第3章
” 他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事实?林慧,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毁了我才甘心?” “沈为霄,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当初你和徐珊珊颠鸾倒凤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良久,他才颓然道: “珊珊她说那些都是假的,是有人陷害她。她说孩子一定是我的。” “你当年说,我的身体早就好了!是你自己生不出来!” 我冷冷道: “那你就再去检查一次,看看你的奇迹究竟有没有发生。” 沈为霄转身,踉跄着离开了病房。 几天后,我出院了,给父亲办完了丧事,我准备回去收拾行李。 我想攒钱,将父亲的老宅买回来,那可能是我现在唯一的慰藉了。 我将最后几件关于父母亲的物品塞进行李箱,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8 卧室门被粗暴撞开。 沈为霄冲了进来,失控的喊着我的名字: “慧慧!” “我都知道了……” 他语无伦次,将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声音闷闷的: “试管,那些针还有取卵的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就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所有的一切,我都陪你一起扛!” 他终于知道了。 知道了这几年,我独自面对一次次腹部穿刺的痛,独自在深夜里因为取卵后的剧痛而蜷缩无眠。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太晚了,我推开沈为霄,拉着行李往楼下走。 “慧慧?” 沈为霄试探地叫我,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恐慌,横身挡在门口: “你要去哪里?林慧,我不准你走!你不能走!” “让开。” 我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我不让!” 他固执地挡着,眼神开始变得疯狂,那种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属于沈为霄式的偏执: “你是不是去找赵启明?是他对不对?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铁石心肠地对我?” 这毫无新意的指责,让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他永远这样,从不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习惯性地为自己的过错寻找一个外部的敌人。 我侧身,想从他身边过去。 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林慧,你听清楚了!” 他咬牙切齿,另一只手指向二楼的露台,那里曾经是我们闲聊小酌的地方。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我就从那上面跳下去!我说到做到!” 我慢慢抬眼,迎上他疯狂的目光。 曾几何时,他这样的撒泼打滚、以死相逼,或许还能让我心软,让我妥协。 但现在...... “随你便。” 我一根根掰开他紧攥的手指,将自己的手腕解救出来。 那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圈泛红的勒痕。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推着行李箱,绕过他走向楼梯口。 “林慧!”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脚步也未曾有片刻的停顿。 走到楼下,楼上传来咚的一声沉闷巨响,紧接着是男人的痛呼。 邻居张妈的窗户被推开,她探出头,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慌乱的呼喊: “哎呀!沈先生!沈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这腿怕是断了!快!快叫救护车啊!” 我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9 沈为霄摔断了腿。 这则消息,第二天便夹杂在他与徐珊珊层出不穷的丑闻后续报道中。 有人唏嘘他为情所伤,痴心错付,有人嘲讽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都与我何干。 南下的火车平稳地行驶在轨道上。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自动亮起,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的弹窗头条。 画面上,是沈为霄自以为那张深情的脸。 他对着镜头,一遍遍的说着: “慧慧,我知道错了,我爱你。” 我嗤笑一声,随手想要划掉。 然而,车厢前方悬挂的液晶电视,不知何时也切换到了娱乐频道。 画面上,沈为霄站在一片熟悉的背景前,眼眶泛红: “慧慧,我知道错了,我爱你。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你忘了吗?” 紧接着,画面切换,开始播放一些陈旧的片段。 是他笨拙地为我戴上他用草叶编的戒指,夕阳下,他的侧脸曾经让我觉得温柔。 是我们一起在厨房忙碌,面粉沾了满脸,笑得前仰后合。 那些回忆,此刻被他翻出来,公之于众。 真是讽刺。 不久之前,这些遍布城市角落的大屏幕,还在循环播放我学狗爬行、模仿动物交配的屈辱影像。 那些画面,让父亲死不瞑目。 现在,这些屏幕又摇身一变,成了他沈为霄展示深情的舞台,播放着他精心挑选的爱情证据。 他的真情,真是可笑。 “你看,那不是沈大导演吗?哟,还挺浪漫的嘛,公开追妻?” 邻座一个年轻女孩和同伴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是啊,之前不是说他出轨那个徐珊珊吗?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老婆不是还……” 我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沈为霄的表演还在继续。 他开始细数我们过往的种种,语气悲痛,说到动情处,甚至还掉了眼泪。 演得真好。 若不是亲身经历了他所有的残忍,我几乎都要被他这副情圣的模样打动了。 他记得我们曾经相爱,却不记得他是如何亲手将这份爱撕碎,踩在脚下。 他是想感动谁? 感动那些不明真相的看客,还是感动早已心死的我? 或许,他只是想感动他自己。 手机又震动了几下,是几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无非是些“沈导都这样了,你就原谅他吧”、“女人何苦为难男人,给他个机会”之类的屁话。 我将电话卡拔出来,手机扔回包里。 老宅门前,我提着行李,站在木门前,心中五味杂陈。 这宅子,承载了我童年所有的记忆,后来为了沈为霄,它和母亲的首饰一样,被我亲手变卖。 10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身上还系着洗碗的围裙,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 “是慧慧吧?我是你爸的学生,李建国,你叫我李叔就行。” 李叔热情地把我迎进屋。 屋内的陈设还是老样子,只是打扫得更干净整洁。 堂屋正中,依旧挂着父亲那幅写着岁月静好的书法。 “慧慧啊,你爸的事……唉,节哀。” 李叔叹了口气,给我倒了杯热水道: “这房子,当年是你爸托我,说万一他不在了,让我一定照看着。后来你急用钱,我就接下来了。” “不过你放心住下,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想买回去,李叔原价给你,不赚你一分钱。” 李叔的脸上带着淳朴的笑,眼神真挚。 “谢谢您,李叔。” 李叔摆摆手: “谢啥,你爸当年对我有恩,没他,我哪有今天。你安心住着,就把这儿当自己家。” 我捧着父亲的骨灰盒,走到院门口那棵熟悉的大榕树下。 这棵树,自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守护着这个家。 小时候,我最喜欢在树下乘凉,听父亲讲故事。 我找来一把铁锹,将父亲的骨灰埋在大树下。 “爸,我们回家了。” 李叔提着一篮刚摘的青菜,看到我站在树下,憨厚地笑了笑: “慧慧啊,晚饭就在叔这儿吃,让你婶子给你做几个拿手菜。” 我本想推辞,一个爽朗的男声从院门口传来,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爸,我回来了!妈,今晚有好吃的没?” 李叔眼睛一亮,赶紧迎上去: “快,这是你林慧姐,问好。” 李惟一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林慧姐好!我刚从镇上回来,一身臭汗,姐你别嫌弃。” “怎么会。” 我微笑着回应,李惟一的笑容很纯粹,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质朴。 晚饭摆在院子里的小方桌上,几样家常菜,却香气扑鼻。 李叔拿出自家酿的米酒,给我和李惟一都倒了一小杯。 “慧慧啊,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有啥事就跟叔说,别客气。” “谢谢李叔李婶。” 饭桌上,李惟一说着趣事,李叔和李婶时不时插几句。 这种久违的家庭温暖,让我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11 李惟一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我,估计也在网络上听说了我的事: “你现在住这儿,那个……沈大导演,他没再来烦你吧?” 他似乎有些犹豫,怕提起我的伤心事。 我摇摇头: “他找不到这里。” 李惟一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家伙还在电视上哭哭啼啼的,说什么爱你,知道错了。我呸!早干嘛去了!把我爸妈都气得够呛,说他演戏呢。” 李婶瞪了儿子一眼: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慧慧,别听他瞎说。” 我笑了笑,没接话。 沈为霄的表演,我早已看透。 李惟一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姐,你是不知道,现在网上都骂他呢!说他虚伪,还有人扒出来他以前怎么对你的,说他活该断腿,那是报应!” “还有那个徐珊珊,也被骂惨了!什么玉女,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还想赖上沈为霄,结果沈为霄自己都不确定,哈哈,笑死我了!” 夜深了,我回到镇上租住的旅店,躺在床上,却久违地感到了安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不堪入目,大概是沈为霄的脑残粉,骂我铁石心肠,不知好歹。 我面无表情地删掉短信,将手机调成静音。 这些噪音,已经无法再影响我了。 不过手机号确实得注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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