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的嗓音沉沉,似梦呓一般。 “你想不想?”陆宴的呼吸洒在了她的耳畔,又顺道含住了她的耳垂。 想不想这样的话,陆宴也不指望她答,毕竟,他总能通过其他方式来看她想不想。 幔帐落下,他握着她的脚背,轻轻抬高。 行这事,陆宴向来少言少语,今日却在情到深处时问她,“月末便是你十七岁生辰,想要什么?” 沈甄身子一颤,与他对视,“大人如何知晓?” “我查了你的戸帖。”他揉了揉她的耳垂,“带你出门如何?” “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陆宴道。 看这人说这话的时机,就知道其心机城府有多深了。 半晌过后,他搂着筋疲力尽的沈甄,道:“甄甄,你转过去。” 且不说沈甄的力气本就无法与他对抗,就说他这软硬兼施的手段,又哪里容她摇头了? 男人连哄带骗,欺负了她整整三次…… 看瞧沈甄的眼眶里生了泪意,他便立马倾身啄了啄她的眼皮,停下,“好了,我不折腾你了。” 熄了灯,屋内再度陷入了一片漆黑。 陆宴抱住了她,放在她背上手来回摩挲,倒是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沈甄。”他低声唤她。 怀里的人没搭理他。 “三姑娘。” 沈甄虽不是那能作闹的姑娘,但方才到底是被他弄得有些火了,正所谓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她气不过,抬手便掐住了他的手臂。 本能使然,她一掐,他便不由自主地用了力,一用力,肌肉绷紧,就什么都掐不起来了…… 沈甄细眉微蹙,有些委屈。 这男人,心是硬的,就连肉也是硬的。 见此,陆宴将她的小手重新放回到自己的手臂上,目光真诚道:“这回,我不用力了。” 这样的机会有一回,可未必有第二回,既然是他自己说的,那便不能怪她了。 沈甄拧了一把,用了好大的力。 “你够狠的啊。” 沈甄同他对视,“是大人自己说的。” 二人四目相对。 男人单手捧住她的脸,从鼻尖里逸出一丝轻笑,低头吻了下去。 “睡吧。” 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沈甄拿手肘撞了撞他的胸膛。 “你要真想挣脱我,怎么也该把方才的劲儿用出来才是。”说罢,陆宴头一回察觉到失言。 刚惹了她,不能再惹了。 “成,你撞吧,我不说了。” 沈甄的小脸彻底垮了…… 陆宴阖眼,又一次进入了梦境…… ============= 庆元十七年,五月。 每年夏至,许皇后都会办一场马球赛,京中世家大族,包括女眷,都在受邀之列,甚为隆重。 陆宴随长公主坐于高席之上,六皇子也在。 许皇后看着台下道:“长平小侯爷果然厉害,这少年将军打起马球来,真是叫旁人毫无招架之力。”这时的苏珩已经袭爵,从长平侯世子,变成了长平侯。 靖安长公主也不由点了点头,“想他离京时,也不过是弱冠之年,几年过去,模样都变了。” “咱们大晋的武将,军功都是自己挣来,即是从沙场上杀回来的,身上的那份儒雅之气,又怎能留得住?”许皇后感叹道。 一旁的熙妃接话,“长平侯可婚配了?” “尚未”安昭仪举起面前的茶盏,小声道:“不过听说,他向圣人打听了沈家那位的下落。” “臣妾险些忘了,老长平侯与沈家可是世交,情分不浅。”熙妃低声道。 拿赫赫的战功护一人性命,倒也是护的住的。 陆宴喉结微动,身子一僵。 须臾,有一女子出现在了幔帐后面,“皇后娘娘。” “进来。”许皇后抬眸,“清儿,怎的了?” “娘娘,兄长他突然崴了脚,不能陪我打下场马球了,我来是想问问殿下能否帮我个忙?”说着,徐意清看向了六皇子。 六皇子平摊手道:“不是表哥不帮你,我前阵子伤了右臂,太医令特意嘱咐过,不许我碰马球、蹴鞠。欸,你倒是可是问问时砚,他的马球,打的可是极好的。” 镇国公是武将出身,陆宴的马术便是他亲自教的。 所以论起这马球的技术,全京城也没几个比陆宴强的,除了场下那位。 陆宴正要拒绝,六皇子笑道:“时砚,左右你一会儿也得上场,陪我表妹多打一场,就当帮我个忙?” 许皇后笑道:“本宫这位侄女,年纪虽小,但实力不容小觑,不会拖你后腿儿的。” 许意清看了看长公主,柔声道:“世子爷若是不方便,还是算了吧。” 今日若是旁人,陆宴早就拒绝了。 可他眼前的,一个是当今皇后,一个是魏王殿下,这两人一同开了口,他如何能拒绝? 陆宴轻声道:“既然皇后娘娘和魏王殿下开了口,时砚岂有推辞之理。”说罢,便起了身子。 许皇后眼角都是笑意,“那你们当心。” 一场马球赛结束,陆宴翻身下马,许意清摇了摇手中的彩头,笑着对陆宴道:“今日多谢世子相助。” “七姑娘客气了。” 这样般配的二人站在一处,自然会招来不少目光。 不远处的肃宁伯夫人,同许夫人道:“那儿是镇国公世子,和你家四娘?” “不是四娘,那是意清,我们家小七。” 许家七娘。 许意清。 许意清。 许意清…… 陆宴也不知自己为何,一听到这个名字,便不由自主地想远离,甚至还多了一丝道不明的厌恶。 一时间,眼前的一些开始模糊,他头痛欲裂,心口泛疼,从梦中惊醒。 == 陆宴睁开眼,只见沈甄坐起身子,红着眼眶看着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陆宴揉了揉太阳穴,长呼了一口气,终于分清了梦境和现实。 他去牵沈甄的手,哑着嗓子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甄咬着唇,这回,她真真是感受到了自尊被践踏的滋味儿。 这人,这个男人,才同她行完那事,就到梦里去唤了别的女人的名字。 而且那人还是许意清,她不仅见过,还熟的很。 沈甄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坠,这架势,到底给陆宴哭慌了。 他捂着心口,疼的快要窒息,哑声道:“沈甄,你先别哭,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沈甄知道自己只是他的一个外室,不论他心里有谁,她都没资格哭。 可是。 被他抱在怀里,却听他念别的女人的名字,这滋味太难过了。 陆宴用拇指替她拭了拭眼角,“你哭的我心都快碎了。” 真快碎了…… 沈甄一忍再忍,然而她想问的话,到底冲破了她的理智。 “大人心里的人,是许七娘吗?”沈甄道。 陆宴瞳孔一缩。 “许意清,是她吗?” 陆宴刚醒,头还有些疼,听了这话,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话音坠地,沈甄的眼泪骤然停了。 此刻便是让她哭,她也哭不出了。 细白的指尖掐着手心,疼痛感让她心里乱糟糟的情绪,逐渐平复。 是她的错,她不该多想的。 沈甄颔首,一字一句道:“我明白了。” 陆宴的心一紧,彻底清醒,他一把攥住沈甄的手腕,“沈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59章 陆宴的心一紧,彻底转醒,一把攥住沈甄的手腕,“沈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四周寂静,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沈甄红着眼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推开了他的手。 不是她想的哪样? 哪样? 陆宴蹙着眉,神色微沉,平日里那双如深海一般幽深的双眸,终于淬出了一层接着一层的慌乱。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甄缓缓抬眸,翕动嘴唇,道:“大人明日不是还要上值吗?早些休息吧。” 清冷的月色洒了进来,仿佛重入寒冬。 四周仿佛有寒风呼啸,吹得她又冷又疼。 虽然难过,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她这人,忽然清醒了不少。 陆宴喉结滚动,起身点了灯,忽明忽暗的烛火在他们面前闪烁着,男人用手捏住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手挪开的的时候,神色恢复了平静。 “这是个误会。” “前两日,太后在宫里出了事,眼下仍是昏迷不醒,当时,许七娘也在。”陆宴再次牵住了她的手,“之所以梦呓了她名字,只是怀疑她与此事有关,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目光灼灼,未曾有半点闪躲。 这是陆宴方才苦思冥想,想到的唯一有据可循的理由。 毕竟太后确实昏迷不醒,许七娘近来出现在宫里也确实可疑…… 沈甄凝着他的眉眼,仔仔细细地去瞧面前的男人。 她早知道,没了云阳侯府三姑娘的身份,她与他之间,根本不会对等二字。就像现在,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说太后病了,那便是病了。 他说外面的天塌了,那外面的天便塌了。 她无法质疑他。 沈甄见识过他在扬州办案时的样子,用商户之子的身份,用一口地道的荆州话,斡旋于扬州的官场之间。 也见识过他对扶曼的假意宠爱,所有的假,都跟真的一样。 他若想骗她。 实在是轻而易举。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纠结于其中,没有任何意义。 沈甄的睫毛颤颤,半晌,她抬起头,回握了他的手心,“我知道了,是我想多了。” 语气平和,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 陆宴回看她的眼睛,只恨自己没法钻进她的心里,去探她心中所想。 四目相对,陆宴替她理了理鬓发,轻声道:“那别哭了?” “嗯。”她点了点头。 陆宴重新灭了灯,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住了她的额头,只是锢在她腰间的手,比平时紧了一些…… —— 翌日,京兆府,签押房。 陆宴看着手里的案卷出神,呈文也是写写停停,这样明显的心不在焉,身边的人自然都看在眼里。 孙旭伸脖去瞥陆宴手中的案卷,看清后,不禁皱眉,一件如此清晰明了的盗窃案,何至于让陆大人出神一整个上午…… 孙旭的目光缓缓上移,竟然发现他的眼底还有淤青。 孙旭道:“陆大人昨日可是没歇息好?” 陆宴仍在出神,脑子里闪的都是沈甄今早的样子。 用膳、更衣、用他说话的语气,皆与往常一般无二,可就是哪里不对。 陆宴长吸了一口气。 这回,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冤,接连做梦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了梦呓的毛病。 思及此,陆宴烦躁的扔下手中的狼毫。 这时,孙旭提声道:“陆大人?” 声音终于入耳,陆宴侧头看他,“怎么了?” 孙旭一笑,打趣道:“陆大人今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为情所困的意思。” 陆宴的嘴角缓缓放平,陷入了一段沉默。 很多时候,陆宴都想给他的嘴堵上。 “难不成……”孙旭双眉一起向上提,“是云枝姑娘同您生气了?” 陆宴喉结微动,未语,反复咀嚼着“生气”二字。 孙旭眼角的揶揄早已掩不住了,他本就不信,陆宴能半点不被风月迷惑。 大家都是凡身肉胎,怎么偏生他是个例外? 这边陆宴的事他还没问出来,只听一旁的鲁参军叹了一口气。 喲。 又是有故事的叹息。 “鲁参军才刚新婚,这是怎么了?” 鲁参军年逾三十,刚娶了一位娇妻,前些日子,陆宴和孙旭才去鲁府喝过喜酒。 鲁参军又叹了一口气,“我夫人回娘家了,等会儿下了值,还得去岳丈府上接人。” “如此严重?”孙旭道。 陆宴听着他们的对话,倏然感觉眼前的一幕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用右手一下一下地叩击着茶托,频率渐快,眸中流露出了几分不安与不耐。 提及自家夫人,鲁参军一五大三粗汉子,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儿就咱们三个,不然鲁参军说说?” 鲁参军心中烦闷,无人可说,见孙旭开了口,便直接道:“我身边有个从小伺候的丫头,跟了我许多年,今早我唤她小名,被夫人听见了。” 孙旭了然,劝道:“令阃年岁尚小,你都三十多了,哄着点吧。” 鲁参军点点头,“这我也知道,只是这事……” 孙旭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还成,好歹没在梦里唤她小名。” 曹参军皱眉道:“孙大人!那样未免也太伤人了些!我想都不敢想!” 话音一落,陆宴的脸色沉如锅底。 一向不信邪的他,都觉得京兆府大概和他八字不大合。 陆宴突然站起身子。 “孙大人。”陆宴掂了掂手上的卷宗,“我有事得走一趟刑部,你们继续。” 孙旭眨了眨眼。 —— 傍晚时分,陆宴从刑部回来,直接下了值。 仍是未回镇国公府。 进澄苑大门之前,陆宴脚步一顿,回头对杨宗道:“对了,宅子找的如何了?” “保宁坊有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易着,瞧着正合适,此外……永安坊也有一间,但照主子要求的略小了些,还有一间,在曲江那头。” 陆宴神色一顿,想着过几个月,沈泓也是要回京城的,便道:“那就要保宁坊。” “是”杨宗道。 —— 眼下白日渐长,用过了晚膳,外头天还亮着。 撂下木箸,陆宴轻咳一声,对她道:“会下棋吗?” 沈甄点头,“会一些。” “那同我下一盘?”陆宴问道。 沈甄面露难色,对他道:“大人……我今日临摹了夜宴图,眼下还没画完。” “夜宴图?”陆宴又咳一声,“能否给我瞧瞧?” 沈甄点头,“就在书房里。” 二人一同进了书房,沈甄将画拿给他看。 刚好,只画了一半。 “那你继续画吧。”陆宴道。 沈甄心无杂念,认真作画,陆宴坐在不远处,手执书卷,时不时用眼睛瞥她一眼。 夕阳西沉,陆宴起身燃了灯,行至她身边,正准备往她那儿多放两个烛台,就发现她面色有些白。 左手捂着小腹。 陆宴轻声道:“你小日子提前来了?” 沈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还在这坐着?”陆宴将她拉起来,给她抱回了内室。 沈甄这个月明明没吃凉,但不知为何,却比上个月更疼一些,眼瞧她汗珠都浮出来了。 陆宴对这类病症算不上精通,趁着尚未宵禁,便同杨宗道:“去待贤坊,把白姑娘接过来。” 待贤坊离澄苑不远,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扶曼疾步走了进来。 扶曼福礼,“见过大人。” 陆宴从沈甄身边离开,沉声道:“你给她号个脉吧。” 扶曼点头,将手放于沈甄的手腕上,须臾,又摸了摸她的小腹,然后道:“沈姑娘每回都疼的这样厉害?” 沈甄摇了摇头,“就今儿格外厉害,可是提前来的缘故?” 扶曼三思,“提前了几日?” “十日。” 扶曼柔声道:“沈姑娘身上虽有些寒气,但却不严重,突然这般疼,可能是劳累过度,也可能是郁结所致。” 郁结所致。 落到陆宴耳朵里,就是说,她气的小日子都提前了…… 扶曼看不懂陆宴的脸色,继续同沈甄道:“沈姑娘别担心,用药调理半个月就好了。”说罢,扶曼配了个药方,交给陆宴。 “多谢。”陆宴道。 “举手之劳,着实不敢当。”扶曼道。 扶曼走后,陆宴给沈甄背后加了个软垫,看了她的小脸,突然认命般地勾了勾嘴角。 他用勺子轻舀药汁,吹了吹,放到她嘴边。 沈甄伸手,“大人,我自己来吧。” 陆宴的拇指摁了摁碗盏的边沿,递给了她,“那你慢慢喝。” 折腾完,已是亥时。 熄了灯,陆宴上榻,看着她躬着的背影,低低地叹了一声。 他本以为昨日之事,解释过后,她多少能好些,枉他自负过人,到头来自己唯一疼过的人,竟是根本不信他。 他用食指卷住了她的发梢。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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