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如,她有次在赏花宴上喝多了果子酒,出了糗,云阳侯府夫人气急,正准备罚她,太子还替她求过情。 他从不知道,她竟还有那般顽皮的时候…… 她在自己面前,向来乖顺。 辰时三刻,主院的一个婢女,举着金丝楠木的描漆盘子走了过来,“世子爷,夫人说夜里凉,让我给您送件衣服。” 随钰神色一顿,接过,柔声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夫人,叫她今夜不必等我,她风寒刚好,早些歇息。” “是。”婢女躬身道。 陆宴晃了晃空荡荡的杯盏,起了身子,“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随钰送陆宴至门口,关大门前,突然对杨宗道:“杨侍卫,我院里的酒有些醉人,回去记得给你主子弄点醪糟汁饮下。” 杨宗道:“多谢世子提醒。” 须臾,陆宴低声道:“我有人照顾。” “成,时砚,若是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随钰笑意未减,但语气里却又一丝认真。 出了宣平侯府,风一吹,陆宴才明白,为何随钰说这个酒醉人。 他的酒量不错,旁的酒饮两坛,吹个风便能醒个大半,他院里的酒,倒是让他体会到了一回头重脚轻的滋味儿。 待马车轱辘到澄苑之时,陆宴看沈甄,都似乎看到了双影。 沈甄不知道今夜他会过来,见他步伐不稳,连忙起身扶住了他,她的鼻尖紧了紧,闻到了一股酒味。 “大人,这是喝酒了?”沈甄仰头看他。 陆宴单手扣住了她的臀,勾着唇角,低低地“嗯”了一声。 沈甄正准备扶着他坐下,哪知他竟用另外一只手,抬起她的腿,迫使她盘在了他的腰上。 他醉的瞳孔有些散,却拼命盯着她的眼睛看。 陆宴生了一双桃花眼,当他深情望着你的时候,当真会给人一种浪子回头,非你不可的错觉。 沈甄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偏过头去。 可她一动,身上的味道不由沁入他的鼻尖,香馥撩人。 男人覆在她臀上的手紧了紧,眸光越来越暗,随后几不可闻道:“这么香,难怪招蜂引蝶。” 沈甄没听清,忙低声道:“大人说什么?” 下一瞬,陆宴便咬住了她的唇,有些重,有些狠,或者说醉酒的人,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沈甄吃痛,用手推他,然而他的胸膛,就似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不为所动,转眼的功夫,就被他摁在了榻上。 他的动作虽重,但目光却柔成了一滩水。 甄甄、甄甄。 他一声声地唤她,醉沉沉的语气中带了点祈求的意思。 这便是狡诈的男人,即便醉酒了也不忘掠夺小姑娘的同情心,橙色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他眼看着,她抵触的目光软了下来…… “吹灯。”沈甄拽着他的衣襟道。 陆宴咬了咬牙,猝然抽身,吹熄了烛火。 清丽的月光,洒了一室。 陆宴跪立在她身前,握住她的脚踝,高高抬起。 诚然,这是个极易发力的姿势。 沈甄知道自己承受不住,不由吞咽了一下,低声喃喃道:“不行。” 话音甫落,一股火热便抵住了桃花源的门缝,“我轻些。” 好在这人信守承诺,便是手上的青筋凸起,也未曾肆意。情到深处,随着沈甄细碎的声响,陆宴攥住了她的手心,与之十指相扣,终了都未分开。 半晌过后,他环住她的腰,将高挺的鼻梁嵌入她的颈窝,呼吸间,还有尚未散去的酒气。 就在这时,外面出现了一阵脚步声。 棠月道:“这么晚了?杨侍卫是有何事?” 杨宗同棠月道:“世子爷今日喝了不少酒,记得把这解酒的药汁交给夫人。” 夫人。 这话一出,闭眼休息的沈甄蓦地睁开了眼睛。 其实,自打在扬州之行,杨宗和棠月私下里经常这样叫沈甄,陆宴听见过两回,也不曾纠正,这一来二去,杨宗早就叫顺口了。 然而沈甄却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 一窗之隔,每一个字,都一清二楚。 沈甄的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陆宴偏头看她,“听见了?” 沈甄一双漂亮的眼睛动了动,随后低声道:“大人放心,我没听见。” 她的表情,她的语气,让他始料未及。 陆宴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沉,笑意不在。板起的脸的那一刻,柔情四散而逃,只剩下她最熟悉的冷漠和疏离。 沈甄以为,这人是对杨侍卫的失言生气了。 思及杨侍卫向来对她不错……她咬了咬唇,用食指去戳他蹙着的眉心,替杨宗说了一句好话,“杨侍卫只是一时失言,大人别罚他。” 陆宴回头看她。 遥远的一幕倏然跃于眼前。 他曾问过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吗?” 她答,“是大人的外室。” 思及此,陆宴沉默。 她能如此想,他无甚好意外的。 随钰说的没错,他确实,没少欺负她。 男人长叹了一口气。 郑重其事地看着她道:“沈甄,他又没说错,我罚他作甚?” —— 李棣从工部下值,一个小厮跑过来,悄声道:“大人,平阳侯今日,见了太子。” 李棣脚步一顿,严肃道:“是在外面,还是在东宫?” “是东宫。” 李棣默了半晌。 若是在外面见的,那尚且还能说叙叙旧事,若是在东宫,那平阳侯便是明确站到太子那一队了。 李棣弯下身子进了马车,小厮道:“大人,回府吗?” “不,先去东市。” —— 掌灯时分,李棣拎着一个食盒回了府。 一名婢女跑过来道:“姨娘,大人回来了,手里拿着食盒,想必是给您买的。” 何婉如嘴角漾些笑意出来,一手撑着腰,一手捂着肚子,慢慢地往门口走。 可她刚看见着人,就见李棣冲主院走去了。 何婉如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深呼了一口气,眼眶湿润。 其实,李棣有些喜欢沈姌,何婉如何尝不知? 可那个男人给她画了一张大饼,总是能在她濒临崩溃之时,好好安抚她。 没人知道,在李棣同沈姌还恩爱的那段日子里,她何婉如,李棣明媒正娶的妻子曾独身来过一次长安。 长安的繁华让她眼花缭乱,街上人挤人,她站在人群中央,有些无法喘息。 正当她准备返回时,她站在角落里,看到了李棣笑意盈盈地对着马车伸手,紧接着,下来了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 从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盼沈家倒台,所以沈家真正倒台的那一刻,她几乎是喜极而泣。 第66章 “夫人……这怎么办?”婢女低着头道。 何婉如攥紧双拳。 不得不说,像何婉如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不会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于男人身上的,在她眼里,她之所以会经历这一切,皆是因为沈姌。 半晌之后,她忽然将左手覆在小腹上,慢慢下蹲,一脸痛苦道:“去和郎君说,就说我肚子疼。” —— 说起来,李棣近来明显能感觉到,沈姌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 进了门,他将食盒放到桌案上,对沈姌道:“方才下值,去了一趟东市,给你买了些酥饼。” 沈姌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上的针线。 李棣坐到她身边,拿起她绣制的帕子,道:“姌姌,我还是喜欢你绣的衣裳。” 即便沈姌现在对李棣另有谋划,但每每听到他提起从前,心还是忍不住一抽,忍不住厌恶。 “李大人什么意思?”沈姌长得妩媚,说话时抬起眼梢,配上淡淡的语气,总是别样的勾人。 李棣上前握住她的手,想吻她,沈姌一躲,李棣楞在原地。 “姌姌,日子想过下去,你是不是也得拿出些诚意?”李棣哑声道。 “你有话,便直说。”沈姌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是我李棣明媒正娶的夫人,姌姌,我需要一个嫡子。”说罢,他用力禁锢住沈姌的双手。 “何婉如给你生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嫡子。”沈姌忍不住讽刺道。 “你是妻,她是妾,这怎么能一样?”说罢,李棣便抬手去解沈姌的衣襟,力气之大,颇有硬来的意思。 沈姌推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若想要嫡子,也可以把她生的孩子,记到我名下。” “可我想要你同我的孩子。” 李棣正要欺身压上来,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大人,不好,出事了。” “进来。”李棣眉头一皱,“出何事了?” “大人,何姨娘,何姨娘肚子疼……”说完,这个小婢女弱弱地抬头看了李棣一眼。 若是寻常人家的男人,一听给自己怀着孩子的女人不舒服了,再忙都要抽身去看一眼,并不会多想。 然而李棣的心思太深了。 何婉如此刻想的是什么,为何会肚子疼,他一清二楚。 他皱起眉,淡淡道:“她肚子疼,不找大夫,找我?我难道会看病不成?” 小婢女别他驳地连连打磕,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奴婢,奴婢这就去给我姨娘请大夫。” “快去。”李棣道。 恰好这会儿功夫,给了沈姌喘息的机会。 同李棣这样的人说话,真假参半,才是最好的。 沈姌抬手拢住了耳旁的碎发,缓缓道:“我知道你为何突然想要孩子。四年你都不急,急在这一时,无非是因为长平侯回来了,你怕太子势大。” 李棣一笑,“继续。” “在你眼里,只要我不同你和离,太子就不会动李家,你不过,还是想利用我罢了……”说完这句话,沈姌再次红了眼眶,这样的目光,便是李棣自己,都不会相信,沈姌对他毫无感情。 可美人的眼泪,到底是具有欺骗性的。 尤其像沈姌这种,心如死灰的美人。 李棣看着沈姌,心一揪,“姌姌,你别这么想我。我还是那句话,你我四年恩爱,不全是假的。” 沈姌将头上的珠钗摘下,乌黑的青丝散落,“别逼我了,我不是你,没有心,李棣,你给我点时间吧。” 李棣点了点头,“你说,多久?” 沈姌捏了捏手上的珠子,淡淡道:“等何婉如把孩子生下来吧……” —— 沈姌给李棣哄走了之后,她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淤青的手腕,想了许久。 她虽然断了与李家同归于尽的心思,却不代表,她还能同李棣做夫妻。 让她给他生孩子,这绝无可能。 沈姌径直走到桌案旁,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旋即,对清丽道:“明天,我们再去一趟东市的药肆。” 清丽迟疑道:“姑娘难道还是想……?”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 高舂始起,沈姌坐上马车,来到了东市。 药肆的大夫认识她,一见她来,忙客气道:“夫人来了?不知夫人那药集编撰好了吗?” 沈姌笑道:“还差几味药。” “还差哪些?”大夫道。 沈姌笑着拿出了一张单子,照着念了几味,“就这些。” 大夫称重,收钱,包好,交给了沈姌,“那药集若是编撰好了,还请夫人记得拿给老夫瞧上一眼。” “一定。” 沈姌转身出去,同上次那般,分别去了三家药肆才将需要的药方配齐。 然而她还从未最后一家药肆出来,就听开外雷声响起,轰隆一声,暴雨如注,砸在地上,氤氲出一片雾气。 “咱们出门的时候还晴着,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下起雨来了?”清丽叹了口气,“姑娘,咱们没有伞。” “这样大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咱们等等再出去,无妨的。”沈姌将怀中的药材紧了紧。 沈姌瞧着外面密布的乌云,也不知怎的,她就是莫名地不安,心跳加速。 就像是要迎来什么怀消息一般。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下次出门,一定要选个黄道吉日。” 话音甫落,刚好有一辆马车在她面前停下,有个男人手执一把油伞,缓缓走过来。 沈姌的瞳孔一缩。 手上的药材“哗啦”一声,尽数掉在了地上。 周述安,怎么又是他? 到底是长安城太小,还是她太倒霉? 她只来过药肆两次,便遇上他两次……简直是邪了门。 沈姌不禁腹诽:怎么每当轮到她打李棣的主意,他都一定会出现!他周述安难道是李棣的保命符不成? 沈姌忙弯腰去捡,巴不得,这人赶紧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哪知周述安面无表情的蹲下,一把抢过了沈姌手中的药材,随后站起了身子。 “周大人!”沈姌美眸瞪圆。 而周述安就跟没听到一般,一一查看,数完,眉梢微微提了一下。 还行,她还是有进步。 毒药,迷魂药,绝子药,李棣的下半辈子,算是有保障了。 周述安对她四目相视。 他的眼窝深邃,骨相生的凌厉又清隽,素白的肤色,高凸的喉结,显得他格外深沉。 沈姌的心惴惴不安,生怕他一个不痛快,就又给自己送京兆府去。 “周大人。”她伸出手,“您能把药材给我吗?” 很明显的,这声周大人,要比上一声,气弱许多。 周述安的眼睛向下一瞥,目光定住,她手腕上的青紫,太明显了。 再结合她眼下买的药,不难猜出,昨日或者前日,发生了什么。 周述安把要药放回到她手上。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他弄的?” 三个字。 沈姌的睫毛都忍不住跟着颤,她纤细的手指用力地勾着一株药材。 用极轻的声音道:“与周大人无关。” 沈姌不是不谙世事的沈甄。 一个同沈家毫无旧情的男人,一个位高权重的三品大员,本就不该,对她有任何特别之处。 周述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姌,旋即,又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沈姌手上的药材。 “多谢周大人。”沈姌郑重其事道。 “李夫人,这是第二次。”说完,周述安与她擦身而过。 沈姌冒着大雨走出药肆,闭上眼睛,长呼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了马车旁。 —— 京兆府。 午后,陆宴正与鲁参军探讨一个屠夫杀人未遂的案子应该怎样判案,就见孙旭面容惊慌地走了进来。 “陆大人、陆大人!”孙旭躬身,双手杵着膝盖,气喘吁吁道。 “孙大人这是怎么了?”陆宴道。 孙旭拽着陆宴道:“陆大人同我来,我有话对您说。” 陆宴没动,皱眉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孙旭给了他一个眼神,摇了摇头,随后用手挡住嘴,低声道:“这事关您的私事,你在外面养着的那位,昨晚出事了。” 陆宴脸色骤变,“不可能。”昨晚沈甄睡得好好的,如何能出事? 再说了,孙旭根本不可能知道澄苑的事。 孙旭看着他道:“怎么不可能?!陆大人,您要是不同我出去说,那我可就在这儿说了……” 陆宴舔了下嘴角,同孙旭出了门,皱眉道:“怎么回事?” 孙旭一脸为难,“昨夜,滕王去了平康坊,喝多了,非要云枝姑娘陪,老鸨不同意,说了云枝姑娘只伺候您一个……可滕王爷那人,陆大人想必比我清楚,喝上了头,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陆宴心落下,长吁一口气,“然后呢?” “他不仅打死了平康坊的一位歌姬,还在云枝姑娘脸上……划了一刀。” 陆宴淡淡道:“知道了,我去一趟。” 第67章 (捉虫) 陆宴带上几个衙隶,去了一趟平康坊。 一进门,老鸨就冲陆宴走了过来,“大人,你可总算是来了。” 陆宴皱眉,“本官听闻,昨日滕王打死了一位歌姬,在哪?” 老鸨连咳两声道:“诶呦陆大人,那是个误会,是个天大的误会!昨夜的事,都是眉娘不懂事,不想伺候人,同我说就罢了,竟一声不吭地从三楼的厢房里跳了下去,与滕王爷是丁点关系都没有。” 说罢,她又回头对着一个小厮怒斥道:“去给我查查,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传出这样荒唐的话来。” 陆宴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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