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同他生气。 那日在酒楼听完孙大人的话,她承认,她半个晚上都没睡着。美人才子,风月佳话这八个字,就在她的脑中不停地绕啊绕。甚者连他抱着一个姑娘的画面都想出来了。 说实话,她本是同他赌了气的,可一转眼,竟得知了他在朝堂上举荐父亲去豫东治水的消息……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眼下她便是有再多的气,也只能生生吞下。 立秋才过不久,天还不算凉。沈甄身上只穿了一件缎面的素白色中衣。缎面的料子最大特点便是柔软光滑,解开衣带,轻轻一拉,便从薄肩上坠落。 里面是一件樱粉色的肚兜。 从陆宴的角度去看,领口那隐隐可见的山峦,在夜色的映衬下就像是鲜嫩多汁的蜜果,叫人一望,就忍不住口舌生津。 他本来只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可是男人么,一旦来了感觉,就跟老房子着火一般。 她有多软,他便有多石更。 陆宴倾身覆在了她身后,去吻她的后颈,哑声道:“真不理我?嗯?” 沈甄一躲,他顺势攥住了她的小珍珠,捻了两下,小姑娘立马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啄了下她的唇,“这算是醒了?” “平康坊的曲儿,好听吗?”沈甄用水光盈盈的眼睛瞪着他。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谣言止于智者。”男人轻笑。 沈甄推了推他作恶的手,想要离他远点,可这床榻也就是六尺长,四尺宽,就这么大个地方,他又贴的紧,根本是无处可逃。 “传闻之事,恒多失实。”陆宴咬着她的耳朵道,“不可信也。” 沈甄轻哼了一声。极轻的一声。 眼高于顶的陆宴对女子的小性子向来最是不耐,便是陆蘅和陆妗,也不敢同他耍脾气。 独独到了沈甄这儿,他才品出了几分乐趣。尤其是,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 这人一旦有了目的,语气都不免放柔了些,他捏了捏她的腰,“平康坊的云枝姑娘,确实是我在外面养着的。” 这话一出,沈甄抬眸对上了他深邃的瞳孔,见他大方承认,三姑娘无比冷静地来了一句,“何时的事?” 这一点,沈甄和天下女人一样。 在沈甄看来,陆宴的这些风流韵事,若是发生于她搬到沈宅之前,那她无甚资格去管,毕竟自己只是他的外室,轮不到她恃宠而骄。 可若是在这之后,那便是再好的性子,也无法忍受这种事。 一边说要娶她,一边风流肆意,拿她当傻子不成? 面对她的反应,陆宴不禁挑了挑眉梢,他还以为,她的泪珠子唰地一下就能砸下来。 “去年十月。”陆宴清咳一声道。 沈甄美眸瞪圆。 去年十月,那不就是她给他做外室的时候吗? 难不成……同她有关系? 陆宴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拇指捏了捏她的耳垂,“沈甄,你别不知好歹,本官洁身自好的清名,就毁你这儿了。” 清名。 洁身自好。 沈甄品了一下这六个字,不禁蹙起眉头,撇了嘴角。 一种不适感萦绕在心间…… 他要真是洁身自好,又怎会对自己做那种事…… 不得不说,沈甄这想法真是一点都没错,有些人看着不同流俗,好似对凡尘中的欢愉不屑一顾,实则呢? 不过没遇到入眼的人罢了。 就像陆宴自己同靖安长公主说的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的是白莲,不是他。 栽到沈甄身上,他也不曾想过。 要是没栽跟头,这段外室情,也就是一桩不被人知的韵事。 陆宴透过她的眼睛,读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低头就咬了她一口,颇有一股恼羞成怒的意思。 男人一把翻过她的身子。 沈甄哼唧了一声,咬唇道:“大人明日不上值吗?” “来得及。”他跪立她身后,用手压着她的腰,低声道:“是想趴着,还是坐起来?” 话音甫落,沈甄的小脸一寸寸地红了起来,他话里的意思,她竟是都听明白了…… 见她不答,他一本正经道:“还是趴着吧,你最是不爱用力。” 中衣褪尽,陆宴将月匈膛贴到了她的背上,手掌一路向下,置于罅隙,耐心十足地上下挑拨。 指尖滑腻,陆宴贴着她的耳畔道:“这么快?” 沈甄干脆闭上了眼睛。 好一个洁身自好。 当一股火热渐渐逼近的时候,沈甄的心怦怦地跳,怦怦地跳…… 突然喊了一声不行,翻身而起。 陆宴一愣,将人抱住,“怎么了?” 沈甄一脸凝重,严肃又带着一丝愧疚,低声道:“我的香囊没有了,不行。”她知道,没有避孕的香囊,他定然不会碰自己。 陆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禁去揉眉心,“怎么不早说?” 小姑娘满脸无辜。 陆宴趿鞋下地,站在床边吹了会儿凉风,半晌过后,又挪到桌案边上,喝了一壶凉茶。 沈甄本以为他会走的,谁知这人当真刚烈,不仅不走,还搂着她睡了一个晚上。 男人亲了一下她的额心,阖上了双眸。 天还没亮,沈甄就被蚊子的嗡嗡声弄醒了,秋天的蚊子最是要命,好似不把人的血吸干就不罢休一般。 沈甄推开了他的手臂,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燃了灯,追着蚊子的行踪开始拍手。 不足片刻,朦胧的双眼就变得清澈透亮,彻底被气醒了。 陆宴睨着眼看她,“作甚呢?” “有蚊子。” “你这不是有蚊帐吗?” “可能是提前潜伏进来的。” 陆宴听着她的措辞不禁一笑,道:“那你打着了么?” “没有。” 陆宴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行了,你躺下,我来吧。” 不过这蚊子好似欺软怕硬,陆宴一坐起来,它便没了声音。 过了许久,沈甄才见他伸出手,轻拍了一下。 “打着了?” 陆宴点头,随后摊开手掌给她看,沈甄一见有血,小脸立马垮了。 可是她浑身上下瞧了一通,明明哪儿都没有,直到天亮,她穿鞋下地,一股不大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呜呜!脚底都肿了! 陆宴睡眼惺忪时看了她一眼,她跺了下脚。 他穿好衣裳,扣上腰封时,她又跺一下脚。 男人眉梢轻挑,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这蚊子倒是会找地方啊。 随即轻笑出声。 他径直走到她的妆奁边上,轻声道:“沈甄,长痛不如短痛,找根针给你挑了吧。” 就在陆宴拉抽屉的一瞬,沈甄的呼吸都停了。 一个素白色的香囊,赫然出现在男人眼前。对,就是常在沈甄枕边放着的那个。 陆宴放到手心里,掂了掂,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甄的心咚咚打鼓。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姑娘,醒了吗?” 陆宴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好半天都没让她喘气。 临走之前,男人的用拇指抚摸了一下她的眼皮,幽幽道:“原来你这双眼睛,也会骗人啊。” —— 沈甄住在保宁坊,京兆府在光德坊,两地相距甚远,陆宴不得不提前出门,才能按时上值。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穿过洛阳街,一路向北,停到了衙署门前。 一下马车,便瞧见了孙旭。 孙旭像模像样地作辑,道:“陆大人早。” 二人刚跨进门,就看到鲁参军双手抱头,眉头紧皱,眼眶低下又青了些。 孙旭一脸关切,“鲁大人的伤势怎么瞧着又严重了?难不成令阃的弟弟又去找您了?” 鲁参军道:“我也不知道该去宋家说甚,便想着让她冷静些也好,就……”冷静些,也就是晾着的另一种说法。 陆宴背影一僵。 孙旭仰面扶额,半晌没说话来。 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鲁参军的肩膀。 那意思好似在说:陆大人的话,能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鲁参军:他告诉我女人不能哄,然后自己就去哄了? 孙旭:啧。 第95章 (微修) 八月,眼瞧着就要中秋。 却说沈甄从罪臣之女变成了四品官员的女儿后,那些曾经闭门不见的亲朋好友们,仿佛一夜之间失了忆,开始逐一找上门来。 比如,她昔日里的那些手帕交,亲自登门邀请她一起踏青、参加赏花宴,赏菊宴,蹴鞠赛等等…… 再比如,去年十月里,对她冷言相待的二婶三婶也好似换了魂,熟络地唤起了甄儿,甄儿。 这些事看着荒诞可笑,实则都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低个头若是能给自己换来好处,那真是世上最划算的买卖。 之所以能舍得下这个脸面,重新走动关系,无非是因为他们清楚,沈文祁一旦重回朝堂,这个总治河防使,不过就是个开端罢了。 与此同时,沈甄东市的茶坊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可谓是事事顺意,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说是上赶着送银子都不为过。 世人的脸色变得可谓是比说书的都快。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事。便是沈甄这个人,再次被勋贵子弟盯上了。 这不过这次,无人再提“妾”这个字。 —— 京兆府,签押房内。 杨宗默默递过去两个信封,低声道:“主子,这都是在沈家门口截下的。” 陆宴眉宇微蹙,面无表情地抽出了信纸,由上至下读过后,蓦地冷嗤一声。 行啊,沈甄。 两天,四封情书。 丝毫没辱没了你长安第一美人的名号。 陆宴“啪”地一下将信砸在桌上,凛着嗓子道:“都烧了。” 傍晚下值,陆宴回了镇国公府。 秋风微凉,树叶簌簌作响,偶尔飘落下一两片叶子,漾起一丝萧瑟的寒意,枝干笔直地立在天地之间,高耸入云。 老管家躬身将陆宴引到了明瑞堂。 近来镇国公府多了两位客人,陆老太太特意在明瑞堂设了筵席,陆家三房齐聚一堂。 甫一进门,陆老太太身边的老夫人就笑道:“多年未见,三郎似乎比从前还要清隽些。” 紧接着,一位身材高挑,眉眼颇为高傲的姑娘起身道了一声表哥。 对视后马上避过了他的视线,语气淡然。 陆宴点头上前问了安。 率先开口的这位是秦老夫人,也就是陆老太太的堂妹,二人情分颇深,从前时常走动。直到前些年秦家迁至河南,来往才跟着少了些。 而秦老夫人旁边这位纤细高挑的姑娘,便是今河南府尹的幺女,六姑娘秦洛。 依着辈分,秦洛确实要喊陆家这几位儿郎一声表哥。 陆老太太把这刚满十六岁的女儿家请到府上来是何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说穿了,就是有意让两家结个亲。 镇国公府一共有三房,二房的陆烨已经娶妻生子,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所以大房的陆宴和三房的陆庭,才是这场秦家此行的目的。 散席之后,陆宴、陆庭和陆烨接连走出明瑞堂,月影浮动,三个男人在凉亭里静坐,少酌了两杯。 陆烨摇了摇手上的杯盏,一饮而尽,笑道:“瞧老太太这意思,镇国公府这是要办喜事了。” 陆庭对陆宴道:“那先恭喜三弟了。” 陆宴提了提唇,笑道:“要恭喜,也是我恭喜你。” 陆宴虽算不上御女无数,也算得上是阅女无数,方才那位秦家表妹看他的眼神,他瞧的十分清楚,七分的抗拒,二分的不愿,还有一分,暂且算是尊重吧。 总之,倾慕之意,是半分都没有。 陆庭“嘶”了一声,表示不服,随手敲了下桌子道:“不然打个赌?” 陆宴饮了口酒道:“赌注呢?” “你容我想想……” 这厢正说着,杨宗缓缓走来,低声道:“主子,老夫人和长公主叫您去一趟嘉安堂。” 闻言,陆庭“噗”地一声笑出来,道:“早知道我就该赌大些,将你书房里那些藏着不给见的宝贝都弄到手里来。” 陆宴笑的十分自信,“一个你都带不走。” 陆宴走近嘉安堂,掀帘进屋。 陆老太太端坐在榻上,靖安长公主坐在一旁的圆凳上,香几上青白釉双耳三足香炉冒着袅袅青烟。 见他来了,老太太招了招手,“快过来。” 陆老太太看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孙子,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席上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现在是丁点不剩了。 几番想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到头来还是咽了下去。 “祖母要同我说甚?” 陆老太太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坐下。” 少顷,先夸赞了一句,“以你的年纪,能做到今日这个位置,祖母这心里,以你为傲。” 陆宴苦笑。 得。 这样的开场白,一听便是有接下来。 果不其然,陆老太太紧接着又继续道:“可祖宗还有句老话,男子应先成家,再立业。秦洛那孩子你也见了,是极富才情的一位姑娘,模样也没得挑,我本有意让他嫁你为妻,可方才问过才知道,人家属意的是庭哥儿。” 陆宴一笑,“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没错,可你就不想问问是为何?” 陆宴蹙眉道:“这有甚好问的,穿衣戴帽,各有所好。” 靖安长公主在一旁瞪了他一眼。 “秦家是介意你常年流连于花街柳巷,风流韵事传的满长安都是!”说到这,陆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一口气道:“可你以前、以前可不是这样!” 陆老太太知道她这孙子挑剔,她曾经一度以为陆宴是要娶个仙子回来才肯罢休,谁知年纪一长,男人的这点劣根突然就拔地而起了。 居然在外头养上歌姬了…… “宴哥儿,祖母知道,朝堂波诡云谲,京兆尹时常又要办些得罪人的事,你身上胆子重,也需要放松,可那平康坊啊,终究不是什么好听的好地方,史官多加一笔,败的是你自己的名声!” 陆宴揉了揉眉心,听着这些话,心里头不由想起了整日“招蜂引蝶”的那人。 为了保她的名声,他的名声可真是全毁。 不仅全毁,还容不得他辩驳。 他还是头回尝到了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滋味。 靖安长公主双臂交叠于胸前,一句好话都不肯替他说,见他双拳紧握,她眉梢微挑。 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活该”二字。 “你可听进去了?”陆老夫人语重心长道。 陆宴喉结上下滑动,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陆老太太从胸口拿出一个帕子,捂住嘴,轻咳了起来。 作为陆家子孙,他清楚的很,这是要打温情牌了。 “咳咳。”陆老太太仰头抚了抚胸口,随后又颤巍巍地拿出了个药瓶,抖了两下,长公主递了杯水过去。 陆宴低头转起了自己的白玉扳指。 还没等陆老太太开口,陆宴忽然抬头道:“孙儿不孝,事事劳祖母费心,既如此,两个月后,我便把婚事定下来。” 一听这话,陆老太太险些没被水呛到。 “什么两个月?” 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都说到这儿了,陆宴索性直接道:“我有了想娶的人。” 陆老太太瞪了瞪眼睛,不可置信道,“是哪家的姑娘?” “总治河防使家的三姑娘。” 陆老太太挺直背,用指腹敲了敲太阳穴,用力想,使劲想,总治河防使……总治河防使是哪位? “靖安,这位总治河防使你可熟悉?” 靖安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不止我熟悉,老太太您也熟悉,总治河防使的三姑娘,就是以前云阳侯府的三姑娘,沈甄。沈文祁前两日任了河防使一职,眼下被派到豫东治水去了,等他回来,估计要两个月。” 陆老太太活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一听靖安长公主这语气,立马听出了些门道。 “此事……你知晓?” 靖安长公主与陆宴四目交汇,到底是点了头。 出了嘉安堂,母子二人一同穿过悬廊,朝肃宁堂的方向走去,月儿高悬,树枝冗长的阴影已经伸展到脚下。 “母亲近来若是得空,进宫一趟如何?”陆宴突然道。 他想娶沈甄,别人不用在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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