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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的衣角,按要求走到指定位置。 新镇干员们维持着人群秩序,走到指定区域的人家约莫有百来户了便拦住后面的人,让下一批人往广场另一个角落走。 杜克这一批人站了没两分钟,就有胳臂上绑着红布、手里还举着一面红色三角旗的人跑过来,对几百名远道而来的开荒户喊话:“我是新镇048村组的组长,诸位今后起就由我负责了,请大家看好自己的行李、看顾好自己的家人,跟我走!” 报名来开荒的人家,家里都有人参加过杜塔塔城市政厅组织的集体工作、晓得要服从指挥,当即便听话地跟着这人从另一条路离开广场。 离开新镇山谷、又继续往西南方向走了近三里路,早就疲惫不已的开荒户们,总算抵达了他们被编入的村组——一片挨着小河的河滩。 河滩上的地面被稍微平整过,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挺大的棚子,棚子里堆了些物资,还有三两个农夫模样的人等在棚子里。 与老约克家同批被带过来的开荒户中,有人认出等在棚子里的人,惊奇地喊出对方的名字——这几个农夫,也是半年前从杜塔塔城跑过来的开荒者。 048组的组长让百余户开荒户原地休息,又把人群中的青壮叫出来,让这些还有力气的青壮年搬棚子里的物资,按户发放帐篷。 “镇里实在没有人手给大家准备房屋,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来,现在大伙儿就先住着帐篷了。明天起咱们就一边开荒、一边挖地基,工具镇上都给准备,地基挖好了,咱们就去镇上拉砖头,只要有力气,大家都能住上漂亮的红砖房!” 住惯了破烂棚屋的开荒户们还不能想象组长描述的漂亮红砖房,全都在好奇地摸着自家领到的厚实帐篷布,和搭帐篷用的空心钢管。 天色黑尽前,自杜塔塔城远道而来的七千多户开荒户,被分成七十多个村组,带到新镇周边勘探好的开荒预定地安顿下来。 这七十多个新增的村组,注定在未来几个月里会过得很辛苦——毕竟先来的人开荒出来的土地、搭建出来的住所是不可能分给他们的。 即使知道会很辛苦,如杜克这样愿意长途跋涉、只为寻求新生活而来的贫民窟青年,也仍然满怀希望。 吃苦而已,谁不是吃着苦活到现在的呢? 至少他们现在并非无人问津,至少现在会有人为他们考虑、为他们规划、为他们准备一条不设门槛的通往明天的大道,那么即使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如杜克这样的贫民窟青年也已经很满足了。 第362章 消灭贫民窟(四) 十一月中旬,又一批开荒户迁往南部新镇后,新镇的接收能力就到上限了。 毕竟新镇的基本盘只有上半年迁过去的那四千余流民;这帮一期开荒的开荒户几乎家家抽丁来帮忙安置新移民、男女老幼齐上阵,杜塔塔城市政厅要还继续给人家增加负担,那就有点不当人了。 好在分流安置不是只有新镇这头羊,还有其它地方可以薅…… 包括伊齐基尔家在内,攻城战当天以奴隶贸易罪名拿下的四家贵族,名下所有庄园、农场、山林、土地尽数被市政厅抄没。 这四家靠着多年买卖人口敛财的贵族有多富呢? 光是土地,就有八十多万亩,约等于六万公顷…… 除去南部、西部和北部的“纸面财产”,光是位于中部和东部的地皮,也有二万多公顷。 如此巨量的土地被仅仅四家贵族瓜分为私产,大量的好地被用来养马、盖度假庄园、圈成私家狩猎场地,阿德勒底层人民的生活,如何不苦! 从因纳得立“平调”而来的亡灵执政官赵蓁蓁是看不上这种浪费土地的做法的,后勤司忙着将开荒户往南部送时,民政司的干员、文员带着从因纳得立来的四百合同工,以及从杜塔塔城本地招聘的五千名合同工,轰轰烈烈地开展着推平猎场、拆掉度假庄园、把马场改成农场的土地大改造运动…… 阿德勒领不需要私人拥有的度假庄园,不需要只供贵族秋季享乐的猎场,更不需要为了养所谓名贵马匹而大量占用耕地的马场。 这边干着土地改造,另一边,赵蓁蓁也在着手清算本地贵族——全都拿下挨个挂路灯不实际,但通过不法手段获取的奴隶必须放归市政厅、经民政司核实登记后恢复自由公民身份;巧取豪夺占领的土地若有苦主出面,也必须归还。 这两手狠招无疑会让杜塔塔城贵族大放血,先后好几户人家跳出来反对……然后俘虏营和监狱里多了不少新人,民政司主持的土地大改造也多出来不少改造地。 改造好一块土地,便从贫民窟住户和解救出来的奴隶中选一部分人迁过去;消化的速度虽然没有新镇那边快,但也是非常稳定地逐步分流着庞大的贫民窟人口…… 这天,父亲大哥和妹妹离去后苦逼地变成了“留守儿童”的比利,打包了棚屋中剩下的个人物品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住了二十年的木屋,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条他长大的小巷。 “比利,你要去市建司报名吗?” 刚回到合同工宿舍把行李放下,就有住在隔壁床位的人好奇地朝比利打探。 “嗯,我一开始就打算去报名的,我想去路建局。”比利点头道。 合同工宿舍有好几处,比利现在住的是六角巷的宿舍楼……就在科尔森·奥尼尔发迹前拥有的那座小楼隔壁。 中城区的贵族老爷们被清算了好几家,南城区的私人公寓楼也被市政厅回收了不少…… 这种公寓楼环境不怎么样,没有煤气管道、没有电,但好歹是规规整整的套间,都有独立的厕所和厨房,也被市政厅划归到廉租房的范畴里,到冬日庆典时,会被登记到特殊房产档案里,供有资格分配廉租房的人家抽取。 在开始抽签分配廉租房前,部分公寓楼暂时作为合同工宿舍使用。 比利现在住的这个房间里,有四名舍友,其中两个报名去了民政司的土地管理局、跟着大部队推平猎场去了,就剩下比利和另一名舍友。 “路建局啊……总感觉会很辛苦。”舍友伸了个懒腰,懒散地躺回床位上,“干嘛不跟我去治安司呢,当不上探员也可以去当民兵,民兵可不比修路轻松多了吗?” 这名舍友的处境与比利类似,家人都惦记着开荒拥有土地、跟着后勤司的安排走了,就剩下他留在城里。 但与比利稍有不同的是,他并非向往能在市政厅得到多大的发展才选择留下,只是因为不想去吃开荒的苦头罢了。 “你以为民兵就很轻松了吗?要经常参加训练,还要长期在外面执行任务,你看来到我们这儿的因纳得立民兵,天天都在外面巡逻,咱们收工回来了人家还在巡逻,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比利也不太喜欢这个懒散的家伙,没好气地道。 “巡逻叫什么苦头,明明很风光好吧。”舍友仿佛听不出比利的不快,得意洋洋地道,“穿着那种笔挺帅气的制服,佩戴着武器,走在街上谁都要绕开,不比你去修路干苦活来得舒服?” 比利摇摇头,懒得跟这个家伙在这方面争执:“我要去听夜课了,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外面蚊子太多了。”舍友懒散地摆手。 “连夜课都不愿意听,还想去当民兵!”比利气冲冲地独个儿出了宿舍。 下楼时,比利遇到了其它房间结伴去听课的人,与他们聊了几句,心情才算恢复过来。 像比利这样首批被雇佣为合同工的人,以贫民窟的人居多,男女都有,不过女性比较少,住的宿舍楼也不是在南城区、而是在中城区。 女性合同工的夜课也不是跑到南城区来上,而是在中城区的前奥尼尔子爵府;比利曾经听说,和那些女人们一起听课的还有花园街和中心大道那些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女人,只是他平时也不怎么往中城区去,并没有亲眼见过。 南城区的夜校在离六角巷不远的一座大房子里,这儿曾经是本地帮派拥有的赌场,有一座漂亮又宽阔的庭院;不过现在院子已经被铲平、原来的池塘也填掉了,变成了个可同时容纳上千人听课的大广场。 自带小板凳的比利和认识的人搭伙结伴,在广场上了找了个角落坐下,没等多久,广场上的人便多了起来。 如今接受市政厅聘用的合同工已经不仅仅是贫民窟的人,南城区和港口区的市民也被吸收了不少,这些人不太愿意和贫民窟出生的人凑到一块,总是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 比利周围的人很讨厌那些“城里人”的傲气,觉得城里人不如城外人好打交道;比利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从小到大没少被贫民窟里的人欺负,进城打工时同样也经常被人嫌弃,城内城外的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广场内外都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来讲课的文员就上台了。 今天讲课的文员是位和比利的大哥差不多年纪的男性,身材纤细得像是女人,皮肤虽然也晒得很黑、很粗糙,可仍然能看出俊美的相貌。 这位文员先生开始讲课后,比利听到附近有人在低声嘀咕着一些不太友善的话,还发出嗤笑似的声音。 比利厌恶地往说悄悄话的人看了一眼,记住这个人的长相,伸手抬起屁股下的小板凳,略微往远点儿的地方挪了挪。 “以后不要跟这种没礼貌的人打交道。”比利心中暗暗叮嘱自己一句,便认真地听起课来。 夜课的内容很简单,只是教导一些常用的通用文字,说一些简短有趣的小故事让人们记住文字的涵义和应用的场景,和一些简单的礼貌用词,比如希望得到帮助时要说请求,被人帮助后要表示感谢。 这种地球上的小学生乃至学前班的小孩学习的内容,在这个异界算是扫盲课程……虽然很让人难以理解,但确实是有很多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人连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懂、连谢谢都不会说的。 文员先生如以前上课的人那样详细地教了十个常用的通用文字、讲解了这些文字使用的场合,又拿起准备好的报纸,为听课的人念报纸上的内容、解释报纸上刊载的消息的原因和背景…… 流动性较大的夜课没法儿像孩子们上的学校那样准备好教材,也只能用生活中常见的报纸来当教材了——能看得懂报纸的人就能看得懂市政厅颁布的公告政令,能做到这点,扫盲就算是成功的。 比利认真地听完课,下课后又去领了份今晚的文员教师念过的报纸,拿回宿舍去重读、去尽可能复习巩固学会的文字——这种市政厅刊印的简报只有一张,免费对大众提供。 比利回到宿舍,懒散地躺在床上的舍友忽然精神起来,向他打听今晚上课的文员是谁,是不是之前那位美貌惊人的菲芘女士。 比利的怒火一下升腾起来,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自己爬上了床。 “你忽然之间发什么疯?”被瞪的舍友不满地抱怨。 次日,比利便迫不及待地赶在上工前跑去市政厅,到市建司路建局报了名。 又等了两天,比利便顺利地从后勤司调到他希望的部门,搬离原来的宿舍、跟着从因纳得立来的民兵学习修路中要注意的安全事项。 接下来的一周里,比利兴奋地接触到了路建局拥有的各种各样的机械造物,甚至还因积极性更高、学习能力也比较强的关系,被一位干员挑去做助手,学习怎么驾驶卡车…… 进入十二月,贫民窟住户已经被分流走二十多万,只剩下一万多不到两万户等着抽签分配廉租房的人家。 市政厅欣喜于分流安置的速度,索性将抽签分配提前。 单人不成户的比利无缘抽签分配,只能等到自己结婚后才可提交申请。 三十多万贫民窟住户完成分流安置,筹备了快两个月的道路建设工程,便正式破土动工。 被关在俘虏营和监狱里苦熬了快两个月的囚犯们,也总算等来了重见天日的一天……当然,他们估计是完全不想来到这一天的。 囚犯修路队参与的第一件大工程,是彻底推平城外的贫民窟。 要把占地面积足有十几公里的贫民窟彻底推平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除了拆除上万座漫山遍野违章搭建的危房,还要清理极其惊人的垃圾山——有城内居民制造的,也有城外居民制造的。 算是半个技术人员的比利被编进运输组,与搭档的同伴共同驾驶一辆小卡车,负责将囚犯们挑出来的垃圾运输到更远一点地方焚烧或填埋。 才刚学习了半个多月驾驶的比利紧张地与搭档来来回回运输垃圾,不到三十公里的往返路程也让这两个没有驾照的新手驾驶员开得如临大敌。 如是忙碌了一早上,回贫民窟等着囚犯们挑垃圾装车的间隙,默默复习着驾驶手册的比利,冷不防在囚犯队伍中看到了前舍友。 “那个人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合同工吗,怎么会在囚犯队伍里?”比利惊奇地问搭档。 搭档也很惊奇:“真的假的,谁也是合同工?” 比利把囚犯队伍里一脸愁苦地挑着垃圾的前舍友指给他看,但搭档并不认识这个人。 前期清理贫民窟还不到路建局的合同工出马的时候,除了比利这类懂得驾驶卡车的技术人员,其他人要等到危房拆除掉、垃圾也清理掉后才会调过来,这会儿都在码头干活儿、加固码头上的防洪提。 比利实在很好奇口口声声要去治安司的前舍友怎么会变成了囚犯,收工后特意跑去治安司找人打听。 治安司也收了不少合同工,比利到的时候,从市政厅迁到港口区的治安司正在组织训练,数百名想当民兵的合同工正吐着舌头在码头上搬沙袋,即为加固码头防洪提的工程队帮忙、也附带锻炼体能。 比利找到自己认识的合同工,打听前舍友的消息,那个扛沙袋扛得满头大汗、肩膀上都磨出血痕的合同工听到名字便哈哈大笑:“你说那个家伙啊,确实来报过名,不过没几天就跟不上训练,夜课的成绩也一塌糊涂,被探员请退了。” “那他又怎么成了囚犯的?”比利好奇地道。 “这事儿说起来可就好笑了。”这名正努力成为民兵的合同工幸灾乐祸地道,“你知道的,市政厅扫除了城里所有的赌场和妓院,上个月发了薪水后有些人嫌有钱没地方花,跑到花园街去骚扰那些被解救人员——这可不就撞到我们手上了吗?” 比利又惊奇,又嫌弃地道:“有薪水拿的合同工不好好当,非要去当待遇又低、还要干脏活累活的囚犯,这回可不是不想干就能不干的了,活该!” 第363章 “永眠者” 身骄肉贵的贵族少爷,戴着华夏人民熟悉的劳保手套,穿着劳保工作服,脚上踩着胶鞋,麻木地抄着铁锤、砸向摇摇欲坠的黄泥土墙。 尘土飞扬中,黄泥内的木板断裂,两米来高的棚屋墙壁轰然倒塌。 被呛了满脸灰的贵族少爷连连后退,差点儿撞到挑着垃圾下山的壮汉。 这壮汉比其他人脚上多了条脚链,显然不是善茬,狠狠一眼瞪来,差点没把这贵族少爷吓尿,忙不迭连声道歉。 “干什么呢?抓紧拆!哪个组完不成进度就全组加班,别想准点收工的啊!” 不远处的管教发现偷懒惯犯少爷仔停了手,举着大喇叭朝这边喊。 周围忙碌着拆棚屋、清理垃圾的人,齐刷刷往同组的废物少爷怒目而视。 一肚子憋屈的贵族少爷无可奈何,只得狠下心重新钻进飞扬的尘土中…… 囚犯工程队的管教并不都像因纳得立的典狱长哈尔那么暴躁、动辄把人打个半死,但也不会对囚犯太客气;分配好的工作量完全没得商量,完不成就得一整个组的犯人都得加班加点地干,错过了饭点还得饿肚子。 天色黑尽后回到俘虏营,疲惫得四肢酸软的贵族少爷往草席上一躺,当场昏睡过去。 没多久,这个少爷仔似乎是做起了噩梦,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也得亏与他同个营房的犯人都睡得很死,不然的话,说不准会被人蒙头胖揍一顿。 俘虏营里关着几大千名囚犯,每个帐篷都塞了十来个人,居住环境之恶劣可以想象。 半梦半醒间的贵族少爷似乎也难以忍受这糟糕的环境,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之时,他忽然悄悄坐了起来,推开隔壁男人搭到他身上来的臭脚,俯身贴地、轻手轻脚地越过睡了一地的囚犯,悄无声息地爬出帐篷。 守夜的民兵们打着哈欠在帐篷间穿行巡逻,竭力睁大满是血丝的眼睛,从缓慢伏地蠕动的贵族少爷身边经过。 三名值夜的管教坐在俘虏营营门旁值班室外的凉棚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自家的孩子。 双手和膝盖着地、如同动物般爬行的贵族少爷从值班室外经过时,较为年长的那位管教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抱怨了一句“年纪大了多吹会儿晚风都会觉得冷”,起身回值班室拿外套。 贵族少爷慢慢爬出俘虏营,蠕动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次日清晨,囚犯们被铜锣声吵醒,怨声载道地起身,哈欠连天地出帐篷集合。 到点名时,管教才发现少了一名囚犯。 “有人逃跑了?”后勤司大管家米娅女士,得知消息后十分惊诧:“怎么可能,里里外外那么多民兵管教,谁能跑得出去?” “确实少了一个人。”来汇报情况的俘虏营临时总管班,神色纠结地道,“最奇怪的是,跑掉的还是一个最不可能逃得掉的人。” “是谁?”米娅女士道。 “拉菲尔·亚摩斯·伊齐基尔,伊齐基尔家孙辈的少爷。”班解释道,“伊齐基尔家罪行累累,成年男性里面十个就有七个得上绞刑架,能幸运地不被吊死的要么是不受重视的边缘人,要么就是连餐巾都要仆人帮忙系的废物少爷,这个拉菲尔算是后一种。” 米娅女士秒懂…… 优渥的生活确实能把人养得强壮健康,但确实也有概率养出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这种少爷仔,怎么可能靠自己跑掉呢?难道是有人特意来救他?还有伊齐基尔家的同伙没被抓住?”米娅女士皱眉道。 “这也是我最困惑的一点。”班更加纠结了,“拉菲尔的两个堂兄弟、叔叔,和他的亲弟弟也关在附近的营房,那四个人都在。” 米娅女士微微偏头,脑门上全是问号。 后勤司自家查了一天也没能查出拉菲尔·亚摩斯·伊齐基尔的失踪过程和去向,不得不将消息汇报到市政厅。 治安司的探员过来调查了一早上,便紧张地跑到市政厅,建议请守夜人调查员参与此事。 原本没怎么在乎这件事的赵蓁蓁顿时警觉起来。 虽然赵蓁蓁曾貌似不在意地命人烧掉有问题的邪神雕像,但这并不表示赵蓁蓁就不重视邪神问题——她可是亲身参与过《红墙农场》事件的亲历者,很清楚这个异界确实存在一些又危险又诡异的东西。 “史丹佛探员,你确定这件事不是普通的失踪案?”赵蓁蓁确认道。 负责调查此事的皮尔逊·史丹佛探员凝重地道:“拉菲尔的床位在囚犯营房的正中央,那是个最糟糕的位置,周围全是人,新鲜空气难以流通,入睡时的体验会很差,显然,这位少爷并不被同营房的囚犯尊重。” “同营房的囚犯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位少爷经常拖累他们那个小组的工作进度,要不是管教盯着,他早不知道被人收拾多少次了。这便意味着,同营房的囚犯协助他逃跑的可能性非常低。” “还有一个疑点是,参与重体力劳动的拉菲尔在晚餐时差点儿连餐盘都拿不稳,是不可能有力气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靠自己走出营房而不惊动其他人的。” 史丹佛压根不提会有民兵或是管教协助拉菲尔少爷逃跑的可行性,赵蓁蓁也不会蠢到去问…… 作为助科尔森·奥尼尔上位的最坚固踏脚石,伊齐基尔家犯下的累累罪行是在阿德勒全领内反复多次宣传、彻底摁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就算有人被金钱收买,敢于铤而走险,也没有什么用——夜间执勤的民兵和管教皆是几人一组行动,个别人就算想动歪心思也没什么机会。 排除掉多种可能,剩下的可能性就算再低,也只可能是最终答案。 “我明白了。”赵蓁蓁思索了下,点头道,“请守夜人协助就不必了,杜塔塔城的金币教会与我们的关系还不像因纳得立的教会那样亲密,我们另想办法吧。” 史丹佛探员眼睛一亮,这位睿智全能的亡灵女士要亲自下场对付让守夜人都无比头痛的邪教相关事件了? 然后,赵蓁蓁便领着史丹佛探员去见了蹲在杜塔塔城领主府帮领主杨看家的金斯利。 “我不想插手与邪教有关的事。” 懒散地窝在竹编躺椅上看书的红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秒拒了找上门的赵蓁蓁。 赵蓁蓁震惊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施法者的精神抗性个个都像杨那么变态吗?”金斯利不爽地道,“对于像我这种正常的施法者来说,沾到邪教徒就像是一般人上厕所不小心踩到SHI一样恶心,不,比这个更恶心。其它的事儿还好说,这种事情我没有兴趣,走走走,别打搅我休息。” 赵蓁蓁简直服了这货,出门便在心里给这个不靠谱的本土施法者记了一笔。 “看来只能让玩家上了。”赵蓁蓁无奈地道,“探员,你愿意与亡灵搭档合作吗?” 史丹佛探员:“呃……” 老实说,有点儿抗拒,但确实也有点儿好奇和期待…… 没多会儿,正带着徒弟转职的妙笔生花便收到了好友列表里其叶蓁蓁发过来的私聊:“花花,要不要做个隐藏任务?” “要要要!赵姐等我!” 十分钟后,从流放镇传送过来的妙笔生花便带着随手逮来帮忙的给我吃药出现在杜塔塔城市政厅。 “调查与邪教徒有关的事件?” “没错。”赵蓁蓁拿出一叠薄薄的文件,递给两眼冒光的妙笔生花,“你先看看这个。” 伊齐基尔家统治的时代,城外的贫民窟便是邪教事件高发地。 奈何当时的杜塔塔城市政厅对此漠不关心,不过是死上几个或几十个穷鬼而已,了不起再牵扯几个城里人进去,这种事儿确实也惊动不了中城区的老爷们……于是到赵蓁蓁接管本地政务,能找到的与贫民窟邪教相关的记载,便简略得比懒鬼扑街写手的大纲还离谱。 得亏妙笔生花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游戏,对于拿到手里的“任务文本”没有任何不满…… “‘永眠者’?邪神代号?这游戏邪神还真多,这都第三个了啊。”妙笔生花快速翻了一遍档案,毫无波动地、平铺直述地来了这么一句。 站在旁边的史丹佛探员虎躯一震,不愧是赵姐女士找来的亡灵,一般人闻之色变的邪神完全不当一回事的。 “赵姐,城外的贫民窟场景不是都没了一大半了吗,NPC也全迁走了,这要从哪查?”妙笔生花道。 赵蓁蓁神色不变,淡定地拿了几个街区的地址出来…… 如果说贫民窟中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邪教徒组织,那么这个组织的成员响应市政厅的号召、主动迁往南部去当农户或是接受民政司的安排去当现成的农场佃农雇农的可能性,并不大。 静悄悄地潜伏在留在城里的十来万住户之中,可能性更大。 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异界的邪教并不是地球上那种名为邪教、实为以骗取财货为最终目的的骗子集团。 分流安置贫困户期间,这个邪教组织始终按兵不动;到贫民窟被拆除大半后才诡异地冒出来活动、且一上来就从俘虏营内的囚犯下手,也符合了赵蓁蓁的推测——这个邪教组织,已经很难在原贫民窟住户中发展信徒了。 人只要能看到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的希望,是不大可能将所有念想依托在冰冷无情的神祗身上的,尤其这个神祗还是公认的邪神,而不是地球上那种靠着嘴巴修饰美化就能装扮成仁慈圣父的泥塑木偶。 市政厅的分流安置活动,很可能已经让这个邪教组织严重流失人员、岌岌可危…… 换言之,拉菲尔·亚摩斯·伊齐基尔的失踪,很可能是一种信号;对新的杜塔塔城市政厅满怀愤怒和怨恨的、邪教组织反扑的信号。 第364章 亡灵·不懂邪神 得益于杨秋辛辛苦苦铺垫的、深深植入玩家意识里的“《异界》游戏主打真实感”认知,被委以重任的妙笔生花对于“任务文本信息”全是以档案形式呈现的这种画风毫无意见;对于用调查取证的方式来展开的“任务步骤”,也完全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倒是不怎么喜欢做任务的给我吃药发表了正常玩家都会有的感慨:“咱们这到底是来玩RPG还是来玩侦探游戏来了,直接刷个邪教副本让玩家推不就完了吗?” “游戏嘛,就是要有无双割草系列也要有锈湖系列才好玩啊,天天刷怪也会腻的嘛。”妙笔生花毫无自觉地当了把自来水,还指了下跟他俩搭档的史丹佛探员,“你看,咱们这任务还有NPC协助呢,这不就很RPG?” 默默为这俩亡灵领路的史丹佛探员:“……” 他可以听懂这些亡灵说的话,但也可以说是完全听不懂——什么叫无双割草??什么叫锈湖??NPC、RPG又是啥?? 还有你们这些亡灵为什么要把游戏挂在嘴上,难不成调查邪教这种事儿在你们眼里其实就是种“游戏”?? 一肚子吐槽欲的史丹佛探员,绷着一张严肃的“NPC脸”,把俩亡灵带到了调查的第一站:南城区六角巷廉租房安置点。 六角巷的廉租房么,就是从贵族那儿没收的几十栋公寓楼,市政厅又出钱回收了十几栋楼、把整条巷子都集中起来作为公租房使用。 这片街区上的楼房普遍有四五层高,清一色红砖建筑,有水管和下水管道,少部分比较新的楼房通了电线,合计安置了九百多户人家,约莫有个华夏国中小型小区的规模。 因城里的帮派份子、赌徒嫖客、小偷盗贼全被抓去当免费劳动力,大量无业人员又被市政厅的合同工雇佣政策吸纳走的关系,曾经治安糟糕、案件频发的六角巷如今已经十分稳定。 妙笔生花和给我吃药时隔一月(地球时间)再次出现在这条他们也曾经战斗过的街巷时,能看到临街的住户已经敢于在打开一楼的窗户,也有妇人敢在街头摆摊售卖简单加工的土豆泥、土豆饼之类的小吃了。 嗯……玩家当然不会往城市治安变好的方向去考虑,对于热闹起来的六角巷,妙笔生花只有一个反应:“这地方NPC变多了啊!” 至于给我吃药,这货的态度就很玩家:“刷这么多市民NPC有球用,尽把服务器资源浪费在这种地方。” “管它呢,不卡就行了。”妙笔生花无所谓地道,“说起来这游戏的带宽确实是牛逼,玩这么久从没不知道啥叫卡顿,再叫我去玩别的网游我感觉都没法适应了。” 仍旧是有听没有懂的史丹佛探员:“……” 安置小区和其它居民较多的街区一样设置有治安点(类似于街道派出所),有两名治安员轮值。 史丹佛探员领着亡灵上门时,六角巷治安点的两名治安员已经等在屋内。 亲眼看到史丹佛探员领来两名亡灵,两名治安员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紧绷了几分…… 杜塔塔城解放后,市政厅也多了个传送点、中城区某栋背街建筑里也出现了亡灵商会的货仓,以及一具半腐烂的僵尸NPC。 一测二测的老玩家老早体验过攻打城镇、开新地图的快乐,对于杜塔塔城这么座没啥功能性(提供玩家服务)的主城没有多大的兴趣,等了几天没见新主城开放守夜人任务就骂骂咧咧地玩自个儿的去了,只有三测玩家会在没大团混时兴致勃勃地传过来跑地图。 这些三测玩家吧,也没少给城里的居民惹事……老玩家们对威斯特姆居民、对因纳得立城居民干过的事,这帮家伙是一样没少干。 中城区城墙上的各款表情包,港口区住户被踩坏的屋顶,不小心与亡灵视线碰撞就会被纠缠半天的无辜路人,半夜时分街头巷尾传来的异响,被撵着跑好几条街道的醉鬼——杜塔塔城晚上时的治安事件发生率大幅度下降,那可几乎全是这帮三测玩家的“功绩”。 市区内各个街区治安点的治安员,对亡灵的心情那叫一个微妙复杂、情绪难明。 “日安,探员,我是六角巷的治安员雷顿,这是我的搭档沃茨。”其中一名治安员强打精神挤出礼貌微笑,冲史丹佛探员伸手。 “日安,我是史丹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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