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遍,一时间,怨声载道,管事的儿子更被她打掉了门牙,状已经告到钱有财那里。 “令妹仙人之姿,实该配人中龙凤,我每日只与你胡混,酒囊饭袋而已,可没那降服的本事。”慕锦成连连摆手。 笑话了,别说他不喜欢钱漫,就是他乐意,他爹也不会肯,像钱漫这种女子,注定是搅乱内宅安宁的主。 “好看的不就是这副皮囊,我那妹妹天不怕地不怕,偏就莫名栽你手上了。”钱溢呲牙笑了下,盯着慕锦成如玉般的面容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容自戕。”慕锦成突然面色严肃地说。 “得了,得了,说这些作甚,你也是嫌我烦了。”钱溢摆摆手,继续喝酒。 他确实是为钱漫一探虚实,可慕锦成宁愿不要容貌也不接受钱漫的话,着实让他心惊不已。 “酒都喝完了,下午,你就回去吧。”慕锦成心情不佳,懒得与他兜兜转转。 “当真生气呢,罢了,都是我不好,自罚三杯!”钱溢连喝了三杯。 这一顿饭,慕锦成吃得味如嚼蜡,散了席,钱溢已然喝高了,晃晃荡荡,昏昏沉沉地想找地儿睡觉。 “宝应,你和云官儿把钱二爷扶上马车,他适才说,县里铺子有事,要赶着回去。”慕锦成扬手道。 “好嘞!”宝应巴不得赶快把这个瘟神送走,赶忙跑了来。 云官儿也跟着上前扶住他一条胳膊,两人连拖带拽将人弄上马车,钱溢头一挨着马车垫子就人事不省地呼呼睡去。 看着马车转过街角,绝尘而去,慕锦成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慕锦成回转,问过铺子里的人,今儿依旧只有那个男子来过,顾青竹却再没出现,他一时有些担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五十九章 蚕 顾青竹确实有事。 这日辰时末,黑褐色的蚕卵成功孵化了,三张桑皮厚纸上蠕动着又黑又丑如同蚂蚁的蚁蚕,黑压压的,足有一千多只,这些小东西出生半个时辰后,就能开口吃桑叶。 别看它们长得不好看,可吃起来却很挑剔,一根桑条上芽叶尚未长开,又薄又小,而大叶已老,经脉过粗,故而,它们只吃自顶芽数下来的第三片叶子,这片叶子黄中带绿,泛着油润的光,是一根桑条上最鲜嫩的一片,这虽不至于说是百里挑一,却也算是精心选材了。 好在蚁蚕尚小,虽这样挑食,吃得却并不多,放眼整个桑园,选这么一片叶子,还是能满足的,顾青竹背了竹篓出去,一会儿就摘回半篓。 将每片桑叶切成小方块,在蚕匾中堆上一个指节高,这样便可以放蚁蚕了。 顾青竹小心托起一张桑皮纸,将纸张悬着倒扣在蚕匾上方,纸上的蚁蚕扒不住,纷纷掉在桑叶上,有些不肯自个下来的,还要用蚕筷在纸的背面轻敲,将它们赶下来,至于那些个精力旺盛,逃离桑纸,跑到竹簸箕乱逛的,则要用鹅毛将它们请到蚕匾里来。 放蚁蚕是个细致的活,顾青竹做得轻手轻脚,无比耐心,青英则在一旁热切地看着,她适才已经和大姐软磨硬泡说好,这些蚕以后由她来喂了,这会儿,小小的人儿心里充盈着满满的激动。 三张桑皮纸的蚁蚕都放了,只见蚕匾里黑如线头的蚁蚕全都钻在桑叶里,毫不客气地啃食。 这一匾桑叶足够它们吃一天的,顾青竹在蚕室里将蚕架支了起来,把十个横档放上,别看这些蚕这会儿只有这么一丁点大,可等它们日夜不停地吃上四五天,体型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就要分箔了。 顾青竹带着青英出了蚕室,还不忘在门口撒上生石灰,这样既防潮也灭虫。 梁满仓帮她买回来的那一大袋稻壳还堆在柴房里,她得去烧成焦糠,备着给大蚕用,青英这会儿满心惦记着蚕宝宝,不肯离家,顾青竹只得留她在院里,坐在枇杷树下和小乌龟玩,她自个则背了稻壳,另挽了一把干桑条去野地里烧。 烧焦糠其实并不是明火烧,只是起一堆火,将稻壳堆在上面燎糊,而不是完全烧成灰,这时节,顾家坳几乎家家养蚕,野地里烧焦糠的地坑多的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恰巧有人刚烧过,只要再添些干树枝就可以继续烧了。 只是等焦糠的时候难捱,因为不是大火烧,烟气特别重,若是遇着顺风,尚好站在上风口避一避,若是逢着小旋风,百步内站哪儿都呛人。 今儿,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大榆树的叶子纹丝不动,一大片荒地上白烟笼罩,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忙碌的身影,而咳嗽的声音却此起彼伏。 顾青竹在边缘处找了坑,燃了一把茅草,将柴禾架了上去,橘黄色的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见此,她赶忙在上面盖了几层桑树叶,这样就能既焖住火势,又不使之熄灭,最后才把细碎的稻壳铺在上面,顿时,烟雾大盛。 退出几步,找了块石头坐下,顾青竹耐心等待。 “青竹,你已经烧上焦糠了?”身后传来顾大丫笑嘻嘻的声音。 “你也来了,我帮你。”顾青竹回眸,笑道。 顾大丫家里有三亩桑园,往年都要养两架蚕,故而焦糠也用的多,两人在旁边又寻了两处地坑,一起架柴燎壳,这样虽费柴些,却是比较快的。 两人忙完,在溪水里洗了手,坐在石头上,顾大丫从兜里掏了把炒熟的蚕豆,两人分着吃。 “我有几日没见着招娣了,她还在帮你家里采茶吗?”顾青竹咯嘣咯嘣地嚼蚕豆,偏头问道。 “这些日子茶价越来越低,几乎卖不出什么钱,可茶园里的鲜茶不采,我娘又觉得可惜了,每天还是一家子去园子里干活,招娣自然也来的。 今儿早上,家里蚁蚕突然孵了出来,手忙脚乱一堆事,我娘见实在忙不过来,便叫招娣去园子里摘桑叶,又打发我来烧焦糠。”顾大丫低头剥蚕豆的壳道。 “孙婶倒不拿招娣当外人。”顾青竹扑哧笑了一声。 “招娣性子软和,我娘说什么是什么,对她言听计从,甚合她的脾气,这会儿,我娘心里肯定拿她和彭家姑娘比过很多次,不定怎么后悔呢。”顾大丫挑了挑细长的眉毛,亦笑道。 “彭家的后来怎么说了?”说到这里,顾青竹不禁多问了一句。 “前两天,花媒婆来了一趟,说稻谷麦子什么的,彭家已经吃了,没法原样还上,就算买了粮食也找不着人送来,只好折算了钱财抵账,我爹拿了钱,没捂热就还了舅家,舅家表姐下月出嫁,已经来催要了好几次,就差闹翻了。”顾大丫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有些郁闷道。 “彭家倒是精明,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现下的粮价可比他们当初提退亲时低了许多。”顾青竹不屑地嗤了一声。 “我哥被退婚,我爹倍觉丢人,面子上挂不住,哪里还想到钱财上的损失,不过,退了也好,这样势利的姑娘,别说我哥,就是我们全家也降不住。如今,咱们都觉得还是招娣最好,特别是我哥,我瞧着他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呢。”顾大丫掩嘴嘻嘻地笑。 “这么说来,现下,只等青山哥养好身子,话说,郑叔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定不会计较前面的事。”三个女孩子一般大,又十分要好,顾青竹自然替招娣高兴。 “我哥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用总躺在床上,这多亏了满仓哥每天晚间用军中的法子帮他训练,再有个十天半个月,他就能和平常人一样了。”顾大丫说到梁满仓的名字时,埋下头去,眉眼含羞,脸颊微红。 “真的?这倒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呢。”顾青竹眼睛一亮,欢喜地说。 “我爹这些天为着我哥的事,也是憋屈,心情郁闷很久,若我哥好了,他自然也能乐呵乐呵。”顾大丫托着腮帮子说,顾世福是一家子的主心骨,对这个闺女最上心,故而大丫十分心疼她爹。 顾青竹起身去看了看稻壳,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两人用小棍将燎糊的稻壳拨了下来,摊在地上晾。 顾大丫的还要烧一会儿,顾青竹遂又坐下来陪她说话。 “我听大毛说,你二叔家里养的鸡,清明的时候,淋雨冻死了好几只,债主把这账全记在他头上,如今利滚利的,前前后后欠着约莫一百两了,这要还到猴年马月去!”顾大丫咂舌道。 “难怪这个月,我阿奶来要粮时,让我以后都给她钱,原来如此。”顾青竹挑眉了然道。 “青竹,你千万不可以给钱,你二叔那可就是个无底洞,你有多少钱也不够他败的呀。”顾大丫抓住她的胳膊,着急地说。 “我晓得的,放心,我不会给他的。”顾青竹拍拍她的手道。 两人说话间,大丫的焦糠也烧好了,顾青竹帮她摊晾。 “我这个还得等会儿呢,青英独自在家,你先回吧。”顾大丫抬头看看日头,约莫到了烧午饭的时辰。 顾青竹点点头,归拢了焦糠,用布袋装了,背着回家。 拐到回村的路上,她一眼看见前面一个高大的男人,将一口奇怪的锅顶在头上走路。 “满仓哥!”顾青竹惊喜地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男人放下锅,露出一张黝黑的脸,果然是梁满仓。 “铁匠铺的人还真没糊弄我们,说五天去取,还真拿到了,你瞧瞧,是不是你想要的?”梁满仓将锅递给顾青竹看。 “就是这样的!”顾青竹一脸兴奋,接过锅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甚是满意。 “生铁铸的锅怪沉的,还是我来拿着吧。”梁满仓见她背着一篓子东西,遂又把锅拿去顶在头上。 两人结伴而行,路上遇见村里的人,大家都对那个造型奇特的锅多看了几眼。 “呦,这两人做啥呢,难道要一个锅里吃饭了?”马老太挎着一个破竹篮迎面走来,一开口就没好话。 听着这话,旁边菜地里的乡人们,都惊诧地停了下来张望,面上露出探究的表情。 “你整日除了胡说,还能不能做点正经事!”当着村人的面,被这么污蔑,顾青竹气得变了脸色,上前质问。 “你们做得出,还不让人说了?”马老太遍布褶子的脸,写满了鄙视。 “我们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你倒讲来听听!”梁满仓将锅放在地上,上前一步逼视着她。 “你……你们……”马老太被他强大的气势压迫,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前两次,顾青竹和梁满仓顾念她年纪大了,都没有深究,反倒被这老妪看轻,屡屡来招惹他们,今又颠倒黑白,梁满仓打定主意,要当众教训这个老太太。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竹篮,将其摔在地上,里面有几根大蒜掉了出来,马老太一下子被他吓愣住了。 几步远处,吴氏躲在人群里看热闹,却恰巧被马老太发现,她一把拽住道:“吴氏,你来得正好,你家这孙女可了不得,我不过说一句话,她就唆使他砸了我的篮子!” “怎的这般没规矩!”吴氏拿出长辈的架势,皱眉道。 这会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吴氏难得逮着机会,誓要压制顾青竹一头。 第六十章 大丫的心思 “所谓规矩只是对守规矩的人有用,与没规矩的人何必谈规矩,相较于浪费时间对牛弹琴讲道理,还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得爽快,更况且我之前已经以礼相待过,只她得寸进尺,以为我好欺负!”顾青竹微扬起下巴,蔑视道。 “哎呦喂,你这丫头好利的嘴,我之前也没说什么呀,倒尽记恨着,心眼也忒小了吧。”马老太一拍大腿,直呼冤枉。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一日日胡乱编排旁人的闲话,日积月累,不是真的也被你说成真的了,上一次,因为你的造谣挑唆,撺掇范婆婆和言婶子吵架,结果范婆婆讲不过媳妇,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言婶子扛不住恶媳妇的骂名,半夜也跳了河。 如今大毛家里只剩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原本好好的一家子全被你一句话毁了!这两条人命都害在你这张嘴上,难道夜半时分,你心里半点愧疚都没有吗?现下,倒还想继续中伤旁人!”顾青竹杏眼圆瞪,怒斥道。 “这都是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她们婆媳上吊跳河关我什么事,你家这丫头年纪不大,却专会冤枉人,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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