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好,这帮可恶的泥腿子刁民欠着咱酒坊的赔偿,不拿山货抵债,倒想卖现钱!”侯管事一下子得了靠山,躬身走到钱漫面前,谄媚道。 钱漫甩手给她一个嘴巴子,狠戾道:“是你蠢!带的人都是死的么!” “我……”侯掌柜捂住半边脸,对跟着他的黑衣人咬牙道:“还杵着干什么!” 原先的四个黑衣人连同跟着钱漫来的两个男人,一起扑向草席下的黑熊。 见此,一直在戒备状态的梁满仓当啷一声抽出了快刀,而方奎也将满仓身上的弓搭箭拉满,顾青山则手握砍山刀,怒目而视,三人将黑熊和顾青竹护在身后。 六个男人一见他们仨周身漫溢着冷意森森的杀气,俱都浑身一颤,不由得胆寒止住了脚步。 “到底是钱家三小姐,如此雷厉风行,这会子连强买都省了,直接开抢?”罗霜降气定神闲,轻轻拍掌,发出清脆的声音。 “罗霜降,我劝你别和本小姐作对,没好处!”钱漫瞪圆了眼睛,恼怒道。 罗霜降抚住澎湃胸口,冷哼道:“我可不是吓大的,在南苍县,我与你作对又如何?你是想靠昌隆酒楼抢三生的客人胜我,还是做梦嫁入慕家做三少夫人压制我?” “你……”钱漫气得语塞。 罗霜降毫不示弱,继续扎刺:“钱三小姐,我好心劝你一句,与其做梦,不如做点正事,你没见慕家大兴土木,西跨院竣工在即,三爷马上就要成亲了!” “胡说!怎么可能,我如何不知道!”钱漫脸色一时青白交加,红黑轮换。 “你若不信,只好等收喜帖喽。”罗霜降嘴角微扬,嘴角梨涡显现。 “他娶的何人?”钱漫深吸了口气,口气阴冷地问,此刻,她恨不得把那个胆敢与她抢男人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他娶的……”尾音微顿,罗霜降眼波流转,扫过顾青竹惊讶的脸,笑容愈发明媚,“他娶的自是他的命中注定。” 她说的,对钱漫来讲,简直就是一句废话,她一时恼羞成怒,转头瞪侯管事:“我爹今年冬天要做件熊皮裘,你看着办吧!” 侯管事被逼得没法子,只得亲自驱赶着六个黑衣人冲上去。 “哗”只见白光一闪,侯管事瞬时头顶一凉,碎发在风中乱飞坠地。 “啊!”侯管事一手盖住发顶,吓得面如土色。 其他黑衣人见机立时拉着他后退。 “不怕死的,你们就抢个试试!”梁满仓横刀当前,厉声道。 “闹什么,闹什么!”不远处,巡街班头李运和亲自带着十多人飞奔而来。 “哼,没用的东西,八十两银子,今儿你若拿不回来,这颗脑袋还不如给那男人割下来当球踢算了!”钱漫说完,一甩胳膊,转身走了。 不过三五息工夫,李运和已然带人赶到,他拍拍满仓握刀的手臂,轻声说:“你没事吧。” “无事!”梁满仓将刀归鞘,朝方奎和顾青山挥挥手,两人这才收了势。 李运和转头问罗霜降:“罗掌柜,可有要帮忙的?” 罗霜降一把挽住顾青竹,巧笑倩兮:“我正与顾姑娘谈山货的事,李班头若是有空,就帮我们送一趟呗。” 也不知谁多事,竟然把巡街的衙役叫来了,侯管事心里暗骂,可这会儿,他再不好胡搅蛮缠,只得眼巴巴看着马拉着木架子,腾起细小的灰尘,穿过街市,直入三生厨房后院。 “赶了半日山路,你们也渴了吧,先坐下喝点水。”罗霜降招呼伙计端出茶,热情地说。 顾青竹站着犹豫道:“罗掌柜客气了,刚才谢谢您,咱还是先谈谈价钱吧。” “怎么?怕我说话不算话,开价一百两是诓人的?”罗霜降露齿一笑,梨涡浅浅。 顾青竹面上一窘,连连摆手:“那倒不是,我只怕您连我们卖的什么山货都不知道,白花一百两,岂不是冤枉。” “老钟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罗霜降淡然道,继而又微笑,“再不济,若是看走了眼,也不妨事,锦成用一百两入股你的面馆,我大不了也入一份就是了。” 在四大家族中,像罗霜降这般直呼少东家名讳的,几乎是凤毛麟角,不过,她也就是对慕锦成另眼相看,至于慕明成,她仍旧规规矩矩叫一声二爷,从不逾矩。 而慕锦成对她,亦是如此,高兴时喊她罗掌柜,心情不好的时候,喊她罗姨,这个称呼对一个妙龄女子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可罗霜降听着却十分高兴,有时候还故意逗他叫。 “那哪成!”顾青竹一听,红了脸,那本是权宜之计,哪还真当买卖做了,她慌忙掀开草席,“您还是看准了,再出价吧。” 罗霜降走到跟前,轻抚熊毛,她白皙的玉手掩在浓密乌亮的被毛中,黑白分明,格外有种动人心魄的美,她的手来回穿插抚弄,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怎样?”顾青竹试探着问。 罗霜降敛思收神,抬头笑道:“你放心好了,一百两肯定是值得,只是这熊太大了,酒楼里的大厨伙计烧菜可以,剥皮的话,可就真难为他们了,如今只好劳烦三位小哥帮忙了。” “这不是难事,半个时辰便好。”梁满仓满口答应。 “那顾姑娘就和我去取银子吧。”罗霜降挽住顾青竹。 她的身上有桂子香气,云鬟雾鬓遍插珠翠,耳朵上的金丝坠轻摇,肌肤细腻地如同抹了一层上好的油脂,光洁滑腴,顾青竹被她拖着,竟有些不自在。 所幸,不过是越过厨房,进了幽静的后院,谁也想不到,每日宾客云集,热闹非凡的三生酒楼,还有这样一处种竹植蕉的清雅之地。 院里只有一处院落,顾青竹坚持在外间廊下等,罗霜降也不强求,自个进去,隔了会儿,拿了一个荷包出来。 “这里面除了一个五十两的,其他都是十两的银锭,你仔细收好了,人在外,财不露白。”罗霜降看着顾青竹将荷包拢在袖袋里,方才放心。 两人走入厨房,她又道:“这马上就到饭点了,我让厨子给你们做几个菜,留在这里吃饭,当是我感谢三位小哥的。” 这会儿的罗霜降细致唠叨地像个疼爱子女的母亲,顾青竹难以相信,就在刚才,她还那般泼辣强悍地令人不敢直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项上人头做利钱 听不见回应,罗霜降有些疑惑地回眸,顾青竹收起心思,赶忙点头:“谢谢罗掌柜,三生的菜,寻常人吃不到,我们今儿可算是有了天大的口福。” “好会说话的丫头,我这儿前头正上客呢,腾不出空,我就不陪你们了。”罗霜降捏了捏她的手说,转身又吩咐道:“老钟,你待会儿帮我招呼一下。” “好嘞!”钟管事笑着点头。 顾青竹回到院中,梁满仓三人正手脚麻利地将一整张熊皮摊在树枝架上晾着,钟管事喊了伙计将肉抬到后厨去了。 打水洗了手,四人被钟管事请到一间雅室里坐下,不一会儿端上来六样菜,奶汁鱼片、八宝鸭、烤羊肉、鸡汁茄子、杏仁豆腐、蒲菜三元汤,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跑堂小伙计蹬蹬赶了来,上了一坛杏花酿,说是罗掌柜特意吩咐的,顾青竹赶忙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钟掌柜特意留下来以茶代酒陪着四人吃饭,三个男子起先有些拘谨,待七八杯就下肚,便开始和钟掌柜热络地聊起天来。钟掌柜看上去四十来岁,面色白皙,湛蓝的长袍松松地罩在身上,笑意从容,让人看着就欢喜,想要亲近。 “罗掌柜说三爷要成亲了,真的假的?”方奎扯了鸭腿,边啃,边吧唧着油滋滋的嘴问。 顾青山微微拧眉,摇头道:“我看不像,若是真要成亲,怎么连一点风声都不透的?” 方奎丢下骨头,吮着手指嘟囔:“他都好些日子没到面馆来了,八成是为婚事忙得不可开交,没空管面馆,又怎么告诉你?” “按说,若是三爷当真要成亲,这么大的事,苏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可我瞧他整日在县学里用功,且夫人也没有常回娘家多走动。”梁满仓也是不信,拧眉道。 方奎喝了一杯酒,想当然地说:“县老爷的夫人不是行动不便嘛,若是万一有点闪失,慕家如何承担得起?再说,嫁出去的女儿也不好多管娘家的事。” “好啦,你们几时这般啰嗦,跟村里马老太似的,东家长西家短说个没完了。”在一旁一声不吭的顾青竹,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话。 “三爷是咱们东家嘛,说说也无妨。”方奎笑哈哈地说,转头又问钟管事:“他到底是不是要成亲?” 钟管事笑,用茶陪三个青年喝了一回,方才开口道:“慕家在南苍县是响当当的富贾豪绅,若当真办喜事,坊间怎会没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不过,慕家在扩建宅子也是事实,我们罗掌柜和内府里的夫人们走得近,提前知晓些消息,也不是不可能,况且,我们掌柜还有一样旁人比不了的神通,那就是,但凡她说过的话,最后都成了真。” “啧啧,那不成活菩萨了,我得求她给我找个好媳妇儿。”方奎只当是个玩笑,不以为然道。 钟管事也不辩解,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起一点涟漪,继续低头喝茶。 他的话引得其他三人忍俊不禁,顾青山猛拍他的肩头:“给罗掌柜添什么麻烦,我告诉方叔方婶,让他们早些给你寻摸着。” 几人说说笑笑,吃了饭,辞别钟管事,离开了三生。 梁满仓等人刚走到街角,侯管事便带着一群带刀的黑衣人跳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既得了钱,还不赶快还债!”侯管事头上包着一块黑布,堪堪把被削秃的头顶挡住了,可他那样子,却看着让人莫名好笑。 梁满仓冷哼了一声:“拿出当初的字据,自然一文不少!” 侯管事得意洋洋地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扬了扬,得意道:“我早料到你这么说!瞧,这是什么?” 顾青山定睛一看,那纸上歪歪扭扭签着很多名字,还有些红手印,他转头看方奎,他是那件事的亲历者,自然比他更清楚,方奎一声不吭,沉着脸点点头。 顾青竹将先前的字据和八十两银子交给梁满仓,侯管事瞟见着白花花的整块银锭,眼睛都直了。 抽刀在手的梁满仓护着顾青山与侯管事交割,方奎则警惕地将顾青竹挡在身后。 得了银子的侯管事喜上眉梢,他私心里认定罗霜降真给了一百两,故而心里百爪挠心,还想要霸占那剩下的二十两。 “这个账,咱们算是清了,可利钱总得再算算!”他将银子挨个咬了,拢在袖子,斜眼道。 顾青山一听,怒火腾腾,指着纸道:“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到腊月里,我这会儿提前还了,倒还要算利钱,这是什么道理!” 侯管事眼珠一转,狡辩道:“从夏到秋不是时间?昌隆的银子从来没有白用的!” 倏然,令在场的人猝不及防的,梁满仓的快刀一下子架在侯管事的脖子上,冷森森地说:“想要利钱?留下你的项上人头,这个够不够!” 薄薄的刀刃冰凉沁骨,侯管事打了个寒颤:“你……你……” “怎地,嫌不够?”梁满仓漫不经心地推了推刀。 一丝血线立时蜿蜒而下,红得刺眼。 “啊……你……怎么敢!”侯管事痛得叫出声来,“你是衙役,不能无故杀人!” 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忌惮梁满仓吃人的目光,他们虽手中有刀,却全都不敢上前半步解救侯管事。 “有何不敢!老子在南边,杀你这样的,砍瓜切菜,眼都不会眨一下!”梁满仓眼眸微红,桀骜不羁厉声道,“兵卒也好,衙役也罢,我们在外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可不是留着你们这些个渣渣为祸乡里的!” 听了他的话,侯管事眼光偷瞟,黑衣人被吓得龟缩在一起,根本指望不上,他只得苦着脸,扑通跪在地上求饶:“利钱不要了!” “嗯?”梁满仓居高临下,极为不满地冷哼,他手中力道如有千钧往下压。 侯管事被压弯了腰,伏在地上,连连道:“不不不,根本没利钱,是我鬼迷心窍,胡说八道!” 听到满意的答复,梁满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抽回刀,蔑视至极道:“滚!” 侯管事自地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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