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还能敬你是个男人,而不是个无用的残废!” 不待慕明成说话,谭子衿已经猛地站起来,厉声打断他的话:“文大爷,你太过分了,说什么瘸子残废!我们两家是有些生意往来,可不是以干涉旁人生活为前提的!” 文瞰挑眉,却没再说话,他的不服全都写在眼睛里。 “我想文大爷是误会了,我与子衿是父辈早就定下的亲事,成亲是迟早的事,哪有什么退婚之说。”慕明成走到谭子衿身旁,温柔看着她。 他的眼眸深邃,仿佛一汪深潭,此时水波微澜,流光溢彩,看得谭子衿羞涩地低下头。 文瞰环视周遭,冷笑道:“你能给她什么?将她困在这家茶馆里,做一个端茶倒水的老板娘?” “慕家家主夫人如何?”慕明成不理文瞰,低声问谭子衿。 文瞰不甘就此失败,倨傲道:“家主夫人?你也好意思说!慕家早不是一年前的慕家,这样的夫人头衔,有什么稀罕!文家后宅也缺……” “文大爷,请自重,若你再这样口无遮拦,德兴绣坊宁愿断了生意,再不往来!”谭子衿立时打断他的话,愠怒道,“恕我不能奉陪!” 她说完,涨红了脸,疾步向外走去。 “子衿!”慕明成拔腿去追。 奈何他的伤腿不得劲儿,根本赶不上。 街市上,人潮川流不息,慕明成拖着伤腿,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却仍然追丢了,几乎一个转身,慕明成就寻不到谭子衿。 他茫然四顾,颓丧地坐在桥边大柳树下,望着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发呆。 苏杭文家,但凡做绸缎生意的商户,没有不知道的,他家每年都会推出最新布料,不论是质地还是花样,都是绝无仅有的,据说,燕安城里的高门大户都常常派人去采买。 这样的人家,让此时的他拿什么比? “明成哥。”他身后传来谭子衿的声音。 慕明成蓦然回首,苦笑道:“子衿,你去哪儿了?我追不上。” “那你就放弃了吗?”谭子衿咬唇,眼中晶莹欲滴。 “不,我就在这里,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慕明成喉头哽咽,觉得自己太无赖了。 自个差点把最爱的人丢了,还要她回头来找。 “都是我的错,明知你有伤,还任性……”泪珠终于滑落,谭子衿无声哭泣。 慕明成惶恐地站起来,从袖袋里拿出帕子递给她:“你别哭了,之前是我犯糊涂,钻了牛角尖,子衿,你等我,等我来娶你!” “明成哥。”谭子衿终于等到心中答案,不管不顾地扑到他的怀里,呜呜咽咽,哭得像只受伤的小兽。 高大的柳树,垂下万千枝条,细细密密将两人笼罩,慕锦成慌乱地举着手,隔了三五息,终于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别哭了,仔细叫旁人瞧见。” 谭子衿不好意思地背身擦了眼泪,将帕子握在手中:“被我用脏了,等我洗了,再还你。” “好。”慕明成微笑点头,“咱们走吧。” 谭子衿低头,羞赧道:“我不去茶馆,待会儿被韩掌柜看见,多丢人呢。” “那我去看看你的绣坊吧,韩掌柜说了好几次,我一时忙就忘了,想起来时,又怕你正忙着,不好打扰,所以一直耽搁着。”慕明成紧走了几步,跟上她道。 “最近刚开张,没那么忙的,只有几家老客定了绣品。”谭子衿刻意将裙下的脚步迈得小一些。 “你家绣娘手艺向来好,只不过在宁江城是新店,旁人暂时不知道罢了,如今,天气渐渐转凉,喝茶的人多,你若愿意,得空给茶馆绣一些靠垫。 记得把德兴的标识绣上,让人一眼就能看见记住,到时,我只要将靠垫往雅室一放,便可一举两得。”慕明成走在她身侧,帮着想主意。 第五百章 顾二妮产女 德兴绣坊在南苍县一直经营得不错,口碑很好,现下只要介绍出去,就不愁没有生意做。 两人慢慢前行,远处落日西坠,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晚风起了,松翠色的袍角和湖蓝色衣袖交叠在一起。 文瞰一连三日去三生茶馆喝茶,慕明成只当他是寻常客人,次次以礼相待。 第四日,他突然与俞管事告别,自回苏杭去了。 让他铩羽而归的,只是慕明成简单的一句真心话。 他说:“此生,我只娶谭子衿一人,与她朝朝暮暮共白首。” 论家世财富,文瞰半点不怯,唯有这个,他自认比不过慕明成,没有三五美妾,日日只对一人,实在太无趣了些。 他放弃得很干脆,甚至没有和谭子衿当面辞行。 争用全力,败亦洒脱,这是一个大家族家主该有的气度做派。 谭子衿还是后来听慕明成说,文大少没喝遍三生的茶,怎么就不来了?方才知道,文瞰早几日就离开了。 “难不成,你还想他日日在你跟前晃悠啊!”谭子衿斜睨了慕明成一眼,娇嗔道。 “说起来,我还得谢他呢,他让我看清了自个的真心。”慕明成深情地将一盏桂花茶递给她。 谭子衿低头呡了一口,好甜好香,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茶馆的生意好起来,顾青竹便整日在山庄茶园里转悠,看着老鸦岭男人女人们给茶树修枝除草,培垄积肥。 之前买的小茶山上的几百亩茶树俱都成活了,夏茶秋茶都没采,长势十分好,来年春茶必然肥嫩粗壮。 另外扦插的几十亩,后年才可以开采,至于了然给的小茶苗,怎么也得要三年,而茶种育出的苗,则要等更久的时间。 慕家有一座千亩茶园,这里明年再种一些,离一千亩也不远了。 顾青竹对此很有信心,也充满希望。 而在千里之外的宁江城,一家新开不久的妓馆后院,顾二妮刚刚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 一个新生儿,躺在大汗淋漓的顾二妮身旁。 桌边,一个女人正在清洗手上的血污:她肆无忌惮地骂道:“一条贱命,偏这么金贵,生个孩子还难产,不过,生个丫头片子正好,十三年后就能挣钱了。 可这世上没有这么好吃的闲饭,下个月,顾二妮你给我老老实实接客,要不然,我让你们祖孙三代生不如死!” 听着这样冰冷残酷的女声,仿佛是往冬日里的胸膛塞冰碴子,冷得人直打哆嗦。 “是是是,素姑娘。”朱氏唯唯诺诺道。 “你叫我什么?!”女人尖锐的声音,好似能刺穿人的耳膜。 “翠妈妈!”朱氏立时改口,她的头几乎低到裤裆里去。 “哼!你最好给我记住了,若是在人前叫错,我剥了你的脸做面具!”女人鄙夷地看了眼朱氏,将擦手的帕子扔进水盆。 朱氏瑟瑟发抖,不敢言语半句,直等她走了,才来看顾二妮。 “她她她……”上下牙打颤,她终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二妮看了眼朱氏,异常冷静道:“她叫素娘,原是钱涨屋里的人,几个月前,她顶着万花楼花魁小翠的脸,将那些妓子们都带到了京城,我的命也是她趁乱救的,可如今看来,想在这腌臜地里活下去,还不如死得干净。” 朱氏看了襁褓中熟睡的孩子,叹了口气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如今有了这么个累赘,就是想跑也没法跑了。” “她长大也是卖笑的命,还不如早些溺死算了,先前害我差点难产死掉,以后还得让我卖身养她!”顾二妮对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满是怨愤。 朱氏低声劝道:“既上了贼船,又如何能下,若不是她救你,你也会受钱家连累,被卖入娼门,嗐,就是这样倒霉的命啊!” 顾二妮偏过头,她不信命,却被命运无情捉弄! “你也别太伤心了,你瞧人家钱大小姐,为了活命,逃避发配边疆的苦役,连脸都换了,至于那个宋大爷,虽被素娘治好了疯病,却因为变脸变得十分秀气,被那什么了,送进宫当差去了。 你瞧瞧,你不比他们幸运多了,起码没遭那个罪。”朱氏挨到床边,低声劝,“再说,等过了年,钱大小姐生下孩子,还不是一样,千人枕万人骑的,她之前那么张狂,到如今,还不是如此低贱的下场!” 朱氏絮絮叨叨没完,顾二妮不想听,生孩子耗费了她太多精力,一闭眼,便昏昏睡去。 “若不是要靠你养活,老娘才懒得哄你!”朱氏端起水盆,嘟嘟囔囔出去了。 日子一天天流水似的,过了霜降,山里早上便开始有霜了,天气转凉,顾青竹另拿了钱给莫天林,置办老鸦岭大大小小几十口子的冬衣冬被。 山里不比南苍县,寇氏卢氏第一次住在山中,夏日凉爽,冬日没有暖阁火盆是不行的,熊永年找了泥瓦匠,在云栖院改造了一间暖阁。 顾青竹为整个山庄能过一个暖和的冬天操心着,老鸦岭人也积极行动起来,妇人孩子除了捡拾板栗,还会采摘最后的菌菇野果。 男人们忙完了茶园里的活,就去伐木,整个冬天,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做饭取暖,需要很多柴禾和火炭,得早早准备起来。 宋允湘躺了大半个月,身体好些了,却变得沉默寡言,心不在焉。 慕婉成常去看她,见她如同丢了魂似的,不似以往,心里不免害怕,可又不敢告诉寇氏和卢氏,只得去寻顾青竹想办法。 “三嫂。”慕婉成在茶香院找到顾青竹,她正准备和熊永年老任头查看茯茶发花的情况。 “四妹妹,怎么了?”顾青竹放下刚拿起的茶砖问。 慕婉成扯着她的袖子,走到一边,低声道:“三嫂最近可去看过允湘表姐?” 顾青竹疑惑地说:“她怎的了?我听左云说,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又有别处不舒服?” 慕婉成摸摸脖子,有些胆怯道:“她身体没事,我只是觉得她不似之前爱热闹,说话也古古怪怪的,我昨儿问她花果茶的事,她居然说不知道,三嫂,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四妹妹,允湘之前在钱家遭遇过惊吓,并没有彻底好,这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难免情志低落,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忙完这里,马上去看她,好不好?”顾青竹安抚地拍拍宋允湘的肩膀,柔声道。 慕婉成见她正忙着,一时只怕走不开,只得点头答应了。 顾青竹心里明镜似的,宋允湘本体灵魂昏睡了很久,是现代宋允湘制出的花果茶,如今慕婉成贸然相问,她如何能知道呢。 “咱们继续!”顾青竹挥挥手,动手解开茯砖上的纸。 茶叶呈黑褐色,条索紧致,油亮有香气,可惜却没有看见半点金花。 顾青竹凑近闻了闻,是黑茶的味道,可为什么没有金花? 难道一定要伏天才可以制出来? 顾青竹一连拆了几个茯砖,都没有发现金花,这批茯砖有六七千斤,难道全坏了不成! 她抬眼看熊永年和老任头,他们大概也没见着金花,几个拆开的茯砖零散地放在茶架上。 顾青竹心里不甘,她往里走了几个茶架,随手又拿了一个茯砖来拆。 只撕开一角,就见茶梗撑开的缝隙里,冒出点点金色,在暗黑色的茶砖上分外显眼。 “熊叔,任叔,这……这个有金花!”顾青竹兴奋地招呼。 “真的?” “我就说一定有!” 熊永年和老任头急急赶过来,宝贝似地传看茶砖。 “我往后面找找。” “我到前头看看。” 两人心里重燃希望,分头去找。 不大会儿,三人重新聚到一起,经过认真查看,库房了的茯茶十之有八都发了金花,虽然多少不同,但只要时间足够,都会生满的,只有一进门的几排,没发出来。 顾青竹仔细看了看道:“这里邻着门,水汽风干比后头的快,这或许是不出花的原因。” “那怎么办,要不补淋水?”老任头拧眉问。 “此时已快入冬,错过了节气,就算补淋水也未必发花,还可能将茶叶弄坏,再说,这些虽然没有金花,可也是黑茶,不如自个留着喝吧。” 熊永年点头道:“少夫人说得是,咱们一年消耗的茶叶也不少,若真叫拿金花茯茶自个喝,只怕舍不得,这个刚好,就算待客,也是极好的。” 三人说定,熊永年和老任头留下清点出具体的数量,顾青竹则去看望宋允湘。 左云一见她,忙往里让,嘴上说着:“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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