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桃花多_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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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种情况，伯府的人出去确实不太体面。 “王爷会不会怪罪咱们失礼？”二夫人担心地说道，“我们倒是罢了，只是明曦你呢？” 毕竟明曦是端王的未婚妻，这个时候不露面，外头还不知道怎么传呢。明曦笑着说道：“王爷是个心胸宽广善解人意的人，必然知道我的难处，不会怪罪的，婶婶放心吧。” 他们这婚事与别人又不同，自然不用担心。二夫人跟三夫人对视一眼，两人也不好再劝明曦，只得去太夫人那里回话。太夫人知道后也没说什么，越发恼怒长子在这个关口闹出这等不体面的事情，让明曦出门的脸面都没了。这个不省心的。第二日一早，城门处就已经是人山人海，都在等端王入城，徐南熙抢到了临街的包厢，托腮立在窗前，眉宇间带着几分愁绪。她给明曦递了话，明曦不来。她就知道是因为前定远伯闹出的事情，本来这桩婚事，京城很多人家就蠢蠢欲动，这回表哥又立了战功，定远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婚事会如何。正想着，刘韫华跟姚云意一起到了，楚清莹今日没来，二人一进来没见到明曦就问了一句。知道明曦不来，姚云意就道：“不来倒是也省心了，免得听那些不中听的话，没得让自己不高兴。” “你听到谁说什么了？”徐南熙问道。 “还能是谁，李佩兰那几个看明曦不顺眼的呗。” 刘韫华接了一句，“云意刚跟她们吵了一架。” 徐南熙挺意外的看着姚云意，“真的？” 姚云意说起来还很生气，“我是看到李佩兰就想起了李维肃，可真是一根歪藤上结的瓜，没个好的。” 李维肃曾逼婚姚云意，两家算是结了仇，现在李佩兰又背后说明曦坏话，被姚云意听到，哪里能忍得住，当下跟李佩兰吵了一架。李佩兰背后有皇后跟太子又如何？他们广襄侯府也不是软柿子！徐南熙就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气了，曹国公不仅没有得逞，还被陛下训斥一顿，偷鸡不成蚀把米，李佩兰见到你心情能好才怪。” “他们自己做了不要脸面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指责别人。”刘韫华皱眉说道，“以前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性子，以后咱们与她远着些就是。” 几人说着话，就听着外头人声鼎沸，有人大喊，“端王进城了！” 一时间夹道两旁的包厢，窗户瞬间都被打开。徐南熙许久没见表哥了，此时也探出半边身子往城门处望去。皇上派了兵部尚书代他迎端王进城，因此先进城的是兵部的车架，紧跟着便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一身银色盔甲杀气凛然的端王，腰间悬挂长刀，身姿笔直，纵然两边欢呼声此起彼伏，也不见他扭头看一眼。 “知道端王殿下长相不俗，但是怎么今日瞧着更好看了呢？”姚云意赞了一声说道。 “击败崎南，将他们打回老家去，端王殿下骁勇善战，如战神下凡，自然英勇俊逸，无人能及。”刘韫华跟着赞一声。端王殿下这样的真英雄真汉子，自然不是城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能比的。徐南熙听着好友夸赞表哥，与有荣焉。唯一可惜的是，明曦没能看到自家表哥这英武的身姿，太可惜了！香囊帕子扇子排山倒海般砸向萧沐宸，萧沐宸紧绷着脸，双腿不动声色地夹了夹马肚，马儿的速度逐渐加快起来。兵部尚书：…… 别以为我没看到！别人恨不能这条街走不到头，端王倒是好，恨不能立刻就消失在这里。第337章能开心才怪端王进城声势浩大，太子带着刚回京的豫王，还有晋王、齐王以及康王在宫门外等候萧沐宸。几兄弟脸上的神色各异，豫王经此一事，比以前沉稳许多，面上的神色却多了几分阴沉，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康王一如既往跟在大家身后，努力让自己没有存在感。齐王性子欢脱，脸上带着笑容遥望远方。晋王神态悠闲，侧头看着太子，慢慢地开口说道：“四弟这次立了大功回来，父皇是真高兴啊，倒是给咱们皇室争光了。” 太子听了晋王的话，只笑了笑没说话。齐王瞥了一眼，笑眯眯地接口说道：“大哥，难道你不高兴吗？我现在就特别高兴，要是我也能上战场就好了。” 晋王毫不客气地说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上战场给敌人送功绩吗？” 齐王：…… 话虽然是真的，但是也未免太直白了。齐王当下就回道：“大哥功夫倒是不差，可惜当初父皇没让大哥出征，不然这回风光回京的便是大哥了。” 为什么晋王没得到这样的好差事？说起来还是跟豫王那个侧妃何婉怡有关系不是，自己脚不正，倒还嘲讽别人。真是好笑。晋王黑了脸。太子的神色缓了几分，远处人影憧憧，端王纵马奔驰，在宫门外勒马飞身而下。太子立刻上前，大笑着说道：“四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萧沐宸闻言抬头看了太子一眼，这才上前见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四哥！”齐王挤过来，上下打量端王，满眼羡慕，“你这盔甲上身，真的是太英武了。恭喜四哥大胜而归，为我大楚扬威！” 萧沐宸看向齐王，“老七，你把本事练起来，下次也有机会穿上铠甲。” 齐王笑容一僵，“四哥，饶了我吧，这种好机会我怕是无福享用。” 晋王哼了一声，“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齐王立刻怼了一句，“大哥，你自己羡慕就找四哥打一架，非要挤兑我做什么？” 晋王作势就要给齐王一脚，齐王立刻蹦到萧沐宸身后，“四哥，救我！” 萧沐宸抓住齐王，让他安静下来，又跟晋王、豫王打过招呼。此时，康王这才上前跟端王见礼。太子不耐烦看大家围着萧沐宸的场面，立刻说道：“咱们也别耽搁了，快些进去吧，父皇还在等着呢。” 端王进宫见驾。后宫里淑妃满面喜色，特意挑了一身品红遍地织锦的宫装，对着胡嬷嬷问道：“怎么样？” 胡嬷嬷满面笑容地开口，“娘娘这一身正应了今日的景儿，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坤德宫了。” 淑妃对着镜子理了一下云鬓，将自己那支皇帝前日才赏的五尾点翠凤钗插进发间，仔细打量仪容，确实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才扶着胡嬷嬷的手往外走。胡嬷嬷边往外走，边对着淑妃说道：“今日诸位嫔妃齐聚坤德宫，端王殿下大胜而归风头正盛，娘娘可要当心些。” 淑妃眉峰一扬，不疾不徐地开口，“难道本宫低着头，皇后就能放过我们母子？” 那倒是不能。以前淑妃跟端王一向低调，在宫里也不跟皇后与太子抢风头，但是…… 淑妃轻叹口气，自打儿子与明曦定了亲，想要低调也不成了。有个有本事的儿媳妇，连带着她都不得不在宫里换了一种姿态。不过，淑妃倒没有不高兴，低调有低调的活法，这高调有高调的路子。主仆二人一路进了坤德宫，贵妃，德妃还有贤妃都已经到了，还不见皇后身影，想必是还未出来。淑妃上前跟三人打招呼，贤妃精神好了些，但是瞧上去还是面色不佳，即便是敷了粉，也有些气短孱弱的模样。这回为了能让豫王回京，贤妃是真的豁出去伤了身，见她起来，淑妃一把扶住她，笑着说道：“咱们几个在宫里相伴这么多年，你快别这么多礼了，等你身体康复了，我跟贵妃，德妃再去你的长宁宫闹一闹你。” “就是。”贵妃也扶了贤妃一把，“你快坐下吧，好不容易好些，得仔细点，好好养着。” 德妃在一旁也跟着点头，笑着开口，“是啊，淑妃说得对，咱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贤妃眼睛微红坐回去，脸上却带着大大的笑容，“那我就厚着脸皮坐了，回头等我好了，摆酒给你们下帖子。” 大家自然是应下。淑妃在贵妃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就听贵妃笑着说道：“这会儿端王应该在崇政殿见驾了，等会就能见到儿子了，你这心里高兴吧？” 淑妃闻言毫不遮掩自己的喜意，对着几人说道：“不瞒你们，当初端王领旨出京，我是日日夜夜睡不安枕，在佛前不知烧了多少香，就盼着他能活着回来，如今人回来了，我自然高兴。” 德妃听到这话，心里不免有些吃味，但是又想想自己儿子，确实也没端王那一身武艺，很是后悔小时候儿子学武，看着他吃苦就心疼，没能让他如端王坚持下去。那时她还暗中嘲笑淑妃，身为皇子，哪里需要自己练一身武艺出来，但是现在只觉得脸很疼。如果齐王有端王那样的本事，当初陛下也许会让齐王领兵。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贵妃听了淑妃的话，感叹道：“是啊，做母妃的只盼着孩子能平安归来，其他的倒是不重要了。” 听着贵妃这话，德妃的脸色强压着才没露出异样。其他的不重要？这可真是假大方，端王这回立下这等大功，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必然会不同，如今太子几次惹得陛下心中不满，这东宫储君的位置能不能坐稳，现在且不好说。这要是万一太子不稳，能接手的自然是皇上最看重的那个。端王立下大功，自然不一样了。德妃手中的帕子捏得死死的，她上次去崇政殿，就见太医院的院正神色凝重的离开，虽然见了她，面色立刻就恢复如常，但是德妃又不是蠢货。能让院正神色这么凝重，只怕皇上的身体…… 德妃不敢去深想，但是却又不得不想。这种关头，端王强势而归，皇后跟太子能开心才怪！第338章活的跟狗一样正说着话，皇后出来了。众人起身见礼。皇后摆摆手，在宝座上入座，笑着说道：“都起来吧。”说着眼睛一扫，似是无意地说道：“怎么不见钱婕妤？” 此话一出，殿中一片安静。皇后除了初一十五会见后宫所有嫔妃，其他日子不经宣召，其他嫔妃又怎么会来坤德宫。皇后因此还得了个宽厚体贴的美名，六宫之主善待嫔妃，可给皇后添了不少好名声。今日端王大胜归京，几个皇子肯定齐齐露面，这种场合，钱婕妤纵然是不得皇上喜欢，为了康王也会露面的。但是今日钱婕妤没来。贵妃眼尾瞥了淑妃一眼，就见她神色不动安稳地坐在那里。贤妃一脸病容，显然自顾不暇，更不会给钱婕妤说话。德妃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贵妃心里翻个白眼，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一点，淑妃跟钱婕妤之间有些许往来。淑妃此时若是给钱婕妤说话，必然会让皇后迁怒钱婕妤，故而淑妃闭嘴不语。贵妃跟淑妃最近关系不错，少不得周旋一句。 “钱婕妤素来是个胆小谨慎的性子，若无宣召岂敢擅自来坤德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贵妃淡淡地开口，“玉露，你去钱婕妤那里走一趟。” 玉露立刻出列行礼，“是，娘娘。” 皇后蹙眉，看着越俎代庖的贵妃，心里不高兴，面上却不显，只道：“还是贵妃想得周到。” “都是皇后娘娘教得好。”贵妃笑着回了一句。皇后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早些年贵妃跟皇后对上没少吃亏，也就是仗着那些年她容貌鼎盛深得圣心，故而没有被皇后压下去。这些年下来，贵妃能有今日的稳重，还真的是拜皇后所赐。淑妃强忍着笑，贵妃可真是会扎心。皇后不再理贵妃，眼神微微一转落在淑妃身上，眼睛顿时就被她发间的点翠凤簪给吸引了。仔细一看，皇后的面色就很不好看。皇后是七尾点翠凤簪，一国之母，自然是身份贵重，无人能比。后宫里，四妃戴五尾凤簪也是宫例，但是凤簪点翠，这还是第一个。皇后捏着宝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一看就是皇帝新赏的。端王此次归京，连带着淑妃都跟着水涨船高。那定远伯府闹出这样的事情，皇上都没能收回端王与段明曦的婚事，布局这么久，皇后与儿子也没想到，老定远伯居然求陛下撤了定远伯的爵位，直接给了孙子。这一招来得太突然，皇上又答应得太爽快，没给他们丝毫反应的时间，事情就这么定了。原本乔婉的事情闹出来，让定远伯名声扫地，有这样一个父亲，段明曦又怎么堪配端王妃，皇上许是会一怒之下将这门亲事给取消了。如此一来，端王少了段明曦这个钱袋子，还因为婚事反目成仇，这才是对东宫对她最大的好处。事到如今，皇后心中早已有了悔意，当初太子让段明曦入东宫为侧妃，她就该痛快答应为他筹谋。可当初她看不上段明曦在商户家长大，觉得辱没太子身份。谁能想到一个段明曦，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明明也不见她平日做事猖狂，偏偏就是搅和的京城处处不宁。明明商户长大是她最大的短板，她硬是在短短时间内，把这个短板变成连陛下都赞赏的优点。她是一个会赚钱更会花钱的人，每一个铜板，都被她花在了刀刃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那段明曦才多大，就能有这样的手腕跟魄力。绝不能再让她继续成长下去，不然对太子更为不利。所以，皇后才筹谋了乔婉一事。没想到，又被定远伯府轻松化解了。定远伯是丢了大脸，但是老定远伯果断出手，请陛下罢儿子爵位给孙子，这一招实在是妙。换做旁人，只会求皇上对定远伯网开一面。此时，皇后已经不信此事是老定远伯自己的主意，虽没有证据，但是她坚信这里头肯定有段明曦推波助澜。皇后不想说话，贵妃也无平日活跃之意，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淑妃垂眸，德妃微微蹙眉。就在此时，钱婕妤到了。钱婕妤脚步匆匆，面色紧张，进殿之后不敢四处张望，直直上前给皇后见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起来吧。”皇后神色淡淡的。 “谢皇后娘娘。”钱婕妤战战兢兢起身，又跟四妃请安。贵妃看着钱婕妤笑着说道：“钱婕妤，本宫知道你胆子小，怕做错事，不过今日这样的喜事，便是为了康王，你也不能后退才是。” “贵妃娘娘教训的是。”钱婕妤垂着头应错，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言。皇后瞥了贵妃一眼，这才看着钱婕妤说道：“以后你有不明的事情，就让你身边的人来问卢嬷嬷。”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钱婕妤忙道。贵妃撇撇嘴，不过没再说什么。皇后把钱婕妤安置在临华宫，那临华宫的正殿住着李昭仪，李昭仪可是也是出身皇后一族。钱婕妤在李昭仪眼皮下活着，若不谨慎小心，早就没命了。如今皇后还假惺惺地来做关心状，真是令人作呕。钱婕妤小心翼翼地坐在德妃下首，话也不敢多说，身体绷得笔直，听着那边淑妃与贵妃说笑起来，这才轻轻松口气，后背上已经是冷汗淋淋。她就知道今日自己来不来都是一场是非，她因此特意去李昭仪那里递了话，皇后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李昭仪没给她回话，她今日自然不能贸然前来。可是康王会去迎端王，她就知道，自己还是得来走一遭，但是她不能自已主动来，少不得落一个行事木讷，不懂变通的罪名。不过，她也不在乎，能活着，总比丢了命强。德妃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钱婕妤，面上带着几分不屑，钱婕妤这样没有家族撑腰的人，在这宫里即便是生了儿子又如何。不得皇上欢心，被皇后死死压制，活得跟狗一样。第339章端王名场面德妃那毫不遮掩的鄙夷的目光，钱婕妤即便是垂着头不与之对视，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这宫里没人看得起她。只有淑妃娘娘是个好人。过了大半个时辰，很快萧沐宸便来坤德宫给皇后请安。皇后见到端王一脸笑容，十分亲切关怀备至，比淑妃这个生母都要和善，细细问他在玉象城的事情，又赞他英武不凡，为国争光。萧沐宸自幼便是个黑面郎，说话做事一板一眼，规矩严谨，十分自律。便是此刻皇后如此盛赞，故意将他捧起来，他依旧面不改色，只道：“幸得父皇母后谆谆教诲，儿臣此行方能大胜。” 贵妃扫了一眼端王，心里轻笑不已。皇后想要对端王捧杀，故意抬高他，不就是想要其他嫔妃对端王不满。偏偏端王这话将首功给皇帝与皇后，难道皇后还能说个不字？真是好笑。淑妃此时终于说话了，对着皇后慢慢开口，“皇后娘娘莫要如此夸赞他，免得他心生骄傲。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又跟着陛下观政，做事沉稳仔细，这才是他应该学习的地方。” 淑妃这话一语双关，是跟着太子学关政，还是学品行举止？皇后看着淑妃笑道：“这有什么好学的，太子不过是奉陛下之命罢了，端王此次立了大功，陛下必然会有赏赐，你只管等着便是。” “端王为陛下分忧，为大楚尽忠都是应该的，若是为了赏赐，倒是辜负了陛下对他们的教养之恩。”淑妃叹口气道。皇后与淑妃言语交锋，贤妃白着一张脸毫不掺和，德妃眼睛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贵妃只看着端王，心里直感叹。小时候因为端王这性子，比起嘴甜活泼的齐王，稳重大方的太子，还有自己儿子的晋王与做事乖巧的豫王，在陛下心里端王的位置怕只比康王好些。但是随着皇子们一天天长大，端王这性子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如今又是头一个立战功的皇子，贵妃再看看淑妃，此时也隐隐想明白了些。萧沐宸来给皇后请了安问好，崇政殿的内侍又来把人请走了。皇上要给端王摆接风宴，皇后这里也不能丢了面子，在坤德宫也摆了几桌，把后宫的嫔妃都叫了来热闹热闹。这是做给皇帝看的。吃罢酒席，淑妃听了一肚子后宫其他小嫔妃的奉承之语，在皇后越来越深沉的目光下，这才离席告退。 “崇政殿那边宴席散了吗？”淑妃走在回翠微宫的路上询问。胡嬷嬷立刻回道：“陈福去看过了，那边也快散了，陛下不胜酒力，已经退了席。不过几位王爷与朝臣一直给王爷敬酒，怕是还得耽搁一会儿。” 淑妃微微蹙眉，“没有替端王挡酒的？” “娘娘，国公爷和世子爷一直在王爷身边，您放心吧。”胡嬷嬷笑道。淑妃听着微微松口气，有大哥跟侄子在，想来儿子还能周旋下来。徐韫辉抓着萧沐宸从侧门偷偷溜了，再喝下去，他非得当场吐了不可。魏国公这个做舅舅的，还在殿里与其他人周旋。徐韫辉扶着宫墙喘口气，看着端王没好气的说道：“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那酒都换成了烈酒，你怎么也不吭声？” 端王瞧着自己表哥，淡淡的说道：“玉象城的酒比这还烈。” 徐韫辉一梗，“王爷这几个月受苦了。” “也不是没好处。” 他就把晋王他们几个都喝趴了窝。一路顺着宫墙出了宫，徐韫辉要把端王送回王府，结果出了皇城后，他就让马车改道去定远伯府。徐韫辉酒都要被吓醒了。 “你这个样子去定远伯府？”徐韫辉惊道。 “不行？”萧沐宸看向徐韫辉问道。徐韫辉对上端王的眼神，愣是没敢说一个不字。这是醉了还是没醉？去定远伯府做什么，自然是去见段大姑娘。但是，人又跑不了，明天再去不成吗？看端王这架势，明天肯定是不行的。徐韫辉扶额，“你就这么想见她？” 跟鬼迷心窍一样。 “嗯。” 短短的一声，端王再无回音。徐韫辉服气。去就去吧，他还就要跟着去看看。端王酒气上涌一时也没顾上徐韫辉，只想着见到人要说什么。几个月不见，那个心心念念十年后就要跟他和离的女人，见到他也不知道高不高兴。马车停在定远伯府门前，门房一看到端王府的徽记，撒丫子就往里送信。明曦得了消息也愣了一下，萧沐宸来了？他今日刚回京，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怎么还有时间来见她？段明曦这么想着，人却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出了门才想起来，也没换身衣裳，低头打量一下，虽是穿的常服，但是也不是不能见人。她往府外走去，踏出伯府的大门，就见远处马车旁萧沐宸一身蟒袍立在那里，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眉眼间跟徐南熙有几分像，她就明白此人的身份了。 “小女见过王爷，徐世子。” 徐韫辉忙道：“段大姑娘有礼。” 这可是自家表弟的心头宝，万不能得罪。萧沐宸凝视着明曦，一言不发。明曦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一瞬间竟无法移开，她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着萧沐宸问道：“今日你没去迎我。” 明曦：？这是来问罪了。徐韫辉听着端王这委委屈屈的语气惊呆了，他一定是幻听了。这种场合是他能看的吗？徐韫辉犹豫着自己该不该拔腿就走时，听着段明曦说话了。 “我去了又能如何，别人只会嘲笑你。” 徐韫辉：…… 万万没想到，段大姑娘跟端王相处居然如此直接，这话能想但是你能说吗？但是她就是说了。徐韫辉不敢听了，等端王酒醒了，怕不是得要把他灭口。他招呼也不敢打，顺着墙根就溜了。早知道……早知道……冒着生命危险也得来看看这终身难忘的名场面。徐韫辉做贼一样溜走的身影，看得明曦一阵无语。徐南熙那么端庄大方的姑娘，怎么有这样猥琐的哥哥。第340章这是糊弄我呢萧沐宸望着明曦，“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 明曦难得见他这般不讲理，可见是喝醉了，她不跟一个酒鬼一般见识，回了他一句，“我在乎行不行？” “你在乎什么？” “在乎端王爷的名声，满意了？” 萧沐宸脚动了动，明曦立刻后退一步，“你站好了。” 乱走什么，这可是众目睽睽下。萧沐宸就站住了，“你嫌弃我？” 明曦：？可见是真的醉了！ “我没有。”明曦深吸口气，不知道明日端王酒醒后，会不会想要杀她灭口，这是她能听的话吗？喝醉的人，都这么不可理喻吗？她瞧着躲得远远的徐韫辉，对他大声说道：“徐世子，王爷醉了，烦你送他回去，免得吹了风明日酒醒了头疼。” 徐韫辉：…… 早知道应该从段明曦的视线里消失！徐韫辉无奈地又往回走，刚走近，就听着端王说道：“你赶我走？是不是怪我来看你迟了？” 徐韫辉恨不能捂上耳朵，原来你是这样的端王。段明曦脸都红了，她一把拎着萧沐宸的胳膊，把人硬塞进马车，瞧着萧沐宸又要跳下车，她立刻说道：“我没有赶你，我只是担心你一路奔波回京太累，你先回去休息，有话明日再说，成不成？” 不等萧沐宸回答，她立刻落下车帘，转头看向徐韫辉。徐韫辉被这眼神一看，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窜上车辕，举起鞭子赶着马车离开。明曦：…… 她有这么吓人吗？她只是想拜托他而已。徐韫辉赶车出了定远伯府的巷子，车夫这才追上来，从他手里接过马鞭。徐韫辉犹豫一下，还是进了车厢。进去一看，好嘛，端王已经靠着软枕闭上了眼。行，真行。见到段大姑娘那劲儿呢？且不说徐韫辉满是腹诽的把端王送回王府，这边明曦也是一脸无语的回了伯府。这下子府里的人都知道端王来看她了，之前对这门亲事还有些担忧的人，这会儿还怕什么？端王这么辛苦，都要挤出时间来看他们家明曦呢。顶着众人戏谑的目光，明曦端着脸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书房就反手关上了门。没想到喝醉的端王，居然会是这样子。 *** 萧沐宸第二日醒来，头疼欲裂，慢慢地昨日的事情在脑海中浮现，一时间整个人都僵了。他使劲揉揉额头，果然喝酒误事。他板着一张脸起身，身边的人也看不出异样，毕竟他们王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都是这样的神色。洗漱更衣后，简单吃了早膳，他还想着怎么约明曦出来，翠微宫里就来传话。萧沐宸先进宫见母妃。淑妃见到儿子十分高兴，拉着他坐下，“昨日在坤德宫不好说话，今日把你叫进来，是为了明曦的事情。” 萧沐宸闻言看向母妃，“您说。” 淑妃问儿子，“定远伯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萧沐宸点头，李全那边把话递给过来。 “你是怎么想的？”淑妃又问道。 “什么怎么想？”端王不解道。淑妃轻哼一声，“你可知道外头怎么传的？定远伯做出这样的事情，明曦又是他的女儿，怎么能撇得干净。” “母妃，明曦又不是定远伯养大的，与她何干？是不是有人在您面前说了什么？”端王忽然想起昨日猥猥琐琐的徐韫辉，莫不是他？淑妃听着儿子这语气，就知道事情跟她想的一样，儿子根本不在乎。 “你既然不在乎，那就得让明曦知道，现在外头多少人看她的笑话，就等着你回京与她取消婚约呢？” “胡闹！”萧沐宸黑了脸，“儿子与她的婚期都定了。” 淑妃神色自在地说道：“你是这样想，但是别人不一定。再说，明曦这样的姑娘，有才有貌有钱又能干，不知多少人巴不得你们婚事作罢等着把人抢回去呢。” 这话指向太明显，萧沐宸眉头皱得死紧。难怪明曦昨日未去迎他。昨日说给他的话只怕一半真一半假。她一向有主意，怕是也有试探他之意。幸好他虽然喝醉了，却还惦记着她。就是说话做事……轻浮了些。淑妃眼瞅着自己儿子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还有隐隐发红的迹象，这不是气狠了吧？ “你这是怎么了？” 萧沐宸摇摇头，“儿子没事，我只是没想到离京这么久，那边会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人家就盯着你的钱袋子呢。” “母妃！” “知道了，我知道你待她好，不是因为她有钱，可别人不知道啊。”淑妃摊摊手，“媳妇是你自己看中的，明曦待你也是没的说，你可想好了。” 萧沐宸一肚子委屈没人能说，待他是好，就想着将来好跟他和离呢。但是母妃的话，还是给他提了醒，他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儿子这就出宫去见明曦。”萧沐宸起身道。 “行，去吧。”淑妃没拦着，“你跟明曦说，让她不用去想别人怎么想，我知道她是什么人，让她放心。” 萧沐宸道：“多谢母妃。” “去吧。”淑妃挥挥手，心情很好。 “娘娘，看着王爷对大姑娘是真的喜欢，奴婢瞧着之前王爷的眉心都没舒展过。”胡嬷嬷笑着说道。淑妃哼了一声，“当初他跟我分析利弊，说什么大道理，我一开始想着是这么回事，后来我又仔细一想，自己生的是个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要是为了什么利益让他娶个自己瞧着不喜欢不顺眼的，杀了他也不肯点头的。当初不过是怕我不同意，拿了这些糊弄我。” 胡嬷嬷闻言忙道：“王爷对娘娘一片孝心，这是想周全您呢，再说大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王爷没看走眼，娘娘应该高兴。” “是高兴啊，就是有时候想起来明曦怪不容易的，这孩子明明出身大族，却偏偏长在商户，回京认了亲，又摊上那样的父母。也亏得她自己有主意，拎得清，知道做什么不做什么，还能短短时间收服伯府上下人心，这要是我姑娘，我都能把她捧在掌心好好疼。” “以后大姑娘嫁给了王爷，这就是一家人了，自然是您想怎么疼就怎么疼。”胡嬷嬷乐道。 “这倒是，我儿是个有福气的，我也是个有福气的。”淑妃怡然自得地想，别人娶儿媳妇，不是这头轻便是那头重，总有不合心意的。偏偏明曦这孩子，不管是她还是儿子眼里，真是处处合心意，看着就喜欢。第341章撕破脸淑妃心里是真高兴，她一辈子在宫里活得战战兢兢，儿子这性子媳妇是不缺，但是合他心意的怕是万里难寻。如今他自己能找个喜欢的，将来日子就能过得开心，淑妃自己过得不如意，就盼着儿子能比她幸福。这京城的豪门大族，哪一个不是个量体裁衣，许一门亲事也得仔细衡量，论斤称两。想找一个处处合心意的姑娘，真是难。看看豫王府的那个何婉怡，这还是兴安伯府的嫡姑娘呢，为了皇后与太子，把自己一辈子的清名都赔上了。到头来也只得一个侧妃的名头，这要是嫁出去，哪一家不能做个长媳，将来做个宗妇？如果能选，当年淑妃也不想进宫，可她没得选。这样一想，心里也就畅快多了。另一边，萧沐宸骑马到了伯府，这回没有过门不入，而是正经上门拜访。新晋伯爷还在衙门当差，家里的小厮火速去衙门报信，这边老太爷得了消息亲自迎端王进府。明曦立刻赶来扶着太夫人，看了萧沐宸一眼。萧沐宸在前，齐贺等人抬着几个大箱子在后，见到明曦立刻移开目光。 “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老伯爷拱手说道。萧沐宸立刻托住老伯爷，“您言重了，本王这次来一是为了延迟婚期一事请罪，二来也是为了婚期一事上门叨扰。” 老伯爷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孙女。段明曦对上祖父的目光，不闪不避。虽然她跟萧沐宸是约定婚事，但是他能这样郑重上门拜访致歉，至少是给她做足了脸面。 “婚期延迟一事，是为了国家大事，王爷为国为民，明曦岂能有怨言，这都是应该做的。”老伯爷慢慢说道。 “话是如此，但是到底是我食言在前，您心胸宽广，但是晚辈却不能就此抹过。”萧沐宸神色严肃的说道。太夫人听到这话含笑看着明曦，端王如此看重明曦，她心里为这孩子高兴。明曦对上太夫人的笑容，微微低头，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很快段愉跟段二爷，段三爷都回来了，唯独老太爷没让大老爷夫妻回府。中午伯府设宴款待端王，端王带来给伯府的礼物，其中一整箱是给明曦的，其他几箱是给伯府各房的，另外还单独给老太爷夫妻备了厚礼。礼数周到，态度诚恳，段宁跟段琪回来最晚，宴席之上暗中观察，皆是很满意。女眷单独摆了席，跟前头男人们自然不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