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桃花多_第73章

漫漫推文> 寡妇门前桃花多 > 第73章

第73章

，暂时还未出来，目前来看，短时间内怕是不会露面。”齐贺说道。明曦皱眉，这就难办了。她虽然自恃有几分功夫，可也不敢夜闯东宫抢人，双拳难敌四手，东宫护卫可不是纸老虎。 “王爷怎么说的？”明曦又问。齐贺回道：“王爷说让大姑娘放心，此事卫国公会想办法。” “卫国公？”明曦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她没想到卫国公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伸手。 “为了许世子一事？” 除此之外，明曦实在是想不到卫国公愿意帮忙的原因。齐贺道：“属下也不知情，只知卫国公会帮忙把乔宇从东宫逼出来。” “难怪。”明曦这才明白，为何卫国公会大张旗鼓求见陛下，然后得了圣旨亲自抓捕暗杀许衡的人。不仅是为了儿子，也要还她救人的恩情。只是，卫国公要怎么做才能把人从东宫逼出来？明曦暂时想不到，就看着齐贺，“王爷可还有别的话？” “王爷说这件事情短时间内未必有结果，请大姑娘不要着急。”齐贺道。明曦点头，若是能一下子抓住太子的把柄，上辈子太子也不会笑到最后。她有心理准备。不过，萧沐宸借卫国公之手逼东宫，太子肯定会手忙脚乱，这日子也就过不清净了。只要太子稳不住，就容易出现失误。只等良机了。还是要看卫国公如何出手制造机会。这次救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明曦心情大好，她早就对太子不满已久，可惜她现在无法触及到东宫。但是很快了，等她嫁给端王，机会就不会少了。有了卫国公相帮，明曦心神大定，开始一心一意准备自己的婚事。皇帝几日未上朝，外头猜测纷纷，隔了一日，皇帝恢复早朝，似乎一切又恢复了以前。多少人盯着卫国公，看他如何抓捕贼人，偏偏卫国公安稳如山，他手中虽有兵权，但是却还是依律从兵部走齐了过场，拿令捉人。此时，最令人瞩目的还是端王与明曦的婚期将至，礼部登门开始走最后的流程。明曦再一次留在府中直到出嫁前都不能再出门，准备嫁人的事情，她的小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此时，又有一件事情摆上桌面，等她出嫁时，大老爷夫妻应当坐在父母的位置上送她出嫁，但是以现在的情况，这件事情怕是还得再商量。明曦自然是不乐意的。第362章送嫁明曦虽然不高兴，但是她也知道照礼仪规矩，若是段大老爷夫妻不能上座，她爹娘更不能坐在那里。所以她没有表态，但是她知道伯府的人心中都有数。果然，二夫人跟三夫人便来找她叙话。 “明曦，你大喜的日子就在眼前，偏生大嫂遇到这样的事情，身体还未养好，怕是不能露面。先与你说一声，你莫要怪她。” 听着二夫人这话，明曦微微愣了一下，有点意外，姜氏会不露面，随即说道：“二婶婶，你知道我不会在意这些。” 她与姜氏之间没有母女情分，当初认回来时那微薄的情谊，也早就在一次次的纷争中消磨殆尽。她不会对姜氏做什么，但是在她心里，姜氏确实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了。只要她不再害她，以后她们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利益冲突。既无冲突，也就能和平相处。鉴于姜氏夫妻已经搬出伯府，以后想要见面怕是也不容易了。听了明曦的话，二夫人跟三夫人对视一眼，果然如此，明曦是不想姜氏露面的，不然不会这么痛快的表态。三夫人犹豫一下，看着明曦又问道：“那大哥那边……” 明曦直接说道：“想来大老爷也担心大夫人身体。” 姜氏都不能来，大老爷自然也不必到了。 “可是，你出嫁那日，总得有长辈在。”二夫人皱眉，父母健在，她跟三弟妹肯定不能代劳。明曦浅浅一笑，“只能辛苦祖父与祖母了。” 三夫人就知道会是这样，老太爷果然猜到了。她看着明曦说道：“那就这样定了吧。” 明曦点头。二夫人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哼，也不知道大哥大嫂后不后悔。伯府最出息的便是明曦，她的婚事也应该是伯府最风光的，结果他们夫妻都不能出面。两下相比，她们肯定不会让明曦不高兴。甚至于她们都在担心，明曦会不会让段平昌夫妻过来，若是段平昌夫妻来送亲，而亲生父母却不在，伯府那才是成了笑话。好在，明曦顾及着伯府的颜面，没有提这一茬儿。二人说完，又开始跟明曦说嫁妆的事情，伯府给她准备的嫁妆册子摆出来，两人跟她细说都准备了什么。明曦也把段平昌夫妻给她准备的册子拿出来，看着两位婶婶说道：“这是他们的心意，我推辞不得，那就加进去吧，也不用特意跟人说此事。” 二夫人跟三夫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三夫人笑着说道：“明曦，段老爷夫妻待你好，等你嫁人后，也得记着他们。” “那是自然。”明曦笑道。二夫人打开段平昌夫妻给准备的嫁妆册子，只扫了一眼就是一惊，抬眼看向明曦。三夫人看着二嫂神色古怪，自己就瞅了一眼册子，也是心头一跳。第一行就写着马场二字。段家接了御马监的生意，这满京城都知道了。没想到段平昌居然直接把那马场给了明曦，他可是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呢。明曦扫过两位婶婶的神色，浅浅一笑。她想爹娘非要把东西给她，就是要给她底气的，如今这底气果然足。去除马场，嫁妆册子上其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厚厚的一本，竟不比伯府的少。这下子明曦的嫁妆便是不带皇家聘礼，那都很能看了。再加上带走一半的聘礼，她这嫁妆怕不是得惊动整个京城。只要想想那场面，二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压不住了。从明曦那里离开之后，二人去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长叹一声，“既然是他们给的，就让明曦收着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明曦为何跟那边亲，段平昌夫妻是真的疼爱她。若是为了做个样子，也不用到这种地步，这分明是用心准备的嫁妆。太夫人沉吟半晌，看着两个儿媳妇说道：“等明曦出嫁那日，请段太太早些过府送一送明曦。” “娘？”二夫人一惊，随即一喜，“爹会同意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太夫人慢慢说道。老大夫妻不争气，一个比一个糊涂，这回姜氏能捡回一条命，都是明曦拽回来的。至于长子……那个混账，自打没了爵位在身上，越发的不像样子。总不能明曦出嫁时，让她心生遗憾。她知道，她们这些人在她心里，是不如段家夫妻的。罢了，当初她们做事有错在先，也不能怪孩子与她们不亲，但是就算这样，她还是扶持手足兄弟，扶持两个叔叔，太夫人自然也愿意让明曦高兴些。三夫人笑道：“这事儿先不告诉明曦，等那天给她个惊喜才好。” 二夫人忙点头附和，“是该这样。” 太夫人笑，“由你们吧。” 只要明曦能开开心心出嫁就好。这边三夫人亲自往段家那边去跟段太太商议此事，另一边明曦收到了弟弟的信。她大婚将至，弟弟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段明曦神色一暗，弟弟就算是赶回来又能如何，也不能来伯府送她，不然段愉兄弟几个的面子往哪儿放？可她也不能写信不许弟弟回来，那他得有多难过。明曦心里难过，就算是姜氏夫妻不用出面，但是她依旧做不到让段平昌夫妻送她出嫁。她不能将段愉，将伯府的颜面踩在脚下。而且，她爹娘就算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的，他们很在意自己商户的身份，怕让她成为别人的笑柄。明曦将弟弟的信仔细收起来，压下心头的思绪，捡起一本书，但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眼里去。第二日，萧沐宸亲自带着礼部尚书送聘礼至定远伯府，段愉这个新任的定远伯在府里恭候。聘礼一抬一抬送进伯府，外头看热闹的百姓站满了街。二爷让小厮抬出几大筐铜钱满地撒，抢铜钱的孩子们笑成一团，一瞬间伯府外更加热闹了。明曦坐在闺房里，她的面前摆放着宫里送来的嫁衣与头冠，满室生辉，李妈妈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守着，不敢有丝毫差错。 “大姑娘，王爷来了。”茜草快步走进来回道。段明曦一愣，萧沐宸怎么到她这里来了？第363章狗急跳墙李妈妈犹豫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大姑娘，明日就要成亲了，照理说你们不该在成亲前见面的。” 段明曦若是上辈子肯定就听了，但是现在她并不觉得这些规矩遵守后，人就会过得更幸福。她看着李妈妈说道：“王爷此时来，怕是有什么急事，我去看看就回，妈妈不用担心。” 李妈妈知道自己劝不住，还是没忍住说道：“大姑娘不要久呆。” 段明曦笑着点点头，抬脚往外走去。萧沐宸就在园子里等着她，此时园子里已经没什么人走动，想来应该是清了场。段明曦笑了笑，段愉如今做事倒是越来越仔细了。 “王爷。”段明曦大步进了石亭。萧沐宸转过身来，打量着明曦，依旧如常的装扮，神色也不见对即将成亲有多欢喜。这份稳重，此刻就让他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惆怅。 “曦曦。” “我身边的管事妈妈说，我们不该见面的，你约我过来，可是有事？”明曦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妈妈还掐着点等她回去呢。萧沐宸愣了一下，他就是想见见她，见她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话，脑子飞快的转了转，捡了一件她比较关注的事情开了口。 “卫国公那边已经有些消息了。” 段明曦先是一愣，随即一喜，“乔宇能抓到手了？” “人在东宫，想要逼出来没那么容易，不过卫国公也有自己的办法，他借着许衡重伤一事，接连将太子手下两员大将拉下了马。” 明曦听到这里听出几分苗头，皱眉说道：“许衡受伤果然跟东宫有关系？太子为何要这样做？” 上一世，太子就算是没能拉拢卫国公，但是对许衡下手也是即将大权在握时，而不是现在。现在太子就对许衡出手，着实有些太急了。萧沐宸轻声说道：“你不要忘了奉城伯。” 段明曦恍然大悟，“所以奉城伯又拒绝了东宫的招揽？有卫国公在，东宫一时也不能将奉城伯如何，故而想要先对卫国公下手？” 萧沐宸就喜欢跟明曦说话，不管他说什么，她总能很快接上话，而且能将事情分析得很透彻。 “对，卫国公不倒，奉城伯就安稳如山。”萧沐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所以他是要逼着卫国公表态。” “但是没想到这么一激，倒是激得卫国公起了逆反心理，反而靠向了王爷。” “说起来此事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果断出手救许衡之命，卫国公肯定不会这样做。” 明曦看了一眼萧沐宸，随即乐了。他倒是知道给自己分功劳。 “我与王爷即将成亲，本就是利益一体，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萧沐宸：…… 就不能换个说法，哄他高兴一下？罢了，想要从段明曦嘴中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来，简直是比登天还难。萧沐宸深吸口气，缓了缓小心脏，这才又说道：“明日大婚，照理说不会有事的，不过东宫被卫国公连下两员大将，且你救了许衡的事情也透出了风声去，还是要当心些。我会让齐贺提前到伯府，这一路上有他带人沿路护送，如此我才能安心，你看如何？” 明曦一愣，“消息怎么会这么快传出去？” 那日她救人送药经过的人都是最熟悉能信任的，照理说不该这么快传出去。 “是富昌候府那边的人透了出去，人已经被富昌候处置了。” 是太子的人收买了富昌候府的下人，手脚够麻利的。明曦冷笑一声，随即看了萧沐宸一眼，这人能这么快查出谁被收买了，这份本事也厉害得紧。所以他上辈子跟太子斗到了最后。这一世因为她加入了萧沐宸的阵营，出钱出力加快了萧沐宸壮大的过程，所以东宫那边自然不能如上一世稳坐钓鱼台。狗急跳墙的倒是成了他们。所以，钱这个东西，是真的好啊。萧沐宸瞧着明曦的神色不太对劲，上前一步，望着她道：“怎么了？” 明曦收敛了一下思绪，笑着说道：“我只是在想，一直以来咱们都很被动，总是东宫那边出了招，咱们才能还手，且大多时候还无法能顺利打回去，总是要吃些亏。” 萧沐宸没想到明曦会说这个，他就道：“太子是储君，父皇一直在扶持太子，若是我先出手被那边抓到把柄，只怕下场不比豫王好。” 他们就是要被动，被动给皇帝看，不是他要抢，是太子逼得他不得不反击。段明曦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头的厉害，如此能忍，确实一般人做不到。萧沐宸对上东宫尚且如此，她一个未嫁进皇家门的人，吃点亏也就好像没那么意难平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要说东宫这种庞然大物，她能与之周旋这么久，且没吃大亏，已经是谨慎小心殚精竭虑的结果了。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想着，她看向萧沐宸，“等我嫁过去，若是对上皇后娘娘，你说会如何？” 萧沐宸认真说道：“那得看你手段如何。” 没被抓到便是皇后吃亏，若是被皇后抓到痛处，吃亏的自然就是她。段明曦懂了，可以出手，但是要有把握。那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段明曦长舒一口气道。萧沐宸看着她这样子，忽而笑了，道：“怎么，你刚进门就要跟皇后掰手腕？” 志气不小。段明曦扫了一眼萧沐宸，“哪里还用我先出手，只怕皇后娘娘早就在等着咱们呢。” 一句咱们，让萧沐宸心情大好，放缓了声音说道：“等我来娶你。” 段明曦闻言看向萧沐宸，这话说得怪怪的，她可不是就在等他娶她。萧沐宸对上明曦疑惑的目光，笑了笑没说什么，不好久呆，就与她辞别大步离开。段明曦蹙蹙眉，奇奇怪怪的。不过她现在心情很好，卫国公连下太子两员大将，萧沐宸肯定也出了大力气，太子这回不能说伤了元气，肯定出了血。乔婉的事情，总算是让她小出一口气。接下来就看卫国公与萧沐宸如何逼着太子将乔宇送出京，等到那时才是抢人的最好机会。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见里面已经热闹起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眨了眨眼。她好像花了眼，她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第364章何必呢段明曦快步走进去，许氏察觉到什么，回过头来，娘两个眼神撞在一起。二夫人与三夫人在一旁看着，心里各有感触。若是当初姜氏待明曦公道爱护些，今日就是她风光的好日子。 “娘，你怎么来了？”明曦欢喜不已，这个惊喜实在是太突然了。二夫人在一旁笑着说道：“明曦啊，大嫂身体不好明日不能送你，太夫人就特意请了段太太一家过来陪你说说话。” 一家？ “爹爹跟弟弟也来了？”明曦看着许氏问道。许氏是有些局促的，但是见到女儿后，慢慢地就平缓下来，笑着说道：“你大喜的日子，你爹爹跟弟弟怎么能不来？” 明曦眼眶微酸，上辈子他们都没能前来，远在江城，也不知道她出嫁那日，他们心里又是何等滋味。这辈子他们能来，明曦自己也觉得圆满了。明曦的高兴毫不掩饰，三夫人也觉得心里发酸，若不是段家夫妻真心待她，明曦又怎么会这么亲近他们。许氏本来是不想来的，怕给女儿丢脸，但是现在看着她这么高兴的样子，一时间心中滋味难言。他们的曦曦从不觉得他们商户的身份对她有什么不好，从不曾嫌弃他们。回了伯府后，待他们反而更胜从前。二夫人看着明曦笑着说道：“午宴摆在荣安堂，太夫人宴请段太太。段老爷跟少爷在前院有你两个叔叔几个哥哥作陪，就放心吧。” “多谢两位婶婶。”明曦屈膝一礼。三夫人忙伸手托住她，“好孩子，你跟婶婶客气什么，我跟你二婶婶先去忙，你们娘俩正好说说话。” 二夫人与三夫人告辞离开，明曦满心的欢喜，拉着许氏将这院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许氏没忍住说道：“还不如在江城时你的院子宽绰。” “娘，京城跟江城不能比的，这里每一处府邸都有规制，也就是伯府人不算太多，不然这么大的院子也没有。” “是不能比。”许氏忙说道，就是心里不是滋味。江城她姑娘的院子都比别人一处宅子大了，花园楼阁流水假山，前后罩房应有尽有，还有单独的演武场呢。这里都没有。委屈孩子了。好在许氏没说出口，不然明曦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明曦带着许氏进了闺房，娘两个关起门说悄悄话。许氏跟明曦说道：“一进府我去拜见太夫人，太夫人待我很是亲切和善，我这心扑腾扑腾跳。” 明曦闻言浅浅一笑，“如今伯府蒸蒸日上，太夫人待人自然宽和。” 上辈子伯府境地不好，她们一个个地算计自己的财产，如今没了钱财拖后腿，自然都是好人了。不过，日久换人心，太夫人请了爹娘弟弟来送她，她心里也是真的感激的，就凭这一点，她心里对太夫人最后一丝隔阂也就没了。明曦拿出伯府的嫁妆册子给许氏看，许氏一一翻过去，边看边说道：“这嫁妆给你准备的确实挺丰厚的，你没骗我。” “我怎么会骗您，我毕竟是要嫁去王府，嫁妆寒酸了，他们面上也无光，再说我带着伯府也赚了不少银子，府里家底厚实了，自然就舍得了。” 许氏忙点点头，“你这样做是对的，你爹常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跟伯府的不愉快都过去了，等你嫁了人，也还要娘家撑腰，不能做了王妃就眼里没人了。” 若是换个人这样说教她，明曦肯定不以为然，但是许氏这样说，她就笑吟吟的听着，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 “我知道，都听您的。” 许氏也高兴，看着悬挂起来的王妃冠服，不由叹口气说道：“当年把你抱回家时，何曾想过你会有今日。曦曦，人的福气都是有定数的，你要惜福。” “好，我会的。” 明曦想可能就是她上一世做了很多善事，所以才有了这一世的福报。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许氏满心为女儿高兴，没发现明曦眼底深处的复杂，嘀嘀咕咕地跟她说些嫁人后的事情。对皇后娘娘要恭敬，对淑妃娘娘要孝顺，对王爷要体贴…… 明曦听着忍不住一笑，若是上辈子娘知道她在高国公府过那样的日子，说不定就自己举着刀砍过来了。 “好，都听您的。”明曦不想让许氏知道宫里的险恶，她人在宫外，知道这些只怕日日不能安枕，要为她担忧心烦。何必呢。这辈子她就希望爹娘都能平安康健，白头到老。很快到了午饭时辰，三夫人亲自过来请许氏过去，明曦跟在二人身后听着三夫人与许氏攀谈。 “段太太把明曦教得很好，这孩子我们府里上下就没不喜欢的。”三夫人笑道。许氏脚步微微一顿，心里想着曦曦的生母还不是不喜欢。但是，她这话可不会说出口，只谦虚地说道：“是曦曦自己讨人喜欢，我也没教什么，她自己很上进，又聪明，学什么都快。别人背书十遍不过，这孩子看一遍就能背，陈大儒当初就一直扼腕她不是男孩，不然非得考个功名回来不可……” 明曦：…… 三夫人对上明曦生无可恋的眼神，笑声更加爽朗起来。这个段太太有点意思，别人恨不能把功劳都往身上揽，她倒好双手使劲往外推。果然是谁养大的孩子像谁，明曦这孩子也是这样大气。到了荣安堂，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段清音跟段徽柔也都回来了，一群女眷凑在一起，满屋子的热闹。许氏上前给太夫人见礼，太夫人让万妈妈扶住她，笑着说道：“咱们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段太太快坐下，咱们也好说说话。” 许氏看了女儿一眼，就在太夫人身边入座。明曦这才上前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拉着她的手叹道：“你也坐在祖母身边，过了今日以后就是别人家的新媳妇了，想要日日相见就不容易了。” “祖母若是想我了，让万妈妈去递个话，我立马回来见您。”明曦笑道。太夫人被逗乐了，“你个皮猴，嫁了人的姑娘，可不能再像闺中时这样随意了。” 第365章太疼了太夫人有意抬举许氏，不知是做给明曦看，还是真的感激她把孩子养大，总之这顿饭吃得明曦很是满意。肖氏还没出月子不能来，她身边的管事妈妈特意过来跟许氏请安赔礼。马氏就跟着二夫人忙前忙后，尤其是家里小辈那一桌，更是她亲力亲为，明曦暗中观察，马敏仪做事比起肖氏也不差什么，等以后三婶婶再娶个能干的儿媳妇，伯府下一代就有望了。用过午饭，太夫人年纪大了，就让二夫人跟三夫人陪着许氏在府里逛逛，明曦亲自送太夫人进了内室休息。她愿意抬举许氏，抬举她养父母家，她也愿意做太夫人最孝顺的大孙女。只有段徽柔坐在远处怔怔出神。段清音伸手扯了扯她。段徽柔最近清瘦很多，整个人比以前沉稳多了。对上段清音的目光，她吸口气站起身，“走吧。” 段清音生怕她反悔，忙与她一起追上段明曦。 “大姐姐。”段清音开口叫住人。段明曦正陪着许氏，回头一看，犹豫一下，还是跟许氏低声数语，许氏笑着跟着二夫人她们先去园子里逛一逛。看着明曦停下来，段清音抓着段徽柔的手走过去。明曦扫了一眼，没有去看段徽柔，眼睛只望着段清音。 “大姐姐，我跟二姐姐是特意来感谢你的，那日若不是你，母亲跟我姨娘说不定会遭什么大难。”段清音的感谢是真心实意的，边说就边红了眼眶。明曦拍拍她的肩膀，“杨姨娘现在如何了？” “好多了，但是还是要细细养着，郎中说小半年内不能动怒生气，还开了养身方子日日服药。”段清音柔声说道。 “杨姨娘是个心胸宽绰的人，自己能想开，再喝着养身汤药，很快就能缓过来的。”明曦道，“若是有什么药材买不到的，就来找我。” 段清音忙摇摇头，“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大姐姐，二哥就能做了。” 明曦一笑，也是，段宁现在经了此事整个人都成长很快。段清音看着段徽柔低着头，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不由有些着急，悄悄地拽了拽她。段徽柔这才抬起头看向段明曦，抿了抿唇，半晌才说道：“那日多谢你救了母亲。” 明曦也没看段徽柔，只淡淡地说道：“救她不过是顺手罢了，不用道谢。” 段徽柔被明曦一句话给梗了回去，剩下的话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明曦与段徽柔没什么好说的，对着段清音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等段明曦走了后，段清音有气无力地说道：“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怎么……又说不出来了？” 段徽柔眼睛盯着地面，脑海中忽然就想起方才在祖母那里，段明曦与许氏说说笑笑亲密的样子。 “你看到了，我就算是说了也没用。”段徽柔知道，段明曦不会原谅她们，她也不想求她原谅。她跟她说一声谢，也是因为她那日确实救了母亲，不管是不是顺手。 “咱们走吧。”段徽柔抬脚就往前行。段清音没办法只能跟上去，那就这样吧，她知道这个心结她是解不开的。反正她也尽力了。等到了后半晌的时候，段平昌带着段思睿来见明曦，段平昌一脸酒气，段思睿小脸也有点红。许氏瞧见了不免说道：“不是叮嘱你不要喝酒吗？” 段平昌理亏忙说道：“段家两位老爷几位少爷太热情了，我这不是招架不住吗？没喝多，你看都没喝醉。” 就是有点酒气上脸，看上去像是醉了。明曦让人去拿醒酒汤来，又看着段思睿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也没跟姐姐说一声。” “姐，这可是你嫁人的大事情，我怎么能不来送你？”段思睿憨憨一笑，“我就是没想到伯府会让我们来这里送你。” 明曦伸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学得怎么样了？先生怎么说的？” 段思睿立刻坐正身体，“先生说了，我需要出去走走开阔眼界增长见闻，说我跟你没法比，太木了。” 明曦捂脸，是陈大儒能说出来的话。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明曦看着他问道。段思睿就看向段平昌夫妻，然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想，姐，但是娘不同意，爹倒是点了头。” “你想去就去，娘那里我来劝。不过，有一点，身边要带着护院，不许逞能。” 段思睿立刻答应下来，眼睛里都放了光。姐姐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爹爹走南闯北的，他就像是笼子里的鸟，怎么能断了翅膀呢？许氏在一旁自然是听到了，看着女儿就说道：“他这么小……” “娘，我跟爹爹出门时，也不过五六岁。那时你也不放心，可是我不是好好的吗？思睿是男孩子，怎么能养在院子里，你想要他长成雄鹰，就得让他飞上天空。” “就是，娘。我一定会小心的，你尽管放心。”段思睿立刻说道。明曦在一旁又说道：“您放心，我给思睿找几个功夫好的护院跟着。” 许氏瞪了儿子一眼，无奈何的对着女儿说道：“你就纵着他吧。” “您不是说让弟弟以后保护我？他这样如何能护着我？” 许氏一愣，犹豫一下，就说道：“那就让他出去吧。” 段思睿：…… 明曦哈哈大笑，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回头我跟你找个伴儿。” “谁啊？” “你看段琪如何？” 段思睿吞了吞口水，“我觉得他心眼比我多。” 明曦虎着脸，“三人行必有我师，段琪心思聪慧，做事沉稳，你跟他多学学。思睿，世上优秀的人很多，你要学习别人的长处，补足自己的短处，不要碍于颜面低不下头，懂不懂？” “知道了，姐。”段思睿有点发愁，今天中午吃了一顿饭，他就看出来了，段琪是段家三兄弟里心眼最多的。这要是以后结伴游学，他可不得提着心，这日子可咋过？不能给他姐丢脸，也不能丢自己的脸，早知道他就自己出去游历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太疼了。第366章大婚晚饭是段家三口陪着明曦一起用的，伯府其他人没过来打扰。晚饭后，段平昌带着段思睿先回了段府，本来明日是不过来的，但是老太爷说明日请他们再过来送明曦出门。只是，碍于伯府与姜氏夫妻的颜面，他们也不好坐在父母位置上，但是能来段平昌已经很高兴了，自然是爽快的应下。许氏本来也是要走的，段明曦不舍得她，后来请了太夫人示下，留许氏在她院子里住了一晚，娘两个说了半宿的话。许氏还给闺女塞了个小册子，叮嘱她新婚夜的事情，明曦听得双颊通红，许氏也说得十分烫嘴。这种事情，便是母女俩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许氏到底是记挂女儿，细细叮嘱许多，就算是有再多放心不下，也还是要撒手的。 “你舅舅，舅母还有你表哥本是要来的，不巧你表嫂提前发动了，写了信来，给你送了添妆，让你勿要怪他们。”许氏轻声说道。明曦便道：“这种事情事发突然，有什么好怪的，希望表嫂一切安好。” 许氏听女儿这样说沉默一瞬，随即慢慢说道：“肯定会好好的，你舅母给你的添妆我给你放书房桌子上了。” “您怎么没直接给我？”明曦笑，“明日我再看吧。” “是一套头面，金嵌宝的，式样跟京城大有不同，明儿个时间急，先让丫头收起来，以后慢慢看就是。” 明曦点点头，又问起表姐，知道表姐一切也都好，她靠着许氏柔声说道：“娘，我真觉得现在挺好的，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平安康健，等以后有机会再把舅舅舅母接来京城小住。” “等以后再说吧，你舅母有了孙辈，就怕是扯不开腿了。”许氏笑道。 “那就等孩子大一些嘛，总能有机会的。” “对，总有机会的。” 娘两个说着话慢慢地都睡着了，明曦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不知道是不是有许氏在身边的缘故。第二天一早就被李妈妈叫了起来，许氏忙叫醒女儿起来吃饭梳妆。早饭是不能多用的，这一天日头长着呢，只能吃点抗饿的烧饼等物，水都不敢多喝一口。富昌候夫人来给明曦做全福夫人，家里姐妹簇拥在她身边，闺阁好友接连上门贺喜，整个小院子十分热闹。明曦坐在梳妆镜前，听着富昌候夫人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透过铜镜，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她出嫁时，小院子远没这么热闹，她养父母不在，也没什么闺阁好友，家中姐妹与她关系疏离，即便是成亲这样的大喜日子，她这院子里都显得几分凄凉。那时姜氏在做什么？她有点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段徽柔忽然有些不舒服，姜氏急匆匆地去看她，就把她扔在这里，她还记得全福夫人当时脸上的神色。全福夫人也不是富昌候夫人，是姜氏请来的姜家那边一个远房的太太，眉梢微扬，面相刻薄，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喜。她很奇怪，这一刻她竟然能清楚地记起上一世出嫁的场景。她以为可以抹去的东西，有时候又很顽固地从记忆中蹦出来。比如，现在她透过花窗看到坐在外头的段徽柔，即便是她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在发呆，看上去十分寂寥孤独，但是她此时此刻完全没有同情之意。她只想着，上辈子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也很可怜。明明两世的事情，说是要放下，但是真的很难。明曦移开自己看向段徽柔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驱赶出去。这辈子她要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嫁出去。前来贺喜的夫人们很多，二夫人与三夫人在待客，明曦隐隐还能听到不少人打听姜氏。段大老爷弄丢了爵位，今日明曦出嫁他们夫妻都没出面，反倒是她的养父母坐在客座，议论的人自然不少。就算是隔着花窗，明曦也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