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桃花多_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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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宫，四妃坐在一起，也没了以前那份热闹，大家相顾无言，个个端着茶盏。段明曦微垂着头，太子妃也好，豫王妃也好，再加上她，都十分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好不容易等康王夫妻来了，皇后终于升座，段明曦暗中打量皇后，瞧着皇后倒是气色如常，只是眉眼间的冷冽就算是再伪装，也总会露出些来。晋王妃的死，对于皇后来说，并不是全无影响。钱婕妤今日照理说应该露个面，皇后要给她这个体面，但是皇后没给，钱婕妤都没能出现在坤德宫。段明曦心里叹口气，皇后跟皇帝可真是两夫妻，一个迁怒晋王妃扔去乱葬岗，一个迁怒钱婕妤，儿子成亲的好日子，都不肯给她个体面。看着康王眼中的失望，段明曦心情沉重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午宴照旧在坤德宫用，太子跟萧沐宸兄弟几个都到了，太子与皇后一样，看上去与以前没什么区别，与兄弟们说话时与以前无二。晋王的眼神却不怎么搭理太子，太子与他说话，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一声，偶尔看着太子的眼神黑沉沉的，让人心里不太舒服。豫王坐在端王身边低头喝酒，半天也不说一句话，齐王倒是十分活跃，但是这样的气氛下，他也没坚持太久，坐下老实吃饭了。明明是喜庆的好日子，这顿饭吃的人十分的压抑。明曦悄悄打量郑思瑜的神色，见她还能稳得住，心里微微松口气。郑思瑜察觉到了段明曦的目光，微微抬头对着她浅浅一笑。明曦也微微颔首，二人各自移开目光。午宴后，皇后就把大家都打发了，众人相继离开坤德宫。段明曦陪着淑妃回翠微宫，萧沐宸被齐王拽走了，康王夫妻杵在那里，淑妃看了一眼觉得可怜，对着他们招招手。康王忙带着妻子过来，“淑母妃。” “你们两个这么早出宫也没事，去本宫那里喝碗茶吧。”淑妃笑道。康王眼中带着感激忙答应下来，明曦对着郑思瑜眨眨眼，郑思瑜也轻轻松口气，随着康王往翠微宫去。别的王爷娶了媳妇，在坤德宫吃了午宴，还要在各自母妃那里消磨大半日才出宫。康王夫妻若是午宴后就出宫，传到宫外那真是一点体面也没有了。钱婕妤在临华宫要看李昭仪的脸色过日子，哪里能请康王夫妻过去叙话。李昭仪压着钱婕妤也是奉皇后之命，众人心里都清楚，只是愿意给康王夫妻一个台阶的也就只有淑妃。进了翠微宫后，淑妃先去更衣，明曦招待康王夫妻。胡嬷嬷带着宫人送上茶点，一时间殿里就热闹起来。康王看着眼中深处就带着几分羡慕，在他的记忆里，钱婕妤那里从来没有这样热闹，也不敢这么热闹。这么一想，眼眶不由一红，忙低下头遮掩，不想被人看了去。明曦方才一转身，恰好看到这一幕，看着康王的神色假装没看到，转头跟郑思瑜说话。第433章不行也得行 “八弟妹不用紧张，以后就慢慢习惯了。”明曦安慰郑思瑜。郑思瑜哪里是因为今日的事情难受，她只是想到以后只要一进宫，他们夫妻就没个落脚地，就觉得尴尬无奈。她轻轻摇头，“多谢四嫂，我没事。昨日多谢四嫂周全，若不是四嫂帮衬，还不知会如何。” 明曦就道：“你我是妯娌，自然是互相帮扶，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在意。” 郑思瑜想起孙瑶青待她的态度，跟四嫂如何相比？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几分来，郑思瑜又不傻，再说她爹跟端王关系密切，她心里也有数的。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于四嫂来说是小事，于我来说却是大事，四嫂，昨日是我嫁人的好日子。”郑思瑜郑重道。明曦拍拍郑思瑜的手，“也是不巧，你自己想开些，日子还是要自己过，不要过于较真。” 为何不巧？自然是因为晋王妃的事情。晋王妃为谁效力？当然是皇后母子，归根结底，他们夫妻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他们。淑妃换了身常服出来，康王夫妻忙起身，淑妃笑着让他们坐，自己入座后这才说道：“在这里不用拘束，思瑜才刚嫁过来，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你四嫂。” 郑思瑜没想到淑妃待她这么亲切，忙开口说道：“昨日蒙四嫂照顾，已是添了不少麻烦了。” 淑妃听着郑思瑜这话，心里暗暗点头，奉城伯府的教养倒是不错。经历这样的事情，康王妃还能这么稳得住，康王娶这么个媳妇，也算是有福了。淑妃看了一眼明曦，十分爽快地笑道：“你也看着你四嫂好，巧了，本宫瞧着我这儿媳妇也挺好。” 这话一出，殿中的气氛就更随和了，郑思瑜跟着笑起来。就在这时，胡嬷嬷进来开口回道：“娘娘，婕妤主子到了。” 康王一愣，康王妃也是惊了一下，夫妻俩齐齐看向淑妃。淑妃对着胡嬷嬷说道：“把人请进来。”说完又看着康王夫妻，“你成亲的好日子，总该让你生母与你媳妇正式见一见。” 康王眼泪都落了下来，康王妃忙递了帕子过去，康王一把抓住擦擦脸，哽咽道：“让淑母妃看笑话了，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淑妃叹口气。钱婕妤便是这时进了门，一身湖绿色的宫装，镶了深粉色的边，发髻梳得整整齐齐，簪了一支鎏金的花钗，细瘦的手腕上套着一只银手镯。段明曦看着心头一默，不受宠的妃嫔在这后宫里，日子是很难过的。钱婕妤先上前给淑妃行礼问安，“嫔妾见过淑妃娘娘，多谢娘娘今日恩德，嫔妾感激不尽。” “快起来吧，坐下说话。”淑妃看着钱婕妤说道，“今日是康王的好日子，也得让你跟他们夫妻好好见一面。” 康王妃看了康王一眼，康王立刻带着她上前给钱婕妤行礼。钱婕妤哪里坐得住，伸手把二人扶起来，她一双眼看着康王妃，带着浓浓的笑意，从袖笼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康王妃忙伸手接过去，“您言重了，长辈所赐，我自当珍重。” 钱婕妤位份低，当不起康王妃称一声娘的，这要是传到坤德宫，皇后必然会来问罪。不过，康王妃这一句长辈所赐，钱婕妤已经是喜笑颜开，知道康王妃是认她的，岂能不开心。淑妃带着明曦出去，留给钱婕妤他们三人说话的地方。明曦跟在淑妃身后，轻声说道：“母妃心善，只是传到坤德宫那边，您还是要小心。” 淑妃冷笑一声，“皇后如今真的是越来越霸道，这样的日子都不肯让钱婕妤露面，不过就是看着他们母子好欺负罢了。再说，本宫只是请钱婕妤来喝茶，便是皇后知道了，那又能如何？难不成她还能去皇上跟前告状不成？” “母妃说的是，康王也已成亲，照理说能找个差事了。”明曦看着淑妃开口道。淑妃看着明曦，“老四有什么打算？” 明曦摇摇头，“我没听王爷提起，不过局面总是要打破的，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 淑妃眉峰紧皱，好半晌才说道：“前头几个还没动静，康王这边暂且轮不上。” “母妃说的是。”明曦点头，“只不过只要其他王爷有这个意向就足够了。” 这第一把火谁来点，才是最重要的。淑妃若有所思，拍了拍明曦的手，“看来，老四是准备出手了？” 明曦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王爷有打算。” 淑妃心里有了底，心里也有了准备。萧沐宸回来时，钱婕妤与康王夫妻也说完了话，见过礼后，就带着明曦出宫，康王夫妻也正好一起。两家在宫外分开，明曦与郑思瑜约好了改日喝茶。上了端王府的马车，萧沐宸对着明曦就说道：“奉城伯正在觐见，萧临今晚会悄悄离京。” 明曦立刻问道：“萧临走这么急？难不成玉象城那边又有事？” “萧临不能被人发现，今晚宁亲王会想办法送他出去。崎南暂时没动静，但是太子想要把奉城伯替换下来。” 明曦面色一冷，“奉城伯与你关系不错，太子这是想要断你后路，父皇见奉城伯是不是跟太子有关？” 萧沐宸点头，“是不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有没有想要替换之意，奉城伯在玉象城呆得久了，只怕父皇也未必安心，给他挪个地方也不意外。” 那玉象城就只剩萧临了，难怪这回萧临偷偷回京，想来是要跟宁亲王仔细商议此事。 “那你可知父皇想要把奉城伯安置在哪里？” 把人从玉象城弄回来，总不能弃而不用了，岂不是寒了人心。萧沐宸看着明曦，“我想让奉城伯去北疆。” 北疆？ “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萧沐宸沉声说道，“总归不能让奉城伯回京。” 一旦回京，兵权上交，奉城伯那时地位尴尬不说，对萧沐宸来说也是极大的损失。第434章夫唱妇随康王大婚之后，京城似乎一下子又沉寂下来，唯一令人瞩目的是奉城伯经常被皇上宣召进宫。萧临已经离京，连夜回了玉象城。明曦这边接到了宁亲王妃让人送来的一盒白玉如意饼，见到这盒饼，她一时有些不太明白。等萧沐宸回府之后拿给他看，萧沐宸微微松口气，看着明曦说道：“是卫国公那边动了。” 嗯？卫国公什么时候跟宁亲王府搭上关系了？萧沐宸最近黑了很多，也瘦了，不知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如今不仅在户部观政，经常皇上也会突然给他个差事，短短半个月，萧沐宸至少一半要宿在衙门，忙得王府都回不来。对上明曦疑惑的目光，萧沐宸拉着人在身边坐下，对她说道：“奉承伯如今滞留京城，卫国公也在暗中使力。” 明曦一下子就明白了，卫国公跟奉承伯的关系一向好，现在奉城伯这种情况，看着是皇恩浩荡，其实是步步危机。太子一党在皇帝跟前进言，奉城伯驻扎玉象城已久，為防拥兵自重，当调防以安人心。不得不说这几句话当真是说到皇帝心里去了，故而这才有了奉城伯如今的境地。明曦看着萧沐宸轻声说道：“卫国公因为儿子的事情与东宫闹得不睦，奉承伯的事情他若是插手，只怕皇上未必高兴。” “所以暗中进行。”萧沐宸点头，“太子那边想要把奉城伯调回京安个闲职，这自然是不成的。” 明曦知道之前萧沐宸就有打算让奉城伯去北疆，“那你之前的打算能成吗？” “还在做，不好说。”萧沐宸头疼无比，如今父皇疑心越来越重，经过晋王妃自缢一事，连带着东宫如今在御前也加倍小心起来，何况是他们。看着明曦一脸担心的样子，萧沐宸拍拍她的手，“急也没用，好在玉象城那边还安稳，奉城伯怕是要留京几个月，慢慢来吧。” 事缓则圆，有时候太急反而无用，不如放缓脚步。几个月？明曦看着萧沐宸，“奉承伯这个年怕是要在京里过了。” “再看看吧，如果圣意一直不明，怕是会如此。”萧沐宸紧紧握着明曦的手，“你最近无事不要进宫。” 明曦点头应下，“好。” 在府里用过午饭，原本打算小憩，但是齐贺又找上门来，萧沐宸匆匆离开。京城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到镇北王府迎娶李佩兰这才有了热闹的迹象。镇北王府的亲事，明曦本来没打算去，不过康王妃为了此事上门找她商议，明曦便又改了主意。成亲月余郑思瑜现在的精神状态跟刚成亲时大为不同，见到明曦十分亲近地叫了声四嫂。明曦拉着她入座笑着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康王妃坐下后这才道：“本来也不想扰四嫂清净，这不是我听说齐王妃要去镇北王府喝喜酒，故而过来跟四嫂商量一下，咱们要不要去？” “齐王妃要去？”明曦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康王妃就道：“我听我娘说的，四嫂，你也知道，我爹留京这么久了，家里的事情也是一桩接一桩，我娘现在听到什么茶宴，花宴就头疼，还不能不去。” 都是想要打听奉城伯去向的人。明曦看着康王妃道：“你先等等，我让人去打听一下豫王妃她们去不去。” 康王妃惊讶道：“二嫂跟太子妃有孕在身，怕是不会去吧？” “人不会去，但是礼呢？” 康王妃一愣，是啊，她倒是没想起来。明曦把茜草叫来吩咐几句，茜草屈膝转身快步离开。 “如今在康王府熟悉过来了吧？”明曦笑着问道。康王妃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慢慢也就学会了，也多亏四嫂不嫌我麻烦，常问你事情。” “这有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明曦笑。康王妃压低声轻轻说道：“四嫂，你可知道太子良娣有孕了。” 明曦还真不知道，“这倒是喜事，不过，你哪儿来的消息，怎么没听东宫那边有消息放出来？” “姜良娣的母亲去寺里求佛，正好被我母亲听了一耳。” “这可真是太巧了。” “我谁也不敢说，只来跟四嫂说一声。”康王妃道。明曦乐了，“那可多谢你，姜良娣与我娘家一向关系微妙，这个消息很重要。” “与四嫂帮我的相比起来，这可不算是什么。”康王妃爽朗一笑，“四嫂，今年中秋宫宴，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明曦干脆地回道。康王妃：…… 对上康王妃懵懵的脸，明曦也乐了，对她道：“我也是第一遭参加，不过回头我跟二嫂打听打听，看看宫宴有什么章程，回头再跟你说。” 康王妃自然是应了。两人说着话，茜草就回来了。 “王妃，豫王妃说她身子重不会去喝喜酒，也没打算添礼。” 明曦闻言看向康王妃。康王妃显然很意外，眉心轻轻皱起来，“四嫂，那咱们要不要去？” 明曦轻声说道：“二嫂不去，太子妃那边咱们不知，晋王府如今这种境况，那么就只剩咱们几个了。” “是啊。”康王妃叹气，要不说为难呢。 “咱们也不去。”明曦几乎是立刻下了决定。 “四嫂？” “奉城伯如今在京城备受瞩目，只怕宫里也会看着，康王以前在这些事情上也不太上心，你最好夫唱妇随。” 康王妃一下子就懂了，她也是心中拿不准主意，这才来的，听了这话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直接说道：“我听四嫂的。” 明曦沉声说道：“镇北王府娶的是李佩兰，这婚事皇后肯定要给李佩兰撑腰，且看着吧。” 康王妃立刻加了一句，“这婚事镇北王府可是不情不愿，这下子有热闹看了。” 明曦看着康王妃，“机会难得，我想也许咱们能做点什么。” 康王妃不解，“四嫂，咱们能做什么？” 明曦抬眼看向远处，良久才说了一句，“给皇后娘娘抬个轿！” 第435章端王妃这是要做点什么抬轿？这怎么抬？康王妃懵了。段明曦对着她低声数语，康王妃的眼睛都亮了，“四嫂，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段明曦冷笑一声，“如今奉城伯被架在火上，皇后与太子可是出力不小，我听说卫国公为了此事也没少暗中奔走，萧临更是冒险回京。” 说起这个康王妃眼珠子都红了，忙拿了帕子擦擦眼角，“四嫂，我娘愁的啊，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人都苍老不少，我也没法子帮家里。” 康王在皇上的儿子里是最不受宠的，当初指婚，只怕也是陛下的平衡牵制之策。她不怪丈夫无能，只恨老天不公。可她有什么办法，她一个内宅女子，什么都做不了。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能做点什么了，四嫂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是啊，前朝的事情，她们女子不能插手，但是后院的事情，她们说了算！就算是父皇不高兴，难道还能对着儿媳妇骂不成？康王妃眼睛都要冒出火光来，看着段明曦道：“四嫂，我这就去见我娘。” 明曦拉住她，“急什么，你从我这里直接回奉城伯府，改日事情发出来，别人就知道咱们商量好的。” “哎呀，是我太着急了，太高兴了。四嫂，你不知道，我这一颗心就跟油煎一样，真的是太难了。”康王妃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她大婚的时候就差点成了笑话，要不是四嫂帮她镇着场子，她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说起来简单，但是那日她坐在新房里，看着四嫂替她周旋待客，听身边的婢女说在宴席上四嫂与诸位夫人们把酒言欢，她知道四嫂是要保住她的体面。与四嫂相比，齐王妃又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只想着看她的笑话呢。明曦知道这段日子因为奉承伯的缘故，康王府也好，康王妃也好，还是奉城伯府也好，里里外外压力都很大。没瞧着因为这事儿，萧沐宸都跟着连轴转。她现在有点回过味儿来，皇上让萧沐宸忙起来，不就是不想他掺和奉城伯的事情吗？想到这里，真是令人寒心，皇上为何这么执着于太子？太子犯了这么多的错，难道皇上就真的看不到吗？既然看到了，还非要蒙着眼睛护着，段明曦都能如此恼怒，就不要说萧沐宸了。恼怒之外，只怕更多的是难过吧。明曦让人端了铜盆来，亲手绞了帕子给康王妃擦脸，又拿了新的脂粉来，给她补补脸上的妆，笑着对她说道：“再难的坎儿也有迈过去的时候，咱们不要急，静等时机便是。思瑜，人这辈子长着呢，这点事情算什么，你稳下心来，一步一步向前走便是。” “四嫂，我也想，我就是怕。” “怕什么？既然躲不过去，咱们就跟她们干！”明曦语气坚定地开口。她算是看明白了，皇上就是护着太子，那她就要一步步逼着皇上松开太子的手。做不到？她敢豁出去，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将来太子若是登基，他们这群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既是这样，那就拼一把。康王妃瞬间被鼓舞，“四嫂，你说得对，退无可退，咱们就不要退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事儿得往细处做。” “我知道。” 康王妃懂，事情她们做，但是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就如同皇后恶心她们一样，你知道这是皇后做的，也知道她故意针对你，但是你就是有苦说不出。这回也得让皇后母子尝尝这个滋味。康王妃与段明曦辞别，先回了康王府，第二天才往娘家去。明曦这边也悄悄地约了镇北王妃，两人在城外的灵远寺会面。镇北王府二公子的婚期在即，镇北王妃忙得脚不沾地，但是明曦的邀约到手里，她立刻应下来。明曦救过她的女儿，她从未约自己见过面，镇北王妃一直记着这份情。明曦与萧沐宸打过招呼，今儿个一早就出城，抵达灵远寺后，她先去拜佛听经，又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大灵寺香火一向旺盛，太阳初升，寺中已经有了不少香客往来。明曦借了寺里的禅房歇脚，因为她捐了一大笔的香油钱，寺里特意给她安排寺中最幽静风景最好的院子。镇北王妃一身素服到的时候，明曦正坐在玉兰花树下喝茶吃着寺里送来的素点，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进了院，镇北王妃这才摘了头上的锥帽，明曦起身迎过去。镇北王妃给明曦见礼。明曦伸手把人托住，笑着说道：“照理说您是我的长辈，既然咱们在外见面，就不要被俗礼缠身了。” 镇北王妃笑，却还是坚持道：“礼不可废。” 明曦浅浅一笑，与镇北王妃相对而坐。。房妈妈带着人守在了院外，院中一下子清净下来。明曦给镇北王妃斟茶，“寺里送来的禅茶，我喝着不错，您尝尝。” 镇北王妃一路走来还真有些渴了，她们家世代从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十分的豪放。明曦又添了一杯，镇北王妃这次没有喝，看着明曦道：“王妃约我见面，想来必有急事。” 明曦就喜欢跟痛快人说话，抬眼看着镇北王妃道：“是，我有一事想要请教王妃，贵府二公子的婚事，想来您也不情愿吧？” 提起这个，镇北王妃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被人摁着头娶了不想娶的儿媳妇，换做王妃想来也不会高兴。” “那我与王妃想来能相谈甚欢。”明曦笑了。镇北王妃听到这话，立刻挺直脊背，抬眼看着端王妃。说实话，她跟端王妃没什么往来，但是端王妃救过她女儿，故而她心里对她一直有好感。只不过镇北王府地位特殊，他们素来不掺和京城的是非。这回被皇后逼着娶李佩兰，镇北王妃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听着端王妃这话，心头微微一动。皇后与端王妃之间恩怨颇深，端王妃这是要做点什么？第436章镇北王妃很有兴趣 “王妃的意思是？”镇北王妃试探地问道。别人都看着镇北王府风光，异姓封王，大楚独一份。可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走一步都要胆战心惊。皇上的几个儿子，便是太子也曾拉拢过他们，唯独端王从不曾示意。如今端王妃找她，是端王妃自己的意思，还是端王的意思？ “这次贵府二公子大婚，太子妃有孕在身，人自然不能去，但是礼一定会到。” 皇后是李佩兰的亲姑姑，太子妃就是表嫂，这样的关系，白时溪不可能不表态。镇北王妃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豫王妃身体渐重，自顾不暇，怕是也无缘前去观礼。” 听端王妃的意思，豫王妃不仅人不去，礼也不会到。 “昨日康王妃与我一起喝茶，提起此事，与我心意相通，贵府大喜之日，我们也不给王妃添麻烦了。” 镇北王妃心头一跳。独独落了个齐王妃。照理说，便是因着皇后，她们人不去礼也要到，如此大家面上都好看。但是现在人不去，礼也不到，这是要做什么？跟皇后打擂台？端王妃怎么敢？镇北王妃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她看着端王妃郑重问道：“王妃这话是认真的？” 关键是，端王妃是如何说动豫王妃跟康王妃与她一起行事的？豫王妃有孕尚且好说，康王妃呢？她才嫁进门多久，就敢这么做？ “自然。”明曦看着镇北王妃浅浅一笑，“我想王妃应该也不愿意看到李佩兰风光得意进王府吧？” 李佩兰那就是皇后的眼睛，她进了镇北王府能安分？镇北王妃有这样的儿媳妇，轻不得重不得，处处掣肘，难道心里就高兴？镇北王府轻轻叹口气，“端王妃，你也说了，这门亲事我们是不愿意的，但是又无法拒绝。可怜我那儿子有个青梅竹马的心爱之人，也因此不得不割断情缘。” 明曦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情，她看着镇北王妃，“从未听说此事。” 镇北王妃苦笑一声，“这种事情怎么好宣扬出去，我们倒是罢了，姑娘家以后如何嫁人？再说以李姑娘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何苦害了她？” 明曦懂了，看来这位姑娘很得镇北王府上下的喜欢，故而护着她，将此事掩了下来，就是不想她受伤害。能做到这一步，段明曦对镇北王府的观感又好了些。 “端王妃，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看着风光，其实步步小心，故而犬子与那姑娘的事情，一直从未露在人前，就想等着他们到了年纪就成亲的，谁知道……” “想来这位姑娘蕙质兰心，品行俱佳，才能令王妃如此喜欢维护。”明曦轻叹一声，“能得您这样庇护，也是这姑娘的福气。” 镇北王妃一脸苦色，那又怎么样呢？她的儿子不得不娶不喜欢的人，昀儿自打儿子定亲后，就立志再也不嫁，甚至想要去庵里带发修行。明明是青梅竹马一对小鸳鸯，两家也早就有默契，就等昀儿及笄了，早知道如此，当初他们就该先给他们定亲的。只是后悔也晚了。明曦沉默一瞬，看着镇北王妃说道：“所以，我想您肯定愿意与我携手。” 镇北王妃深吸口气，“端王妃，你也知道镇北王府在京中的处境，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做，不然就害了我家王爷。” 摁着儿子的头娶李佩兰，不就是为了王府的安宁吗？昀儿为何愿意成全，她也知道任性之后王府与他们家都不能善了。俩孩子太懂事，她心里就更难受了。即便是到了这一步，端王妃抛出联手的意向，镇北王妃也十分谨慎。 “您说的是，我怎么能做这样无情无义让王妃为难之事，说起来，这也不过是后宅的小事罢了。” 后宅？镇北王妃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定睛看着段明曦，“端王妃，还请细言。” “晋王妃自缢一事，我想王妃应该比别人知道的内情更多一些。” 镇北王妃微微颔首。 “您看，那位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陷害我，便是兔子急了还得咬人呢，何况我一个大活人。” 镇北王妃心头一凛，好家伙，端王妃这是要跟皇后掰手腕。她顿时来了兴趣！镇北王府不能直接跟皇后与太子对上，但是未必不能借别人之势，皇后母子逼着他们低头，她早就想出一口恶气了。如果此事不牵连到丈夫，镇北王妃肯定愿意。想想端王妃还未嫁人之前在京城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是寻常闺秀能做敢做的？明曦与镇北王妃低声细语，镇北王妃的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皱，一脸纠结之色，又夹着几分兴奋之情，看上去古怪极了。段明曦娓娓道来，轻声细语，明明是要做一桩大事，从她的口吻中说出来，就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寻常。这种定性，这种耐力，镇北王妃一把年纪了能稳住是寻常，但是端王妃却着实令她侧目。不愧是能让太子吃哑巴亏的人。 “好，此事就这么定下。”镇北王妃也是痛快，她看向端王妃，“距离成婚还有半月，时间足够了。” 明曦知道镇北王妃肯定会答应，但是答应得这么爽快，也让她有点意外。可见镇北王妃对这门亲事，真的是厌恶极了。镇北王妃带上锥帽悄悄离开，明曦在大灵寺用过斋饭，过了申时才起程回了王府。前脚进了门，后脚就收到了段琪的信。送信的是段宁。 “本来大哥要来，我觉得太显眼，就替他来走一趟。”段宁看着明曦说道。明曦有些奇怪，“还不到段琪来信的日子，怎么提前送回来了？” “你先看看。”段宁沉声道，“若是能把王爷请回来就最好了。” 明曦看着段宁，“这信跟王爷有关系？” 段宁摇摇头，指了指东宫的方向，“跟那位有关系。” 明曦立刻把李妈妈叫来，让她吩咐人去找齐贺，让齐贺给萧沐宸递话。随即她拆开了段琪送回来的信。第437章为夫配合你段明曦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信，抬眼看向段宁，“二哥，你们是不是早就有打算？” 段宁思量着如何开口。段明曦直接说道：“你跟我说实话。” 段宁默了一下，这才点点头，“这件事情是我跟三弟商议后，又跟大哥说了，大哥也赞同。” 段明曦又气又笑，随即又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她主动放下伯府的恩怨，提拔伯府的人，她就是想着能有个后盾。伯府的力量确实不大，但是它是可成长的。但是，她唯独没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有了她的帮扶会成长得这么快！明曦看向段宁，“二哥，你是不是看着太子与端王府的交锋越来越多，给段琪送了信？” 段宁没有否认，反而看着明曦道：“明曦，我跟大哥已经入仕，三弟也很聪明，我们也能替你挡风遮雨了，不能只受你庇护。” “你是怎么拿到的名单？”明曦问他，这种单子，伯府的人根本拿不到。 “我跟王爷要的。” 果然！明曦看着段宁，“你们真行！” 瞒着她做了真好，她真是丝毫没有察觉。 “难怪当初我说让思睿出去游学，段琪那么有兴趣，是不是那时候你们就有主意了？” 段宁没有否认。段明曦说着说着就笑了，他们居然找萧沐宸拿了太子从属的名单，一路沿着东宫嫡系任职的前行。每到一处便暗中打听，还真被他们拿到了点东西。也不知道思睿跟着段琪现在怎么样了，白包子皮跟着黑芝麻馅，想来能长见识学东西。萧沐宸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此时段宁跟段明曦说了许多朝堂上的风波暗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萧沐宸的日子过得并不顺畅。皇帝让他在六部游走，说起来好听，其实把他当牛马使，却还没有实权。太不厚道了。 “王爷。”段宁起身见礼。萧沐宸点点头，看着段宁道：“二哥，坐下说。” 明曦瞧了萧沐宸一眼，笑了笑，也在他身边坐下，然后把段宁的信给他看。萧沐宸看完之后眼中精光闪动，看着段宁道：“没想到三弟与思睿还真的能发现东西。” “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回来消息。”段宁笑道，“不过这是一件好事，我想着此事还需王爷派人前去核查。” “私吞赋税跟库粮，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明曦也是没想到。萧沐宸看着段宁，“二哥给三弟写信，让他们立刻继续前行不要逗留，我会派人前去，他们自己安危为上，不要涉险。” 如果信中所言全是事实，那么就能借此事真真正正给太子重重一击。兄弟手足之间的恩怨，父皇可以偏向太子，但是这种国朝大事，难道父皇也能罔顾民意一意孤行护着太子吗？就算是父皇想要这样做，这一回他肯定也不会再轻易罢手。 “好，我回去后就写信。”段宁应道。明曦看着二人，忽然说道：“这件事情最快什么时候能上达天听？” 段宁看向端王，这得看端王的速度。端王看着明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段明曦：…… 两个人太有默契，有时候好像也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她点点头，“是。” “你想要多长时间？”萧沐宸又问。段宁在一旁听的嘴角抽了抽，怎么明曦想要多少时间，难道王爷就能办成？这一来一往需要的时间可不短。段明曦看着萧沐宸，眼睛一闪一闪的，她抿唇一笑，“如果是在镇北王府娶亲那日呢？” 段宁跟萧沐宸皆是一愣。 “你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段明曦：…… 段明曦就把自己的打算简单一说。二人都沉默了。段宁轻咳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当初及时上了大妹妹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