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桃花多_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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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若是没回来，打发人去二门口等着，他一回来，就让厨房那边准备上菜。” “韫华！” 刘韫华听到声音一愣，随即抬起头，“你回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早？”她忙站起身迎上去，“瞧着你脸色不太好，今日是不是当差不顺利？” 钟晟看着妻子，“我今日见到了段宁。” 刘韫华笑着说道：“这么巧？不过你们虽然都在翰林院，却不在一处做官，怎么就遇上了？” 钟晟仔细打量妻子的神色，见她毫无异样，脸上的笑容如往常那般和煦温暖，他强压住自己翻腾的思绪，又慢慢加了一句，“我与他下衙时正好遇到，便一同走了一段路。” 刘韫华闻言又笑，“听端王妃提起她这个二哥，是个认真严肃的性子，难得你们能说到一起去。” “段宁与我说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刘韫华笑着应了一句，然后吩咐丫头去厨房传话，又拉着钟晟进了内室让他更衣。穿了一天的官服，又重又累，换上常服会轻松很多。 “他说起了刘大人。” “刘大人？哪个刘大人？”刘韫华伸手将钟晟的官服脱下来，将常服递给他，自己转身将他的官服仔细挂好。 “大理寺卿刘大人。”钟晟的眼睛盯着妻子说道。刘韫华闻言心头一跳，手不由一抖，官服差点落在地上，她忙抓紧了，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异样，强笑道：“我也是无用，连个衣裳都拿不稳。” 钟晟等妻子把官服挂好，这才一把抓住她的手，“韫华，那日你匆匆回娘家，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情？你回来后为何没跟我提起？” 刘韫华的脸色变了又变，对上丈夫关切又自责的目光，实在是没能撑住，她挤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嗐，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娘叫我回去，也只是叮嘱我一句，你别胡思乱想。” 第453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钟晟看着妻子，听着她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起那样沉重的事情，一时间心头当真是滋味难明。若不是今日段宁无意中得了消息，故而跟他透露了一嘴，他根本不会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不与我说，如何跟岳父岳母交代？” “我娘说了，让我回娘家只是做个样子，我爹爹也好回绝那边。”刘韫华笑，“我想着这件事情总归也不用真的做成，又何必跟你说，让你跟着烦心。父亲与刘大人出京查案，母亲与你已经提着心等着，我怎么好跟你开口。” 钟晟深吸口气，紧紧握住妻子的手，“韫华，娶你为妻，当真是我的福气，只是我希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丈夫，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煎熬。” 即便妻子说的十分轻松，但是他也能猜到，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刘韫华还以为丈夫会责怪她自作主张，或者认定她偏心娘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这几日压在心上的大石，骤然滑落，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慢慢点头，“我以后会跟你说的，不过，你与段大人只怕不是偶然遇上的吧？” 钟晟：…… “是，段宁得了消息，特意来提醒我。” 刘韫华轻叹口气，“段大人倒是热心肠，怕你被我卖了呢。” 钟晟脸一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也是我平日只顾着翰林院的差事，对你多有疏忽，改日我一定请他喝酒道谢。” 刘韫华听着丈夫的话，与他在窗前的暖榻上相对而坐，定定神，就把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钟晟：…… 瞧着丈夫诡异的神色，她好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所言，竟与段宁猜测相差无几。”钟晟忍不住赞道，“他以后前程必然比我厉害。”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自己的丈夫醉心学术，无心官场倾轧，刘韫华觉得这样也好。家里已经有一个御史，动不动就惹来腥风血雨，丈夫这样安稳的性子，她不仅不觉得他没出息，反而更安心。有一个惹事的公爹够操心了，丈夫还是省心点日子才能过得好。只是这话死死压在心底，她是万万不能让丈夫知道的。 “段大人与夫君是不一样的人，他力争上游，自有他的道理，夫君与他志向不同，你们无须分高低，只要你高兴就好了。” 段宁这么拼命，是因为他是庶出，一来庶出做官要么是家里鼎力相助，要么就是独自打拼。段宁这情况还不一样，他是既有家里襄助，自己又特别努力。早先她也知道一点定远伯府的情况，庶子之上有嫡长子承继爵位，他的姨娘又得宠惹的嫡母厌恶不喜，可见处境必然糟糕。那样的情况下，他拼命读书博前程，也是唯一的出路。但是明曦回了伯府之后，这种情况就慢慢的改变了，想来段宁提醒自己丈夫，怕是也看在自己跟明曦交好的情分上。想到这里，刘韫华看着丈夫，“段大人对此事是怎么看的？” 钟晟就道：“你不肯告诉我，我知道是不想让我为难。” 刘韫华：…… 丈夫忽然这么精明，肯定是得高人指点，必然是段宁无疑了。 “只是这件事情你夹在中间，岂不是更为难？” 刘韫华闻言就道：“我娘又不会真的逼我，也只是问问我，知道我不愿意也就作罢。我知道爹爹与你的性子，这种事情怎么会同意，到时候咱们两家伤了和气，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钟晟一听，段宁说的一个字没错，妻子果然是这样想的。他不是个能藏住心事的人，这样一想，就显露在面上，刘韫华心头一跳，“段大人又说什么了？” “他说其实这件事情可以将计就计，我虽然不知道如何做，但是听他的意思，可引蛇出洞，再痛而击之。” “引蛇出洞？痛而击之？”刘韫华喃喃自语，眉心紧紧皱起，“这要怎么做？引蛇出洞风险极大，说不定还要刘大人配合，刘大人怎么会愿意……” 说到这里，刘韫华忽然一愣，她是不能说服刘大人，但是端王未必不能啊。两夫妻四目相对，钟晟满脸不自在地说道：“段宁可能高估我了，我觉得我无法说服父亲。” 不止要刘大人配合，他父亲也得配合。怎么可能呢？刘韫华脑子里乱糟糟的，段宁这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必然意有所指。又想起皇上一定要公爹随行，她的面色微微发白，紧紧抓住丈夫的手，“你说皇上让爹爹前往，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钟晟狐疑地说道：“爹爹只是个御史，这次随行查案也只是起个监督的作用，能有什么打算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咱们想的这么简单。”刘韫华面色白中透着青，“东宫递话给我娘家施压，是想要走通爹爹的路子，如果走不通，你说爹爹会不会有危险？” 钟晟这一下子也怔住了，他猛地站起身，“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找段宁。” “不行，这个时候出去万一有人盯着咱们，就太危险了。”刘韫华深吸口气，“段大人给你提了醒，想来必然有后手，你明日再与他见一面。” 钟晟头一回遇上这样的大事，面色比妻子好不到哪里去，但是看着妻子手都在发抖，他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 “你说得对，是我有点着急了。”钟晟道，“你放心，我明日就去找段宁，一定把事情弄清楚。” 刘韫华忙不迭地点头，“好，你得了消息，让人给我递个话，如果事情不妙，我得跟娘家通个气，咱们联起手来，必能过了这个难关。” 钟晟听着妻子这话，心里更内疚了。都是他无用，平日做官太闲散，没有上进心，不然也不能让妻子为了婆家拒绝娘家，如今为了婆家又要去求娘家，她难道不要面子的吗？难怪今日段宁说他，人不自强必为鱼肉。他现在就是那块别人刀下的鱼肉！第454章那就打回去此时，段宁正在跟端王见面。 “我已经把话递给了钟晟，以钟晟的性子，必然回府问他的妻子。钟少夫人能为了夫家拒绝娘家，想来这次也能为了夫家再次求助娘家。”段宁沉声说道。萧沐宸闻言看向一旁中年文士，“赵先生，你怎么看？” 赵勉是他在玉象城时救下的，原以为只是个穷书生，没想到却十分有智计，于是收了他在身边做幕僚。他伤得挺重，养了这几个月才算是好了。赵勉轻咳一声，这才开口说道：“段大人说得有道理，钟御史刚正秉直，养出的儿子却淡薄随性，这样的人你若逼他，反而不妙。” 齐贺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闭上嘴一句话也不敢说。赵先生人至中年，见识颇广，能有几分本事与谋算自然不令人意外。谁能想到王妃的二哥，居然也能如此厉害。跟人家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就跟二傻子似的。此时，他听着王爷开口道：“钟御史此行，由我暗中促成，就是要刘严审时度势，不要受东宫压制，务必要将亓坪府的事情公平公正地查明。” “王爷英明。”赵勉笑道，“只是，王爷逼得太紧，就怕东宫下狠心，直接来一个死无对证。” 齐贺这回有话说了，立刻说道：“赵先生不用担心，王爷在亓坪府的事情爆出来前，就已经派陈潇带人暗中保护张广安，决不能让他死了。” 段宁也很意外地看了一眼端王，没想到他早有布置。萧沐宸扫了一眼齐贺，齐贺立刻闭上嘴后退一步。萧沐宸看着二人又说道：“张广安是重中之重，他的安危自然不能忽略。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借这次难得的机会，让荣国公改变心意。” 赵勉就道：“就目前来看，七王爷上头有几个哥哥，不说太子稳坐东宫，便是晋王也压他一头，豫王跟康王暂无威胁治理，何况还有王爷。荣国公这些年行事低调，未必就没有其他的打算，若是齐王能靠得住，只怕他早就跳出来了。” 身为齐王的亲舅舅，荣国公当然更愿意扶持亲外甥，但是齐王这性子着实令人头疼。段宁抬眼看向端王，端王在这个档口拉拢荣国公，时机真的是选得太妙了。太子想要借钟御史之力，又想压制瞿游，试图改变亓坪府的真相。这种大事跟前，每一个决定都十分重要。钟御史的安危，就是一个鱼饵。就看荣国公愿不愿意上钩了。段宁想着，端王还真是厉害，借眼下这个大局，不仅把太子拉下水，还要给荣国公挖坑。眼下京城能救钟御史的有几个？太子想要拉拢钟御史不成，怕是要下狠手治他。那么钟晟救父，就得求到荣国公头上。荣国公只凭一己之力，肯定不能趟这个浑水，只能借力打力。他能借谁的力？太子？肯定不行。因为荣国公无法说服钟御史投靠东宫，何况这种事情荣国公肯定不会干。那么剩下的几个王爷中，能做此事的就只有晋王跟端王，晋王现在因为晋王妃之死，在皇上面前毫无颜面，就只剩下端王。段宁轻轻地吸了口气，论谋心之道，他要跟端王学的地方还有很多。事情发展果然如预料，刘韫华回荣国公府求助，荣国公夫人心疼女儿，只能求丈夫帮忙。荣国公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夜，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眼下乌黑，人也憔悴，约了端王喝茶。段明曦这里得了康王妃的信，奉承伯也开始运作回玉象城的事情，希望能借这次的事情达成心愿。明曦坐在棋盘前，手中捏着一枚黑子迟迟无法落下。亓坪府这一场大局，一开始只是想把东宫拉下水，但是万万没想到如今局势的走向更加复杂。荣国公约萧沐宸喝茶，她听萧沐宸说了其中的干系，若是齐王知晓，只怕要跳起来，只要齐王妃…… 明曦想到这里，把棋子落下。那又如何？齐王妃若是敢做什么，她就敢打回去。齐王妃不可怕，瞧着也不是个多有心思手段的人，还要看她背后的兴勤侯如何选择。虽然结了姻亲，兴勤侯未必跟齐王就是一条心。不然，当初齐王妃也不会做出回娘家威胁齐王的事情，兴勤侯这是想借女儿的手，试探着想要拿捏齐王，结果没能成功。小夫妻感情不好，兴勤侯能为齐王一心一意地谋算？ “王妃。” 明曦抬起头，房嬷嬷快步走进来，行了一礼，这才说道：“王妃，宫里传出话来，今年七夕要大办。” 明曦皱眉，“不记得往年大办七夕。” 七夕这样的日子，算不得多重要的节日，至少在宫里不算是大节日。而且这种日子要么是夫妻过，要么是定了亲的男女相会的日子，皇后却要大办…… “是，往年宫里也只是皇后办个七夕宴。不过，今年坤德宫那边传出话来，要为晋王选王妃，而且各位王爷也已经娶妻，侧妃也该选出来入府。”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明曦倒不是不怎么在意，重点放在了晋王选王妃的事情，“晋王的婚事，皇上首肯了？” 晋王妃不管怎么死的，总归是才死了没多久，皇后这就要给晋王再选一个王妃，皇家凉薄令人心寒。房嬷嬷看出王妃不悦，轻声说道：“必然是得了皇上首肯，不然皇后娘娘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许是这段日子宫里总是出事，晦气压顶，皇后娘娘说也该用喜事冲一冲。” 喜事驱逐晦气，确实是个办法。皇上当然不在意一个晋王妃，但是却会在意后宫顺不顺利，晦不晦气。皇后摸准了皇帝的心思，自然是请命一请一准。 “若是这样，七夕就热闹了。” 热闹了，就代表着意外多，明曦不免想起豫王妃。豫王妃的产期在太子妃之前，皇后肯定更愿意皇帝的皇长孙出在太子妃的肚子里。平日没机会下手，但是这回不是机会来了吗？她怕自己多想，就问房嬷嬷，“皇后娘娘要让所有王妃都参加吗？” 房嬷嬷下意识地点点头，“宫中大宴，自是要出席。” 明曦微微点头，那她就得提前做点准备以备万一。第455章天降大运明曦虽然自己要做准备，还是给豫王妃递了个信过去。豫王妃回了一碟定胜糕。明曦笑了笑，捻起一个一口吃了。等萧沐宸回府，明曦跟他说了七夕宴的事情。萧沐宸脚步一顿，侧头看着明曦，“侧妃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明曦也不担心，随意点头应下，又说道：“不知道新王妃的人选，是皇后娘娘自己选，还是贵妃娘娘相看。” “那就得看贵妃娘娘如何做了。”萧沐宸随口应了一句，自己儿子的事情若是还要被皇后拿捏了，这以后晋王府的日子可能不能安生。有了何婉玉的例子在先，贵妃肯定不能再上当了。 “你的事情怎么样，荣国公怎么说的？”两人进了内室说话。萧沐宸坐在软榻上，看着明曦，“荣国公这个老狐狸，没有明确表态，不过他既然一只脚踩进来，想要脱身也不易。” 明曦笑，“那是，端王府的船也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 萧沐宸凝视着明曦，“怕吗？” 走到这一步，已经没了回头路。成王败寇。 “怕什么？”明曦伸手给萧沐宸斟了杯茶，“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只能向前走，一定能成功。” 萧沐宸与明曦相视一笑，是，一定会成功。第二天一早，萧沐宸早起去衙门当差，临走前跟明曦说道：“我已经带着康王去了大理寺做事。” 明曦一愣，趿拉上鞋走过来，“父皇允了？” “是。”萧沐宸神色挺复杂的，他低头看着明曦，“我以为会很难，没想到我一说父皇就应了。曦曦，也许父皇与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明曦心情也还挺复杂的，皇帝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做事情总是让人意外。 “康王既然要跟着你做事，那你多带带他，做出点事情来，以后就能自己独当一面了。”明曦笑，“八弟妹那边肯定高兴，回头我约她过来喝茶庆贺一下。” 萧沐宸很满意康王妃与明曦关系亲近，这样在皇室中明曦也能有个说话的人。康王被端王带在身边进大理寺的事情，今日随着康王去了大理寺做事，就宣扬出去了。东宫里，太子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掼在地上，他深吸口气，强压下烦躁的思绪，力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好一个四弟！好一个端王！他早就该知道的，他去了玉象城那边，奉城伯与他的关系自然不一样了。只是两人装得极好，但是这次康王的事情一出，就再也藏不住了。不过，康王一个窝囊废，整日缩脖子耷脑的又能有什么出息。端王扶持他，怕是打错了算盘。 “殿下，姜良娣腹痛，请殿下过去。” “滚！”太子怒道。内侍吓得脸一白，再也不敢说话弯腰倒退出去。没用的东西！太子后悔了，早知道姜家女这么无能，当初又何必把人弄进东宫。段明曦倒是厉害，她那妹妹与她关系恶劣，居然也不愿意跟姜良娣联手。由此可见，段明曦已经彻底的把定远伯府捏在了掌心中，他当初真是太低估她了。当初，若是母后没有迟疑，段明曦就会进了东宫做侧妃，他现在也不会这般为难了。又想起荣国公府那边的拒绝，太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冒了出来。齐王是个不值得扶持的蠢货，整日上蹿下跳的，正经事一件不做。但是荣国公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值得太子拉拢，故而借钟余庆一事，想要拉拢荣国公试探一下。没想到荣国公居然拒绝了！钟余庆跟他可是亲家，钟余庆真的出了事，他这个亲家坐视不理，难道就不怕他的女儿以后在婆家直不起腰吗？还是说，荣国公府另有办法解决此事？但是京城能做到的有几个？太子的脸色变幻不定，慢慢地坐回去，良久面色平静下来。那就只管试一试吧。七夕到来之前，亓坪府那边先传来消息，张广安畏罪自杀，朝廷哗然。幸好被发现的及时，命救下了，只是现在还昏迷不醒。这消息传得很快，明曦也听说了。昏迷不醒，这几个字的含义就多了。要么从此不会再醒来，要么会醒，但是日期不定。就在这个时候，尤三平求见。明曦有点意外，尤三平很不愿意来端王府，以往有事情都是递话进来，两人见面就定在了遇仙楼。 “把人请进来。”明曦换了身衣裳，这才去了花厅。花厅里，尤三平立在堂中，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瞧着明曦大步走进来。 “见过王妃。” “坐下说话。” 明曦入座后让尤三平坐下，“你怎么忽然来了，可是有急事？” 尤三平点点头，低声说道：“是有件事情，很要紧。” 明曦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茜草。茜草微微颔首，带着丫头们退出去，然后自己守在门口。 “说吧，什么事。” 尤三平这才开口道：“我抓到了一个人，据他说是兴安伯跟前的大管事。” “什么？”明曦真的惊住了，“你再说一遍？当真？” 这是什么金馅饼从天而降，都要把她砸蒙了！尤三平点头，“他自己是这样说的，还拿出了兴安伯府令牌。” 说着，尤三平将一块令牌递到明曦跟前。明曦伸手接过去，就见上面确实写着兴安伯府几个字，但是她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看着尤三平问道：“你怎么抓到的人？” 尤三平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这人进了庄子里的地窖偷东西吃，被发现了，就被捆起来送到我那里。” 明曦：…… 果然是天降大运！ “他为何会出现在咱们庄子里？” 这就很奇怪。尤三平脸色更奇怪了，好像是思量着如何说，定定神，这才道：“据他说，卫国公带着人四处抓他，不只是卫国公，还有人也在暗中找他，想要他的命。他躲进山中半个多月了，实在是饿得不行，这才下山偷东西，他也不知道那是谁的庄子。只是瞧着咱们庄子上人来人往的，大门常开，他容易溜进去，就选了王妃的庄子。” 明曦一乐，还有这种好事？庄子大门常开，是为了往外运蔬果与温泉菜啊。第456章给皇后母子再送一份大礼兴安伯一死，他身边的大管事就消失了，明曦知道很多人在找他。一个是卫国公，一个就是东宫。卫国公找他，是要把人揪出来，将兴安伯做过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最好是能找到当初太子命人杀许衡的证据。太子找他自然是为了灭口。这管事倒是聪明，居然当个野人躲进了深山。 “人现在在哪里？”明曦看着尤三平问道。 “被我藏到了家里，在庄子上怕不安全。” 隔壁就是高湛的那个庄子，被他们发现就是麻烦事一桩。 “你先回去看好了人，我立刻让人给王爷送信。”明曦看着尤三平，“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尤三平看着明曦这么高兴，之前来的时候不愉悦的心情慢慢就舒展了。他做事是为了她，又不是为了端王。就算是端王获利，那也是因明曦之故。萧沐宸得了消息后，也是满面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好事还能落到他们夫妻头上。这可真是多年霉运加身，一朝咸鱼翻身啊。强压着兴奋，萧沐宸愣是在大理寺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一直等到下衙时，这才装模作样出了大理寺，然后带着齐贺直奔尤三平那里。明曦在王府焦急等待，一直到天黑透了，才把萧沐宸等回来。萧沐宸大步跨过石阶进门来，明曦忙迎上去，还没开口问话，就被萧沐宸紧紧地抱住。茜草几个丫头一看，脸一红，立刻躲了出去，还反手把门关上了。明曦察觉到萧沐宸的异样，忙问道：“真的是他？” 萧沐宸激动的心情缓了下来，松开明曦，却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看着她道：“曦曦，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明曦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这种好事居然能让她遇上，可真是不敢想啊。两人四目相对，没忍住齐齐笑出声来。心情大好，明曦拉着萧沐宸问，“那你审过了吗？他有没有交代什么？” “审过了，他手中原本有一本多年的账册，可惜兴安伯知道要出事，就拿去毁掉了。” 明曦听到这里神色复杂，“兴安伯对太子倒是忠心，可惜就算是这样，还不是被太子当做了弃子。” 萧沐宸也很惋惜，“虽然原账册没了，但是这大管事还记得一些，我让他默写了下来。” 说着拿出一叠纸给明曦。明曦接过去翻看了几页，越看脸色越是不好看。上辈子她知道高湛给太子做事，也知道高湛拿了她的嫁妆出去，至于给太子做什么，高湛不让她知道，她也没打听过。但是现在看着这一叠供状，心中也明白了。太子让兴安伯暗中搞银子，然后替他收买朝臣，其中不少人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故而以此辖制。明曦翻到后面一愣，“亓坪府的事情，他居然也知道一些？” “意外之喜。”萧沐宸道，“看来七夕宴，又能给皇后母子送一份大礼了。” 明曦眼睛都亮了，真是太棒了！皇后还想往端王府塞侧妃，这回有的她忙了。这个意外之喜让两夫妻心情大悦，晚饭明曦都多吃了一碗，只要想想七夕那日，皇后骤然听闻这个消息的神色，她都要兴奋得睡不着了。萧沐宸难得见明曦这样活泼愉悦的样子，大多数时，她都是沉稳的，骤然一见，也不由跟着轻松起来。这的确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两个人都睡不着，闹了半宿的妖精打架，第二天一早萧沐宸神清气爽的走了，明曦扶了扶腰，倒头又睡了个回笼觉。眼瞅着就到了七夕。明曦一大早就起来梳洗装扮，萧沐宸比她还要早一些，齐贺有急事叫了房妈妈敲门。明曦还睡着，萧沐宸被惊醒，就起身往外走。他一动明曦就醒了，跟着坐起来问，“怎么了？” “齐贺有急事，你接着睡，我去看看。” 明曦知道齐贺是知道轻重的人，这个时候来叫人必然是大事。她忙起身帮着萧沐宸更衣，给他收拾妥当送他出门后，这才又折回来，不过外头天色已经微微透光，眼瞅着就要天亮了。她也睡不着了，就索性也梳洗更衣，一时间后院里点了灯，当差的丫头都走动起来，瞬间热闹了。过了一刻钟，萧沐宸让人递话过来，他先出门，让明曦用早饭后再进宫，到时候二人在宫里汇合。明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心里不免担心，用过早饭，瞧着时辰这才坐上马车往宫里去。宫门口康王妃早一步来了，瞧着端王府的马车到了，她立刻下车来迎上去。明曦听茜草说了，就让马车停下，自己也下了车。 “四嫂。” 明曦看着康王妃，“八弟妹，你怎么来这么早？” 康王妃当然不能说，自己要跟着明曦去淑妃娘娘那里，怎么能让人等她，就笑着说道：“起得早了些，没想到四嫂也这么早。” 她幸好早来一步，这要是让四嫂等她，她可真是羞死了。明曦听康王妃这样说，心里自然是不信的，由此可见康王妃是个很重礼数的人，她笑着说道：“正好咱们一起，八弟在大理寺那边差事做得如何？” 康王妃听四嫂问起这个，就一脸说不出的神色，无奈地说道：“王爷头一回做事，又直接到了大理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各地卷宗，有时候回了王府，我还听他嘴里念念有词，真是笑死人。” 明曦也乐，“可见八弟是个上进的人，不懂没什么，只要肯学就行。”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康王妃眼尾都微微扬了起来，低声又道：“王爷跟我说，四哥教了他许多，他才知道原来看卷宗也有很多门道，真是进一门懂一门，可不容易。” 明曦心想，萧沐宸去大理寺前，也是跟人请教过的，当然不能露怯。只是这些话关系到端王的颜面，她当然不能说。这世上谁又能生而知之，还不是要一样一样地去学。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宫里走，走到半路时，明曦隐隐觉得不对，她侧头透过宫道两边的花墙望过去，眉心微微蹙起。第457章皇后的手段明曦还是第一次在宫里过七夕，宫里处处张灯结彩，十分喜庆热闹，宫人们换上新衣个个面带笑容，脚步轻快。两人先去翠微宫见淑妃，也是不巧，淑妃去了贵妃那边，南椒请她们进殿坐下，奉上茶点笑着道：“娘娘叮嘱奴婢，两位王妃到了就先歇歇脚。” 明曦闻言笑着说道：“贵妃娘娘那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不然的话，怎么这个时候请淑妃过去。南椒轻声说道：“好像是坤德宫那边选了几个家世极好的姑娘，让贵妃娘娘给晋王殿下选一个做王妃，贵妃娘娘一时拿不准，请了娘娘过去斟酌。” 明曦笑，“这倒是喜事一件。” 南椒看了端王妃一眼，嘴里说这喜事，王妃眼里却没喜意，她心里轻叹一声。晋王妃就算是再犯了错，但是人刚死没多久，就给晋王续弦，着实有些冷漠。只是这些话可不是她们做奴婢的能说的，南椒看着端王妃柔声说道：“王妃请喝茶，今日宫里人多十分热闹，您千万要当心些。” 明曦颔首，“有劳提醒。” 南椒抿唇笑着退下。康王妃这才说道：“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不只是晋王大喜，其他府里也都要添喜了。” 皇后毕竟说了要给各位王爷挑侧妃送进府呢。康王妃成亲最晚，跟丈夫关系和睦，遇到这种事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偏偏又不能表达不满，面色能好才怪。明曦看着康王妃，也不知如何开口。这种事情，别人说一千句一万句，落不到自己身上，也不能替别人大度。康王妃随口这么一说，也没想着让四嫂安慰她，又接着说道：“四嫂，你说今日会不会京城待嫁的闺秀都要进宫？” 毕竟只有晋王选王妃，其他都是侧妃，侧妃的人选门槛就低得多。 “也不知东宫进不进人。”康王妃轻叹一声。明曦想了想说道：“大概会。” 皇后在人前一向表现得端庄大度，别的王爷都有侧妃，怎么能少了东宫？再说，东宫进人意味着皇后又要拉同盟，这样的好机会她不会放过的。就是不知道哪家的闺秀被皇后看上，不知是福气还是晦气。明曦这一句大概会脸上的复杂神色，康王妃居然诡异地读懂了她的意思，一时间面色也诡异起来。她沉默半晌，这才幽幽开口，“四嫂，那今日可真是热闹了。” 明曦点头，“是啊，你可曾知道这次宫宴宴请的名单？” 康王妃摇摇头，“这种事情，我们大概是最没资格知道的。” 她这话说得坦然，没有丝毫自卑之意。康王在宫里的处境便是如此，即便是她不承认也是事实，何况在四嫂这里，她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明曦看着康王妃，“我也不知。我想大概知道的人不多，若是宫里娘娘知晓，咱们也该得了个消息，但是没有。” 康王妃多聪慧，瞬间明白了四嫂的意思，“皇后娘娘没有放出名单，这是什么意思？” 明曦摇摇头，“总归不是什么好意。” 明曦的预感很准，淑妃回来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看，见到二人行礼，摆摆手，“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明曦关切地问道。淑妃看着二人，最后眼神落在明曦身上，“贵妃被皇后叫去坤德宫看晋王妃人选名单，然后她看到了这次宫宴的单子。” 明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母妃？” 淑妃叹气，“贵妃看到了定远伯府的名字。” 明曦：！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我府上有几个妹妹，但是够年龄赴宴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段徽柔，一个是段清音。段清音尚好，她只是个庶女，即便是给王爷做侧妃也有些不够格。那就只能是段徽柔了！康王妃也瞬间想通这里的关键，脸色也瞬间极其难看，紧抿着唇，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前段日子姜良娣的事情才刚落下，现在又来？ “这次七夕宫宴，全程都是皇后亲手操办。我之前也让人暗中打探宴请名单，但是放出来的单子，与贵妃所说截然不同，看来皇后早有准备。” 淑妃说到这里面色凝重，“而且，据说宫贴被宫人不小心遗漏几家，今早才匆忙补送的。定远伯府，怕是就在其中。” 所以，皇后就是故意的，怕定远伯府给明曦送信，明曦就能想出办法阻止段徽柔进宫赴宴。事已至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