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桃花多_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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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辈子就是个命，端王妃冒着得罪皇后与太子的危险，把段二姑娘从火坑捞出来，没想到还有人主动跳下去。再看着镇北王府的那位甘姑娘，此时乖巧地跟在镇北王妃身边，这一位就是个聪明的，虽是庶出，瞧着镇北王妃倒是疼她，是个有造化的。陈蓉被封了东宫良娣，然后便是晋王妃的人选。皇后此时迁怒贵妃，便扫一眼人群，忽然说道：“本宫觉得定远伯府的二姑娘不错，贵妃以为呢？” 嗯？明曦没想到皇后居然还不肯放过段徽柔，眼神渐渐冷了起来。晋王妃是什么好去处吗？晋王有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侧妃宠着，谁去当正妃都是倒霉到家了。贵妃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皇后居然指段徽柔，她顿时愣了一下。明曦面色生冷，转头看向贵妃娘娘。贵妃却看了淑妃一眼。 “贵妃，你看淑妃做什么？”皇后毫不遮掩地问道，随即又看着淑妃笑道：“淑妃，段二姑娘与端王妃是同胞姐妹，你总不会拦着吧？” 淑妃这话怎么接？第463章扒皇后一层皮皇后要把她架在火上，淑妃脑子转得极快，今日看明曦对段徽柔的样子，可见也不愿意她进火坑的，不管原因是什么，明曦这样做肯定有道理。淑妃护犊子，立刻轻笑一声道：“皇后娘娘，您真是爱说笑，臣妾怎么会拦着？只不过，一门出两王妃，这件事情娘娘也得请皇上示下才是。” “皇上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本宫，淑妃倒不用操心这个。”皇后冷冷地说道，“只要淑妃不拦着便好，别人的好前程呢。” 贵妃不太喜欢段徽柔，而且跟端王妃相比一股子小家子气，想来做了王妃怕是也压不住钱侧妃。想起钱侧妃，贵妃心里就烦闷，她就想找个厉害的，能压住钱侧妃的。但是段徽柔？算了吧。贵妃想到这里，就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段二姑娘确实不错，只是晋王向来喜欢明艳大气爽朗的，二姑娘性子温柔，怕是不合他的心意。” “贵妃，何婉玉倒是明艳大气爽朗，结果呢？本宫瞧着段二姑娘娇娇柔柔得更好，就这么定了。”皇后立刻说道。贵妃气的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正要说什么，却被淑妃轻轻扯了一下。贵妃深吸口气，到嘴边的话愣是拐了个弯儿，慢慢地说道：“当初何婉玉也是皇后娘娘奉上名单，陛下赐婚，如今段二姑娘又是皇后娘娘挑中的，希望借娘娘吉言。” 皇后前脚拿着何婉玉做例子恶心贵妃，转头贵妃就给了皇后一巴掌，何婉玉再不好，当初也是皇后挑的。皇后深深地看了贵妃一眼，道：“何婉玉当初也是个秉性良善的，若不是晋王宠妾灭妻，她又何故心生二意？这次贵妃可要好好劝着晋王，宠妾灭妻的事情做不得。” 贵妃差点给气晕过去，好啊，皇后这张嘴可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当初何婉玉做的事情，全都成了晋王宠妾灭妻之故！皇后不再搭理贵妃，又给豫王指了个侧妃安氏，给齐王指了个侧妃明氏，连问都没问贤妃跟德妃就这么直接定下了。贤妃跟德妃脸上也不好看，皇后如今越来越霸道了！明曦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看向段徽柔。段徽柔傻了，嫁晋王？做继室？她不愿意！但是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段徽柔下意识地去看段明曦，就对上段明曦平静又黑沉沉的眸子，不知道为何，看着这双眼睛，她忽然也慢慢地镇定下来。就是不知为何，心里发酸，强憋着泪珠，硬生生地憋回去，她若是哭了，就是对皇后赐婚不满，这就是不敬，要获罪的。明曦看着段徽柔那苍白的小脸，又想起晋王府里那位钱侧妃，不免忧心忡忡。最后，皇后看着淑妃，“淑妃，端王府里也该添人了，端王妃你说呢？” 终于还是轮到了她！明曦立刻来了精神，终于来了！她上前一步，站在淑妃身侧，侧头看向淑妃。淑妃对着她微微点头示意，这才看向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当初端王求娶明曦时，就曾对皇上说过十年之内不纳妾，皇上也是允了的。娘娘好意，臣妾代端王谢过。” “淑妃，这是祖制，难道你还想坏了规矩不成？若是人人如此，谁有将天家威严放在眼中？”皇后怒道。淑妃知道皇后不过是借故为难，想要离间端王夫妻，她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若是这样说，那祖制还许陛下三宫六院嫔妃无数，可上回选秀娘娘不也是只留了五六人入宫，这与祖制可不符。” “淑妃，陛下年事已高，本宫是为了龙体着想，你休要胡搅蛮缠。难不成淑妃心中并不在意龙体安危？” “臣妾不敢。”淑妃蹙眉，好一个狡猾的皇后。 “既然这样，此事……” “皇后娘娘！”明曦高声打断皇后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初王爷与臣妾定下婚约，许臣妾十年不纳妾，既然娘娘想要替端王毁约，倒不如问问端王是什么意思？” “端王妃，本宫是皇后，是端王的嫡母，自然能做得了主。” “是，臣妾从不怀疑皇后娘娘能做主，只是臣妾与端王约法三章在先，既然皇后娘娘要替端王毁诺，那么臣妾就要个公道，这有何不可？难道，在皇后娘娘心中，端王的一诺千金不值一文，陛下当初的允诺可随意更改？臣妾虽只是个小女子，但是重信重诺，皇家要毁约，那就要给臣妾一个交代！”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皇后正面杠，如今皇后亲自把机会送上门来，明曦不好好的打回去，这两年吃过的闷亏，受过的委屈，岂不是白吃了？本来皇后仗着身份地位，明曦眼下压根拿她没办法，她找不到机会出手。谁知皇后自己会送上门来呢？ “你大胆！”皇后怒道，“端王妃，你可知罪？” “臣妾无罪，皇后娘娘欲加之罪，臣妾不认！”明曦高声说道，“臣妾请问皇后娘娘的话，娘娘还未回答，还请皇后娘娘给臣妾一个答复！” 皇后能替端王做主，敢替皇帝做主吗？当然不敢！段明曦就抓着这一点，看皇后如何！全程安静下来，贵妃只觉得心头大快，端王妃果然是个硬骨头，当初她幸好没有硬碰硬。贤妃蹙眉，对端王妃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也不是豫王府的事情，贤妃只当看个热闹。德妃的眼睛从皇后身上，又到贤妃身上，最后到淑妃身上，想起齐王跟端王…… 德妃抿了抿唇，忽然开口说道：“淑妃，皇后娘娘也是一番好意，端王身为皇家子嗣，自然要有皇家威严，当初不过是一句戏言，端王妃未免太较真了，你可要好好地教一教她才是，别不懂规矩，到底是商户家长大的。” 淑妃闻言气得脸都黑了，正要说话，就听着明曦开口了。 “明曦承蒙德妃娘娘教导，齐王妃刚嫁入齐王府就挨打，还被赶回娘家，想来必然是德妃娘娘教得好。” 德妃：…… “端王妃，你怎么跟德妃说话呢？德妃到底是你的长辈！”皇后斥道。 “这世道若是只论长幼尊卑，不讲律法道德，那朝廷出刑律何用？后宫要规矩何用？” “住口！”皇后那双眼睛黑沉沉地看着段明曦，“端王妃，你不用在这里颠倒黑白，本宫容不得你放肆！” “臣妾只是为自己讨个公道，在娘娘口中却成了颠倒黑白，如今这样说，这天下可还有公理？臣妾不服！” 段明曦今日打定主意，非要扒皇后一层皮不可，毕竟机会难得！第464章人是要学会变通的镇北王妃没想到端王妃如此胆大包天，连皇后都敢如此硬扛，这一身骨头果然壮实！干得好！镇北王妃想到这里，又想起甘离跟甘英，她立刻开口说道：“皇后娘娘，端王妃虽然年轻气盛，却所言有理，当初端王许下的诺言，便是今日要纳侧妃，也得由端王给一个交代才是。皇后娘娘虽然护着端王，却也不能让端王落一个无情无义，毁信弃诺的名声，您说是不是？” 真当我镇北王府是好欺负的，这块大石，她非得落到井里不可！卫国公夫人远远地跟富昌候夫人对视一眼，富昌候夫人微微颔首，然后开口说道；“镇北王妃说的有道理，皇后娘娘素来公正，自然不会令端王名声有暇，不如请端王来做个决断便是。” 广襄侯夫人隐晦的看了一眼贤妃娘娘，犹豫一下没有开口。倒是荣国公夫人接着富昌候夫人的话说道：“侯夫人哪里话，皇后娘娘主理后宫多年，一向是非分明，想必是对端王爱护有加，这才急切了些。” 两人一唱一和，立刻把皇后架了起来。淑妃心里松口气，当下就端着脸看着皇后，“皇后娘娘，端王的性子素来肃正，皇上也是知道的，还请娘娘问过端王，若是您强行下令将人给端王做侧妃，人家好好的姑娘在家娇生惯养的，难道进了端王就要做青灯古佛一辈子不成？” 淑妃这一句是真的狠，把在场的闺秀都给吓到了！便是其他的夫人们也是心头一跳，好家伙，这进了端王府就要青灯古佛，这不是把女儿推进火坑吗？这泼天的富贵，也得有命享！哎呀，端王妃真是好福气，端王护着就罢了，淑妃娘娘居然也这么护着她，这谁家的姑娘进了端王府能斗得过？简直是没法活了。 “淑妃娘娘，你这是威胁人不成？”曹国公夫人跳出来，“人家姑娘既然奉旨进了端王府，端王自然应该好生待人家，端王妃便是善妒，也不能如此霸道。” “曹国公夫人说得有理，不过本王妃听说甘二少夫人刚进门就把甘二少爷身边服侍的丫头通房打的打，卖的卖。到底是服侍甘二少爷多年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国公夫人如此体恤宽容，合该先教导自己的女儿不要善妒，也不能霸道，应该好好地待人家才是。” 阴阳怪气谁还不会？段明曦反手就砸了回去，自己女儿都管不好，还来教训别人，真是好大的脸！镇北王妃立刻神清气爽，看着端王妃越发的顺眼，自己这个儿媳妇仗着皇后与太子，简直是令她十分厌烦。曹国公夫人脸都黑了，这么多年仗着皇后，谁敢对她这么无礼，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段明曦还真不怕，她现在唯一不能用身份对上的就是皇后与太子，曹国公夫人这样的，便是背靠皇后，两人见面她也得给自己见礼！ “都给本宫住嘴！”皇后怒道，“端王妃真是好利的一张嘴巴。”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夸赞。” 皇后：…… 众人：…… 淑妃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她这儿媳妇果然不得了！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段明曦，“你非要个结果，本宫便让人去崇政殿请旨。” 皇上那边她早就请示过了，自然有底气。 “张明德。” “奴才在。”张明德立刻上前。 “你现在便去崇政殿请旨。” “是。”张明德施礼退下。现场一阵安静，众人的目光满场乱晃，今日真是好大的惊喜啊。段明曦看着皇后这般模样，心头不免一沉。从皇帝对太子的态度上，就能看出几分，皇后这样有底气，总不会是真的请了皇上的同意吧？此时，萧沐宸跪在崇政殿中，皇帝高坐在上一言不发。丁肇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这样，端王进来时，他就该撒丫子溜了。 “父皇，您曾说一诺千金，儿臣当初对王妃的诺言，又岂能首鼠两端，翻脸不认，这样的事情，儿子做不出来。” “老四，你是朕的儿子，难不成你一辈子都要对一个女子低头？” “父皇，这不是低头，是儿子心悦她，心甘情愿主动给出的承诺。” “你要知道，这对你而言并非是好事，朝臣会如何想你，百姓会如何想你？” “父皇，儿子只是个王爷，又何必在乎朝臣与百姓的看法？这些对我不重要。” “是吗？你真这么想？” 听着皇帝这一句话，轻轻一声长叹，似乎蕴含着无数的蕴意。萧沐宸垂着头，“是。儿子只想与王妃相伴到老，请父皇成全。” “混账东西！” “父皇，当初儿臣求娶时，也是求得父皇恩准的。” 皇帝：…… 咋得，现在连他也得被拖下水？可真是他的好儿子！偏偏皇帝那时候还真的点了头，此时被气得胸口直跳，指着殿外，“去，外头跪着去！” 萧沐宸去殿外跪着了。皇帝更气了，看着丁肇说道：“你看看他，一百四十斤的骨头，得有一百五的反骨，真是要气死朕！” 丁肇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发毛，脑子转得飞快，思量着慢慢说道：“皇上，端王殿下言出有信，也是您教导有方。若是殿下随意毁诺，还如何取信于人？” 皇帝轻叹一声，“你懂什么，男人重情未必是好事。” “皇上教训的是，奴才哪里懂得这些。”丁肇忙笑着应道，“只是奴才也觉得，殿下颇有陛下年轻时的气魄，当年您也是这般铁骨铮铮。” 皇帝闻言愣了下，好半晌才说道：“朕老了。” 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一步步走到如今垂垂老矣。一诺千金这种东西，年轻时看得比命都重，到如今…… 皇帝嗤笑一声，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嘴角的嘲讽微微一僵，随即又重重叹口气，似是跟丁肇说，又似是喃喃自语，“人总是要学会变通的……” 丁肇听到这话大气儿也不敢喘，更不敢再回应，低着头缩着脖子连呼吸都放缓了。第465章这是她能想的事情吗？就在此时，张明德求见。丁肇眼皮子一跳。 “陛下，皇后娘娘身边的张明德求见。” 皇帝皱眉，显然知道张明德为何而来。丁肇弯着腰等皇帝吩咐，他眼尾的余光，还能扫到殿外跪着的端王的身影。他收回自己的目光，静静地候着。皇帝沉着脸，坐在宝座之上，那双已经浑浊的眸子，透过打开的殿门，看向端王。他这些儿子里，脾气最臭最硬的便是他。淑妃是那样温柔小意的性子，偏偏生了这么个犟种！皇帝绝不肯承认，这犟种的性子是随了他。又想起淑妃前些日子与他偶然提起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随即轻叹一声，看着丁肇说道：“去跟张明德说，金口玉言，不得随意更改，端王既许下十年之约，那便由着他。”说到这里一顿，又扫了一眼犟种儿子，“跟端王说，跪足一个时辰就给朕滚！” 丁肇眼睛微微一亮，随即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英明，奴才这就去传话。” 丁肇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出了大殿，张明德立刻迎上来，“丁总管，皇上这会儿得空吗？” 丁肇端着一脸笑，看着张明德无奈地说道：“陛下正忙着，不过你既然来了，皇上让我传句话给你。” 张明德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皇上不想见他，只怕所愿扑空，“丁总管请讲。” 丁肇把皇上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他就看着张明德的面色变了又变，最后与他道了谢转身离开。等张明德一走，丁肇这才回过身看着端王，“王爷，皇上说了，您跪足一个时辰就可以离开了。” 端王对着丁肇点点头，“有劳丁总管。” “不敢，这都是奴才该做的。”丁肇微微颔首，这才离开进殿复命。萧沐宸有点惊讶，他以为今日怎么也得跪上半日，没想到父皇只让他跪一个时辰…… 这可真是让他大感意外，父皇的态度，一时间心绪难平。父皇这次如此宽待他，事情可不那么简单，萧沐宸垂下头，遮掩住眼中的深意。张明德转述了皇上的旨意，整个园子里一片安静。皇后脸上的尴尬与怒气简直是压不住了，她以为皇帝会趁机压制段明曦，没想到就这样放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为何会改变心意？明明当时陛下并不阻止她这样做，那就是同意的意思。现在好了，把她一个人架在了火上，难道她这个皇后的脸不是脸吗？段明曦也是有些意外的，不过结果对她是好事，她抬起头看向皇后，两人四目相对，几乎能碰出火花来。在场的众人，面色各异，有欢喜有失望，各色目光落在段明曦身上。齐王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段明曦怎么就能这么好命！她以为今日皇后必然会压着她纳侧妃入府，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凭什么大家府上都要进侧妃，就她是个例外？淑妃眼珠一转，立刻上前一步，笑盈盈地说道：“陛下天恩，明曦还不给陛下谢恩。” “是。”明曦立刻朝着崇政殿的方向叩头。淑妃只说谢皇帝，可没说谢皇后，磕了头，段明曦就直接起身，然后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一番盛意，臣妾无福消受，只能辜负您的懿旨了。” 阴阳怪气谁还不会，这样好机会打皇后的脸，段明曦当然不会错过。皇后心头冷笑一声，嘴上却说道：“陛下一向重诺，希望端王妃能好运常伴，十年后如何就不好说了。” 明着送不进去，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若是端王自己喜欢上别的女子呢？皇后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段明曦现在又有什么好得意的，端王若不是想要段家的银子，又会愿意这么哄着她？等着瞧吧，总有她哭的那日。这女人啊，就是不能太天真，撞了南墙就知道疼了。七夕宴经过这么一场风波，吃了宫宴之后，皇后先一步离开，众人随即告辞出宫。镇北王妃十分高兴，甘英这次没能踏进泥潭，不过看到李佩兰心情又糟糕起来，瞧着她跟曹国公夫人难舍难分的架势，袖子一甩，也不管她，直接带着甘英走了。那边李佩兰装腔作势的，还想等着镇北王妃过来请她一起出宫回王府呢，现在傻眼了。曹国公夫人一见，气得也是心口直跳，忙推了推女儿，“我就说你这是馊主意，镇北王府的人都是硬骨头，你赶紧跟上去吧，免得又生是非，你跟女婿这日子还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李佩兰气得直咬牙，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跟母亲说，她嫁过去这么久，除了洞房那日，两人再也没睡在一起。甘皓那个不中用的，就知道听他娘的话，两人吵了一架，他就搬去书房了。难道还要她求着他搬回来不成？李佩兰怎么丢得了这个脸！ “我要跟娘回去住几日，我都想爹爹了。” 不叫她就不叫她，她又不是无处可去！曹国公夫人对上女儿那张满是委屈的脸，本来想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转念一想，还有皇后跟太子呢，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带着李佩兰回了家。在场的夫人们不少人看到这一幕，段明曦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她带着肖氏跟段徽柔跟淑妃辞别，把人亲自送出宫，免得再生事端。淑妃看着明曦，想要叮嘱一句，不过肖氏跟段徽柔在这里，她就没多说让人走了。出宫的路上，段徽柔低着头跟在二人身后。段明曦看着她这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等出了宫坐上回王府的马车，这才说道：“大嫂，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你回去后要跟家里说明白。” 肖氏慎重的点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段徽柔，“晋王妃瞧着荣耀，但是那王府里可有个钱侧妃，前晋王妃在她手上可没少吃了亏。” 就段徽柔这性子，嫁过去岂不是被人拿捏得死死的？段明曦侧头看着段徽柔，“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段徽柔一脸茫然，她还能怎么想？这是她能想的事情吗？她也做不了主啊。第466章她这辈子只能吃段明曦的亏对上段徽柔这眼神，段明曦沉默了。段明曦这一不说话，段徽柔更紧张了，不由看向大嫂。肖氏：…… 看她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啊。但是，肖氏不能无视段徽柔的求助，毕竟这几个月姑嫂相处还是很和谐的，她轻咳一声，“明曦，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好？” 明曦现在很头疼，不知道如何对待段徽柔。段徽柔也算是因她之故去给晋王做继室，这继室可不是好当的，尤其是那钱侧妃有孕在身，那也不是个心善的人，段徽柔这样的，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我好好想想。”段明曦一时间也想不到好主意，她看着段徽柔，“这婚事怕是不能改了，你自己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段徽柔点头，“我知道。” 她从没想过会给人做继室。肖氏看着气氛有些凝重，忙笑着说道：“嫁进晋王府这也是一桩喜事，晋王妃的位置不知多少人盯着，谁能想到阴差阳错的倒是落到了徽柔头上。” 不这样说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人还没嫁过去就哭天抹泪的，这以后见了晋王就哭，什么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子？肖氏只能这样宽解段徽柔，希望她自己能想得开。段徽柔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索性放弃了，她直直地看着段明曦，“那钱侧妃那么厉害，我斗不过她怎么办？” 明曦看向她，“还未战，先认输，你可真是厉害。” 但凡拿出当初对付她的那架势，也不至于这么怂。段徽柔又低下了头。段明曦：…… 她深吸口气，真是打死她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跟段徽柔会不得不又凑到一起做姐妹。她要是跟段徽柔继续翻脸，她在晋王府就真的没活路了。 “伯府那边的人，我看着也没能跟着你进王府辖制钱侧妃的。” 肖氏听了这话就道：“主要是咱们府里也没有知晓宫里规矩的人，徽柔嫁过去，那钱侧妃盘踞晋王府多年，就怕她不小心就得吃亏。” “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段明曦道。肖氏大喜，“那就多谢大妹妹了，这个难题解了，徽柔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明曦没有先回王府，而是直接送她们回伯府，回了伯府这消息一传开，整个府里都惊住了。惊喜，惊喜，先惊后喜。但是，这喜实在是让人笑不出来。二夫人跟三夫人面色凝重的对视一眼，这可不是件好事情，主要是晋王府那位钱侧妃实在是名声赫赫。当初晋王本是想娶她为王妃的，但是贵妃就是不同意，这才纳为侧妃。前晋王妃有手段有谋划又生得貌美，就这样厉害地跟钱侧妃斗了那么久，也没能彻底压过她。徽柔能行吗？段徽柔瞧着大家凝重的神色，她跟木头人一样坐在一旁，忽然胳膊被段清音轻轻拐了一下。她侧头看过去，“做什么？” “二姐，我相信你。” “啊？”段徽柔愣了，相信她什么？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她要是厉害的，还能落到今天这地步？段清音眼睛清亮，眉眼带笑，柔声说道：“二姐，大姐姐这么厉害的人，你不也走到今天了吗？那钱侧妃还能比大姐姐厉害？” 好像有道理，这天下还能有比段明曦更让她怕的人？思路一打开，段徽柔眼前瞬间一亮。钱侧妃有段明曦那一身打人手不疼的功夫吗？没有！钱侧妃有段明曦那剥皮拆骨不留渣的狠劲吗？没有！钱侧妃有段明曦用不完的银子做底气吗？没有！关键是，她对上钱侧妃心不虚气不喘直得起腰啊。段徽柔抓着段清音的手，“你说的有道理！” 她对不起段明曦在先，理亏气不直，但是她没有对不起钱侧妃。段清音瞧着段徽柔终于有了几分活人气儿，心里微微松口气，想起方才大姐跟自己交代的话，她稳住心神，又慢慢说道：“二姐，你嫁过去便是王妃，钱侧妃再得宠那也是侧妃，你只要稳住了，她能拿你如何？” “稳住？”段徽柔觉得有点难，那钱侧妃见她进府，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她要是来寻事怎么办？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她就是个面团，也不能由着人用刀子戳啊。再说，她也不是个面团。也就是在段明曦面前不得不当个面团。谁让她对不起她，心虚理亏呢。 “对付钱侧妃这样的人，我姨娘最有办法。”段清音低声道。段徽柔：…… 想起杨姨娘得宠的那些年……段徽柔纠结地看了段清音一眼，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可是做正妻的，杨姨娘那些手段是我能用的吗？” 她怕段明曦知道了，扒了她的皮，嫌她给她丢脸！段清音看着段徽柔疯狂变幻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心动了，但是又怕大姐骂她不自爱。她轻咳一声，低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那钱侧妃若是不惹你，你动她做什么？若是故意寻你麻烦，你总不能总吃败仗，这叫做有备无患。用不上最好，万一用上了，就能救命。” 段清音一字一字复述大姐姐交给她的话，若不是大姐姐亲口所言，她都不敢相信大姐姐会说这样的话。哎，大姐姐真不容易，秉性刚直的一个人，为了二姐姐真是操碎了心。段徽柔死死地扭着帕子，输给段明曦她认，但是输给别人……她不想认，凭什么啊，自己又不欠她们的！段清音看着二姐姐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她又加了一句，“二姐，你别怕，大姐最是护短，只要你没做错，她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段徽柔重点抓住她没做错几个字。段明曦说了，她做晋王妃也是受她牵连，她肯定会管自己。但是，她要是故意做错事，以她的性子，说不定跟钱侧妃联手把她踹坑里去。段徽柔蠢蠢欲动的心，迅速恢复原状。想起杨姨娘那些年挑衅她母亲却毫发无伤的岁月，她决定好好跟杨姨娘取取经。做错事是不可能的，但是吃亏也是不行的。她这辈子只能吃段明曦的亏！第467章恶人自有恶人磨肖氏叫上马氏去准备晚饭，让明曦跟太夫人几个人商量徽柔的事情。马氏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没想到府里又要出一个王妃了。她这是一脚嫁进了什么人家，窜天猴都没这么快的！一门两王妃，这还是头一份呢。肖氏跟马氏商量菜单，马氏最是利落，而且从不跟肖氏争强好胜，肖氏就挺喜欢带着她，能帮自己忙，还让她舒心，所以能教的她也不藏着。两妯娌和睦相处，关系很是不错，所以私下里马氏就问肖氏，怎么徽柔又被指了王妃，毕竟这件事情太突然。这里头的缘故，方才明曦并没有当众讲出来，毕竟还有家里的孩子在，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万一不小心传出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肖氏就跟马氏把宫里的惊险讲了一遍，马氏吓得脸都白了，看着肖氏道：“大嫂，所以那边是要徽柔进东宫？” 肖氏点头，“是啊，若不是大妹妹反应快，如今咱们家只怕更头疼呢。” “我是真没想到会这样的凶险，家里知道这一次进宫不会太平，但是也没想到会这般境地。” 马氏只是观察使的女儿，说句不好听的，她这身份都没那份脸面能进宫赴宴，从来只是听说宫里如何，哪里知道斗地竟这样厉害。肖氏看着马氏白了脸，轻轻拍她的手，“好在现在总算是平安落地，虽然是继室，但是前晋王妃没有留下嫡出子女，兴安伯府也倒了，晋王府的那位侧妃，眼下瞧着也翻不起波浪，只要二妹妹步步谨慎，这日子不是不能过。” 马氏不太敢掺和长房的事情，毕竟闹到爵位给了大哥，大伯夫妻还被赶出府别居，因为婚前娘家做事不太地道，她进门这么久，在婆婆面前恭敬谨慎孝敬，这才博得婆婆欢心。日子好不容易舒心些，长房的事情她怎么敢多嘴。想到这里，马氏低声对肖氏道；“大嫂，这种大事，我也帮不上忙，不过你用到我的地方，一定开口，我人愚钝，但是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肖氏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忙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可不能躲懒，二妹妹的嫁妆就有得咱俩忙呢。” 马氏一口答应下来，出力她是舍得的，就怕出力不讨好，这满家里她哪一个都得罪不起。这边两妯娌有商有量，另一边明曦也跟着太夫人去了老太爷那边。二夫人跟三夫人各自给家里的爷们送信，晚上回来吃饭。老太爷现在日子过得舒服，不像以前总是心事重重，为家里小辈忧心，眼瞅着气色逐渐好了起来。得知徽柔封晋王妃，老太爷也是半晌没说出话，很意外。太夫人看着丈夫，“你倒是说句话，怎么想的？” 老太爷一脸无奈，“这种事情还能是我怎么想？这不得是听宫里的旨意？不过，明曦做得对，徽柔这孩子有时候做事情想得太简单，很容易被人引入彀中，身边得有两个厉害的人跟着，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里外帮她震住了，这日子就能慢慢理顺，晋王再厉害，如今咱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真要慢待徽柔，自然要跟他讨个说法。” 太夫人点头，“他要是真喜欢那钱侧妃也没关系，等徽柔生下嫡子，就由着他们过去。若是晋王连个孩子都不肯给，这事儿不能行。” 女人家丈夫指不上，只能指着孩子。晋王不能逼人太甚，连徽柔的依靠都不给。太夫人这话说得凶，眼尾却悄悄看着明曦。指着他们讨公道，那是镇不住晋王的，还得明曦出手。明曦嘴角抽了抽，哪能没发现太夫人的小心思，只是事情到这一步，太夫人都说得这么卑微了，她还能不点头吗？ “祖母说的是。”明曦笑着附和。太夫人长舒一口气，她就说嘛，明曦是个心软的，只要徽柔乖乖的不要再闹，听家里的话，听明曦的话，明曦还能真的不管她？再说，这件事情徽柔确实倒霉受牵连，明曦心里是个敞亮的，当然不会撒手。太夫人心里高兴，跟丈夫对视一眼，又看着明曦说道：“那徽柔的嫁妆怎么准备？当然，是不能越过你的。” 主要是，他们家也没法跟段家那个财大气粗的商户比。明曦心里早有打算，看着太夫人道：“府里就照着王妃的规制备嫁，另外我会给她一笔傍身银子。钱侧妃盘踞晋王府多年，她要想活得顺心，只能用钱开路。” 太夫人小心肝一跳，“你真这样想的？那得多少钱？” 明曦比了个数，太夫人没话说了，这孩子确实周到。老太爷却看着明曦，“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明曦就知道瞒不过老太爷，微微点头，“是，晋王府的那位钱侧妃，我总觉得有些古怪，徽柔打开了晋王府的路子，说不定能替我解惑。” 太夫人：…… 终究是她狭隘了！老太爷听到这话，思量着说道：“徽柔不比你聪慧厉害，你慢着点使唤她。” 明曦：……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