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愿意招惹他。 花姐跟老张是姘头,俩人经常在楼上的小房间探讨人生,弄的响声澎湃。可他俩这种关系又不是很纯粹,因为老张闲着没事儿,也还光顾店里的其他女性朋友,但没有一回是给钱的,属于白嫖的那种。 有人奇怪,说花姐干这个,那客人不给钱,不就是血亏吗?更何况,她不收钱也就算了,那下面的姐们也赚不到钱,人家还能在这儿干吗? 其实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花姐这个店是既没有官方人士照顾,也没有地面人士照顾的,一般有点啥事儿,都是花姐找老张出头。再加上花姐平时虽然有点财迷,可却对下面的这些姐们很仗义,而大家也都觉得干这行,确实需要老张这样一个“朋友”。毕竟安稳年代都有那种喝点酒就五马长枪,不服天朝管的傻B,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年头呢。 所以,小小的大牙在看懂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后,就很小心的避免在香香面前讨论这事儿,因为他比大多数孩子都懂得,什么是自尊心。 可最近一段时间,这个老张喝酒撒泼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是输的精光,然后来店里找花姐要钱。不但想白嫖人,还TM想挣点,而这样一弄,香香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经常躲在院子里哭。 店内的狭小客厅里,老张吼了几嗓子,花姐才披着衣服走下来:“你又要干什么?” “给我拿二百块钱。”老张擦着胡子上的霜雪,龇着大黄牙回道。 花姐磨了磨牙,忍着心中怒气从楼上走下来回道:“今天都没咋上人,我哪有二百块钱给你啊。” “别磨叽,赢了还你。” “我真没有。”花姐气呼呼的坐在了椅子上。 “不是,我特么跟你张回嘴,你咋地也得让我闭上啊。”老张将外套扔到沙发上,迈步来到柜台前面,眉头轻皱的说道:“赶紧给我拿钱,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呢。” 花姐闻声咣当一下拽开抽屉,指着里面的几十块钱说道:“你看看,我这里有二百吗?” 老张愣了一下,隔着柜台将手伸进抽屉,将里面的钱一把抓干净:“再凑凑。” “凑不出来了。”花姐摆手应道:“钱你拿了,赶紧走吧。” “你当我是臭要饭的啊?”老张拍着桌子,瞪眼吼道:“没有我照顾你们这个店,你们TM就是想出来卖,也在这儿站不住脚。我管你要俩钱咋了?这是你该给的。” “老张,你站起来也八尺高,怎么说话这么脏呢?”一个店内的姐们看不过眼,站起身怼了一句:“你说我们一天挣俩钱容易吗?谁要是有办法,愿意干这个啊?都是为了生活,你也别太过分啊!” “有你啥事儿,滚一边去。”老张回头推了一下女人。 “老张,你要这么整下去,那纯粹就是不想让我干了。”花姐摆手示意旁边的女人别吭声,只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张说道:“我让你照顾,是为了能带大家挣点钱,吃个饭,各家姐们也能养养孩子。可你这么要,我也供不起啊!” “行,我也不跟你争了。”老张扣了扣鼻子,一副癞子样的回道:“今天你再给我拿二百,以后我也不管你店里的事儿,咱彻底两清了。” “上回你就这么说的。” “妈了个B的,臭B子,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呢?!”老张急了,伸手一把薅过花姐的头发喝骂道:“你给不给,不给我今天就让你关门。” “老张,你有点人性,行吗?!” “我有你M啊!”老张右手薅着花姐的头发,左臂横着摆在柜台上,使劲儿向反方向一扫。 “哗啦啦!” 柜台上摆着东西,瞬间被打到了地上,老张紧跟着抬腿,一脚踹翻椅子:“他妈的,要俩钱这么磨叽,我特么把你店砸了你信不信?!” “你也太混了。” 花姐气急,咬着牙就跟老张撕扯了起来。但一个女人的力气,哪能比得过一个正当壮年的汉子? 老张左手掐着花姐的脖子,右手连续冲她脸上扇了N个嘴巴子:“还敢还手,你是不是心里没个数了?你可这一片打听打听,谁敢跟我动手?!” “老张,你够了昂。” “把手松开。” “……!” 五六个姐们,也都看不过眼,伸手就开始拉扯。 老张转过身,连抡拳带拿脚踹,将几人全部打翻在地,并且棱着眼珠子吼道:“今天我还就不要两百了,我要两千。拿不出来,我马上打电话让人过来砸店。” 墙壁旁边,大牙冷眼看着老张,沉默半晌后,转身就奔着室外走去。 他虽然年纪小,可却拥有着独特的人生经历,他知道这种扯不清关系的事儿,外人最好别插嘴。 迈步来到门口,大牙伸手推开门,刚想回头喊一声香香,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嘭的一声脆响。 “我杀了你!” 香香拿着一个玻璃瓶子,突兀间砸在了老张的脑袋上,小脸满是泪痕且带有恨意的吼着:“我说了,你再打我妈,我就杀了你。” 老张额头流血的回头,木然看向了香香。 屋内众人全部愣住。 香香拿着半截酒瓶子,闭着眼睛就奔着老张胸口捅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宽阔背影,小小少年 香香的愤怒是没有理智的,当老张再一次殴打她的妈妈时,她就已经忘记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只想拿着那个酒瓶子一下把这个癞子打死。 但老张再不济他也是个成年人,而且常年在外面蹭吃蹭喝,跟人家玩滚刀那一套,所以街头斗殴的经验十足。他看见香香冲自己捅来,第一时间就后退了两步,抬腿蹬了一下。 “咕咚!” 香香仰面倒地,而老张则是右腿被瓶子划出了一道口子。 “闺女!”花姐哭着喊了一声,使劲儿挣脱开了老张,弯腰就要拽香香。 “艹你个妈的,你敢捅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野爹!”老张被捅急眼了,抬起腿就跺了下去:“小狼崽子,我一脚踹死你,省得你长大也出去卖了。” “嘭!” 花姐替闺女挡了一脚,满脸狰狞的怒骂道:“你是畜生,你连孩子都打。” “给我拿钱,”老张骑在花姐身上,一拳接一拳的抡下去:“拿不拿钱?!” “我没钱。你可以自己去找,找到多少都算你的。”花姐屈服了,抱着闺女说道:“别打她,别打她了。” 老张喘息着拽住花姐,沉默半晌后说道:“没钱是吗?那我找个人,你让闺女出去一晚上,至少能换三千。你给我拿两千,咱就两清了。” “不可能。” “你跟我装什么?她长大了能干什么,还不是干你这个?我找人还能贵点。”老张掐着花姐的脖子:“你别逼我,听见没?!” “你做梦!你杀了我,也不可能。”花姐护着香香:“谁也不能碰我姑娘。” “你特么怎么脑子不好使呢!”老张梗着脖子,右手拽着花姐:“我再跟你说一遍……。” “松手。” 就在这时,瘦弱的大牙从里屋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冲老张喊了一声。 老张闻声回头:“你说啥?” “我让你松手。”大牙虽然个子比成年人矮,但此刻他站着老张却跪坐着,所以他是俯视着说的话。 “滚NM的!”老张伸手一把推开大牙,扭头看向花姐:“我跟你说……。” 屋内寒光一现,大牙右手攥着一把厚背菜刀,扬起胳膊,眼珠子都没眨的就砍了下去。 “噗嗤!” 老张猝不及防,正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菜刀,登时嗷的一声捂上脸:“我艹,砍我?!” “噗嗤!” 大牙下手极黑,第二刀端端正正的砍在了老张的手腕上。 “哎呀我艹,小崽子,你下手挺狠啊!”老张反应也很快,蹭的一下从地上窜起,右臂挡在身前,迈步一边前顶,一边就要抓大牙的持刀手腕。 大牙双眼盯着对方,连续退后三步拉开距离,右手迅速扬起,奔着老张的肚子再次抡了胳膊。 “噗嗤!” 菜刀落,老张腹部的衣服裂开,肚皮上的皮肉外翻着喷溅出了血迹。 大牙动作灵巧的横挪一步,整个人站在老张身左侧,抬起胳膊,上去就是一顿猛砍。 “噗嗤!” “噗嗤!” “……!” 也就三两秒的功夫,老张的左臂,肋下,以及脸颊起码被砍了四五刀。随即他硬着头皮,迈步往前一扑,大牙立即后退数步,扬起刀,瞪着眼珠子吼道:“来啊,你来,CNM的!” 老张咬着牙,也不敢轻易上前,因为他身上没家伙,而且对方这个半大小子,下手也挺黑。 大牙一看老张迟疑,抽冷子抬刀就再次猛砍。 老张试着抓了两次刀,没有抓到,反而胳膊被砍了好几下后,只能掉头往外跑。 这时,大牙拎着刀追过去,冲着他的后背又猛砍了三四下。 “咣当!” 醉酒的老张踉跄的撞开店门,捂着脑袋下了台阶,撒腿就跑。 大牙喘息着追出室外,扯脖子吼了一声:“CNM的,你再敢来我整死你。” 老张回头怒骂道:“小崽子,你别走,你等着。” “不走你能咋地?你看看地面上是龙是凤的人物,哪个是你这B样的?”大牙虽然年纪小,却也完全瞧不起对方的吼道:“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我看你能咋地!” 说完,大牙转身走进了室内,看着满地鲜血说道:“阿姨,香香,你俩没事儿吧?” 倒在地上的香香,脑中回忆着这个男孩刚才拿刀出来的一瞬间,双眸又瞧着他瘦弱的身板,脑海中不知不觉间多出了一份烙印。 “他跑了?”花姐回过神来,立马起身问道。 “跑了。”大牙点头。 “关门,先关门,他一会肯定回来。”花姐急忙招呼了一声众人。 大牙剁跑了老张,状态正在巅峰的说道:“回来能咋地?就一个地赖子,再来我还砍他,怕他干啥?!” 花姐刚才见大牙将老张赶跑时,有一瞬间感觉,这个孩子似乎比虎背熊腰的成年人还可靠。可现在听到他说的话,花姐心里也明白,孩子终归是孩子。 “听我的,先关门,去小霞那儿躲一躲。”花姐继续张罗着。 屋内的姐们,其实心里也都怕老张找人来报复,所以立马简单收拾了一下室内,拿着各自的外套,锁门就领着两个孩子跑了。 可众人没想到的是,人格脏到不能再脏的老张,并没有找地赖流氓报复,而是打电话报了警。 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黑街警司里的几个警察,冲进那个小霞的住所,指着大牙问道:“是不是你砍的人?” 大牙眨了眨眼睛,梗着脖子回道:“我是自卫。” “那走吧。”警员一把扯过了大牙衣领,薅着他冲众人说道:“收拾收拾,全去警司吧。” …… 88号院内。 秦禹冲着林念蕾调笑道:“兄弟,你又胖了。” “别犯贱。”林念蕾冻的缩着白皙脖颈,直跺脚的说道:“妈妈呀,屋里的墙漏了个窟窿……我睡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睫毛上都是霜,差点冻成冰棍了……。” “你这屋缺个男人。”秦禹一顿暗示的回应着。 林念蕾扭头扫了一眼秦禹:“说,围脖是给谁买的?” 秦禹一愣时,兜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等会昂。”秦禹摆了摆手,低头接通电话:“喂?咋了,伟哥?” “你儿子被抓了。”朱伟话语简洁的说道。 “什么玩应?”秦禹顿时愣住。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公事公办的文司长 警司内。 秦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捡回来个孩子,不但要供他吃喝,还要帮他打官司。而且最气的是,案发地点在四队辖区,接警的是刘宝臣管辖组内的成员。 如果仅仅是这样,其实事儿也不算大,因为松江这类的案件太多了,深究是一个处理办法,上面有人就是另外一个处理办法了。但好死不死的是花姐这个人有点太鸡贼,她被抓了之后,第一时间跟办案警员提了秦禹,说大牙是他弟弟,想着能借秦禹的名儿平事儿。可她没想到却正好撞在了刘宝臣的枪口上,后者一听秦禹和她们有关系,二话没说,直接就把人扔进了刑讯室。 一楼大厅内。 朱伟眼神怪异的看着秦禹,话语委婉的问道:“你真跟那个花姐有关系啊?” “有啥关系?” “就那个关系呗。” “别扯犊子,她都多大岁数了?更何况我在你眼里,就那个审美啊?”秦禹烦躁的回道:“她就是我邻居,店在88号院旁边。” “那你俩没关系,她贱嗖嗖的提你名干啥啊?”朱伟无语的回应道:“本来这没啥事儿,我跟办案警员打个招呼,直接赔偿就完了。可他一提你名,那狗艹的刘宝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明明都下班了,还特意回来审这个事儿。” “她不懂警司的情况,肯定以为提我名,就能把事儿平了。”秦禹心很烦的说道:“但这么一弄反而更麻烦了。” “是呗。”朱伟点头:“那刘宝臣正天天琢磨咋找咱麻烦呢,这一下正好撞枪口上了。” 秦禹掏出电子烟,吸了一口问道:“人呢?” “在刑讯室审着呢呗。”朱伟低头应道:“如果刘宝臣不知道这案子,那是个人都得给咱点面子,让咱进去交代几句。可偏偏这事儿撞上他了,我也没办法主动过去见大牙他们啊。不然他怼我两句,咱也下不来台啊。” “是呗。”秦禹拿着电子烟,轻声跟朱伟商量:“要不然,我去找找老文,跟他说点软话,让他抬抬手?” “文永刚来警司,就是上面派来扼制咱老李的,你觉得他能给你这个面子吗?”朱伟低声回道:“以前我就听说,他被调到警署,就是袁华出钱帮他办的。说白了,人家和对面是穿一条裤子的,你明白吗?” 秦禹斟酌半晌,皱眉应道:“不是,他一个堂堂副司长,还至于在这点小细节上摆弄我吗?不可能吧,不然也有点太小家子气了!” “不好说。”朱伟摇头应道:“不过这事儿你也就只能找他了,因为今天你和刘宝臣就差动手干架了,你找他啊,估计两句话不对付就得掏枪。” “那我找文永刚试试?说点软话呗!” “你要不找他,就去问问老李。”朱伟给出了一个最没办法的办法。 秦禹听到这话摇头:“拉倒吧,咱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有个屁大点事儿就找老李,那不成废物了?” “呵呵,那你去呗,不然咋整。” “唉,我真是服了。”秦禹很不情愿的骂道:“我刚一回来,这个小崽子就给我找事儿,还TM的得让我求最不愿意求的人。” “你儿子嘛,那有啥办法。” “滚!”秦禹骂了一声,迈步就奔着楼上走去。 …… 文永刚是刚调回来的,暂时手头的事儿比较多,所以这个点了也没有下班回家。 秦禹站在办公区扫了一眼,见到他室内还亮着灯,犹豫了好半天才走过去,伸手敲了敲门。 过了一小会,屋内有喊声传出:“进!” 秦禹喘息一声,顿时满脸堆笑的推开了门:“司长,忙着呢?” “啊,是小秦啊。”文永刚习惯性的甩了甩他那贴了两层假发的刘海,轻点着头招呼道:“进来吧。” “呵呵,这么晚还没下班,司长真是表率啊。”秦禹自己都恶心的捧了一句。 文永刚矜持的喝了口水,笑着问了一句:“我听说你休假啊,咋这么晚又回单位了?” “可别提了。”秦禹叹息一声,表情无奈的说道:“这不是嘛,我前段时间领养了一个孩子,脑袋一热就在街面上拿刀给人砍了。哎,这事儿我还不能不管,所以就回单位来了,想让您帮忙给刘队打个招呼。咱们做错事儿了,肯定该认就认,该赔钱就赔钱,但孩子太小,能别拘就别拘了。毕竟咱们松江也没个正式的未成年羁押单位,你给他扔监狱去,那小孩这一辈子都完了。” “啊,你说的这个小孩,是不是跟几个女的一块抓回来的?”文永刚问。 “对,对,就是他们。”秦禹点头。 文永刚闻声再次甩了甩刘海,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小秦啊,说到这个事儿,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 “啊,您说。” “既然这个孩子跟你有关系,那你就应该采取亲属规避的原则,正常回避案件,而不是应该来找我走后门。你这么干,影响很不好啊。”文永刚插手看着秦禹,目光略有些阴郁:“而且,你领养的这个孩子,有九区的居留权吗?是通过正当福利单位领取的吗?” 秦禹听到这话,心里瞬间明白过来,文永刚不光知道这个案子,而且刘宝臣应该还跟他说了很多细节,不然他不会这么问问题。 “小秦,我们是警务系统的执法人员,是松江人人可以看见的公平秤啊。”文永刚继续教训道:“你凡事儿都想找关系,走后门的作风,可能注定是走不长的啊。” “司长,这事儿我问了一下。”秦禹攥了攥拳头,脸色也没有了笑意的解释道:“大牙拿刀砍人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那个被砍的流氓,已经对店内所有人进行了长达近十分钟的暴力殴打。而对于未成年人来说,他们在惊吓过后,做出比成年人更过激的反应,是在法律保护范围内的。” “既然在法律保护范围内,那你为啥还来找我呢?”文永刚插手逼问道:“你怕什么?” 秦禹双眼盯着他,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我怕刘宝臣因为大牙跟我有关系,所以给这事儿穿小鞋。” “扯淡!”文永刚拍了一下桌子:“刘宝臣的个人素质,我是了解的,他绝对不会搞一些徇私舞弊的事儿。” …… 刑讯室内。 刘宝臣端着茶杯,阴着脸冲花姐说道:“你别说那些没有用的,我没问你案件细节。就问你,那个叫王贺楠的小孩,岁数那么小,也干不了什么活儿,那你为啥留他在店里,还供他吃喝?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店和警员秦禹有着密切联系?秦禹有没有对你这个店特殊照顾过,或者说,你和秦禹有在金钱利益上有没有过一些约定?……!”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阴损损刘队长 刘宝臣这个老油条,虽然专业能力很一般,但却很擅长办公室内勾心斗角的这一套。他扣下花姐等人后,并没有详审案子,反而要把秦禹往卖肉店的保护伞上面靠。因为大牙砍人了,但跟秦禹没有直接关系,再加上他还未成年,即使往死里整,也就是大额赔偿外加刑事处罚的结果。可如果花姐要承认她跟秦禹有一定经济往来,那事情就严重了,秦禹闹不好直接会被扒衣服。 刑讯室内,刘宝臣是连唬带懵,想让花姐咬秦禹一口。但后者也是在地面上混了多年的老江湖,她一看提秦禹的名儿,并没有马上解决问题,反而刘宝臣还一直在引导她,所以这娘们就开始装疯卖傻,拒绝承认自己和秦禹有关系。 从这一点上看,花姐做事儿还是比较讲规矩,有道义的。因为这事儿要放在旁人身上,那考虑到她和秦禹的关系也不是很近,再加上刘宝臣威逼利诱,那很可能嘴一歪歪,就直接给秦禹坑了。但花姐没有这么做,她宁可挨了一顿收拾,也没无中生有的搞事儿。 刘宝臣审了一会,见花姐太油,再加上秦禹确实应该跟这个卖肉店没有关系,所以只能失望的下班回家了。 …… 第二日一早。 警署下属医院内,刘宝臣见到了被砍了十几刀的老张。 “知道我是谁吗?” “知……知道……。”老张连脑袋带身上几乎全部缠着纱布,整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就跟木乃伊似的:“你是刘队……办案人,其他警员跟我说了。” “嗯。”刘宝臣低头又问:“你啥条件啊?” “有一顿没一顿的条件。”老张也不嫌害臊,滚刀肉一般的问道:“刘队,你看我这案子咋处理?” “要赔偿呗,能咋处理。” “要三千,行不?”老张使了个大劲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三千?”刘宝臣一笑,弯腰看着老张说道:“你就值三千啊?” 老张闻声一愣。 “我告诉你个事儿,砍你的那个孩子没有居留权,再加上你伤情鉴定肯定是重伤,所以你只要态度恶劣一点,死咬着对方不松口,那他们就慌了。”刘宝臣贼JB坏的给老张支着招:“因为只要你不同意和解,那这孩子就得先被收押,然后等待判决。并且服刑完之后,他就有了犯罪记录,一定会被驱逐出九区境内,并且十年内不得申请永久居留权。” 老张就是个臭地赖子,他哪懂什么法律,所以听完眼神一亮的回道:“处罚这么严重呢吗?” “那你以为呢。”刘宝臣冲着老张竖起两根手指:“管他要这个数,他肯定能给。” …… 一个小时后。 “你说啥,两万?”秦禹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张:“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吗?” “你不给这个价格,老子就不和解。”老张咧着嘴回应道:“你弟弟在九区没有居留权,我要死咬他,他肯定进去,并且服完刑,就得被驱逐出境,十年内不能申请居留权。” 秦禹一听这话,心里恨意狂涌。因为他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老张自己绝对搞不到这么详细的信息,所以百分百是刘宝臣那个王八蛋给他支招了。 “你给不给?”老张歪脖看着秦禹:“你要不给,我就通知警司那边走程序。” 秦禹面色涨红的看着他,沉默许久后点头:“行,两万是吧,我给你凑凑。” “两万是赔偿金,”老张闻声立马改口:“你还得多给我两千误工费。” 秦禹愣了半天,突然气笑了:“呵呵,行,我给你两万二。” “我跟你说……。” “啪!” 秦禹不等老张继续说话,就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低着头,脸对脸的说道:“别太过分,呵呵,我是在警司上班的,你就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犯在我手里吗?” 老张一听这话,心还真虚,因为他平时什么来钱就干什么,身上的脏事儿也不少,所以他还真怕秦禹盯着上他。 “行,就两万二。” “你等着,我给你凑钱。”秦禹扔下一句,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 时进中午。 88号大院内,秦禹犹豫了半天,还是给林念蕾打了个电话。 也就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林念蕾骑着一台电动小摩托,一头秀发吹的跟草窝似的停在了院门口。 “什么事儿啊,大中午的就叫我回来?”林念蕾俏脸冻的通红,跳下车问了一句。 秦禹憋了半天:“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是真没招了……。” 林念蕾听到这话一愣:“怎么突然管我借钱?” 十几分钟后,秦禹在林念蕾房间内,跟她解释清楚了事情经过。 林念蕾听完后,很好奇的看着秦禹问道:“……两万二,可不是小钱。你为了一个跟你没啥关系的孩子,犯得上吗?” “唉,你不用考验我,我知道你咋想的。”秦禹叹息一声回道:“说实话,这事儿我确实挺犹豫的。你说这孩子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还白养了他这么长时间,也算够意思了,所以我不管他,那谁也说不出来啥。可问题是……我考虑到,他要在成人监狱里待个三年两载的,回头再被驱逐出境,十年不得申请九区居留权……那人生就彻底废了。他才那么点,这犯错的代价也确实有点大。” 林念蕾闻声沉默。 “昨天晚上,我没怎么睡着觉。”秦禹低着头,由衷的叹息道:“躺在床上,我就在想我自己,因为大牙跟我的经历太像了。如果小的时候,我没遇上老头,那是不是也早都死在外面了?这人生路上,你总会遇到两个贵人,或许……大牙遇到的就是我吧。也或许,我欠老头的没法还了,可能就得还在他身上。” “呵呵,你还挺能说服自己的。”林念蕾一笑。 “外面的生意,最近停了。”秦禹抬头继续补充道:“马老二状态也不好,所以我不想跟他们张嘴。可我身边有钱的真不多,所以就想到你了。” 林念蕾眨巴眨巴眼睛,摊开两只小手回应道:“你啊,还真高看我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管家里要过钱了,平时能补贴我一点的,其实就是我哥……所以,现在你别说让我拿两万二了,就是两百二……我都得向银行贷款。” “那……那就算了。” “不过呢,我钱确实没有,可朕的特点就是人缘好。”林念蕾笑嘻嘻的掏出手机,抬头看着秦禹说道:“你给我写个两万三的欠条,我让一个同事借你。” “行。” “一千利息是给人家的,毕竟她和你也不认识。”林念蕾强调一句。 “好的,药线恢复了,我拿了分红马上就还这钱。”秦禹点头就在桌子上写起了欠条。 …… 当晚十点多钟,大牙被朱伟送了回来,而花姐等人也是自己交了罚金,被释放了。 屋内,大牙低着头,也不吭声。 秦禹阴着脸,皱眉骂道:“你TM的做事儿有没有点分寸啊?你什么家庭啊?小流氓一个,你凭啥拿刀砍人家?!你砍了想过后果吗,你是不是拿我当上帝了?” 大牙抬头看了一眼秦禹,目光有些闪躲的回道:“这钱,我会还给你。” …… 松江市区。 枭哥扭头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响儿我这儿有,但话要说清楚。你代卖可以,但必须一周给我结一次钱。如果差事儿,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你放心吧,钱我肯定按时给你结。”对方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枭哥斟酌半晌,扭头摆了摆手。 左侧一个壮小伙,拎着两个袋子放到桌边:“你验货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好处费一万 家里。 秦禹看着大牙,心里确实是气儿不打一处来。首先这事儿让他赔了很多钱,而且关键点是他自己还掏不出来这么多,最后还是让人家林憨憨欠了别人人情借的。再加上秦禹本来就跟刘宝臣和文永刚不对付,所以他在办这事儿的时候,不但低下头去求了自己最不愿意求的人,反而还让装逼贩子文永刚给一顿夹枪带棒的训斥,所以这事儿搁谁谁心里也会窝火。 大牙没有了平时的倔强,只低着头不停的重复着:“我会想办法还你钱的。” 秦禹一听这话心里更气,顿时暴躁的吼道:“你拿个毛还?你特么自己能给自己养活就不错了。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打架砍人吗?你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我告诉你昂,我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能待就好好待着,不能待立马走人。” 大牙依旧低着头,不再吭声。 “真是没TM一天消停日子过。”秦禹叉腰骂了一声,气呼呼的端起了水杯。 “行了,钱都花了,再吵吵也没用了。”朱伟劝了一句后,轻声提醒道:“晚上你得回一趟队里,刘宝臣接了个贩枪的案子,通知所有人回去开会。” “他让我去了?” “倒也没提,但说的是所有人。”朱伟笑着应道:“你最好还是去一趟,不然他又该找事儿了。” “走吧。”秦禹无奈的应了一声,也没有再搭理大牙,迈步就率先离开了房间。 “好好在家待着,别给你禹哥惹事儿了,他也不容易。”朱伟冲着大牙交代一句,也转身走了出去。 大牙抬起头,眼神略有些委屈的擦了擦眼角泪水,目光依依不舍的看着室内景象,才缓缓走向了自己的床铺。 …… 车上。 朱伟握着方向盘,冷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昨天刘宝臣想把案子往你身上引。” “往我身上引?”秦禹一愣:“他引啥啊?” “想让花姐咬你呗,说你跟肉店有经济往来。”朱伟扭头解释道:“这B养的多阴啊,他想让你脱衣服。” 秦禹本来心里就有火,随即听到这话,立马又想起了老张这样的地赖子还讹了他两万二,所以这内心憋屈的情绪越发浓烈。 “我跟你说哈,咱只要不回一队,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朱伟继续在一旁分析道:“这正职和副职不和,那以后怎么干活啊?太别扭了。” “妈的,不还手真当我好欺负呢?”秦禹冷笑着回了一句,低头就拨通了刘子叔的号码。 数十秒后,电话接通:“喂?小禹。” “老二情绪好点了吗?”秦禹问。 “虽然情绪还有点低落,可他也开始管事儿了,算是挺过去了。”刘子叔叹息一声应道:“估计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松江了。” “你没事儿劝劝他。” “嗯。”刘子叔点头。 “哎,我跟你说个事儿。”秦禹问完马老二的情况后,就低声吩咐道:“你帮我找俩人,要生面孔……。” …… 次日中午。 刘宝臣再次去了警署医院,见到了病床上的老张:“你非托人叫我过来干啥啊?” “呵呵,刘队,刘队……你把门关上。”老张满脸堆笑的回了一句。 “别扯淡,有事儿说。”刘宝臣脸色不耐的回了一句。 “你关上,我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呵呵,就两句。” “……事儿多。”刘宝臣皱了皱眉头,顺手就推上了病房门:“说吧。” 老张笑着转身,伸手打开床头柜抽屉应道:“昨天,咱办案的警员就把赔偿金给我拿来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啥啊?” “我不是想谢谢你嘛。”老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声音很小的补充道:“刘队,这事儿要没有你指路,我哪儿能要出来这么多赔偿啊。咱都是江湖路上跑的车,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能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刘宝臣闻声一愣,立马迈步走到床边,弯腰问道:“你啥意思啊?” “我住院费两千,正好还剩下两万。”老张龇牙应道:“我给你拿一个,就算谢谢了。” “别扯这个。”刘宝臣摆手。 “刘队,这钱你要不拿,那就是看不起我,以后我真没法混了……。”老张心里暗骂刘宝臣装B,但脸上依旧笑容不减的拽着他胳膊,强行就将信封往他裤兜里塞。 “拿出去,别跟我扯这个……。”刘宝臣立马侧过身,表面上推搡,但实际就差没用手撑开裤兜,让人家往里装钱了。 “别客气,别客气,这是应该的。”老张将钱塞进刘宝臣裤兜,笑着补充道:“刘哥,过一段时间,我要开个小赌档,还得麻烦你照顾照顾。” 刘宝臣虽然每个月都能拿到袁家的供奉,可一万块现金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可有可无的小钱,所以此刻脸上已经泛起了笑容:“呵呵,你都这个岁数了,也确实该干点正事儿了。但不管做啥买卖,都不能太过线。队里回头我打个招呼,适当照顾吧。” “您放心,买卖我好好干,信封肯定每个月都有。”老张懂事儿的递了话。 “行,你养伤吧,我队里有事儿,先回去了。” “慢走啊,刘队。” “走了。”刘宝臣心满意足的转身,迈着四方步离开了病房。 床上,老张见刘宝臣离开后,顿时苦着脸叨咕着:“妈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咋就掺和到……?” 话还没等说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两个青年溜溜达达的走了进来。 …… 晚上。 秦禹在警队内忙了一天一夜后,才身体疲乏的回了家。 一进屋,秦禹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却并没有见到大牙,只看见桌子上的水杯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秦禹好奇的走过去,伸手挪开水杯,低头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丑字,顿时愣住。 “禹哥,对不起,这段给你添麻烦了。我走了,感激的话不说了,等我长大,我欠你的一定还。” 秦禹看着纸条上的字,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大牙虽然看着混不吝,可他内心却极为脆弱,而自己昨天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了呢? 秦禹缓缓放下纸条,转身就跑出了房间,直奔旁边的卖肉店。 第一百四十九章 深夜,两个没家的孩子 大牙离开之前,把秦禹放在家里能看见的脏衣服全洗了,把床柜,窗台,地面,死角等地方也全部擦了干净。他留恋这里,也很想谢谢秦禹,可现在的他却无以为报,只能干这样一些小活作为回馈…… 秦禹心里也挺不好受,他觉得自己昨天把话说的有点过了,同时内心也清楚,世界上最难的事儿就是寄人篱下。尤其是帮助你的那个人,跟你还并没有血缘关系。大牙外表吊儿郎当,像是个没规没矩的小滚刀肉,可这样的孩子,往往心里是有些自卑的。他根本没办法面对秦禹说出要撵他的话,所以选择自己走了。 到了卖肉店,秦禹叫来了香香,在连续威逼利诱的一通吓唬后,才匆匆离开。 …… 夜幕降临,松江出关口附近的街道上,已经亮起了零星的路灯,值勤的关口士兵也已经开始换岗。 一辆辆货车排着长队,在出关口附近一点点的向前蹭着,准备出境。 路边,身材瘦弱的大牙蹲在马路牙子上,呆呆的看着街上的霓虹与人群,双眼茫然。 他是离开了秦禹家,可下一站去哪儿呢?到底该往哪儿走呢? 这三个多月内,虽然大牙跟秦禹接触的并不算特别多,后者更多的时间是在江州养伤,可大牙生活在88号院内,却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而现如今他蹲在冰天雪地的室外,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却又像是刚从一场美梦中惊醒一般…… 茫然四顾,他还是自己一个人,还是要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中。 大牙不是一个矫情的孩子,但此刻也掉下了眼泪。他抿着小嘴哭了一会,才缓缓站起身,直愣愣的奔着出关口走去。 他准备去自首,去告知岗楼内的士兵,他并没有九区居留权,然后他会被无情的驱逐出境,再次被军车扔在待规划区的某个地域,自求生路。 迎着冷风一路前行,士兵所在的值勤岗楼近在咫尺。 大牙喘息一声,硬着头皮就要走过去推门。 路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领着俩孩子刚刚过关,进入了松江境内。 左侧跟大牙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指着路边的小摊说道:“爸,我饿……我要吃杂粮面。” “吃鸡毛,”中年皱眉训斥道:“等一会,一会去干活的地方在吃,那里供饭。” “爸……我太饿了,我想吃面。” “TM的。”中年扭头看了一眼四周,顿时虎着脸骂道:“我跟没跟你说过,别在人多的地方跟我要吃的?我没钱。” 男孩低着头,果然懂事儿的没有再闹。 中年准备迈步往前继续走,而右侧的小姑娘也弱弱的呢喃了一句:“爸……我也饿了。” 中年无奈的闻声回头,看着两个孩子。 沉默,短暂的沉默后,中年转身走向摊贩那儿:“来一碗面,算了……来两碗吧。” “好勒。”小贩笑着点头。 “去,坐下吃吧。”中年拍了拍儿子脑袋,轻声招呼了一句。 男孩和女孩听到这话,立马就坐在了脏兮兮的小桌子旁。 “爸,你也吃。” “我等会去干活的地方吃,你俩快点。”中年故意跟餐桌保持着距离,只让儿女坐过去,自己却不好意思靠近。 岗楼旁的大牙,看到这副景象,眼泪再次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命运的冷漠,生活的残酷,其实并不体现在它给你多低的人生起点,剥夺了你怎样做人的权力;而在于它给你的对比,和那些故意呈现在你眼前的生活细节……这些才是真正令人崩溃的原因。 大牙无比嫉妒的看着两个孩子,果断转身,抬手就要敲打岗楼的木板门。 “啪!”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拍在了大牙的肩膀上。 “刷!” 大牙本能回头,看见了额头冒汗的秦禹。 二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对视,大牙目瞪口呆,秦禹则是皱眉骂道:“就特么这点尿性,是吗?做错事儿了,还不让人说?” 大牙眨巴眨巴猩红的眼睛:“你咋来了?” “我怕你死外面呗。”秦禹叹息一声,扯着大牙的脖领子说道:“走吧,我请你吃个饭。” …… 十几分钟后。 一家很小的地摊店内,秦禹用纸撸了撸根本就没消过毒的筷子,伸手递给大牙问道:“你办事儿也不江湖啊,吃我三个多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大牙低着头,声音颤抖的应道:“我……我怕……你已经烦我了。与其我厚着脸皮继续赖在你那儿,还不如自己走算了……这样……等我自己混硬实了,也好跟你再见面。” “呵呵,瞅你这死样,你拿啥混硬实了?”秦禹笑着问道:“混多大算混硬实啊,当最高行政长官啊?!” “禹哥,你是不是可瞧不起我了?”大牙抬头问。 “我拿你就当个小弟弟,还谈不上瞧得起瞧不起的。”秦禹将餐碟递给大牙,斟酌再三后说道:“大牙啊,咱俩都是男人,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你看,我目前在松江也才刚刚起步,平时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所以你留在我家里,不是个长事儿。” 大牙闻声抬头,目光忐忑。 “你不要多想,我这么说,也不是要撵你或者怎么样。”秦禹给大牙倒了杯劣质白酒,轻声补充道:“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呢,不算大也不算小了,成天在家里待着,绝对不是个事儿。” “我可以出去干活。”大牙认真的回应道。 “大牙,这人呐,起点越低,就要看的越高,哪怕达不到,你也能比别人走得远。”秦禹歪脖看着他,停顿好半晌说道:“你身上毛病有点多,性格也有问题,我不想让你去给别人干活,打工,我想让你去部队。” 大牙愣住。 “你要去,喝了这杯酒,以后我就是你亲大哥。”秦禹指着大牙,脸色也很认真的说道:“我TM也没亲人,往后看见你,就算看见家了。” …… 深夜。 秦禹难得喝醉一回,被大牙扶着拨通了李司的电话:“喂,你干啥呢?” 李司一脸懵B:“我……我睡觉呢啊?” “你给我办点事儿。” “你说啥?”李司眨巴眨巴眼睛:“我给你办点事儿?你是不是喝了?” “别扯没用的,我弟弟要当兵……你给我安排个部队,快点办。”秦禹是真喝多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给谁打的电话。 李司挠了挠头,再次看了一眼电话,确定是秦禹打来的后,才眨眼又问:“你喝多少啊?你想好台词再跟我说话!” “别JB跟我装昂,快点办了……明天给我打电话。”秦禹“吩咐”了一句,就飘然挂断了电话。 家中,李司穿着睡衣,瞠目结舌的看着手机:“……哎呀我艹?!” 第一百五十章 少年离家 第二日一早。 司长办公室内,秦禹双眼通红,表情略有些僵硬:“李叔,我昨天晚上……!” “哎呀,这不是秦哥吗?来来来,快坐,快坐。”李司抬起头,满脸笑意的摆手招呼道:“呵呵,秦哥最近酒局有点多啊,你是不是太忙了?你要忙就跟我说,明天我让司里的人上你家办公也行。” “叔,你别闹。” “我哪敢跟你闹啊,我多怕你骂我装啊。” “昨晚真喝多了,本来想给老猫打电话来着,没想到打你那儿去了。”秦禹赶忙解释道:“实在喝懵B了,语气有点蛮横……李叔就别拿我开涮了。” “呵呵。”李司冷笑一声,才点头招呼道:“坐吧。” 秦禹闻声坐在了对面。 “你什么弟弟啊,要去当兵?”李司问。 “唉,就是我领养的那个小孩。”秦禹无奈的回应道:“前几天他不是惹事儿了吗,弄的我焦头烂额的。我仔细想了想,像他这样的半大小子,放在家里长待也不是回事儿,所以就想让他去部队锻炼几年。” 李司笑吟吟的看着秦禹:“他跟你也没啥关系,你倒是挺上心。” “以前没关系,以后就是我亲弟弟了。”秦禹龇牙解释道:“昨晚他都给我磕头了。哎,这小孩跟我挺像,我想管管他。” “现在的部队不比从前,随时可能是要打仗开火的。”李司提醒了一句。 “这我考虑过。”秦禹点头应道:“是我弟弟没错,可我不能管他一辈子,给他条道,走到啥程度就看他自己呗。” “那就去三旅团吧,我给松江驻军的朋友打个电话。”李司想往部队里塞个人,那就是多说一句话的事儿。 秦禹一看李司要拿电话,立马就拦了一下:“李叔,最好能让他离我远一点,别在松江。” 李司一愣。 “离家远点,对他有好处。” “……!”李司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抻脖子问道:“秦哥,那你看我让他去奉北当陆军司令怎么样?你能满意不?” “李叔,你别老泡我。” “你特么事儿还挺多。”李司笑骂一句,伸手拿起电话回道:“二集团军在区外,去这儿吧。” “太行了。”秦禹高兴的点头:“谢谢了,李叔。” “我谢谢你了秦哥,你让我给你办事儿,那简直是太给我脸了。” “李叔,你再这样说,我都坐不住了。” “呵呵。”李司一笑,低头翻了翻电话本,随便打了个电话,就把事儿敲定了。 秦禹再三道谢后,立马又问:“李叔,刚才你给我打电话说,我们组要塞新人?” “对,总局那边分来一批奉北警校的学生,大概有二十多人,警署那边会留一些,分到咱们司还剩六个,我准备让你领回去两个。”李司笑着说道:“现在司里情况太乱,很多警员都是找关系买进来的,平时连个积案表格都不会看。所以这种正规院校毕业的,都比较抢手。” 秦禹自然明白李司这是在向着他,给自己组内添高素质帮手,让他能尽快形成班底:“事儿是好事儿,可我现在在四队,我怕到时候走的时候,刘宝臣给我使绊子,不放人。” “警籍挂在你们组上,而且这俩人是过去实习的,等实习期满,我会以司里的人事调动,直接分配到你们那儿。” “李叔,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你这又是帮我弟弟当兵,又是对我宠爱有加……我心里真是太暖了。” “滚吧。”李司懒得听他的奉承,直接摆手撵人:“好好把路铺好,把生意赶紧拉起来。” “好勒。”秦禹笑着离去。 …… 次日,早晨八点。 大牙背着简单的行李包,扭头依依不舍的看着秦禹:“……我真得走的那么急吗?” “是。”秦禹叼着电子烟,低头从兜里掏出了二百块钱,仔细斟酌半晌后说道:“最近我也没啥钱,咱俩一家一半吧。” “我不用钱。”大牙摇头拒绝。 “这一百块钱,你是自己没事儿吃点好的,还是拿去交朋友,我都不管。”秦禹将钱塞到大牙裤兜里:“但你在部队期间,我是一毛钱都不会给你汇的。还有,你也不要以为我在部队有啥关系很硬的朋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能给你这个小黑户送到军营,我也是找了朋友求朋友,花了很多钱的。所以你要在部队瞎特么干,那是没人能管你的。” “我知道。”大牙点头。 “坐车到了奉北了,你自己去二集团军第四旅团办事处,地址和给你办事儿的人,纸上都有写,你找他就行了。”秦禹站在车站内,拍了一下大牙的小脑袋:“行了,一路顺风吧。” 大牙闻声,木然的点了点头。 旁边,香香也依依不舍的看着大牙,憋了好半天,才怯怯的走上前,低头从衣服兜中掏出一幅自己针织的绒线手套:“……王贺楠,你比我命好,人生也比我有希望。我祝福你,你好好在部队里干。” 大牙吸溜吸溜鼻涕,低头看着香香:“我要在部队挣钱了,就给你汇过去,让你能去念书。” “祝你……你一帆风顺……!”香香说完,转身就跑掉了。 大牙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挥舞着胳膊喊道:“我有假期了,就回来看你。” “差不多行了,你跟我在这儿演言情剧呢?”秦禹烦躁的催促道:“赶紧上车吧,要关门了。” “哥,我走了……。” “滚吧!”秦禹摆了摆手。 半晌后,大牙拎着行李消失在了车门前。 一阵铃声响起,轻轨缓缓动了起来。 秦禹在车窗上扫了几眼后,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随即转身就要走。 “嘭嘭嘭!” 突兀间,一阵轻响泛起。 秦禹回过了头。 大牙站在轻轨封闭的车窗内,歇斯底里的喊着:“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管部队多苦,我一定好好混,一定出人头地!” 秦禹站在车外听不清楚大牙的喊声,但看着他的表情和嘴型,却重重的点了点头。 车缓缓开走,这个半路上捡来的弟弟,驶向了下一个人生转折点。 …… 另外一头。 沉寂了数月有余的袁克,已经在公司大刀阔斧的改革了起来。 不少新面孔,无名之辈,开始一一走到台前。而从待规划区悄然进城的枭哥,也慢慢经营起了自己的小生意。 一场新的风暴,在任何人都没办法预见的情况下,已经悄然酝酿成型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彻底改朝换代的袁氏 自从张天惨死之后,秃子对公司内部的一些事儿,就莫名提不起任何兴趣了。别人口中的辅政大臣,仿佛瞬间丧失了斗志,当有啥事儿征求他的意见时,秃子基本都是懒洋洋的回应道:“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有事儿你们找小克说。他同意你们就办,不同意就再商量。” 秃子的这种态度,直接给了袁克最佳的发挥空间。因为张天一没,他就是老人里的顶梁柱,而他现在都放权了,那其他老资格即使有些想法,也不好再跟袁克提了。 袁克本人很喜欢这个节奏,因为没有了公司里这帮老家伙碍事儿,他就能最大程度改善之前公司机构臃肿,套路老旧的运营模式。所以他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恢复了药线的基本运营,而下面具体办事儿的人,也全部都是新提上来,新收编的面孔。 如果张天没死,秃子也没放权,那袁克的这种做法,是一定会引起老人不满和反弹的。可现如今这俩人一个惨死,一个不管事儿了,那这帮老人心里也就没了底气,只能任由袁克改变公司的状况。不然的话,或许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大皇宫包厢内。 袁克坐在沙发中间,笑吟吟的看着众人说道:“提前给你们透个风,明天公司开会,我会拿出新的利益分配方案。以后你们每个经理级别人士的分红,都不会再是总公司说的算,因为我会以承包制的方式,将分公司全部交由你们自己打理。每个月总公司只给出销售任务,你货卖的越好,那下个月的货物配额就越多。然后,总公司会制定出严谨的药物价格,并且会随着市场变化而随时调控。你们拿货的时候,直接付清货款,剩下的利润怎么分配,由你们自己说的算。” “这个好。” “对对,这样干就自由多了,货怎么卖,钱怎么分,都咱自己说的算,那下面的人干劲儿也足。” “是呗,这样干合理。因为你不同的地域,那吃货量也不同,如果按照以前的方式,全让公司定价,再由下面统一卖,然后每个月的分红按照出货量结算,这就很不公平了。比如负责管土渣街的人,他就是啥活儿不干,一个月也能把货卖到第一名。可其他区域呢,能做到吗?他们也一样努力,可就是挣的少啊。” “……!” 一群新人听着袁克的话,都纷纷表示赞同。 秃子栽歪在沙发上,双眼木然的看着袁克,只咧嘴笑着,也不吭声。 萧九喝了口水,低头说道:“我一直以为小袁对公司情况不了解,但没想到他接班之后给的一些策略,却都很有效,很合理。” 秃子依旧没接话。 “或许他接班,也真挺好的。”萧九扭头看向秃子:“这样的老板,值得咱好好捧捧。” 秃子打了个哈欠:“公司的事儿,你们商量吧,一会朋友到了,我就回去了,找地儿玩会牌。” “不是,公司现在正干劲儿十足,你怎么看着这么颓废呢?”萧九明知故问道。 秃子转过身,话语简洁的说道:“张天不死,那他碍眼;可他死了,谁又碍眼?” 萧九一愣:“我觉得……。”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真的。”秃子一笑,伸手就端起了酒杯:“来,喝一口。” 话音刚落,袁克坐过来,笑着冲秃子问了一句:“哥,晚上组个局,一块玩玩呗?!” “跟你们一帮小年轻有啥可玩的,”秃子摇头:“一会我就回去了。” “也行,那回头聚吧。”袁克没有深劝,只话语调侃的问道:“你给我介绍的四大金刚,啥时候能谈谈?” “啥四大金刚?”秃子一愣。 “就我要拉进公司的那四个人呗。” “啊,你说他们啊。”秃子点头应道:“我打过电话了,一会他们就到。” “那你得好好给我介绍介绍。” “没问题,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但剩下的你自己谈。” “好勒。” 二人说话间,包厢门开,一个染着红头发的青年,领着七八个人走了进来:“哎呦,秃哥,好久不见呐!” “哈哈,来来,小耀,”秃子扶腿起身,满脸堆笑的喊道:“我给你介绍一下,我新老板。” “呵呵,我是秃哥小弟,袁克。” “你好。”红发小耀迈步上前,就与袁克握了手,并自我介绍道:“江南区,吴耀。” “来来,坐下聊。”秃子拉着吴耀,让他坐在了自己和袁克中间。 三人坐下聊了没多一会,就又有三个在松江地界儿上名头很响的人过来捧场。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都挺年轻,没有一个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 秃子将众人一一介绍给袁克后,只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找了借口离开了。但萧九却没有走,自觉留下来帮着袁克应酬。 ……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逝。 一周过后,秦禹坐在办公区正在接待一名前来报案的老头时,刘宝臣突然目光阴沉的闯了进来。 “秦禹,你他妈给我出来一下!”刘宝臣极为失态的站在门口位置喊了一声。 话音落,整个办公区正在干活的警员全都愣住了。 正队长当众辱骂副队长,这……这确实有点太罕见了。 秦禹抬起头,眯眼望向刘宝臣:“刘队,我在这儿是领政F工资的,你TM跟我说话客气点,老子该你骂的啊?!” 刘宝臣一听这话,瞬间失控,迈步上前,一把就扯住了秦禹脖领子:“来,你出来。” “啪!” 秦禹冷脸将其右手打开,转身喊道:“你们该干活干活,朱伟,你接待一下这个大爷。” “好。”朱伟点头。 交代完之后,秦禹才迈步跟着刘宝臣走出办公区。 几分钟后,无人的楼道内,刘宝臣红着眼,一拳就打向了秦禹脸颊:“我CNM,小崽子,你设套坑我是吗?” “啪!” 秦禹抬手抓住刘宝臣的腕子,低声反问道:“我坑你什么了?!” “你妈了个b,老张给我一万块钱的事儿,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刘宝臣是真急了:“你还让他去警务督察处举报我受贿。CNM的,你玩的也太脏了!” 秦禹看着刘宝臣,笑吟吟的反问道:“谁先开始的,是我吗?怎么,你现在又玩不起了吗?!” “去NM的!”刘宝臣抡拳就要再打。 “嘭!” 秦禹提起膝盖,直接撞在刘宝臣的肚子上,右手掐着他的脖子往下一摁:“这里就咱俩,你还跟我摆尼玛B队长的谱。玩不起你就别太跳,怕挨干你就别动手,明白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十分难受的刘队 楼梯间内。 刘宝臣气的浑身颤抖,瞪着双眼回道:“小崽子,等老李利用完你那天,你会知道这个社会有多残酷的。”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跟警务督察那边解释吧。”秦禹指着刘宝臣的脸颊,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听好了,我是个粗人,也没啥文化,办公室斗争那一套我也不擅长。你要给我整急眼了,就别怪我啥招都往你身上用,懂吗?” 说完,秦禹推开刘宝臣,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拽门就离开了楼梯间。 刘宝臣起身后,目光阴沉的看着秦禹背影,咬牙切齿的骂道:“小崽子,你快混到头了。” …… 一个半小时后。 警务督察办公大楼,问讯室内。 刘宝臣极力冲着众人解释道:“我都说了,那个老张就是个地痞流氓……他的举报你们怎么能信呢?那王八蛋连小孩和女人都打。” 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中年督察,一脸正气的回道:“刘宝臣警长,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自己没有收过老张的一万块钱好处费吗?” “我真没有。”刘宝臣苦着脸应道。 中年督察摆手喊道:“把影像给他看看。” “好的。” 年轻的记录员起身走向电脑,插上连接线,就播放起了投影录像。 画面中,老张躺在病床上,正在往刘宝臣裤兜里赛钱,而后者满脸笑意,并没有拒绝。 刘宝臣看到铁证摆在自己脸前,顿时懵B了。 “这个影像画面你怎么解释?”中年督察问。 刘宝臣回过神来,顿时暴跳如雷的吼道:“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督查先生,如果一个人有心要贿赂,他怎么可能提前在屋里装了摄影设备,这不是诬陷是什么?” “是不是故意诬陷,和你收没收人家的钱,是两个案子。”中年督察皱眉应道:“其次,据举报人张栋交代,他说留这个影像,是怕你拿了钱而不办事儿。事实上,你也确实没给人家办事儿,所以他才来举报你的。” “放你M了个屁!”刘宝臣百口莫辩,急的红着脸吼道:“他给我钱的时候,就没让我给他办事儿,只说让我以后照顾他……。” 中年督察一愣后,立马拍着桌子回应道:“你什么素质,你骂谁呢?” “我……我……我他妈的……骂我自己呢。”刘宝臣攥着拳头,憋着气回了一句。 …… 刘宝臣之所以这么失态,那是因为收受贿赂,被人点名举报这事儿的影响太过恶劣。即使自己真没拿钱,那风声只要在警司内传言开来,就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会波及到日后级别晋升的问题。更何况,刘宝臣并没有被冤枉,他是真的拿了钱,所以这事儿如果有人想搞他,那弄不好是会脱衣服的。 没错,刘宝臣确实害怕了,因为他不是文永刚,不管是在警署内或者是社会的圈子上,他的人脉和地位都有限。所以他自己衣服要被扒了,那袁家还会每月给他好处吗?一大家子人又该拿啥养活呢? 大约一个小时后。 警务督察这边的问讯结束后,刘宝臣立马乘车赶回了警司,夹着裤裆就冲进了文永刚的办公室。 办公桌内,文永刚拿着手机,习惯性的甩着假发刘海说道:“办公室来人了,我一会跟你说昂。嗯,听话。” 说完,文永刚放下挂断的手机,阴着脸看向刘宝臣问道:“不是,我就弄不懂了,这一个专业体操运动员,怎么还能练劈叉,给蛋磕碎了呢?这秦禹才来几天啊,你一个坐了这么多年办公室的老油条,还能让他给玩了?” “秦禹太阴了,我压根没想到他能私下里找老张去。”刘宝臣破口大骂:“而且这个老张也他妈是个奥斯卡,他跟我演的太像了。你都没看见,他那个小话给我递的太真实了……。” “你就是太爱小便宜。”文永刚抱着肩膀训斥道:“一万块钱你就迷了眼了?你特么也没点见过世面的样子啊……!” “是,这事儿我没有多考虑。”刘宝臣见老大面色不对,立马就没有再顶嘴。 “刚过来,脚跟还没站稳,你就给我找事儿。”文永刚表情烦躁的回应道:“等候处理吧。” “司长,你不能真让督察处理我啊!那秦禹要用用劲儿,我不就得被革职了吗?到时候四队没人,那我也不能给你跑腿办事儿了……。”刘宝臣点头哈腰的说道:“司长,你帮我找找关系吧,你也知道,我一家都指着这身衣服呢,我也不容易……。” “你都被人家抓现行了,我怎么找关系啊?”文永刚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我太护着你,那不等于跟督察那边坦白,你一万块钱分给我五千了吗?你TM是不是傻啊?!” “司长,你帮帮我……下回我不敢了……。”刘宝臣此刻也不要脸了,弯腰站在文永刚身边,就差大哭一场了。 文永刚沉默许久后说道:“短时间内晋升的问题你就别想了,做好记大过的思想准备吧。” “别啊,司长,记了大过,那我前途不就没了吗?” 文永刚端起茶杯,皱眉叹息着说道:“晚上我约个人,你备点礼吧。” “行,行,我备。”刘宝臣立马点头回应道:“咱要安排明白了,那我会是个啥结果啊?” “内部处理肯定跑不了了,看看大过能不能变小过吧。” “……!”刘宝臣咬了咬,低声骂道:“老子早晚搞死这个秦禹。” “你快拉倒吧,正职没弄过副职,你还发啥狠呐?”文永刚摆手催促道:“去吧,有空多看点书。” …… 办公区内。 秦禹拿着电话说道:“谢谢了,等子叔回来,我请你们喝酒哈。” “没事儿,禹哥。那个老张我们都摆弄明白了,他出院就跑奉北找朋友去了,估计短时间内兜里有点钱,也不会回松江。”电话内刘子叔的兄弟笑着说道:“更何况,刘宝臣也不见得真敢拿他怎么样。举报都举报了,他还至于给老张杀了啊?” “行,你们做事儿我放心。” “好勒,你忙吧禹哥,咱回头聚。” “嗯。” 说完,二人就结束了通话,随即秦禹迈步走到朱伟办公室,刚想喊他一块吃饭,才发现上午过来报案的老头还在。 “怎么还没问完呢?”秦禹顺嘴问了一句。 朱伟闻声迎过来,面色疲惫的说道:“案子挺复杂,老头的儿子失踪了。” “他是哪儿的啊?” “是南区的。” “……那不对啊,南区的为啥上咱们警司报案?”秦禹有些疑惑。 “因为案子是在咱黑街发生的。”朱伟关上门解释道:“老头说,他怀疑自己儿子已经死了,而且是谁杀的,他心里也有数。” “他有线索啊?” “……我怀疑这案子是个明案,线索很多人都知道,但嫌疑人有点背景。”朱伟趴在秦禹耳边说道:“老头说,杀他儿子的是南区吴耀。这个人……是贩枪的,有点家底儿。” “吴耀,我没听过啊。”秦禹愣了一下应道。 …… 另外一头。 吴耀躺在床上,拿着电话拨通了袁克的号码:“呵呵,晚上有事没啊,袁总?行,那聚一下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吴少的精彩夜晚 吴耀是松江市江南区,区议员的儿子。 简单解释一下这个区议员的大概权力和职能。由于整个第九特区是自治的,所以它的政治体系是区别于七区和八区的。九区下属的三大市内,各个行政区域是没有区长职位的,通俗来讲,负责治安管理的就是各个警司,比如黑街警司,南区警司等等。 而负责民政,民生的,就是区议会。而每个区议会都有首席议员,他们负责把整个区的问题带到市立法会,然后通过所有议员投票产生结果,来决定新政策是否推行。 首席议员内,有政F委任的,也有区域内通过民众选票推举上来的。而吴耀他爸吴文胜,就是民选的江南区首席议员。 由此可见,吴家在江南区的影响力是很高的,而这也是为什么袁克非得要让秃子给他介绍吴耀认识的原因。他不甘心像袁华一样,只在黑街这边搞一些利益争斗,而是要把目光放在更大更好的沃土上。 所以,袁克才借着秃子的人脉关系,新拉拢了四个年轻的小伙,准备一块做做药品行业。而这四个人无一例外,几乎全部都是家境殷实的松江上流子弟。 …… 晚上。 袁克并没有约见其他三个新朋友,而是只单独见了吴耀。 大皇宫内,一帮陪酒的姑娘正在哄着马仔跟班喝酒聊天,而袁克则是坐在最里侧的沙发边上,笑吟吟的冲着吴耀说道:“怎么样,小耀,跟我们一块掺和掺和药的买卖?” 吴耀摸了摸自己一头炸眼的红发,嘴角挂着微笑反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收编我们?” “呵呵。”袁克一笑。 “你看你笑什么啊?咱都不是那种酒桌上说闲话的老头子,年轻人嘛,谈事儿还是轻松点的好。”吴耀吸了吸鼻子,话语直白的继续问道:“你给我交个实底儿,咱们到底是合作,还是收编?” 袁克斟酌半晌:“小耀,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在你眼里是利益重要,还是什么所谓的江湖座次重要?”袁克笑看对方。 吴耀一愣后,几乎不假思索的回应道:“出来做生意,当然利最重要了。” “所以说嘛,我也不说咱是合作,还是收编。”袁克插手应道:“你先看我能给你带来多大利润,到时候你自然心里就有主意了。你的公司怎么运营我不管,每个月我只给你放货和规定销售任务。三个月后,你摸摸自己兜里的钱,咱们再谈。” “可以。”吴耀考虑了半天后,果断点头。 “你要不想往货上压钱,那可以先给一小部分,剩下的等卖出去再付清。”袁克给出了很实惠的条件。 吴耀一愣:“你这样做,自己公司的人会不会不平衡啊?” “你的钱,我私人给你垫,他们有啥不平衡的。”袁克既敞亮又大气的回应道。 “就冲你这句话,我跟你玩玩。”吴耀点着头,一口应了下来。 “来,干杯。” “干了。”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三言两语把正事儿谈清楚后,屋内就开始醉生梦死了起来。吴耀不赌不抽,但却爱S,而且玩的贼浪,发明了不少夜场新玩法。 “来来,都先别吵了哈,玩一个游戏。”吴耀扯脖子喊了一声后,室内安静。 “玩啥啊?” “抽龙。” …… 第二日一早,警司内。 秦禹刚上班就听见朱伟等人在办公区闲聊。 “不用想,这案子肯定是吴耀干的。” “我也觉得老头没说假话。” “哎,伟哥,你听说了吗?吴耀最近跟袁克混的挺近,外面有人说,他们两家公司要合作。” “……!” 秦禹原本想去室内换一身新衣服,但听到众人的议论,顿时走过来问道:“什么事儿跟袁克有关系?” 朱伟回头:“你来了啊?” “嗯,刚到就听你们在这儿讨论。”秦禹点头。 “就是儿子失踪案的那个最大嫌疑人吴耀,最近听说他跟袁克走的挺近,我们正聊这事儿呢。”朱伟解释了一句。 秦禹沉思半晌问道:“能确定这案子跟他有关系吗?” “我不跟你说了嘛,这就是个明案。”朱伟凭借多年的经验回应道:“如果失踪的是个司长,署长千金啥的,估计吴耀早被抓了。” 秦禹一听朱伟这么说,立马吩咐了一句:“我去换个衣服,你把这案子的材料拿过来,一会咱俩研究研究这个吴耀。” “你是不是听说袁克要跟他合作……呵呵!”朱伟表情很贱的问了半句。 “就你聪明。”秦禹扔下一句,转身离去。 …… 另外一头。 枭哥躺在沙发上,右手攥着电话问道:“你确定他已经把货出了,是吗?” “对,货已经出完好几天了,但钱一直没给咱们结。”电话内的人点头。 第一百五十四章 枭哥要账 整个四队最近的工作重心,基本都是放在贩枪案上,但秦禹又和刘宝臣尿不到一个壶里,所以他也懒得亲自掺和这事儿,只让下面的人适当配合。 失踪案的出现,刚开始并没有让秦禹提起多大兴趣,因为这事儿在现如今的时代,确实是很常见的,随便翻翻积案大库,那都是一抓一大把的。而整个警务系统的人力和各方面资源都是很有限的,根本没有精力去改善整个黑街区的混乱治安现象。 所以,秦禹临时改变主意,准备追一追这个案子,最开始完全是出于私心。因为他听到了嫌疑人吴耀最近跟袁克走的很近,心里想的是主动整对方一下。但秦禹没想到的是,松江地区的阴暗面,或许可能比待规划区更阴暗…… 上午。 秦禹在办公区看了一遍朱伟给他的卷宗后,立马问道:“老头留地址了吗?” “留了。”朱伟点头。 “卷宗上体现的细节并不详细,一会你叫上俩人,咱们去他家里看看。”秦禹吩咐了一句。 “下午老刘不是想开会吗,你不在场好吗?” “呵呵,他现在巴不得我滚远点呢。”秦禹笑着回了一句:“没事儿,咱们走咱们的,让小泰G他们去就行。” “妥。”朱伟点头。 …… 下午一点多,警用车停在了黑街区边缘的一家破旧小院门口,秦禹带着朱伟等人走下来,伸手敲了敲铁门。 几分钟后。 昨天报案的老头拽开铁门,很意外的抬头看着秦禹等人:“你们咋来了?” “这话说的,你不是报案了吗,我们得来了解情况啊。”秦禹笑着应了一句。 老头愣了半天:“真没想到……你们还能来我这儿。” “咋呢?” “我以为你们就是做做样子,记录一下呢。”老头毫不避讳的回了一句,才让开身位说道:“进来吧。” 众人闻声后迈步进院。 老头在前面领着众人,将他们带到了三间救济署承建的破砖房内。秦禹背手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屋内几乎没有装修,只有一些像是二手市场内买来的家具。 厅内,老头支上桌子,给众人倒了点有些发黄的白水,才面色疲惫的问道:“你们想了解啥?” 秦禹坐在椅子上,眉头轻皱的问道:“这案子是四个月前的,你为啥现在才报案呢?” “我早都报案了。”老头叹息一声应道:“但最开始你们黑街警司的人说,我儿子最后消失的地点可能是在江南区,所以这案子理应归江南警司管……然后我就去江南那边报了案,提供了线索。可这事儿查了三个多月,我去了几十次江南警司,他们都说没进展,案子太复杂了,并且第一出事儿地点一定是在黑街地区……所以他们管不了,只给我儿子挂了失踪人口,就不了了之了。我越想越不甘心,就又去你们那儿报了案。” 秦禹思考半晌后,轻声问道:“大爷,我来之前看了你的笔录,你声称吴耀是嫌疑人,有啥确凿证据吗?” “他不是嫌疑人,我儿子也没失踪,就是被他弄死的。”老头执拗的纠正着秦禹的措辞。 秦禹摆手示意随行人员不用记笔录,只顺着老头话茬问道:“为啥这么说呢?” 老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目光略有些呆愣的看着地面说道:“我儿子和他媳妇,是在芭比娱乐城做事儿的。我也不瞒你们,我儿子在那儿是给人跑腿打杂的,但儿媳是负责几个客房的小领导,因为她长的挺俊的……。” “她陪酒吗?”朱伟问的很直接。 “会陪一些熟客喝酒,也会拿一些小费。但她不是小姐,也从来没有在外面留宿过,每天下班都是跟我儿子一块回来。”老头客观的回应着。 “嗯,你继续说。”秦禹点头。 “这事儿起因就在我儿媳身上……。”老头回忆了一下,就讲述起了事情经过。 …… 江南区,某棋牌室门前。 枭哥单手插兜,穿着羊皮袄,脑后小辫随风摇摆的走进室内。 一个柜台后面的汉子,笑着问道:“过来玩啊?坐散桌,还是自己开个房间玩?” “我找小苗。”枭哥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回应道。 “你是?” “我是他朋友,你叫他来我包厢就行了,上回我玩牌还差他点钱。”枭哥笑着应了一句。 “好,我先带你去包厢。” …… 几分钟后。 枭哥右手把玩着脏兮兮的麻将,嘴上叼着烟,一脸困倦像。 吱嘎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拽开,一个剃着盖头的小伙,满脸笑意的喊道:“谁找我……?” 话还没等说完,盖头小伙见到枭哥当场愣住:“你……你们咋来了?” 枭哥冲他一笑,没有吭声,而他身边的两个兄弟迈步冲到门前,一把拽进来小伙,直接推上了门。 “货款呢?”枭哥坐在椅子上问。 “货又不是我拿的,你找我干什么?”小苗梗着脖子说道:“要钱你去找大君啊!” “大君是不是你介绍给我的?”枭哥又问。 “人是我介绍的,可生意是你俩做的,跟我有个球关系!”小苗语气蛮横,伸手推开右侧的壮汉,慢悠悠的走到枭哥身前坐下:“我听说大君惹了事儿跑路了,估计你货款他一时半会是给不上了。” “呵呵,黑我?”枭哥龇牙问道。 “说实话,我也想帮你把钱要出来,好拿自己应得的那部分好处费。可大君跑了,那我有个鸡毛办法啊?!”小苗撇着大嘴,眼神很凶的看着枭哥说道:“哎,要不然你去找大君他老板要钱吧。那小子在江南区很有牌面,也有钱……呵呵,但我就怕人家不理你啊。” “黑我,还吓唬我?” “我都说了,这事儿……。” “嘭!” 小苗还没等把话说完,枭哥抬起腿,一脚就蹬在了他的胸口。 “咕咚!” 小苗连带着椅子,仰面跌倒:“我艹!” “别动。” “我让你别动。” 两个壮汉上前,动作利落的就将小苗摁在了脏兮兮的地上。 枭哥缓缓起身,蹲在小苗旁边,手里拿着两张麻将喊道:“张嘴。” “你特么……!”小苗剧烈挣扎。 两个汉子伸手掰着小苗的下巴壳子,硬生生的将他嘴扣开。 枭哥将整整两张麻将全部塞到小苗的嘴里后,才缓缓起身,眉头轻皱的抬起右脚,猛然就跺了下去。 “嘭,嘎嘣嘣……!” 一阵牙齿碎裂的声音响起,小苗鼻孔窜血,硬是挣扎开两个壮汉的胳膊,疼的满地打滚。 枭哥低头扫了一眼对方,话语简洁的说道:“你告诉那个什么大君,敢黑我钱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我给他三天时间,他要不找我把钱还了,我让你们一边唱征服,一边把剩下的麻将全吃了。” 说完,枭哥迈步走到门口,伸手拽开了门。 “呼啦啦!” 门外七八个汉子围了过来。 枭哥单手插兜让开一步,身后的两个朋友直接打开了衣怀,面不改色的冲众人吼道:“滚!” …… 另外一头。 老头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在大脑中整合完毕后,就跟秦禹等人讲述起了案件细节。 四个月前。 芭比娱乐城三楼,某空无一人的包厢内,一个年轻的姑娘被吴耀猛然推进来,脸颊慌张的喊着:“哥,哥,我真不行……我求你了,我老公就在下面……你别这样……。” “我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他在,我也根本兴奋不了……你别喊,哥两分钟就完事儿。”吴耀满身酒气的推搡着对方,用脚勾上了门。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件明案,为啥就破不了 芭比娱乐城,三楼包厢内。 吴耀借着酒劲儿用强,连打带推的就将年轻的姑娘摁倒在沙发上,完全不在乎对方的哭声喊声,只把人性最恶劣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真的缺女人吗?他站在门外走廊内喊一声,砸两千块钱下去,选一个你情我愿的不好吗?他为啥非得对一个有家的姑娘动粗呢? 欺凌,他就想要这种欺凌产生的快感。他跟邢子豪的病态是不一样的,邢子豪是在家里活的太过压抑,所以人格才有了两面性。他把自己对他爸,对他哥的伪装,全部释放到了外面,再加上精神药物的摧残,所以他才像个失心疯的病人。 可吴耀却不一样,他这种人格纯是被家里惯出来的。因为他的任何要求都得到了满足,常规的“解压”方式,他也天天都可以得到。说白了,当吃喝玩乐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那他还能兴奋起来吗? 不能了。 所以他需要更多刺激的东西,来给自己生活增添乐趣。比如他在包房内发明的那种让袁克恶心的游戏;比如他对有F之妇的这种欺凌,这种企图强行占有,并且还明知人家老公也在这里上班而产生的病态快感…… 醉酒犯错,永远都只是一种借口,因为你能犯错,就一定是有意识的。 吴耀完全不理会女人的苦苦哀求,双腿压着她的胳膊,低头就要解腰带。 “咣当!” 就在这时,包房门开,一个穿着工作装的瘦弱小伙,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吴耀回头。 “老婆!”小伙喊了一声,怒不可歇的冲过去,一把推开了吴耀:“你特么给我滚。” 女人捂着脸在沙发上痛哭着。 小伙一看自己老婆这样,心中怒火压抑不住,伸手拽起吴耀的脖领子就要抡拳。 吴耀喘息的看向对方,斜眼看着对方说道:“你还要打我啊?你信不信,我都不用打招呼,只要三天不来这儿消费,你老板就得自己查原因,把你俩全开了。” 小伙愣住。 “不生活了?不过了?”吴耀笑着又说:“现在像你这样的,找份工作多难啊。” 小伙咬着牙,抬起的手臂颤抖。 “滚出去,把门给我带上,我一会给你拿点钱。”吴耀伸手推了小伙一把。 “去NM的!” 小伙才二十六七,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果对方适可而止,他可能真的会为了这两份工作忍气吞声。但吴耀不管从语气上,还是表情和眼神,都让他感觉到了对方直白的羞辱和看不起。所以他没有控制住情绪,一拳就砸了下去。 吴耀挨了一拳,当场就懵了。 “别打,别打……。”女人起身阻拦:“算了,我们走,别打了。” “起开,大不了老子去核辐区干苦工,也特么不受他这个气了。”小伙红着眼珠子,再次一拳砸在了吴耀的头上。 “别打了!”女人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小伙腰部向后拉了一下。 吴耀挨了几拳,嘴唇被牙齿磕破,流出了鲜血。 小伙喘息的看着吴耀:“你再敢骚扰我老婆,我就整死你。” “呵呵。”吴耀笑了。 “走,走,我们走。”女人双手拽着小伙的胳膊,使劲儿就往外拽着。 小伙回头看了吴耀一眼,回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媳妇身上,随即小两口迈步就要冲出包房。 “嘭!”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泛起。 小伙背对着室内,身体僵硬的停住了脚步,紧跟着后脑处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妈的,你个活不起的小瘪三,还敢跟我动手?”吴耀红着眼珠子,右手攥着刚才爆碎的半截酒瓶子,一下就捅了下去。 “噗嗤!” 也不知道是吴耀故意的,还是他真急眼了随手乱扎的,总之就是这仓促的一捅,半截酒瓶子就直直的扎在了小伙的脖颈上。 “啊!” 紧跟着,没过几秒,屋内就再次传来了一阵惨叫,听声音是那个女人的。 …… 救济署承建的破旧砖房内,秦禹皱眉看着老头问道:“你把经过讲的这么具体,是自己臆想的,还是有真凭实据啊?” “我儿子的这个事儿,其实一点都不复杂。你可以去芭比娱乐城,随便找一个当天在场的人问问情况,他们肯定也会像我这么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说清楚。”老头看着秦禹回应道:“因为事情虽然是发生在包房里,可喊声和发生肢体冲突的声音,外面的人能听不见吗?!整个芭比娱乐城,谁不知道当天是怎么回事儿啊,所以,这还用啥臆想吗?” 秦禹沉默。 “我确实没啥证据,整个事情的细节,也是我问了很多人才问清楚的。”老头说到这里,双眼含泪的看向秦禹:“可你们要真想查,真想替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伸冤,那这个案子你起码能找到几十个证人。因为当天我儿子和儿媳就没有从包房出来,有人告诉我,屋内一打起来,只有吴耀的朋友冲进去了,其他人根本不敢进去问。后来,有两台车到了楼下,有人亲眼看见,他们从三楼顺着窗户把人扔下去了,然后吴耀大摇大摆的走了。” “那你自己没有找证人去江南警司说明情况吗?”朱伟问。 “我儿子和儿媳出事儿之后,我起码给别人跪下过四五十次,找到个了解情况的,我就给他们磕头……因为我没钱,没办法报答人家,只能求他们可怜我。”老头擦着眼角泪水回道:“可弄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明当时情况,没有一个……。” 众人闻声沉默。 老头抬起头:“其实我能理解,这些了解情况的人都怕吴耀。可我不怕了,儿子和儿媳没了,家里就剩下个男娃,还有我和老伴了。她病倒了,就在那屋躺着呢。我俩都商量过了,即使死,我们也死在打官司的路上。我不要求吴耀赔钱,也不要求他道歉,我就想让法律给出一个最公正的判罚。然后问出来,他究竟把我儿子埋哪儿了,我和老伴逢年过节,也知道在哪儿上坟。” 秦禹斟酌半晌,起身冲着老头说道:“爷们,这案子我帮你查查。” “你能查吗?”老头有些疑惑。 “我要是都查不明白,那这案子就死了。”秦禹叹息着回了一句。 老头听到这话,浑浊的双眼再次燃起希望:“我……谢谢你……!” …… 江州。 马老二站在荒地之中,正在燃烧着冥币。 老猫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可算活过来了。” 马老二扒拉着火堆,声音沉稳的说道:“家里没个主事儿的不行,我准备回松江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遇事儿都躲 秦禹最开始对这个“失踪案”感兴趣,是因为他听说吴耀最近跟袁克走的很近,并且俩人还会产生很深的合作关系,所以秦禹才想着调查调查这事儿,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狠整一下袁克。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袁华和邢子豪一死,马叔也被执行了死刑后,双方的仇恨就已经没办法调节了,与其等对方先动手,那不如自己找个机会就先整他呢。 但秦禹更深一步的接触了被害人一家后,心态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老头家里一共有五口人,两老两少,外加一个不满三周岁的小男孩。家庭主要收入来源全部在小两口身上,他们每个月在芭比拿到的工资,也就刚刚能维持日常生活开销。而老头平时很心疼自己的小孙子,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在街上找点零活,给小辈改善改善伙食。所以这一家人在没出事儿之前,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可也算得上是有着自己的小幸福。 但小两口一出事后,这个家就彻底毁了。 小男孩嗷嗷待哺,老太太又病倒在床,家里就只剩下老头一个人苦苦支撑。他一方面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日夜难眠,一方面又要想办法打这个官司,替亲人伸冤。 可这种生活又能持续多久呢? 再过半年,哦不,哪怕再过三个月,这一对没有稳定收入的老人,又该拿什么养自己和孩子呢? 秦禹等人站在客厅内,看着既无措又无助的老头,以及屋内躺着的老太太和孩子,内心都是很动容的。而此时人性中的那一点自私,也莫名转变成了愤怒。 不穿这身衣服也就罢了,可你既然穿上了它,那总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莫名感受到它带给你的责任。 秦禹站在卧室外面看了一眼室内的孩子和老太太,回头冲着朱伟等人说道:“谁兜里带钱了,咱给孩子凑一点。” 众人虽然都是穷B,也谈不上有啥舍己为人的高尚人格,可最起码的同心情还是具备的。大家凑在一块,一人掏了二三十块钱,凑了一百多扔在了桌子上。 “爷们,你没赶上我好时候。”秦禹笑着冲老头说道:“要隔半个月之前,我还能敞亮点,但现在是真没啥银子。这点钱也不多,给孩子买点东西吧。” 老头看着秦禹愣住。 “拿着吧。”秦禹将凑来的钱推过去,轻声说道:“案子我查查,有信儿我通知你。” “……谢谢你们了。”老头满眼感激的看着众人。 …… 十几分钟后。 车上。 秦禹等人一边赶往警司,一边聊起了这个案子。 “这事儿啊,要大摇大摆的查,不太好弄。”秦禹吸着电子烟说道:“吴耀有点背景,风声一旦漏出去,咱闹不好会遇到很强的阻力。” “是呗。”朱伟点头。 “悄默声的找找芭比的人。”秦禹斟酌半晌后吩咐道:“老头不是说了嘛,那里的人有很多都了解情况。” “行,那晚上我试着接触一下,有信儿给你打电话?” “好。”秦禹点头回应。 …… 当晚八点多钟。 朱伟通过朋友约了一名芭比的经理出来见面,并且通知了秦禹。 汽车上。 经理很客气的冲着朱伟和秦禹伸出手掌说道:“两位领导,久仰,久仰。” “你好。” “你好。” 二人分别伸手跟他握了一下,经理才龇牙问道:“找我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嗯,还真有点事儿。”朱伟率先回应道:“我们在查一个案子,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经理一愣,满脸堆笑的应道:“可以啊!这人民卫士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想了解啥情况你就问吧,我一定配合。” “我没带口供本,录个音可以吗?”朱伟问。 “可以,可以。”经理非常配合。 朱伟闻声拿出录音笔,转身看向秦禹点了点头。 “那咱开始了?” “嗯,问吧。” “你们芭比店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童贵生的服务小弟。哦,他老婆叫翁美,也在你们这里工作。”秦禹轻声问道。 经理闻声顿时愣住。 “你认识他们吗?”秦禹稍稍等待了一下,又重复着问了一句。 经理目光略有些忐忑的看了朱伟一眼,尬笑着回应道:“两位领导,你们到底要查什么案子啊?” “这两个人失踪了。”秦禹含糊着回应道:“有人去我们司报案,天天闹,上面没办法,就让我们来查查。” “……两位领导,你们说的这个案子我真是不太了解,帮不上忙。”经理眨巴着眼睛,很鸡贼的应道:“要不,你们再打听打听别人?” “你是芭比的前厅经理,这事儿你真不清楚吗?” “……不清楚。” “那你认识童贵生和他老婆吗?” “认……认识。”经理斟酌半晌点头:“可他们咋失踪的,我确实不清楚。” 秦禹盯着经理的表情,斟酌半晌后,伸手抢过朱伟手里的录音笔关掉,语气很柔的说道:“这里就我们三个,你说点情况也没人知道。” “……!”经理略微犹豫一下,依旧摇头:“大哥,我真不知道。” “你透点信儿给我,以后有事儿,我照顾照顾你就完了呗。”秦禹眉头轻皱的回应道:“我都说了,这里就咱们三个人,我也不录音了,你就说点自己知道的,咱们交个朋友。” 经理双眼快速眨动,再次犹豫了半天,才指着秦禹的录音笔问道:“真关了吗?” 秦禹一愣,直接把录音笔扔过去:“来来,给你拿着。” “唉。”经理叹息一声,语气无奈的说道:“两位领导,我看你们也挺实在的,兄弟劝你一句,这案子你们真别查了。” 秦禹眼神一亮:“那也就是说,你知道咋回事儿了?” “你就别问了,关于这个案子,我是多一句话都不会说的。”经理看着秦禹回道:“咱就是个小经理,自己活着都困难,可不敢惹乱子。” “有钱能谈吗?”秦禹试探着问。 “你就是给我十万,我也不掺和这事儿。”经理态度坚决。 话音落,车内顿时沉默了下来。 经理稍微等了一会,突然伸手推开车门说道:“两位大哥,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回头你们要来芭比玩,可以找我……我安排安排你们。” 朱伟看着他,突然喊了一句:“兄弟,你知道吴耀为啥敢这么无法无天吗?我告诉你,就是因为社会中你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太多,所以他才能这么猖狂。我不要求你能出面作证,但就私下里给我们一些信息都不行吗?” 经理闻声一愣。 “童贵生他儿子还不到三周岁,老妈重病,老爹挣不着钱。”朱伟声音颤抖:“这案子如果不破,他们拿不到赔偿,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两个人了,而是一家五口全没了。” 经理攥着拳头犹豫半晌,才抬头回应道:“不管你咋说,我都不会掺和这事儿。不过……你们非得要查,就去找店里的小彬吧。他和童贵生是朋友,也知道很多细节。” 说完,经理转身就走。 …… 深夜一点多钟。 小彬下班后,坐在一家地摊小吃店内,目光忐忑的看着秦禹说道:“童……童叔……也找过我几次,可我真不敢瞎说话。” “这案子如果没人出面指正,给我们详细的信息,那就没法查了。”秦禹皱眉叹息道:“你发小和他媳妇,就全白死了。” 小彬紧张的喝了几口水,额头冒汗的看着秦禹问道:“那你……你真的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或许这就是发小吧 秦禹看着满脸忐忑的彬彬,表情极为严肃的回应道:“不管你是给信息,还是做证人,我都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你要不放心,这段时间你可以跟我住一起,来我家。” 彬彬犹豫半晌又问:“你有把握能扳倒他吗?” “只要证据够,我尽最大努力做。”秦禹坦诚的回应道:“说实话,我也不确定这案子能整到哪一步,但我想试试。” 彬彬表情焦躁的喝了口水,才抬头看着秦禹应道:“行,我帮你们。” “……如果你给的消息准确,我只要能抓了吴耀,就一定跟司里申请,至少保证你能拿到不低于五千的线人费。” “我不要钱。”彬彬摇头:“我帮你们是因为贵生跟我是发小。咱如果不知情就拉倒了,可知情不说……我心里总感觉挺不安的。之前童叔找过我,我也犹豫……但他自己是翻不了案的,可你们官方要有人能上心查查这事儿,那我愿意冒点险。” 朱伟是个直脾气,他听着彬彬这么说,立马举杯回应道:“兄弟,你办事儿够意思,我敬你一杯。” 话音落,三人共同举杯喝了一口,随即彬彬擦了擦嘴角,轻声冲着秦禹说道:“出事儿那天,我就在楼下,他们扔小童和他媳妇的时候,其实不少人都看见了。” “当时……人就死了吗?”秦禹问。 彬彬沉默半晌,眼圈通红的点头:“嗯,人扔下来的时候,应该就死了……走廊里的服务员跟我说,当时应该是吴耀先拿酒瓶子扎的小童,然后翁美就急了,玩命和他厮打在了一块……吴耀一急眼,就把她也给捅了……。” “走廊里的人进去了吗?” “没有,他们不敢进去,都只是在外面听的。”彬彬轻声应道:“但吴耀领着的那帮狗腿子,在听到喊声后,就都冲进去了。” 秦禹闻声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比较麻烦了。因为吴耀杀人的时候没人看见,这就很难把案子扣死在他身上。” 彬彬双眼盯着秦禹,犹豫了足足三四秒后,才声音低沉的回应道:“我知道是谁埋的人,也知道尸体大致埋在哪儿。” 秦禹表情惊愕:“他们走的时候,你跟上了?” “嗯。”彬彬点头:“这事儿我跟谁都没说过。” 朱伟听到这话,顿时一拍手掌:“知道埋尸地点,那就稳了。” “今晚你可以帮忙指认吗?”秦禹立即冲彬彬问道。 “可以。” “好。”秦禹转过身,扭头看着朱伟说道:“通知咱们自己的人,开一台车出来,带上现场设备,我们今晚先找埋尸地点。” “好勒。”朱伟点头。 …… 江南区某公司内。 吴耀将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打着哈欠说道:“大君啊,你把手里的货清理干净,咱们就收盘不做了。” “真要整药品啊?”大君问。 “嗯,我跟袁克谈的差不多了。”吴耀点头:“他先给咱们货,我们卖完再给他结账。而且在整个江南区他也不会再找一个合作方了,更不会让他公司的人过来抢活,所以我觉得这种条件可以了。” “就是独家呗?” “是这个意思。”吴耀吸了吸鼻子说道:“所以啊,咱们最近重心就都放在药上了。” “好,我知道了。”大君点头。 “艹,这都快两点了?”吴耀低头扫了一眼手表,顿时起身说道:“行,我找地儿睡觉去了,散了吧。” 众人闻声后,都各自打着招呼离去。 几分钟后,楼下。 大君从胡同内推出来一辆摩托,刚迈步跨坐上去,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小苗。” “大君,你特么咋一直不接电话呢?” “我不跟你说了吗,这几天我在我岳父那儿,不方便说外面的事儿。”大君皱眉问道:“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我可告诉你昂,待规划区来的那帮雷子急眼了,已经亲自来找我要货款了。”小苗语气急迫的说道:“他们放话了,说三天内你要不给钱,就让你把一整副麻将吃了。” “呵呵,艹。”大君不以为然:“我啥都吃过,还就没吃过麻将呢。” “大君,我觉得之前咱们都看走眼了,这帮人……真不像是善茬。”小苗心里有些虚的说道:“不行,你就把货款给他吧,反正钱也不是特别多……咱们就别惹麻烦了。” “你放屁呢?你的好处费我都给完了,然后你劝我给他全款,你想啥呢?” “我的那份也可以退回去。”小苗想了一下应道。 “愿意退你去退,我是肯定退不了。”大君语气不耐的回应道:“更何况那批货款我已经花了,再加上公司以后也不准备再放响儿了,所以我手里短时间内凑不上来那么多钱,即使想给也给不了。” “大君,我真是觉得他们这帮人……。” “你别跟我废话了。”大君语气梆硬的回道:“一帮区外的,你怕他们干什么?这帮傻B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低价往外放货抢市场,那就是我不给他们点教训,别人也会给的,明白吗?” “行吧,反正好话赖话我都跟你说了,你不听,那我就没办法了。”小苗提前打着预防针:“但我得跟你说清楚,如果那帮人再过来找我,我就把自己那份退给他们,剩下的事儿,就让他们找你说。” “你让他们来找我吧,我看看他们能把我咋地,艹!”大君骂了一声,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 凌晨三点多。 秦禹穿着警员配发的军大衣,手里拿着电筒,皱眉冲着彬彬问道:“你确定是这边吗?” “肯定就在这边,”彬彬点头:“因为我亲眼看见他们把车开过来了。但主路上的车太少,我也不敢跟的太近……只记得他们大概是在这个岔路口,把大灯关掉的。” 秦禹斟酌半晌,立马摆手喊道:“都别往地里走,只捋着道路两侧检查……这个荒地平时应该是没有人来的,你们找一找,看有没有车辙印记。” 足足两个多小时后。 朱伟站在野地中,指着身旁一大片凌乱的车辙印记吼道:“这是终点,我觉得可以在这儿挖了。” 再过半小时,秦禹站在浅坑内,一铲子挖下去,顿时撅出了半颗人脑袋…… 第一百五十八章 闪电战 荒地内,深坑外,两具冻僵的尸体已经被摆在了白布上,而朱伟则是拿着相机,在不停的拍照。 车辆旁边,秦禹拍着彬彬的后背问道:“没事儿吧?” “呕……呕……!”彬彬双眼飙泪,低头不停的呕吐着。 “喝点水不?”秦禹又问。 “不,不用了。”彬彬摆手擦了擦眼泪,目光通红的骂道:“这帮人太畜生了。” 秦禹打开录音笔,很正式的问道:“你可以确认死者就是童贵生和翁美吧?” “可以确定。”彬彬点头。 “尸体我会交给信任的法医人员进行检查,最晚明天晚上出基本结果。”秦禹看着彬彬:“现在你需要告诉我,那个埋尸体的人是谁。” “他叫乐乐,是吴耀身边的马仔。”彬彬毫不犹豫的回应道:“这小子经常去芭比玩,我认识他,那天也是他领人过来拉走的尸体。” “好,我清楚了。” “……人命值不值钱,就看你们这些穿制服的了。”彬彬一语双关的回应着。 “我会尽最大努力把事情办好。”秦禹低声回了一句。 …… 第二日,下午三点多钟。 秦禹正在寝室补觉的时候,朱伟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别睡了,出结果了。” 喊了两三声后,秦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是法医那边出结果了吗?” “嗯。”朱伟点头回应一声后,顺手就将报告扔给了秦禹:“你看一眼吧。” 秦禹接过一沓报告,坐在床上看了能有十几分钟后,才抬头吩咐道:“那个叫乐乐的马仔盯上了吗?” “盯上了,他还没有察觉。” “你去叫人,一会我亲自带队收拾他。”秦禹将报告放在身边又问:“对了,坑里挖出来的那半截酒瓶子,提取到指纹了吗?” “时间有点长,但还好天气寒冷,我给了一个技术那边的朋友,他说问题不大。” “那就行。”秦禹搓了搓脸蛋子:“你去叫人,我吃口东西,咱就开整。” “好勒。”朱伟点头。 …… 晚上,八点四十分,江南区某中档饭店门口。 一个梳着小平头的青年,衣着很薄的站在台阶上,声音很大的嚷嚷道:“啊,我喝酒呢。行啊,一会耀哥也去是吧。妥,我一会就到,你们等我一会。好勒,兄弟,就这样。” 电话刚刚挂断,秦禹迈步就上了台阶,话语简短的问道:“乐乐,是吧?” “嗯,”青年扭过头,满面通红的问道:“你谁啊?” “嘭!” 秦禹猛然抬起右脚向前一蹬,乐乐瞬间就从半米多高的水泥台上飞了下去,咕咚一声摔在了冰雪地面上。 “嘎嘣!” 朱伟从侧面冲过来,掰着乐乐的右臂向后一拽,膝盖瞬间顶在他的后脑上喊道:“警司的,别动昂。” “什么事儿啊,我怎么了……?!” “让你别动,你是不是听不懂啊?”小泰G上去就是两脚:“低头。” 乐乐一看这帮人来者不善,立马扯脖子冲饭店内吼道:“小二,小二,警司的给我抓了,你告诉耀哥咱该找谁就找谁啊!” “找你妈,给我把嘴闭上!”朱伟迎着乐乐的面门猛踢了两脚,后者当场鼻孔窜血,疼的身体缩卷。 “来来,把车开过来。”秦禹摆手吼了一声。 “吱嘎!” 警用车从右侧开过来,稳稳的停在了台阶旁边。 朱伟等人拉着乐乐起身,直接就将他塞进了后座上。 十几秒后,一个壮硕的小伙冲出来,一脸懵B的喊道:“人呢?谁给我乐乐兄弟抓了?!” “都抓完了。”门内的服务生,抬头提醒了一句。 “说是哪个部门抓的人了吗?”壮硕小伙回头问道。 “不知道。”服务生摇头。 …… 深夜11点多钟。 秦禹在食堂吃完夜宵,又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感觉整个人彻底精神了后,才敲了敲问讯室的门。 几秒后,朱伟从问讯室内走出来,摇头骂了一句:“这是个滚刀肉,一问三不知。” “呵呵。”秦禹一笑,伸手拽开问讯室的门喊道:“小泰G,你们去吃饭,我自己审他。” “好勒。” 屋内的人应了一声,都端着水杯走了出来。 铁椅子上,乐乐歪脖看着秦禹,满脸蔑视。 秦禹顺手关上问讯室的门,迈步走到监控器旁边,一把就将传输线拽了下来:“这特么天天亮着,多费电啊。” 乐乐双眼盯着秦禹,顿时一愣。 “抽烟不?”秦禹掏出电子烟问了一句。 乐乐闻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秦禹吸了口烟,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一巴掌呼在乐乐脑袋上:“谁TM让你会抽烟的?!” 乐乐闻声懵B。 “来一口啊?”秦禹将电子烟递了过去。 “我……我不抽。”乐乐摇头。 “啪!” 秦禹甩手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打的乐乐眼冒金星:“CNM的,我主动给你烟你都不抽,咋地,不想给我面子呗?” “你到底啥意思?!”乐乐脸颊红肿的吼道。 “童贵生和翁美,是不是你埋的?”秦禹眯着眼睛问道。 乐乐一愣,面色略有些惊讶,并且语气有些结巴的应道:“谁……谁是童贵生……谁是翁美?” “哎,你到底抽不抽烟?”秦禹将电子烟又递了过去。 乐乐抻着脖子看向他,满脸问号。 “啪!” 秦禹铆足了劲儿,迎着乐乐的脸颊再次抽了下去:“说话!” 乐乐刚刚止住的鼻血,再次被打的窜了出来。他扯脖子吼道:“跟我玩浑的是吧?你他妈最好判死我,不然你等我出去,你肯定好不了。” “来一口?”秦禹低头再问。 乐乐一愣后,脑袋瞬间向后躲闪。 “呵呵。”秦禹看着他一笑,话语简洁的说道:“你觉得没点证据,我们会动你吗?尸体在江南区306公路,往北大约三十五公里处的荒地里,对吗?你们把车往野地里开的时候,怕轮胎压着壕沟内的积雪打滑,所以还特意摆了两块转头垫路,对不对?” 乐乐闻声脸色煞白,目瞪口呆的看着秦禹,眼神略显慌乱。 …… 市区,某酒局上,已经喝的五迷三道的吴耀,手里拿着电话,站在走廊内吼道:“你说啥?” “耀哥,乐乐突然被抓了。” “他为啥被抓啊?”吴耀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也懵着呢啊。”电话内的人低声回应道:“乐乐最近也没惹啥事儿啊,警司的人怎么会突然抓他。” “艹,那你打听打听啊。” “耀哥,你说会不会是上回芭比的那个事儿响了?”电话内的人斟酌半晌后提醒道:“乐乐最近就处理了这一个事儿啊。” 吴耀一愣:“不可能,那事儿我早平了。江南警司的司长跟我爸是铁子,之前我问过他,他说警司那边早把这案子拖黄了。那个死B服务员和他媳妇,到现在还被挂失踪呢。” “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注意点好,不然……。” “艹,这案子在江南,我有啥可注意的。”吴耀打着酒嗝回道:“小乐肯定是在外面惹别的祸了,你……你打听打听,看他到底出啥事儿了,等我明天早上睡醒,就给他办。行了,就这样。”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的命,也没有自己的重要 问讯室内。 秦禹抱着肩膀看向乐乐,话语简短的问道:“你知道我和袁克的关系吗?” 乐乐额头冒汗,眯眼看着秦禹没有回应。 “明告诉你,我死查这个案子,就是因为吴耀和袁克要穿一条裤子,所以我必须整他。”秦禹故意将破案性质说的很功利,言语直白的提醒道:“你要明白,这个案子背后不光有刑事问题,还有一些隐性的争斗。而你要傻BB的硬扛,那就是个牺牲品的定位。” “你有啥直接证据,找到两具尸体就TM能判我吗?”乐乐梗着脖回应道:“你是看见我埋人了,还是把我堵在什么案发现场了?” “如果没有人看见你埋尸体,那我们是怎么把尸首挖出来的呢?”秦禹冷笑着反问。 乐乐愣住。 “事儿不是你一个人干的,你自己不说,但能保证别人也不说吗?”秦禹迈步走到铁椅子旁边,伸手拽下乐乐一根头发说道:“先不说尸检报告,DNA比对结果。咱就说,我如果拿你这根头发放在尸体衣服上,然后再取你毛发,做DNA比对,到时候你会不会被判死刑?!” “你特么想黑我?”乐乐冷笑着回应道:“呵呵,你当我上面的人是白给的呢?” “我还用得着黑你吗?”秦禹扔掉头发,弯腰回应道:“现场车辙印记旁边,我们发现了数枚烟蒂,埋尸坑内有凝结成冰的唾液……你以为你戴个破手套,保证自己没有指纹留在现场,就能万无一失了,是吗?” 乐乐闻声再次愣住。 “你要直接告诉我,这案子就是你扛了,那我也不审了,咱马上就去法鉴部门做各种比对。如果事实证明你没在现场留下任何印记,我特么都不用证人指正你,直接就放你走,你看怎么样?”秦禹挑着眉毛冲乐乐喝问道。 乐乐攥了攥拳头,没有马上回话。 “半截酒瓶子是不是忘拿走了,掉坑里了?”秦禹又问。 乐乐再次一愣。 “酒瓶子上有谁的指纹,还用我说吗?”秦禹伸手点着乐乐的胸口:“你不说,我也能整他,明白吗?!” 乐乐喉结蠕动的咽了口唾沫。 “都是爹妈养的,你凭啥非得替那个王八蛋蹲苦窑呢?犯得上吗?”秦禹伸手拍着铁椅子说道:“你配合我,我转你当污点证人,并且用脑袋跟你保证,你绝对不会有太大事儿。可你要非得给我添堵,那老子这案子里的很多细节,就都可以变一变。” “变……变什么?” “案子是四个月前的,被害人具体的死亡时间是很难被精确的。”秦禹背手看着乐乐,笑吟吟的说道:“我可以说,女性被害人在被扔下来之前就死了,也可以说,她是在车上被人二次杀害了。” 乐乐攥了攥拳头:“你……你吓唬我。” “我能判死你,你信吗?”秦禹目光凶恶:“我都明告诉你了,我办这案子不是为了给谁伸冤,只是单纯的想动对面。你要看不清形势,那就只能当替死鬼啊。” 乐乐满脸汗水的看着秦禹,表情焦躁,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去睡觉了。”秦禹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言语轻松的说道:“还有,你别想着外面能把你运作出去,或者是能给你带进来点什么信息。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案子是警署里有大佬点名让我们侦办的,吴耀那点背景……不一定行的,呵呵。” 说完,秦禹转身
相关推荐:
重生之兄弟情深(肉)
我的美女后宫
危险情人
以美食之名:街口的关东煮
丫鬟小可怜成了少爷的心尖尖花容
迷踪(年下1v1)
一不小心攻略了男主
性感寡妇,在线发癫
在爱里的人
作恶(1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