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叶琳吸了吸鼻子,转身看向车内说道:“车里有味道,你收拾一下吧。” “好好,晚上我让人刷了。”封哥赶紧点头。 几分钟后,汽车停滞,叶琳在下车之时回身说道:“老李很会看事儿,他心里清楚我的意图,明后天他会约我吃饭,你也一块去吧。” “知道了。” …… 赵家。 赵宝宝躲在卫生间内脱掉了脏衣服,给朋友打了个电话问了两句情况后,才推门走进客厅。 楼上,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位身材肥胖的妇女,满目惊愕的问道:“宝宝啊,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吗?怎么全是伤?” 赵宝宝被吓了一跳后,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喊,妈,你别喊!” “怎么回事儿啊?”妇女下楼问道。 “没……没事儿,我爸睡了吗?”赵宝宝瑟瑟发抖的问。 “没有,公司跨年会,他陪着喝多了的领导在打牌。” 赵宝宝一听这话,立马站直了腰杆:“啊,没在家啊!” “你这到底咋弄的呢?” “我见义勇为了!”赵宝宝扔下一句,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母亲一脸茫然:“你特么扯淡?你跟谁见义勇为,能让人揍成这小样?!到底咋回事儿?” “咣当!” 赵宝已经关上了房门。 …… 漫漫长夜,赵宝躺在床上,浑身疼痛难耐,他忧郁的拿起手机,响了许久后,给蕾蕾发了一条短信:“忘了说,祝你新年快乐,越来越美丽。哦,还有,有位伟人曾经说过,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因为那不一定是真的!” “滚!”蕾蕾很快回了一条, “蕾蕾,明天我去单位跟你解释,好吗?” “你再哔哔,马上拉黑!” 赵宝眨眼看了看手机,略有些懊恼的骂道:“完了,凉了,这回形象是彻底难以挽救了……!” …… 第二日。 李司很突然的给秦禹打了个电话说道:“哎,你找时间问问江州那边,货量可不可以加大!” “为什么?”秦禹很疑惑的回应道:“我们现在货量只多不少啊。” “你先问问吧。”李司扔下一句,挂断了手机。 第二三八章 主动上供付小豪 初五,黑街警司内。 秦禹刚在办公室坐下,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进!” 门开,付小豪呲牙走进来,轻声问道:“哥,你忙着呢吗?” “叫队长。”秦禹笑着提醒了一句。 “哦,对,”付小豪挠了挠头:“队长。” “门关上,坐吧。”秦禹顺手打开电脑。 付小豪迈步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有点事儿。” “啥事儿?”秦禹问。 “手头有个案子,初三那天晚上,土渣街有两家卖肉店因为客人的事儿打了起来,其中一方给另外一方砍出了两个重伤。”付小豪低声说道:“这案子是我接的,现在砍人的想要咱抬抬手。” 秦禹愣了一下问道:“人抓了吗?” “抓了。”付小豪点头:“让我拘三监了。” “被打的同意和解吗?”秦禹又问。 “去聊了,他们要两万,但咱要出面说句话,他们至少少要一半,甚至都可能不要。因为毕竟他们得在黑街这边做买卖啊,所以咱警司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付小豪回头看了看门口,探头又向前凑了凑说道:“砍人的给我拿了两万五的好处费,只求走了流程,三五个月人能出来就行,然后赔偿他们还照给。” “你收了?”秦禹皱眉问。 “嗯。”付小豪点头应道:“检方那边我给了五千,监狱给了三千,还有两千给丁国珍和其他几个兄弟分了。剩下的一万五,我放你专用车的杂物箱里了。” 秦禹惊愕的看着付小豪:“检方你都打点好了?” “打点谈不上,我都是通过小案子接触的检方小人物。这不过年了嘛,有好事儿大家一块沾沾光呗。”付小豪龇牙一笑。 “你知道刘宝臣当初是怎么被处分的吗?”秦禹反问。 付小豪一愣,低声回应道:“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刘宝臣脑子有问题,我又没有。钱我没有明着拿,事儿我也没有当面答应他办还是不办。而且这种地面上打架的事儿,跟刘宝臣办的那个案子不一样。说白了,这好处费咱不拿,那对方花钱安排检方,结果也是一样的。” 秦禹眯眼打量着付小豪,轻声问道:“你穿这身衣服,是啥钱都能收的吗?” “那肯定不能啊,”付小豪轻笑着应道:“凡事儿都有规矩和线。” “呵呵。”秦禹一笑,伸手指着付小豪说道:“你要记好了,线在哪儿。” “当然。”付小豪点头。 “钱都分了,你自己不留点啊?”秦禹问。 “我是为了交朋友,不是为了挣钱,嘿嘿。”付小豪鸡贼的一笑。 “行,就按你说的办吧。”秦禹指着付小豪回道:“你自己拿走三千,给家里汇去。” “多了,队长。” “你摆的事儿,不多。”秦禹勾了勾手:“来,把需要签字的给我。” 付小豪闻声将自己带来的档案袋打开,伸手在桌子上摆好后,才推了过去。 秦禹低头粗略扫了两眼案件过程和口供,话语简短的说道:“以后地面上有什么事儿,你去和老二沟通。不方面自己出面的,让他找人办,不要自己瞎整。” “我明白了。”付小豪点头。 “嗯,你去吧。” “那我先走了,队长。”付小豪拿起资料,屁颠屁颠的离去。 秦禹看着付小豪的背影,眼中有着欣赏,也有着担忧。 他办事儿太灵了,脑子也聪明,但在这个年头,人太精了虽然容易窜起来,可也容易出问题。 秦禹是有些欣赏付小豪的,但心里也觉得要找个机会,板一板他的做事儿思路,起码要让他知道底线在哪儿。 警司的工作充满危险,可也充满了诱惑。秦禹知道自己今天即使咬牙不收这个好处,那未来也会有更大更诱人的东西摆在他眼前。同时他也知道,在这个浑浊的时代,你太干净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尤其是这种充满勾心斗角的地方。你占据高位,又融入不进去环境,那结果不言而喻。可他也在提醒自己,不论啥时候都要清晰的看见红线在哪儿。 袁华碰触了红线,永东造反了,张天心寒了,所以他即使死了,也给弟弟留下了一大堆隐患。 吴耀碰触了红线,心里觉得层次比他低的人,那都不是人,自己不但可以强人妻子杀人灭口,还可以把法律玩弄鼓掌之间,甚至嚣张到敢在警司门口报复。但最后怎么样呢?他比谁都死得惨。 还有在江南区玩命喝血的吴文胜,最后落魄时,身边竟然没有一个真朋友想帮他。 这些事儿,这些例子,都让秦禹记忆很深刻,所以他非常知道自己的路应该咋走。 …… 上午。 秦禹领着一队的人,开了个年初例会后,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午休时分,秦禹没有留在食堂跟朱伟他们吃饭,而是约了马老二,去了路对面的小吃店,一人点了一碗馄饨,配着点辣子就吃了起来。 “老李首席议员的选举结果,得啥时候能出来啊?”马老二擦着额头汗水问道。 “马上了,”秦禹喝口水:“最多十几天吧。我来就是找你说这个事儿的。” “什么?”马老二一愣。 “老李最近可能要有新的动作,因为他让我问可可那边,能不能加大货量。”秦禹低头夹着馄饨,轻声叙述着:“可可已经答应我了,随时可以大量补货,所以年后咱们一定就忙起来了。” “黑街这边咱占了半个市场,江南那边目前最多能占三分之一。就这种渠道,我们加大货量有啥意义啊?根本卖不动啊?!”马老二表情疑惑。 “你放心吧,老李如果下面没动作,那是不会主动问货量问题的。”秦禹抬头看着马老二说道:“所以我找你来,是想给你提个醒。” “什么醒?”马老二愣住。 “袁克最近在全力开发江南区,你要趁着这个功夫,把自己身体养硬实了。黑街地面上那些小团体,小团队,该收拾的,该拉拢的,你心里是要有个数了。”秦禹端起大碗,喝了口浓汤说道:“朋友多,人多,路才能越走越宽。你怎么才能在黑街站稳?光凭狠,光凭敢干吗?那肯定不是。你啥时候能做到,自己在黑街喊一句话,比袁克有分量了,那他就出局了。” 马老二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明白了。” “选举马上快结束了,结果不会有变化了,江南那边你不用亲自盯着了,赶紧回黑街这边弄点咱自己的事儿。”秦禹再次出言嘱咐道:“而且,公司你得注册了。” “嗯,我尽快办。”马老二点头。 …… 网播台。 一个中年领着脸上淤青还未完全消退的赵宝,走到了新闻部法制专栏区,笑着喊道:“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留学归来的赵宝,从今日起他就是咱法制专栏的主编。” 众人闻声鼓掌,林念蕾却一脸生无可恋:“哎呦,可愁死老娘啦……!” 第二三九章 没有激情 网播台,法制专栏办公区内。 赵宝矜持的向大家挥了挥手后,就开始了长达半小时的无稿演讲,从纪元前的伊L克战争,到纪元后九区成立闹暴乱,前线有数名的记者死在抓取素材路上的等等事件,他都如数家珍的给大家絮叨了一遍。并且他的演讲风格主要是意识流,啥大说啥,别管你们是不是真懂了,但绝对给你一种我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 演讲结束后,午休时间也结束了,数十个法制专栏的工作人员,全都低声骂骂咧咧的离去。 办公区,林念蕾的桌子旁,赵宝低头说道:“你一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干嘛?”林念蕾抬头问道。 “有事儿。”赵宝把领导应有的气质是拿的死死的,只轻飘的扔下一句,就转身走了。 …… 二十分钟后。 林念蕾吃过一点东西,才推门进了主编办公室。 “随便坐,蕾蕾。”赵宝笑着招呼了一句。 “呵呵,刚才在外面,我以为你都不认识我了。”林念蕾冷笑着回应道。 “哪有,外面人太多,我要表现的跟你太熟,那影响不好。”赵宝迎过来解释了一句。 “你还怕影响不好吗?”林念蕾很奇怪:“跨年会上,你爸刚介绍完你是他儿子,这初五你就来当主编了。呵,父子在一个部门,也真是……罕见呐!” “我能力有,完全不需要避嫌啊。”赵宝最大的优点就是自信,不然你见过有几个人,能驾驭的了小粉西服的? “嗯,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你到底找我有啥事儿?” “蕾蕾,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解释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儿……。” “你能别说了吗?”林念蕾翻了翻白眼:“我现在满脑子就是老猫跟我说的四个字。” “哪四个?” “太刺激了。” “……!”赵宝闻声咬了咬牙:“这是造谣,你听我给你捋一捋……。” “不想听。”林念蕾出声打断:“主编,工作期间我们最好只谈工作上的事儿。不然你不怕有闲话,我还怕呢。” 赵宝宝眨眼看了看林念蕾,只能无奈的应道:“好吧,那我们说说正事儿。来,你坐。” “好。”林念蕾闻声坐在了沙发上。 赵宝回到办公桌,伸手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拽出来好大一摞资料说道:“初三初四两天,我把年后的工作重点全部看了一遍,但我完全在这里面见不到激情啊!” “什么激情?”林念蕾皱眉问道。 赵宝将资料放在桌上,一边翻着,一边说道:“一台,3月重点,采访三监重刑犯,做两期普法栏目。二台,与开元区警司合作,跟踪拍摄捣毁贩卖物资团伙。三台,时讯法制报道栏目制作团队裁员,原15人改为10人制……。” “你念这些东西干嘛啊,什么意思?”林念蕾打断着问道。 “激情,激情在哪里?!”赵宝将手头的一堆资料扔在桌子上评价道:“这些东西做的全是垃圾。” “你的意思是……?” 赵宝闻声站起,掰着手指头说道:“采访重刑犯,你告诉我,这活儿有啥意思?想拍罪犯悔过自新,树立典型,搞煽情洗脑栏目,那应该是警署宣传部干的,你让我们这些一线法制栏目做什么?还有跟踪拍摄抓捕贩卖物资团伙……这不就是掩耳盗铃的节目吗?人家警司都把贩卖团伙吃透了,就等着抓了,咱过去拍一下有啥意思?啊,就为了树立开元警司的高大形象啊?备注里还标明要按照冲破险阻,最终艰难破案的思路拍摄。这不扯淡呢吗?你都能想到叫记者来跟拍了,你险阻个毛啊?” 林念蕾怔怔的看着赵宝,有些无言。 “还有,那时讯法制报道干的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裁员了?啥意思啊?社会上的时事新闻不抓,就整这些按剧本做的栏目,那咱不成娱乐节目了吗?”赵宝很愤慨,像一条红眼的大狼狗说道:“我不做这些垃圾,我要搞点有激情的,抓实时案子,深挖值得报道的案子。” 林念蕾之前觉得赵宝就是一个愿意装B,说话高高在上,但人还不算坏的阔少爷。可没想到他在办公室吼了一通后,林念蕾还突然觉得他是有一些想法的人。 “司法系统的职责是维护社会的正常运转,而我们记者的职责是什么,你清楚吗?”赵宝回头冲着林念蕾问道。 “是什么?”林念蕾顺着他的话茬问道。 “是发现这个社会哪有问题的人。”赵宝话语简短的回应道:“所以,我们就不应该搞那些表演,单纯的给宣传部门当拍片室,批量生产出一些毫无意义的教育影片。” “我赞同你的说法。”林念蕾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个计划我肯定是不过的。”赵宝果断回应道:“我要找点新的点,让我能刺激起来的点。” “比如喜乐宫的包房厕所是吗?”林念蕾反问。 赵宝一愣。 “哈哈哈!”林念蕾大笑:“跟你开个善意的玩笑。但如果你真能带我们做点有意思的新闻,我绝对是站你这边的。” “蕾蕾,其实你接触一段时间就会发现,我是真的很优秀……。” “我先出去了,你要有新的计划,可以来我找商量。”林念蕾扔下一句,转身就跑了。 “哎,你回来啊,你再了解了解我啊!”赵宝大喊一句。 …… 一周后。 马老二在松江本地出资三万注册了一家叫做天成贸易的公司,名字是老猫起的,寓意也很简单,就是天赐事成的意思。 公司注册后,办公地点选在土渣街,但开业的时候比较低调,秦禹和老猫他们都没到场,只有马老二请了一些熟悉的人过来热闹热闹。然而圈内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是有司法背景的,幕后靠山其实就是李司,秦禹他们。 开业三天后。 马老二再次有所动作,他联系了马叔前些年在土渣街交下的朋友,在喜乐宫摆了酒,正式宣告马家回归。而新的起点与争斗,也由此开始。 第二四零章 耳闻人口贩子 喜乐宫包厢内,热闹的喊声连成一片,被请来的宾客也纷纷冲着马老二敬酒。 喝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后,马老二低头看了看手表,轻声冲着旁边的刘子叔喊道:“哥,你给裴叔打个电话啊,问他到底来不来了?” “呵呵。”旁边的壮汉一笑,伸手阻拦道:“兄弟,你信我的,不用让人再给老裴打电话了。” “为啥啊?”马老二一愣:“我叫他来了。” “他不能来的。”壮汉摇了摇头:“你打电话,他也是找个借口继续拖你,今天绝对不会到场的。” “拖我干啥啊?”马老二有些不理解。 “你叫他了,他要直接跟你说不来,那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他就得拖你,找借口啊。”壮汉龇牙一笑,轻声继续问道:“老二,?你说你叫我们这些人来,是干啥的啊?” 马老二一愣:“这不开业了嘛,我叫大家来热闹热闹啊。” “扯淡。”壮汉根本不信的回道:“你心里咋想的,你自己不知道啊?” “那你说说,我是咋想的?” “你们和袁克,白家闹的这么僵,那早晚得分出个公母啊?”壮汉插手回道:“袁克最近把心思全部放在江南那边,而你们也得往大了铺摊子,所以我们这些地面上的人,那自己干不起来,就肯定得站队呗。” “呵呵,”马老二一笑:“你可太贼了。” “这不是贼,是只要长脑袋了,肯定就能看出来。”壮汉抬头看向屋内:“今天能来的人,都是跟你叔,跟你们马家关系近的。可那些没来的,又是跟谁近的呢,你想过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马老二点头。 “其他人我倒是不清楚,但老裴绝对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主。”壮汉扭头看向马老二:“你想让他鞍前马后,跟你站一条线上,那他肯定狠宰你一刀。” “袁克会拉拢他吗?”马老二吸着烟问道。 “肯定会啊。”壮汉毫不犹疑的附和道:“老裴最近几年看着是明面上搞赌,搞嫖,但背地里却一直在倒腾人口。他很有钱,也有关系,所以袁克想要把摊子铺到江南,那肯定得拉几个有分量的人。我估计他也找老裴谈过了,不然这王八蛋不会今天不来。哎,对了,大前年老裴不是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接了奉北驻军基地建造的活儿吗?你知道他下面那些干活儿的人,都是从哪儿找来的吗?” “哪啊?”马老二问。 “都特么是从待规划区骗来,或者强绑来的。”壮汉低头回道:“而且老裴专门整15.6岁的小孩,这些人好摆弄,给口饭吃就行。而他在待规划区那边专门养了一些雷子,遇到人就先骗,对方不上当就花钱买,人家不跟他走,那就绑。” “这么干,没弄出事儿来?”马老二有些惊奇。 “咋没有,去年他工地上十几个人商量好了一块跑,让老裴下面的一个马仔给堵住了。那小子喝多了,开枪打死四五个,事儿弄大了。”壮汉低声回道:“听说老裴最后花了四十五万平事儿。” “那他挺有钱啊。” “老裴这人不光有钱,而且做事儿贼。你看他不管是接建筑活儿,还是让人去山里干活,或者干脆把人买卖给其他人口贩子,他都不在九区内弄,直接把人在待规划区外调度。所以出事儿了,最多花点钱,但却很难追查到他身上。”壮汉话语详尽的解释着。 “以前我跟他接触的少,还真不知道他现在整这些事儿呢。”马老二摇头回了一句。 “我觉得哈,你要拉他入伙药线的事儿,那他管那片,至少你得分出去七成红利。”壮汉脸色认真的说道:“不然,他不会站你这边的。” “七成?我特么自己才分多少钱啊,”马老二冷笑着说道:“这绝对不可能。” “你不掏这个钱,他就站袁克那边。”壮汉非常直白的回应道:“说白了,现在黑街除了你们两家,也就老裴算是混的最好的了。他要进药线,那土渣街以南你们肯定是进不去的。如果硬进,那就是找茬干仗。” “老裴要干的不是倒腾人的事儿,那兴许分成的事儿还能谈谈。大不了我不赚钱,就让他在自己那边一片折腾,这样也算削弱了袁克的影响力。”马老二皱眉回应道:“可他做的要是这个买卖,那我还不想跟他抱一块呢。” “你是觉得……?” “这活儿太他妈损了。”马老二直言骂道:“我就是着急铺摊子,也不能跟这号人合伙,不然早晚得出事儿。” 壮汉愣了半天,突然端起酒杯评价了一句:“你看着比以前稳当多了。” “来,不谈别的了,喝酒。”马老二也端起了酒杯。 “你等一会。”壮汉拦了一下,笑着问道:“那你跟我说说,我要被你收编了,你能给我个啥条件?” “你和我叔是朋友,价格你来定,只要公道,我绝不还价。”马老二很敞亮的回应着。 壮汉斟酌数秒,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我不垫钱,只给你代卖药品,我拿三成利润。如果出点什么事儿,那都是我自己兜着。” “行,就按你说的办。”马老二爽快点头。 “来,干了。” 二人聊完正事儿,就一饮而尽。 当夜,马老二借着马叔生前在黑街的影响力,顺利的谈下了不少合作方。不过嘴上说是合作,但实际性质其实就是收编,因为他们都只拿天成公司一家的货。说白了,从这往后大家就是一锅搅马勺的兄弟了,虽然各自为政,可中心却都在马老二这儿。 …… 深夜11点多。 赵宝宝加班加的有些烦躁,低头看着一大堆法制专栏频道的资料,皱眉骂了一句:“激情,去哪儿找点有激情的案子?!” “滴玲玲!” 话音落,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好。”赵宝没好气的接通了电话。 “宝宝,还记得的我吗?我是丽莎。” “哪个丽莎?” “就厕所那个。”姑娘提醒了一句。 赵宝宝一愣:“你干什么?” “出来玩会不?今天我没上班。” “……那天是我喝多了,不然我不会跟你们那样的,明白吗?”赵宝阴着脸扔下一句,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两个小时后。 赵宝看了一盘报道卖肉女的真实老影像记录后,顿时热血上涌,内心按奈不住的拿起了手机。 “喂,丽莎吗?快的做不做呀?” 赵宝像是哈士奇一样趴在办公桌上,压低声音问道。 …… 待规划区路上,一辆箱货汽车缓缓而行,车内司机嘎嘣嘎嘣嚼着一种禁止外售的神经性药物,目光迷离的看着周围大野地说道:“卧槽,小虎,我看见你妈了,你快看看。” 第二四一章 越有钱越吝啬 今晚在喜乐宫,马老二与朋友口中谈起的老裴,全名叫裴德勇,也是黑街地面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不过发财的路假设有一万条,裴德勇却选了最让人反感的几个行当,所以他在外面的风评较差,圈内口碑不好。但要纯以经济实力来评判的话,他也绝对算得上是成功的。比如一次性能拿出来几十万平事儿,这除了袁家能比,可能连马叔活着的时候都做不到。 裴德勇算是地面上少有的文化人,他之前当过医生,后来因为收受病人好处费,但又没把病给人家看明白,所以就被告了,也让医院给开除了。 离开医院后,裴德勇干了一段时间黑大夫,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点钱,才整起了赌档和卖肉的生意,最后经过很长时间的发育,才做到现在的规模。 总之这个人做事儿的头脑是具备的,但身上也有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太爱钱,太重利,只要是有发大财的机会,那他怎么想办法,也会掺和掺和。 …… 世纪大道,某公寓楼内。 “你什么时候和老婆去长吉串门啊?”一个女人梳着头发问道。 “就这几天。”裴德勇躺在沙发上,甩着自己的小分头回道:“等我回来,给你打电话。” “嗯。”女人点了点头,转身笑眯眯的问道:“老宝贝,我看上了一款新电话,你给我买了呗。” “哎,现在几点了?”裴德勇突然问道。 “都快三点了。”女人看了一眼表应道。 裴德勇闻声立马站起,顺手拿起衣物说道:“不行了,我得走了。刚才给徐洋打完电话,他过来接我了。” “你今晚不在这儿住啊?”女人斜眼问道。 “不住了,回去了。” “吓的嘛?” “什么吓的?”裴德勇套上了裤子。 “我管你要个新电话,你吓的连觉都不在这儿睡了呗?”女人直白问道。 裴德勇抬头瞥了对方一眼:“不就一个新电话嘛,要哪款?” “P7771,能投影的那一款。” “行,回头我让下面的人给你买了。” “你给我钱,我自己买不行吗?” “你别败家了。”裴德勇皱眉训斥道:“我下面的小兄弟,都认识搞通讯的人,他们买很便宜的。” “……!” 女人翻了翻白眼,起身说道:“你多穿点吧,外面冷。” “知道了。”裴德勇套上绒衣,拿起了外套。 女人送到门口,脸色认真的说道:“老裴,我房子的尾款,可催了好久了。” “多少钱来着?” “还有两万。” “唉,公司最近不太好,我老婆还总过来查,给你付完首付款,我手头也紧。”裴德勇摸着女人的头发,笑着说了一句:“再缓缓,等下个月底,我想法把钱给你。他要催的紧,你先垫上就行。” 女人皱眉看了看裴德勇,话语简短的回道:“我是没钱,反正尾款不到,人家把我轰出去,我就上你家住去。” “哎呀,又说这个。”裴德勇拍了一下女人屁股:“行,我先走了,回头打电话。” 说完,裴德勇推开房门,迈步离开室内。 “你看着点楼梯,别脚滑了在摔死你。”女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 十分钟后。 裴德勇上了一辆汽车,话语简短的说道:“回公司就行。” 正驾驶上,一个剃着小平头的三十岁左右男子,笑着问了一句:“今晚咋没在这儿住呢?” “一干完,就只剩下钱的事儿了,没啥意思。”裴德勇打了个哈欠,顺嘴问道:“小洋,马老二今天请客了?” “嗯,不少人都去了。”开车的人叫徐洋,是裴德勇下面的头号马仔,但却只负责区内管理几家赌档和卖肉店,不掺和区外的生意。 “打听了吗?”裴德勇掏出烟盒,低声问了一句。 “马老二想把摊子铺大,今晚好像已经跟不少人谈妥了。”徐洋低声回应道。 “这么顺利?” “马老二手里有稳定货源,上面还有李司和那个新冒起来的秦禹照顾,再加上老马活着的时候,也在黑街交了不少人,所以今晚能去喜乐宫的人,都是愿意跟着他干点事儿的。”徐洋很在理的分析着。 裴德勇将车窗降下一点点,皱眉吸了口烟说道:“我以为今晚咱没去,马老二会再给我打电话,谁知道他却没动静了。” “估计这两天会找你谈?”徐洋试探着问道。 “应该不会。”裴德勇摇头:“他要想谈,今晚咋地也得给我打两个电话,催我快点过去。我估计啊,肯定是有哪个嘴欠的,跟他说什么了。” “能吗?” “肯定的。”裴德勇坚定的点了点头后,仔细思考了将近两分钟,才抬头嘱咐道:“这样,咱想个招,让他先主动联系我。” “啥招?”徐洋一愣。 “你这样办……。”裴德勇往前凑了凑,低声冲着对方交代了几句。 徐洋听完后,眉头紧皱:“这能行吗,不会搞出啥事儿吧?” “你按照我说的办,就不会出事儿。”裴德勇目露精光的说道:“只要马老二找我了,那袁克马上也会找我。到时候两家一争,咱就敢开价了。” 徐洋斟酌半晌:“那你到底是想跟马老二合作,还是跟袁克啊?” “我心里倾向袁克,因为毕竟袁家的架子摆在那儿,而且他那边的人咱都熟悉。但最终决定,还是要看两家谁给的价码更优厚。”裴德勇一笑:“如果能借着马老二,跟袁克抬抬价,达到我心里预期,那是最好不过的。” “你心里预期是多少?” “最多八成,最少六成。”裴德勇很自信的回应道:“因为黑街地面上这点事儿已经明朗了。我以后跟谁一块玩,那谁就是这边的大哥,哈哈。” “你心有数就行。”徐洋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 “马上把我交代你的事儿办了,然后等着马老二找我。” “知道了。” “快点开,回去我要补一觉。”裴德勇打着哈欠催促了一句。 …… 待规划区某食宿店门口。 两个双眼猩红且面带困倦的司机,将箱货货车停在路面后,就一块下车去了院门口。 汽车大灯被关闭,停在一片黑暗的路上,马达泛着嗡嗡的怠速声音,惊走了几只枯瘦的耗子…… 第二四二章 没熄火的货车 次日中午,日上三竿。 开箱货车的两个小伙正在食宿店房间内蒙头大睡之时,门外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过了好一会,靠近窗口的小伙才没好气的吼了一声:“谁啊?” “兄弟,吃午饭不?”食宿店老板在屋外问道。 “想吃会叫你。”小伙皱眉应道:“别让人敲门了,睡觉呢。” “不是,我刚才去外面,看见你们开的货车,好像还一直打着火呢。”食宿店老板好言提醒道:“你俩昨天是不是忘灭火了?赶紧去看看,多费油啊。” 小伙听到这话,扑棱一声坐起,目光呆愣的看向窗外,脸色变得煞白。 老板提醒完了之后,转身离开,而小伙坐在破木板床上愣了数秒,才神色慌张的推搡了一下同伴:“快,快,赶紧起来,别睡了。” “咋……咋了?”另外一个睡的比较死,耳朵上还塞了耳堵的青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你昨晚是不是下车没关火?” “你说啥?” “说尼玛!”小伙伸手摘下同伴的耳堵,瞪着眼珠子问道:“昨晚下车的时候,你是不是忘了把车熄火?” 青年呆愣数秒,立马坐起身:“卧槽,好像是没关。” “赶紧穿衣服,出去看看。”小伙扑棱一下跳下床铺,慌张的连自己靴子都没穿,只踩了一双脏兮兮的公用拖鞋,就立即向外跑去。 …… 大约三四分钟后,两个司机赶到了路边,见到厢货车还在怠速着火,并且排气管子下方的雪地已经被融化开,有着很大一滩黑水。 “槽!” 小伙骂了一声,穿着拖鞋冲到驾驶上,低头看了一眼连接在操控台上的仪表,神色更加慌张的说道:“暖风也没关,我真日尼玛了。” “没关吗?”车下的青年喊着问道。 “你吃药吃傻了?”小伙扭头破口大骂:“跑路面的,能忘了把车灭火?!” “你少埋怨我,你没吃药啊?”青年瞪着眼珠子争辩道:“昨天晚上,咱俩也不知道食宿店满没满员啊,不想着是先去问问情况吗?谁知道这开完房间……就忘了车没熄火的事儿了。” 小伙从车座子下面抽出撬棍,脸色阴沉的吼道:“赶紧开箱看看。” 青年闻声也跑到车尾处,从腰上拿下一大串钥匙,左脚踩着小梯子,右手拽着箱门打开了锁链子。 车下面,小伙站在雪地上,双手攥着实心撬棍,不停的撬动着箱门最下面的缝隙。这么做是因为车厢内外温差太大,所以车内暖风吹出来,外面的积雪一融化就会冻成冰坨子。 连续搞了十来分钟后,两个人才拉着铁链子,费力的拽开箱门。 “吱嘎!” 门一开,?二人就感觉到箱内有着铺面而来的暖风,紧跟着他们往车内扫了一眼,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院门口,老板高声吼道:“车咋样啊,没事儿吧?” “啊?!”小伙闻声回过神来,立马回头喊道:“没事儿,没事儿,火关上了。” “啊,这边吃饭了。”老板提醒一句,转身就回屋了。 二人扭头对视一眼,沉默许久后,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走?!” 半小时后,厢货车距离九区关卡,已经不足三十公里了,而两个小伙这时才发现,车内汽油不够了。刚才太慌张了,他俩都没想到,汽车在外面晾了这么时间,油耗也是非常惊人的。 …… 七八个小时后。 四台货车从南方行驶过来,缓缓停滞在了距离松江不远的一处十字路口。 齐麟推门跳下车,抻了个懒腰,长长呼了口气。 “他们马上来了?”后车副驾驶上,一名穿着黑色军装作训服的男子,降下车窗后冲齐麟问道。 “嗯,马上了。”齐麟一笑:“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等会。” “好。”男子点头。 齐麟转身向岔路口深处走去,随便找了个空地,蹲在地上就方便了起来。而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左侧方向停着一辆货车,在下岔路的尽头,没开大灯,也没有着火。 但这种死车在路面上并不少见,因为很多司机都不想住食宿店,开累了随便找个不挡道的地方就能休息。 几分钟后。 齐麟系上腰带,迈步就要往回走。 “咚咚咚!” 就在这时死车那边突然传来了两声闷响。 齐麟一愣回头,好奇的看向了箱货车。 沉闷且宛若锤鼓的声音再次响起,齐麟皱了皱眉头,迈步往前凑了凑,刚想喊话问问情况时,那个声音就又消失了。 “磕炮呢啊?”齐麟扭头吐了口痰,转身要走。 “咚咚!” “敲鼓声”再次响起。 “咋的了,要帮忙吗?”齐麟回头喊道。 “麟哥,人来了。” 就在这时,路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齐麟站在雪地旁,见汽车方向也没有回应,就转身离去。 …… 路面上。 马老二领着七八个壮汉,正在给货车内的人发烟。而这帮人无一例外,都穿着黑色军用作训服,有的胳膊上还挂有江州耀光安保公司的臂章。 这个江州耀光安保公司,正是之前出人帮马老二和齐麟去台庄救老猫的那个。但他们并不是齐麟自己找的人,因为齐麟在江州本地毛关系都没有,完全没能力请得动这样的队伍。 这个公司是可可介绍给齐麟的,其目主要目的是保证货在运输途中可以安全一些。而齐麟跟对方合作了几次后也发现,这帮人干活利索,素质颇高,所以就和秦禹商量了一下,正式跟他们展开了长期合作。每次请他们的费用,也都会算在运货成本里。 车队旁边,齐麟走过来冲着马老二问道:“今晚能进松江吗?” “能。”马老二点头:“今晚关口值班的是咱们的人,你们歇一会,一会把货给我就行了。” “嗯。”齐麟点头。 “下一批啥时候到?”马老二抬头问道。 “得半个月吧。” “行,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昂,有事儿打电话。” “好勒,我们歇一会就返程。”齐麟点头。 ……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 马老二刚到过关出口,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叔哥。” “……你啥时候回来?咱的几个兄弟让裴德勇给扣住了。”刘子叔皱眉说了一句。 “扣住了?他啥意思啊?”马老二阴着脸回问了一句。 第二四三章 你当我是要饭的? 深夜,土渣街附近。 马老二坐在汽车副驾驶内,皱眉看着刘子叔问道:“不是,裴德勇因为啥扣咱们的人啊?” “咱有四个兄弟,去裴德勇地面上放药,被人抓现行了。”刘子叔语速很快的解释道:“对方觉得咱过线了,就把人扣住了。刚才我给老裴打了个电话,他说他都不知道这个事儿,只说让你过去领人。” 马老二一听这话炸了:“不是,我之前怎么嘱咐的啊?我不告诉你们了吗,这段时间挺敏感的,你们不要过线做生意,怎么还不听话呢?” “这事儿其实不怨咱们的兄弟。”刘子叔话语详尽的回应道:“送药的地方是家家乐牌室,这个场子虽然是老裴的,但咱人并没有在里面卖货。是那儿的一个小买手,给咱的人打电话,说缺点急药,让快点送过去一些。那咱兄弟肯定不能有钱不挣啊,所以咱就是去送个药被抓了而已。” 马老二闻声沉默。 “咱这做买卖,肯定不能那么死板。”刘子叔继续补充道:“假设咱土渣街要买药的朋友,人在裴德勇的地盘打麻将,这时候他想拿货,那咱肯定不能说,你别去那边了,赶紧回自己的地面上取货啊!” “就因为这么个屁大点的事儿,老裴那边就把人扣住了?”马老二皱眉问道。 “是啊。”刘子叔也很无语:“你说地面上是有规矩,但那也得有个度。我就是去你那里送个货,就是踩线了?这尼玛不是扯淡吗?” “不,你没了解他意思。”马老二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那你说他是啥意思。” “这事儿就是扯淡。”马老二抬头回应道:“他就是想借这个事儿,主动找我谈谈。” “你是说,买药的事儿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整的?”刘子叔问。 “是呗。”马老二点头:“前两天吃饭过后,我就再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心里可能没底了,但又不想主动约我谈,所以整出这么个事儿。” “那你怎么想的?” “说实话,我不想搭理他。”马老二有些犯愁的叹息了一声:“可我今天要不去,那还显得太端着,太装。算了,给他个面子,咱俩过去看看。” “不用叫点人啊?” “不用,咱俩去就够用了。”马老二启动汽车:“你再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儿。” …… 一小时后。 家家乐牌室,裴德勇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笑呵呵的站起身喊道:“哎呦,这不是土渣街目前最红的小马哥吗!来来来,快坐,一块吃点涮肉。” “给您添麻烦了。”马老二抱着拳,很客气的回了一句。 “哎呦,这算什么麻烦。”老裴迎上前,拍了拍马老二的肩膀说道:“下面的小兄弟,不了解咱的关系,碰到散货的就给抓了。哎,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咱俩有机会坐下吃个饭。” “是我的人瞎搞,过来送货都不打个招呼。”马老二领着刘子叔,就坐在了圆桌旁边。 “来,再整一副碗筷,拿两盒羊肉,哦,不够再多拿两盒吧。”裴德勇回头招呼了一声。 旁边伺候局的马仔,闻声就去取了羊肉,同时徐洋也将关在屋里的四个小伙放了出来。 “懂不懂规矩啊?”马老二看向四个小伙,皱眉骂道:“来裴哥这边送货,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啊?” 四个小伙低着头,都没吭声。 “越来越TM的没眼力价。”马老二指着四人又骂了一声,才摆手喊道:“滚吧!” “不好意思了,裴哥,那我们先走了。”领头的小猴冲着裴德勇说了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这以后都认识了,就不会有事儿了。”裴德勇笑着应道:“来,一块坐下吃点吧。” “不了,不了,我们回去了。” “那慢点哈。” “哎!” 说完,四人快步离开牌室。 马老二接过跟班小弟递过来的酒杯,笑着冲裴德勇说道:“那我就借酒道歉了,裴哥给你添麻烦了。” “你太客气了。”裴德勇指着马老二:“我和你叔以前的关系好着呢。我俩年轻的时候,也算黑街地面上的风流人物了。” “呵呵,是,我叔提过你。”马老二轻声附和。 “来,整一口。” “好勒。” 众人闻声撞杯,轻抿了一口白酒。 裴德勇伸手捋了捋柔顺的稀疏刘海,笑眯眯的看着马老二说道:“你现在真是出息了,这次回来是又有了关系,又有了钱,还有稳定生意干了,整的不错。” “对付过日子。”马老二故意不提药线的事儿。 裴德勇眨了眨眼睛,主动问了一句:“我听说前几天,你找了不少人谈事儿。咋地,药线要往大了铺啊?” “啊。”马老二一听对方主动提起这个话茬,就点头应道:“现在货量有点大,光在我自己地面上卖,卖不完,所以想拉着几个朋友干。” “呵呵,那你咋没找我呢?怎么的,看不上你裴哥啊?” “没有,没有,我是不敢跟你谈。”马老二经历了上次的事儿后,整个人莫名变得油滑了不少:“咱毕竟差着辈分呢,呵呵。” “老二,咱都不是外人,我实话跟你说,袁克也找我了。”裴德勇夹起一筷子羊肉,像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但我和你叔的关系更近一些,你能明白吗?” 马老二斟酌半晌,轻声问了一句:“裴哥,那袁克给你啥价码了?” “呵呵。”裴德勇一笑:“你先说,你想不想在我这边出货吧。” “那肯定想啊。”马老二违心的回了一句。 “那你能给我个啥价格?”裴德勇兴致勃勃的问道。 马老二斟酌半晌,搓着手掌干笑了两声:“裴哥,实不相瞒,我跟别人谈的都是三七分,但你要能帮着一块出货,我可以给你四成。” 裴德勇听到这话,完全愣住了,他事先根本就没有想到马老二能给的价格这么低。 “你也知道,药线这个买卖不是我一个人做起来的。”马老二轻声补充道:“我能做主的,最多就四成。” 裴德勇脸上的笑意已经没了,轻轻放下筷子,扭头看着马老二说道:“呵呵,你是拿你裴哥当要饭的了?” “裴哥,你这说的是啥话啊。”马老二笑着回道。 “你先吃着,我才想起来,今晚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裴德勇拿起手机站起,笑呵呵的拍着马老二肩膀说道:“袁克,比你尊重我啊!” 马老二抬着头,没有吭声。 “我要拿了他的货,你们的盘子,就是土渣街周围。”裴德勇话语简洁的说道:“黑街你都站不住,还铺啥摊子啊?!” 说完,裴德勇转身就向楼上走去:“我去打个电话。” 马老二皱了皱眉,也放下筷子站起,轻声冲着徐洋说道:“裴哥忙的话,我就先走了,以后勤走动哈!” 徐洋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 十几分钟后。 二楼客厅内,裴德勇脸色阴沉的骂道:“四成?!呵呵,这个马老二是真飘的不行。徐洋,你给袁克打个电话,我明天就跟他见面。” 车内。 马老二拿着电话冲秦禹说道:“我给他开价四成,他当时脸就黑了。” “四成不少了啊?!” “他几乎明说了,袁克那边肯定给的更多,如果他出袁家的货,那咱空间就被压缩了。”马老二提醒了一句。 “袁克愿意争老裴的盘子,那就让他争,但哄抬价格的事儿,我干不了。”秦禹阴着脸回道:“四成已经是给他脸了,他要拿就拿,但要不拿,还跟袁克一块恶心咱,那就干他。” “知道了。”马老二点头。 第二四四章 一台车,一箱子人命 次日中午。 袁克从江南赶回黑街,亲请裴德勇吃了个午饭。 席间,袁克也没有主动去提药线合作的事儿,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老裴那边要谈的好,今天肯定不会主动联系自己。 裴德勇抻了一会,心里也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所以主动冲袁克问道:“哎,小克,上回你跟我说那个药的事儿,我跟公司里的人商量了一下,他们感觉这活儿可以玩玩。” “那太好了。”袁克立马顺着话茬回应:“我早都说了,你要能跟我一块干,咱在黑街就没有对手。” “是这么回事儿。”裴德勇撇着个大嘴,谱摆的很足:“小克,你老哥也不把话往狂了说,但就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只要我想干啥生意,那别人谁都插不进来,你信吗?” “这我信。”袁克捧着裴德勇回了一句,因为他也急于把药线做大。一来是为了巩固自己和白家的关系,二来也算是给奉北龙兴药物吃一颗定心丸。 “但咱关系归关系,生意归生意。”裴德勇擦了擦嘴,笑呵呵的冲着袁克问道:“如果我要跟你一块合伙干这个事儿,那帐怎么算?” 袁克原本的心理底线是,哪怕自己和裴德勇二八分成,对方八,自己二,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为什么呢? 因为袁克的思路比较特殊,他想的是只要裴德勇能跟自己绑一块,那就等于是最大程度的萎缩了秦禹一方的生存空间。首先在地盘上,两家相加就肯定是有优势的;其次,裴德勇一掺和进来,那势必会跟马老二产生竞争。而这样一来,袁克自己就不用在黑街投入太大精力。因为前面有裴德勇顶着,那他只需要稳住黑街这边自己的盘子,然后全力开发江南那边,就OK了。 这样搞,袁克不但能有效扼制马老二的发展,还能为自己在江南区铺产业赢取到关键的时间。所以他压根没有考虑到裴德勇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事儿是否有着底线。因为他在关键时刻,连吴文胜都能弃了,那又怎么会在乎裴德勇这样一个,只在区内地面上有一些影响力的人呢? 所以,哪怕是二八分账,并且袁克也需要垫付一些货款,那他也觉得这事儿是值的。可今天裴德勇主动联系了他之后,袁克心里的想法就略有些改变。因为他清楚这裴德勇主动上门,那肯定是因为跟马老二没谈妥。 呵呵,那这时候不压价,还啥时候压呢? 袁克看着裴德勇,仔细斟酌了半晌后说道:“裴哥,咱们之前没合作过,我不清楚这事儿能干到哪一步,而且货款还需要我来垫付,所以我最多能给你六成分账。” 裴德勇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些后悔的,他感觉自己今天找袁克,是略微有些唐突了。 “货款,接货送货,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卖就行了。”袁克轻声说道:“每月我会按照货量,找会计过来结算分红。” 裴德勇斟酌半晌,非常鸡贼的一笑回道:“小克,我说句实话,这药线的买卖,咱之前也没做过,所以我也不清楚里面的门道。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给我拿一批货,我试着往外放一放,这一批货我只收你三成的跑腿钱,剩下七成利润你全部拿走。等这批货散完了,我再看看这药线,到底适不适合我们。” “呵呵。”袁克闻声一笑,竖起大拇指说道:“老哥,你做事儿真精明。” “哎呦,我真是没做过,想试一试。”裴德勇笑着回应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袁克举杯:“这两天,我就让人给你送一批货。” “好勒,来,干杯。”裴德勇满意的点头举杯。 …… 一个小时后,饭局结束。 袁克满身酒气的坐上汽车,打着哈欠说道:“回江南。” “这个裴德勇非得要先拿一批货试试,是想玩啥套路?”萧九刚才没上去,所以才主动问了一句。 “能有啥套路?”袁克插手回应道:“他就是想借着我的手,再跟马老二那边抬抬价。先只出这一次货,就是告诉马老二,我这边已经表态了,而且价格肯定给的比你们高,所以你们要再不涨价,那我就和袁克抱一块了。” “啊,他是这个意思啊。”萧九一愣,立马回头问道:“那你还就给他六成分成,直接说八成不就好了吗?这样直接把事儿敲死,不更把握吗?” “不,我觉得六成就已经把事儿敲死了。”袁克一笑:“首先,裴德勇本就不是一个不冷静的人,可他今天又为啥突然约我?那肯定是昨晚马老二没鸟他,给了他一个贴地皮的价格,所以他急了。其次,我能看出来老裴在这个利益争斗里位置关键,那秦禹会看不出来吗?李司会看不出来吗?可马老二又为啥给他的价格那么低呢,你想想?” 萧九思考半晌:“你是说,对面不想跟老裴扯一块?” “秦禹,老李都是体制中的人。”袁克一针见血说道:“而老裴名声太差,做事儿太没下限,所以他们很难玩一块去,懂了吗?” “我明白了。”萧九点头。 “等着吧,老裴早晚得和对面整起来。”袁克笑着说道:“六成?咱捡了个便宜啊,哈哈!” …… 两天后,松江区外。 驻军部队下属联防队,出动了三台车,抵达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雪地中,那辆在这里停滞了六七十个小时左右的箱货车,大多数轮胎已经冻憋了,而且风挡玻璃,车顶等地方,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两个士兵用撬棍撬开驾驶室车门,顿时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有东西腐烂了。”士兵捂着鼻子走开,脸色煞白的说了一句。 军士抬头扫了一眼货车,立马摆手喊道:“来,把货箱打开。” 十几分钟后。 货箱被四名士兵拽开,一股迎面而来的极度恶臭,将士兵熏的跑开了数米。 军士站在雪地中向车内望去,目光惊愕。 箱货内七八个14岁往上,18岁往下的男孩,全部被铁链子锁着,四仰八叉的躺在货板上,或瞪着眼珠子看向外面,或身体缩卷着聚在一块…… 尸体全部冻的僵硬,这也是为什么恶臭没有完全传到路上的原因。他们面目狰狞且恐惧,他们全部都是未成年,身材枯瘦,身着褴褛,有的孩子尸体还做出蹬踏箱门的动作…… “又是人贩子的车。”军士叹息一声,满脸无奈。 七八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憋屈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 市区内。 赵宝这几天都和丽莎有着亲密接触,整个人嫖到灵感枯竭,新的季度重点,到现在还没有做出来。 下午,他闲着没事,突然想到以前在奉北认识的一个同学,目前也在这边,所以他掏出手机,就约了对方出来见面。 第二四五章 摩擦开始 黑街区南阳路仓库。 裴德勇背着小手,派头十足的嘱咐道:“货价是袁家那边定的,你们直接按照单子上的价格往外出就行。” “裴哥,那这货是只在自己地面上卖,还是可以往外放啊?”一个中年回头问道。 裴德勇斟酌数秒后应道:“不要上马家的地面上放,但他们要有人来咱们这边拿货,那也不是不可以,意思你明白吗?” “哈哈,那我懂了。”壮汉点头。 “都快点分,分完锁仓库。”徐洋高声吼了一句。 “行,你们整吧,我先回去了。”裴德勇扔下一句,转身就要走。 “裴哥,你等会。” 徐洋在后面喊了一句,小跑着追上来说道:“咱们前两天刚跟马老二谈完,这突然就往外放货,而且还卖的是袁家的,那对面会不会……?” “我就是等着他们有反应啊。”裴德勇直接打断着回应道:“马老二不是就给我四成吗?那我就让他见识见识,我老裴在黑街这边,到底值多少钱。老子不怕他不知道,就怕他看不见。你们给我玩命卖,最好四五天就把货全清了。” 徐洋犹豫半晌,皱眉又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就这么轻易的和袁家走到一块,那是不是有点不妥啊?前段时间吴文胜跟他处的那么好,可没两天就倒了。外面有传言说……老吴没回到松江,就是袁克干的。” “袁克就是把他自己妈杀了,又跟我有啥关系?我想的是挣钱,又不是跟他过日子。”裴德勇根本不在乎的回应道:“别想那么多,把活儿干好就行了。” “好吧。”徐洋斟酌半晌,也没有再劝。 …… 十几分钟后。 裴德勇坐在车内,脸色铁青的拿着电话问道:“你说什么?” “往长吉山里送的那几个小孩,在路上出事儿了,全死在车里了。”对方低声回道:“车在区外被发现了,是联防那边去的人。” “那你安排的人呢?”裴德勇费解的问道。 “他们可能发现人死了,怕摊事儿,就把车扔路边跑了。”对方轻声解释道:“我问了一下联防那边的人,他们跟我说,事情起因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 “怎么可能?!”裴德勇一脸懵逼的喝问道:“一氧化碳中毒,咋地,那俩二逼司机在车里点炉子了啊?” “不是,联防那边的人说,发现汽车的时候,油箱里已经没油了,而且货箱内的空调是人用布条子堵住了,通风口也没开。”对方话语详尽的解释道:“所以初步判断是,汽车可能在怠速情况下没熄火,而且私人安装的中路空调还开着,所以循环风产生了有毒气体。但货箱太过封闭,咱关着的人就被憋死了。” 裴德勇闻声摸了摸脑瓜子,无语半晌后,才咬牙骂道:“我让你找点精明强干的,你却净整这些二逼在路上跑活。你知道那几个孩子,送到长吉咱能拿多少钱吗?保密工程,一个人一万二!妈的,这死了七八个,我损失多少,你算过吗?” 对方沉默。 裴德勇心情不佳的看向窗外,沉默数秒后问道:“联防那边咋说?” “待规划区外面死点人,那不太正常了。”对方立马回应道:“联防那边只做了个记录,把车拖走,把人埋了,就拉倒了,根本没调查。呵呵,这事儿也没法查,待规划区内出的事儿,咋管啊?” “那也安排安排联防的人,因为毕竟车被拖过去了。”裴德勇嘱咐了一句。 “嗯,没事儿,我知道怎么办。” “再抓紧把人给我补上,长吉那边催着要呢。”裴德勇皱眉骂道:“而且你给我记住了,在待规划区跑活,有损失那是正常的,我也能理解。但像这种个人疏忽,而产生的二逼事件,我们是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了。如果再搞出类似的事儿,那你也别干了。” “是你说不吃门前草的,所以咱不敢在松江周围整这事儿。不然的话,路途不会这么远,咱也不会总出事儿。”对方也很无奈的回应道:“要不,以后我在周边搞吧。” “不行。”裴德勇摇头:“哪怕成本大点,也不能在家门口整这个活儿。” “好吧,那我知道了。” “嗯,就这样,抓紧处理了吧。”裴德勇扔下一句,就挂断了手机,心里完全没有想起那几个惨死的孩子,只琢磨着咋能再拖一拖长吉那边。 …… 晚上九点多钟。 土渣街仓库内,刘子叔坐在办公桌内,正在低头看着一本末世类小说。 左侧墙壁上,整整挂着三排,总共四五十只对讲机。 一阵杂音响起,有一部对讲机内传来声音:“仓库,呼叫仓库。” 刘子叔愣了一下,转身将对讲机拿下来,皱眉问道:“收到,说。” “叔哥,路面上有人抢客。” “抢客?袁家那边的人吗?”刘子叔立马坐直了问道。 “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和袁克那边都是各买各的,大家都不过线的。”对讲机内的小伙,皱眉回道:“是南阳路那边,裴德勇的人在放货,量很大,突然冒出来的。” “感觉对吗?”刘子叔皱眉问道。 “哥,路面上的货就这么多,今天突然有大变动,你说咱能不能感觉得到?” “你确定他在抢客吗?踩线进咱的盘子了?”刘子叔很严肃的问道。 “没有进咱们的盘子,可私下里却联系咱们的客户进他们的地面买。”下面放药的兄弟,语速很快的解释道:“因为咱们放货是限量的,但裴德勇那边却没有闸口,你取多少,他都敢卖,所以很多小买手都过去了。” 刘子叔斟酌半晌:“你告诉咱的兄弟,都先别乱动,我给上面打个电话。” “好。” …… 十几分钟后。 电话打到了秦禹那儿,他认真听马老二讲完后,才脸色阴沉,话语果断的回应道:“地面上的事儿,只要咱占理,你就看着弄。出多大问题,都我兜着。” “行,那我明白了。”马老二应了一声,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 与此同时。 市区某咖啡店内,赵宝见到了久违的同学,立马笑着问了一句:“你挺忙啊,呵呵,我等你一下午。” “实在不好意思,区外出了个事儿,我去拍了点照片。”同学抱有歉意的回应着。 “什么事儿?”赵宝好奇的问道。 “一台货车里,死了八个孩子,活活闷死的,我去偷拍来着。”同学脱掉略有些脏旧的外套,轻声回了一句。 第二四六章 钓鱼 赵宝的朋友叫唐元,是一名自由媒体撰稿人,平时会搞一些很尖锐的时事新闻,在一些需要引流的小门户网站上发表。但由于他的笔锋犀利,看待问题的角度尖锐且一针见血,所以本人混的并不好。甚至在去年还因为恶意抨击救济署,而被检方起诉,坐了半年牢。 唐元在赵宝面前略微有点拘谨,因为上学的时候,他和赵宝都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号称才子,可如今大家都步入社会了,家庭因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昔日齐名的同学,现可谓混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咖啡店内,赵宝看着衣着寒酸,头发油腻,满脸文青胡子的唐元,轻声追问:“死了八个孩子,在哪儿啊?” “就在离松江不远的待规划区。”唐元低声回道:“那些男孩几乎都没成年,唉,死的很惨。” 赵宝一愣:“那孩子为啥会死车里呢?”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这些孩子应该都是被人贩绑来贩卖的。可具体因为啥死在车内,我还没搞懂。”唐元搓了搓手掌,眉头轻皱的说道:“不过我在查这个事儿。” 赵宝闻声眼神明亮,翘着二郎腿,轻声问道:“你是觉得这个新闻有点吗?” “我查的新闻都有点。”唐元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又充满了自信。 …… 南阳路附近有一条城内河,以前是直通松江的,但现在早都无人打理了。河内的水冻成了冰面,上面蒙着白雪,两侧建筑物也早已破败不堪,围栏腐朽断裂,水泥缓坡龟裂,平时这里根本无人前来。 一台半新不旧的皮卡车停在河岸上,刘子叔迈步下车,拿着对讲机喊了一声:“我到了,你们出来吧。” 大约七八分钟后,河岸左侧的门市房内,迈步走出来了四五个青年,快步围到了汽车旁边。 “到底是咋回事儿?”刘子叔站在汽车旁边问道。 “就是裴德勇的人在玩命散货,不少小买手都图量,所以去他们那边拿货了。”领头的青年低声说道:“我下面的几个兄弟,本来约好了很多单,但现在都取消了。” “你到底搞没搞清楚,裴德勇的人是进咱们的地面散货,还是让人过去取的?”刘子叔又问。 “是让人过去取的。”青年脸色严肃的回应道:“他们没人踩线过来卖。” 刘子叔闻言在原地走了一圈,仔细斟酌半晌后说道:“那你们这样办,找几个跟咱关系很铁的小买手,去给裴德勇下面散货的兄弟打电话,就说手里的货不够卖了,让他们送过来点,就在这儿交易。” “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来送货啊。”青年有些拿不准的回应道。 “在下面趴着的人,有钱赚咋地都行。”刘子叔面无表情的回道:“你就告诉买手,对方要不来,那就让他加大进货量。” “好,我明白了。”青年点头。 “走,去屋里待会。”刘子叔锁上车,冲着众人招呼了一声。 …… 南阳路上一家低档的音乐酒吧门口。 “喂?”一个染着白头发的小伙,手里拿着电话喊道:“找我有事儿啊?” “听说你也散货呢?呵呵,分我点啊?” “行啊,你过来取吧,我在哇卡哇卡酒吧呢。”白头发小伙,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现在走不开,在等买家来取货呢。”对方停顿一下回道:“哎,你让人给我送来呗?” “那不行,上面有话,不让我们出自己的地方卖。”白头发小伙摇头:“你还是自己来取啊。” “卧槽,你们那边管理这么严格吗?” “这国际化管理嘛,哈哈!”白头发小伙大笑。 “我跟你说,马家的货都是限量的,一天就那么多,所以我手里非常缺货。”对方压低声音说道:“你要能给我送,从今天开始,我一天要你两箱抗病毒的药。” 白头发小伙一愣:“你能吃这么多?” “能。”对方点头应道:“但我不太好去你那边。” “为啥呢?” “靠,你说为啥?你那边现在全是小买手,如果碰到熟人了,把这事儿告诉刘子叔他们,我就不太好做人了。”对方低声解释道:“毕竟我和他们合作好长时间了,而且我现在确实走不开,也在等人过来分药。” 白头发小伙沉默数秒:“你特么真能吃掉两箱,那可是一万多块钱啊?!” “我忽悠你能得奖咋地?” “……你在哪儿呢?” “就在马沟这边。” “那咱俩离的挺近。”白头发小伙眨了眨眼睛,舔着嘴唇说了一句:“行吧,那我一会给你送去。但有一点昂,我得要现金。” “行,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好勒,那就这样。”白头发小伙低头挂断了电话。 …… 晚上十点半左右。 白头发小伙开了一台老掉牙的拉货面包车,领着两个兄弟就来到了马沟,将车停在了河边上。 三人等了一小会,旁边的赌档内走出来两个青年,来到汽车旁边敲了敲车窗。 白头发小伙下车,咧嘴喊道:“好久不见啊?” “呵呵,最近挺好的啊?”青年顺嘴问了一句。 “好着呢。”白头发小伙来到面包车后侧,戴着手套打开后备箱,龇牙说道:“一共一万两千二,你看一下货,没问题就搬走。” “这么急啊?”青年笑着问道。 “说实话,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根本就不来这边,上面不让。”白头发小伙解释了一句。 “行。”青年点头,转身看向跟班说道:“验货吧。” 另外一人闻声上前,伸手就拆开了箱子,随便拽出两瓶药扫了一眼回道:“没问题。” “药肯定都没问题。”白头发小伙龇牙说道:“这都是奉北龙兴的货,质量杠杠硬,比马家那种违规生产的要强太多了……。” “是吗?我们马家在哪儿拿的货,你都知道吗?” 就在这时,刘子叔领着七八个人,迈步从后侧走了上来。 白头发小伙看见刘子叔一愣,猛然回头就瞧向了小买手:“他咋来了?” “CNM的,你过线了吧?!”刘子叔怒吼一声,右手亮出身后的大铁棍子,双腿稳稳的站在雪地之中,迎面就砸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泛起,白头发小伙被砸的额头飙血,仰面就倒在了地上。 “挖墙角是吗?打电话给买手是吗?故意不限量是吗?!”刘子叔抡起大铁棍子:“TM了个B的,你们没规矩做,那咱就没规矩玩呗!” “嘭,嘭嘭!” 刘子叔高举着铁棍子,卯足劲冲着白头发小伙连砸数下,后者胳膊骨折,趴在雪地上吼道:“你差不多得了,没完了是……是吗?” …… 咖啡馆内。 唐元喝着咖啡,皱眉冲赵宝问道:“你也对这种敏感新闻有兴趣?” “我想干点实事儿。”赵宝点头应道。 唐元闻声眼神一亮。 第二四七章 马沟旁,冲突起 河边。 白头发小伙三人,被打的抱着脑袋在雪地中打滚。 刘子叔站在汽车旁边点了根烟,等了足足三四分钟后,才张嘴喊道:“行了,都别打了。” 众人闻声停手,喘息着散开。 刘子叔叼着烟,走到白头发小伙身边,用脚踩了踩他的脑袋问道:“挨顿揍,找到自己位置了吗?” 白头发小伙扭头吐了口血痰,捂着脑袋没有回话。 “你回去告诉上面的人一声:药,你卖你的,我卖我的。你不过线,咱自己挣自己的钱。但你要故意整事儿搞摩擦,挖墙脚,那咱就在地面上分分公母。”刘子叔伸手扒拉着白头发小伙的脑袋:“听懂了吗?” “听懂了,就是要开干呗,呵呵。”白头发小伙,满嘴鲜血的回应着。 刘子叔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只点头应道:“对,就是开干。” 白头发小伙愣了半天:“行啊,那我明白了。” “把药扣下,让他们滚吧。”刘子叔站起身,冲着自己人招呼了一声。 “再特么过线,老子干死你。” “TM的,都蹲着上车。” “……!” 众兄弟冲上去,再次捶了一通对方后,才把两箱子货扣下,让白头发小伙等人开车离去。 …… 几分钟后。 赌档内,刘子叔坐在门口处的椅子上,低头喝着茶水,表情轻松。 柜台内,一个胖老板好心出声劝了一句:“子叔啊,人肯定不能白打,要我说,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别跟这儿待着了。” “没事儿。”刘子叔笑着应道。 “事先说好哈,你在这儿卖货可以,冷了饿了,在场子里待一会,吃口东西,这都没问题。”胖老板话语直白的说道:“但千万别给我找麻烦,我体格小,跟你折腾不起。” “你放心,我明白。”刘子叔面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胖老板把话说完,就不再吭声了,只低头继续看着手机上的节目。 门外,一个小伙走进来,趴在刘子叔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你去办吧,我心里有数。” “那我去了?” “好。”刘子叔点了点头,就端起锈迹斑斑的大茶缸子,抿了一口浓茶。 …… 南阳路,大仓库内。 裴德勇手下战犯牛振,穿着一件皮大衣,皱眉冲着白头发小伙问道:“谁干的你?” “是刘子叔。”白头发小伙低头回应着。 牛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原地转了半圈后,突然蹦起半米高,一个标准的后踹,正中白头发小伙的胸口。 “咕咚!” 白头发小伙猝不及防,仰面倒地。 牛振潇洒的收腿,瞪着眼珠子骂道:“谁TM让你去对方线内散货的?你们拿我说话当放屁是吗?” “大哥,你说谁搞这事儿不是为了挣点钱?”白头发小伙也很委屈的回应道:“我寻思对方要的货量大,我开车过去几分钟就能把两箱货散完,一下多挣点快钱……可没想到,这是刘子叔故意找人调的我……。” “卖JB来钱快,你咋不去呢?!”牛振吼着骂道。 白头发小伙无语。 “刘子叔咋说的?”牛振低头又问。 “他说,咱偷着给他们的小买手放货,这事儿过线了……要再这样弄,那就和咱分分公母。” “去TM的吧,和我们分公母,他配吗?那马老二要没有警司的人照顾,他都被袁克打的蹲在区外不敢回来。”牛振骂了一句后,转身就喊:“告诉下面的,都先别放货了,给我集人。” “知道了。” “我现在就去喊。” “……!” 众人纷纷点头回应。 牛振站在仓库大门口,拿着电话,通过询问朋友后,才找到了刘子叔的号码,随即拨了过去。 “喂?”电话接通不到五秒,刘子叔就接起了电话。 “我是牛振。” “啊,咋了?” “你动我的人,是啥意思?”牛振阴着脸问道。 “他过线了,那我就得教育教育。”刘子叔低头喝着茶水,话语平淡。 “那你们的人,上回来我们这儿散货,裴哥是怎么做的?”牛振反问。 刘子叔放下茶杯,眉头轻皱的回应道:“踩线的点,是你们散货的时候在挖墙角,不停的骚扰我们这边的买手,去你们那里拿货。而刚才挨揍的那个小子,只是倒霉,你明白了吗?” “啊,我有货在自己家地头卖都不行吗?你们也太狂了吧?!”牛振冷笑着问道。 “你要说这种滚刀肉的话,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不行。”刘子叔话语简短的回应道:“再这么干,下回人都可能回不去。” “你跟我装尼玛啊?!小狗腿子,你等着我找你昂。” “去NM的。”刘子叔回骂了一句,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牛振将电话揣到兜里,摆手吼道:“接着打电话,人都给我铺过来,马上。” 与此同时,马沟旁边的赌档内,刘子叔站起身,笑着冲胖老板打了个招呼:“我走了昂。” “咋又走了?”胖老板问。 “牛振那个愣B找我来拼命了,我懒得理他。”刘子叔一笑:“不给你添麻烦了,我撤了。” “行,那有人要过来找,我就说你早都走了?”胖老板反问。 “对。” “好勒,那你回去吧。” “嗯。” 二人交流几句后,刘子叔领着几个兄弟,迈步就走出了室内。 …… 半夜11点多。 牛振站在马路边上,拿着电话说道:“事儿就这么个事儿,我准备现在就过去。” 裴德勇沉默半晌后,立马回道:“我觉得你先别动,真过去要动起手,那事儿就有点麻烦了。” “裴哥,我把人可全叫来了,而且也跟刘子叔打电话骂起来了,咱如果这时候要把头缩回去,那以后还谈啥价格了?谁能拿咱当回事儿?”牛振皱眉喝问道。 “你有点太急了,你倒是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啊?!” “大哥,你要想把身价整上来,那这把事儿咱必须接。自己人挨顿揍,咱屁都不敢放,那马老二以后四成分红都不会给你。”牛振瞪着眼珠子回道:“而且我让人打听了,刘子叔现在好像不在马沟那边了……。” 裴德勇听到这话,斟酌半晌后应道:“行,那你去吧,我让徐洋也过去。” …… 11点半。 马沟旁边的赌档门口,十几台破旧的汽车停滞,牛振领着四五个人下车,大步流星的就推门进了室内。 “过来玩啊?”胖老板抬头问道。 “我找个人,刘子叔在吗?”牛振扭头问道。 “啊,他走半天了啊,不在这儿。”胖老板笑着回道。 “不在这儿,跑了?”牛振冷笑着骂道:“他也就这两下子了。走,?去黑街找他。” 说完,众人转身离去。 路面上,冰雪泛着晶莹的白光,牛振大步流星的走到汽车旁边,右手刚拽开车门,耳后就听到一阵马达声响。 “翁!” 岔路口,一台皮卡汽车直愣愣的冲过来,入弯几乎没有减速,车身斜着往前一推,车头咣当一声撞在了牛振这边的最后一辆面包车上。 紧跟着,刘子叔胳膊上系着红色布条,手里拿着一米半长的关刀,从皮卡车斗内冲起,双脚踩着驾驶楼顶棚,一刀砍向了面包后侧风挡玻璃。 哗啦一声,玻璃碎裂,刘子叔抡刀冲着车内的人猛砍数下喊道:“CNM的,我说干你,那就肯定干你。来,都TM给我出来,好好接待接待他们。” “呼啦啦!” 道路两侧,四五十人瞬间如潮水一般冲出,拎着凶器直扑车队。 第二四八章 百人开团,猛将亮相 汽车旁边,牛振看见刘子叔脸上并无惧色,立马摆手吼道:“所有人都给我下车。” 话音落,汽车门弹开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响起,从南阳路那边赶过来的裴家马仔,正式接战。 大批药贩子,小买手,纷纷拿出凶器,一部分迎着道路两侧的人冲去,一部分瞬间就围上了刘子叔的汽车。 刘子叔站在皮卡车棚顶,仗着自己站的高,手里家伙长,双臂抡圆了冲下方就是一顿猛剁。 人群暂时散开,刘子叔也没有站在车顶继续躲避,而是纵身跳下去,迎着牛振就冲了过去。 马沟旁,两伙人正式碰撞,刀,钢管,铁棍子等凶器,劈头盖脸的就冲对伙砸去。这场争斗无关于个人恩怨,有的只是,我不给你干倒,那钱就没法挣了的红眼心态。 不过好在是这次碰撞,双方领头人心里都清楚,大家不是为了要把谁赶紧杀绝,也没有杀人父母的死仇,只是摩擦起来了,双方都觉得,我要不干你一下,那你就不清楚我是什么实力。所以不管是刘子叔这边,还是牛振那边,几乎都没有带枪。因为那玩应一拿上,那这么多人起冲突,最后肯定就把事儿搞的没有回旋余地了,而且还得上线。 没有了响儿,双方拼的就是一个魄力。 刘子叔拎着关刀,谁都没找,直奔着牛振就冲了过去。 是的,只要给他干服了,那事儿就结束了。 牛振刚才喊完之后,顺手就从车内拽出了一把坎刀,等再回头之时,刘子叔已经近在眼前了。 双方碰面,也没发生对话,刘子叔棱着眼睛,一刀就剁了下来。 牛振以前在驻军部队当过兵,身体素质很好,也会点军体拳和擒拿之类的套路,但肯定跟那些小说中,一个能打一百个的兵王比不了。但好在受训过的人反应比较快,身体协调性也好,所以他见关刀砍来,本能往下蹲了一下腰。 “当啷!” 一声脆响泛起,关刀砍在车上冒起阵阵火星子。 “噗嗤!” 牛振拿刀横着一抡,简单粗暴的砍在了刘子叔腿上。 刘子叔穿的厚,再加上肾上腺素飙升,所以腿被刀剁了一下后,他只感觉身上冰凉,并无明显疼痛。 没感觉到疼,肢体动作就没有受到影响,刘子叔后退一步,抬刀再剁。 “噗嗤!” 牛振一抬头,天灵盖就正好接刀,秃瓢脑袋被剁的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如果是路面上普通的马仔,那挨了两刀可能就躲了,怂了,因为毕竟谁也不是铁打的,他们都是跟着上面带队的混饭吃,没必要见人就玩命。 但领队的不一样的,因为他们不行,那就坐不到这个位置,也拿不到别人挣不到的钱。再加上牛振也是纯靠马力才混起来的人,所以他挨了两刀依旧没躲没闪,目露凶光窜起,直接红眼的拿着坎刀就捅了过去。 这把坎刀是带着尖的,虽然没有匕首那般锋利,可要捅破衣服和人体皮肤,那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噗嗤一声。 刀尖瞬间刺破刘子叔肚子上的衣服和皮肤,他虽然躲了,但坎刀头还是扎进他肚子半根成人手指的长度。 刘子叔低头看了一眼肚子,抬脚直接蹬开牛振,自己踉跄后退两步后,抡刀再砍。 牛振猫腰闪躲。 “噗嗤!” 关刀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刘子叔一刻不停,双脚向前迈步,冲着对方的脖子再剁。 “噗嗤!” 牛振回头想要抡刀还手,但关刀是从身左侧盲点砍来,他一扭头,刀刃正好横着砸在了他的左侧脸颊。 一刀,牛振脸颊被横着剁开,鲜血狂涌,牙齿骨头外露。 “我CNM!”牛振怒吼一声,也不知道是给自己提气,还是真打急眼了,整个人的身体靠在车门上,抬臂也冲着刘子叔脸上剁去。 刀落,刘子叔仰面后退闪躲,只感觉侧脸一凉,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一阵滚烫的液体在刘子叔脸颊滑落,他低头一看,自己半只耳朵被削了下来,掉在地上正在迅速融化白雪。 俩人瞪眼看着对方,短暂停顿了不到两秒,还是谁心里也没服,各自拎着刀就要再干。 “扑咚!” 就在这时,刘子叔后背被人踹了一脚,身体踉跄着向前,双脚打滑,一头就扎到在了汽车旁边的壕沟内。 “剁死他!”牛振这时候都没有离开,在脸上皮肉都翻着的情况下,还指着刘子叔吼道:“整死他算我的。” “呼啦啦!” 赶来帮忙的两个小伙,拎着刀就要往壕沟内冲。 “吱嘎!” “吱嘎! “……!” 就在这时,一阵刹车声响起,路边再次赶来四五台汽车,马老二穿着绒衣,推门走下来,手里拎着一把用钢管自己焊的扎枪,面无表情的吼道:“干。” 呼啦啦。 四五台车上下来的二十多号人,立马直奔对伙冲去。 …… 岔路口。 徐洋拿着电话,一边推车门,一边语气急迫的说道:“大哥,马老二也来了。” “他去了?”裴德勇十分费解的喝问道:“扯淡呢,他怎么可能会去呢?” “真来了。”徐洋话语坚定的说道:“我刚带人赶到这儿,就看到马老二下车了。” 裴德勇听到这话懵了。 “事儿大了,上百人开打了,打一块了。”徐洋拿着电话吼道:“我过去帮忙了,你想招吧,大哥。” 说完,徐洋挂断电话,伸手指着自己车辆里的人吼道:“妈了个B的,还想挣钱的,都给我亮刀,往前干。” …… 南阳路家中。 裴德勇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表情略有些茫然。 他想不通,想不通为啥马老二会亲自去掺和斗殴。 这个冲突原本只是下面发生的矛盾,那双方如果要还想接触,大哥直接装不知道就完了,完全没必要自己带队过去啊? 这是啥意思? 难道马老二就真不怕,事儿搞大了,自己和袁克走到一块吗? 难道他就不是想单纯压自己分红价格吗? 此刻,裴德勇还并没有想通或猜到,马老二和秦禹一方到底对他是啥态度。 …… 黑街警司内。 今晚故意没走的秦禹,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一队办公区,话语简短的喊道:“小豪,你去叫朱伟,快点。” 第二四九章 全线沸腾,火速支援老二 马老二拎着扎枪加入战团,直愣愣奔着刘子叔方向赶去。 四五个小伙见到马老二,立马迎面冲来,抡刀就瞎胡砍了起来。 马老二虽然不会啥功夫,也没当过兵,但他从小到大那都不是善茬,在土渣街混这么多年,那在打架斗殴方面,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 他干仗除了有魄力之外,那就是贼,下手黑,动作利索。你要盯着他看,很难发现他有啥大开大合的动作,即使拿着扎枪,也是不轻易动手。 四五个人一冲上来,马老二就将自己后背靠在了旁边汽车上,双眼盯着他们的肢体动作,见到这帮人一抬臂要抡刀时,立马就弯下了腰,同时右小腿极快极狠的横摆。 “啪!” 马老二右脚贴着地面扫过去,当即踢到了右前方一名小伙的立足腿上。对方身体一打晃,双脚踩在溜光的冰雪路面上向前一滑,整个人咕咚一声就坐了个大屁墩儿。 “噗嗤!” 对方一倒,马老二迎面就是一枪刺,捅在了青年的小腹上。 扎完一枪,马老二立即贴着汽车横移两步,眼快手狠,也没管砍向自己的刀,抽冷子一枪就捅在最近一人的肋部上。 “卧槽!” 被扎的小伙吼了一嗓子,本能的瞎抡着坎刀向后退了数步。 “来来来,都别跑,老子全给你们扎死。”马老二这时不再躲避,硬扛着后背挨了两刀后,冲着最前方俩人,上去就扎。 “噗嗤!” 锋利的枪刺捅进对方马仔的大腿,直接将皮肉刺穿。 马老二咬着牙,双手使劲儿一拧扎枪杆,对方疼的嗷一声,本能后退拔出枪头,转身就跑。 “嘭!” 马老二也没追,回头一个鞭腿扫在地上那青年的脑袋上骂道:“C你们妈的,老子揍你一次,让你记一辈子。” 青年瘫坐在地上,捂着腹部一个字都没敢说。 “给我往死打。”马老二打跑四五人后,站在汽车旁边吼道:“啥时候他们喊服了,叫爷了,啥时候算拉倒。” 街道入口处。 徐洋此刻也刚刚带人赶到,正急迫的往人群里冲,想把马老二领来的马仔打散。 上百人斗殴,惊动了河岸两侧的住户,有不少人已经打开窗户,向楼下望去,看着热闹。 旁边的赌档房内,一个马仔急匆匆的从外面推门走进来,冻的直搓双手说道:“老板,外面闹大了,他们两伙加一块得有一百多人。” 胖老板闻声抬头:“打起来了吗?” “已经打乱套了。”马仔龇牙说道:“马老二都到场了,拿着扎枪已经开捅了。” 胖老板闻声沉默半天,突然站起身喊了一句:“去楼上楼下把咱们人喊出来。” “啥意思啊,哥?”马仔懵B了。 胖老板推开柜台小门,走出来喊道:“拿东西,都给我出去帮帮马老二。” “你不是说不掺和吗?”马仔有点费解的问道。 “牛振和刘子叔闹矛盾,那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谁就是死在咱门口,那我也可以当做没看见。”胖老板话语简短的回道:“但南阳那边来了几十号人,要在这边喊口号,那这就不是个人冲突了,这是地面上的冲突。CNM的,对方踩线了,那就必须得干他。” “真帮啊?”一个打牌的壮汉站起来问道。 “帮他,”胖老板背手吼道:“都给我出去整。” 大约十几秒后,又是二十多人,蜂拥着冲出了赌档,二话不说冲着南阳那边开来的人马,上去就是一顿爆捶。 …… 街道上。 两台拉货的板车正在极速飞驰着,副驾驶位上,一个脏兮兮的壮汉,腿上放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工兵铲,左手掐着烟,右手拿着电话,小眼睛被烟熏的眯缝着说道:“是啊,我最多再有两分钟就到位了。槽,我特么正在给环卫署干清雪呢,一听这边干起来了,我马上就来了。” “南阳那边开过来多少人?” “多少人能怎么的啊,咱还能看着老二在自己地面上折了吗?!”壮汉吐着烟回道:“这个裴德勇就是心里没单位了,还来这边嘚瑟了,今晚肯定给他砸趴下。” “行,我也往那边赶。” …… 土渣街上。 之前跟马老二介绍裴德勇情况的大哥,手里拎着一把老式喷子,摆手喊了一句:“都给我上车,去马沟。” “等会辉子,”门市房内冲出来一名中年,身上穿着皮夹克跑过来:“我跟你一块去。” “来上车。”辉子摆了摆手。 中年闻声坐在后座上,语气急迫的问道:“我用不用再叫点人?” “不用了。”辉子拽上副驾驶车门,笑着回应道:“最多十分钟后,马沟旁边就得让人填满了。光我知道的,正在往马沟赶的,就至少得有二三百人。今晚裴德勇肯定是得被干的拉胯了。” “卧槽,这么多人啊?!” “你以为呢?我明告诉你,马老二等这一仗,已经等很长时间了。他事先就跟我通过风,只要裴德勇不上道,那就肯定干他。”辉子眯着眼睛说道:“今晚往马沟去的人,有一部分是马老二自己谈下来的,有一部分是冲着马老二身后的警司背景去的,还有一部分那是老马活着的时候交下来的朋友。你算算,这是啥号召力?” “哈哈,那有意思了啊,快快,往马沟走。”中年摆手催促了一句。 以土渣街为中心的路面上,有大批平时看不见的汽车,都在三五成群的向马沟汇聚着。 …… 十几分钟后。 河岸旁边的街道已经被汽车堵死,三五十人一队的人群,全部徒步跑了过来。 车队旁边的徐洋,回头看了一眼这乌泱泱赶来的人,瞬间头皮发麻:“卧槽,他们来的人太多了!” “跑吧,拽着牛哥上车吧!” “别要车了,穿冰面跑。” “……!” 裴德勇一方的人,在见到对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后,全都没有了继续干下去的心思,掉头就往冰面上冲。 “给我剁!” 辉子持刀指向前方吼着。 路前方,马老二领着二十多人正在追砍牛振,而后者则是狼狈不堪的从河岸斜坡滚了下去。 第二五零章 老裴懵了,费解了 河道上。 人数占优绝对劣势的裴德勇马仔,正在狼狈的逃窜着,而岸边上聚拢的数百人,就宛若惊涛骇浪一般扑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哪怕你平时胆小儿的就是见到学前班的扛把子都绕道走,那此刻站在这人堆里,那也瞬间就会被感染成为一名热血上涌的小青年。 十个人打一个人,对方要玩命了,那这十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但对方要是怂了,那没人拉着,这十个人能把那一个欺负死。 这就是人性。 此刻的斗殴已经无关于魄力和耐力了,有的只是一面倒的追赶和暴揍。 …… 南阳路的大仓库内,此刻聚拢着二三十人,正在不停的打着电话。 裴德勇站在门外的汽车旁边,心里是有点懵的。 今天的斗殴,他有两点没有考虑到。 第一,裴德勇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分量。他以为马老二给他四成,只是想压压价格,但中心思想,还是想拉拢他的。因为自己在黑街地面上是有分量的,袁马两方不管谁拉拢到自己,那在地面上的统治力,都会上一个台阶。起码药线可以流入到南阳路周边,这等于是扩大了市场。 但裴德勇自己并不是混体制的,所以他是很难了解秦禹的心态的。在后者看来,裴德勇这人干的事儿太脏,太没下限,而自己身在警司,老李又刚当上江南区首席议员,那么如果强拉着裴德勇这样口碑很差的人加入进来,势必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吴文胜是怎么倒台的?不就是因为他们这几年做事儿太过招摇,无节制的在抽江南区的血吗? 那如果秦禹拉着裴德勇入伙,对方一出事儿,自己不但要管他,并且后者一旦做出点啥没底线的事情,外人本能就会把这个锅扣在秦禹脑袋上,因为他才是地面上这些人的靠山。 所以,秦禹这种极深层次的考量,是裴德勇没想到的。可同样在体制内的袁克却很快就猜到了,而也这是眼界和不同经历所造成的差距。 第二,裴德勇之前是有点瞧不起马老二的,因为他觉得这小子太年轻。并且老马没死之前,他们团队又多次出事儿,造成不少核心人员离开,所以他觉得马家要缓过来至少还得一段时间,起码现在肯定是跟自己比不了。最多也就是后面有警司的人支着,所以即使起冲突,自己也吃不了亏。 但裴德勇没想到,马老二回来之后厉兵秣马,整个人做事儿风格已经比之前变得稳当多了。从他最近一段时间,玩命在讨老李欢心,用最大能力去帮他搞竞选的事儿上,就可以看出来,马老二是成长了不少的。 再加上,马老二背后有秦禹支招,用稳定货源拉拢了不少黑街地面上的小团体,所以才有了今天数百人过来帮忙的震撼场景。 能赢,就绝非偶然。 辉子的判断一点错没有,马老二等着这一仗,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说白了,裴德勇如果不进马家地面搞事儿,那他早晚也要打出去。他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那么秦禹看不上裴德勇,对方就是最好的垫脚石。 过程可能会很艰难,但马家想起来,这把就一定得干。 这两点原因,是裴德勇看不到的,所以他很懵。他不知道马老二为啥因为下面的一点冲突,就彻底跟他撕破了脸。 不过裴德勇也不是没有还手的机会,他们只是错误的判断了局势,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裴德勇听到信儿后,人就已经到了大仓库,并且也在疯狂联系自己这边的人,准备去马沟。 “滴玲玲!” 黑夜中,电话铃声响起。 裴德勇皱眉按了接听键:“喂,小克?” “让你的人赶紧回来吧。”袁克皱眉说道:“马老二有准备,土渣街,富安路那边去了二三百人。” 裴德勇闻声脸色阴沉的骂道:“呵呵,这个马老二是真想跟我碰一碰。” “我明天回黑街,咱们聊聊。” “先这样。” 话音落,二人结束了通话。 …… 与此同时,河面上。 马老二,辉子等人已经在冰面上堵到了牛振。 “你不咋呼了?不梗着个脖子,要砍这个要砍那个的了?”马老二用脚踹了踹牛振,棱着眼睛喝问了一句。 牛振虽然身负重伤,但盯着马老二的双眼依然不服:“别扯没用的,牛B你就捅死我。” “挺光棍是吗?”马老二拿脚踩着牛振脑袋:“你不用激我,你就是一个狗腿子,我整死你还得躲一段,犯不上。” 牛振歪着头,一言没发。 “你回去告诉裴德勇,他要消停在南阳眯着,我懒得弄他。但他要非得掺和掺和药线的事儿,那你就让他跟袁克穿一条裤子,老子1打2,照样干死你们。”马老二指着他说完,转身就喊:“兄弟们,撤了。” “给砸冰窟窿里摸小鱼去算了。”辉子瞪着眼珠子说道。 “整死他犯不上,死狗一个。”马老二摆手吼道:“撤了,撤了。” 众人闻声向岸上撤去。 冰面上,歇了一口气的牛振坐在雪地内,此刻感觉自己已经动不了了。他蹭着雪往前爬了爬,张嘴喊道:“扶我一下。” …… 几分钟后。 裴德勇这边剩下的人,全部跑到了对岸,正一边往南阳路上走,一边不停的打着电话。 牛振被四五个人架着,咬牙说道:“给大哥打电话,回去取枪,今晚不整死几个不算完。” “大哥他们已经开车往这边来了。” “给大哥打个电话,我跟他说。”牛振脸上的口子已经冻出了冰碴,血管处结痂,都已经不流血了。但口子往外翻着,整个人脸颊变形,看着非常吓人。 “好,我现在就打……。”旁边的小伙掏出了手机。 “嗡嗡嗡!” 就在这时,警笛声响。 远处岔路口,蜂拥着冲出来七八辆警司皮卡,冲着人群就开了过来。 车内,朱伟拿着扩音器喊道:“前方的人,全部抱头蹲在地上。全部!” 牛振看到这个景象彻底愣住,脱口而出的骂道:“卧槽尼玛,还玩组合拳是吗?” “再警告一遍,所有人蹲在地上,不然马上开枪。”朱伟继续吼着。 “吱嘎,吱嘎!” 数台车停在路边,秦禹推门走下来,背手看向牛振:“整的挺惨呐?” “你玩的够狠啊!”牛振瞪着眼珠子,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啪!” 付小豪上去就是一警棍:“你TM蹲下跟我们队长说话。” 第二五一章 强拘 牛振脑袋上挨了几警棍之后,立马就不哔哔了,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装硬汉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儿。警员打他,他也不敢还手,以后报复那更犯不上,所以嘴欠挨打,那就是白挨。 秦禹扭头看了一眼四周:“朱伟,把人全给我带回警司,我送咱牛哥去医院。” “好勒。”朱伟点头。 “来,上车。”付小豪薅着牛振脖领子,直接将他拉上了汽车。 车内,牛振还是有点懵的,因为他觉得秦禹这时候能考虑到先带他去医院,是很反常的,有点太过好心。 秦禹回到车上,伸手指挥道:“珍珍,开车去警署医院。” “你到底要干什么?”牛振斜眼问了一句。 “啪!”付小豪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让你问话了吗?” 牛振一看付小豪对自己还是这个态度,心里瞬间就舒服了,也不说话了,觉得一切都正常了。 …… 南阳路大仓库。 裴德勇这边刚聚拢完马仔,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警司123队全员出动,扑马沟了。”电话内一个中年,低声提醒道:“估计这会人已经到了。” “那边出警了,你为啥事先不提醒我一声?”裴德勇有点急眼了:“人都到了,你告诉我有啥用?!” “大哥,我是文职,刑侦队那边有啥动静,我本来就知道的慢。”对方也很无奈:“而且秦禹事先一点风都没漏,就突然带人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裴德勇没好气的挂断电话,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帮鬼就踏马要钱的时候积极。” 说完,裴德勇立马给自己在警署的关系打了电话,因为他知道此刻在黑街警司内找人,肯定已经没用了。现在秦禹背后有董司撑腰,真的可以做到在警司内不给任何人面子。 …… 二十分钟后。 警署医院外科诊室内,秦禹站在门口,低头正摆弄着手机。 “签字。”付小豪拿着拘捕书,低头冲着牛振吼道。 “啥意思,不审就签字啊?”牛振瞪着牛眼问道。 “你那点事儿还用审吗?南阳的人是不是你带去的?仗你打没打?凶器是不是在你身上翻出来的?”付小豪瞪着眼珠子连续质问。 门口处,秦禹伸手掐着丁国珍的脸蛋子,话语略带调侃的说道:“你看看小豪,有他在我能省多少心。你得学学他……。” “哥,我舌头不是很好使,不太会舔。”丁国珍憨了吧唧的回道:“但我人好。” “去去去,去买夜宵吧。”秦禹懒得再教育,直接摆手催促道。 “好勒。”丁国珍龇着牙,转身就走。 室内。 “你签不签?”付小豪皱眉冲着牛振问道。 “签不了。”牛振摇头:“你最多扣留我72小时,我要等家里人过来。” 付小豪闻声后,突然抬起胳膊,用食指直接捅进了牛振脸上的伤口。 “卧槽!”牛振疼的嗷的一声站起,完全红眼的就要动手。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这是医院!”医生坐在里侧的室内吼道:“挨打的能不能克制点,喊什么喊?” 牛振咬着牙,双眼猩红的瞪着付小豪:“逼崽子,以后你最好别走夜道。” “威胁我?”付小豪拽出警棍,迎着牛振的脑门咣咣猛砸了两下:“我特么今晚就走夜道,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牛振被打的靠在铁架子床上,目光憎恨的护着脑袋,也没办法还手。 门口处,秦禹抬头瞥了一眼对方,话语简短的说道:“不签字,我也能强拘你。这次事儿我冲裴德勇,不冲你。你最好别让我浪费那个人情,打招呼在里面收拾你一段时间。” 牛振犹豫半晌,才攥着拳头回道:“行行,我认了,你牛B。” 说完,牛振低头在拘捕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秦禹迈步来到里屋门口,龇牙喊了一句:“张主任,麻烦你给他缝缝脸,俩小时后我给他送三监病号监去。” “你怎么总给我添麻烦?”穿着白大褂的张主任斜眼问了一句。 秦禹闻声冲着付小豪使了个眼色,后者进屋掏出一个红包就放在了桌上:“麻烦了,秦队晚上请大家吃饭。” “呵呵。”张主任一笑:“行,我一会给他缝针。” “回见哈!”秦禹摆了摆手,带着付小豪就离开了诊室。 …… 十几分钟后,楼下的汽车内。 秦禹等人满头是汗的吃着面条,聊着天。 “哥,咱不回警司啊?”付小豪问了一句。 “不回去,让朱伟处理就行。”秦禹摇头。 “呵呵,躲人呢?”丁国珍龇牙问了一句。 秦禹听到这话一愣:“呦,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咋这么惊讶呢?” “我不是真傻,就是不太愿意想事儿。”丁国珍略有些得意的应道:“很多套路,我一眼就能看透。” “呵呵。”秦禹一笑:“行,有提升。” 众人正在交流的时候,秦禹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文司。” “小秦啊,你是不是抓了牛振啊?”文永刚直言问道。 “是啊。”秦禹点头。 “他犯的事儿重吗?” “不重,就是打架斗殴让我抓现行了。”秦禹吃着面应道。 “警署的米勒打来电话,让给他一个面子,放了牛振。”文永刚直言问道:“你看,这事儿咋弄?” “哎呦喂!”秦禹放下碗筷,一脸懊悔的说道:“文司啊,你倒是早给我打几分钟电话啊,就早几分就行。” “怎么了?”文永刚皱眉问道。 “我刚给牛振签了拘捕,走了程序。”秦禹表情为难的说道:“三监那边收押都签好了,人在病号监。你说……现在这事儿也没法办啊。” 文永刚无言。 “……不过牛振有米勒的关系,那这点事儿都不算事儿。”秦禹轻声说道:“这样,你跟米勒队长说一声,就说我不知道牛振认识他。但现在手续签了,人必须得拘。不过,我马上给三监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照顾照顾。” “也只能这样了。”文永刚笑着应道。 “唉,你说这是图啥,偶然抓个人,还是米勒的关系。行了,明天我去请他吃个饭吧。”秦禹一笑。 “好勒,?那就这样。” 话音落,二人结束了通话,付小豪看着秦禹的表情,竖起大拇指说道:“哥,你这演技,就没考虑混混演艺圈吗?” “咦,我没流量,要不上价。”秦禹淡笑着应道。 …… 另外一头。 裴德勇坐在车上,皱眉说道:“米勒队长,牛振进去我认了,可其他人总得给我放出来吧?!不然地面上的活儿,没法干了。” 第二五二章 长记性了吗? 秦禹处理完牛振的事儿,人就离开了警署医院,去看望刘子叔等兄弟了。 …… 一个小时后。 土渣街某居民楼内,刘子叔疼的抓咬着抱枕,脸色涨红,身体抽搐。 “你忍着点,我得消毒。”黑大夫拿着酒精棉,语气柔和的说道:“放松,放松一点。” “摁住他。”马老二皱眉冲着旁边的兄弟说道。 “呼……呼……!” 刘子叔大声喘息着:“给我点药,让我缓缓。” “吃鸡毛药,硬挺一会就好了。”马老二回头吼道:“让你们摁住他,没听见啊?!” 四个小伙闻声上前,伸手就摁住了刘子叔。 “耳朵没找到?”秦禹皱眉问了一句。 “没有。”马老二摇头:“掉路上了,上哪儿找去。” 秦禹心里有些心疼刘子叔,年纪轻轻没了半只耳朵,咋说也是破相了。可在地面上混,吃着江湖饭,那受伤养病也是谁都没有办法避免的。 斟酌良久后,秦禹才冲着马老二说道:“经济补偿吧,我来办。” “不用,”马老二一愣后应道:“我补偿就行。” “药线刚恢复,你能补偿多少?”秦禹看着他,低声说道:“我来办。” 沙发上,刘子叔听着秦禹的话,心里也是略感温暖的。因为他是马家的人,而秦禹在关键时刻总能想到他,这说明对方是拿自己当回事儿的,不是只当自己是个能打能杀的头马。 …… 凌晨两点多,黑街警司对面的街道上,裴德勇坐在汽车内,面色凝重的等待着。 过了一小会,付小豪独自一人从警司大院内走了出来,踩着积雪来到了汽车旁边。 裴德勇迟疑一下,伸手推开了车门:“上来吧。” “不上了。”付小豪弯腰看向车内,面无表情的问道:“等半天了吧,裴老板?” “等你们抬抬手呗。”裴德勇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米勒队长的电话,我们接到了。”付小豪点头应了一声。 “给你们添麻烦了。”裴德勇轻声问道:“我的小兄弟,啥时候能领走?” 付小豪扭头看了一眼四周,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兜,话语简短的回道:“白领走啊,裴老板?” 裴德勇闻声懵了,直愣愣的看着付小豪,一时间无言。 “大半夜的,警司出动了五六十号人,这多折腾啊!”付小豪扭头吐了口痰,龇牙问道:“裴老板不关心关心我们的身体健康啊?” “呵呵。”裴德勇笑了:“那怎么关心啊?” 付小豪伸出五个手指:“这些就差不多了。” 裴德勇闻声攥了攥拳:“行,你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我不等你。”付小豪摇头:“我一公职人员,跟保释人接触,那不让人说闲话吗?你在这儿打电话吧,等我们办完手续再说。” 裴德勇一愣:“好,好。” “大晚上的多穿点,别着凉了。”付小豪好言提醒一句后,伸手拍了拍车门,溜溜达达的就回了警司。 车内,司机回头冲着裴德勇说道:“妈的,这个秦禹也太不是东西了。人他打的,钱还要黑。” 裴德勇阴着脸,没有回话。 “哥,你给米勒队长打个电话,让他施压不就完了?”副驾驶上的小伙提醒了一句。 “米勒是你爹啊?!他能打招呼让秦禹抬抬手,还能打招呼让对方不要好处费了吗?你长没长大脑?!”裴德勇没好气的骂道:“CNM,这事儿我认了,开车回去取钱。” 说完,司机拉着裴德勇返回南阳路那边,现从家里取了一些现金后,才又重新返回了警司门口。 一个小时过去。 三个小时过去。 一晃,天都放亮了…… 裴德勇坐在车内,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咚咚!” 敲车窗的声音响起,裴德勇揉着眼睛抬头,看到车外有一台电动摩托上坐着俩小伙,头上全部戴着钢盔,根本瞧不清楚面容。 车窗降下,裴德勇皱眉问道:“干啥的?” 摩托后座上的小伙,伸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帆布包。 “多少?”裴德勇问。 对方伸出了五根手指。 裴德勇咬了咬牙,低头从袋子里掏出五万现金,隔着车门就塞进了对方的帆布包里。 “裴老板大气。”小伙竖起大母手指,笑着冲骑车的同伴说道:“走吧!” “翁!” 摩托车捋着街道扬长而去。 …… 早上八点半。 二十多名南阳路面上的马仔,从警司内三五成群,脑袋耸耷着走了出来。 “哥,人出来了。”司机提醒了一句。 裴德勇眉目紧锁:“告诉他们回仓库吧。” 话刚说完,秦禹迈着大步,领着丁国珍等人从路边人行道上走来。 裴德勇回头看到秦禹后,突然推开了车门:“哎,秦队!” 秦禹闻声回头:“你是?” “我是裴德勇。” “啊,裴总啊。”秦禹点头:“大早上在这儿待着,咋地,刚晨练完啊?” “呵呵。”裴德勇一笑:“昨天的事儿,我长记性了哈。” “行,长记性了就行。”秦禹点头。 裴德勇笑容阴沉的看向秦禹:“你替我给马老二带个话,他就是把分红再加四成,这合作也不可能了。药品的买卖,我觉得是个长期项目,咱都别着急,往后看看是啥情况。” 秦禹闻声上前,背手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裴德勇,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长记性了,就在南阳给我趴好。地面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这双眼往前看,也懒得搭理你。但你要觉得,自己还有一身能耐没使出来,我就让南阳换个说话好使的。” “呵呵。”裴德勇笑着点头:“哎,我听明白了。” “你最好是真明白了。”秦禹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裴德勇盯着秦禹背影,磨着牙说道:“开车,回去。” …… 网播台法制栏目办公区内。 赵宝大步流星的走到林念蕾办公桌前说道:“一会开会,你替我去吧。” “那你干什么去啊,昨天就找不到你人?”林念蕾皱眉问道。 “我有一个新案子,非常有意思。”赵宝笑着说道:“我去见一个自由撰稿人。” “什么案子啊?”林念蕾好奇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宝一笑,转身离去。 几个小时后,赵宝再次和唐元见面,只不过这次是在后者的家里。 第二五三章 那些年的理想,你还记得吗? 唐元住的地方是租的,就在黑街区的贫民窟,离之前齐麟家不远。 一间大约能有三十多平米的平房内,两套硕大且破旧的书柜占了北面的一整面墙壁,东侧摆放的是单人床,还有一些做速食餐的厨具,门口处有一个书桌,上面放着电脑,还有一些资料。 整间房内很脏很乱,臭袜子,脏衣服随处可见,地面上也没有铺地板,直接是那种裸水泥的风格,踩的全是污渍,以及烟熏的痕迹。 赵宝宝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眉头轻皱的问道:“你咋混的啊?怎么就住这种地方啊?” 唐元闻声一怔,本就自卑的心里,顿时觉得赵宝这话有些瞧不起他,随即出言怼道:“我想住别墅洋房,可也没个好爹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赵宝看着唐元的眼神,瞬间连想到了自己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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