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意拦着二人,很贱地说道:“你们都是照顾我的人,这事儿我没办法表态。不行咱就条件说话吧?这样最公平。” “哈哈哈!”老李大笑,指着秦禹骂道:“这小子最他妈贼了,不是啥好鸟。你看见没,他又演起来了。” …… 当晚。 众人分开后,吴迪越想越没底,总觉得老冯有抢杠胡的可能,所以立马乘坐汽车赶往了奉北。 回到家之后,吴迪在书房内,单独和老爹聊起了这事儿。 吴局听完后,笑着问道:“冯家想收编天成安保啊?” “是呗,天成安保公司属于带资进组,它不是那种啥都不行的地面武装。他们前身本来就是耀光公司,在待规划区有着很强的生命力,再加上这三年时间的沉淀,不论是作战能力,还是现有装备,那都是正规部队的配备。”吴迪双眼冒光地说道:“人不多,但很精,拿过来就能用,而且还是自己人,那冯叔能不眼红吗。” “呵呵。”吴局端起茶杯:“秦禹是什么态度啊?” “他能有什么态度,”吴迪还是很替秦禹说话地回道:“他和我穿一条裤子的。” “嗯,”吴局缓缓点了点头:“回头我给冯家打个电话吧。他家也不缺这四千人,让他们放一放吧,不要难为这个小秦禹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吴迪点头。 “秦禹和一战区的矛盾不浅,把他放在那边,是要处处受限的。”吴局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说道:“还是让他去二战区,这事儿我来运作,给他找个好娘家。” “天成安保的四千人,能顶两个正规团。”吴迪试探着问道:“你觉得上层能给他一个什么番号?” 吴局背着手,缓缓摇头应道:“要是太小就没意思了,我会给他争取的。” 吴迪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底了。 “收编的事儿定了,让秦禹来家里吃顿饭吧。”吴局走到窗户旁边,笑着说道:“给他个名分,我也算认了他这个门生。” “行,我知道了,爸!”吴迪笑着点了点头。 “这小子太野,拿到番号后,得给他找个能磨砺性格的地方,不然以后要吃大亏的。”吴局转过身,指着自己儿子说道:“松江的利益虽然重新分配了,但你们也不要太飘,反而要比之前更加低调。很多人心里已经认为,我们军监局在那儿的话语权太重。” 吴迪怔了一下:“我懂了,爸。” …… 一通闹腾过后,松江回归了平静,秦禹也终于能歇歇了。他晚上没有去黑街警司,也没有去公司,而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88号院。 旁边的房屋内,灯光微亮,秦禹站在院里,犹豫了好半天,伸手敲了敲可可的房门。 “谁啊?” “是我。”秦禹喊了一声。 第一一九四章 夜谈 过了一小会,可可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打开了门,脸上敷着面膜问道:“干嘛啊?” “进去唠唠!”秦禹回了一句,迈步就要往屋里走。 “哎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都几点了,你随便进女生的房间啊?”可可拦了一下:“到底有事儿没?” “有空吗?喝点啊?”秦禹笑着问道。 可可眨巴眨巴大眼睛,见秦禹情绪有点不对:“你怎么了?” “唉,我可能要离开九区,有些拿不定注意,想和你聊聊。”秦禹如实应道。 可可犹豫半晌:“你去买酒,我洗个脸。” “呵呵,行!”秦禹点头。 ……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秦禹拎着点小菜和酒,迈步进入了可可的闺房。 这个房间以前是秦禹的,后来于家搬到松江,可可就强行霸占了这里,屋内的陈设并没有什么改变,只不过变得更加干净,屋内有着一股子香喷喷的气息。 可可拿出折叠式的小桌,摆在了床铺旁边,盘腿坐在铺垫上,闻着飘香的夜宵,摇头感叹道:“这个点吃东西,真是好有罪恶感呀。” 秦禹坐在可可对面,倒上酒,笑着问了一句:“药业集团那边,这几天怎么样?” 可可吃着很辣的鸡翅,话语平淡的回道:“老张和宏利他们出事儿后,公司内确实人心惶惶的,不过姐一回来,分分钟就解决问题了,在加上你们在前台表现的也不错,这几天稳定多了。” “那就行。”秦禹点头。 “哦,这个好辣呀!”可可喝了口水,看似无意的问道:“你刚才说要离开松江,是什么意思啊?准备给林家当全职女婿去了?” “当个屁的全职女婿啊,因为跟一战区闹起来的事儿,我和林骁谈的不太好,已经很长时间没通过电话了。”秦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轻声回道:“是陈俊,他今天跟我聊了一下,建议让我自己放弃在松江的晋升渠道,全力发展天成安保公司。” 可可一怔:“什么意思?” 秦禹组织了一下语言,体态慵懒的坐在铺垫上,把今天自己和陈俊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可可听完后,抿了抿红唇:“你想听我说啥呢?” “你也是天成集团的核心管理层,我想想听你的意见啊。”秦禹直言回道。 “我觉得没问题啊。”可可俏脸红润,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秦禹:“对政局有敏感性的人,应该都已经预感到了,未来九区的局势会非常复杂,如果你在军政内部能发展的很好,有兵有枪,那一旦未来发生什么事儿,咱也有自保的能力啊,这个年代,自身能量直接决定了别人用不用和你讲道理,这一点你从这几次事儿上,就应该看的很明白。”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秦禹缓缓点头。 可可瞄了秦禹一眼,再次夹起了一块鸡翅:“我知道,你今天找我谈话的意思,你去吧,只要有我在,天成集团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秦禹怔了一下:“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今天来找你,并不是非得要往你身上压什么担子。” “那是为什么?”可可喝了一大口酒,似乎很随意的问道。 秦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唉,就是朋友嘛,遇到选择困难症了,想跟你谈谈心。” “林念蕾没有给你打电话吗?”可可非常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时候,不应该是她陪在你身边吗?” “……!”秦禹沉默。 “嘿嘿,逗你玩呢,看你这表情,好像我在故意拿话刁难你一样。”可可俏皮的一笑,轻声说道:“其实天成集团在松江,两年前就已经处于发展饱和的状态了,药业集团,铁路项目,以及地面上的生意,还有你,吴迪,冯玉年,和咱们自己供养的关系,都可以在松江的政治圈内拿到应有的话语权。可想再往上走,就很难了,尤其现在军政入驻松江,彻底让这个城市跟长吉和奉北剥离开了,那我们想把天成集团的生意继续往外扩,还有可能吗?” 秦禹喝了口酒,缓缓点头。 “松江没和长吉,奉北剥离开的时候,咱们都很难进入长吉市场,那现在你军政在这里当家了,对面怎么可能让我们这种标签最为明显的企业,去他们那里发展呢?”可可很认真的说道:“陈俊让你换条路走,我觉得是可行的!一旦你在这条路上走宽了,那说不定天成集团在原本的位置上也会有突破。” 秦禹听着可可条理清晰的话,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很认真的冲着可可问道:“其实,我一直很担忧一件事儿,这也是为啥我有点犹豫的地方。” “你说。” “我走了,你和老二这边其实受到的影响不大,因为你们不在体制内,外面又有吴迪照顾,日子应该不难过。”秦禹舔了舔嘴唇,叹息一声说道:“但警司这边的朱伟,老猫,小豪,珍珍这帮人有点让我担心……我不在警务系统了,这帮人没了依靠,可能日子就不比从前了。” “老冯不是在吗?”可可问。 “你不能什么事儿,都指着人家照顾啊。”秦禹叹息一声回道:“反正我要走,也得把这帮人安排好。” “想个办法,让自己人接了黑街警司司长的位置。”可可低声说道:“哪怕付出一点代价,也没什么。” “我要想在天成安保公司这边拿到更重的话语权,就要把黑街警司司长的位置腾出来。”秦禹摆手说道:“让自己人上来,那等于是把左手的钱放在了右手,对面够呛能同意的。” 可可托着下巴,皱眉陷入了沉思:“这个事儿,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 七区南沪市,某墓地之中。 林成栋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的坐在自己儿子的墓碑旁,一边喝着酒,一边轻声说道:“儿子啊,爸爸不能在这么活下去了……我记得你在机场哪天跟我说的话,我记得!” 第一一九五章 正式收编 88号院内,秦禹和可可喝了很多酒,一直聊到了深夜,把天成集团未来的走向说的很透。 酒没了,时候也不早了,秦禹面色涨红的起身:“你早点休息吧。” 可可坐在铺垫上,托着脸颊,轻声问道:“后悔了吗?” 秦禹一怔:“后悔什么?” “后没后悔,当时没听林骁的话?”可可笑容灿烂的问道。 “没有。”秦禹摇头,脸色非常认真的说道:“反而通过他,我明白过了一个道理。” “什么?” “自己行,才是真的行。”秦禹低头说道:“我能接受陈俊的建议,也是为了这个。” 可可凝望着秦禹,脸颊红晕,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难得说了一句心里藏着的话:“你走吧,我会照顾好天成的。” 秦禹看着可可,心里原本想跟她在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早点休息!” “晚安!” 秦禹离开后,可可收拾了餐桌,洗了把脸,才躺在了床上,她眨着明亮的大眼睛,轻声呢喃道:“我要就没认识过你,该多好啊……!” …… 接下来的一周内。 吴迪,冯玉年,还有秦禹三人,开始频繁的跟“谈判代表”耿立山接触,双方陷入到了勾心斗角的讨价还价当中。 双方碰面五六次后,沙轩被军监局的人释放,沙勇接到他时,这小子惨的都不行了,浑身被揍的没有一块好地方,坐在车上哼哼唧唧,看着跟要死了一样。 “你在里面没说不该说的吧?”沙勇问了一句。 “我他妈的要啥都说了,能被揍成这样吗?”沙轩暴跳如雷的吼道:“艹他妈的,军监局这帮“特务”没一个好东西,太能祸害人了!你记着,我早晚得报这个仇!” 沙勇拧着眉毛看向自己弟弟,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找谁报仇啊?” “秦禹啊,我肯定不能让他好过,我都想明白了,他哪天晚上就是故意设套搞的我。”沙轩后知后觉的说道。 “……你找个屁的秦禹,我告诉你,天成安保公司被收编,也就是这几天内的事儿!二战区的第一野战军正在跟他接触,你这时候要瞎嘚瑟,还得他妈的被抓走!”沙勇脸颊非常严肃的警告道:“你自己作死没人管,但你要给家里添麻烦,咱俩没完!” 沙轩听到这话有点惊讶:“闹这么大,对他一点处罚没有?还让二战区给收编了?” “没有你脑子一热,他能找到机会嘛?”沙勇冷脸回道:“你真他妈是个内奸!” 沙轩很不服,沉吟半晌后问道:“那二战区准备给天成一个什么编制?什么番号?” “还不知道呢。”沙勇摇头。 “他妈的,这种人都能混起来,上哪儿说理去。”沙轩心里很不爽,可又没什么办法。 …… 九区西南方向,二战区第一野战军办公楼内,吴局坐在小型会议室内,轻声冲着几名中年说道:“呵呵,反正我老脸是舍出去了,你们无论如何都得帮帮忙!” “如果是一个团的编制,116师师部就能拍板。”一名肩上扛着将星的中年,沉吟半晌后说道:“但你要让他空间大一点……这事儿很容易让一战区那边找到毛病,挂靠在军里,那得一把签字,并且还得过会的。” “我的意思是,编制可以压缩一下,只要级别是哪个级别就行呗。”吴局轻笑着回道:“他现在本来就有四千多号人,等于两个半团,你就给一个团编制也说不过去吧?” “这倒是。”另外一人缓缓点头:“四千多号人,又不想分开,咱给个加强团的编制,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一个营长手下都得有一千号人了,以后也难发展。” “嗯,这事儿我跟上面沟通一下吧。”肩上扛着将星的中年,思考半晌后回道:“如果在压缩编制上做做文章,应该也差不多。” “麻烦了,老许!”吴局抱拳。 “自己人,不说这个!”中年笑着调侃道:“你们军监局没事儿少找点咱第一军的毛病,我就踏实多了。” 话音落,众人莞尔一笑。 …… 一天后,松江。 吴迪坐在建筑公司的办公室内,插手冲秦禹说道:“松江这边的问题,回头在安排,先把收编的事儿确定了。” 秦禹闻声很兴奋的问道:“已经谈妥了?” “差不多了吧。”吴迪缓缓点头问道:“你是想在松江授衔,还是去奉北授衔?” “还用整这个吗?”秦禹有点意外。 “那肯定要整啊!”吴迪无语的回道:“咋说也是四千号人,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那还是在松江吧!”秦禹笑着应道:“毕竟咱根在这儿,在这里换衣服,也有点深意,呵呵!” “行!”吴迪点头:“那你准备准备吧,把参与授衔的高层,都叫回来,提前打个招呼,你们一块!” “好!”秦禹点头。 …… 两天后。 二战区司令部总参谋长,第一野战军军长,116师师长,一同乘坐专车赶到了松江。 傍晚。 天成安保集团的四千人赶到了联防驻军大院,在那里正式换上了无肩章臂章以及无军衔的军装。 院内。 历战穿着作训服,快步走在人群中,摆手喊道:“快点换!换完在左侧列队,准备进入寝室!” 旁边,齐麟背着手,笑吟吟的说道:“衣服一换,咱也是正规军了呗!” 历战从车上拽下来一套军服,伸手递给了齐麟:“你也穿上!” “到底有没有个准信啊?”齐麟接过衣服,眨眼问道:“上面到底给咱个啥编制啊?我他妈问小禹,这王八蛋净给我卖关子了。” “他也没跟我说。”历战摇头。 “艹,整的我还有点激动!”齐麟拿着衣服,略有些兴奋的说道:“行,我回去先换上!” …… 次日一早。 联防驻军大院内,四千人在各自的寝室楼前列队完毕。 与此同时,大会议室内,二战区第一野战军的所有将领,全部坐在了主席台上。 早晨八点半,会议室内传来喊声:“各位肃静,授衔仪式开始!” 第一一九六章 授衔 大会议室内,第九特区的军歌奏响,秦禹等人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从侧门进入,步伐有力,踩着奏乐点,整齐划一地走到了授衔台上。 “升旗!”负责主持的116师参谋长,拿着话筒喊了一声。 室外,五名军官,一名在前领路,四名扯着军旗一角,踢着正步从右侧缓缓走向了旗杆,按照各自位置散开,将旗帜安装好。 军歌演奏完毕,116师的参谋长再次喊道:“宣誓!” 室内,秦禹等人闻声立正,站成了一排,右手攥拳放在了太阳穴旁边。 “全体都有,立正!” 室外负责主持的116师军官,笔直地站在操场中央,冲着四千名天成安保公司的兵喊了一句。 四千人一同昂首立正,举拳向上,身体摩擦产生的声音非常整齐,莫名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生逢乱世,时局动荡,或许穿戎装,骑白马,执银枪,轰轰烈烈地创下一番事业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只不过有人能站在这里,有人不能,这是幸运,也或是不幸。 四千人立正举拳,军官高声吼道:“宣誓!” “我宣誓,我保证忠于第九特区最高军议会领导,忠于民众,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恪尽职守,不怕牺牲!我愿为保卫特区民众,保卫每一寸疆土而奋斗终身……!” 室内室外,四千人的喊声震撼,每一个人在喊话的时候,都受到了氛围的感染。就连秦禹这样的老油子,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同样的民族,同样的肤色,特定的环境下,非常干净的理想目标,这一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这种情感共振,是环境较为复杂的党政不具备的,也不是第九特区其他组织部门具备的,可能只有部队能做到吧。 宣誓结束后,主席台上的总参谋长开始讲话:“经最高军议会研究,二战区司令部过会讨论,一致认为,天成安保公司的政治立场正确,军事立场正确,组成人员素质过硬,公司领导成员思想积极,遂从增加我第九特区军事防御力量的角度考虑,现正式宣布二战区第一野战军116师已被准许扩编。” 大会议室内,寂静无声,秦禹等人站在授衔台上,静静听着。 “考虑到,天成安保公司已有四千名经过培训,素质过硬,服从指挥的士兵,准许扩编人数较多,最高军议会,二战区司令部决定,将116师223团调回第一野战军,改制为军部独立警卫团,原有番号取消,归第一野战军军部直属领导。同时增编116师一个的旅编制,番号为第一混成旅,编制人数6000,特任命松江黑街警司司长,秦禹为旅长,历战为总参谋长,齐麟为副旅长……。” 齐麟和历战听到这个结果,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虽然他们已经清楚吴局在帮忙运作这个事儿了,结果应该不会太差,但还是没想到上层能给一个6000人混成旅的编制。 这个混成旅的编制最早诞生在清末,民果时期,很多人看过不少影视剧,本能会觉得这种编制一般都是杂牌军,听着更像是汉奸部队,伪军部队惯用的番号,但其实这是被影视剧给毒害了。 为什么要叫混成旅呢?因为它不是单一兵种类型的部队,它可以增设炮兵,步兵,工兵,装甲兵等一系列陆军作战单位,由各种兵混合编成的旅,属于综合性部队。并且混成旅的厉害之处,在于其有一定的军事独立权,并不是完全听从于师的安排。民果时期很多大佬起家,都是靠着混成旅的编制,比如冯Y祥。 二战区司令部的总参谋长宣读完收编后,主持人才再次喊道:“授予军旗!” 一阵脚步声从授衔台旁边响起,四名军官捧着折叠好的军旗,踢着正步上台。 秦禹向前迈了一步,敬礼后,双手接过了军旗。 “授衔仪式开始,全体立正!”主持人再次吼道。 四名军官退去,主席台上的各位大佬缓缓起身,拿起了早都准备好的军衔盒和证书。 “授予秦禹上校军衔,授予历战中校军衔,授予齐麟中校军衔,授予王天辉少校军衔……!”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话语简短地读着授衔命令。 二战区司令部的总参谋长率先走出来,来到了秦禹身前。 “首长好!”秦禹敬礼喊道。 “入编了,一切不比从前了。”总参谋长笑吟吟的冲秦禹点了点头:“好好干,三十岁左右的旅长,前途无量啊。” 正常来讲,授衔仪式上的领导是不会这么说话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二战区司令部的二号人物。因为第九特区是没有政委职务的,所以论实权来讲的话,总参谋长是排在副职前面的。 秦禹很感动,他知道总参谋长多说的这一句话,是因为吴局的关系,也是给他一个暗号,你是自己孩子,好好干,上面会照顾你的。 “报告首长,我们第一混成旅,将为二战区的一切军事问题,奋斗终生……!”秦禹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表达战今生意愿的机会,所以毫不犹豫地舔了一下。 “好!”总参谋长点头,亲自给秦禹授衔。 两杠三,上校旅长。 秦禹在松江奋斗六年时间,终于完成了第二次蜕变。 激昂的音乐奏响着,历战,齐麟,王天辉等人,依次被第一野战军军长,116师师长,授予了军衔。 至此,天成安保公司彻底完成了转型,从地区性的武装,摇身一变成了官军。 打龙城,闹松江,论损失的话,每次都是天成安保公司伤的最重,但凡是玩命的活儿,都是要由他们来干。 而今天,秦禹也算给了大家一个交代,基层士兵除了会享受到部队的供养外,还会额外拿到一份天成给的补贴。 中上层干部也都算是苦尽甘来了,一个旅的编制会空出来很多军官的位置,足以去给那些为了天成付出很多的人,一个满意的答卷。 授衔仪式结束后,秦禹龇牙给吴迪打了个电话:“兄弟,我两杠三了。” “那恭喜呗,秦旅长。”吴迪笑了。 “咱爸爸给力啊,一个6000人混成旅的编制,我就很满意了,但没想到上层还把下面军官晋升的活儿留给我了。唉,还是二战区长官大气啊!”秦禹是得了便宜就笑,吃亏了就骂娘的人,很他妈的现实。 “……你这一口一个咱爸,叫得真像是亲生的。”吴迪笑着回道:“行吧,晚上咱们请116师长吃个饭,一块坐下来聊聊,明天后,研究区内位置的问题。” “好。”秦禹点头。 …… 燕北,林家别苑门前,一辆轿车停滞,林憨憨拖着行李走了下来。 第一一九七章 授业者即为恩师 秦禹很早之前就想去燕北一趟,坐下来跟林念蕾的家里人谈一谈。因为俩人谈恋爱的时间也不短了,并且感情一直很稳定,再加上那段时间秦禹事业上也有很大起色,林家那边的人也算是默认了这个女婿,双方也该谈谈婚姻问题了。 但因为林成栋的突然归来,再加上松江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打乱了秦禹的这个计划。并且因为他没听林家的安排,双方也发生了不愉快,所以谈婚论嫁的事儿,就暂时没下文了。 这种偶然发生的事情,让林念蕾很难受,因为她这次去欧盟区是办理离职手续的,准备回来就谈婚事儿,可没想到家里和秦禹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矛盾。她心里是有些委屈的,一方面觉得家里咄咄逼人,态度太过强硬;另一方面也很气秦禹,为啥你跟我家里吵架,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不过气儿消了之后,林念蕾自己也想到了很多问题。秦禹这些年的努力,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也清楚秦禹为了这段感情,一直在努力缩小着双方家庭的差距。自己委屈,可她的男人也很累,但她家里这边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她身为子女,也要体谅父母的心情,所以一向外柔内刚的蕾蕾,这次回来是准备缓和双方关系的,并且心中也有了决定。 拖着行李进了家门后,林念蕾发现只有保姆在家,老爹一如既往的不着家,母亲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再加上她从欧盟区赶回来有些累,就回到了自己房间冲澡,准备等晚上的时候再谈。 …… 晚上八点多钟,松江。 二战区司令部的总参谋长,第一野战军的军长,以及主要领导,全部返程了,只剩下116师的师长,参谋长,特意留下来跟秦禹聚了一下。 江南区,一家私密性较好的娱乐城内,116师师长刘维仁,轻声冲秦禹问道:“混成旅,一般情况下是由军部直接负责的,可你知道为啥二战区司令部会把你们挂在116师上吗?” “我知道,吴局跟我说了,他和您的私交很好。”秦禹十分乖巧地点头应道。 “为了让你们来,我被抽调一个满编步兵团。”刘维仁伸手指着秦禹说道:“你狗日的要干不好,我第一个枪毙你!” “师座,事情我尽全力干好,有不妥之处,你该打打该骂骂。授业者即为恩师,您收拾得越狠,越说明您看重我这个自己人。”秦禹小嘴倍儿甜地说道:“在方向上,那肯定也是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吴迪听到这话,扭头冲历战和齐麟问道:“你俩知道小禹的三大绝招是啥吗?” “不知道。”历战摇头。 “找大哥,拜老师,认爸爸。”吴迪一针见血地说道:“就这三招,真他妈是所向披靡!” “哈哈哈!” 二人闻声爆笑。 “你说我咋学不会呢?”历战眨眼问道。 “这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我跟他在一块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学会。”齐麟摇头,举杯说道:“艹,我们都应该检讨自己了。” “别的不说了,跟着我禹哥就俩字,稳当。”历战也调侃着说道:“你别管他用什么招,但总归能给大家整个好结果。血不白流,累不白出,兄弟们也有奔头!况且每一次奋起反击,说不定咱都能多俩亲戚,哎,这就可以了,我很满足。” “哈哈!” 三人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旁边,秦禹跟刘维仁师长,以及参谋长都扯得很近乎,因为双方有吴家的关系作为基础,再加上秦禹几乎已经明说了,效忠组织,首先要效忠长官,您今天坐下来的意思,以及吴局给我的暗示,我都明白了。咱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在各种事件上,第一混成旅一定是拥护师部的。 刘维仁之前没见过秦禹,心里一直觉得这小子可能是个愣头青,不管啥局势,一言不合就掀桌子,如果不是有吴家力捧,在九区可能早都没了。但一见面他却发现,这小子是个地地道道的老泥鳅了,滑溜得不行。先是莫名管你叫老师,再喝点酒一铺垫,回头就他妈管你多要补给。 “师座,咱们第一混成旅,以前是没妈的孩子啊,军械装备都是我一手养起来的。但现在好了我们有亲妈了,有师里照顾了,这身子骨能硬实不少。”秦禹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维仁,轻声说道:“咱们混成旅现有的轻武器装备,其实是可以完全达到军事化的,因为我毕竟在地面上有一些这方面的生意,搞起来不难。但重火力配备上,咱是弱项啊!那玩应人家要控制外流数量的,榴弹炮还是我磨了好久,人家才给发了几台……。” 刘维仁假装喝多了地回道:“这个回头让周参谋长问一下军需那边……。” “那这事儿就是能定了呗,师座?”秦禹眼珠子冒光地说道:“您真是太偏爱我们了!回头我准备成立个炮兵营,其他辅助型军械器材,我可以自己掏钱在外面买,只要您的重炮一到,我保证这个营会是咱116师长的牌面……。” “我是说,可以问问军需那边,没说……。” “历参谋长,齐副旅长,”秦禹回头喊道:“快来,快敬师座一杯。他说了,要让周参谋长帮忙去军需那边要一些重火力。” “……!”周参谋长喝得有点懵,舌头梆硬的冲刘维仁问道:“你说了吗?!” “我没说啊。”刘维仁狂汗着回道。 “……那你没说,他咋说你说了呢?”周参谋长眼神发直地问道:“你咋瞎答应呢?你去管军需要啊?!” 刘维仁斜眼看着周参谋长:“你他妈喝多少啊?!” 二人正在说话之时,历战,齐麟,王天辉等十几个人,立马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齐刷刷地喊道:“敬师座!” 刘维仁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们,又瞧了瞧秦禹:“……就给我架上了呗?” “嘿嘿!”秦禹一笑。 “你小子啊,难怪老吴说你难摆弄。”刘维仁拿起酒杯,话语简洁地说道:“刚入编,给得太多,会引起兄弟部队的想法,对你们以后在内部发展也没啥好处。一个炮营是有些扯淡,一个连吧,我给你解决一个连的装备,外加增员300台军用车,剩下的再谈。” “师座大气!”秦禹疯了一样地鼓掌,手都拍红了。 “师座大气!!!”众人立马冲上去敬酒。 收编,肯定是要补发武器装备的,更何况混成旅目前也已经有了四千号人,队伍规模在这儿摆着,上层肯定是有所表示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但刘维仁刚才的回复,还是蛮大气的,起码秦禹等人是对他很有好感的。 …… 另外一头。 林念蕾在家里等到近十点钟,她妈妈才到家,母女二人在客厅碰面,后者很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第一一九八章 那抹身影,像是那位已逝的老人 “我办完离职就回来了啊。”林念蕾笑眯眯地说道:“想我没,麻麻!” “电话都不打一个,我想你个屁。”张岚脱掉外套,话语轻柔地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啊,我做了好吃的,正想跟你一块吃呢。”林念蕾撒着娇,挽着张岚的胳膊说道:“走,尝尝咱的手艺。” 张岚一看姑娘这么反常,顿时很谨慎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没有呀!” “我还不了解你吗,呵呵。”张岚翻了翻白眼:“咱们不用搞得这么商务,有事儿直说。” “先吃饭,吃饭。”林念蕾拽着母亲来到了餐厅,帮她拉开椅子说道:“四菜一汤,几乎逼出了我所有的天赋,快来尝尝。” 张岚伸手拿起汤勺,给自己舀了一碗汤,轻轻吹着热气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儿啊,你说吧。” “嘿嘿,”林念蕾弯腰坐在对面,右手托着下巴说道:“还真有点事儿跟你商量。”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赶紧说吧。” “咦,你措辞能不能文明一些。” “快说!”张岚催促了一句。 林念蕾眨了眨眼睛,沉吟半晌后说道:“麻麻,我想结婚了。” 张岚端着汤碗,轻抿了一口,脸颊也没有意外之色:“跟谁啊?” “别逗了,行吗?”林念蕾无语地回道:“你说还能有谁?” “秦禹嘛?”张岚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地回应道:“不行。” 林念蕾没有想到母亲的回复,竟然这么淡然。她本以为对方要么是态度很强硬,要么是苦口婆心地规劝,却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平淡,似乎一切都预料到了一样。 “是秦禹给你打电话说的这个事儿吗?”张岚问。 “是我俩早都商量好了的啊。如果不是松江出了一些问题,他可能早都来了家里。”林念蕾撒着娇,噘嘴问道:“都处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结婚了啊。” “家里和他之间发生的事儿,你知道吗?”张岚又问。 林念蕾皱了皱眉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嘛。但事业上有一些分歧,跟我俩结不结婚,也没有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我们是政治家庭,秦禹又走的是条路,门当户对就不说了,但起码政治立场得是一样的啊。如果步调不一致,日后是会出大问题的。”张岚放下汤碗,很现实地说道:“这次松江闹出了动静后,他彻底站在了军监局的立场上,算是跟吴家姓了,未来如果九区时局有变,我们家和他站在对立面上,你怎么办?” “秦禹求的是一个独立发展的空间,有我在,他是不会跟我们家里产生什么立场问题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你太幼稚了。在政治场上,位置达到一定程度,亲情都是很淡漠的,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张岚抱着肩膀说道:“找一个适合你的,门当户对的,你以后才不会累啊!” “那你们想让秦禹怎么做呢?”林念蕾俏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 “家里本来已经给秦禹规划了一条非常有利的上升道路。咱们家在九区的部队,直接收编他的天成安保公司,他放弃地面上的生意,清空天成的股份,我们肯定能帮他拿到市议长的位置。这样一来,我们家在军政内部,松江未来政F的话语权上,都有很大的突破。他也不用像现在一样,天天拿命去折腾,可以给你一个稳定健全的生活环境。但他不听啊,非得跟一战区的人翻脸,还彻底得罪了沈家。面上看他是当了个旅长,但实际上还不是给吴家占位置的?”张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道:“军监局是对内稽查的部门,他们一直没有兵权,老吴这么做,明摆着就是想在部队里摆个自己人,秦禹搞来搞去,也还就是个门生的身份。” “妈,秦禹是个大活人,不是一个你怎么摆弄,他就怎么动的布娃娃。他有自己的考量和取舍,你让他放弃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他肯定不干啊!”林念蕾皱眉回应道:“人都是有尊严和感情的……。” “站在我的角度看,他是宁愿给合作伙伴的家里当门生,都不愿意站在我们家的门内,你明白吗?”张岚缓缓摇头:“他现在的选择,有自主权吗?还不是吴家那边让他怎么干,他就得怎么干吗?” “不一样的,你不知道他和吴迪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好,还能有你和秦禹的关系好吗?你为了他,特意回家里跟我喊,他又为你做了些什么呢?蕾蕾,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天真了?!”张岚也有些急了:“家里肯定是不同意的,你甭想了……。” 林念蕾闻声蹭的一下站起,两只小手攥成了拳头,十分激动地吼道:“说这么多都是借口而已,虚伪!说到底,不就因为秦禹没有听你们的话吗?没有按照你们画好的路线做事儿,所以你们不满意了吗?!你们一直都是这样,控制欲太强了。你们让我们这帮孩子干什么,我们就必须得干。我哥小的时候是这个性格吗?你看你们把他控制的,还有独立人格吗?!参军得听你们的,进哪一只部队,几年内到什么位置,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后,他该干什么,都得按照你们的计划来。林骁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啊?!当初要不是你们拦着,他现在都结婚了,孩子都很大了!你们伤害了他,明白吗?妈!” 张岚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闭嘴!” “对不起,妈,我不是林骁,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活一回,不可能按照别人的意愿,去走完一生。哪怕是父母也不行!”林念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要和他结婚,已经定了,就这样。” 说完,林念蕾直接奔着楼上走去。 张岚气地推开椅子,在客厅内来回走动了起来。 大约五六分钟后,林念蕾扯着行李走了下来。 张岚缓缓坐在沙发上,话语颤抖地说道:“蕾蕾,你要这么做,是不会得到家里任何祝福的。” 林念蕾从兜里掏出钥匙,放在桌面上说道:“妈,从小你告诉我,人要学会经常反思,才能及时地纠正自身错误。很遗憾,我学会了,可你们从来都没有。你和爸爸保重身体吧,我走了。” 林念蕾说完,果断地迈步向室外走去。 “你以为你不是林家的孩子,他还能娶你吗?!”张岚气得猛然坐起:“蕾蕾,你会后悔的!” 林念蕾没有回话,推门就离开了家里。她的背影,以及刚才说话的神态,不像张岚,也不像她的父亲,而是有那么一瞬间,很像已经去世了的林老爷子。 …… 室外寒冷。 林念蕾没哭没闹,就拖着个行李箱,孤身一人走着。 走了很远很远,零零散散从天空飘飞的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身上,积攒出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她停住脚步,缓缓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你踏马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林念蕾喝问道。 “……你也没给我打啊。”秦禹的声音响起。 “我无家可归了,怎么办?”林念蕾声音平静地问道。 “你在哪儿?” “燕北的一条大马路上。” “我去接你!”秦禹毫不犹豫地回应着。 ———————————— 连挂了两天水,烧总算退下去一点,保证了今天的正常更新。但耳后的红肿还是没有消,明天要去医院做检查,看具体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明天正常3更,然后从周二开始每天加更补上。 今晚凌晨无加更。 第一一九九章 最后的涅槃 松江。 秦禹跟随大家将刘维仁等人送回住所后,立马说道:“兄弟们,我得出去一趟,你们该撤撤吧。” “你去哪儿啊?”吴迪打着酒嗝问道:“我送你吧。” “燕北。” “??”吴迪眨了眨眼睛:“你他妈有病啊,你走不走?” “我真去燕北。” “??”历战怔了一下:“你去燕北干什么啊?” “接我媳妇。” “不是,你要现在开车去啊?”吴迪问。 “嗯。”秦禹点头掏出了手机:“你去不去,跟我溜达一趟啊?” “傻B!”吴迪骂了一句,摆手喊道:“我走了,兄弟们。” “一块吧,一块。”齐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秦禹一把抓住历战:“你跟我去呗?” “大哥,你自己去吧,明天部队得调回116师跟大部队驻训一个月,感受一下营区的氛围,顺便上上洗脑的课程。”历战连连摆手说道:“我一堆事儿呢,就不跟你去了。” 说完,历战不等秦禹回话,转身就跑。 秦禹眨了眨眼睛:“天辉啊,那你跟我去呗?” “哥,我好几天没回家了,男人不能总在外面,不然媳妇容易出事儿,这事儿我经历过。”王天辉自我调侃了一下:“我就不去了……。” “他妈B的,关键时刻没一个能靠得住。”秦禹借着点酒劲儿,转身就奔着停车场走去:“老子自己去。” …… 南沪市,某小区楼内。 林成栋拎着一些夜宵来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宛若幽灵一般走了进去。 他机械般地脱鞋,机械般地走到厨房,将夜宵放到了自家的碗中。 几分钟后,林成栋端着一碗肉沫青菜粥,配上一张非常薄软的小饼,迈步走到了左侧的卧室。 门开,室内灯光昏暗,一位枯瘦如柴的老人躺在床上,口部微张,双眼眯缝着,每一次呼吸都传出浓重的声响。 林成栋一进屋后,立马问道:“都跟你说了,上厕所了提醒我,不要忍着。” 老头嘴部张合数下,想要说话,但却没有吐出什么声音。 林成栋走出卧室,把饭菜放到了餐桌上,走进卫生间拿着清洁工具返回。 老头是林成栋的父亲,在林成栋消失并且被官方认定死亡,以及阳阳也被母亲带到欧盟区后,孤寡老头一股急火就脑梗了,瘫了。 由于老头没办法照顾自己,又没人管他,所以展楠在南沪市区给他找了一家口碑很好的高档疗养院居住,并且交了不算便宜的年费。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其实就已经够意思了,因为展楠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不可能天天啥都不干,就伺候这么个老头。但疗养院毕竟是由人组成的机构,陪护人员的品性也不都是非常高尚,而恰巧照顾老头的那个中年妇女,人品就不是很好,经常给老人气受。 林成栋回来后,心里是对生活抱有很大希望的,再加上他身为人子,见老头过的并不太好,第一时间就把他接了回来。 但这爷俩万万没想到的是,林成栋不但没了媳妇,而且孩子也没了。 隔辈亲啊,这个事儿是瞒不住的,老头知道了后,又生一股急火,病情加重不少,身体状况也极度恶化。 …… 林成栋在卫生间拿了清洁工具后,迈步走进室内,很熟练的将老头挪开,开始清理老头无意识拉在床上的屎尿。 恶臭,尿骚味刺鼻,林成栋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机械严谨地收拾着。 弄了好一会,脏秽物清理干净,床单被罩也换了新的,林成栋摘掉手套说道:“喝点粥吧。” 老头喘息着没有说话。 林成栋返回室外,在厨房稍微热了一下粥和薄饼,才重新回到卧室,坐在床边说道:“有点烫,我喂你。” 老头动不了,只哼唧了一声。 林成栋伸手轻掰过他的脑袋,拿着陶瓷勺,慢慢喂到了老头的嘴边:“慢点。” 米粥缓缓倒进嘴中,老头费力地吞咽半口,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昏暗的室内,林成栋木然看着老头狰狞且痛苦的表情,无视他口中喷到自己身上的米粒和肉沫,只轻声说道:“能吃半口也行。” 老头歪着头,双眼缓缓向左侧的柜子上看去,那里有他和孙子的合照。 “别看了,”林成栋一把摁下照片,面无表情地说道:“继续吃。” 再次喂饭,动作依旧很小心,可老头却一点都没吃下去,倒进嘴里的粥,全部咳了出来,弄的林成栋浑身都是。 “哈,哈……!”老头极为费力地抬起了胳膊,指了指被摁下的照片。 林成栋端着碗木然地看着他,见老头鼻子缓缓流出了鲜血。 灯光昏暗的房间内,老头喘息着放下手臂,双眼看向了林成栋手里的碗。 林成栋这次没有喂饭,而是把碗放在了柜子上,缓缓弯下腰,将脸颊埋在双手中,一动不动。 屋内的窗帘拉得很严,外面的光线一点也透不进来,林成栋沉默,室内只有老头浓重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成栋猛然抬起了头,双眼通红地看着老头,声音沙哑地说道:“爸,你别活了。” 老头急促地喘息着,歪头看着林成栋,也说不出什么。 “死吧,我帮你。”林成栋非常冷静地说着。 老头似乎听清楚了这句话,呼吸声变得轻了不少。 “我已经生不如死了,咱爷俩解脱一个算一个吧。”林成栋缓缓站起身,弯腰看向父亲:“爸,我是因为你们,才从来没有放弃过活着的希望。呵呵,可命运弄人啊,我在那个鬼地方待了四年,九死一生地跑回来,却……却发现自己的希望全没了。” 林成栋拿起老头旁边的枕头,声音非常平淡地说道:“你放心走,你儿子后半辈子不会再过得那么窝囊了,不会了……!” 说着,林成栋双手抓着枕头两边,双臂如铁棍一般将枕头按在了老头的脸上。 “啪!” 一阵轻微的声响泛起,老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左手死死地抓住林成栋的手腕,不挣扎,不喊叫,除了身体产生的本能生理反应外,看着非常安静。 “爸,今天我和你一块走了啊!” 屋内光线昏暗,沙哑的呢喃声却显得格外清晰。 四年。 四年是什么? 四年是,盐岛绝地,备受凌辱,没有人权的煎熬,但他却满怀希望。 四年是,我九死一生返回家乡,又看到了希望全灭。 他今天死了,也或许是活了。 第一二零零章 我娶你,我跟你走 燕北距离松江大概约有一千三百多公里,如果放在以前走区外公路的话,可能要耗费两天一夜的时间,因为路况太差,各地区治安也堪忧。但自从三大区修了铁路后,情况就略有好转,铁路旁边铺了工程路,不用绕弯,只沿着铁路线开就行。 所以,秦禹在一刻不歇的情况下,于第二日的傍晚就赶到了燕北。 进了城区,秦禹一路急行,很快来到了林念蕾的母校门前。 她站在那里,拖着行李箱,亭亭玉立。 秦禹推开车门冲下去,挠着头,咧着嘴问道:“咋混的啊,怎么还无家可归了呢?” “嘭!” 林念蕾气鼓鼓的一脚踢在秦禹腰上:“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事儿。” “那现在怎么办?”林念蕾看似非常随意地问道。 秦禹怔怔地望着她:“我娶你。” 话音落,二人对视半晌,林念蕾缓缓上前,伸手揽住秦禹的脖子:“我妈说,我不是林家的姑娘,你不会娶我的。” “阿姨太自信了。”秦禹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要是只看重这点事儿,林骁当时给我的入赘合同,条件也不错,我为啥不签呢?” “秦禹,我跟你走,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林念蕾搂着秦禹:“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 “蕾蕾,我不在乎你家里人是否能看得起我,任何态度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秦禹声音充满磁性,非常认真地说道:“但我一定要让他们看得起你,总有一天我会替你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 林念蕾磨了磨银牙,伸手揪着秦禹的耳朵说道:“老子就特么喜欢你这股子劲儿,很帅!” 秦禹从兜里掏出早都准备好的戒指:“嫁给我吧,松江事了,我们就办婚礼。” “好。”林念蕾痛快地伸出手掌:“你给我戴上嘛!” 秦禹拿着戒指,略显尴尬地看了一眼四周,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得跪下啊?” “这还用问嘛?” “……!”秦禹闻言单膝跪地,郑重其事的给林念蕾戴上了钻戒:“我爱你,宝贝,嫁给我吧。” “我勉强同意了。”林念蕾微笑着点头。 秦禹猛然起身,伸手抱起她:“走,跟哥回家!” “好!”林念蕾拖着行李,坚定的跟着秦禹离开。 …… 一个多小时后,二人在市区买完食品,缓缓驶出燕北城关。 林念蕾扭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城墙,以及关口上方的大字,心里知道自己这次离开,算是彻底跟家里闹翻了,可她却并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原生家庭对人格的塑造是非常重要的,在林念蕾的印象中,自己的父母对待亲属和孩子,几乎是没有妥协过的。他们早都习惯了把外面的权利,带到家庭当中,周边亲属又都受到家族的蒙阴照顾,自然也是唯唯诺诺的姿态,在任何事情上也不敢反驳他们,亲情在这种家族中已然不那么纯粹了…… 也就是这种家庭,养成了现在林念蕾的性格。她外柔内刚,小事儿不计较,大事儿不屈服,性格有些像她的爷爷,骨子里总有常人看不见的魄力和果决。那种坚持和不妥协,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一点你从她在对待工作上的事情就能看出来。 回去的路上,车开得很慢,这段时间秦禹都在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中渡过,他很享受跟林念蕾独处的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她在一块,自己就能安静下来,放松下来。 晚间,天空上繁星点点,秦禹把越野车停在工程路上,拉开天窗,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握着林念蕾的手说道:“我可能要离开松江了。” “去哪儿呀?”林念蕾躺在秦禹的胳膊上,眨眼看着星星。 “还不清楚,可能和七区的陈俊联合驻防吧,估计是要出去发展几年的。”秦禹扭头看向林念蕾:“这段日子,可能会很遭罪。要不然这样,我在松江找找关系,还把你弄回网播台上班得了。走之前,我勤耕点地,咱俩要个孩子。” “你滚!”林念蕾啐骂一声:“我不要,我跟你一块去,我不怕遭罪。” “……跟着部队走,很艰苦的。” “我要怕苦,我就不去欧盟区了。你信不信,我的忍耐力,比你要强。”林念蕾俏皮地问道。 “这我信。”秦禹认真地点了点头。 “小禹,我想好了,理想并不一定非要依附在固定的职业上。”林念蕾依偎在秦禹的怀里,轻声说道:“我不东奔西跑了,跟你走,帮帮你,我们去共同完成大家都认可的事情。” 秦禹听到这话嗤之以鼻:“我不否认搞媒体行业,是你的强项,可跟着部队走,女人作用是有限的,你能帮啥忙?” “呦,你还挺瞧不起人的呗,秦旅长?”林念蕾揪了揪秦禹的耳朵:“就你?刚进部队几天呀,就摆起谱来了?你可别忘了,我从生下来,身边就全是当兵的,部队里的这点事儿,你真不见得比我懂得多呀。而且我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部队机关学院念完的,同学,发小,朋友,现在很多都在部队里,比你职位高的也大有人在啊。论人脉的话,顾言是你爸爸,那我可能会是你的麻麻。” 秦禹一听到这话,突然眼神明亮了:“对啊,你不说,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你现在说点好听的还来得及。” “哎,你在八区有人脉,那以后搞点紧俏物资啥的,是不是会很方便啊?”秦禹很急迫地问道。 “呵呵,你这人简直太现实了,好阔怕。”林念蕾撇嘴看着他:“我后悔了,我要下车。” “车,你肯定是下不去了,漫漫长夜,我劫个色吧。” “你滚呀,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变T?!”林念蕾推了秦禹一下。 “早耕地,早丰收。”秦禹笑嘻嘻地说道:“真得早点要孩子,我他吗这么大一摊家业,得后继有人啊!” “哇靠,你现在投入情绪也太快了呀……!”林念蕾磨牙喊着。 十几分钟后。 “吱嘎,吱嘎……!” …… 南沪。 林成栋在家里的卫生间内,正在洗漱,客厅灯光昏暗,父亲的遗照和儿子的遗照摆在一块,看着略显压抑。 第一二零一章 一个署长,一个办公处处长 次日一早。 沈寅返回了松江,暗自跟耿立山碰了一下面,侧面将一战区的意思传达给了他。 当天中午,耿立山约见了吴迪,冯玉年,与他们很正式地商谈起了位置分配的事情。 联防驻军大院的主楼内,耿立山坐在办公室里,吸着烟说道:“沈寅今天回来了,找我谈了一下。” “他说啥了?”老冯笑着问道。 “市警署一把肯定是你的,最多一周内公布结果。”耿立山龇牙说着吉祥话:“老冯啊,这一把你可行了。警务系统单独被拽出来了,你这警署一把,等于是在松江碰到天花板了,只用配合奉北总局就行,但可以完全不听调令,实打实的封疆大吏了。” 老冯摆了摆手:“你甭给我戴高帽,也不用说这事儿是沈寅运作的。警署一把的位置,上面早就定的是我了,而我不客气地说,这个位置也就应该非我莫属。副署长的衔,我几年前就挂上了,论政绩,松江五大区,除了秦禹的黑街,哪一个能比得过新元?” “是是是,新元区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新建区吸纳了一百五十万民众,能维持的这么好,实属不易。”耿立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天才,他两头捧,谁都不得罪。 “咱就简单点,直接说其他位置的分配问题。”老冯的意思是,你就别铺垫了,赶紧说正事儿吧,大家都挺忙的。 耿立山搓了搓手掌:“当初说好的,秦禹挂旅长衔,拿了独立编制,就要把黑街警司司长的位置让出来,对吧?” “是啊,但也得选一个新司长啊。”老冯点头。 “沈寅的意思是,那个新元区议会的老李可以往上提一提,进市议会当办公处处长,也算三把手了。”耿立山沉吟半晌说道:“至于黑街警司司长的位置,可能上面会特派下来一位。” 吴迪托着下巴,话语平淡地说道:“这不行吧,老李现在是区议会首席议员,那是开大会可以上桌发言的人,你让他当个什么办公处处长,那就是个拿笔记本做记录的角色,干啥都得听上面的,这能比吗?” “级别提上来了啊。” “级别有啥用啊?”吴迪插手说道:“兼任可以,新元区首席议员还是他,同时兼任办公处处长,这可以接受。”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再跟沈寅谈谈。”耿立山略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 “老耿啊,咱都是老聊斋了,能不能整点干货啊?”老冯直不棱登地看着耿立山,话语一点不委婉地说道:“当时在城外,你进退两难,那个沈寅却他妈的第一时间跑路了,留你和沙利文收拾这个烂摊子,而我是不是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把这事儿摆了?” “是,是!”耿立山点头。 “那我再问你,谈和解的事儿,我跟谁都能谈,为啥当初就拦你呢?给你台阶下呢?”老冯用手轻敲着桌面说道:“还不是因为咱们早都认识,大家没必要闹的急头白脸的。你也不容易,我们也就这么点诉求,所以大家要都能轻松点,那我也就不要面子了,当个和事佬就完了呗。” “这话对,我记着你这个情。”耿立山点头说道。 “所以啊,你跟我们谈,根本不用整事儿。能做到哪儿,就直接说,没必要来回扯皮。”老冯继续补充道:“我也不是那种闹起来没完的傻子,只要你们不太过分,该给你的面子,我一定给。” 耿立山一听这话,非常鸡贼的一拍大腿说道:“老冯你说话敞亮,那兄弟也不磨叽了。这事儿我就不跟沈寅商量了,豁出去挨顿骂了。这样,那个老李可以搞兼任,级别提上去,市议会办公处处长,同时挂新元区首席议长的位置,行不?” 冯玉年早都知道耿立山能做这个主,但这老家伙太贼了,他不直接答应,是想要个人情,体现他在这件事儿里的作用,所以老冯刚刚才把话挑明了。 “黑街地区的情况非常复杂,以前的大案率占全市的百分之七十。这几年很稳定是因为秦禹在地面上的影响力,可你要安排一个生脸的司长进来,跟现有的黑街警司领导合作,我估计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吴迪昨晚已经跟可可通过电话了,聊了这个事儿,所以直言说道:“我个人建议,黑街警司的司长,还是要从内部选拔,直接提上来一个老人就行了。” “哈哈!”耿立山闻声大笑,连连摆手:“这肯定不行。秦禹当初就是因为同意卸任黑街警司司长的位置,上面过会的时候,才同意二战区那边给他一个旅的编制。而你现在又说要从内部提,那不跟秦禹没卸任一样吗?现在黑街警司的领导干部,全是他的嫡系啊,对不?” “是这样……。” “小迪,这里没外人,刚才老冯把话说的也很透,那我也表个态。松江不是我家的,我也不想在政F内拿权利,所以谁当司长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如果这事儿我能办,你说我有必要卡着你们,得罪人吗?”耿立山直言说道:“这么跟你说吧,黑街警司太抱团了,上面肯定是要打乱重组的。你要说把黑街的老猫,朱伟这帮人都提个半级,然后分到其他警司任职,那估计没多大问题。可要让这帮人还抱团在黑街,估计沈寅很难接受。这有点过线了,拿得太多了,对不?” 吴迪也知道这事儿不好谈,所以缓缓点头应道:“行,这个事儿,咱们以后说。” “那警署一把,还有市议会办公处处长这两个位置,咱们就暂时定了吧。”耿立山点头。 “好。”冯玉年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此,松江闹事儿的好处体现了出来。老李第一个被推到了真正的松江市的权利中心内,虽然以后可能会有些受限,但以他的智慧和从业经验来看,只要级别提上去了,还是有很大发挥空间的。 …… 南沪。 林成栋在家里的桌上,铺开一张硕大的白纸,站在旁边,用铅笔非常细致地勾画了起来。 一座岛的雏形,渐渐在纸上明朗。 ……………… 第一二零二章 谋划者 下午。 土渣街马家仓库内,马老二吸着烟,轻声冲宝军吩咐道:“给胤哥发的货,这次你来送吧。” “我去?”宝军有点意外地问道。 “嗯,跑好了,以后这边都由你负责。”马老二笑着回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自己把握住。” “好勒。”宝军笑得跟个花一样,不停地龇牙点头。 二人正在交谈时,刘子叔在楼下喊了一声:“老二,李叔来了。” 马老二闻声立即站起,掐灭烟头迎了下去:“李叔!” “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咱俩聊聊。”老李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啥事儿啊?” “给你指条道。”老李慢悠悠地回道。 “给我指条道?”马老二很意外,带着老李就进了里侧的办公室,关上门问道:“什么指示啊,叔?!” 老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抬头说道:“小禹跟你说了吗,他早晚是要从松江这边调走的。” “说了啊。”马老二弯腰坐在他对面,轻声回应道:“不是陈俊要拉咱的部队去别的地方吗?” “是啊。”老李点头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马老二没懂:“部队走了,对我这块影响也不大,以前咋样,现在还咋样呗。” 老李瞧着马老二,沉吟半晌后回道:“你现在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 “老二,你知道吴迪他爸是什么官吗?”老李又问。 “不是军监局局长吗?”马老二伸手递给了老李一根烟。 “军政接管了松江,意味着大批部队内的官员会进入政F工作,同时驻防部队和其他部门也都会进来。”老李深吸了一口香烟,眼神明亮地说道:“军监局作为对内的监督部门,对外的尖刀部门,也一定会秘密地落户松江。” “什……什么意思呢?”马老二不擅长悟这里面的事儿,他一时间没太懂老李到底想说啥。 “去找吴迪,跟他谈一下,说你想在军监局松江站拿个身份。”老李直接挑明了说道:“军监局这个部门较为特殊,他对内对外都需要收集大量情报和信息,人员构成必须要很复杂,坐在办公室里是搞不出成绩的。而在松江这一块,你耳目灵敏,对上对下的关系一抓一大把,你要主动提这个事儿,很大可能会成。” 马老二怔住。 “小禹走了之后,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尽可能的往自己身上多套一些保险。”老李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在军监局拿个身份,哪怕上层有一天针对地面,想要搞你,那也是很难的。退一万步说,就是我们和一战区的那些人再也不起摩擦了,那有了这个身份,咱们在地面上的生意也非常好做。” “我大致懂你意思了。”马老二缓缓点头,思考半天后又问:“但军政接手了松江,像警务督察这样的纪律部门也没取消啊,军监局在这边会有很强的话语权吗?” “那都是摆设部门,干不了什么实事儿。”老李笑着摇头,一针见血地说道:“你想啊,松江已经单独拎出来了,和奉北,长吉,算是彻底分家了,一个特区,三个城市分开治理,以后在政令上,立场上的摩擦是绝对少不了的。这种勾心斗角的活儿,警务督察能干吗?它能盯住谁啊?现有纪律部门的人,不可能全被开掉重新换血,而留下来的人,你知道哪个是党政的鬼啊?你知道哪个又是学院的人啊?内部成员不纯洁,上层也不会敢用的。相信我的判断,军监局在松江隐秘角落的话语权,会是非常强硬的,而以你在松江地面上的能力,还有身份立场的优越性,只要想,这事儿就好办。” 马老二恍然大悟,笑着搓了搓手掌:“叔,你不说,我真没往这一块想。” “你要学学小禹,面对机会的时候,就不能要脸。主动找吴迪谈一下这个事儿,该表忠心表忠心,回头再让小禹帮你说一句话,这事儿就没跑了。”老李话语详尽地提点道:“有个军监局的身份,那就真牛B了。” “妥。”马老二立即点头:“晚上我安排一下迪哥。” “哎,这就对了。”老李掐灭烟头,直接站起身说道:“行,你先去跟吴迪沟通,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啊?”马老二也起身问道:“我让人送你呗。” “我去一趟药业公司,跟可可谈点事儿。” “呵呵,叔,药业公司的事儿,现在你也管了吗?”马老二笑着问道。 “不是谈药业公司的事儿。”老李摆了摆手,轻声回道:“小禹退了,黑街警司司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可可这姑娘脑袋够用,她不想让这个位置没了,让我去帮她想想办法。” 马老二缓缓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道:“叔,你要早出关两年,咱现在肯定都上奉北折腾去了。” “呵呵。”老李一笑,没有接话。 “你的事儿定了吗?”马老二问。 “定了,市议会办公处处长,挂新元区首席议员。”老李如实回道。 “那可以啊。”马老二很高兴地点了点头:“办公处处长,也是个挺重要的位置。” 二人正在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楼大厅,而这时关琦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哎呦,李叔也在呢?”关琦笑着问了一句。 “嗯,我过来找老二谈点事儿。”老李笑着冲关琦点了点头。 “你去哪儿了,两天没见到人了。”马老二问了一句。 “还是我妈的病,我回去看了看。”关琦摸了摸自己的头:“这处理完了,刚回来。” “怎么样,挺好的啊?” “唉,就是岁数大了,维持现状呗。”关琦跟马老二聊了起来。 “行,小琦,你们聊哈!”老李客气地拍了拍关琦的胳膊,指着门外说道:“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好,叔!”关琦点头。 二人说话,正常对视,老李瞧着他,略微怔了怔,笑着说道:“不用送了,我先走了。” …… 奉北。 大牙待在军营里,眉头紧皱地喝着茶,脸颊上满是忧愁。 第一二零三章 想溜了 一战区第一野战师三团二营营区。 大牙坐在办公室内,眉头紧皱的喝着茶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门开,一位青年军官走进来,笑吟吟的问道:“干啥呢?这几天怎么一直绷着个脸。” “把门关上。”大牙招呼了一声。 来的军官是二营营副,在部队内跟大牙属于穿一条裤子,喊一个调子的死党,并且也是正规陆军大学毕业,个人能力也很突出。 营副关上了门,弯腰坐在大牙对面,再次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有啥事儿啊?是不是跟你那个小女朋友闹别扭了!” “不是这事儿。”大牙摆了摆手,斟酌半晌后说道:“我想调走!” “啊?”营副愣住:“调哪儿去啊?” “调二战区我哥那个旅去。”大牙直言说道。 营副眨了眨眼睛,低声问道:“这干的好好的,团长对咱也不错,为啥突然就要走啊?!” “我哥和一战区这边闹的挺不愉快的,你知道吗?”大牙问。 “我听说了。”营副点头:“不是因为松江的事儿吗?但这是他们那个段位的人物搞出的事儿,跟咱们关系不大吧?” “我哥和一战区司令部闹的这么僵,你觉得以后我在这边会舒服吗?”大牙从小饱经人间冷暖,看待问题还是很透彻的:“昨天去师部送材料,碰到沙系那边的人了,他们见我面就阴阳怪气的,弄的我心烦。” “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副营缓缓点头:“一战区这边也确实一直都是以沈系,沙系,卢系兵团为主,当个营长看不出来啥,可想往上发展,是会有点难受。” 大牙搓了搓手掌,低声继续说道:“除了这个原因,我也想帮帮我哥,他的那个旅以前是安保公司,虽然实行军事化管理,但还是以私营企业的方式在运作,现在正式被收编了,他急需能带兵,能指挥,正儿八经的基层,中层军官来重新构架部队!可他现在手里这样的人特别少,我想带一些人回去帮他!” “你说啥?带一批人?你是不是疯了啊?”营副无语的回道:“你以为这是公司跳槽呢?谁跟你关系好,开个合适的价码,一股脑的就全走了?大哥,这是部队,你就是申请转业,还得等服役期满才能离开部队呢!更别说,你是想跨战区集体调走了!” “这我用你告诉嘛?”大牙要咬人似的说道:“要是好办的话,我他妈能这么上火吗。” “……这事儿太难了,我帮不了你。”营副摇头。 “我是真想走的。”大牙眨了眨眼睛,看着营副说道:“反正我要走,你必须也跟我走。” “你可别拽着我,老子不想走。”营副连连摆手:“你滚了,我很大可能就扶正了,凭啥去那边继续给你当副手?” “你他妈傻啊?那是我大哥的部队,旅级编制,你跟我走,我能亏待你吗?”大牙开始忽悠:“待江山一统,你就是朕的太子了!” 营副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占便宜,只低声问道:“别整这些虚的,你就说,我要跟你走了,能是个啥职位?” “至少是个正营。”大牙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哥的部队,可能不设团部,但人数在哪儿摆着,一个加强营,就等于一个团了。” 营副搓了搓手掌:“如果是这个条件的话,那我当个太子也没啥哈!” “走不了,朕就没有江山,你也当不了太子。”大牙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咱们得他妈赶快找个合适的机会溜了,并且最好还能带走一些人。” “那你跟你哥商量一下啊,他神通广大的,让他想办法啊。”营长劝了一句。 “不着急,咱俩先研究研究。”大牙摆了摆手,舔着嘴唇说道:“你说,如果团长愿意放我们离开,这事儿成的几率会不会大一点……!” …… 天成安保公司是个什么情况,大牙心里是很清楚的,除了历战,齐麟这种经历非同一般,并且有一定专业性的顶级高层外,剩下的核心干部都是野路子出身,可能做安保公司还没问题,但正儿八经的带兵,他们还是差点意思的。 一个6000人编制的作战旅,要想彻底拉起来,那是需要大量正规军官的,所以秦禹也确实为这事儿犯愁过,他更想过跟上面要人,直接让师部派下来一批军官跟着部队走,但秦禹经历过前段时间被卸磨杀驴的事件后,已经变的很谨慎了,他不想让那么多外人一次性进驻部队,怕出问题。 所以,大牙的想法也算是想到了秦禹的心里,他急于调到二战区,就是想帮大哥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在怎么走,却是个难题! …… 一天后,南沪。 从新乡已经返回来的陈俊,坐在一间会客室内,翘着二郎腿问道:“小峰,你收到整备命令了吗?” “收到了啊,整备驻训三个月,然后调防。”一名长相跟陈俊有些像的青年,笑着问道:“大哥,我听说这次调防,可能还要跟九区的部队协作?” “嗯。”陈俊缓缓点头:“我回来就是运作这个事儿。” “谁的部队?”青年试探着问道:“是你那个在松江闹出动静的朋友?” “对,秦禹。”陈俊点头承认。 “我听说上面还真给了他一个旅的编制啊?”青年有些惊讶的说道:“呵呵,这事儿也就能发生在九区,要放在咱这边,他这么闹,肯定是要挨收拾的。” “秦禹在九区军政的人脉还可以啊,他是军监局的门生,跟冯家的关系也很好。”陈俊抬头看着他说道:“你日后要跟他多走动,好好处。” “你朋友,我肯定好好处啊。”小峰点头一笑,再次试探着问道:“哥,能不能给我透漏一下,这次联合驻防的地点啊。” 陈俊斟酌再三,轻声回道:“亚盟,五区边境!” “啊?!”陈锋当场愣在了原地:“让我们去哪个鬼地方啊? 第一二零四章 借钱 南沪。 林成栋在家里一个人默默地吃完饭,又一个人把室内从里到外地打扫了一遍,然后站在卫生间内,洗了头,刮了胡子,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西装,对着镜子站了好一会,才缓缓走出来。 来到客厅,林成栋用手机给展楠拨了一个电话。 “喂?成栋。” “哎,小楠,你在忙吗?” “我在碧水兰庭谈点事情。”展楠问道:“怎么了,有事儿吗?” “那就算了,等你不忙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吧。”林成栋低头回道。 “我都快谈完了,你有事儿说就行。” “那我去找你吧,咱们见面谈。”林成栋想了一下回道。 “好,那你来碧水兰庭吧,地址没换,还是以前那儿。” “好的,我现在过去。”林成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大概四十分钟左右能到。” “行,我等你。”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林成栋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很精神地走出了家门。 …… 碧水兰庭是展楠他小姨开的会所,以前秦禹在南沪上学的时候,林成栋跟他们来过这里,所以他对这边也不陌生,出门叫了个车,没用四十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 四年多的时间过去,碧水兰庭也大变样了,店面向左侧扩张了不少,室内室外的装修也都重新换了。虽然还保持着以前地道的中式风格,可看着却更加大气高档了,显然展楠他小姨生意也做得很不错。 林成栋迈步上了台阶,人还没等进门,就有两个美女迎宾替他拽开玻璃门,并且弯腰说道:“欢迎光临碧水兰庭。” “先生有预约吗?”经理迎上来问道。 “我找展楠。”林成栋笑着回道。 “哦,展总在楼上谈事儿,我先带您去包厢,再去叫他。”经理更加客气地回应着。 “好。”林成栋点头,跟着经理就上了楼。 …… 林成栋在三楼包厢内等了大概不到五分钟,展楠就推门走了进来:“哎,我这一天天屁事儿太多了,这刚送走俩朋友,又来两个。呵呵,跟他们又在楼上聊了好一会。” “呵呵,没事儿,你要忙就先忙,我不着急。”林成栋笑着回道。 展楠弯腰坐下,伸手帮林成栋倒着茶水:“哎呀,生意不是一天做完的,刚才都聊得差不多了,让他们自己待一会就行。哎,你这段时间怎么样,大爷的病好点了吗?” 林成栋插着手,很平静地回道:“我爸走了。” 展楠猛然抬头:“走……走了?” “嗯,走了。”林成栋点头。 “这……这也太突然了,他走了,你咋不给我打个电话呢?”展楠放下茶壶,皱眉说道:“顾言,小禹都不在南沪,但我在啊,你跟我还见外啊?老爷子没了,我怎么也得送送啊,帮你张罗张罗。” “我就是不想折腾了。”林成栋轻声回道:“人拉出来后,警司的人过来做了个笔录,找医院核实了一下情况,我就把我爸火化了,埋在公墓里了。” “你这……!” “安静地走,也挺好的。”林成栋端起茶杯,淡淡地回道:“老头活着的时候,也不喜欢闹腾,这也算遂了他的愿了。” “那现在你就自己在家呢?”展楠问。 “嗯。”林成栋点头。 “唉。” 展楠虽然是通过秦禹和顾言才认识的林成栋,关系也并不算特别好,可他因为身在南沪,在这四年里没少帮秦禹和顾言跑林成栋家里的事儿,所以他对后者的情况太了解了,打心眼里同情这个人。 “展楠,今天我来,是有事儿要求你。”林成栋不想再谈父亲去世的话题,一句点明了来意。 “你说,什么事儿?”展楠喝了口茶问道。 “我想……想在你这儿借点钱。”林成栋说这话时的表情很窘迫。 展楠稍稍停顿一下:“借多少?” “三十万。” “可以,没问题。”展楠基本没有犹豫,只轻声问道:“不过,你要用这钱干啥呢?” “我以前在警队有个朋友,前几天联系上了,他说想跟我合伙一块从八区那边倒腾点粮食。他有门路,人也挺靠谱,我准备跟他试试。”林成栋把玩着茶杯说道:“我这么大一活人,不能总干待着啊,得研究点赚钱的门路啊。” “成栋,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展楠先是用话打了个预防针后,才继续说道:“小禹,顾言之前都跟我商量过你的事儿,他们是想帮你在南沪找个稳定的工作干。哪怕你想换个环境,那去松江或者是燕北,也都没问题啊。” “呵呵。” 林成栋一笑,一针见血地回道:“我知道你们是好意,想拉帮我一把,但我更想跟你们当朋友,也想自己出来干点事儿。” 人各有志,展楠听着林成栋的回答,也不好说什么,只缓缓点头应道:“行,你等一会,我出去一趟。” 说完,展楠站起身,迈步就要往外走。 林成栋伸手拉了一下展楠的胳膊,脸色非常认真地说道:“这个钱,还有我出事儿的时候,大家给我家里拿的钱,我都会还的。” 展楠怔了一下:“你不用这么见外,那俩人给你家里拿钱,是有原因的。” “一码归一码。我没了,他俩拿点钱帮帮我家里,这可以,但我回来了,那就得还。”林成栋坚持着说道:“我会尽快还的。” “哎呀,你就是太见外。”展楠顺嘴回道:“你啥时候有,啥时候再说吧。你等会,我出去一趟。” “好。” 说完,展楠离开了包厢。 …… 松江。 刚回来的秦禹正琢磨晚上带林念蕾在哪儿住下的时候,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小楠。” “跟你说个事儿,成栋过来管我借三十万要干点买卖。”展楠的声音响起:“我跟他说了你们的安排,但他不太愿意,说是想自己干点事儿。” “你把钱借他吧。”秦禹思考一下回道:“这钱算我的,明天我让财务打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钱我已经答应借他了,不用你掺和进来。”展楠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成栋现在有点不太一样。你知道吗?他爸去世了,都没有通知我。” “他爸没了?!”秦禹也很意外。 第一二零五章 又见小姨 “是啊!”展楠点头应道:“他爸去世了,但他谁都没通知,自己就把事儿办了。我就感觉他……他现在有点不一样了,看不透,你说他借这个钱会不会瞎折腾啊?” 秦禹仔细思考了一下应道:“成栋这个人做事儿,心里一直是很有数的,他能张嘴借,肯定就想好了这钱会怎么花。你别深问了,我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去七区一趟,到时候找他坐下来聊聊吧。” “行,我知道了。”展楠点头。 “我一会回去,让财务把钱打给你。”秦禹坚持着说了一句:“你在成栋的事儿上没少费心,这钱就我出了。” “不用了,不用了……!” “一码归一码,兄弟。”秦禹再次重复道:“就这么定了,你先拿给他,明天我让财务给你。” 二人扯了一会,秦禹挂断了手机,扭头笑着问道:“咱们晚上住酒店吧。” “有家,为什么要住酒店呢?”林念蕾不解地问道。 秦禹眨巴眨巴眼睛:“酒店干净一些,也方便,家里我都没收拾……。” “我不,我要回家住啊,好久没回88号院了。”林念蕾倔强地摇了摇头。 秦禹听到这话,愁的牙花子疼,本能脑补了一下,可可站在房间门口,无意中看到了自己领着林念蕾回家的场景…… 妈的,有点吓人哦! …… 南沪。 林成栋等了大概不到十五分钟,展楠就拎着个小皮箱走了进来,轻声说道:“钱都在里面。” “谢谢,”林成栋站起身回道:“我会尽快还的。” “哎呦,没人催着你要,你先用就行了。”展楠一笑,直接岔开话题:“你等我半小时,我上去跟朋友打个招呼,然后咱们回家里吃点饭。我媳妇做菜还是可以的,喝点!” “算了吧,你还是先招待朋友吧,咱们改天。” “没事儿,也就半个多小时。” “算了,改天吧。” “那也行,明天我让娃娃买点菜,你来家里吃顿饭。”展楠感觉林成栋想先走,也就没再挽留。 “好,咱们电话联系。”林成栋点头。 “行,那你慢点哈!” “好勒。” 二人寒暄几句,展楠一直给林成栋送到楼梯口后,才跟他分开,回楼上去陪朋友了。 林成栋拎着装钱的箱子刚走出碧水兰庭的大门,正准备下台阶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左侧响起:“哎呦,这是成栋吧?” 林成栋闻声看向左侧,见到一位很贵气的漂亮女人,站在一辆紫红色的豪车旁边,正看着自己。 她是展楠的小姨,碧水兰庭的大老板,很早之前因为在区外汽车出故障的事儿,正好赶上了巡逻的林成栋,二人结下了一点小缘分。后来秦禹带着林成栋来碧水兰庭聚会,他们又再次碰上了,并且展楠的小姨还单独管林成栋要了联系方式,似乎对他有一定好感。 林成栋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顿时笑着打了声招呼:“徐薇姐!” 徐薇是一个非常洋气且会保养的女人,这几年一直坚持吃素,并且定期健身,那身段,那皮肤,真就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顾老狗一来南沪玩,只要见到她,立马就会对别人说:“展楠的小姨是真不错……!” “我听小楠说你回来了,还想着等有空的时候,和他一块去看看你呢。”徐薇拎着包包走上台阶轻声说道:“但他说……你家里出了点事儿,最近想静一静,我们就没去。” “是,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林成栋缓缓点头:“都过去了。” “是啊,人回来就好了。”徐薇打量着林成栋,叹息一声应道:“你刚出事儿那会,我们都以为你没了呢,弄得我还挺伤心。” 林成栋当初跟秦禹一块来碧水兰庭的时候,是和徐薇交换过联系方式的,后者还单独跟他发过简讯。而那一段时间,正好赶上林成栋因为孩子要去欧盟区上学的事儿,跟老婆还有岳父家里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俩人私下里是有“交流”的,可也仅限于交流,并没有过线的行为发生。 “我也是幸运,死里逃生地回来了。” “你爸身体怎么样?” “我爸去世了。” “呀,什么时候的事儿?” “……!” 二人碰面自然少不了寒暄的话,站在台阶上聊了足足能有十来分钟。 林成栋注意到徐薇穿得很少,就主动说了一句:“外面挺冷的,要不你先回去吧,哪天我和展楠一块登门拜访。” “行,哪天一块吃饭吧?哎,你现在电话是多少啊?” “哦,我给你打过去吧。” 就这样,二人再次留了联系方式,徐薇冻得直哆嗦,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说道:“那就这样,我先进去了,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好,好,徐薇姐。” “说了不要叫我姐,叫出皱纹你负责呀?” “呵呵,好。” “行,拜拜昂!”徐薇摆了摆手,推门就走进了碧水兰庭。 林成栋回头望了一眼徐薇的背影,驻足半晌,才果断转身离去。 …… 大约两个小时后。 林成栋走进了一家很小的面馆,点了一碗刀削面,大口地吃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小面馆的棉布帘子被掀开,一位穿着警员制服的青年走了进来,抬头扫了一圈后喊道:“成栋!” 林成栋抬头,起身招呼道:“来,小亮!” 这位警员是林成栋在南沪警司时认识的朋友,但对方级别更低一些,就职于警司下属巡逻站站点。说白了,就是那种只管街道治安的小警员,并且四年多过去,他也一步没动,还是原先的职位,原先的职称。 青年走过来,伸手说道:“哎呦,咱们可是有年头没见着了啊!” “呵呵,能还见面就不错了。”林成栋一笑,摆手招呼道:“来来,坐下说。” 警员摘下帽子,弯腰坐在椅子上感叹道:“哎呦,当年警司里都传,说你人没了,我还以为……。” “是差点没了,哈哈,捡条命。”林成栋一边跟对方寒暄,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他。 一间小面馆内,两个老熟人碰头,刀削面,散装酒,林成栋的新生就从这里开始…… …… 松江。 秦禹正琢磨怎么才能不回88号院的时候,兜里电话响了起来。 “喂,干啥?” “哥,我……我想调到二战区,去你们旅,你觉得咋样?”大牙的声音响起。 ……………… 原计划是今天要发五章,但晚上的三个小时还是没码出来三章,越急越不出活,写的全身都是虚汗。算了,今天就加一章吧,明天继续,这周我肯定会把饥荒清了的,大家放心。 第一二零六章 临走前的各种布局 秦禹拿着电话,眉头轻皱的冲大牙回道:“这事儿我考虑过,但现在办不太合适。松江这边正扯皮呢,我再从一战区要人,会显得很过分,缓一缓的吧。” 大牙在秦禹面前是没脾气的,一听大哥这么说,也就点头应道:“行吧,那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跟团长通个气儿。” “不,要走的事儿,你先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上面会对你有看法的。老实待着,剩下的我来办。”秦禹很耐心地提醒道:“即使真要走,我也会去奉北安排一下你的直属长官,毕竟对你有知遇之恩嘛。” “嗯,我知道了。” “行,那就这样。” “好。” 兄弟二人聊完,秦禹挂断手机,扭头瞄了一眼林念蕾,心里还在琢磨怎么找个借口,才能不用回88号院住。 “滴玲玲!” 就在这时,秦禹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喂?” “你是不是回来了?”老李的声音响起。 “回来了啊,你找我有事儿啊?”秦禹很急迫地问道。 “嗯,有点事儿。”老李缓缓点头:“你在哪儿呢?咱们见一面。” “啊,你在天禧酒店呢,叔?行行行,你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过去。”秦禹非常鸡贼地说道:“很近,我马上就到。” “你在说什么呢?”老李问。 “行,我知道了,我尽量快点,你就在天禧酒店等我吧,叔。”秦禹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林念蕾眨巴着大眼睛,黛眉轻皱地问道:“怎么又要去酒店?” “李叔在那儿谈点事儿,让我赶紧过去。”秦禹非常随意地回道:“一会到了,我先给你开个房,你洗个澡啥的,先休息休息。” 林念蕾歪头看着秦禹:“不是回88号院吗?” “李叔找我有急事儿,我得先跟他碰个面。”秦禹重新启动汽车:“这大包小裹的,你自己回88号院也不方便,先在天禧住下吧。” “哼哼!” 林念蕾撇嘴扭过了头。 “你哼哼什么啊?”秦禹斜眼问道。 “渣男。”林念蕾磨牙骂道:“88号院里有故事啊!” 秦禹意识到这是个送命题,也就没有接话,只立马开车赶往了江边方向。 女人的直觉是很神奇的,再加上林念蕾的智商也不见得比秦禹差,很多事儿或许她早都看出一些端倪了,只是不说而已。 …… 大约半小时后。 二人赶到了天禧酒店,秦禹开了一间套房,先帮林念蕾把行李拖了上去,一切都安顿好后,这才匆匆下楼。 酒店大厅门口,老李背手看着秦禹,话语简短地问道:“叫我来干啥啊,开房啊?” “挺大个岁数,你咋没个正形呢?”秦禹狂汗:“我媳妇来了,她要回88号院住,我……我这不没办法了吗,才想了这么个招。” “啊。”老李缓缓点头:“我忘了,可可那小姑娘好像对你……。” “别说了,叔,脑袋该疼了。”秦禹摆手打断:“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儿啊?” “去公司说吧,可可和吴迪在那儿等着呢。” “行,走吧。”秦禹点头。 二人离开酒店,开着汽车很快就赶到了天成建筑公司。一进门,秦禹就看见可可和吴迪已经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哎呦,都在呢啊。”秦禹一笑,弯腰坐在沙发上问道:“怎么样,我走这两天,家里有啥事儿没?” 可可扭头看了一眼秦禹,没有吭声。 “没啥事儿,我们三个研究了一下怎么保住黑街警司司长的位置。”吴迪转过身,轻声说道:“弄出了几个方案,咱们讨论一下,哪一个可行。” “嗯,你说。”秦禹点头。 “第一,牺牲天成集团一部分股份,让利给一战区那边,把司长的位置换回来;第二,让出部分铁路承包的管理权,直接去和沈寅谈,看他感兴趣不;第三,天成集团向新政F的领导班子捐款两千万,直接把这个位置买下来。”吴迪翘着二郎腿,话语简短地说道:“总之就是让出咱们手里的部分核心利益,去跟他们置换。” “股份肯定不能给。”秦禹沉思半晌后应道:“给少了,他们不会干;给多了,咱们股份结构出现问题,以后会很麻烦。至于让出部分铁路承包的管理权,肯定也不行,因为我已经答应把这活儿给陈俊了,不可能再弄一家进来,这很没信誉。” “那就只能给钱了。”可可吃着苹果插了一句。 “给钱可以,两千万虽然有点多,但能保住黑街警司司长的位置也算值的。”秦禹搓了搓手掌:“主要是人家能不能答应啊,一战区的太子爷要当市长,那部队的财务还不玩命的给他批经费啊,人家差这两千万吗?” “怎么不差啊?”吴迪轻声回道:“组建部成立,上面一共就给批了一亿五的经费,而且还是分期到账的。咱们军政跟党政的财力是比不了的,部队是只花钱,不赚钱的地方,随便动一动都是黄金万两,你让他们给沈寅长期输血,那是不现实的。所以沈寅找钱还是要在地方上找,这两千万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 “还有一个关键点。”老李站在旁边,话语平淡地说道:“老冯是警署署长,铁一把,那沈寅新派一个生脸去黑街当司长,小禹下面的人不买账,直接就架空他,他们也会很难受的。” “对的。”可可点头:“警务部门的调动,冯叔说的算,朱伟,老猫他们只要不被分开,沈寅的人是很难从黑街警司拿走什么权利的。这一点他们估计也清楚,是要个鸡肋部门,还是拿钱实在,这题不难选的。” 秦禹大致明白了三人的意思,搓了搓手掌后说道:“既然这么说,那我同意花钱解决。如果钱不够,我个人再补点也没问题。” 可可闻声看向秦禹:“如果事情成了,黑街这边怎么安排?” “老猫,朱伟,一正一副,大队长让小豪来干,珍珍负责后勤。”秦禹脑中早就有了蓝图:“这四个人一直是黑街警司的核心,只要他们不散,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吴迪坐在沙发上,也缓缓点头:“就这么办,如果还谈不拢,我就把最后一张牌打了。” “什么牌?”秦禹问。 “……保密!”吴迪龇牙回了一句。 …… 奉北城外的营区内,沙轩站在一辆越野车旁边,轻声说道:“反正这事儿你得帮我,不出了这口恶气,我是没办法平静的。” “……帮你搞可以,但这事儿是不是应该跟你大哥商量一下啊?”旁边的青年压低声音说道:“松江那边好不容易消停了,我建议你稳着点,别惹事儿。” “一战区自己的事儿,跟松江有什么关系?!他违纪了,老子就弄他,有毛病吗?”沙轩梗着脖说道:“不用跟我大哥商量,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第一二零七章 小鞋来了 沙轩就是一个真小人,也没啥城府,从小被娇生惯养惯了,是个根本吃不了亏的主。 整个松江事件就他的那个团“最出彩”,号称欧系王牌兵团,但两个营在松江刚一开火,分分钟就被缴械了,成了一战区最大的笑柄,而沙轩本人也是被军监局带走一顿收拾。 公子哥不缺钱,不缺地位,唯独在乎个面子。秦禹让他出了这么个大丑,他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但松江现在局势趋于稳定,上层也在积极沟通,沙轩没办法冲秦禹使招,就只能想了个自认为聪明的报复办法…… 沙轩在营区内跟朋友聊了好一会后,刚准备乘车离开,就接到了沙勇的电话。 “喂,怎么了?” “区外要来一批人,家里负责接待,老头的意思是你也回来,没事儿跟我走走,混个脸熟。”沙勇直言说道。 “我不去,行不行?” “反正我告诉你了,你愿意回来就回,不愿意就拉倒。”沙勇懒得跟他废话,只扔下一句,就挂断了手机。 沙轩坐在车内,莫名烦躁地骂道:“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屁事儿。” …… 秦禹一回到松江,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一方面是天成安保公司刚被收编,秦禹作为旅长有很多事情要亲自处理,比如要积极参加二战区的高级军官会议,频繁跟师部各部门沟通,拿军费,拿物资,拿补给等等。 除了部队上的事儿,秦禹还要快速安排好松江这边的事情。他想在部队开拔之前,将手里的这些产业,这些人都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以此保证即使自己走了,松江这边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所以他回来的这两天,几乎每天就能睡五个小时左右,其他时间要么是在应酬,要么就是在赶路,总之是一刻也不得闲。 还好,林念蕾对秦禹比较宽容,知道他事业正在抬头阶段,所以也不粘着他。并且这个以前最反感走后门,拉关系的姑娘,竟然也开始主动联系以前的一些同学,朋友,在有意识地活跃自己的人际关系。 这种转变侧面说明了,林念蕾愿意跟秦禹走的决心。 …… 秦禹这边越干越来劲儿的时候,大牙却在奉北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天中午,一战区第一野战师三团二营营部内,大牙正在电脑上填联合演练人员名单时,营副突然走了进来:“出事儿了。” “怎么了?”大牙抬头问道。 “一连的张玮被军纪纠察带走了,”营副脸色凝重地说道:“人是在市区被摁住的。” 大牙愣了一下:“带走他干啥啊?喝酒了,还是找女人了?” “都没有,张玮今天本来就休假,去市里参加婚礼了,在回来的路上被军纪纠察的人拦了,直接带走的。”营副话语详尽地回应道。 大牙皱眉起身:“谁给你打的电话?” “是张玮让他一个朋友,给我打的电话,听说纠察去了两车人。” “是驻团部的纠察啊,还是军区的?”大牙又问。 “这不清楚。”营副摇头。 “他妈的,这个张玮惹啥祸了,怎么还能突然被纠察带走呢?”大牙思考半晌,伸手就拿起了座机电话:“我先给团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说话间,大牙正要拨号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进!”大牙站在办公桌内喊了一声。 门开,一名在楼下执勤的士兵走进来敬礼,话语干脆地喊道:“营长,军区纠察部的人来了,让您和黎副营长一块过去一趟。” “来了?!”营副看向大牙:“咱俩下去?” “走吧,下去。”大牙招呼了一声,快步如风的奔着楼下走去。 …… 三四分钟后,楼下正门口处,大牙等人见到了军区纠察部的三台汽车,以及十几个站在一块的军官。 双方碰面后,先是礼貌性地敬礼问候,随即还没等大牙问话,对方领头的一名青年就率先说道:“王营长,黎副营长,我们是军区纠察部的,有一些事儿要找你们了解,还请你们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事儿?”大牙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领头军官低头看了一眼名单又问:“二连连长欧晓斌在吗?” “他也在问话名单里吗?”大牙问。 “是的,叫他一块跟我们走。”领头军官点头。 大牙听到这话,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他自从当兵以来,一直是严格约束自己的,背地里也并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他也不太怕纠察这帮人,只以为是下面的哪个军官出了问题,对方才要叫他问话的。 黎营副是个很聪明的人,他见纠察来了十几个人,阵仗也不小,生怕会出点什么事儿,所以特意冲旁边的兵说了一句:“我们出去一趟,团部要来电话,如实说明情况就行。” “是!”士兵点头。 过了十几分钟,二连连长欧晓斌被叫过来后,众人就一块上车,跟着纠察的人走了。 下午一点多钟,正在市区办事儿的沙轩接到了一条简讯,他低头一看, 顿时笑了 “正在办他。” 这四个字让沙轩很舒服,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也算吐出去了一些。 …… 七区南沪市。 陈俊坐在公司办公室内刚打完电话,一名中年就走了进来:“五区来信儿了。” “谁的?”陈俊回头问道。 “玉佛。”中年走近,低声说道:“他有话给你。” “什么话?” “近日,西北线恐有异动。”中年如实回道。 “没了?”陈俊问。 “嗯,没了。” “……!”陈俊背着走,在屋内连续走了两圈,立马吩咐道:“把这个消息传给军情处。” “好。”中年点头。 “以为还得有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反应了。”陈俊斟酌再三,轻声吩咐道:“叫车,咱俩去一趟部队那边。” …… 两个小时后。 奉北军区纠察部办公大楼内,大牙原以为对方叫自己过来问两句话就完了,但却没想到,纠察的人却把他直接带到了审讯室。 第一二零八章 找茬 审讯室内,几名纠察人员不像在外面时对大牙那般客气了,而是冷冰冰地说道:“坐在椅子上,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大牙皱了皱眉头,弯腰坐在了铁椅子中,插手看着对方,也不主动说话。 领头的纠察人员坐下后,另外俩人一个负责记录,一个把录像机对准了大牙的正脸。 “你们二营在奉北城内开枪的事儿,你还记得吧?”领头的纠察人员,很突然地问了一句。 大牙怔了一下:“记得啊,怎么了?” “当时是你下令冲民众开枪的,对吗?”对方又问。 大牙听到这里,眉头拧了个疙瘩:“开枪命令是我下的,但当时是事出有因。” “你不需要说自己的理由,只回答我的问题。”对方阴着脸,转着笔,轻声又问:“当时在泰来酒店门口,有两拨人发生了冲突,其中有一伙人里,有你的亲属,对吗?” 大牙歪头看着对方,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你的亲属叫秦禹,正是他在泰来酒店门口,跟另外一伙人发生了冲突,所以你赶到后,第一时间下令开枪,对吗?”对方再次问了一句。 大牙依旧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对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大牙,吐字十分清晰地质问道:“我们是否可以怀疑,你命令士兵开枪,是存在个人情感因素的?你是为了替你大哥解围,才选择开火射杀民众以及冲突人员的,对吗?” “我们营是正常调防,在区内无意中碰见了大规模火拼,并且在鸣枪示警无效后,才选择开枪的。”大牙皱眉回道:“这跟什么我个人情感没关系。” “秦禹在场是事实啊,你命令士兵开枪后,替他解了围也是事实啊。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没有个人情感因素在里面,是不是有些牵强呢?”对方指了指大牙,翘着二郎腿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怀疑,你当天并不是按照正常调防流程带走的部队,而是出于个人目的,私自调动了整整一个营的兵力。” “呵呵。” 大牙挠了挠头,突然问道:“想整我是吗?” “整你什么,这是正常问讯,你态度端正一些!” “我端正个JB啊!”大牙表情不屑地回道:“这破事儿都过去多长时间了,现在往外翻,不就是想搞我吗?人要被放在放大镜下面看,那浑身上下就全是毛病,你们愿意咋整就咋整吧,我没话说。” “王贺楠,这是纠察部,不是你的营长办公室,你给我老实点!”旁边的记录员拍桌子吼了一声。 大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给我来这个,我就是没话讲,你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纠察部门是军队内部的纪律主管部门,他们虽然没有军监局的权利那么大,但基层士兵,基层军官都在他们的管理范围内,所以一般的兵在营区见到纠察的人,那都挺迷糊的。 其实大牙也不想得罪这帮人,但他此刻心里已经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次被“叫”来,明摆着就是上层有人要整他,可又没啥切入点,所以才把以前的这点破事儿翻出来。 这种纪律部门,他要真想找你茬,那你呼吸都是错的,解释根本没用,所以他只沉默着抗拒问讯。 半小时后,第一次问讯结束,纠察部的人直接把大牙扔进了一间没有暖气的房间,不给吃的,也不给喝的,就纯晾着他。 …… 楼上,科室办公室内,之前与沙轩在营区见面的青年,拿着电话说道:“呵呵,是,是,就正常询问。好的,好的……知道了。” 电话挂断,审讯大牙的青年走了进来,拿着一摞子问讯记录说道:“这帮人硬气得很啊,我问话,人家都不鸟我。” “慢慢整,不着急。”青年点了根烟,龇着一口大黄牙问道:“把人扔哪儿去了?” “呵呵,扔储物间了,那傻B冻得跟个狗似的。”审讯人员放下材料,低声说道:“王贺楠这个事儿,我还真特意了解了一下,他当时绝对是为了帮秦禹,才命令士兵开枪的,这件事本身就是违纪的,我们抓他完全符合流程。并且团部当天并没有给他下达任何调防命令,是后来事情结束了,团部后补的,这个我也能搞到证据。” “嗯。”青年点了点头。 “狠整他一下?直接扒他衣服,追他责任,这事儿搞大了,他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审讯人员双眼冒光地说道。 “不会的。”青年悠哉地抽着烟,淡笑着回道:“整他,是因为沙轩气不顺,想要恶心恶心秦禹,报复一下。但这事儿要有个度,松江那边正在谈,我们现在把王贺楠搞得太惨,那不好收场的。” “那你的意思是……?” “留这儿祸害他两天,先给沙轩少爷出出气,然后给他记个大过,挂档案里,以后他就废了,没啥进步空间了。”青年很他妈阴地说道:“其他抓来的人,可以不用惯着,狠点弄着。” “咱们这么搞,三团不会急眼吧?”主审人员问了一句。 “他确实犯事儿了,三团急什么眼?!”青年皱眉吩咐道:“你就按照正常流程办,别让人抓到小尾巴就行。” “行,我知道了。” “嗯,就这样。” …… 八区燕北,顾泰宪办公室门外,一名军官敲了三下门后喊道:“报告!” “进!”顾泰宪低头看着文件喊道。 军官闻声走进室内,腰杆溜直地站在办公桌侧面,双手奉上手里的文件说道:“报告首长,西北线112军情站突然发来了密报。” “念!”顾泰宪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军官。 军官得令拆开密报,低头读道:“绝密,顾泰宪军长亲启。近一月,西北线浦沅部队调动频繁……。” 顾泰宪静静听完汇报,皱眉骂了一句:“这个浦瞎子,就是他妈的欠收拾了,隔三差五就给你搞点事儿出来!” 第一二零九章 师长的面子 大牙被整的消息,秦禹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因为根本没人通知他。大牙自己打不了电话,二营的主要军官也都被搞了,没人能联系上秦禹,所以他是不清楚奉北这边发生了啥情况的。 两天,大牙整整在纠察部被关了两天后,事情才有了转机。 …… 冰冷的储物间内,四处漏风,也没个暖气,晚间的温度能达到零下三十多度。大牙虽然身体很好,可也扛不住这么折腾,昨晚就感冒了,一直在发烧。 熬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走廊内才突然传来了声响,大牙缓缓睁开眼睛,见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负责主要审讯大牙的纠察人员,迈步走进来后喊道:“王贺楠,起来!” 大牙本能忽略了这个人,抬头看向后侧,见到了自己团部的参谋长。 “起来吧。”参谋长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大牙扶着床面起身,声音沙哑地喊道:“刘参谋长!” “没事儿吧?”参谋长过来伸手扶了一下大牙:“咋了?” “闹点小感冒,没事儿。”大牙摆了摆手,很感谢地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先走吧。”参谋长拍了拍大牙的后背。 “刘参谋长,王贺楠的事儿还没搞清楚,人你可以带走,但他不能出区,不能离开奉北。”领头的审讯人员说了一句。 参谋长看了看他:“知道了。” “以后规矩点,别给你们领导添麻烦了。”主审人员阴阳怪气的冲大牙说了一句。 大牙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吭声,只跟着参谋长离去。 …… 十来分钟后。 大牙在院内上了参谋长的车,言语急迫地问道:“刘参谋长,小黎,张玮,欧晓斌他们怎么样了?” “还在办,但要慢一点。”刘参谋长摆手示意司机开车后,才继续说道:“你这个事儿,团里使不上劲,团长没办法,就现给师长打了一个电话,弄了两天才把你弄出来。” 大牙是给师长当过警卫兵的,后者挺喜欢他这个小孩,对他很重用。尤其是大牙从陆军大毕业后,师长有事儿没事儿就会提起他一嘴,也算是大牙在部队的有恩之人了。 “谁弄的我,你知道吗?”大牙问。 刘参谋长叹息一声:“你脑袋也不空,这话还用我说吗?” “是沈家找的人,还是沙轩找的人?”大牙追问。 “是沙轩找的他同学。”刘参谋长想了一下回道。 “艹他妈的!”大牙阴着脸骂道:“这也太下作了,整不过我哥,就整我呗,欺负我没长开啊?!” “你老实点吧。”刘参谋长善意地劝说道:“你哥因为松江的事儿,跟一战区闹得很不愉快,有不少人都记恨他。你在这边受点气,那也是没办法的。师长不可能次次都管你啊,你要心里有点数。” 大牙心里是很不服的,可他也知道刘参谋长说的是好话。师长是什么人物?人家不可能天天啥都不干,就照顾你一个人啊,这根本不现实。再加上秦禹最近在松江也取得了很大突破,大牙不想这时候给家里添麻烦,所以想了一下回道:“我懂你意思。” “你这个事儿还留了个尾巴没处理。”刘参谋长低声提醒道:“师长发话了,纠察这边不好不给面子,但他们明显还想整你,才弄出了一个暂时放人,继续调查的处理结果。唉,反正以后你注意一点吧,被沙轩这样的老狗B盯上,也挺难受的。” 大牙搓了搓脸蛋子,心里差点就说出了自己想调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 南沪。 林成栋这几天闲着没事儿,就跟以前的那个同事小亮出来坐一坐。刚开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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