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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部知道吗?”冯玉年问。 “之前应该不知道,但现在肯定清楚了。”冯济回。 …… 九区,二战区司令部内。 周司令背手站在窗口,正看着外面的景色。 “司令,估计冯玉年升官的消息,明天就会传到松江。”旁边的幕僚轻声说道:“……依我看,这个事情有点不太正常。” 周司令低声回道:“不要声张,看看冯家的反应。” “嗯。”幕僚点头。 “唉。” 周司令莫名长叹一声:“累得慌,下午的会议取消吧。” …… 晚上,六点多钟。 八区燕北的一处小酒吧内,乔小小伸手拦着林念蕾:“你慢点喝嘛,又没人跟你抢。” “没事儿。”林念蕾摆了摆手。 “你真的能确定,秦禹打九江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她吗?”乔小小轻声问道。 “她的因素很大。”林念蕾扶着额头,满身酒气地回道:“川府有很多谣言,我都听到过……只是我一直不太相信,小……小禹能有别的想法……我对他的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你明白吗……小小。” “我明白。”乔小小点头。 “我很迷茫……。”林念蕾看着酒吧内的一幅幅陌生面孔,眼神呆滞地说道:“我想用余生向家里证明,我的选择没错……可讽刺的是,余生或许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你不要想那么多。”乔小小皱眉劝说道:“秦禹又没和你谈过,你就在这儿自己猜,那不是越想越难受吗?你得让他找你,说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们确实不能当傻子,但你也不能很武断的去判断一个人啊!” “滴滴!” 话音刚落,林念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一七九六章 门庭若市 酒吧内。 林念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是秦禹打来的电话,直接就按了挂断键。 “他打的吗?”乔小小立即问道。 “对。”林念蕾扶着额头,呆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点头。 “你为什么不接呢?”乔小小问。 “不想接……!”林念蕾轻声呢喃道:“喝酒吧。” 或许女人最懂女人,乔小小见林念蕾没有接秦禹的电话,也就没再劝,只陪她静静喝着酒。 其实,林念蕾此刻的内心非常矛盾,她一方面希望秦禹能继续给她打,一方面又害怕自己接了,对方跟她说出了摊牌的话…… 迷茫、忐忑、心里难受,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此刻在林念蕾的心里全部爆发。 秦禹打了三遍后,就没有再打,而是坐在办公室内,给林念蕾发了条简讯:“顾言领着一大帮军官来川府谈事儿,我没办法走开,最多三五天,事情结束了,我马上就去燕北找你。” 林念蕾扫了一眼手机,抬头冲着乔小小说道:“好久……好久没喝多了,今晚什么都不聊了,我们就喝酒。” “来,喝!”乔小小爽快回应着。 …… 重都。 秦禹参加完接待晚宴后,就让老李,老猫,王参谋等人继续陪客,而自己则是以要复查为由,率先离开了。 车上,小丧回头问道:“去师部吗?” “不,今天回家吧。”秦禹靠在椅背上,轻声回了一句。 “好。” 小丧闻声开车离去。 四台师部汽车在路上缓缓行驶,秦禹心里装着事儿,一路上都在看着车窗外发呆。 没过一会,车队路过于家大门口,秦禹向外看时,见到他家门口停着不少汽车,顿时喊了一声:“停一下。” “好。”小丧闻声停车:“要下去吗?” “不用。”秦禹看着于家门前的一辆辆汽车牌照,眉头轻皱了一下回道:“走吧,回去吧。” 小丧内心有点迷茫,但还是立马照做,开车离开了这条街道。 …… 自九江战事结束,部队陆续返回川府后,于家这边就莫名得热闹了起来,这几日都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景象。 于家主楼大厅内。 王家的家主王宗堂,正在与于万青,于万河等人聊天,喝茶。 双方碰面,也没聊什么正事儿,就是扯扯家常,谈一谈最近川府的各种情况。 说话聊天间,于万河表现得很活跃,经常开一些玩笑,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楼上,刚回来的可可,坐在钢琴旁边看着自己编的曲谱,听着楼下的嬉闹声,莫名皱了皱眉头。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可可轻声应道。 门开,于瑾勋探头进来,笑着说道:“干嘛呢?” “无聊,看看谱。” “……别看了,下面来了好多客人,爸让你下去陪着坐坐。” “不去。”可可摇头回道:“也没什么正事儿,有啥可聊的。” “他们知道你在楼上呢,别摆谱行吗?”于瑾勋调侃着说道。 “你跟大家说,我从九江回来后,身体有点不舒服,”可可坚持着说道:“改日我去看他们。” “行吧,那你早点休息。” “嗯!” 二人沟通完,于瑾勋关门离去,而可可则是托着下巴,模样略有些娇憨地叹了口气。 ……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王宗堂等人才离开。可可从楼上往下扫了一眼,见大厅没人了,才去了于父的书房。 书房内,除了于父在以外,于万河也没有走,俩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小叔。”可可进屋后叫了一声。 “哎呦,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于万河关心地问道:“还没睡啊?” “睡了一会,又醒了。”可可捋了捋头发,站在门口处,轻声说道:“爸,最近事情很多,咱不要往家里招这么多人。” 于万青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你以为是我招来的这些人啊?呵呵,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啊。” “那可不。”于万河也附和了一句:“警务总局的朱伟,小豪,丁国珍,还有咱松江系的一派人马,这几天都特意过来坐了坐……呵呵,大侄女,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 可可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我知道大家是啥意思,所以才会说,咱别在家里招这么多人,传出去,不太好……。” “那有啥不好的啊?川府这一仗都是为了你打的,那有些老朋友看明白事了,过来联系联系感情,表个态度,这不正常嘛?”于万河笑着说道:“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什么啊,就要表态度?”可可皱眉回道:“之前我就说过了,在川府的圈子里,咱们交朋友可以,但不能搞拉帮结派的事儿。你天天招待这么多人,回头等于是把自己架上了,也是把小禹架上了,这根本没必要的。” “呵呵,你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向着人家啊?”于万河把话挑明。 “小叔,我没开玩笑的,我很认真的在跟你们说。”可可强调了一句。 “不是我愿意招待他们,是他们自己来的。”于万青插手回道:“人到了,不热情点,也不太好吧?” “多出去散散心,或者去小姑家待几天,”可可轻声回道:“反正不要再招人了。” “呵呵,行,听你的。”于万青点头。 “嗯,那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可可一笑,转身离去。 书房内,于万河笑着说道:“该说不说,我这大侄女做事是真的有里有面。” 于万青端起茶杯,摇头叹息一声:“唉,女人太刚强了,也不太好啊。” …… 凌晨一点多。 林骁接到了乔小小的电话:“喂?” “你……你在哪儿呢?”乔小小口齿不清的在电话内问着。 “在外面,怎么了?” “我俩喝多了……开不了车了,找不到家了,你赶紧给我出现,赶紧!嗝~~!”乔小小打着嗝说道。 “你们在哪儿啊?” “在……在酒吧。” “我TM还不知道在酒吧?哪个酒吧啊?!”林骁催问了一句。 “呃,那……那我发位置给你。” 林骁挂断电话,松了松领口,很烦躁地看向了车外。 第一七九七章 愿宿醉一场,忘掉所有烦恼 凌晨两点,林骁赶到了酒吧门口。 “这呢……在这边……!”乔小小扶着林念蕾,醉醺醺地走向了路边。 林骁迎过来,皱眉看着二人说道:“让你们出来散散心,怎么喝成这样啊?” “她心情不好,想喝酒,那我就陪她咯……。”乔小小也喝懵圈了,意识模糊地说道:“我们喝了四瓶洋酒……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唉。”林骁叹息一声,伸手扶过蕾蕾:“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呕,呕……!” 林念蕾侧头倒在了林骁身上,控制不住的开始呕吐。 林骁也没嫌弃妹妹,只从车里拿出纸巾,将她扶到路边垃圾桶,轻声埋怨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啊。” “你不要管我!”林念蕾吼着回道:“你走,你走,我不想听你说……!” 林骁看着她,没有再吭声。 街道上,灯光明亮,影射着三人。林骁等了足足十几分钟后,见林念蕾吐得差不多了,才把她和乔小小一块扶到了车上。 林骁坐在车上擦了擦脏兮兮的手掌,用自己后备箱内的军大衣,将迷迷糊糊的二人盖上,才阴着脸开车往家里赶去。 凌晨的街道,一片寂静,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沙沙响着。 “秦禹,你对不起我!……你知道吗……?!”林念蕾倒在后座,哭着呢喃道:“我那么爱你……那么爱……!” 林骁闻声抬头,在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委屈、无助、且满脸泪痕的妹妹,内心莫名愤怒,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啪!” 林骁降下车窗,难得地点了根烟,坐在车内抽了起来。 “……好怀念松江时候的你……真的好怀念……。”林念蕾缩卷在后座上,轻声呢喃着。 林骁背对着她,皱眉掏出了手机。 …… 九区,二战区司令别墅里。 “司令,刘维仁师长来了。”副官走到书房内,轻声说了一句。 周司令缓缓抬头:“你让他进来吧。” “好。”副官回应后离去。 五六分钟后,秦禹的前师长刘维仁迈步进了周司令的书房,笑着说道:“司令,还没休息啊?” “嗯,看会书。”周司令摆手:“过来坐,维仁。” 刘维仁迎上去,体态松弛地坐在了周司令旁边的椅子上。 “吃了吗?”周司令问。 “在师部吃过了。”刘维仁笑着掏出烟盒问道:“来一根啊,司令?” “算了,保健医不让抽了。”周司令插着手,面容和蔼地看着刘维仁:“这么晚过来,是有事儿吧?” “对。”刘维仁见周司令不抽烟,自己就也没点,只把烟盒放进兜内说道:“今天师部接到了个命令,是由军部总政直接下达的。” “什么命令?”周司令问。 “下月五号,我们和一战区的沙系部队,要在二龙岗要进行为期四个月的山地演习。”刘维仁如实说道:“对面的师长是沙中伟。” 周司令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泛起异样的神色。 “师级部队演习,那肯定是要经过战区司令部的,”刘维仁皱眉说道:“但军部总政的这次操作很诡异,直接将命令下达到了我们师……反而咱二战区司令部,还不知道这个事儿。” 周司令插着手,没有接话。 “司令,今天我听说,冯玉年好像要被提副市长了?”刘维仁主动问了一句。 “是的。”周司令点头。 “冯家那边跟您通气了吗?”刘维仁问。 “通了。”周司令微笑着撒了个谎,因为冯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联系他。 “那还好。”刘维仁点了点头:“军部总政这么做,到底是啥意思啊?我要不要直接以只接受二战区司令部调配为由,婉拒了军部总政那边啊?” “不。”周司令立即摆手:“你如果不听军部总政的调配,那就等于给人家现在就弄你的理由了。” “司令,最近军部总政的动作有点多,”刘维仁低声说道:“我总觉得他们有点来者不善啊。” “接令,按照预定时间准备好演习任务。”周司令淡淡地回道:“我就要看看,军部总政什么时候把调遣你们师的命令,通知到二战区。” “我真的要去吗?”刘维仁追问了一句。 “去。”周司令淡淡地说道:“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尽力配合对方,把演习任务搞好。” “明白了。”刘维仁点头。 …… 次日一早。 重都第一独立师的师部内,秦禹刚进屋坐下,王参谋就敲门走了进来。 “咋了,有事儿?”秦禹问。 “有。”王参谋迈步来到近前:“九江牺牲的士兵、军官尸体,已经运回了川府,人数不少……我和师部下属的几个团长商量了一下,准备选一块地,请本地的道士给看看……先建一个烈士陵园,举行个以师部名义的祭奠仪式,以示对牺牲人员的尊敬和缅怀。” 秦禹简单思考了一下:“可以,这个要搞。经费从师部里出,不要怕花钱,弄就弄得像模像样的,给咱牺牲的兵,找个好家。” “那祭奠仪式……?” “不光师部的人要参加,重都,远山的政务官员必须全都到场。”秦禹抬头说道:“你回头通知一下就行。” “明白了。”王参谋点头:“那我去筹备了?” “等一下。”秦禹突然叫住他说道:“你去一趟于家,这个事儿,你让可可来办。” 王参谋一怔。 “关于给牺牲士兵、军官家属的后续补贴,慰问金,也全都让她来办。”秦禹补充了一句。 王参谋一笑:“这活儿确实她干比较合适,那我一会去通知她一下。” “嗯,你去吧。” 当天下午,可可离开家中,亲自去了重都周边的四象山,请了十几个道士下来,准备选地,建陵园。 两天后。 顾言从八区找来的资本抵达川府,众人约在晚上六点钟,在重都名为“蜀中第一楼”的饭馆开晚宴。 与此同时,另外一架直升机,也在向重都赶来。 第一七九八章 名声换金山 晚上六点半。 八区建设集团副总裁,八区利丰银行副行长,燕北工业银行行长,等十几名资本大佬,齐聚蜀中第一楼的顶层餐厅。 众人落座不到两分钟,秦禹就带着老李,徐岩,老齐,阮家人,老猫,朱伟等一众政务口官员走了进来。 “哎呦,东家到了!”顾言立即起身,笑着说道:“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好意思哈,让诸位久等了。”秦禹满面笑意地迎过来,开始与在场众人寒暄。 有顾言牵头,再加上屋内有不少人,秦禹是在八区见过的,所以众人很快就混了个脸熟,寒暄着纷纷落座。 门口处,小丧关上门,冲着服务经理说道:“可以上菜了。” 今日宴会,主要是以接待,联络感情为主的,所以大家都比较放松,各自三五成群地聊着,交换着联系方式。 酒菜上桌后,秦禹亲自提起了一杯,笑着说道:“今日到场的,全是财神爷啊!啥也不说了,川府未来的发展,就靠诸位帮衬了。我代表川府政务机关,部队,以及数千万民众,欢迎大家的到来!” 众人闻声起身,纷纷说着客套话,与秦禹喝了第一杯酒。 开场白整完后,顾言立马拉着八区建设集团副总裁说道:“赵煜叔,我跟你说,秦禹可不光是我同学,还是我的生死之交。我们在南沪的时候,那真是一块扛过枪,一块挨过揍……有一回,我俩差一点就死在了南沪码头那。这种感情……可跟政治交情不一样,你懂得。” “是,我听说过你们的事儿,哈哈!”赵煜是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比秦禹他们大不少,但本人保养得很好,梳着小背头,穿着讲究的西装,看着有点像中老年渣男。 “赵煜叔,以后川府还得指着您多帮衬啊。”秦禹立马倒酒。 “自己人,不用这么喝。”赵煜拦了秦禹一下:“顾言说你身体不太好,咱们意思意思就得了。” “那不行啊,这酒桌上的规矩……。” “哪有那么多规矩。”赵煜坚持着说道:“我不是很爱喝酒,更不愿意劝别人酒,咱们坐下聊会天。” “呵呵,那行吧。”秦禹放下了酒杯。 “秦师长,来川府投资这个事儿,其实顾言不牵头,我们也挺有兴趣的。”赵煜非常会聊天:“你的部队到了之后,川府短时间内就完成了一统,现在又搞了政务机构,那对资本来说,这里就是百废待兴的腾飞之地啊,呵呵!” 顾言闻声立即撇了撇嘴:“赵煜叔,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在秦老黑这儿卖不了人情了啊!” “哈哈,你俩不是扛过枪,挨过揍吗?资本冲谁来的,那不都一样嘛!”赵煜打了个哈哈,插手又冲秦禹说道:“我别的地方不要,你把重都、远山两地未来主城区改造、建造的活儿,全部给我,我就给你批至少十个亿的贷款。你啥都不用质押,我按照最低利率给你拨款……啥时候咱川府的经济缓过来了,你啥时候还我。” “看没看见,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动不动就十个亿,吓人啊。”顾言暗捧了对方一句。 “我跟你说实话,赵煜叔。”秦禹苦笑着回道:“咱重都和远山的主城区,确实要改造,也要新建一些基础设施,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税收政策还没有完全推行下去,经济方面只出不进,所以这种基础项目,可能要等好几年才能干。” “这都不是事儿。”赵煜摆手回道:“咱们就先签战略合作协议,和委托承建合同。哈哈,有你川府王这个名头,我也不怕你拿钱跑了。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建设基础设施了,我马上在这儿搞个三十层的大厦,专门派团队对接川府。” 秦禹闻声立即抱拳:“谢谢了,赵煜叔。” “哎呦,私下接触,你们叫我哥就行。”赵煜笑着回道:“人可靠,钱永远不是问题。小禹,我真的看好你们川府,这个地方……只要路子走对了,那是真的能飞起来的。” “哎呦,老赵,你这业务能力可以啊,趁我们喝酒的功夫,都把事儿谈完了?”八区利丰银行的副行长,端着酒杯走过来,挺着个大肚子冲秦禹说道:“来吧,秦师长,干一杯。” “哎,好。”秦禹立即起身。 “我冒昧地叫你一句秦老弟,”胖子行长脸颊红晕的冲秦禹低声说道:“有顾系担保,有你川府独立师的名声在这儿,抵押什么的都不重要。今天咱就吃饭聊天,不谈细节,明天开小会,老哥绝对捧你就完了。有大区财团介入,你只要不搞什么军工科技产业,傻乎乎的烧银子,那我们几个肯定就能把你经济困境给解决掉。” 秦禹立即点头:“王行长啊,你真是我亲哥啊。不瞒你说,这个经济问题真的是……!” “哈哈,来,喝酒,喝酒!” 有顾言牵头,有川府独立第一师的统治力在这儿摆着,找钱的事儿就相对变得容易了一些。 川府的基础设施太差了,但是民众却一点不比大区少,那一旦这个地方滚雪球式的发展起来,就真的遍地都是黄金。所以这帮人对注资川府,都并不抗拒,尤其是在川府打下九江之后,这种态度就变得更为明显了。 酒席宴上气氛愉悦,秦禹,老猫,老李等人,为了陪好这帮家伙,都没少喝。 就在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小丧突然跑了上来,低声冲秦禹说道:“师长,你……!” 秦禹听完小丧的话,立马推门下了楼,快步来到了酒店外面。 “他在哪儿呢?” “嘭!” 秦禹刚要冲小丧问话,左侧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呼啦啦!” 车内、门口处的警卫,立即持枪跑了出来。 秦禹身边是有小丧的,但后者见到那个人影打自己的师长,却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秦禹甩了甩脑袋,扭头看向了左侧。 “嘭!” 又是一拳打了过来,秦禹踉跄着退后了三步。 “别动!” 士兵们全部举枪。 “都给我滚!!!”人影指着士兵们吼了一句,抬拳再次打向秦禹。 第一七九九章 大舅哥和妹夫的斗殴 酒店门口。 从燕北飞来的林骁,怒吼一声再次冲向了秦禹。旁边,那些端着枪的警卫,早都认出了这个动手的人,就是师长的大舅哥,但他们也只是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迈步上前,持枪吼道:“别动,再动击毙你!” 警卫的职责就是保护师长的安全,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大舅哥呢,只要动手了就不行。 “滚!!” 林骁是特战旅的教官,而且还很年轻,个人的身体素质毋庸置疑,小丧根本拉不住他。 秦禹怕警卫真的开枪,立即吼了一声:“都别动,别动。” “嘭!” 喊话时,林骁一拳砸来,秦禹鼻孔窜血,仰面后退了数步。 “林旅长,林旅长,有话好好说。”小丧在中间隔着林骁,大声吼了一句。 “你起开!” 林骁扯着小丧脖领子往后一拽,怒气不减,再次抡拳向秦禹打来。 “嘭!” 秦禹用胳膊挡了一下,后退两步喊道:“等我完事儿,咱们单独说行吗?” 小丧不可能开枪,更不可能真的跟林骁对打,他一看这个人没办法处理,顿时冲旁边的警卫低吼一声:“他妈的,傻站着干什么,上楼去叫人啊!” 一名警卫闻声立即往楼上跑。 “嘭,嘭!” 林骁不依不饶,双拳左右开弓,只冲着秦禹的脑袋开打。 “你他妈没完了?!”秦禹心里的邪火,也不知道憋了多少天了,对方没完没了地动手,弄的他也有些急了。 “我就是没完了。” 林骁红着眼珠子,伸手扯住了秦禹的脖子,抬起右臂就要再打。 “啪!” 秦禹抓住他的手腕,使劲儿往后一拽:“你能不能等一会说?!” “嘭!” 林骁被晃了个踉跄,一拳直接打在了秦禹的肩膀上:“我踏马弄死你!” 街道上,有不少做买卖的小老板,路过的民众,见到有当兵的打起来,顿时喜闻乐见,站在周围看起了热闹。 “哎呦,打架的好像是个大官啊!” “一颗星,好像是个少校?” “你会不会看,少校的星有那么大吗?那TM是少将!” “扯淡,川府一共就一个将军,怎么可能是少将?” “卧槽,真是少将,打架的是秦师长??” “……!” 周围群众议论纷纷,秦禹和林骁已经撕扯了起来,形象相当狼狈。 “呼啦啦!” 酒店大厅内,一阵脚步声泛起,顾言领着四五名警卫冲了出来。 门口处,秦禹和林骁撕扯在一块,撞翻了一个垃圾桶,弄的满地都是脏物。 “嘭!” 顾言立马冲上去,双手推开了林骁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起开!” “你多大了?两岁啊?!他妈的,你知不知楼上都是什么人?你在这儿闹什么?”顾言拦在秦禹身前,脸色凝重地吼道:“有事儿不能私下说啊?” “跟你没关系。”林骁还要上前。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啊?”顾言推着他:“我碰上了,就跟我有关系。” “你起开!” “林骁,楼上全是客人,都是我从八区请来川府搞投资的。”顾言一看林骁的态度,就已经猜出来他为啥会动手:“你是不是想,你家里这些破事儿,弄的人尽皆知?你不替秦禹考虑,你也得为蕾蕾考虑考虑啊!” 林骁喘息着看向秦禹,隔着顾言,指着他喊道:“我妹妹因为你,差点没跟家里断绝关系。我父母养了她二十多年,都没能让她听家里的话,最后还是选择了你,你就这么对她吗?啊?!” 秦禹鼻孔窜血,咬牙沉默。 “她哪一点对不起你?她跟着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林骁愤怒地指责道:“她从来不求自己的朋友,为了你却能特意回燕北给混成旅找物资。你稳定了,她又给你生孩子……你摸摸良心,你应不应该让她天天在家里哭?!” “行了,别说了。”顾言推搡着林骁:“有话单独讲,别在这儿喊。” “秦禹,你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她。”林骁吼着说道:“我他妈一定会找那个女的,我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行了,别说了。”顾言有些急了,推着林骁:“走!” 林骁被众人拉扯着,一边向车上走去,一边喊着。 顾言没有跟秦禹再返回酒店,因为他真怕这个闷炮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儿,所以一块和他上车,开离了酒店附近。 车上,顾言有些无奈地松了松领口,皱眉说道:“大哥,这家里的事,咱关上门说不行吗,就非得闹得人尽皆知吗?屋里不光有八区来的人,还有川府的干部,你这样搞……大家都下不了台啊。” 林骁喘息着,没有吭声。 “我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哈!”顾言直来直去地说道:“人家两口子的事,哪怕是直系亲属也不好掺和,这事还得人家自己解决,你扯进来,闹不好越搞越乱。” 林骁看着他,直接说道:“你下车,我要去于家。” “你是不是疯了?你去于家干什么?!” “我去找那个女的。” “你找人家干什么啊?”顾言吼着回道:“人家是说要嫁给秦禹了,还是说明天就要跟秦禹结婚啊?!你听到什么了,你就要找人家啊?而且你知道于家跟独立师绑的有多深吗?你闹完了,真都不一定能走出人家大门。” 林骁沉默。 “冷静点吧,行吗?”顾言看着他说道:“你不出头,这事儿就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你这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了,那他妈的别人也跟着掺和进来了,怎么办?那不越搞越乱吗?” “……你根本不知道,蕾蕾当时因为他和家里闹成什么样。”林骁闷声闷气地回道。 “那是你妹妹愿意啊,”顾言直接怼道:“跟你有啥关系啊?” “我是她哥,”林骁强调一声:“怎么跟我没关系?!” “跟你有关系,那明天你跟秦禹过吧!” “……!”林骁无言。 “听我一句,赶紧找地方休息,可别闹了。”顾言低声劝说道:“都过了三十奔四十的人了,连他妈的冷静谈话都做不到,真不知道你们是咋活这么大的。” 半小时后。 林骁特意乘坐飞机跑来重都,跟秦禹打一架的事儿,就像是炸D一样,在川府迅速扩散,圈内人尽皆知。 第一八零零章 道观 林骁在酒店门口和秦禹干完这一架,那接待晚宴也只能草草结束了。老猫,老李等人,乘坐汽车将八区的客人送回了住所,而秦禹则是回了师部,去了军医那儿看伤。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老猫,朱伟,徐岩等人返回了师部,一块来看望秦禹。 卫生室内,秦禹躺在军用病床上,打着吊瓶,一言不发。 “这个林骁也真是不懂事儿。”老猫站在门口,也有些烦地说道:“这夫妻之间的矛盾,你甭管是父母,还是亲兄弟,那都不能跟着瞎掺和。到时候火越拱越大,反而闹不好还帮了倒忙……。” “是呗。”朱伟也附和了一句:“他这么一弄,回头风言风语传到于家那边,那又是个事儿。” “……!” 屋内这些人,全都是松江系的老兄弟,他们平时跟林念蕾接触的并不太多,但跟可可那却是一块奋斗过很多年的“战友”,所以在谈话聊天的时候,当然更向着后者,更向着跟大家关系紧密的于家。 “小禹,你也别上火了,这事吧,你还是得让蕾蕾谈一谈……。”朱伟想要劝两句。 秦禹心里烦躁不堪,直接摆手打断道:“你们别跟着议论了,去,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话音落,室内安静。 “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儿。”秦禹重复了一句。 “唉。” 老猫叹息一声:“那你好好休息吧。” “别上火了,九江都打下来了,这点事有啥扛不过去的。” “……!” 老兄弟们一人劝了几句,才一同离开。 …… 病房内,输液管里的药物,在滴答滴答地流着,小丧坐在门口发呆,也不敢主动找秦禹说话。 安静,屋内安静的可以听到呼吸声。 秦禹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心烦得不行。他原本打算接待完八区的资本之后,就去燕北找林念蕾,但这边还没等结束,林骁就杀了过来,闹了这一通。 这么一闹,自己家里的这点事儿,肯定在川府闹的人尽皆知。 后面咋整呢?于家能干吗?可可心里会怎么想呢? 还有八区那边,蕾蕾心里究竟是啥想法呢? 一想到这些,秦禹的头都快裂了,他打重都,打九江的时候,都没感觉到一件事情可以这么难处理…… “唉。” 秦禹叹息一声,翻身坐起喊道:“小丧,给我拿根烟。” “哎。” 小丧迈步走了过去,伸手掏出了烟盒。 秦禹点了一根,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琢磨了起来。 …… 重都北侧门,一间小道观的主房内。 可可笑着冲一位道士问:“袁道长,要不我还是安排大家住酒店吧,这里的环境确实有点简陋,这个道观平时也没什么人,房子一直空着……。” “这里就很好了。”袁道长五十多岁,是从四象山上被可可请下来的,专门帮着独立第一师选陵园地址,以及做祭奠活动。据说他们的道观,是蜀中地区口碑最好的,业务能力极强,算是行业内的领军团队。 “那您看,咱们还有什么需要吗?”可可认真地问。 “你按照我给你的单子准备就可以了。”袁道长身材消瘦,蓄胡须,穿道袍,看着也确实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 “好的。” 可可点了点头,立马冲着旁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 “袁道长,这是我们捐给四象山的一点香火钱。”女秘书上前,将小包包放在了桌面上。 “感谢于居士的慷慨。”袁道长略微点了点头。 “不客气,还请袁道长为我们牺牲的将士选一处陵园,福佑川府的子孙后代。”可可双手合十地点了点头。 袁道长缓缓点头。 旁边,一名小道士正在拿着签筒摆弄着,可可的秘书有些好奇,出言问了一句:“小师傅,这个是卜卦的吗?” “是。”小道士一愣,点了点头。 “哎,那你能给我算一卦吗?”秘书平时根本接触不到这帮搞玄学的人,心里充满了好奇,想让对方帮自己问问前程。 “居士,我道行很浅。”小道士摇头后,轻声回道:“不过师父可卜。” 袁道长闻声瞄了小道士一眼,面有不快之色。 小道士闻声立即闭嘴。 “大师傅,您能帮我算一卦吗?”秘书眨着眼睛问道。 可可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袁道长,没有吭声。 “居士,你想问什么?”袁道长看着秘书回道。 “我想问……问姻缘。”女秘书短暂想了一下回道。 袁道长思考一下,微微对着小道士点了点头,后者迈步上前,将签筒放在了桌上。 袁道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秘书有些兴奋的来到桌子旁边,伸手摇起了签筒。 “啪!” 一签落桌,袁道长拿起来看了一眼,扭头又瞧向可可:“于居士,你要求一签吗?” “我……”可可怔了一下。 “于总,于总,你问问嘛!”女秘书笑着劝了一句。 “好吧,那我随便摇一卦。”可可也挺好奇地拿起了签筒,闭着双眼摇了一签。 两卦结束,女秘书一直催促袁道长帮她解签,但后者却拿起纸笔,写了两组小字,一组交给了女秘书,一组交给了可可。 “卦问前程,有违天和。”袁道长轻声说道:“我与二位居士的缘分,落字既尽。” “神马意思?”女秘书追问道。 袁道长看着她没有回话。 “不要问了。”可可招呼了她一句,伸手摊开了纸条,见到了上面的二十个小字。 十载屏中影,今朝断舍难,何日天地阔,故人月影中。 可可看着这二十个小字,有些费解,琢磨了好一会,也没琢磨出啥门道。 “于居士,再见面时,你欠我一副问卦钱。”袁道长笑着说了一句。 可可也笑了笑:“师傅这是今天算卦,明天就让我结账啊!” 袁道长看着她,没有接话。 半小时后,一行人在道观谈完正事儿,就乘车返回,女秘书坐在副驾驶内,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给我这个字到底是啥意思嘛,弄得我可好奇了。” “哎呦,你听听就好了。”可可刚要劝两句秘书,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喂?” “你刚才电话怎么打不通呢?!”于万河的声音响起。 第一八零一章 全武行 可可在车内接完电话后,黛眉紧皱的冲着司机催促道:“快点开,先回家。” …… 重都,民政路大街上,四台汽车停滞,于家年轻一代的小伙,全部集结完毕。 “他妈的!” 一向比较怂的于瑾勋,气势汹汹的从旁边院内走出来,骂骂咧咧地说道:“就她有亲兄弟啊?!这踏马也太欺负人了,走,找他!” 身后,几名堂兄弟跟着于瑾勋,也是怒气冲冲地骂着,一块与他上了汽车。 “开车,找他去。”于瑾勋咬牙说道。 “嗡嗡!” 四台汽车匆匆离去。 重都,自治会大院旁边的师部招待所内。 顾言坐在自己房间里,插手劝说道:“我说你这闷了吧唧的性格,啥时候能改一改啊?你能不能先回燕北?” “不回去。”林骁摇头:“我必须跟秦禹谈一谈。” “你谈个毛啊!”顾言情绪有些崩溃,弯腰坐在沙发上,继续跟他掰扯了起来。 五分钟后,四台汽车到了招待住所的楼下,于瑾勋领着二十多号于家的小伙,直接冲了下来。 门口处,六名卫兵反应很快,见有人过来,立即从岗楼内冲了出来。 “瑾勋,你怎么过来了?”招待所的卫兵,天天能见到院里送来去往的各种大佬,所以川府上层这些人,他们都算认识。 “我找人。”于瑾勋语气很硬地回了一句,迈步就往里冲。 卫兵们也不是傻子,一看于瑾勋带这么多人过来,而且情绪还明显不对劲,所以立马冲上来阻拦。 “这是咋了?” “你甭管,我找人!” “……!” 于家的小伙只闷头往楼内冲,而卫兵们也不好太过公事公办的阻拦,所以双方交谈的喊声,很快就在大厅内响了起来。 “瑾勋,八区的顾指挥在所里呢,你这么进来,我肯定不能放行。你给我点面子,说一说,到底咋了?!” “你别管了,行吗?” “我要不管,那就得挨处分啊!”领头的卫兵死死拦着于瑾勋。 于瑾勋急了,推搡着卫兵扯脖子吼了一声:“林骁,你TM给我出来!” 深夜中,这突兀间的一嗓子,真的是喊的地动天摇,在二层的林骁和顾言都听到了。 “谁喊我?”林骁站起了身。 “是啊,我听见有人喊你了。”顾言走到门口,拽开了房门。 “林骁,你给我出来!!”于瑾勋再次吼道。 顾言听到这个喊话的语气不对,立马就关上了门。 “谁喊我?”林骁走了过来,皱眉就要拽门。 “哎呦。”顾言崩溃地拦着林骁:“别理他们。听我的,别理他们。” “林骁,来,你出来!” “……!” 楼下,于家的小伙绕不开卫兵,只能集体开骂,一时间招待所中污言秽语连成了一片。 林骁站在屋内听了一会,可算是听明白到底是谁在骂自己了,心中刚刚压下去的火,瞬间窜了起来。 “起开,我下去,我看看他们要干什么。”林骁拽着顾言胳膊,就往旁边一拉。 顾言都快哭了,烦躁不堪地骂道:“都能不能压点事儿啊!” “咣当!” 林骁拽开门,直接杀了出去。 “我是不管了,爱咋咋吧!”顾言掏出手机,拨通了秦禹的号码。 …… 于家大厅内。 于万青,于万江,于万河三人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也太欺负人了。”于万江插手说道:“自治总会那边开接待宴,那么多人都过去了,他林家的人这么闹,到底是啥意思啊?” “他就是故意的。”于万河面色铁青地说道:“故意把事儿闹大,给我们难堪,给小禹压力呗……!” “不行,”于万江一直很疼自己的侄女,直接站起身说道;“我去找他说道说道。” “行了,”于万青喊了一声:“你还嫌不够丢人的啊!” 喊声在室内久久回荡,屋内众人都没敢再说话。 路上。 可可乘车已经快要赶到家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于……于局长啊,招待所那边报案了,说于瑾勋……去找林骁了,卫兵不知道怎么解决,就给总局打电话了。” “……!”可可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回道:“你们不用去了,我马上到招待所。” “好的。” …… 招待所一楼拐角处,林骁指着众人喝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自治总会搞接待,你故意来闹什么意思?”于瑾勋扯脖子吼道。 “我找秦禹,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找秦禹牵扯我们于家干啥?你坏我姐名声干啥?”于瑾勋真急眼了,推开士兵,迈步上前吼道:“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为什么找秦禹,你们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川府的天下是我们打下来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撒野?!”于万江的儿子跳脚喊道:“揍他!” “呼啦啦!” 二十多号人,强行推开卫兵,直奔林骁冲去。 楼梯拐角处,顾言无奈地跳出来,拦着林骁吼道:“都给我滚犊子!” “言哥,这事跟你没关系。”于瑾勋几乎带着哭腔吼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姐他妈的为了搞浦瞎子的股份,几次差点被人弄死,连我都挨枪子了,他有啥权利在川府瞎说?他这么闹,外人怎么看我们?我们啥时候逼秦禹了?我姐啥时候做过出格的事儿了,值得他来这么闹?!” 顾言无语地看着他:“你冷静一点。” “呼啦啦!” 于瑾勋喊的时候,众人已经冲了上来,伸手跟林骁以及他的警卫打了起来。 “拦着啊,拦着!”卫兵们也冲上去,在两拨人中间撕扯。 深夜,招待所内上演了家庭版的全武行,闹得是鸡飞狗跳。 双方互殴了三四分钟后,一个倩影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攥着拳头吼道:“你们要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喊声响起,众人看向门口。 “姐……!” “滚,都给我滚回家里去!”可可娇躯颤抖着指向门外吼道。 “姐,我们……。”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可可指着门外,俏脸煞白地吼道:“滚!” 第一八零二章 内河,月下,二人饮酒 招待所大厅中,寂静无声。 于瑾勋等人犹豫了一下,全部从楼梯台阶上退了下来,来到了可可身边。 “滚回去!”可可看都没看于瑾勋一眼。 “……!”于瑾勋低着头,带着于家子弟离去。 上面,林骁模样狼狈地看着可可,也没吭声。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可可冲着卫兵们说道:“回头,他们会去警务总局做笔录的。” “没事儿。”领头的卫兵立即回了一句。 “不好意思了。”可可再次重复了一句,转身就走。 台阶上,林骁本想说话,但看着可可独自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唉!” 顾言疲惫地坐在台阶上呢喃道:“我就说吧,你不该跟着掺和。他妈的,他们之间的事儿,就不是单纯的情感问题,你这一闹,那人家也闹,这事儿算是彻底没完了。我就纳闷了,你们非得把秦禹逼死才算达到目的吗?” …… 街道上。 可可低着头,双眸泛红,迎着冷风刚刚要拽门上车,就看到秦禹的专用座驾停在了后面,他带着小丧走了下来。 秦禹下车后,刚想让小丧进招待所处理斗殴事件,但一抬头就看见了可可。 可可停顿一下,伸手拽开车门,弯腰说道:“你们先回家吧。” “好。”司机载着秘书离去。 “你没事儿吧?”秦禹立即走过来问道。 “没事儿,他们都走了。”可可看着他摇了摇头。 秦禹听到这话,才算松了口气,站在路边说道:“林骁来,我也没想到……。” “你不需要和我解释,你的处境,我能看到。”可可轻声回道:“你让小丧回去,我们两个走一走,就我们两个。” 秦禹怔了一下,缓缓点头。 …… 凌晨。 重都内河边上,秦禹坐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喝着白酒。 栏杆旁边,可可双手插兜,凝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淤青,身上血迹斑斑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人沉默了一会,秦禹已经喝了半瓶白酒。 “啪!” 可可伸手夺下来他的酒瓶子,仰脖也喝了一大口。 秦禹望着她,缓缓抬起手,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明天我会找林骁谈,川府引资的事情结束,我就飞燕北,跟蕾蕾谈……以后如果有骂声,也让他们冲我一个人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后半辈子一个交代。” 可可的发丝在冷风中飞舞,她可爱地缩了缩脖子,轻声回道:“你给我的交代,是因为我为川府做了很多事情吗?” “不要这么说。”秦禹摇头。 可可抿了抿红唇,双眸凝望着内河冰面:“小禹,你爱过我吗?” “当然。”秦禹毫不犹豫的坦然承认。 “嘻嘻。” 可可酒劲儿上涌,莞尔一笑:“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种话……听着还怪别扭的。” “我喜欢你,也爱你。”秦禹今天喝了两顿酒,整个人一直在迷迷糊糊的状态,所以他不再躲避,只坦诚地说道:“……但我挺不是人的,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并且给你们都造成了伤害。” 可可再次喝了口白酒,将头轻轻靠在秦禹的肩膀上:“不要说这个了。哎,你还记得吗,你们三个蠢货刚到江州时的样子……?” “呵呵,记得啊。”秦禹回想起曾经,笑着点了点头。 “那时候你毛都没有,却一脸认真的给我画着饼,谈着药线的生意,我心里还嘀咕呢,你这人应该是跑江湖的,挺不靠谱的。”可可也回想起曾经:“后来,我们真的合作了,而且还越来越好……那时候,我就特别注意你,因为我想知道自己的合作伙伴是什么人。” 秦禹沉默。 “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什么吗?”可可眨着大眼睛问。 “不知道。”秦禹摇头。 “你身上有着一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劲儿。”可可喝着酒,目光痴痴地看着他说道:“如果在和平年代,你或许不会这么有魅力,但在这个时代,你就是发光的。也或许我们性格里,有很多相近的地方,总是会在一些事情上不谋而合……这种默契,让你吸引着我,让我自己克制不住地喜欢你。你对大牙的照顾,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我妈妈去世的早,小的时候,都是我照顾瑾勋……那时,家里每天都会很热闹,但我却很孤独……。” “我也一样。”秦禹低头回应着。 “小禹,在事业上,你永远不要抱着对我有亏欠的心思。”可可轻声呢喃道:“没错,我成全了你,但同样你也成全了我,是我们共同缔造出了天成,在帮你的同时,我自己也获得了满足感。所以,你并不欠我什么。” “不……!”秦禹摆手。 可可抬起头,用手指封住了秦禹的嘴,目光痴痴地看着他,在他侧脸上吻了一下:“从现在开始,可以闭嘴了,我们喝酒。” 秦禹迷迷糊糊地看着她,缓缓点头:“来,喝酒!” 可可从车内拿出另外一瓶白酒,跟秦禹碰了一下,仰脖喝了一大口。 她双肘撑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内河河面飘雪,看着漆黑的天空,有着点点繁星,顿时很兴奋地喊道:“好美啊!” 秦禹傻傻地看着她,轻声说道:“等着,哥一定给你下半辈子一个交代!” 可可看着河面,双手放在嘴边继续喊道:“秦禹,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听得到!”秦禹也吼了一声。 “我告诉你哦,你是川府王啦!”可可双眸明亮:“我好开心啊!” 喊着,喝着,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可可扶他进了车内,心疼地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呢喃道:“你……最近一定很累吧!” …… 次日一早,旭日东升。 于家大厅里坐了不少人,于万青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轻声招呼道:“走吧,去楼上会议室吧。” 众人起身。 “二哥,昨晚干的漂亮!”一名小伙龇牙冲于瑾勋说道:“那个混蛋,就应该狠揍他一顿!” 第一八零三章 话别 时近中午。 秦禹头疼欲裂的在师部醒来,喉咙干疼得不行:“小丧,给我倒杯水。” 小丧闻声跑进来,倒了杯水,拿到了秦禹身边:“你俩昨晚跑哪儿去了?” 秦禹仰脖喝了一大杯水,才皱眉反问道:“我咋回来的?” “可可姐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的啊。”小丧如实回道。 “唉!” 秦禹摸了摸脑袋,起身坐在床上:“昨晚真喝多了。哎,可可呢?” “我把她送家去了啊。” “嗯。”秦禹点了点头,掀开被子说道:“顾言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吗?” “还没有,估计是昨晚闹腾得太久了,他也累了。”小丧摇头。 “行吧,你去给我弄点热水,我去洗个脸,然后去找顾言。” “好。” 话音落,小丧转身离开房间,秦禹顺手拿起旁边的军裤,就要穿衣服。 “啪嚓。” 一张折叠好的纸,从秦禹的裤兜内掉了出来。他平时自己身上是很少带东西的,尤其是纸张之类的,所以很好奇地捡起来,打开了看了一眼。 “真的很想跟你面对面的告别,但……一看见你,我很多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最近种种事情,让我想通了很多道理。 爱,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余生厮守才是完美。 当九江城破的那一刻,我望着你来,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已明白你的心意,此生足以无憾。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非要争个什么,更不想很单纯的情感,在外力的介入下变质,变成了无休止的埋怨和指责。 我们在一起将近十年,拥有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和荣辱与共的经历,这些牵绊,同样……也是余生。 我决定离开了,追寻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当一切放下,我轻装上阵,封存一切美好回忆,或许在人生的下半程里,同样能找到铭心刻骨的东西。 小禹,我祝你在往后余生里,风雨无阻,将川府的最后一笔蓝图勾勒完美。 我走了,这一次,我将满载着对未来的期许离开,当然也请你能祝福我。 心向远方,愿君安好。 可可留字。” 秦禹看着信件,呆愣许久后,突然窜下床喊道:“小丧,小丧,去取车,快点!” …… 于家会议室内,二三十个核心成员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就这样吧。” 可可合上公文本,起身说道:“从即日开始,我卸任代表于家的一切职位。在座的有很多都是我的长辈,并且曾经和我在工作上,可能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在此,我向你们致谢,也说一声抱歉。” 可可鞠躬。 “咱们回江州就完了,没必要搞成这样。”于万江起身说道:“我们一块走,回去继续干着自己家里的事儿,这不挺好吗?” “叔!” 可可看着他说道:“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我的离开,并不会影响到于家什么,我相信川府也会善待咱们的。不要带有情绪,这没有任何意义。” 屋内众人或不解,或愤怒,或心疼地看着可可,最终也没说出来劝阻的话。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女人是什么性格,决定了,就一定不会更改。 …… 十分钟后。 于家门外,众人相送。 可可笑着摆手:“都回去吧,我早都联系好了学院,去了就能入校。” 于万青看着姑娘,无言以对。 “爸,您照顾好身体,等过一段时间,把自治会的工作也辞了吧,好好享受生活。”可可抓着父亲的手腕说道。 “……!”于万青攥着拳头,什么都没说。 “我走了,回见。” 可可背影决绝地坐上汽车,冲着众人摆手示意。 驾驶位上,司机回头问道:“走吗?” “走吧。”可可缓缓点头。 汽车碾压着路上的积雪,从于家正门离开。 于万青沉默许久后,果断转身:“都回去吧。” 车上。 女秘书看着可可问道:“我……我们去哪儿啊?” “没想好呢,呵呵!”可可笑着回道。 “他肯定会来找你。”女秘书低声说道。 可可看着窗外沉默:“先出城吧。” 半小时后,秦禹的汽车赶到于家门口,看到的却是散去的于家众人。 “……师长,她应该已经走了。”小丧提醒了一句。 秦禹攥着拳头,扭头看向窗外,无声地流着眼泪:“……不……不进去了。” …… 傍晚,夕阳西下,江州的街道上。 女秘书吃着小吃,故意逗着可可说道:“还是咱们本地的东西好吃,喏,你尝尝。” “太辣了吧?” “不辣,不辣,可好吃了。”女秘书将食碗递了过去。 可可顺手接起,慢步在街头上,吃了一大口本地的小吃。 冷风徐徐吹过,荡起秀发。 喧闹的街道上,很多店铺都准备关门,可可和女秘书来到十字街头,刚准备转弯,却突然发现拐角处有一家婚纱店。 回眸间,可可望向了橱窗里的模特,不由怔住。 店门口,正准备关门的女老板和服务生,一看见有人驻足,立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小姐,要定制婚纱吗?可以进屋里看看。”女老板笑着说道。 可可端着餐食碗,看着橱窗内晶莹闪亮的红色中式礼服,缓缓摇头:“不了。” “走走,我们去旁边转转。”女秘书立马拉上可可。 二人转身离开,婚纱店也熄了灯。 可可走在街边,扭头向左侧望去,微笑着流下了眼泪。 女秘书跟在侧面,想要劝,可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辣呀!” 可可笑着说了一句,低头继续吃着小吃,向前走去。 夜幕缓缓降临,二人消失在十字街头,再也不知去向。 …… 晚上六点多钟。 老李拨通了秦禹的电话:“喂?” “嗯……你……你说。”秦禹语气结巴地回了一句。 “于家这边……有二十多号人,集体请辞了。”老李停顿一下说道:“我给于万青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什么原因……于万青说,于家会慢慢剥离开川府的政治圈子,但让你不要多想,只是主动剥离。” 秦禹听到这话,刚下去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她走之前,已然处理好了所有事情…… 第一八零四章 规劝 电话中,老李等了一会,见秦禹没有回应,才主动问道:“你看,这个事儿怎么处理?” “还是你去跟于叔谈一谈吧。”秦禹声音颤抖地回应道:“于家的人请辞,应该是可可走之前留下了话,你过去劝一劝。” “好。”老李点头。 “不能让于家回江州。”秦禹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 “嗯,那……那先这样哈,叔。”秦禹说完就要挂电话。 老李短暂停顿一下回道:“小禹,留下的结果未必是好的,而走了对她来说,以后也未必就是坏的。” “我明白,叔。” “你好好调整一下,休息两天,八区来的那些人,我们会接触的。” “嗯。” “那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 晚上九点多。 重都自治总会的小号牌汽车,停在了于家门口,老李拎着点熟食,只身一人走进了大院。 两分钟后。 于万青从楼上下来,强打起精神招呼道:“呵呵,老李过来了。” “你们搞出这么大动静,那我能不过来看看吗?”老李龇牙回道:“路上买了点炸鸡块,牛肉……咱俩喝点啊?” “行,喝点。”于万青点头。 没过多一会,保姆在餐厅内摆上了几小碟凉菜,还有老李带来的酱牛肉,炸鸡块,又开了两瓶好酒。 老李主动伸手给于万青倒了一杯,轻声说道:“来吧,整一口。” “叮!” 于万青与老李撞杯,仰脖喝了一大口。 “唉。” 老李放下杯子,轻叹一声说道:“心里不平衡吧?” “实话实说,我没啥不平衡的。”于万青脸颊泛红地回道:“唉,我只是有点心疼我姑娘,她……她不容易啊。” “我劝你两句,你能愿意听吗?”老李目光坦诚地问。 “你说。”于万青夹了口菜。 “老于啊,其实在工作上,我和可可接触的更多一些。”老李点了根烟,轻声说道:“在松江的时候,天成的很多项目都在新区,我和可可隔三差五就要见一面,所以论私人关系,我肯定更倾向于你们的。” “这我知道。”于万青点头。 老李吸了口烟继续说道:“站在我的角度看,其实可可走了,也没啥不好的。” 于万青放下筷子,看向了他。 “硬让他们在一块,咱能不能做到?我告诉你,那一定能。”老李面色严肃地说道:“你于家有名有姓的人,都是川府的开国元勋,是肱股之臣,咱们松江这帮人抱一抱团,就一块闹点动静出来,那谁能管得了?说句难听的,川府离开林家,那还是川府,但离开了打地基的这帮人,川府还能稳定吗?咱都不说可可,就你老于站出来说几句话,那会有多大的影响力啊?!现在独立师那边很多耀光出来的老人,都是高级军官了,而他们跟谁亲啊?” 于万青没有吭声。 “真闹起来,目的一定能达到,即便林家也会默认。”老李侃侃而谈:“自古帝王家,就没有简单的事儿,个人情感背后都牵扯着各种关系,这是躲不开的。” 于万青再次喝了口酒。 “但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老李叹息一声,摇头说道:“不见得。” 于万青没有接话。 “你是可可的父亲,这孩子是什么性格,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老李皱眉看着他说道:“硬把他们往一块撮合,最后一定让可可背一个第三者的名声,过一辈子,这对性格刚强的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点?你能管住身边人的嘴,但你能管住所有人的嘴吗?咱好好的姑娘,凭啥背这么个名声啊?” 于万青嘴角抽动了一下。 “旁观者的嘴,那是能杀人的。”老李叹息一声说道:“一把身边本就是非多,硬把姑娘架上去,不见得是好事儿。” “我懂你的意思。”于万青点头。 “不要让孩子之间的感情问题,掺杂到政治、圈子里,这不是什么好事儿。”老李轻声说道:“她还那么年轻,人生刚走完一半,以后要经历的还多着呢!慢慢放下了,不也挺好吗?” “你说得对。”于万青仔细想想老李的话,内心也有些释然了。 是啊,可可还那么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路要走,何必非得在一个人生节点上纠结呢?离开川府,离开这个复杂的环境,轻装上阵地迎接下半场人生,这不也挺好吗。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老李再次给于万青倒了杯酒:“但站在小禹的立场上,他也很难两头兼顾啊。打九江,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后院一闹,他比谁都闹心。” 于万青沉默。 “小禹具体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但他没去追可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这其实是对的。”老李淡淡地说道:“这是对可可的一种保护。她在风暴中心,一旦闹起来,不管怎么处理,受伤害最大的也是她。” “我理解秦禹,但也怨他。”于万青坦诚地说道:“没有理由的怨,谁让我姑娘碰到他了呢。” “这话没毛病。”老李端起酒杯,皱眉看着于万青说道:“我相信,可可走之前,也不建议于家回江州,所以话说开了,咱就别心里带着情绪了。今天那些请辞的信,我就当没收到,明天这些人,正常上班。” “不!”于万青摆手:“这些人还是要下来,以后于家在川府,只做生意,不进政治圈了。” 老李怔了一下。 “这是可可留下的建议。”于万青低声说道:“你刚才也说,于家的影响力在那儿摆着,没有可可掌舵了,这急流勇退,也不是啥坏事儿。” 老李秒懂了对方的意思,斟酌半晌后说道:“可可进川府,就替小禹搞掉了最棘手的事,确实得罪了不少本地大户,她考虑的很周全,退了也好。” “嗯。”于万青点头。 “行吧,这提前退休了,以后打打牌,喝喝茶,也挺美的。”老李举杯:“来,干了。”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 一日后,林骁离开了重都,没有见秦禹,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第一八零五章 沙中伟请客 接下来的几天内,秦禹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而是在师部医院内疗养身体,而老李,老猫等人则是在负责和八区资本谈判。 双方很快达成协议,老李也以川府自治总会的名义,跟八区多家银行、金融机构,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不过有意思的是,这帮大佬都没有要求川府这边质押什么资产、项目、土地,而是签完各种协议细则后,就通知各部门准备拨款了。 ……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九区,二龙岗的演习区内,沙系的核心将领,沙中伟第一次私下约见了二战区的刘维仁师长。 沙系营帐内,一群中年将领坐在餐桌旁,拿着刀子,正在割着烤羊腿肉。 沙中伟声音爽朗的冲刘维仁说道:“老刘,这次对抗演习,你们师打的是真不错啊!一开局,我们这边的两个欧系团,就被堵在了三泉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打了个2:1的战损。说实话,你们师的战斗力,远超我们师部的预估啊。” “演习和实战是两回事儿。”刘维仁淡笑着回道:“你们欧系兵团牛气惯了,没拿我们这帮土老帽当回事也正常,哈哈!” “没有,没有。”沙中伟摆手:“我跟你说这话,不是给你戴高帽。演习虽然不比实战,但也能试出很多问题,打的好就是打的好。” 刘维仁端起酒杯:“那就谢谢你老沙的夸奖了啊,呵呵!” “你太客气了。”沙中伟与对方撞杯,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沙中伟夹了口菜,轻笑着说道:“老刘,这次演习是军部总政组织的,事先是先通知的你们师部……呵呵,周司令没有不满意吧?” 刘维仁怔了一下,立即摇头:“没有啊,周司令最近身体不太好,二战区司令部的工作,都是由总参主持,我也没听说,他对这事儿有啥看法啊。” “呵呵,真的假的啊?”沙中伟问。 “我骗你干啥。”刘维仁继续说道:“不过说实话,军部这么搞,其实挺让我难做的。上层一个命令下来,直接就要调我们进二龙岗,你说……我怎么办?去吧,怕二战区司令部上层不满;不去又是抗命。哎呦……真是搞的我里外不是人。” “呵呵,这有啥里外不是人的?军部总政本来就有权指挥一切军事单位,身为将领,咱们听最高命令,那就是职责所在,谁也挑不出毛病来。”沙中伟笑着回道。 “话是这么说,但……人在官场,就难免得遵守一些潜规则。”刘维仁龇牙回道:“你下回也跟上面反应反应,可别这么搞了。万一二战区的同仁,真对我有看法了,咱以后的路,就越走越窄了。” “哈哈,行!”沙中伟点头。 刘维仁点了根烟,用余光瞄了一下对方的反应,也没再说话。 “老刘啊,其实有很多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沙中伟铺垫完毕,循循善诱地说道:“以你们师的战斗力,和你军官团的指挥能力,你其实早都应该更进一步了。” “此话怎讲?” “其实沈司令,和咱军部总政那边,都挺喜欢你的。”沙中伟低声说道:“如果不是郑开在你上头挡着,你估计早都是少将了。” “拉倒吧。”刘维仁撇嘴摆手:“我身上的标签太明显了,而且之前又是秦禹的领导,在很多事儿上,都做的没让军部总政满意……上层能喜欢我才怪呢。” “我说的是实话。”沙中伟轻声回道:“秦禹的问题,确实对你有一定影响,但这事儿细掰开来看的话,其实你也是两难的处境。周司令要罩着他,你不是也没啥办法吗!” “你说这话,算是说对了。”刘维仁立即点头回道:“我当初照顾秦禹,那是没办法的事儿。首先,周司令很看重他,而秦禹本人跟吴家,还有冯家的关系又很亲密……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只能充分领会领导意图了呗。” “是这个道理。”沙中伟点头。 “唉,现在这年头,做点事儿太难了,哪边照顾不到都不行啊。”刘维仁感叹了一声。 “老刘,咱以前虽然不太熟,但毕竟也算是一个学院里出来的师哥师弟了。”沙中伟插手说道:“我不瞒你说,上层近期可能要大范围提拔一波年轻将领,你要把握好机会啊。” “怎么把握?”刘维仁很感兴趣地问道。 “沈万洲司令,进军部总政担任大区安全部部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沙中伟低声说道:“他在这个提拔名单上,是有绝对话语权的。我个人建议啊,你没事儿时候约他一下,多跟他沟通沟通。” 刘维仁听到这话,脸色为难地回道:“这……这不行吧?我偷着约沈司令,这让外人知道了……?” “老刘啊,要我说你做事儿就是太谨慎了。”沙中伟笑着回道:“这就是你一直提不上去的原因。你看秦禹,刚开始只是个大校,现在都和你平级了。他为啥能上来啊,说白了,不就是敢下注吗?!” 刘维仁沉默。 “准将和少将虽然只差一级,但没有机遇,那是一辈子都上不去的。”沙中伟再次提醒道:“这次军部总政要大规模提拔年轻干部和中坚力量,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可要把握住啊!” “我有机会吗?”刘维仁问。 “我把话放在这儿,只要你有态度,那至少是个少将。”沙中伟斩钉截铁地说道。 刘维仁眨了眨眼睛,端起酒杯回道:“那就谢谢沙师哥给我指的这条明路了哈!” “事情成了,你可欠我一顿酒啊,哈哈!”沙中伟一笑,端起了酒杯。 …… 一个半小时后。 刘维仁乘坐军车返回营区,目光复杂地看向了窗外。 营帐内,沙中伟拿着电话,轻声说道:“司令,他到底是啥想法,我还摸不准,所以就没有跟他说得太明白。不过该暗示的我已经都暗示了,就看他下一步怎么走了。” “嗯。”沈万洲应了一声。 松江,土渣街军情局分站。 “报告!”一名军情人员,走进了站长办公室。 马老二抬头:“说!” “二龙岗传来消息,刘维仁和沙中伟今天见过面,喝过酒。”军情人员将资料放在桌上说道:“具体内容,我们还没有摸到。” 马老二皱了皱眉头,立即吩咐道:“把这个资料加密,直接电传军监局局长办公室。” 第一八零六章 吴家的处境 九区奉北,吴家。 吴局坐在书房内,缓缓放下马老二报上来的资料,斟酌许久后,拿起了手机。 “喂,爸?” “你回来一趟。”吴局直言说道。 “好,我马上回去。”吴迪应了一声。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吴迪赶到家中,进了父亲的书房。 “坐。” 吴局插手招呼了一声。 “怎么了?”吴迪面容有些疲倦地坐在了父亲对面。 “松江站报上来一份情报。”吴局轻声叙述道:“沙中伟和刘维仁今天一块吃了饭,地点是在沙中伟的师部内。” 吴迪斟酌半晌:“这说明不了什么吧,刘维仁的师不是和沙中伟的师在搞什么演习吗?” “这事有个前因。”吴父站起身:“刘维仁师去参加演习的命令,是军部总政绕过二战区,直接下达的。” 吴迪沉默。 “冯玉年被提到了松江的五人桌上,既要当副市长,又要兼任警署署长,以后可能会主管政法这一块了。”吴父步伐很慢地走在室内,低头说道:“这也是个信号,不太好的信号。” “冯氏家族是二战区的主要力量,除了家族核心成员以外,枝枝蔓蔓上的门生故吏也很多,他们的态度确实非常重要。”吴迪停顿一下说道:“至于刘维仁,我觉得咱们还是多虑了。据我所知,刘维仁是周老的铁杆门生,从周老担任二战区司令开始,刘维仁就一路被提拔上来了,这种关系……我觉得轻易不会发生变化。” “非常时期,人心难测啊。”吴局叹息一声。 “周老的处境,直接决定咱们的处境。”吴迪继续分析道:“但在政治力量对比上,二战区确实略显劣势啊。”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吴局轻声回道:“老周当初是空降二战区的,本身根基就很薄。他能上来,是因为背后支持他的人,是军部的老总参,而老总参这么做的用意是,让他稳定住二战区,为以后老总参更进一步做铺垫……但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年,老总参就因病去世了,沈系,沙系抱团后彻底崛起。二战区这边又有冯氏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好处理……也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是啊,冯系在二战区占的比例太重了,你一下拿不掉,就要给他们话语权。”吴迪点头:“不过好在,冯系一直跟周司令的关系很融洽,也听说过有什么对立的事情发生。” “和平发展时期,对立的可能性比较小。”吴父摇头说道:“但现在党政,军政,一战区,三方一抱团,那未来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八区呢?”吴迪抬头问道:“通过小禹,有没有可能引八区进场,维持平衡?” 吴父斟酌半晌:“在川府的问题上,二战区是有些犹豫的,没有给予秦禹太过坚定的支持。而在八区内战上,二战区这边也没有像陈系那样,明目张胆的表态支持顾泰安……搞的双方关系,既不太近,也不太远……所以顾系,川府未来会是啥态度,也不好说。” 吴迪沉默。 “打铁还需自身硬。”吴父停下脚步,继续补充道:“在大区的利益面前,人情往来本就淡薄。你想让顾系支持你,自己就必须得有一定能量,不然他扶也扶不起来你,那人家怎么可能会进场呢?” “也是。”吴迪赞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冯系的立场很关键。”吴父再次弯腰坐下,面色冷静地看着儿子说道:“你找一下马老二,看看什么时候约一下冯玉年,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嗯。”吴迪点头。 “小禹这个人,做事儿还是有人情味的。”吴父感叹着说道:“天成从松江全线撤走,却留下了马老二,挺够意思了。” “是的,他也不好做。”吴迪点头附和道:“现在川府背后牵扯着顾系和陈系,很多事情,他也不好独断专行。” “我们难,军部总政,沈系,沙系他们也不轻松。”吴局看向窗外说道:“他们想要联手完成九区一统,就只有一次机会。不然九区闹起来,他们又吃不下二战区,那顾泰安一定会强势入关。” “我懂您意思了。”吴迪起身:“我马上回松江,找个机会约一下冯玉年。” “你记住了,冯玉年的个人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整个冯家的态度。”吴局叮嘱了一句。 “明白!”吴迪点头。 …… 奉北。 一战区司令部内,沈万洲坐在沙发上,轻声冲着自己的参谋长说道:“针对二战区的事情,要从缓,从慢处理,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我们要慢刀子割肉,看对方反应。” “这个我清楚。”总参谋长点头:“冯家的门生故吏很多,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在大局上讲,关系能量庞大,就意味着冯家能拿到更多的话语权。可下面的人把话语权交给他们了,冯家在有些事儿上,也得考虑他们的想法。” “对的,这个才是关键。”沈万洲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我这边会掌握尺度的。”总参谋长补充了一句后,立即主动问道:“还有一个事情。” “什么事?” “七区那边的谈判已经开始了,但陈系已经查出来小飞的身份了。”总参谋长低声说道:“他们提的条件很苛刻,不但管九区要一个亿的军事赔款,而且还要我们公开对,向林系开火这事儿发表致歉声明。” 沈万洲皱了皱眉头:“道歉不可能,赔款……也有点太多了。而且这个钱,应该由七区那边出,这仗,我们是帮他们打的啊。” “那我这边和七区的许系沟通一下?”总参谋长问。 “嗯。”沈万洲点了点头。 “……呵呵,小飞应该能回来,但……拖下去,可能要遭点罪。” “遭点罪不是坏事儿,就当磨砺了。”沈万洲话语平淡地回道。 …… 川府重都,独立第一师的师部内。 很多天没有露面的秦禹,迈步走进了师部大厅。 “师长好!” 卫兵们敬礼。 “叫王贺楠,荀成伟过来一趟。”秦禹话语简洁地说道。 第一八零七章 整军计划 深夜十点多钟,重都独立第一师师长办公室内。 荀成伟,大牙二人坐在沙发上,正在交流着九江之战的一些细节。 门开,秦禹拿着一堆资料,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长!” “师长!” 二人立马掐灭烟头,起身立正。 “坐!” 秦禹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笑意说道:“你俩谈得挺来劲啊,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在争论。” “是,我们在谈九江防御战的一些细节。”荀成伟笑着回道。 “怎么样,我这个弟弟还有两下子吧。”秦禹暗捧了一句大牙。 “客观的说,王团长的指挥思路非常清晰,下属部队的执行力也很强悍,在这个年纪能有这个能力,确实很少见。但也有弊端,他打法有些激进,缺少细节。”荀成伟没有一味捧杀大牙,而是如实回道:“对于梅江入口的防守,我是有准备的,只是……驻防二团的一些军官,有些渎职。” “哈哈!”秦禹一笑,指着大牙说道:“看到没,荀团长还是不太服啊。” “没有,没有,就事论事而已。”荀成伟摆手应道:“军事上只看结果,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任何借口可找。” 秦禹落座,摆手招呼道:“都别绷着,拉张椅子过来坐。” 二人闻声靠到了办公桌旁边,各自拽了一张椅子坐下。 “以前谁输谁赢,那都不重要了,但以后,你们俩是要有比赛的。”秦禹将资料推到二人身前:“这几天我虽然在休息,但脑子可没空着,这是部分第一师部队的改编计划。” 大牙和荀成伟听到这话,立即拿起改制计划看了起来。 秦禹也不催促,只伸手倒了三杯茶水。 十几分钟后,大牙率先抬头:“我们要改制出两个旅吗?” “对。” 秦禹缓缓点头:“第一步,要整编出两个主力旅,你俩各自担任旅长。” 大牙听到这话,脸上没啥意外的神色,只笑着说道:“师长,你这和八区的资本谈完,明显有底气多了啊。” “有钱就应该花在刀刃上。”秦禹轻声说道:“百分之五十的贷款,我准备全部用在整军上,先搞两个旅,等去八区学习的军官一回来,老子再弄两个旅。” “钱够吗?”大牙有些担心。 “够用。”秦禹很有底气地说道:“贷十块钱是贷,贷一百块钱也是背饥荒,既然要有个休整期,那就大点干着,以后慢慢还呗。” “我看这个计划里还有坦克连,火箭营,这个投入不小啊。”荀成伟皱眉说道:“坦克,火箭营的军备确实都可以买,但你要长期持有,那涉及到一个维护和弹药补充的问题。这川府没有军工厂,后期全靠进口,那成本太高了。” “贷款的钱里,有一部分就是筹备军工厂的。”秦禹喝着茶水回道:“咱们虽然没有技术,但挖一些人来,搞基本生产和军备维修,应该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等雪球滚起来,后续再补细节吧。” “也可以。”荀成伟点头。 秦禹竖起两根手指:“这两个主力旅,我只要精兵。新一加强团,之前算上后勤单位,都差不多有七千多人了,这次要裁剪一部分,把编制给我压到六千。” “没问题。”大牙点头。 “两个旅,不算后勤单位,满编制就一万两千人。”秦禹看着他们,目光坚定地说道:“一年内,我要你们把这两个旅彻底拉起来,作为川府第一尖刀部队。” 荀成伟挠了挠头:“师长,有句话……我也不知道好讲不好讲。” “你说。” “对于川府的军人来说,我以前是敌系军官,现在虽然改旗易帜了,但毕竟之前也和大家有过冲突。”荀成伟有些担忧地说道:“再加上,我这刚到,就挂旅长衔,而且还要吸纳一部分川府本土士兵和军官……这会不会引起……?” 秦禹看着他,话语直白地说道:“我提你上来,第一点是认可你的能力,觉得你能胜任旅长职位;第二点是,我秦禹的做事儿风格,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接受你过来了,那以前的事儿就彻底翻篇了。战场上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如果之前交过手,关系就永远是对立的,那现在谁家的部队,也不可能形成规模。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考虑到什么圈子,背景,靠山……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在川府,我就是你的靠山。你干好了,我就提拔你;你不行,我就撸掉你。咱们营帐内是上下级,必须公事公办,出了这个门,咱们可以是朋友,你骂我两句,都没关系。” 荀成伟闻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部队整编计划,明天就会由师部下达给各部门,你们准备好忙起来吧。”秦禹起身说道:“大牙那边要裁人,所以不需要补充兵力。你这边的军官,兵力不够,那就先从老兵里抽调,我会通知各团军官进行配合的。” “是!” 二人起身,敬礼。 “行,就这样,去吧。”秦禹摆了摆手。 “好,那我先走了。”荀成伟跟秦禹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 五分钟后,军车上。 之前九江驻防一团团长薛正,龇牙冲荀成伟说道:“秦师长还真不忽悠啊,说给你个旅长干,就给你个旅长干了。” 荀成伟跟秦禹交谈一番,心态上也发生了变化,以前他在九江就是混日子,但这个老炮来到川府后,却被点燃了。 有一种老房子着火,浇也浇不灭的劲头。 “好好干吧,秦禹重用咱们,那在川府这个地方,值得一搏。”荀成伟热血沸腾地回道。 师部内。 秦禹坐在椅子上,抬头冲着大牙问道:“你还不走呢?有事儿啊?” 大牙怔怔地看着他;“哥,你都有白头发了。” 秦禹愣了半晌:“嗯,没事儿。” “家里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劝。”大牙低声说道:“想开点吧,嫂子还是善解人意的。” 秦禹坐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低着头回道:“去工作吧,不用担心我。” 大牙怔怔地看着这个还不到三十五岁的大哥,叹息着离开了房间。 关门的声音响起,秦禹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只扭头看向了窗外。 灯光明亮,影射着秦禹的脸颊,和他两鬓冒起的丝丝白发,整个人显得是那么的孤独和落寞。 安静地坐了一会,秦禹拿起手机,给张岚发了一条简讯。 “妈,后天我去燕北看看你们。” 第一八零八章 狱锁阿飞 七区,九江监狱108监内,沈飞剃着光头,穿着橘黄色的号服,盘腿坐在最靠近小便池的墙壁边上,正值着夜班。 他是重刑犯,在监内也要戴着六十斤的镣铐。这个玩应乍一听好像也没什么,无非是沉一点,行动不方便一点,但其实这个东西是非常折磨人的,镣铐之间的锁链特别短,起身的时候,需要犯人弯腰拽着,因为大多数的监内都有规矩,不管你是犯啥罪进来的。镣铐也不能在走路的时候落地弄出声音,影响其他人休息,所以平时光弯腰提着这个东西,都是很累人的。 再加上镣铐砸上去的时候,监狱管教都怕犯人在行动中,慢慢把锁眼弄活动了,所以铐口也是勒得非常紧的,这就导致几乎每一个戴过镣铐的犯人,一双脚腕都会被磨烂,磨肿,甚至出血发炎。有的监狱比较人性化,都会给犯人的铐环上缠几圈布条子,垫着点,不过也没什么卵用,该磨还是磨。 所以,你看纪元年前很多的纪录片里,死刑犯都是劈开腿走路的,每迈一步都很费劲。这第一是因为他疼,第二是,这帮人在看守所内,一般能不动就不动,有的一坐就是一天,长此以往,双腿就没劲儿。 沈飞自打进监狱来,就被折腾得不轻,别的死刑犯没享受到的待遇,在他身上全部被过了一遍。这倒不是秦禹特意招呼的,因为后者还没有拿他当个什么人物,反而是陈系这边的一些军官,自发的跟监狱打了招呼,要往死收拾他。 监狱内都是常年不熄灯的,晚上有专门的犯人值夜班,以防有人闹监,甚至有人自杀。 沈飞硬扛到凌晨两点,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小心翼翼地提着镣铐,坐着往前挪动了一下身体。 “兄弟,兄弟!”沈飞用手扒拉着一位睡在里侧的青年,轻喊了几声。 青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干什么?” “兄弟,到地点了,该换班了。”沈飞很客气地说道。 “换尼玛B,让你值班是照顾你,懂吗?”青年烦躁地骂道:“明天中午给你俩小时睡觉,你继续值吧。” 沈飞咬了咬牙,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兄弟,我从调到这个监来,就一直值夜班,我真扛不住了,太困了。” “扛不住你就死去。”青年很凶地骂道:“别再叫我了,不然收拾你。” 说完,青年翻身冲向墙内,准备继续睡觉。 沈飞忍了一会,再次伸手推了推他:“兄弟,我真扛不住了……。” 青年猛然转身,躺在床上,咬牙切齿的冲着沈飞脸颊就踹了一脚。 “嘭!” 一脚下去,沈飞仰面跌倒。他被踹在了嘴上,牙齿磕破了嘴唇,哗哗流血。 “你再叫我,下一个月都是你值夜班,听懂了吗?”青年指着他骂了一句。 “我去尼玛的!”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沈飞在外面那怎么说也是年轻一代里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啥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气?脑袋一热,沈飞扑上青年,抡起拳头就砸了起来。 “他妈的,你还敢还手?!”青年起身与沈飞撕扯。 “哗啦啦!” 镣铐发出摩擦声,二人在铺板上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数秒过后,其他犯人听到声响被惊醒,扑棱扑棱的全都坐了起来。 “揍他!”青年按着沈飞喊了一声。 一声怒吼,二十多个犯人冲了过来,围着沈飞一通乱踢,从铺板一直给他打到监门那里。 沈飞此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无奈他的身体素质一般,而且双脚还被镣铐牵着,根本没啥还手的空间。 犯人们围着沈飞足足踹了能有两三分钟后,才散开。 “他妈的,这里不是外面,你进来了,我想怎么摆弄你都行。”一个光头中年,坐在铺板上骂道:“还有,我明告诉你,官口有话,让我们多照顾照顾你。老子奉旨办事,就是弄残你,弄死你,也没人管,明白吗?” 沈飞倒在地上,喘息着,没有吭声。 “咣当!” 监门开,一名五十多岁的警员走了进来。 犯人们立马禁声,领头的光头中年也站起身,点头哈腰地说道:“王管,今天你班啊?” “都老实睡觉!”五十多岁的警员,面无表情地招呼了一声。 犯人们一听,立马回到自己位置上躺下。 老警员踢了踢沈飞的胳膊,低头问道:“你能不能死啊?” 沈飞看着他,没有回话。 “你傻B啊,揍你两下,你闭嘴就完了呗,非得还什么手呢?”老警员骂了一声,低头说道:“把你的狗链子牵着,跟我出来吧。” 沈飞怔了一下,立马照做。 …… 五分钟后。 警务室内,老警员甩手扔给了沈飞一瓶消毒水,还有一些看着脏兮兮的医用棉:“自己擦擦吧。” 沈飞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 “艹,看什么啊,还让我给你擦啊?”老警员端起大茶缸子骂了一句。 沈飞闻声坐下,低头撸起袖子,拿着消毒水擦起了伤口。 老警员看着网播台的综艺节目,顺嘴问道:“听说你是九区那个沈万洲的亲侄子?” 沈飞怔了一下,低头回道:“是。” “那你咋混的啊?”老警员撇嘴说道:“之前那个叫什么勇的,不也被川府扣住过吗,人家咋没几天就回去了呢?你这堂堂战区司令的侄子,怎么还不如他呢?” 沈飞听到这话,莫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有吭声。 “你爸呢,让你爸找沈万洲啊!赶紧把你抽回去得了,不然你在这儿,得让里面那帮牲口给你祸害死。”老警员纯粹是看他有点可怜,才随便说了几句。 沈飞沉默许久后,突然抬头笑着说道:“呵呵,我爸要活着……我还用来九江干这些事儿吗?” 老警员听到这话,也回头看向了他。 二人对视半晌,沈飞再次低头说道:“谢谢。” “……药拿回去擦吧,我给的,他们不敢没收。”老警员淡淡地说道:“别他妈再闹出动静了,不然收拾你。” 沈飞看着药瓶,双眼泛红。 …… 隔日后。 秦禹与顾言坐在直升机上,正在交谈之时,突然听到了电台内播报的新闻。 “今日,第九特区军部总政召开常务例会,会上宣布,沈万洲将军,在未来四年内,将兼任大区安全部部长……。” 顾言听到这个报道皱了皱眉头:“狗日的,战区司令兼军机大臣了,这九区的老贺还真器重他啊!” 第一八零九章 会议上的细节 直升机上。 秦禹托着下巴冲顾言问道:“沈万洲兼任大区安全部部长,这等于是老贺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吧?” “是的。”顾言点头:“大区安全部部长,基本都由下一任最高军事长官担任,老贺让沈万洲上来,等于是钦点接班人了。” “唉,沈万洲要是真上台了,那二战区的处境就会很艰难了。”秦禹叹息着说道:“吴家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再好过了。” 顾言很鸡贼,他听秦禹话里有话,也就没再吭声。 “……哎,大哥,”秦禹亲昵的往顾言身边凑了凑:“咱司令到底有没有插手九区的意思?” 顾言闻声摇了摇头:“支援浦瞎子,进攻九江,这两仗打的已经很疲了。军部财政部和政务财政部的两个一把,跟我爸都拍桌子了,说再搞下去,他们就得卖血维持开销了。未来动盐岛,还需要增强海军实力……也要动兵,咱们现在是自己家里这点事儿,还没完全弄明白呢,怎么管他们?唉,估计要动,也是得等八区,川府稳定之后。” “也是。”秦禹点头。 “到了八区,咱们去看一眼朱叔吧。”顾言提醒了一句。 “肯定去,我带了一些礼物给他。”秦禹点头。 …… 九区,军部总政大楼,一号会议大厅中,各路官媒人员拿着长枪短炮,站在室内两侧,正在对着主席台和座位席进行拍照,搜集新闻素材。 主席台上,沈万洲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正在进行讲话。今天是他接任大区安全部部长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以这个身份,牵头召开安全部例会,所以一二战区的所有顶级将领全部到场了。 沈万洲左侧坐着的是沙系兵团当家人,也是沙勇、沙轩的父亲,沙中行;次之,是一战区卢系兵团当家人,卢柏森,也是卢嘉的父亲。沈万洲右侧,坐着的是二战区的周司令,旁边是冯系兵团当家人,冯成章。 这种例会,基本上就是沈万洲的个人表演。会议流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沈万洲的就职讲话,第二个阶段是针对大区安全部的工作部署,第三个阶段是,宣读新被提拔的年轻军官名单。 会议过程非常枯燥,总共茶歇了三次,开了近六个多小时。但沈万洲的精力很好,主讲的时候能做到滔滔不绝;休息的时候,还能亲切的与各种军官交谈。 下午,会议接近尾声,众领导在主席台上合影。 这时,周司令的贴身秘书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卢系兵团的当家人,卢柏森全程和沈万洲保持零交流,面带微笑地拍完照,却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这个举动在官场上是非常反常的。从级别上来讲,沈万洲是卢柏森的顶头上司,今天又是大区安全部,第一次召开例会,那无论如何后者都应该保持热情。即便是周司令也碍于面子,单独跟沈万洲聊了两句,但卢柏森的表现,似乎是不怎么高兴的。 会议彻底结束。 周司令离开了会议大厅,奔着专用电梯走去,后方二战区第一野战军的军长郑开,以及各种司令部的幕僚成员,都紧紧跟随着。 “司令,今天的会有点反常,你发现了吗?”郑开跟在周司令旁边说道。 “嗯。”周司令点头。 “卢柏森全程黑脸,跟沈万洲一句话都没说,这……这有点不正常啊。”郑开补充了一句。 “别在这儿谈,回去说。”周司令淡淡地回道。 …… 一个半小时后,二战区司令部内。 郑开坐在沙发上说道:“司令,卢柏森今天的表现确实太反常了。你看就连咱们,都单独跟沈万洲说了两句,但他却全程回避,会上没发言,最后拍了个照片就走了……这有点意思哈。” 话音落,周司令的秘书扶了扶眼镜说道:“我留意了一下第一批被提干的军官名单,并且大致估算了一下。冯系被提的军官最多,大概有三十多个人,沙系那边也有二十多个,但唯独卢系比较少,只有不到十个人。我猜,卢柏森今天黑脸的原因,是不是在这上面啊?” 周司令喝着茶水,轻声说道;“原因应该就在这上面。军部总政和一战区拉拢冯系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给他们较为宽裕的提升名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郑开闻声接过话头:“这几次用兵,一战区用的都是沙系部队,不管从私人关系上来讲,还是从战功上来讲,沈万洲提拔他们派系的军官,也是有原因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二战区参谋长插手说道:“冯系要拉拢,沙系要给奖赏,卢系那边又要哄着……但名额就这么多,即使是沈万洲这个老狐狸,也不好平衡啊,哈哈。” 郑开眼神明亮:“司令,这对咱们来说是个契机啊。卢系之前虽然和沈系那边有些走动,但在外界看来,他们还是站中立立场的。那这个晋升名额的事一出,估计卢柏森心里也是很不满意的,咱们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周司令摆了摆手:“一场会议,还看不出什么,静观事态发展吧。” …… 奉北军监局,吴局拿着一张今天在会场内流出来的照片,轻声说道:“卢柏森的脸色是不太好看哈。” “据说今天开会的时候特别尴尬,卢柏森全程没有和沈万洲说一句话,并且卢系的将领,也在开完会后,第一时间就离开了会场。”军监局奉北站的站长,轻声回了一句。 吴局斟酌半晌:“关注一下卢系和沈系之间的动静。” “明白!”奉北站长点头。 …… 卢家。 卢柏森穿着便装坐在沙发上,斟酌许久后,冲着卢嘉说道:“第一批被提拔的军官名单公布之后,陆军大不是搞了个什么联欢会吗?” “是的。”儿子卢嘉点头应道:“是几十名军官联系陆军大教务处举办的,时间是今晚九点半,好像……陆军大的不少教授、老师都会过去。” “你也去吧。”卢柏森话语平淡地说道。 卢嘉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爸。” 与此同时,直升机抵达燕北,秦禹和顾言乘坐军车赶往粮王公司。 第一八一零章 联欢会 晚上,九点半。 奉北,第九区陆军大学大礼堂内,今日被提拔的四十岁以下年轻军官们,汇聚一堂,召开感谢恩师的联欢会。 此次联欢会是陆军大学教务处,与被提拔军官共同举办的,背后涉及到很多派系、圈子,所以来的人不少,奉北城内有名有姓的军政家族,全都有代表参加,总共到场近二百人。 今天联欢会的主角方是冯系,还有沙系,因为他们捞到的实惠比较大,被提拔的军官也最多,所以会场内的老师,教授,以及其他家族成员,都是围着这帮人说吉利话的。 会场内,一名身材相对瘦弱,梳着小背头,打着发蜡的青年,今天表现尤为活跃。他穿梭在各种军政名流中间,端着酒杯,与众人谈笑风生,莫名有一股挥斥方遒的气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大牙一顿狠干的沙轩。他今天也被提干了,大校旅长,正经八百的也算是进入了,未来可能会掌握重要权利的序列当中。 沙轩有多大能耐,沙家长辈心里是清楚的,如果按照正常培养次序,那他绝对不会是最优人选。但沙勇死了后,沙家年轻一代中也没啥领袖人物了,他们急需培养起来几个家族内的年轻后辈,以求权利不会外流。 沙家这次被提拔的,不光有沙轩,还有他很多堂哥,表弟之类的家族核心子弟,以及沙系着重培养的外姓军官。而这些人里,也确实有很多能力出色的人物,只不过,他们都不是嫡出,拿到的资源跟沙轩比起来,还是差一点的。 会场内。 沙轩脸色红润,满面春风地端着酒杯游走,无意间注意到项择昊今天也在场,并且在跟陆军大的一位教务处领导聊天。 如果是以前,沙轩可能不会去找项择昊主动攀谈,因为他的年纪要比项择昊小很多,从级别上来讲,他也是个弟弟,平时太子圈的交流根本轮不到他,都是沙勇负责出面的。 但沙勇死后,沙家嫡系的独苗就剩他这一个了,家里长辈也找他谈过几次,所以他莫名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承担起家族重担了。 “哎呦,项兄!” 沙轩端着小酒杯,步伐矜持地走了过来。 项择昊一怔,回头看向他,略微点了点头:“恭喜啊。” “呵呵,同喜。”沙轩面含笑意地点着头,端着酒杯就要与其攀谈:“项兄,听说你们自卫军……。” “武主任,那就这样哈,回头我把进修军官名单报给你,你看一下,咱们细聊。”项择昊收回目光,用同级的口吻冲着陆军大的少将主任招呼了一声:“那我就先过去了。” “好的,项军长。” “好。”项择昊转身时,伸手拍了拍沙轩的肩膀,淡笑着说道:“好好干,前途无量!” 沙轩怔住。 项择昊迈步离开。 教务处主任看了一眼沙轩,也是用激励的口吻说道:“在137旅好好干,多替你爸爸涨涨脸!” 沙轩一脸懵B,憋了半天回道:“哦,我知道了。” “你忙。”教务处主任也走了。 沙轩端着酒杯,略有些尴尬,立即转头喊道:“哎呦,王兄,你也来了!!” …… 五分钟后。 真正的太Z党来了,卢系的卢嘉领着一大群人进入了会场,直接去了人最多的那一边。 “哎呦,卢哥过来了!” “卢兄,好久不见啊!” “……!” 一大群三十五岁往上的高级军官,立即围了过来,跟卢嘉等人寒暄了起来。 “老卢,你喝完来的啊?”一名中年问道。 “呵呵,让我家老爷子骂了一顿,跟朋友出去喝了点,”卢嘉脸颊涨红地说道:“来晚了一会。” “怎么了?” “呵呵,我家老爷子说我不会带兵,”卢嘉自嘲地回道:“搞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弄出啥成绩,下级军官跟我混……都把前途混没了。” 卢嘉周围至少围了二十多号人,谁家的门生都有,这帮人没一个脑子是装屎的,他们只听了一句,就感觉卢嘉今天来,可能是有“话”要讲。 众人表情精彩,谁都没有接话。 “哎呦,小卢!”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卢嘉的肩膀:“好久没看到你了。” 卢嘉转身,立即客气地点头:“徐教授好!” “身体壮实了不少。”徐教授打量着卢嘉,轻声问道:“你刚来吗?” “呵呵,嗯。”卢嘉点头:“刚才我还跟他们说呢,在家里被老爷子骂了一通,出去喝点酒,还把联欢会的开场给耽误了。” “怎么了?”徐教授顺嘴问了一句。 卢嘉停顿一下:“也没啥,老爷子就是说我工作能力一般,搞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成绩都没有,下面的军官跟着我,把前途都耽误了。” 徐教授怔了怔,淡笑着回道:“慢慢来吧。” “徐教授,你说我爸这样骂我,我心里能平衡吗?”卢嘉没有领会徐教授不想继续谈下去的意思,而是声音不大不小的在众人圈内说道:“这次新公布的第一批晋升名单,那是按照军功和成绩来的吗?!给冯系三十几个名额,那是为了拉拢人家;给沙系二十多个名额,那是因为最近外围的军事变动,全都用的沙系人马,然后沙勇还死了……这明显是军部总政和一战区司令部在往回找补,还人情。那您说,我这一个活人,还能争得过死人吗?!” 这话一出,众人表情都不自然了,因为卢嘉说的是一点都不客气,甚至还在消费已故的沙勇。 由此可见,卢系对这次公布的名单有多不满。 “这个名单啊,本来就不存在公平一说,它就是内定好的。”卢嘉哭丧着脸冲着徐教授说道:“我家老爷子,却把责任推我身上了……哎,教授啊,我是真的郁闷啊!” 徐教授是个老狐狸啊,他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只附和着叹息了一声。 众人表情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梳着锃亮背头的人来了,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卢兄,话可不是这么讲的……!” 第一八一一章 嘴和嘴巴子的较量 沙轩之所以走过来,原本是因为看见卢嘉在,想过来喝杯酒,聊两句。但没想到他刚到近前,就听到后者在那儿消费他亲大哥,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沙系的将领这次被提干,是因为军部总政故意搞平衡了,搞潜规则了,上来的人都不是很光彩。 这话要是传到沙轩耳朵里的,那也就算了,他装不知道也就拉倒了,但卢嘉说话的时候,他人已经过来了,那转身再走的话,就显得很尴尬,而且没面子,但要不走的话,那怎么也得回两句。 不管沙勇生前怎么和沙轩吵架,但人家毕竟是亲哥俩,大喜的日子,搁谁听到卢嘉这话,心里肯定也是不满意的。 “卢兄,你刚才说的话可不对昂。”沙轩脸色不太好看地来到近前,用明显带着情绪的语气说道:“我们沙系被提的军官,那都是在前线上打出来的军功,你怎么能说是什么军部总政搞平衡呢?还提我哥,这事儿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卢嘉有些惊诧地看着沙轩,显然没想到他凑上来了。 “帮着七区狙击林城的野战军,我们沙系死伤几千号人,连团长都牺牲了一位,这回来了,论功行赏,往上提一些出彩的军官,有什么问题吗?”沙轩再次怼了一句。 “和林城的野战军交战,一共就进行了不到三天,具体有多大战损,你们心里清楚,大家也清楚。”卢嘉眉头轻皱地看着沙轩:“这事儿争论起来没意思。” 沙轩过来了,原本围在圈外没吭声的沙系青年将领,心里就有了主心骨,一位刚才本来就不太满意卢嘉话的中年,直接皱眉怼道:“卢长官,大家都是九区军政的同仁,本应相互理解才对,但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战损报告,那是由一战区司令部和军政总部审批的,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因为它涉及到具体的牺牲人员名单……这么好个日子,你拿这个说事儿,不太礼貌吧。” “哎呦,这是开联欢会呢,不是搞辩证会。”徐教授在中间打了个哈哈,笑着拍了拍卢嘉的肩膀:“行了,都别争了。小卢啊,你跟我过来一下,你尤老师刚才还跟我提呢,有点事儿想问你。” 卢嘉似乎根本不想与沙轩争辩什么,所以徐教授在中间拦了一下后,他借着台阶就下了:“走,我跟您去看看尤老师。” 说完一行人就要离去,而这时,沙轩见卢嘉没有还嘴,就以为他是理亏了,想溜了,所以恶狠狠的又补了一句:“西南、西北战场,没有卢系的事儿;阻击林城,驰援九江,也没有卢系的事儿。九区这几年,但凡跟军事活动沾边的,卢系一个兵都没出过……那要说不公平的话,这没参战的,每次提干都有名额;而那些参了战,甚至付出了生命的在野派军官,又TM找谁说理去呢?!” 话音落,卢嘉停住了脚步,目光是既愤怒,又阴郁地看向了沙轩。因为对方的话,也是带有派系攻击意味的,甚至还带入了中立派,在野派的立场,想煽动这些人一块排挤卢系。 “你谁说呢?”卢嘉迈步走到沙轩身前,背手问道。 沙轩本来是有些怵卢嘉的,因为后者在太子圈内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很少参加活动,而且级别和地位,也一直比沙轩高不少。 “卢长官,你说完话了,那就不许别人说话了?”沙系的另外一名军官,借着酒劲儿顶了一句。 沙轩听到这话,感受到了自己人的拥簇,瞬间也来劲了,看着卢嘉回道:“你能说,我就不能说呗?今天开联欢会,大家都挺开心的,你进屋就开炮,这是冲谁啊?你不能因为卢系的名额少,就指桑骂槐啊!这也有点太酸,太没格局了吧?!” “你他妈最好别惹我!说话前,先在脑子里过一遍,懂吗?”卢嘉面无表情地指着沙轩说了一句。 “你别指我!”沙轩直接打开了卢嘉的手腕,皱眉回道:“你要觉得这次的提干名单有问题,那就去军政总部反应,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沙系的军官都是打出来的,有战功的,还轮不到……!” 沙轩正在疯狂用嘴输出之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卢嘉,下手极快,极狠的一个嘴巴子就抽在了沙轩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人群中泛起,沙轩懵了,其他人也蒙了,包括徐教授。 “要论是非,也得让你们沙家明白事儿的人过来说。”卢嘉指着沙轩,话语冷冷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跟我谈这事儿吗?” 沙轩做梦也没想到,卢嘉能在这个场合跟自己动手,他还在懵B的状态中,呆愣愣地看着对方。 “傻B!” 卢嘉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凭什么打人?” “你也太狂了吧!” “……!” 当兵的有几个是没血性的?沙系的军官反应过来后,全都不干了,上前就要动手拉扯。 徐教授心说自己今天就多余过来找卢嘉说话,一个头两个大地拦在中间,好言相劝。 双方很快发生肢体冲突,但在这种场合,肯定不能像地面上那帮人,说打起来就打起来,楼下、楼上的人一看这边有了冲突,全都下来拉着,而这其中就有军部总政一把的儿子贺冲。 贺冲之前去过川府,跟秦禹等人也谈过判,在圈内也是十分低调的,但却没人敢忽视这个太Z党的领袖人物。 “干什么啊,有没有点规矩了?!”贺冲面无表情地冲进人群,喊了一嗓子。 人群立马消停,缓缓散开。 贺冲扫了一眼众人,伸手拉了一下正要往外走的卢嘉:“怎么回事儿啊,小嘉?” “没什么。”卢嘉当众轻甩开贺冲的胳膊,话语平淡地说道:“你们关系好,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说完,卢嘉带着他的人,快步离去。 会场内的众人,目光或惊讶,或复杂,或幸灾乐祸地看着卢嘉离去,谁都没有吭声。 “冲哥,他打我!”沙轩红着眼珠子向贺冲说了一句。 贺冲收回看着卢嘉的目光,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 “他妈的,他也太狂了!” 沙轩脸颊涨红,感觉自己极为尴尬,极为没有面子,迈步就追了出去,而沙系的军官,自然也跟着跑了出去。 一楼休息室,一名青年快步走到项择昊身边,趴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项择昊听完一脸懵B:“卢嘉给谁打了?” “沙轩。”青年低声继续说道:“事情起因是提干名单的事儿……。” “那这卢嘉来联欢会应该就是想开炮的。唉,沙轩直接走开不就完了吗,实惠都捞到了,你还跟卢嘉掰扯什么啊?”项择昊有些无语地说道:“唉,沙家的这一代人,也真是千锤百炼……。” …… 八区燕北。 秦禹在粮王那儿吃完饭,喝完酒,就乘坐顾言警卫的汽车,赶往了林家。 第一八一二章 事件升级 卢嘉今天参加联欢会,到底是为了公开表明卢系不满的态度,故意“开炮”,还是有啥别的目的和用意,这谁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想到沙轩会站出来跟他对线,更没想到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的,怼出了真火。 有人可能会觉得,卢嘉打沙轩的那一个嘴巴子太过冲动,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但实际上卢嘉动手是有很深层次的愤怒和原因的。 为什么? 因为卢系近几年在九区大的军事行动上,确实是没有出过什么力,但他们在之前拿到的资源可是不少的,不管是提干名额,还是驻防地盘,以及军费补给,都是在军部总政那里占大头的。 这一点,九区军政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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