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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道:“你这一家几口,是真温馨啊。” “温馨个屁!”秦禹起身回道:“烦死我了,走,大哥,咱俩去楼上聊一会。” “你看,我还没跟弟妹打招呼呢。”吴迪冲着林念蕾摆了摆手:“秦夫人好。” “你好,小吴。”林念蕾笑着点了点头。 秦禹无奈地拍了拍林念蕾的脑袋:“顽皮!” “呵呵,你俩聊,我去给孩子哄睡了,给你们弄点咖啡。”林念蕾起身,没有再跟秦禹谈刚才没谈完的话题。 …… 十分钟后,书房内。 “迪哥,纵火案引出来的这个案子,涉及到的人有点多,我怕光一个警务总局出面处理,会遇到很强抗力。”秦禹点了根烟,看着吴迪说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从军监局抽出来一部分人,给我组建个……。” 吴迪听完后,脸色凝重地回道:“这不行吧?政务口官员犯罪,那理应由正常的司法系统调查,我们部队的人掺和进来,名不正言不顺啊!” “谁说这是政务口犯罪?”秦禹瞪着眼珠子回道:“他妈的,外区特务都在检院混成司长了,这是政务口犯罪吗?这是彻头彻尾的军事间谍活动!” 吴迪看着一脸严肃的秦禹,立马点了点头:“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第二三一四章 付震升官 陶利生活镇,阮家。 魏莉莉躺在客房的床上,已经被大夫确诊出脑震荡。她吐了很久,但迷迷糊糊间还在骂着艾坦克。 由此可见,艾坦克下手有多黑,她真是往死里揍的魏莉莉。 魏莉莉打了一针吊瓶,修养了很长时间,才算平复情绪。 阮老爷子,阮母,阮明他二叔等人,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哥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魏莉莉一看见阮老爷子,又立马开嚎了起来。 “闭嘴吧!”阮老爷子愤怒至极地吼了一声,这一嗓子把屋里的人全都吓懵了,他们已经都快记不清老爷子多久没这么发过火了。 魏莉莉也被吓住了,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不敢再吭声。 阮老爷子背手站在客厅内,皱眉看着魏莉莉喝问道:“是谁让你去司令部闹事儿的?” 魏莉莉眨巴眨巴无知的小眼神,结结巴巴地回道:“没人让我去司令部……。” “放屁!就你那装屎的脑袋,能想到去司令部闹事儿吗?”阮老爷子阴着脸喝问道:“我告诉你,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现在跟我说,还有缓儿,如果让警务总局那边查出来,闹不好你也要脑袋搬家,明白吗?!” 魏莉莉听到这话瑟瑟发抖,眼神慌张地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搭理她,才轻声回道:“是……是那个薛刚给我传话,他说……我要想救儿子,就必须得把事儿闹大,闹得越严重越好,还要拉着军人家属一块伸冤……因为这个案子涉及的人比较多,上层要是有顾虑,不敢处理八区谠,那就是司法不公。这样一来,上层一搞平衡,我家大力的死刑可能就有缓儿……!。” “愚蠢,无知,愚昧!”阮老爷子气的眼珠子通红:“你用屁股想想,那薛刚是敌区特务,他能好心给你出正常主意吗?还TM的想着裹挟八区谠给杨峰力减刑,你真是傻得冒气!你懂不懂,你越往敏感的地方戳,上层越得收拾你。你知道你联系薛刚是啥性质吗?这比纵火案还严重,你等于是帮着敌区在川府制造群体事件。真追究,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魏莉莉就是个啥都不懂的老娘们,她哪里懂什么政治,懂什么群体事件,她除了骂街撒泼,胡搅蛮缠外,一无是处。 阮老爷子的话,让魏莉莉也瑟瑟发抖了起来:“大……大哥,我真没想那么多。” “你啊,你就是作死!”阮老爷子沉默许久后,立马冲着阮明的二叔说了一句:“把她送警务总局去,让她把薛刚的问题交代清楚。” 魏莉莉瞪着眼珠子吼道:“大哥,你不能让我去啊,那我去了,还能回来吗?” “你当警务总局上层都是吃干饭的啊?你不说,人家就查不到了吗?等他们抓你,事情就更没缓了,明白吗?”阮老爷子扔下一句后,转身就走。 阮明二叔跟了出去,低声说道:“送她去,真够呛能回来了。” “她就一老娘们,什么都不懂,也不是诚心制造群体事件,无非就是想救儿子而已。”阮老爷子淡淡地说道:“藏着肯定不是事儿,让人家查到了更麻烦。你把人送去,好好跟警务总局说,李局长应该能卖给咱阮家一个面子。毕竟大力已经必死了, 没必要再整这么一个老太太了。” “行,那我一会就去。”阮明二叔点头。 与此同时,老猫在八区接到了丁国珍的电话:“喂?” “局长,司令部门口的群体事件,魏莉莉是受了那个特务薛刚的授意……。” “你怎么知道?”老猫问。 “魏莉莉闹事儿的时候找了不少军人家属,艾坦克回去一问,她们都害怕了, 就把内情说了。” “这个魏莉莉就是找死!”老猫咬牙骂道:“抓她,等我回去处理。另外你联系一下军监局,问问他们找没找到那个薛刚。” “是!”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当天夜里,阮明的二叔带着魏莉莉去了警务总局自首,而原本快要结束的纵火案,也因为魏莉莉的脑残操作,而被重新调查。 …… 次日。 秦禹在去司令部之前,特意让察猛叫来了付震。这货之前在抓捕章天一伙人中的表现,是有一些亮眼的,但行事风格,还是有些难以控制,太过于个人化,太过于“个人英雄主义”,以至于在枪战第二现场内,造成了小丧和一名警卫军官受伤。 付震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秦禹说道:“嘿嘿,秦司令,你不会叫我来,是准备给我升官吧?我跟您说,您要给我升官,我不建议你把我继续留在警卫团……。” 秦禹插手看着他:“为啥呢?” “跟您在一块太没意思了。您太严肃了,我想去其他部队,当个团长啥的……。”付震觉得自己立功了,有点飘了,而且他这人说话能用您这个称呼,那就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了。 “呵呵,当个团长。”秦禹思考半晌,伸手指着他说道:“我还真有个团长的活儿给你干。” “好啊,哪个部队?” “我让你当产粮第一团团长。”秦禹一本正经地指着他说道:“干好了,干出指标了,我再给你提衔;干不好,我可是要收拾你的。” “产粮第一团,是什么团?”付震眨着眼睛,扭头看向了察猛:“川府还有这种部队吗?” “这是个主抓军情工作的特殊部队,番号是用于掩护用的。”察猛也面容严肃地解释道。 付震有些疑惑地看着二人,心里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给他送孟玺那儿去。”秦禹冲着察猛吩咐道:“你告诉孟玺,人我交给他了,他必须给我安排好。” “是!”察猛点头。 …… 下午,三点多钟。 坐了数个小时汽车的付震,拎着行李卷,站在了一望无际的农用大棚旁边,看着警犬,土狗,以及一系列农用设备后,他已经彻底懵了。 “这是啥意思啊?”孟玺穿着破旧的棉袄,看着付震问了一句。 “秦司令给你的人,让你安排好了。”察猛拽了一下付震介绍道:“付团长,这是你们产粮第一军的最高指挥官,实验田战区战略总司令,孟玺!” 付震木然扭头看向察猛:“尼玛,种地的啊?” “是的。”察猛点头。 “我日你妈,我伤都没好利索呢, 你让我来种地啊?!”付震急眼了。 “欢迎你来到,农业总局下属最大的实验田……。”孟玺矜持着伸出了手掌。 司令部内,秦禹坐在办公椅子上,脑中思索着川府、八区、九区的各种团体和势力,最终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孟玺,付震二人的名字…… …… 八区。 老猫这边正等秦禹消息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有点意外地看着来电号码,缓缓按了接听键:“喂?大领导,有啥吩咐啊……?” 第二三一五章 专案组撤离 傍晚。 老猫带着专案组的人返回了燕北,请了八区警务总局的一些高级官员吃饭。 席间,老猫很客气的冲着一名中年举杯,低声说道:“董副局长,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明天我们就准备撤了。” 董副局长虽然看着年纪不小了,但他身材壮硕,再配上一张国字脸,看着模样很正,很凶。 “李局长,辛子辉这个案子,我们确实是无能为力了。”董副局长也压低声音说道:“咱们这边刚要进营区搜,那边立马就能得到消息,人摁不住,那说什么都没用。再加上,现在这个时期有点敏感,我们政务口的话语权少,部队那边做事儿凶得很。我们搞了两次没搞出结果,后面再查,他们也不一定能配合,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老猫点头。 “唉,这些年一直在打仗,部队受重用,谁都惹不起啊。”董副局长叹息了一声。 “算了,我先回川府吧。”老猫停顿一下说道:“后面实在不行,我们只能通过部队上层协调,让956师那边主动放辛子辉回川府。” “只能这么办了,要是一战区司令部能说句话,他们也不敢死护着辛子辉。”董副局长点了点头。 “行吧,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我们是给您添了麻烦,我敬您一杯。” “客气!” 说完,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老猫感谢完八区警务总局这边的人后,也就没再谈正事儿,只跟大家喝酒闲聊。直到酒席快散场的时候,他才又冲着董副局长说了一句:“哎,对了,董局,你这边还得给我补个手续,就是咱们八区总局同意,川府警务人员进区办案的许可手续。性质是你方协查,还是你方主导案件都可以。这个回头我得放在材料里,后续要跟部队那边沟通的话,也用得上。” 董副局长稍稍愣了一下:“我给你开了这个手续,容易留有隐患啊,呵呵!” 双方都是聪明人,老猫将头向董副局长那边靠了靠:“我这人从来不给朋友添麻烦。” 董副局长斟酌再三后,缓缓点头:“行,我给你开。” 老猫抱拳:“谢谢你了,董副局长。” “唉,相互帮助吧。就现在这个政治环境,保不齐哪天我们在川府还得求到你呢。”董副局长叹息着说道。 话已至此,双方点了点头,都没再深聊。 酒席宴散了后,老猫等人专案组成员,收拾了简单的随行物品,就从招待酒店退房了,乘坐飞机返回了川府。 …… 深夜。 八区一战区956师三团一营的营区内,营长坐在自己独立的休息室里,拿着电话,面色涨红地问道:“走了是吗?啊,已经飞回去了?行,我知道了。好,那边你打点一下吧,就这样。” 营长打完电话,将手机放在了满是酒水和菜肴的桌面上,抬头看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说道:“川府专案组的人耗不起了,已经坐飞机走了。” “确定吗?”白胖男子就是辛子辉,他大概三十五六岁,长得很斯文,带着个黑框眼镜,一看就是有学历,有文凭,有一定能力的人,但并不妨碍他也是个贪婪的人。近一年多,他在川府帮人运作官职,利用职权之便,阻碍司法公正,只自己一人就至少获利近千万。 “确定了,咱的人已经跟警务总局那边打听完了。老猫请完答谢宴,就领着专案组的人飞回川府了。”营长松了松领口说道:“你就老实在我这里待着吧,等上层出面协调。啥时候等川府那边同意对你从轻处罚,你再露面就行。” “他妈的。”辛子辉皱眉应道:“老刘,我现在就怕,川府那边跟顾太子打招呼,他要一发话,我怕咱们师部护不住我啊!” 营长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你当咱太子是脑残啊?!咱总督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多敏感啊,你要出事儿进去了,那川府得抓多少人啊?他怎么可能帮川府那边打自己人呢?不然老爷子有朝一日归天了,那下面的人谁捧他啊?而且我觉得秦禹也不会这么干的。你想啊,原本这个事儿,就是下层官员犯罪,但你捅到最顶层,那事情就升级了啊。” 辛子辉听到这种安慰,才算松了口气,撇嘴骂了一句:“他妈的,说句实话,这川府上层挺没人性的。我们这些人,帮他们在那儿建设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把经济,司法体系,和政务体系啥的都拉起来了,但个人犯了点小毛病,那老猫却追得这么紧,恨不得明天就判死我们,这真是一点人情不讲啊!” “你们也是搞得太狠了……。”营长皱眉说道:“连特务的钱你们都收了,这性质不一样啊!” “川府那么多人,谁知道谁是特务啊?!”辛子辉立即争辩道:“兄弟,这历朝历代,它有阳面,就有阴面,政治体系下,不可能搞什么水至清则无鱼。水里要真没鱼了,那是啥水啊?那是臭水!这案子查到纵火案就应该结了。我们这些人也不是不懂事儿,你该处罚处罚,我们该吐钱吐钱,内部承认错误也没问题,但你不能抡起棒子,就要给一群人打死啊!这么干,是要碰触很多人利益的,不光是我们八区援川的这帮人……你看吧,这事儿越查事儿越大,到最后老猫不一定能兜住。” “是的,案子查到该结的时候就得结。这江山打下来了,功勋阶层怎么也得有点特权啊。”营长点头附和道。 “唉,说实话,我很不想从川府走,那里现在机会太多了。”辛子辉恶狠狠地说道:“他妈的,都赖那个薛刚,老子看走眼了。我也是点背……!” “先在这儿待着吧,只要顶层不发话,谁也动不了你。”营长宽慰了一句。 …… 八区司令部。 一名警卫走到了林耀宗的休息室内,敬礼后说道:“司令,前门警卫楼打来电话,说您女儿想见您。” 林耀宗缓缓抬起头,有些疑惑:“她怎么来这儿了?” 第二三一六章 回头一击 五天后,川府军监局后侧的储备仓库内。 吴迪看着上百名新被抽调上来的士兵说道:“你们都是通过层层筛选,选拔上来的年轻精英,我个人相信大家的品德和信仰。但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忘记自己的老部队,忘记你们的职位,只需要记得你们是川府军政调查局的一员。我要求你们无条件服从上层命令,当然,我也会给你们争取到最好的福利待遇……。” 一百多号年轻的士兵,跨立而站,雄姿飒爽,静静地听着吴迪讲话。 …… 晚上九点多钟,八区新阳,956师三团一营营区内,辛子辉正无聊地吃着东西,躺在营长的休息室内,用电脑看着电影。 吱嘎一声,房门被拽开,一名军官笑着走了进来:“走啊,子辉,出去转转啊?” 辛子辉愁眉不展地看着对方,摇头说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你这天天在营部待着不腻歪啊?走吧,一块去喝点酒,透透气。”军官再次邀请了一句。 “哎呦,上面不让我出去。”辛子辉无奈地说道:“我还是老实在营部待着吧。” “艹,川府的专案组都走了,你怕鸡毛啊。咱们这帮人在一块,还能让你出事儿吗?”军官一边劝说,一边拉着辛子辉的胳膊:“走吧,晚上给你找俩小妹妹,一块乐呵乐呵。” “我真不去了。”辛子辉非常谨慎地说道:“不然上面知道了,我肯定挨骂。算了,以后再聚,你们先去吧。” “哎呀,你是胆真小。”军官一看劝不动,也就松开手说道:“行吧,那你待着吧,我们去转一圈。” “嗯。” 说完,军官迈步离开房间,而辛子辉则是继续躺在床上看着电影。 …… 半个小时后,营区外面。 老猫穿着便装坐在一台车内,拿着对讲机问道:“他们今天休息的军官走了吗?” “走了几个。”对讲机内有人回道。 “好,我知道了。”老猫回应一声,立马又拿起了自己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你们到了吗?”老猫急迫地说道:“他们有几个休假的军官,已经出去了。” “你们先去,我马上到。”对方回:“你一定记住哈,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们都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 “这我知道。” “行,那你们动吧。” “好!”老猫挂断手机,立马拿着对讲喊道:“行动单位,跟着我的车上,其他人守在自己的点位上。” 命令下达,四台核载八人的车辆,瞬间冲出了生活村,没用五分钟就行驶到了营区正门。 “咣当!” 老猫率先推门下车,后面跟了三十多个人,他们都第一时间在胸前挂上了工作证。 众人汇聚到一块,老猫面无表情的带着他们向营区正门走去。 很快,营区的执勤岗上下来了两名士兵,岗楼内也走出来了一个班长,他们围聚过来,顺手拉上了路障,挡在了老猫他们面前。 “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是川府警务总局的,接到举报,来这里抓一个嫌犯。”老猫立即回道:“之前我们来过。” 对方的班长士官,之前是见过老猫的,知道他是川府警务总局的一把手,但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地说道:“你们川府的人,来我们这儿办什么案?这是军事禁区,能让你们随便进去搜查吗?” 老猫也不跟对方废话,直接掏出八区警务总局开的材料:“这是八区警务总局开的准许入境办案证件,我不跟你多说,你叫你们营长过来。” 班长低头扫了一眼老猫给的证件,转身走到一旁,拿着对讲机喊了起来。 两分钟后。 营长休息室的房门被推开,一名士兵冲着辛子辉喊道:“辉哥,川府的人又来了,在大门口呢,你赶紧的,先躲一躲。” 辛子辉闻声扑棱一下坐起,立马踩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再过一小会,一台军车停在了正门口,一营营长满脸不爽地下了车,冲着老猫说道:“我说李局长,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搜几遍了啊?合着我们营以后啥都不干了,就配合你们办案呗?” “我接到了切实举报,说嫌疑人就在营区,现在我们要进去调查。”老猫直接掏出了证件。 “我们八区警务总局的人呢?”营长背着手,派头十足地问道。 “他们给我们开了搜查的手续,人没来。” “那你进不去,这手续我们不认的。”营长直接怼道:“你川府的人,在我们这儿也没执法权,而我们还是军事单位,能让你天天随便搜吗?你这样,你要检查,就让八区警务总局的人过来,要不然,我不能让你进。” 老猫知道对方这是在拖延时间,所以直接不耐烦地说道:“手续是你们八区警务总局开的,你有问题就去找他们核实,我现在必须得进去找人。” “呵呵!” 营长冷笑一声,努了努嘴回道:“你看他们让你们进去吗?” “呼啦啦!” 话音落,门口的警卫士兵全部围了过来。 老猫扫了对方一眼后,低头就想看看手表。 “嗡嗡……!” 就在这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一列军绿色的军用越野,从生活村的方向冲了过来。 十几秒后,三十多台军车停滞,林念蕾穿着风衣,盘着一头秀发,率先下车。 营长听到动静,抬头看向大门对面的街道,随即见到这一列军车,全都挂着小号车牌,登时有点懵地说道:“这是哪个单位的车?!” 正在营长疑惑间,林念蕾带着近一百名士兵,来到了营部门口。 老猫见她到场,心里瞬间踏实了。 “你是刘营长吗?”林念蕾迈步上前问道。 “对,你是?”营长皱眉看向了她。 “营长同志,我们接到二战区司令部的命令,协助川府警务总局协查一起案件,请你们配合。”一名连长迈步上前,敬礼后喊道:“请现在放行。” 营长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这回川府警务总局是有备而来啊。 林念蕾迈步再次上前,冲着老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迈步要往院内走。 “别动!”刘营长指着老猫吼了一声:“我没有接到上层命令。” 同时,刘营长车上的人,拿着对讲机吩咐道:“别让辛子辉藏了,赶紧从后面把他送走,从防空洞走,快点!” 第二三一七章 今日的将门之女 营部正门口。 刘营长指着老猫说道:“你们不能进去,我必须得给团部打电话请示一下,因为我没有接到协查命令。” 林念蕾肯定不是智障,她知道刘营长说什么请示,那就是扯淡,他这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刘营长,你这人咋这么轴呢?这么多军车和士兵都来了,我们还能糊弄你吗?”林念蕾迈步上前,言语委婉客气的接近了刘营长:“你也行行方便,我们这边查不出什么就撤了,大家犯不上弄得这么紧张。” 刘营长站在灯光下,此刻看林念蕾的面容有点眼熟:“我怎么好像……?” “啪!” “咔嚓!” 刘营长的话刚说一半,一副手铐子就拷在了他左手腕上,他反应过来后,见到林念蕾的右手上也拷着另外一副铐子:“你……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了刘营长,今天肯定得搜查。”林念蕾的俏脸上没有了客气的表情,直接冲着老猫喊道:“你们进去。” 话音落,跟在林念蕾身后的那名连长,立即吼道:“全体都有,协助川府警务总局的同志进营检查!” “呼啦啦!” 近一百号士兵和警员,瞬间冲向了门口,与此同时,有些发懵的三团一营士兵,全都举起了枪。 “他妈的,还反了你们了!”刘营长急了,扯脖子大吼道:“没有上层命令,别说你们川府的人不能进营区了,就是其他上层部队,也不能放行!一营给我全体集合!!” 有了营长撑腰,下面部队的士兵,也都有了底气,端着枪吼道:“退回去!退后!” 院内,宿舍楼和营房里,也冲出来一百多号人,有的甚至端上了机枪。 “他妈的,谁敢闯进去,马上给我搂火。”刘营长瞪着眼珠子吼了一声,但他一个小营长,之所以敢下达这种命令,肯定不是因为他智力有问题,而是他上面有人。辛子辉是师长夫人的亲外甥,这人要在他这里出事儿了,那他也别想在三团混了。 院内,士兵们端着枪,严阵以待。 老猫说到底就是个区外人员,他在川府的身份地位,在这里最多被算作贵宾,真碰起来,对方虽然不敢拿他咋样,但也同样可以不给他什么面子。所以老猫这边冲不进去,回头就看向了林念蕾。 林念蕾此刻没有看向老猫,而是双眸中闪烁着厉色,伸手指着刘营长说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在新阳附近你还敢冲我开枪?我就站在这儿,你打我一下试试?!” 刘营长听到这话,再次打量了一下林念蕾,越来越感觉她有点面熟。 “你们进去!”林念蕾此刻身上再没有那种懒洋洋,什么都不关心的气质,而是像一头母老虎一样,死死地盯着刘营长吼道:“李局长,你带人冲进去,该怎么搜查,就怎么搜查,快点!” “你敢!你就是林耀宗的姑娘,也TM不能在我这儿撒野。老子按照条例办事儿,你冲进去,我就开枪。”刘营长终于认出了林念蕾的身份,因为他虽然接触不到八区上层的官二代子弟,但因为林念蕾是搞媒体的,在几次新闻里出现过。 “曲连长!”林念蕾吼了一嗓子。 “到!”前面的连长退了回来。 “把枪给我。” “……这…” “我让你给我!”林念蕾再次喊了一声。 曲连长犹豫了一下,伸手交出了配枪。林念蕾接过来,直接塞进了刘营长的怀里:“你不要开枪吗?枪给你了,我就站在这儿,你打我一下试一试。” “你……!”刘营长瞬间被僵住了。 “士兵在前面,给我进去抓人!”林念蕾回头命令了一句。 曲连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执行了林念蕾的命令,带着士兵就往院里冲。 “别动!” “再动开枪!” “……! 院内的士兵举枪,退后着吼道。 “亢亢亢……!” 枪声突然响彻,曲连长端着自动步,冲天射击:“我们是林耀宗司令的警卫连,不怕死的,你们搂火试试。全体都有,给我冲进去!” 院内,士兵们听到这话,心里也含糊啊,谁特么敢真的率先搂火啊?真打伤打死一个,那肯定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他们全部扭头看向了刘营长那边。 “他妈的,不能让他们进……!”刘营长想要跑回去指挥士兵,但左手却被手铐子拷住了,他一走,就拽住了林念蕾。 “啪!” 林念蕾一个女人,身体很瘦弱,她被拖得往前窜了一步,身体踉跄着跌倒在地,顺手捡起了刚刚从刘营长胸前掉下去的那把手枪。 “妈的!”林念蕾本能用秦禹平时说话的语气,从地上捡起手枪,熟练地推开了保险,起身直接顶在了刘营长的脑袋上:“川府的人来了半个多月了,一把局长带头办案,已经给足你们面子了,好说好商量不行是吗?啊,你真当川府在八区没人啊?!” 话音落,林念蕾将枪口顶在营长的脑袋上,俏脸上流露出的神色,跟她父亲林耀宗,跟她母亲张岚一点也不像,反而跟已经逝去的林老爷子如出一辙。不论是眉宇之间的表情,还是说话的口吻顿挫,都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隔辈基因,什么叫血缘。 “你信不信,我崩了你,你都没处讲理去?”林念蕾拿枪吼着。 “你TM敢!你凭什……?!” “就凭我生得好!就凭我爷爷和我爸胸前,都挂了大区建区勋章!!”林念蕾寸步不让地吼了一声,直接扣动了扳机。 “亢!” 枪响,子弹掠过,刘营长本能一躲,双耳嗡鸣,左耳哗哗淌血,一时间有些失神地看着林念蕾。 “你老实点,懂吗?!”林念蕾以前只在靶场开过枪,这是她第一次冲着人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从感情危机开始,从她心里着急,却帮不上他什么开始…… “冲进去!” 曲连长再次吼了一声,带着士兵瞬间冲进了大院,而一营士兵和军官看向老刘,见他没啥反应之后,也就没再阻拦。 再过两分钟。 数台军车停在营房门口,林骁迈步冲了下来,一看自己妹妹头发散乱,模样有些狼狈,然后又和刘营长拷在一块,顿时就急眼了。 “嘭!” 林骁一脚踹在刘营长的身上,上去咣咣就是两拳。 刘营长被打的身体趔趄,鼻孔窜血,随即林念蕾和后面的士兵,立马伸手拦住了林骁。 林骁喘息着看向刘营长:“人没搜出来,这两拳你白挨了;但人要搜出来了,CNM的,我让你们团长亲自送你上军事法庭!” 刘营长看着林家的长子,还是不敢逼逼的。 “你跟我说啊!你来干什么?!”林骁疯狗一样地看着妹妹吼道。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爸怕你整不明白呗。”林骁回。 “抓人,先抓人。你快去!”林念蕾催促了一句。 十五分钟后。 辛子辉被堵在了防空通道里,彻底落网。 …… 再过两个小时,顾泰宪亲自给林耀宗打了个电话:“老林啊,总督在跟一战区的个别将领谈话,他让我告诉你,如果要有别的声音,你千万不要出面对抗……一切由总督办公室处理。” “我明白。”林耀宗点头。 “我大哥身体不太好,谁踏马要这时候搞事儿,我第一个不答应。老子宁可背个杀忠臣的恶名,干完就下台,也得让他们提前去皇陵列队去!”这句话是顾泰宪站在自己角度说的,充满了个人情绪和立场。 人到手了,老猫立即给秦禹打了个电话。 再过五分钟,秦禹拿着电话,面无表情地说道:“纵火案,买卖公职案,所有单上有名的嫌疑人,全给我拿下。我要先看看有多大反应,有多少人抱团。拔出萝卜带出泥,那tm就连泥一块给我铲了!” 第二三一八章 抓 川府重都,军监局内。 马老二拿着电话喝问道:“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但非常棘手。”宝军立即回道:“我在江州给咱们的人开会呢。” “我过去,”马老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四五个小时应该就到。” “局座,这事儿还用你来吗?”宝军皱眉回道:“你放心吧,我肯定办好。” “我想看看都谁去。” “二哥,你不用看了,我都安排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宝军用私下里的称呼,再次拒绝道。 “安排好。”马老二沉默许久后,声音颤抖地叮嘱了一句。 “放心。” “嗯,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 凌晨一点左右。 吴迪命令新组建的川府军政调查局干员,全部身着便装,在重都城内展开抓捕行动。 之前由于辛子辉提前外逃,大量涉嫌职务犯罪的八区谠官员,并没有选择跑路。因为辛子辉只要不落网,上层是没有证据办他们的。而他们要心虚主动溜掉,那反而坐实了自己贪污,腐败,以及职务犯罪的事实。并且如果这时候,警务总局已经盯上他们了,那这一跑,肯定也就撞枪口上了。 所以这帮人都是硬着头皮,在川府等待结果。他们想让八区的关系出面沟通,只要案子到辛子辉那里结束了,这帮人就不会出事儿。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辛子辉已经在新阳被老猫强抓了。 更有意思的是,辛子辉被抓的前几天,还特意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说川府警务总局的专案组已经撤了,这让不少人都觉得没事儿了,心里放松了警惕。 军政调查局是吴迪在短短几天之内拉起来的部门,具体负责行动的干员,几乎全都是吴氏军情系统出身,而且多以年轻人为主。 这个部门是新成立的,嫡系成员也是吴迪自己的班底,所以根本不存在走漏消息的可能。甚至川府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单位,有这么一群人。 这样一来,清扫行动就变得事半功倍了。 …… 凌晨一点多钟。 重都,川府最高法院的家属院内,大量军政调查局的干员,冲进了十几家独栋的干部私宅。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川府最高法院的刑事审判二庭、庭长家里响彻。 过了一小会,一名妇女披着外套,穿着睡衣打开了房门,探头问了一句:“您好,你们找谁?” “李家涛在吗?” “在啊。”妇女点了点头:“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川府军政调查局的干员。”一名年轻的小伙,掏出临时办理出的证件,皱眉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李家涛的小姨,在这儿照顾他们一家。”妇女神色略显慌张地回了一句。 年轻的小伙一听这话,心里瞬间明白过来,这人应该是李家涛家的保姆。 川府对一定级别的公务人员是有个人生活要求的,署长级别以下,不到五十五岁的干部,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雇佣保姆,司机之类的员工的。此条例看着有点不近人情,因为川府的工资不算低,很多官员的收入,完全可以负担起这些开支。 但实行这种条例,也实属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因为这个年代是充满了阵痛的,川府前几年一直在打仗,老百姓本就受到了不少影响,而基层士兵更是一片一片的牺牲。在全蜀地日子都过不轻松之时,你政务口的官员,如果在个人生活上表现得太过优越,那你让普通阶层怎么想?并且,如果上层不对这种官员个人生活优越感培养,加以制止的话,奢靡之风可能也会愈演愈烈。到时候,江山还没坐稳,川府的精英阶层可能就废在了温柔乡里。 当然,这种条例对退休了,生活不易自理的官员,以及待产孕妇等等,是不做约束的,反而还单位掏钱,帮你解决这部分费用。总之条例涉及得非常细节和人性化。 这就是老李的能力。他不光在大局上有着非凡的眼光,在这种很细节的事情上,也态度相当严肃。他在任期间,作风问题抓得非常严。 但凡事儿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李家涛按照级别来讲,肯定是超过署长了,但他岁数不够。不过他家里总共用了三个员工,两个生活保姆,一个伺候小儿子的保姆,老婆啥也不干,整天就描眉画眼的,而这三个人对外都宣称是他的亲属。 李家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是懵着的,一脸迷茫的冲着干员问道:“军政调查局是个什么部门?” “专抓违纪干部的部门,受川府自治政F直接管理。”领队的小伙掏出手铐,话语简洁地说道:“李家涛庭长,你现在正式被依法传唤了。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通信设备都要受到监管。” 李家涛皱了皱眉头,回头冲着刚下楼的老婆说道:“没事儿,过两天就回来了。” “没事儿?”小伙冷笑着说道:“你还是把生活用品带上吧。你啊,最少十年八年内是回不了家了。” 李家涛听到这话,彻底沉默了。 …… 当晚。 重都内的各司法系统地震,地方检院,法院,川府检院,最高法院,以及各地警司,警署,至少有二十多名核心官员被抓。其中八区谠占了三分之二左右,剩下的全是各家族,派系内冲出来的干部。 辛子辉卖官,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他是法院那边的,那想要往警务系统里安排人,就肯定得找警务系统里,主管人事的领导啊,所以这中间的肮脏交易,桌下交易,是非常繁琐且牵扯广泛的。 老猫是两条腿走路,他自己盯上了辛子辉,但同样没让丁国珍和付小豪闲着。这俩人在重都捋着辛子辉的线,锁定了很多人,最后把资料交给了吴迪。 新阳那边一收网,这边就开始拍苍蝇,打老虎。 短短两三个小时时间,军政调查局的门前至少停滞了三四十台车。 秦禹住的地方在重都政务中心,他家距离吴迪的办案地点很近。此刻已是凌晨三点多,秦禹没有睡觉,而是站在寒冷的院子内,捋着围墙向外看去。 察猛陪在一旁,轻声说道:“别看了。” 秦禹吸着烟,没有吭声。 察猛是除了林念蕾外,跟在秦禹身边最久的,所以后者心里想什么,他都非常清楚。 二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察猛低声说道:“唉,我相信咱的老兄弟,是不会掺和这种事儿的,他们也不屑于参与。” 一句话,道出了秦禹的担忧。 他真的很怕,在吴迪的军政调查局门口,看见一个个曾经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十分熟悉的身影…… 第二三一九章 怎么处理? 江州。 凌晨四点多钟,宝军正在一家小饭馆内,请五名军情人员吃饭。 桌上,菜肴已经凉了,但酒瓶子却空了,三瓶一斤装的高度白酒,已经被众人干掉。 吃饭喝酒时,众人都没怎么说话,显得非常沉默,直到快吃完的时候,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才搂着宝军的脖子说道:“兄弟,你说……人家大区都有个理想啊,信仰啥的,但咱有啥啊?干这种事儿,是为了秦总司令,为了川府百姓,还是为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啊?” 宝军扭头看向他,话语平淡地说道:“就俩字。” “啥啊?” “军人!”宝军满面涨红地瞧着他:“你穿了军装,拿了军费,授了军衔,那就要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三十多岁的男子,听到这话,仔细琢磨了半天:“对,咱们不是当初在地面上一块趴活的混混了,咱是军人。” “我跟在二哥身边时间太长了,脸很熟,去不了,不然我就带人进城了。”宝军仰脖喝光了最后一点白酒,怔怔地看着窗外说道:“咱川府的底蕴跟大区比不了。人家的军情人员,都是受过思想教育,受过系统化训练的,不管是忠诚性,还是个人素质,都比咱们强。所以,这事儿我用新人,年轻人,那都不放心。二哥说了,不弄死他,以后川府人人敢造反。老闫,你懂我这话的意思吗?” 老闫在天成时期,就跟宝军等人混在一块,感情深厚,彼此对彼此的心意非常了解。 老闫沉默半晌,立即举杯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杯中酒喝了,咱们走了。” 说完,除了宝军外,众人全部举起杯,一饮而尽。 十分钟后,五人离开饭店,上了陈系军情安排的汽车,顶着风雪离开了江州。 宝军目送众人远去,双眼泛红。 他已不是在地面上厮混,讨生活的热血少年了,而是军人,军官,这身份的转变需要适应。不过好在马老二手下的这批人,已经适应了很久了,从松江内战开始,他们就已经正式在心里完成了角色的转换。 …… 次日,早上五点多钟。 林念蕾,老猫等人返回川府,前者直接回了家休息,而后者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警务总局,准备审讯辛子辉。 办公室内,老猫一边洗脸,一边问道:“军政调查局那边,已经开始了是吗?” “是,十几个小组,在轮番审讯,我们这边和他们资料互通。”丁国珍立即回道:“哪怕就是辛子辉咬死不吐口,佐证也够让他精神崩溃的。” “那就行。我先洗个脸,吃点东西,一会开始干活。”老猫回。 “哎,对了,局长,咱这边还有个奇事。” “什么奇事儿?”老猫拿起毛巾,抬头看向了丁国珍。 “我们还没等抓,魏莉莉就主动来局里自首了。” “自首了?”老猫很惊讶地问道:“她吃错药了?” “不是的,是阮家的人带着她来自首的。”丁国珍轻声解释道:“我初步让人审了一下,魏莉莉直接承认了,她带人在司令部门口闹事儿,是受薛刚唆使,并且认错态度挺好。” 老猫擦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给她录完口供,先扔监狱里去。回头把证据做齐,让她跟着他儿子一块判。” 丁国珍挠了挠头,低声说道:“局长,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老猫听到这话略微怔了一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丁国珍继续说道:“阮家主动把魏莉莉送来,您还不明白是啥意思吗?!杨锋力已经是必死了,阮家送来魏莉莉,就是想请咱们抬抬手,别判得太狠。因为毕竟魏莉莉这个人是没啥脑子的,她从主观上,也没想着帮助周系军情人员在川府搞集体事件,她只是为了救儿子。阮明他二叔也跟我聊了一下,意思也是……让咱们放一马。” 老猫沉默。 “您看这事儿咋处理好呢?”丁国珍继续问道:“如果按照正常案件定性,那魏莉莉的犯罪情节可非常严重了。因为她从客观事实上,确实是受了敌特唆使,在川府煽动军人家属搞群体事件,那光这一条,就够判死她的。” 丁国珍这话其实说的一点也不严重,因为现代法律,对罪名的定性是非常关键的。你比如抢劫,罪犯赤手空拳地夺取他人财物,那是一个量刑标准,但拿了刀,即使没有伤害到别人,那也是另外一个量刑标准。再比如,罪犯在某禁止拍照的基地,拍了张照片,随后发到外网上炫耀,并且被有心人收集了,那这被抓住了,量刑是极为恐怖的。因为它造成的既定事实,以及损失,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魏莉莉的事情看着简单,好像只是她为了儿子能不死,策划了一场闹剧,但实际上她是涉嫌煽动暴动的刑事犯罪,同样触犯了军事间谍法。不但警务总局要追究她的责任,司令部那边也得办她。 老猫心里明白丁国珍说这话的意思,他是劝自己不要太过认死理,把魏莉莉的案件定性搞得太大。这样弄,有点太不给阮家面子,毕竟人家是主动把人送来的。 “哥,这事儿……?” “平常时期有缓,但现在不行。”老猫沉吟半晌说道:“你不严肃处理她,那被八区谠揪住了小辫子,你还怎么严肃处理其他涉案人员?既然要打虎,就要打彻底,谁的面子也不给。” “那……?” “先搁置她,案件定性,就按照她的既定犯罪事实来。但可以考虑她主动自首的情节,把这个写到材料里,具体怎么判,让法院来决定。”老猫话语简短地说了一句。 “好吧。”丁国珍缓缓点头。 …… 七区九江。 从川府外逃的薛刚,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他时刻关注着重都发生的事儿,并且通过很多外围关系,打探了细节,知道有不少人都因为他遭殃了,所以他心里很慌。 傍晚五点多钟,五名男子拿着证件,按照正常流程进了九江。 第二三二零章 五人炸响九江 按照正常情况来讲,薛刚在七区周系军情的眼里,并不是一个什么大人物。首先,他的级别不算高,只是川府检院的一个司级干部,而且这个干部,还是人家周系花钱给他买的,他自己并没有出多大力。其次,薛刚在没被收编前,只是一个混在重都的混混而已,本身学历并不高,工作能力一般,再加上他因为纵火案已经彻底暴露了,几乎没有了剩余价值,所以这种人在军情部门的眼里,就是个废物摆件。 什么叫废物摆件呢?就是你得花钱养着,但他又不能给你创造太多价值。 那既然是摆件,为什么不清退呢? 因为这里面还有一层“典型”的作用。薛刚毕竟是从川府那边叛逃过来的,并且在营救基里尔的案件上立了功,也在后续故意制造川府内部矛盾上出了力。所以这样的人,即使是个没有后续作用的废物,那周系军情人员,也必须妥善地照顾他。 不然薛刚一旦出事儿,或者是在七区周系混得不好,那以后谁特么还敢投奔周系军情部门?谁还敢给你卖命?! 所以,薛刚到了九江之后,李伯康亲自下了命令,不但在军情部门里给了前者一个不低的虚职,还给他提了少校军衔,并且不停地安排他,在军情院校讲课,以此来标榜投靠周系的种种好处。 除了这些虚头巴脑的福利待遇外,薛刚还被严密保护了起来。他居住的地方是在军情分部,以及九江市政府,九江警备团旁边,周边不是司法单位,就是驻军部队,而且平时外出身边至少跟着十二个人,排场大得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师的师长,或者是军级参谋呢。 …… 薛刚对于这些待遇,心里是享受的,但同样也是忐忑的。他最近精神压力极大,因为重都那边的整顿越闹越凶,这就说明他的名字很可能已经不止一次的,被递交在了秦禹的办公桌上。 晚上八点多钟。 薛刚在住所内,鏖战了两名美丽的姑娘。没办法他压力太大了,平时不敢出去,所以要找个理由释放一下自己。并且他干这种事儿,也是会被公款报销的,服务人员全都是护着他的警卫从最好的场子调来的,进门前要被全面检查,走之后警卫再归还各种通信设备。而薛刚只需要贡献一个几把,甚至都不需要投入多少体力,可谓瞬间达到人生巅峰。 姑娘走了之后,薛刚喝了口水,低头看了看手表,才抬头冲着警卫说道:“去学院那边吧,晚上那里有宴会。” “好的。”警卫点头:“您穿衣服吧。” 薛刚缓慢起身,走到更衣间内,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西装。 …… 十分钟后,住所内走出六名男子,率先开了车,并且站在路边警戒。 车被热好了,薛刚才迈步走出正门,领着剩下的警卫,快步行走。 川府策反付振国的时候,葛明曾经在庐淮的军情总部闹过事儿,所以目前九江,庐淮两地的安全管理非常严格,行政部门,军事部门的附近,每隔一百米,就会有一处岗哨,由大约六名士兵和一辆武装越野组成。 清冷的街道上,零星的雪花飘飞,薛刚钻进了防弹车内,抬头说道:“走吧。” 四台车缓缓离开住所,沿着街道向学院方向赶去。 路程大概有六七公里,汽车会在生活区与行政办公区交界处路过,路过里程大概只有二百米。只要转一个弯,四台车就会进入院校扎堆的区域,而那边管控更为严格,主要是怕学生被洗脑,搞出什么动静。 交界处的街道附近,四台汽车短暂停滞,头车内的警卫,拿出了证件。 “嗖!” “轰隆!” 爆炸声毫无征兆的响起,薛刚乘坐的汽车,瞬间被炸得侧翻,正面风挡玻璃碎裂,侧面副驾驶车窗碎裂。 “袭击!” “下车,玻璃碎了!” “……!” 军情人员的喊声,歇斯底里的响起,坐在后座被撞得头晕眼花的薛刚,已经被吓破了胆,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渍,第一时间推开了变形的车门,从车内爬了出去。 同时,巡逻岗的六名士兵全都举起了枪,向薛刚方向围聚过来。而周边四处点位的其他岗哨,听到声音后,没用一秒就反应了过来,立马上车赶往爆炸地点。 薛刚逃出来后,蹲在防弹车后面,脸色煞白地吼道:“川府的人来了,救我,救我!打死他们,不要让他们接近我……!” 街道口,老闫站在汽车旁边,面无表情的再次冲薛刚方向打了一发RPG。 二次爆炸声响,但好在对方军情人员,有汽车作为掩体,并没有太大伤亡。 但就在这时,极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除老闫外的四名军情人员,直挺挺地站在了四个方向,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拽掉了身上绑着的炸Y引线,并且一同迈步狂奔了起来。 这四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目标只有薛刚。 枪声狂响,四人中有两人被集火扫射,胸前防弹衣被打到碎裂,口鼻窜血地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趁着这个空当,剩下的两名军情人员,宛若飞蛾扑火一般,从后面撞向了车队,整个人飞到人群中,死死地抓住了蹲在地上的薛刚。 喊声响彻,久久回荡。 “轰隆!” “轰隆!” 爆炸声响,两名军情人员与薛刚同归于尽。 十五秒后,第一波支援赶到,老闫持枪血战,打死两人后,被一枪爆头,又被补了十几枪,而最先倒地的另外两人,也被当场击毙。 五人来,五人死。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军人,明知必死,也得执行命令。 没错,这很残酷,很惨烈,但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和平,愿景,那是无数人飞蛾扑火一般换来的。不管是川府,还是他们的敌对军事势力,都各自有着各自的信仰和信念,你很难说得清谁对谁错。或许只有真正和平了,才能论一论功过吧。 但此刻对于川府来说,薛刚必须死! 他不死,那以后岂不是人人可以叛逃,人人可以出卖最核心的军事情报,而不会受到任何惩处? 叛徒必须付出血的代价,哪怕这种代价也是用血换来的。 五名战士炸响九江,以生命为代价,完成了复仇。 …… 重都,试验田内。 付震斜眼看着孟玺说道:“你不要板着脸,既然碰上了,那就是朋友。行了,今天别种地了,我脚后跟疼。走,我请你去生活村瓢个娼。” “你要贿赂我啊?呵呵!”孟玺对付震挺好奇,觉得秦老黑把他放在自己身边,肯定是有深意的,所以上下打量着他,贱嗖嗖地笑着说道:“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付震听到这话,后屁股嗖嗖冒凉风,言语有些支吾地回道:“……那你啥意思啊?你直接说。你要说……我跟你那啥一下,可以不用种地……那……那我是同意的。” 第二三二一章 僵持局面 一天后。 川府重都,警务总局大楼的提审室内,辛子辉精神萎靡,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沉默得像个哑巴。 “你还不打算说啊?”付小豪转着笔,神色轻松地问道。 辛子辉缓缓抬头看向付小豪:“我没啥可说的,你们的调查结果,检院的指控,法院的判决,我都接受。唉,我认了。” 付小豪抱着肩膀,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伟大了,可以仗义了?你啥都不说,就能把其他人全救了?” 辛子辉沉默。 “你知道军政调查局那边,抓了多少人吗?你不说,别人也不说吗?”付小豪问。 “……别人自己吐了,那是别人自己的事儿,但我要瞎咬,那就是两回事儿了。”辛子辉冷静地回道:“事儿出在我身上了,那我认判了还不行吗?但我必须得解释一下,我TM是真不知道薛刚有敌特的身份,而且我现在比谁都想干死他。所以你说我利用职权之便,买卖官职贪污,我是认的,因为我确实干了。但你要说我叛变,故意在川府安插敌对势力特务,那我是不认的。” 付小豪听到这话,心里也就明白过来,想从辛子辉这儿审出其他人的案子,那是要花费一些心思的。 辛子辉一出事儿就跑了,并且还有人护着他,这说明川府八区谠内部挺团结的。或许人家已经在辛子辉外逃的时候,开过“团体会议”了,宗旨是能保老辛就保,保不住老辛就让他自己站出来,把事儿扛了。 这样一来,案子一结,外面的兄弟也不会亏待辛子辉的老婆孩子和父母啥的。而对于辛子辉本人来讲,他心里也非常清楚,从川府这边在八区强抓了他开始,那他几乎就没有啥挣扎的余地了。他被当成了典型,肯定是要被重判的,局面是必死,所以多咬一些人,少咬一些人,对自己的案子影响不大。 初步审讯没得到啥结果后,付小豪也没有着急,因为政治犯罪,职务犯罪,经济犯罪啥的,一般都是牵连人员比较广泛,案情较为复杂,经常是案中有案,还需要核查一系列的赃款走向等等。所以这种案子诉讼期都比较长,不可能一步就把所有的证据链补足,调查也需要时间。 吴迪那边抓了不少八区谠的人,辛子辉不吐,不代表别人也能坚持住。只要有人开口咬了他,那就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主审的付小豪也不着急,直接调整方向,开始攻克其他违纪官员。 案子在审理,重都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谁心里都清楚,川府上层态度这么强硬地抓了辛子辉,最后肯定不会不了了之的把案子卡在一个点上,就不深究了。 …… 警务总局和军政调查局正在忙着审案的时候,秦禹这边也很上火。基里尔丢了,那原本跟前进谠谈好的军舰,自然也就出了问题。 前进谠那边对川府的这次失误,是极为无语和上火的。他们原本已经用基里尔为质码,跟自由谠提了很多条件,并且对方都答应了。如果按照正常流程,那前进谠会在拿到一半好处时,主动归还基里尔,完成这次肮脏的桌下交易。但这事儿发展到最关键的时候,人质却他妈的在川府丢了。 你说人家前进谠能不气吗? 所以,基里尔被救走的消息一传到前进谠上层,那边瞬间就叫停了军舰交易,说是上层决策有变动,这笔买卖暂时搁置。 秦禹内心很郁闷,也很窝火,但这事儿自己确实不占理,并且买卖军舰这事儿,也是川府在求人家,所以他也不敢装B摆谱,说什么狠话。 中午。 川军司令部内,秦禹吃着很清淡的饭菜,抬头看着马老二问道:“你和叶戈尔通电话了吗?” “通了几个,这个佬毛子现在把逼装得太大了。”马老二也很无奈:“我请他来川府坐坐,他嘴上答应,可一直也没啥行动啊!人家在拿架子。” “妈了个B的。”秦禹烦闷地松了松领口:“我现在越想这事儿,越恨辛子辉这个王八蛋。没有他,人质丢不了啊!到手的军舰,愣让这帮玩应给祸害没了。” 马老二没有接话。 秦禹放下筷子,斟酌半晌后,主动问道:“你觉得对方会因为基里尔丢了,就让咱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起点吗?” 秦禹问这话是考验马老二的政治思维,后者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淡定地回道:“肯定不会啊!军舰只是双方进入友好关系的一个引子而已,前进谠愿意和我们接触,不是因为我们手里有一个基里尔,而是川府值这个价钱。但这事儿确实让人家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他们拿拿架子,晾一晾我们也是很正常的。” 秦禹点了点头,对马老二这个回答很满意。 “不过,我现在就怕前进谠借着这个事儿,跟我们提一大堆苛刻的条件,比如在川府割让给他们一定利益啥的。”马老二提醒了秦禹一句。 “这是不可能的。”秦禹直接摆手:“我宁可不要军舰,也不会在内陆给他们什么特权。咱们能三拳打死沈万洲,用的就是他引外部势力入关的这个点,回头你自己在这么干,那正义性又在哪儿呢?咱不和他们一样了吗?凡事儿有底线。” “那你有啥筹码,让人家前进谠能下了台阶啊?”马老二问。 秦禹舔了舔嘴唇:“我还真有,但现在还不是谈的时候。你这样,你最近别断了和叶戈尔的联系,没事儿就给他打电话,骚扰他。等缓一段,我必须得把这个军舰弄回来,不然老付都要跟我急眼了。” “那肯定跟你急眼啊!人家堂堂中将在盐岛给你规划土地,人家儿子在试验田给你种地,”马老二笑着说道:“合着老付一家来川府,是提升农业产量来了。艹,搁我我早都上吊了。” “滚,别逼逼。”秦禹也笑了。 …… 重都外,试验田内。 付震在这儿待了几天后,躁狂症的症状明显加重了。他想跑但孟玺却安排了几个人,天天白天盯着他,并且晚上的时候,自己还跟付震睡在一个房间。 这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手机通信信号又时有时无,而这对一个抑郁症,躁狂症患者,手段可以说是十分残忍了…… 而孟玺,付震这一静一动的组合,究竟又能撞出什么火花呢?秦禹把这俩人安排在一块,又是啥意思呢? 第二三二二章 老友聚会 马老二按照秦禹的吩咐,开始不停的对叶戈尔进行精神上的骚扰,以非常热情的态度,缓和双方目前尴尬的关系。 叶戈尔虽然没少装B,拿架子,但也懂得什么是适可而止。他在马老二连续的邀请下,扭扭捏捏地答应再来一趟川府。 另外一头,纵火案,买卖官职案,也在持续推进的阶段,而吴迪和老猫为这事,也是耗费了不少心神,最近几天搞得心力交瘁。 这天中午,老猫正准备抽空回家给郑雅交个作业之时,接到了松江老人张亮的来电。 “喂?”老猫喝了口咖啡,接通了电话。 “领导,今天有空没?”张亮笑着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张亮起码约了老猫四五回了,但后者之前不是在八区办事儿,就是回来审理案情,几乎每天都没有私人时间,所以俩人也没约上。 老猫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回道:“行,那就今天吧!” “好勒,那吃点清淡的,我让人去接你,咱们在希尔庄园碰面。”张亮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不,你不用让人来接我,完事儿我自己过去,大概六七点钟吧。”老猫回。 “也行。” “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老猫立即起身,拿起衣服外套,准备趁着午休时间回个家,办个事儿。 最近屁事儿多,老猫和郑雅的婚事是一推再推,不过二人已经得到了长辈先上车后买票的暗示,准备先造个小人再说。尤其是老李,他对老猫的身体状况十分担忧。这货三十多岁了,以前又爱玩,老头生怕他一杆银枪,已经中看不中用了,万一那啥质量很低,越往后拖,要孩子越费劲。 白天的事儿暂且不叙,直到晚上八点多钟,老猫才乘坐警务总局的私人小号车赶到了重都外的希尔庄园,见到了张亮等人。 当初从松江一块到这里的老人中,张亮混的是仅次于枭哥的。他资历老,与从松江出来的川府高官,都关系很好。再加上他这个人很聪明,把家迁到川府后,就再也不碰地面上的过线生意,所以他目前在川府发展得很好,集团公司就有两个,是真正身价斐然的大老板。 众人落座后,张亮给老猫点了根烟,叹息一声说道:“哎呦,领导啊,我现在约你一次,那比登上月球都难啊。” “我是真有事儿。”老猫吸了口烟,轻声回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的纵火案,卖官案闹得多严重。” “这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张亮顺嘴问了一句。 “得一点一点磨,正在办着呢。”老猫扭头看向张亮,笑吟吟地说道:“你找我是有事儿吧?” “嘿嘿,”张亮咧嘴笑了:“还真有个事儿。” “说。” “是这样的,我听说吴迪媳妇叶琳,不是代表咱们川府去四区弄矿产了吗?”张亮低声说道:“大哥,这事儿我也想掺和掺和,你看你能不能打个招呼,让叶琳给我额外留出来一点股份配额。” “就这事儿啊?”老猫问。 “就这点事儿。”张亮点头:“我知道这个矿业开发,是个大项目,我们集团肯定是排不上号的。但我要能掺和一下,这不也算跨大区投资了嘛?集团格调会高一点。’ “你为啥不自己去跟吴迪说啊?” “你不是我大哥嘛,我不得有事儿先跟你打声招呼嘛?!”张亮柔情似水地看着老猫:“我是谁的小兄弟,那我自己还摆不清位置吗?” “呵呵,艹。”老猫一笑:“行,回头我帮你跟吴迪说一声。应该问题不大,但你必须按照正常流程操作哈!” 什么是关系? 两句话,张亮就坐上了矿业项目的桌。 当然,他能坐上这个桌,也跟他的经济实力和集团实力是分不开的。 “谢谢大哥!”张亮听到这话,立马扭头吼道:“快,给我大哥上两个硬菜,要直接穿着比基尼那种。” 老猫闻声立马摆手:“别扯这个,我现在……不能吃硬菜。” “怎么的呢,转型了?” “我回家就得做全身检查,被查出来那麻烦就大了。”老猫叹息一声回道。 张亮听到这话,很TM幽默地问了一句:“咋地,嫂子让你交完作业,还得拿秤称一称斤两对不对啊?” “……!”老猫端起小酒杯,扭头看向张亮说道:“兄弟,我现在混得真不如你。灵魂是秦老黑的,身体是媳妇的,未来是孩子的,目前啊,只有一肚子的空虚和孤独才是自己的。” 张亮闻声一拍大腿:“真TM有才,好诗啊!全体起立,给我敬咱局座一杯。” “敬李局,敬好诗!” 张亮公司的人,纷纷起身敬酒,而老猫跟这些熟悉的老朋友喝得也很开心,心情愉悦。 …… 重都城外,夜,十点多钟。 付震目光深邃,略有些忧郁地坐在窗口处,看向玻璃上晶莹的雪花,沉默得像个诗人。 孟玺洗完两只臭脚,一边擦着,一边坐在对面的床上问道:“你干啥呢?” 付震没有回他,高冷孤独得像个天下无敌的剑客。 “哎,我跟你说话呢!”孟玺喊了一声。 “说个几把。”付震一句话破掉自己身上迷人的气质,素质极差地骂道:“我TM闲得慌啊!” 付震来到这里,只前两天去了试验田,体验了一下技术员的工作,从此之后,他就拒绝了种地的工作,坚决不去大棚了。那里太遭罪了,不但很脏,而且还很累,最重要的是试验田里不光要研究种子育苗,还要研究肥料。简单点说,就是研究屎啥的,人的动物的都有。这些东西需要与批量生产的农用肥料搅拌在一块,而孟玺就专门给付震安排了这个活儿。 付震能干吗? 那是必不能干啊! 所以,这段时间付震是坚决不干活儿的,而孟玺也没有逼他,甚至都没有说过他。付震不干,那就晾着他,让他在寝室里自己待着,但绝对不能偷着跑。 别说付震是个躁狂症了,即使换成个正常人,天天五脊六兽的跟这耗时间,那也得疯啊! “你需要安静下来,感受到这里的生活气息。”孟玺擦完脚,躺在床上悠哉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不干活,还能吃饱饭的,你应该庆幸和满足了……我个人建议你,把大粪的工作干好,每天累一点,晚上往床上一趟,哎,这就是满足。” “别跟我说话了,我睡觉了。”付震脱掉衣服,直接睡在另外一张床上。 大约五六分钟后,孟玺打起了鼾声。 付震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侧寝室的灯也闭了,随即从床底下拽出了简单的行李,准备跑路…… 他实在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必须要跑,越快越好! 付震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孟玺的房间。 第二三二三章 夜路 深夜。 付震拿着简单的行李,溜出了试验田宿舍,外面寒风刺骨,漫天飘着雪花。 这段时间,付震已经摸清楚了周边的情况,知道这个地方鸟不拉屎,平时根本没有汽车和行人路过,自己想要跑,起码要走十几公里的路,到了有生活村的地方,才能找到汽车。 付震从包里拿出一件很厚的棉袄穿在身上,又系了个从孟玺那儿偷来的围脖,最后瞄准了宿舍楼外的围墙,一个助跑窜上去,从容翻过墙壁,捋着试验田大棚的边缘,就开始跑路。 这货心里早都想好了,自己从这儿跑了,那回到川府肯定是挨收拾,而且作为亲爹的付振国,以及他妈和大哥啥的,估计也不会接纳他,最多是骂他回来,听从组织安排。所以付震已经决定了,他要先在三大区境内溜达几个月,玩一玩,等家里那边着急了,妥协了,他再回来。 想到这里,付震心里美滋滋,他对自由很向往,也觉得强者总是孤独的。 未来几个月,只要诈骗几个以前的狐朋狗友,搞到一点票子,那弄不好沿路还能找一个专业伴游的小妹妹啥的。 脑子里吃喝玩乐的画面浮现,付震差点笑出了声。 试验田的工作地点是在一处山坳里,这里平地很少,所以周边全是坟地啥的,甚至有的新坟上还摆着花圈。但付震对这种鬼啊,神啊的东西完全不在乎,也不知道啥叫害怕,所以这脑子有病,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的。 就这样,付震快步走了大约一公里半后,凭借着脑中的记忆,向左侧转弯,准备抄一条山脚边缘的小路,穿到主干路上。 “沙沙!” 付震刚转过身,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阵什么东西与积雪摩擦的声音。他警惕性很高,本能拽出了在试验田宿舍内偷的小刀。 今晚阴天下雪,室外光线极为昏暗,付震抻着脖子,右手攥着小刀,往回走了两步。但周围光线太昏暗了,他什么都没看到,数米之外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瞧到坟头和花圈什么的,因为那里有彩纸什么的反光。 付震眨巴眨巴眼睛,转身继续向前走。 数秒过后,左后方再次响起一阵沙沙声,而且更为明显。 付震猛然转头,亲眼见到坟头上掠过一条白色的影子,很快,刹那而显,刹那又消失了。 就这一下,付震脖颈子后面,瞬间冒起了凉风。 他是脑子有病,胆也大,但智力没问题啊。任谁看到坟头上的这个景象,他也不可能不哆嗦啊! 什么东西,唰的一下的就飘过去了? 付震吞咽了一口唾沫,脚步不似刚才那么坚定了,反而是很虚的往前迈了两步,定眼向坟头那边望去。 冷风嗖嗖刮过,付震额头略微有些见汗,他稍稍停顿一下,迈步靠向了那个飘了白影的坟头。 “嗖!” 就这一瞬间,坟头后面的山林里,又窜过了一道影子,这次不是白的,是黑的。 “去尼玛的吧!” 付震瞬间倒退三步,掉头就跑,嘴里还叨叨着:“我就路过,不知者不怪啊!你赶紧休息,我这就走……。” 付震爆发力强悍,几秒就窜出去了很远。但他这一跑,后面的沙沙声更为明显地传来,并且越传越近。 付震一回头,看到几个白影和黑影,已经距离自己也就三五米远了。 “他妈的!” 付震停下脚步,攥着刀骂道:“还TM来一家子鬼啊?咋地,什么意思?!” “汪!” 白影靠近叫了一声。 付震在月色下终于看清楚了这是啥玩应,一条乳白色的高加索牧羊犬。这玩应体型很大,身高有八十厘米左右,体重也有七八十公斤,它是俄系部队经常使用的警犬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犬之一。 狗一过来,付震反而冷静了。他原本想侧身躲过,往前捅刀保护自己,但他仔细一看却发现,这条狗是试验田场里养的,专门用于巡夜和看家用的。因为棚区太大,人根本看不过来,而周边偷东西的人也不少,所以才在部队里弄了很多条警犬过来。 川府的警犬,肯定不能捅死啊。付震不想种地溜掉,最多算是偷着“越狱”,但干死了警犬,那他妈就是越狱袭警的性质了。 况且这狗的战斗力非常强悍,体格也不比成年人差,而且一来就是十几条,有高加索牧羊犬,也有德系黑背。 “汪汪!” 这帮狗站在原地狂吠,没有马上动手。 付震不敢跑,怕被咬,而是扯脖子吼道:“小黑,小黑是我,别叫,别叫!”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影,轻声吼道:“咬他。” 话音落,十几条警犬瞬间扑了上来。付震一看事儿不对掉头就跑,并且扯脖子骂道:“孟玺,卧槽……你真不是人!” “呵呵,咬他。”孟玺披着军大衣走过来,大声吼着。 十几条狗一路狂奔地追着付震,连扑带咬。付震捅也不敢捅,肉搏也打不过,最后没办法,直接被逼到了树林子里。 孟玺站在外面抽了半根烟,听着树林子里的狗叫和惨嚎声,不为所动。 “别闹了,他们真咬我。” “你TM快进来,不然我真捅它们了!” “孟玺,你是不是傻B?没有这么开玩笑的。” “孟玺……我错了,我求求你了,你进来吧!” “……!” 足足七八分钟后,树林子里消停了,孟玺又点了根烟,迈步走了进去。 月光下,一颗光秃秃的枯树周围,趴着十几条警犬,伸着大舌头,看向了树上。 树上方,付震双手攥着皮带两侧,勒在了树上增加摩擦力,双腿缠着树干,整个人挂在了大约近三米高的树木上方。他的棉袄已经不能看了,全是被狗咬的大口子和飞舞出来的棉絮。 “你踏马赶紧给它们整走啊!”付震看着孟玺满头是汗地吼道。 “呵呵。”孟玺抬头看着付震说道:“这么秃的树,一点借力点都没有,你能爬上去,说明你无辅助攀岩是把好手啊!啥时候练的啊?” “我好手尼玛B!”付震愤怒地骂道:“这是我刚才情急之下现练的。” “……呵呵,你再骂我一个?!”孟玺冷笑着问道。 “……!”付震没敢回话。 “你还跑不跑了?”孟玺问。 “我真种不了地,大哥,你就让我走吧……!”付震都快哭了。 “你还是体力好。行,你在上面挂着吧,我回去了。”孟玺转身就走,但趴着的狗可没动。 付震挂在树上,绝望地吼道:“行行,我不跑了,真不跑了!他麻辣隔壁的,老子留下来肯定把你这几亩破地种碎了!!” 第二三二四章 躁狂症资深研究员,孟玺 一个小时后,付震跟着孟玺一块回了试验田宿舍,第二天孟玺给他叫来了打破伤风和狂犬疫苗的医生。 剩下的三天,孟玺依旧没有主动叫付震去试验田里干活,但后者实在是闲得慌,对抗了一段时间,竟然自己背着工作设备,一块下地了…… 干活总比硬待着有意思啊! 付震服了,彻底服了。他也明白过来为啥秦禹没给他升官,反而把他派到孟玺这儿来。 这是打击报复,对付震行事冲动,造成警卫军官和小丧受伤的报复。 付震知道自己不能再作妖了。这个孟玺看着笑嘻嘻的平易近人,实际上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阴损蔫坏说的就是他。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警犬也听他的…… 试验田里。 孟玺干完活儿,坐在工具箱上休息,他这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完全适应了安逸、慢节奏的生活,内心隐藏的那点戾气和不平衡,也被调和得变淡了。 旁边,付震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蹲在地上,正大口吃着过水面条,整个人看着是那么得朴实。 他刚来的时候嫌这里的伙食不好,因为这里没有厨房,没有厨师,也没有专人去买菜,生活用品都是三天去生活村拉一趟,买回来后工作人员自己做饭吃,而且是轮班做,手艺起伏高达0-100。有的时候真就跟吃屎差不多,食材或许还不错,但做的确实难以下咽。 孟玺像老父亲一样看着付震,轻声问道:“怎么样?现在这粗茶淡饭,也吃得挺香吧?” 付震已经彻底整明白了,在这儿没人惯着他,也没人拿他当将军之子,很多工作人员年纪大了,都升迁无望,也不指着舔谁飞黄腾达,所以他在这儿没有任何优越感。 “这里能吃的,就是做的饭和拉的屎。”付震无奈地说道:“我不吃,咋办嘛,饿死啊?” “呵呵。”孟玺看着他,轻声问道:“我听说你有抑郁症啊?” 付震明显停顿了一下:“谁特么跟你说的?” “你看你别这么敏感,”孟玺顺嘴回道:“随便聊天嘛。” “我病早都好了。”付震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扭头看着孟玺问道:“我听说,你能力不错啊,而且还年轻,怎么被派到这儿来了?” 孟玺笑了笑没有回话。 “贪污啦?”付震讥讽地问道:“还是站错队了?” 孟玺瞧着他反问:“你知道为啥秦司令让你来我这儿吗?” “我又不是傻B,我当然知道了。”付震吃饱了,就直愣愣地躺在铺垫子上,摸着自己的肚皮。 “秦司令不是对谁都有这份耐性的。”孟玺适可而止地说道:“你在这好好待着,早晚是能被启用的。” “他能这么对我,还不是因为我爸?”付震撇嘴回道。 孟玺打量着他,突然说道:“我发现你是个挺不自信,挺自卑的人啊。” 付震眨了眨眼睛,竟然被说得怔住了。 孟玺这段时间差不多摸准了这个货的脉,所以采取了“鼓励式教育”法:“川府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百废待兴,缺少人才。你行,你就能站住;你不行,那是秦司令的儿子也没用,不然这里也不会有那么多草根都窜起来了。所以你不要把什么事儿,都往你爸身上想,除非你自己想当个废物,一辈子靠着他。” “你在给我洗脑啊?我特么发现川府的人都是搞传销的啊。”付震斜眼回道。 “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是花天酒地的混子日,还是张开双手拥抱这个既黑暗又充满希望的时代,完全看你自己。”孟玺缓缓起身,低声说道:“你爸的警卫员,给你送来了点生活用品,好的我都挑走了,还剩下一些,你拿走吧。” “我爸送来的?”付震很意外地问道。 孟玺起身:“我去干活了。” “艹,你凭啥拿我东西啊?”付震刚反应过来,憨逼兮兮地吼了一嗓子。 “白给你上课啊?!”孟玺笑着走了。 就这样,付震留在了试验田这边,整天与孟玺待在了一块,整个人看着安静了不少,起码话痨治好了。因为这儿每个人工作区都比较大,干活儿的时候旁边没人,他总不能跟苞米苗啥的聊天吧? …… 一晃,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纵火案终于走到了尽头,杨峰力等十几名主犯,在重都外的死人坑里,被枪决了。 人死后,阮家来认领走了尸体,而杨峰力他妈魏莉莉,则是因为自身案件与薛刚有关系,并且涉嫌教唆军人家属闹事儿,所以与买卖官职案,并案处理。 纵火案结束后,以八区谠为主的政务口官员违纪一案,也进入了庭审阶段。调查期间,即使辛子辉自己没有咬别人,那他有些同案也坚持不住了,罪行不重的纷纷开始吐口,供述。这样一来肯定牵扯到其他案犯,所以一点破,则是点点破。 原本秦禹以为这个案子因涉嫌人员较多,牵连会非常广泛,所以下面一定会有一些反弹。但令让感觉惊讶的是,川府各方势力,对这事儿似乎没啥反应,反而还有大把人在配合警务总局,以及军政调查局办案。 除了重都外,川府的陶利,远山,楠木等主要生活城镇,都在各级区议会,以及警司的带领下,在主要干道贴出了,反腐,反贪,严惩违法犯罪活动的标语。 一时间,川府中上层显得非常和睦与抱团。 七区,庐淮。 章天坐在椅子上,冲着李伯康说道:“你这内部瓦解的策略好像没啥用啊?” “别着急,慢慢看。”李伯康笑着回道。 …… 晚上,九点多钟。 老猫在家里洗完澡,穿着睡袍,指着床上的一排男士裤衩,冲着郑雅说道:“你挑一件吧,抓紧干活,我明天早上有会。” 郑雅敷着面膜,淡淡地回道:“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休息了。” “你别有情绪,行吗?我前两天确实太忙了,根本没工夫回来交作业。你说我一个局长,总不能经常中午回来扯那个事吧?这也太不着调了。”老猫以为对方生气了,立马耐心地解释着。 “不用工作了,说明工作已经完成了。”郑雅回头看向他:“我验完了,怀孕了。” 老猫闻声怔住。 “可能是老王的,也可能是你的,等结果吧。”郑雅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老猫突然狂奔过来,搂住郑雅的脸颊亲吻了一口:“我就说吧,老子当初也是松江地区赫赫有名的神枪手,状态好,就不可能不上靶!” 五分后。 老猫给秦禹打了个电话:“我要结婚了。” “……中了?”秦禹愣了一下问道。 “一枪上靶!” “行吧,老爸给你张罗张罗。”秦禹也笑着回道。 第二三二五章 大婚在即 老猫这个级别的官员举行婚礼,其实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儿。因为受邀贵宾的身份都非同寻常,所以他在婚礼举办时间上,就要充分考虑到各方来宾的行程安排。还有,现如今不是和平年代,这么多大佬聚在一块,安保问题将会是重中之重,一个处理不好,那就要出天大的事儿。 除此之外,会场安排,带有一定政治性的婚礼流程等等环节,也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来打磨。所以综合以上原因,老猫的婚礼才被一推再推,因为他本人和川府,目前都没有精力来搞。 不过老猫这一次硬提出自己要结婚的想法,秦禹竟然没有犹豫,而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 为什么呢?因为秦禹觉得川府刚刚发生纵火案,和大批官员违纪的案子,八区谠和部分家族谠,都受到了牵连,搞得人心惶惶的,所以现在老猫办个婚礼,可以冲淡内部这种紧张的情绪,也可以找个由头,拉近各方势力的关系。 另外,秦禹也准备邀请前进谠那边的人,让他们派主要官员过来看看,川府现如今究竟拥有什么样的人脉和关系网,在三大区内究竟有怎样的政治地位。 一场婚礼,秦禹能想出这么多道道,由此可见这个人的心有多黑,连便宜儿子老猫的便宜都占。 不过占便宜归占便宜,但老猫结婚的一切费用都由川府自治政府承担。光在这一点上看,那老猫管秦禹叫一声爸爸,也不算吃亏,因为他要自己掏这个钱,那估计是要出大血的。 …… 婚礼订在了半个月之后,从时间上来讲确实是有点仓促的,但临时决定举办婚礼,肯定是有一些大佬级人物抽不开身的,所以早点晚点差别并不大。而这半个月也主要是给负责安保的部门,一定的准备时间。 老猫要结婚的消息一被放出去后,川府这边八区谠的领军人物之一,也抽空返回了八区一趟。 这个人叫丁宣伟,以前是八区政法学院的一名年轻教授,大概四十多岁。丁宣伟来到川府之后,表现出的工作能力也是很优秀的,所以他很快在老李任职期间被重用了,放在了川府立法会,担任政法口的议长。 简单来讲,丁宣伟管辖的部门,就是针对川府现有情况,完善法制,寻找司法漏洞,补全法律条例等一系列的作用,所以他的权利是很大的。 之所以说丁宣伟是八区谠领军人物之一,那是因为他身边围聚了很多像辛子辉这类,有八区各种背景的官宦子弟,并且这帮人还听他的,所以他也代表着近期在川府起来的一股势力。 不过八区谠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因为当初援川时期,川府是吸纳了不少八区各学院的年轻学子的。这帮人怀揣着理想来到了蜀地,既没有什么过硬的政治背景,也没啥可靠的关系,所以一切就要靠自己。而这帮人之间也很抱团,所以也形成了一股势力。 简单来讲,就是八区谠内部,也分化出一些小团体,所以你要说丁宣伟就是八区谠的领军人物,那也不准确,因为他代表不了所有人。 丁宣伟回到八区后,面见了辛子辉的姨夫,也就是956师的师长。 一处别苑内。 丁宣伟坐在椅子上,插手冲着956师师长说道:“这个事儿,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川府上层是铁了心的要杀鸡儆猴,那个老猫不光收拾了小辉,还准备继续往下查。” “小辉都要被枪毙了,那老猫还要查什么?”956师师长皱眉说道:“这点破事儿,还没完没了的弄了?非得逼的下面反弹啊?!” “可能是想敲山震虎吧。”丁宣伟叹息一声。 “家族,派系,这些政治团体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956师师长撇着嘴回道:“你当初打江山的时候,恨不得天天笑脸相迎地哄着这些地方家族和派系团体,现在川府稍微安稳一些了,那这些有功勋的人搞点特权,享受一下职权带来的便利,你还要一棍子全打死?这合理吗?!打江山,是一群人打的,那坐江山是不是也要大家一块坐啊?不能就你们那几个抱团的元老说得算吧?” “是这个道理。”丁宣伟点头表示赞同:“川府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平静得可怕。” 956师的师长,听到这话立马说道:“老丁啊,咱们发牢骚归发牢骚,但你千万不要在这时候跟川府上层对着干。那里不是咱们的地盘,你万一要给那个秦总司令搞急眼了,那你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更何况,咱八区总督还在呢,这川府和八区打断骨头连着筋,真TM有一天,双方某些势力发生冲突,那估计上层也不会向着咱们的,你懂我意思吧。” “我不是说,要干什么,而是这种平静之下已经暗藏波涛了。越没人站出来说话,那说明下层的心理情绪变化越大。”丁宣伟笑着说道:“你看着吧,纵火案和大批官员违纪案,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 “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这是一定的,你看着吧。” “……你自己也留点神吧,千万别太过。”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丁宣伟回了一句后,突然插手问道:“我听说司令部最近人员变动很大?” “是的。”956师师长缓缓点头:“老总督扛不了多长时间了,小太子威望又不够,现在就看林家能不能玩得转这个盘子了。唉,权力过渡,总会有震荡的。” “如果过渡不顺利呢?”丁宣伟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956师师长看了他一眼:“那……那就有意思了呗,呵呵。” …… 十几天过后,老猫的婚礼即将举行,大批贵宾赶到重都,这里彻底热闹了起来。 郑雅的娘家人,诸如弟弟郑乾之类的,都是提前到场的,并且老猫也特意安排付小豪,丁国珍等人招待。 这天晚上,一大群人在张亮开的会所内打麻将,气氛非常欢乐。 与此同时。 陶利生活镇周边,一处被圈起来的地皮旁边,数台汽车停滞,张亮手下的头马小费,穿着得体的西装,率先下了车,冲着前面围聚的人群问道:“怎么了,吵吵什么啊?” 第二三二六章 商业纠纷 张亮目前的产业构成非常复杂,大到地产,金融,资源类能源买卖,小到日用品百货啥的,他都有涉猎或者掺股。但他有一个非常令人敬佩的原则,那就是不管集团旗下的产业赚不赚钱,他都严格约束下面的人,不准使用非法手段在川府获利。 这一条看似简单,但其实做起来却是挺难的。因为张亮和他下面的这些老兄弟,几乎都是干踩线生意起家的,他们习惯了那些日进斗金的暴利买卖,思维模式也比较江湖,所以刚开始转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适应,甚至退出了张亮集团,去往其他地区发展。 不过即使这样,张亮也没想着突破这条底线。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川府和秦禹团队,已经不是当初的天成集团了,那想要跟上这趟高速飞驰的列车,并且功成身退,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进步,彻底转变想法。 张亮手下的公司有很多,但最出名的还是天府集团。这个集团名字的由来,就是模仿当初的天成,正好又坐落在川府,所以合起来起了个这样的名字。目前它占据了不少川府重镇的资源,发展也是最好的。 …… 重都,名都私人会所内。 张亮已经连续输了四天钱了,前前后后输给了郑乾等人近百万,从此人送外号,川府大温暖。 包厢内。 付小豪坐在张亮身后,抱着肩膀看着他打牌:“张总,我不得不说一句,你这牌打得是真的好。” “好啥啊,付处长。”张亮苦笑着回道:“我今天往这一坐,就糊了一把牌,还是诈胡。” “你厉害就厉害在这儿。”付小豪钦佩地说道:“别人就是想往外送钱,那也是输几把赢一把啊,你这可倒好,出手就是点炮,而且一点就满炮。哈哈,能把牌算得这么明白,你说你不发财,谁发财啊。” “你可拉倒吧,我真是凭实力输的。”张亮摆手说道:“他们打的这个麻将,我不太会玩。” 付小豪点了根烟,笑了笑没有争辩。 张亮一边打着牌,一边扭头看向付小豪:“付处,你也别干坐着了,上桌一块玩会吧,我下去。” “不了,你们打,你们打。”付小豪拒绝。 就这样,牌局继续,张亮依旧优哉游哉的输着钱。其实要按照麻将技术来讲,就郑乾他们这几个后辈,想在张亮手里赢点钱,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张亮在松江的时候那是干啥的?那是纯粹混地面的人啊,天天除了吃喝嫖赌,就没别的事儿可干了。论玩这些,那郑乾这帮官二代肯定不是对手。川府也就枭哥,展楠,马老二他们,能与之一战。 所以啊,张亮打这种业务麻将,无非是想借着郑乾的手,给他姐和他姐夫随点礼而已。 麻将打到晚上九点多钟,张亮低头扫了一眼手表,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招呼众人去吃夜宵。而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亮子,陶利生活村那边出了点事儿。”张亮的一个老兄弟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张亮问。 “陶利生活村,鸿泰公司的那一块抵押地,咱们原本已经圈上了,建造商场用的建材,设备,都已经拉进去了,工程队也马上就要进场了。”老兄弟轻声回道:“但今天下午的时候,陶利生活村的大量民众,把地又给占上了,还把咱们的设备,材料,给清出来了。晚上的时候,我让小费过去看了一下,但那边的鸿泰公司民众代表说,他们要清欠款,把抵押地给拿回去。” “这没道理啊。”张亮走到没人的地方,皱眉回道:“他们的欠款已经逾期很长时间了,按照合同,我们去年就可以拿地了,这拖了一年才要动工,给他们充足时间搬迁,已经很够意思了,他们还闹啥啊?!” “是啊,他们现在清欠款毛用没有啊!按照合同里的条款,这块地已经属于我们集团的了。”老兄弟也挺来气地回道:“但现在那帮民众代表根本不讲理啊,就非得占着这块地不走,还不让我们的人进去。” 张亮短暂思考一下说道:“这样办。你跟鸿泰公司那边的人把话讲清楚,让他们劝民众代表离开。如果人不走的话,那直接去陶利法院起诉他们,我们合同没问题,法院那边会强制执行的。” “嗯,我知道了。” “白岗,你给小费那边也打个电话。”张亮很谨慎地嘱咐道:“你告诉他, 千万不要跟民众发生啥冲突。有合同,就按照合同办,不要扯别的。” “行,我明白了。” “好,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 半小时后,陶利生活镇外围的大片地皮内。 小费冲着陶利鸿泰公司的一名负责人说道:“你得跟他们讲,咱们既然有合同,那就要按照合同办事儿。而且当初你们鸿泰公司缺资金周转,我们这边二话不说,直接借给了你们一千多万,让你说,我们天府是不是做事儿挺够意思的!还有,之前催欠款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们欠的钱逾期太久了,如果给不上,咱们这边就要收抵押地皮。当时你不也答应了吗?还说这块地皮留着也没啥用,你们自己也没资金开发,所以我们才来圈地的啊。” “是,你们天府集团对咱确实不错,但现在不是我们公司上层不想放地皮,而是民众觉得亏了。大家伙想自己把地皮赎回来,所以我们根本劝不了。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是民众持股,公司行为都要进行股东投票的,而我们这些高层,只是被聘用的管理人权。”高层也很无奈地回道。 “反正话我都跟你说了,他们要再这么闹,那我们只能向法院起诉了。”小费直接说了丑话。 …… 楠木生活镇。 老齐坐在住房内吃着饭,一言不发。 “老猫结婚了,你哪天过去啊?”老婆问了一句。 “……那边乱哄哄的,去早了也没啥用。”老齐非常平淡地说道:“等正日子再去吧。” “哎,你这个人,以前有这事儿,你不是都挺兴奋的吗,这回咋的了?”老婆挺奇怪。 “有啥可兴奋的。老三的小舅子,就因为在违纪案中收了十万块钱的好处,人直接就被扔进去了。老三打着咱齐家的旗号,去找人运作了一下,警务总局那边根本一点面子不给。”老齐喝了口酒说道:“这么点事儿,至少要判十年往上。他妈的,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拿你当朋友了吗?唉,面上过得去得了。” 第二三二七章 奸诈的佬毛子 陶利鸿泰公司与张亮天府集团的商业纠纷,其实也没啥复杂的地方。双方的矛盾点,就是抵押贷款和逾期还款这点事儿。但双方这个纠纷却是引起后续事件的重要起因,所以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个公司的背景。 鸿泰公司是川府近几年快速发展中诞生的产物,资金主要来源于民众集资。简单点讲就是,川府现在机会多,老百姓和陶利区议会,都觉得这是个带动本土经济的机会,所以由区议会带头成立了这么一个公司,民众占股百分之七十,陶利镇政F象征性地拨了款,占股百分之三十,大概意思就是带着民众一块挣钱。 这个公司主要经营工程承建,建材生意什么的,顺便着还倒腾一些生活用品。他们自己有砖厂,也倒卖钢材什么的,总之经营范围非常杂,不过什么都弄得不精。 这个公司雇佣的管理层也一般,能力有限,再加上川府现在虽然机会多,但竞争也大,三大区的各种集团,以及从松江跟着秦禹一块过来的资本,都有很成熟的运营体系,所以鸿泰公司经营状况并不好,近两年属于一直在亏钱的状态。 当然,这其中可能也存在公司管理层和区议会那边有贪污的现象。因为民众啥都不懂,只知道干活,上层搞点猫腻,也是正常现象。 亏钱了,公司运营不下去,那剩下的就只有两条道可走:要么破产,要么想办法继续给公司注资。不过就公司目前这个运营状况,你让老百姓继续掏钱注资,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而陶利生活镇政F这边扶持的企业也太多了,不可能一直掏钱白养鸿泰,所以公司高层没办法,就开了股东会,提议让资本进场进行融资。 股东会上,持股的民众对这个提议都不反对,他们秉承着只要不让我掏钱,公司还能被盘活的原则,都同意了让资本进来融资。 但股东同意归同意,公司管理层在川府谈了很多大企业,却没人愿意给他们拿钱。因为人家觉得这个公司管理太烂了,而且高层也没远见和经营想法,所以都觉得鸿泰是没啥前景的。 拖了很长时间,鸿泰的管理层找到了天府集团,本来想抱着试试的态度谈,却没想到张亮直接同意了,答应给这边注资一千多万。但他不要股份,只要了一些鸿泰的不动产做抵押。 张亮这么干,就两个目的:第一,他知道鸿泰这个公司活不了,所以他要拿股份的话,这一千多万肯定就打水漂了。而且历史无数次证明,这种吃大锅饭的模式,早就已经过时了。第二,张亮答应投资,没考虑利益回报的事儿,因为鸿泰给的抵押资产,是少于一千多万现金的,所以,他主要是为了往天府身上加“正能量光环”。说白了,他想要一个扶持地方企业,搞善意注资的名声。 但张亮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善举最后演变成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鸿泰公司逾期还款一年多,张亮按照合同收地,但民众却不放了,嘴上说着要还钱赎地,不过钱没给,地也不让用。 双方交涉几次无果,所以天府集团上诉,请求地方法院仲裁。结果也很快下来了,法院带着天府集团的工作人员,准备去圈地强制执行。 老猫结婚的前一天。 法院来了五个人,张亮手下的小费等天府集团工作人员,也去了能有二十几个,一场谁都没有预料到的风暴,悄然形成了。 …… 重都,老猫婚礼招待场所内。 叶戈尔喝着红酒,坐在温度适中的豪华客房内,低声冲着马老二贼6地说道:“兄弟,咱们也不整虚的。我明跟你说,上层可以启动军舰交易,但前提是,你们得给予我们前进谠一定尊重。” 叶戈尔本来就是负责涉外事务的,他的中文很好,最近又跟川府松江系的人联系频繁,所以说话口音已经是充满了大碴子味。 “你这还不虚啊?什么叫尊重啊?你有啥条件直接说,别绕弯子。” “我们想在北风口地区修建一条铁路,直接横穿过西伯无人区。”叶戈尔笑吟吟地说道:“你们与吴系交情亲密,所以还请秦司令帮忙运作一下。” “这个事儿啊,你想都不要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马老二直接摆手。 “那我们在川府重都,盐岛地区进行资本投入,你看怎么样?” “投资可以,要特权不行。”马老二摇头。 “马站长,你能不能尊重我们一下?我们卖你的可是军舰啊!!”叶戈尔有点急了。 马老二喝了口水,低声看着他说道:“我说说我的条件啊?” “你说,你说。”叶戈尔松了松领口。 马老二看着他,说出了秦禹给他的交代:“不瞒你说,我们川府目前在四区那边也很多朋友,并且已经展开了合作关系。我们给对方一定的军火支援,他们让我们在那里可以大规模开采资源矿。如果你们对这个有兴趣,那我们可以释放出一定的份额。” 叶戈尔闻声眼神一亮。 “……这个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叶戈尔眨了眨眼睛,故作矜持地说道:“我觉得一般……。” “一般是吗?那就算了。”马老二摆手说道:“说实话,我也觉得一般。算了,这个份额回头三大区内部消化,给你们的条件,你让我再想想。” “也不是特别一般……。”叶戈尔立马往回找补:“咱俩再聊聊。” “都一般了还聊啥啊?” “这个矿的开采和运输……?”叶戈尔这个佬毛子,也是不怎么要脸的人,完全无视马老二的嘲讽,开始打探细节。 …… 陶利生活镇外的圈地内。 法院给守在这里的鸿泰公司股民下达了强制执行的文件,并且告诉他们,不要阻碍执法,不然警司那边就要进场协同执行。 话刚说完,一个民众直接跳起来骂道:“执行尼玛B啊!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老子就不走,你让警员来抓我吧!” 第二三二八章 纠纷变冲突 “整个川府,谁不知道天府集团有官方背景?你们都是一伙人的,相互勾结侵吞民众资产!” “滚,这地不可能放,谁进来,老子就打死他!” “滚出去!” “……!” 有人领头,就有民众附和,他们堵在围地的大门口,拦着法院的人和小费他们,死活不让这些人进去。 法院的人喊了几声,但民众那边根本不鸟他们,只在不停地咒骂。 这时,跟在张亮身边干活的小费,充分体现出来自己混迹底层时积累出的经验。他拉着法院的一名官员走到旁边,低声冲他说道:“你跟他们喊没用,这帮人都是滚刀肉,也不讲理,他们就欺负咱们法院不是强势部门。我的意思是,你给陶利警司打电话,让警员过来解决这个事儿。他们毕竟经常跟下面接触,人头熟。” 法院这边的干部,肯定也不想跟民众发生什么冲突,这完全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们立马联系了陶利警司那边。 电话打完,天府集团的人和法院的人一块离开了圈地门口,都坐在车上进行等待。 傍晚五点多钟。 陶利警司那边来了十几个人,领头的人是专门处理民事纠纷的,在陶利本地人头很熟,而且跟阮家关系交往密切。 警员一进场,法院这边的人,就把强制执行的材料交了出去,并且简单介绍了一下纠纷起因,然后率先离开了现场。 有了警务人员介入,双方剑拔弩张的氛围稍稍被缓和了一些。领头的警务人员,跟一位民众代表,连续沟通了近二十分钟左右,对方才同意让天府集团,把已经清出圈地范围内的工程设备,建筑材料什么的放进院里。 领头警员与民众沟通完之后,又跟小费低声说道:“今天先这样,你们先把工程设备,建材啥的放进院里,然后你们先别开工。这两天我找个机会,再帮你们和鸿泰那边协调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主要我们这边的工人急着进场啊。” “急也不差这两天了。这帮民众很抱团,现在谁都惹不起,还是商量着来吧?”领头警员还挺客气的冲小费说道。 “行,那麻烦你了哈,王警长。” “小事儿。” 双方沟通完毕,一场风波看似得以平息,民众也从圈地内散了出去。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小费立即安排车队,将设备和建材啥的,又运回了圈地大院里。 一通忙活过后,时间就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多钟。 小费在工地简易搭建的楼房内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冲着今晚守夜的人说道:“你们一会把大门关上,老实在这儿待着,别出去嘚瑟。可以喝点酒,但不能喝多哈!重都那边明天就是婚礼正日子了,我得回去随礼。” “好,你去吧,费哥。” “放心吧,工地这边出不了岔子。” “……!” 屋内众人纷纷回应。 小费嘱咐完众人,带着两名同伴就离开了圈地大院,乘车赶往重都。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开出去还不到两公里,大院里就出事儿了。 …… 晚上,九点左右。 原本散去的民众再次返回,他们手里拿着铁棍子,铁锹等“武器”,浩浩荡荡的约有六七十号人,一块冲进了圈地大院。 这处圈地,天府集团原本是想建造商场的,他们之前已经按照和鸿泰公司的约定,在地皮外围圈上了施工隔离板,内部也搭建起了两间简易楼房,便于给守夜的人,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休息和居住。但圈地内的其他区域,目前还都是空着的状态,只停了一些货车和设备,摆放了少量的建材。 民众冲进来之后,根本没去楼房那一侧,而是直愣愣的冲着建材和设备那边就围了过去。 “他妈的,给他们这些破烂都扔出去!” “大家要遵纪守法哈,不许偷拿他们的设备和建材,只扔出去就行。” “不要乱,慢慢搬。” “……!” 几名领头的民众代表,站在外围开始喊话。 与此同时,工地简易楼房内的人听到动静后,也全部跑了出来。领头的是小费亲弟弟,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宛若强盗一般的民众,扯脖子吼了一句:“你们干啥啊?什么意思啊?” “你说什么意思?!地皮是我们的,你们凭啥把建材设备拉进来,要盖商场?”一名四十多岁的民众代表,拿着铁棍子吼道:“你们赶紧走!要么自己找车搬设备,拉建材,要么我们就给这些东西扔出去。” “不是,你们讲不讲理啊?”小费的弟弟急了:“法院,警司的人今天白天都来了,手续也给你们看完了,你们怎么还胡搅蛮缠呢?而且晚上的时候,王警长已经跟你们的人说了,让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拉进来啊!” “他跟谁说了?谁答应你们进场的,你就去找谁,反正老子是不同意。”壮汉指着建材吼道:“这些东西你运不运走?你要不运,我们就扔出去。” “我运出去往哪儿放啊?扔大马路上啊?!”小费弟弟直接掏出手机:“我给警司打电话。” “你踏马爱找谁找谁去。”另外一名领头民众,叼着根烟吼道:“给我搬出去,扔路上去。” 小费弟弟一看民众真在搬着东西,准备往外扔,直接冲上去阻拦:“他妈的,你们还讲不讲点王法了?我看谁敢搬我建材?!” “我就搬了,你能怎样?” “你给我放下!” “我去尼玛的,你算老几啊?给我滚一边去!” “……!” 一伙要往外扔建材,一伙人拦着,双方很快发生口角和肢体冲突。小费的亲弟弟在中间与人拉扯之时,突然感觉脑后冒起一阵凉风。 “嘭!” 沉闷的声响在小费天灵盖响起,他当场被打的脑袋开花,翻着白眼,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直接让冲突升级。院内看建材和设备的这二十多人,彻底与民众厮打在了一块。 …… 十几分钟后。 “吱嘎!” 一台汽车停在了门口,小费带着两个兄弟窜下了车,并且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弟弟。 “你妈了个B的,真是给你们脸了!” 小费急了,扭头扫了一眼四周,顺手抄起建材堆里,一根一米多长的三角铁,直接冲进了人群。 第二三二九章 百人斗殴 在这次土地纠纷问题上,其实天府集团已经足够忍让了,并且几次在遇到困境时,都是选择通过官方,按照流程来办事儿。但没想到他们越退,这帮民众闹得越凶,以至于到了动手的地步。 老话说得好,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就更别提像小费他们这种混地面起家的人士了。 说句不好听的,以前都是小费他们欺负别人,现在为了履行集团转型政策,已经变得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但TM的这忍耐并未换来“和平”啊。 所以,小费他们进场一看,自己亲弟弟和手下的兄弟全都被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也瞬间急眼了,右手抡着角铁就冲进了人群。 小费在街头斗殴上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会号称是张亮手下的头马。他身高体大,且具有丰富的干仗经验,冲进人群后,犹入无人之境,拿着角铁连续干翻了三四个民众。 不过好虎难敌群狼,小费这边总共就二十多号人,而民众那边刚开始就有六七十号人,并且人越打还越多。双方动起了手没多久,外面就又冲进来了一批帮忙的,男女都有,拎着菜刀,铁棍子之类的就加入到了战团。 小费没少挨打,被堵在了建材旁边,让人拿铁锹,铁棍子什么的一顿拍。但他会打仗,后背一直靠在建材堆上保证自己不倒,同时又伸手抓住了他的弟弟。不过他猛拽了两下却没拽起来,他弟弟已经彻底被打休克。 “妈的,往外冲,先往外冲,先报警!”人群中,小费的兄弟一看打不了,就在大声呼喊着。 “噗嗤!” 就在小费拽着躺在地上的弟弟往外冲的时候,一把菜刀砍过来,直接剁开了他棉袄,后背登时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刀口。 “嘭!” 小费趔趄的往前抢了一步,身体撞在了建材堆上。他此刻感觉自己后背嗖嗖冒凉风,作为一个混在地面上多年的雷子,他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对面在下死手砍他,不用想后背肯定是被剁开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谁再留手谁就是傻B。 小费被砍急眼了,这回真不再留手了,也不管对面是不是民众了,拿着三角铁,回身就冲着对方脑瓜子上招呼。 街头斗殴完全没技术可言,上百号人混在一块,铁锹,铁棍子,菜刀啥的乱飞,就这种场面,哪怕就是超人来了,也得被干的满脑瓜子是包,根本不可能躲过奔着自己招呼的凶器。 所以,打这种架,拼的就是谁不要命,谁敢打,谁有魄力。 小费将弟弟硬拽到了斜坡式的建材上面,随即转过身,硬扛了两棒子,整个人反身就冲了下去。 “啪!” 小费脑袋尽量躲避着对方招呼过来的凶器,左手抓住一名壮汉,抡圆了胳膊,冲着他的脑袋,啪啪就砸了两下。 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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