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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最重要的。” 缨徽乖乖蜷在她怀里,心想:是呀,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第31章 “阿姐,你爱我吗?” 缨徽的月子坐得很安稳。 因这是幽州都督第一个孩子。 众人皆很重视, 探望者络绎不绝。 拜帖和礼物流水般的送进来。 王鸳宁从龟兹托人给缨徽送来了一柄匕首。 匕首是精钢铸造而成,乌亮锋锐。 刀尖一点幽光,削铁如泥。 刀鞘亦十分精致。 浮雕着西域仕女的图腾, 仕女裙纱的纹络都清晰可见。 王鸳宁在信中说,这是她专程为缨徽打的,用做防身。 她还描述了西域诸国的胜景, 在途中遇上的艰险与善意。 文字大开大合,很有侠女昂扬洒脱的风范。 同缨徽印象中,那个在内帏里为兄长奔走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读完信, 缨徽抱着匕首愣了好一会儿神。 陈大娘子也派了人来探望。 自从夫君和儿子新丧,陈大娘子失去支撑, 身体大不如前。 在乡野田庄静养, 多亏女儿蓁娘照料。 蓁娘代母前来送礼。 她已十三岁,出挑得不俗, 容颜有几分英气。 穿一袭连枝花样绣罗襦小袄, 梳一对鬟髻,簪小金葫芦。 眼睛亮晶晶的, 站在绣榻前向缨徽请安。 缨徽从前见过她几回, 或在宴席上,或在陈大娘子身后。 对她的印象很寡淡, 不过一个沉默少言的瘦弱姑娘。 可如今一照面, 却觉出蓬勃朝气。 她笑吟吟的,言语滴水不漏:“阿娘本想亲自来贺娘子,可她身子不好, 又是新寡, 恐过了病气和晦气给小妹妹,这才让我替她来探望婶婶。乡野间没什么好东西, 都是我和阿娘亲手为妹妹做的衣衫,还有一些时令的瓜果药草,给婶婶补身子。” 缨徽让白蕊搬了笙蹄给她坐,微笑着说:“天寒地冻的,难为你一路走来。” “一点儿都不冷。” 蓁娘抬起袖氅给缨徽展示:“我的袄子里,阿娘给我塞了满登登的簇新的棉花,可暖和了。” 到底是孩子,装得再老成,一不小心就漏了馅。 蓁娘很快意识到不妥,忙把胳膊收回来。 双手合于膝上,冲缨徽羞赧一笑。 缨徽越来越喜欢她了。 不单是因这份活泼,还因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几何时,她也这么盼望过阿娘的疼爱。 可惜阿娘身边弟弟妹妹太多,又都比她讨巧。 兼她有一段那么不堪的往事,自然成了冷锅灶。 陈大娘子何曾不是这样。 拿儿子当命根子,儿子死了,才想起依靠女儿。 蓁娘知不知道呢? 她这么伶俐,应当是知道的。 可是装作了不知道,享受着久违的母爱,人都变得明亮了。 原来这世间的女子,不管什么地位,什么身份,都各有各的心酸悲辛。 缨徽想起关在后院,自己的娘亲妹妹,无奈地摇摇头。 蓁娘极擅察言观色。 见缨徽面容黯然,前倾了脖子,小心翼翼问:“婶婶,蓁娘说错话了吗?” 缨徽莞尔:“怎么会?蓁娘这么乖巧,我喜欢还来不及。” 她让红珠把她的掐丝铜香炉换上新炭,给蓁娘抱着暖手。 “阿娘来时说,都督府里人丁稀少,不比从前热闹。恐婶婶寂寞,让蓁娘多来陪伴。”说完这话,蓁娘刻意顿了顿,眨巴着眼,觑看缨徽的神色。 缨徽茫然片刻,倏地明白过来。 十三岁的姑娘,到了该慢慢相看夫家的年纪了。 她身上有重孝,还得两年多才能成婚。 这之前,陈大娘子想先给她定下来。 毕竟人走茶凉,幽州易主,她们这一脉早不复往日荣光。 趁着还未彻底凉透,尽可能给女儿定门好的亲事。 这是一番做母亲的苦心。 缨徽觉得,陈大娘子好像也没有从前那么讨厌了。 她爱怜地抚摸蓁娘垂在胸前的小辫子。 道:“好呀,只要蓁娘不嫌府内规矩繁琐,我是求之不得。咱们蓁娘是大姑娘了,也该让你的七叔好好给你找一门好婚事了。” 蓁娘笑着钻进缨徽的怀里。 她走后,缨徽对着窗外出了好一会儿神。 天是灰灰暗暗的蓝。 铅云低垂,几乎快要落到重檐上。 秃枝被风吹得乱舞,暴雨将至的模样。 雨水和拜帖同时而至。 乳娘送来了莲花,刚喂过奶哄睡。 小小的婴孩褪去了褶皱,粉嫩嫩的团子似的。 正歪头枕着小绣枕呼哈呼哈地睡。 缨徽正端详她的睡颜。 白蕊收起油纸伞,从怀里拿出一封洒金蜡封的信笺。 来者是谢世渊身边的幕僚虞邕。 此人年逾不惑,是谢今刺史身边的司功。 出事那日,因和谢世渊外出巡视河堤而躲过一劫。 后来谢世渊在幽州被囚,也是他带领三百府兵,蛰伏于坊间,伺机营救。 缨徽与他很熟悉。 除去少时在谢家时的来往,当初阿兄要把她送到靺鞨,差点用麻袋套她的人就是虞邕。 他年长,可代需要避嫌的谢世渊来看望缨徽。 虞邕站在隔扇外,冲缨徽道:“郎君一切都好,身子也慢慢养好了,他让娘子勿要担心。他已和都督说好,小女郎的百岁宴他可代娘子的娘家人出席。” 缨徽奇怪,不是说她阿耶静安侯已经从西京启程了吗? 就算路上再耽搁,也用不了这么久啊。 难道是李崇润另有计量。 缨徽懒得想她娘家这些事。 朝白蕊和红珠使了个眼色。 两女会意,将侍女们和乳娘都带走,守着门口。 “阿兄还是要去檀州?”缨徽问。 虞邕神色端肃:“郎君是定要报仇的,别说他,那贼人活着一日,我们这些人都活不安生。李都督倒与他的兄长们不一样,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不再为难过我们,也把话说开。若郎君不想去送死,他可以派人在押送途中动手脚,放郎君走。” 缨徽了然:“阿兄不同意,他一定要去。” 虞邕颔首。 缨徽低头看看怀中的莲花。 她又长出些头发,软蓬蓬的细发贴在额头上。 鼻翼随着呼吸微动。 小手就在她的掌心里,柔软无骨。 那么弱小,亟需保护。 月子里每天都要看她,看她一点点的长大。 慢慢认得自己,会哭会笑。 曾经决绝的念头也变得犹豫起来。 见她久久沉默,虞邕很体谅:“娘子跟从前不一样了,有了孩子,过去那些话就当没有说过。” 在做好决定前,她其实找过虞邕。 谢氏满门罹难,只剩下阿兄这一孤苗。 缨徽少时受谢氏大恩,无以为报。 只想为谢氏、为她自己保住阿兄的命。 既然非要送个人去檀州,那么她去。 李崇清在时,檀侯就暗示他献妾。 那恶贼素来瞧不起女人,视作玩物。 比起家仇累累的阿兄,他应当对缨徽更不设防。 虞邕想答应,又怕谢世渊怪他,正僵持着。 缨徽摸着莲花的脸,有些不解:“我能理解阿兄报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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