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阿玮终究年少,平乱之事怕是需要你们几个叔叔费心。” 她心里清楚,李崇清一死,完全不放权是不可能了。 他们孤儿寡母,谁都不能去卖命。 重要的是权衡。 最好一边让他们几个给李玮卖命,一边相互猜忌倾轧。 待李玮长大成人,再兔死狗烹。 沈太夫人拿出三块兵符,分给三人:“合你们之力才能调遣幽州十万兵马,生死存亡之际,幽州李氏的命运全在你们手里。” 三人各自接过,李崇润又道:“纵是分权,也得有个次序。长兄既逝,四哥就是长兄,敬请四哥暂主军中事。” 沈太夫人其实更中意七郎。 李崇清死后,七郎种种举措不像是有私心。 加之他年少根基薄弱,极好控制。 可话既然出口,没有合适理由回绝。 李崇游顺势拜倒:“母亲放心,儿定不辱使命。” 一旁的李崇沣向来没什么存在感。 纵然心有不忿,也不敢表露分毫。 三人出了花厅,李崇沣嗤笑:“平日里不把我们当人,如今要人卖命了倒想起我们了,老太太是舍不得自己的亲孙子,拿咱们做筏子祭旗来了。平乱成功了,咱们功高震主;平乱失败了,咱们先给老大殉葬。算盘真是精。” 李崇润看都不看他:“六哥这会子话可多了,刚才在她面前怎么一言不发?” “话都让你说了,我倒是得能插进去嘴。”李崇沣瞧了瞧自己手里的兵符,“现如今我也是掌权的人,丑话说在头里,你们行事之前得先跟我商量,不然可别怪我给你们使绊子。” 说罢,扬长而去。 李崇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一扫往日温文怯懦的神情,轻蔑啐了一口。 他挺直脊背,望向都督府内的漫天缟素,“七弟的人情我记得,日后我绝不会像长兄那么刻薄。” 李崇润对兄弟情谊向来不存什么奢望,他微笑:“四哥这话倒像是都督之位唾手可得,可别忘了,还有阿玮。” 李崇游目中闪过一道阴狠:“我那孩儿走得冤,正好拿他陪葬。” 两人正说着,潘嬷嬷急匆匆从主院奔来。 李崇游拦住,问她怎么了。 潘嬷嬷道:“陈大娘子要把府内姬妾全送去庵堂清修,特来回禀太夫人。” 李崇游摆了摆手。 “这妇人真是满脑子都是拈酸吃醋,什么时候了,愚蠢。” 李崇游嘲讽完,见李崇润出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七弟,不就是个女人,瞧你这没出息的劲儿。四哥做件好事,送你了。待你睡腻了,别忘了一刀杀了,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留不得。” 李崇润抬眸看向兄长,正要言语。 录事参军拾陛道而来,要禀报军情。 李崇游展了展袖,大马金刀地让他说。 一鲸落,总到了群魔乱舞的时候。 幽州俨然要变天了。 李崇润瞧着四哥威风凛凛的模样。 冷笑了笑,兀自转身回府。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何必与他争这风头。 回到宅邸,裴九思禀报:“刚刚四郎君派人把……” 他抿了抿唇:“把韦娘子送过来了。” 随着话音落地,是寝阁里的瓷瓶碎裂声。 裴九思道:“娘子大吵大闹,要回都督府。” 李崇润奚落:“回都督府?她要给大哥殉葬不成?” 推门进去。 第11章 “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缨徽通过这几日的探查,几乎可以肯定,阿兄就是被关在都督府内。 若真如高兆容所言,檀侯点名要活捉谢世渊。 不管将来谁继任都督位,总要拿人去交差。 她被带走时依稀听见那护卫的言语。 好似如今主事的是李崇游? 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建树。 印象中是温吞窝囊的性子。 一朝得势,竟也能如此蛮横。 她正咬牙暗骂。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了。 李崇润脱了素服。 一袭太师青罗袍,靠在门沿面无表情地看缨徽。 侍女们上前要清扫瓷片,被他斥退。 两相对峙许久。 李崇润蓦地勾唇:“阿姐,到如今了,还觉得回都督府能保住你想要的富贵荣华?庵堂里的斋饭你吃得惯吗?” 庵堂? 缨徽面露诧异。 李崇游将她送来时,陈大娘子还未发难。 缨徽不知她们要将府内姬妾都送去庵堂清修。 若真去庵堂,岂不前功尽弃。 缨徽一时有些慌乱。 低眸思索对策。 李崇润只在一旁静静看她。 乌黑的瞳眸里掩藏着尖锐的怨毒。 半晌,才慢悠悠问:“那是要去庵堂,还是留在我这儿。” 缨徽忐忑难安。 当然不能去庵堂。 那里名为清修,实则是关押遗孀守节的地方。 一旦进去,再逃出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念着阿兄安危。 决心豁出去了:“留在这里。” 李崇润冷声说:“我没听清。” 缨徽拔高声调:“我想留下,求七郎收留。” 李崇润将门关上,“也不是不能收留你。” 他漫然道:“只是我这里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若要我收留,咱们往后得立个规矩。” “从前我惯着你,那是我瞎了眼,往后得听我的。” 李崇润扫了眼地上的碎瓷屑,“头一条,你这动辄就要摔摔打打的毛病得改。” “清扫干净。” 李崇润坐到圈椅里,仰头盯着缨徽:“没听清?” 缨徽握紧拳头。 挣扎片刻,还是决心不吃眼前亏。 拿起粗布,蹲下收整一地狼藉。 谁让形势比人强。 可她到底养尊处优多年,笨手笨脚。 叫瓷片划了道口子,捧在心口涕泪涟涟。 李崇润心里恨极了。 明明看出她故意做戏,引他心疼。 僵了一阵。 霍得起身,把她手里的粗布夺过狠狠掼在地上。 怒道:“你哭什么!” 该哭的是他才对。 那些山盟海誓究竟算什么? 比不得都督府里的一间小院,一个妾室的名分? 缨徽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他。 一时吓住,止了泣涕。 仰起头呆愣愣地看他。 秋眸浸透了水,亮晶晶的。 分外惹人怜惜。 李崇润触及她眸底深处的恐惧。 立即移开眼,愈加烦躁。 他扶额阖眸,静默许久。 呢喃:“你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 多么痛苦的彻悟。 缨徽终于看清了形势。 不管李崇游打的什么主意,用她拉拢崇润也好,想让崇润耽于美色也好。 李崇清一死,幽州局面大变。 七郎君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足轻重的少年了。 她努力许久,什么都豁出去了。 却连阿兄的面都没见到。 是不是该另辟蹊径? 缨徽心中隐隐不安。 她与崇润的关系出现了极大的裂痕,若再撕扯下去,不知将走向何种地步。 她看向崇润,那双与阿兄肖似的眼睛,她甚至开始害怕。 若知道自己只是替身。 骄傲如他,会做出什么事? 左右互搏,不尽为难。 最终,阿兄还是占了上风。 缨徽站起来。 挪到李崇润身侧。 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肩上,嗫嚅:“七郎,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李崇润想甩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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