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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推文>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 > 第21章

第21章

温然道:“看来你和那位王姑娘很投缘呢。” 缨徽说:“我喜欢她。” “想和她做姐妹吗?” 缨徽点头。 倏地反应过来,抬起头看他。 他的微笑里有种刮骨的阴冷。 偏又端着温良风度,不肯舍弃体面伪装。 李崇润亲她的脸颊:“这么看着我,难不成你觉得自己配吗?” 你配吗? 缨徽想起初归家时,闺阁里姐妹玩耍。 上巳节,父亲的同袍拜访。 送了姑娘们礼物,有个很别致的玲珑骰。 绣球大小,各个面可以转动,每面上都有刻字。 神奇的是,不管转到哪个面,都可以拼出完整迥异的诗句。 静安侯府虽大不如前,但家资颇丰,寻常钗环衫衣并不缺。 关在闺阁里的年轻姑娘们独爱这种新奇玩意。 本来说各玩一刻钟。 轮到缨徽时,七妹宜雪耍赖,偏要来抢。 缨徽不肯让,两人拉扯起来。 向主母请安归来的辛娘子这时候回来。 大约受了些气。 恰好看见缨徽撕扯妹妹的衣袖。 立即上前甩了她一记耳光,劈头盖脸就是骂。 “你是什么东西,同你妹妹争,你也配!” 缨徽叫她打蒙了。 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很是不解地看向母亲。 辛娘子出身低微,是主母云黍郡主的陪嫁。 入得府来,很是得宠,也扎了一些女眷的眼睛。 往常攻击她的话,无外乎:出身低,没什么见识,行止粗鄙。 她艰辛支撑数年。 小心翼翼将自己向西京宗妇的派头靠拢。 偏偏她的女儿因走失而流落秦楼。 又偏偏她没有死在外面,而是被找了回来。 自此成了她洗不脱的污点。 就连去请安,主母和姐妹们嘱咐她多照拂缨徽。 那体贴的话语,那温和的笑意,都像极了在讽刺她。 就像在说:你女儿就是这样的货色,你也是。 宜雪年幼骄纵,见有母亲撑腰,更加无忌惮。 趁缨徽被打愣神之际,将她推倒,劈手夺过玲珑骰。 辛娘子像护佑幼子的鹰,将宜雪拢进怀里。 生怕她受到缨徽的伤害,恶狠狠道:“以后六姑娘住阁楼,不许下来。” 从此姐妹嬉笑打骂皆与缨徽无关了。 她在昏暗逼仄的房里,终日拨弄她的筝。 阿兄教过她几日。 从定州回来时,燕燕随手往她包袱里塞了几张工尺谱。 缨徽记性不好。 默不住谱子,又不耐久坐。 习曲实在不上台面。 被关起来的那几个月,倒是练出些样子来。 后来,她病了。 高僧上门,父亲把她送来幽州。 离家那夜母亲欢天喜地的。 刺绣时都在哼曲,像是终于甩脱了一个大麻烦。 那时候缨徽才十二岁。 她不聪明,也无良师教导。 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不受待见。 为什么自己命运如此多舛。 只是觉出自己心里积攒了许多委屈,亟需纾解。 表面扮起矜贵蹈矩的侯府小姐。 背地里干尽了叛逆放荡的事。 是啊,她不配。 可她也得稀罕要。 缨徽捏住李崇润的手。 抬起眼睫看他,目中颇有些嘲讽。 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呢? 她韦缨徽这辈子只爱尊重她、关怀她的男人。 王鸳宁真聪明,三言两语就让她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李崇润看她样子。 以为又上来脾气,要拿话刺挠他。 他隐隐期待。 这些日子曲意逢迎多了。 反倒让他有些怀念过去那个刺猬样张牙舞爪的缨徽。 谁知缨徽只是静静看了他一阵。 抚摸他的眼睛,语中颇有些幽怨:“七郎,你气性真大。折腾了我这么久,还是没消气。” 李崇润微愣,她旋即问:“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已经什么都顺着你了。你也抛下我一回?或者,干脆杀了我?” 她拨下发簪,塞到李崇润手里。 将锋锐的簪尖比向自己的脖颈。 李崇润霍得挣脱她的手,把发簪扔了出去。 “你是疯了么!” 他疯得过她吗? 不能。 他是身世可怜的七郎君。 可他仍有帮助他的长辈部曲,有前景大好的权势地位。 甚至还有一门极有助益的婚事等着他。 而缨徽,才真正的一无所有啊。 只有当身处绝境时,才能足够狠心、抛却所有尊严去骗人。 缨徽想:七郎,都是你逼我的,可不能怪我哦。 她坐在李崇润怀中,将双手伏在他的肩上。 熠熠闪亮的葡萄眸里有种破碎的晶莹,分外惹人怜惜:“不舍得我死?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折磨我,你很快乐吗?” 两行清泪滑落,妩媚又可怜。 李崇润一阵失神,手还缠绕在她的发里。 绵韧厚实的发,紧紧裹缠。 像是他这个人都要被缠进去,至死方休。 两厢沉默良久。 李崇润眼底的戾气渐渐消散,只剩伤心。 从不肯轻易表露的伤心。 “难受吗?” 他不等她回答,倏地将她扣进怀里。 质问:“难道我不是血肉之躯吗?可以让你在心上一刀刀剐?” 缨徽亲他脸颊:“原谅我吧,七郎。” 原谅她。 当然只能原谅她。 因为他没有别的法子了。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还想多活几年。 李崇润抱住她,一声叹息。 自己一寸寸敲碎了身上坚硬的铠甲。 到如今,两人才有种久别胜新婚的感觉。 腻歪了数日,外间庶务李崇润一概不理。 直到沈太夫人召见,才不得不去都督府应卯。 已经发丧,都督府内仍旧一片死寂。 沈太夫人鬓边簪白花,憔悴苍老了许多。 仍维持着威严直挺挺坐着。 身前跪着三个侍女,身边站着陈大娘子。 “大娘子赐死了许氏后,命人查抄她的家私,搜出了这些东西。” 潘嬷嬷递送上来。 绿髹漆盘里摆着两只粉釉瓷瓶。 李崇润拿起嗅了嗅,皱眉。 “慎恤胶。专用于男子房中力不从心,这东西用久了,不光身体耗空,心性也会大变。” 潘嬷嬷在一边解释。 沈太夫人指向那三个侍女:“这几个都是那贱人的身边人,早都招了,说是四郎指使的。” 李崇润忙躬身:“母亲,光凭她们一面之词,是做不得数的。” 沈太夫人瞥了眼陈大娘子,“我知道,只可惜你手快,早早了结那贱人,到如今死无对证了。” 陈大娘子神色仓惶,向李崇润投去求救的神色。 李崇润道:“嫂嫂真心爱惜大哥,才对害死他的女人痛恨入骨。若大哥身边都是嫂嫂这样的贴心人,只怕如今还好好活着。” 沈太夫人闭了闭眼,和缓许多。 冲陈氏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清儿死得冤,事实如何,总得有个分明。” 她怨毒地瞪向侍女,指使李崇润:“你曾供职诏狱,知道如何刑囚。把她们带下去,狠狠地打。直到她们招了为止。” 侍女大悚,其中一人爬上前来。 哀求:“太夫人饶命!我们能到许娘子身边伺候,皆是四娘子经手。雁过留痕,总有证据。我们受人指使,身不由己,如今败露,只求活命,不敢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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