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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推文>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 > 第58章

第58章

崇润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 他其实感觉出了缨徽那竭力伪装出的平静之下焦躁不安的心情,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她是都督府的主人, 她是他李崇润的娘子, 牢牢占据上风,难道今时今日的他, 给不了缨徽应有的体面和安宁吗? 缨徽是不信任他, 还是不想依赖他。 亦或是有别的痼疾,是他不知道的。 但是谢世渊知道。 他知道缨徽正陷于凄惶无助中, 所以他来了, 做定海神针。 多么令人着恼的默契。 谢世渊很守礼,一一向韦春知和辛娘子见礼。 韦春知知道谢氏处境, 向来看人下菜碟, 十分敷衍地寒暄几句。 被谢世渊这样一打岔,韦春知准备了满腹的说服缨徽的话,也没有机会再说。 只有不甘不愿地带着家眷离去。 如秋风扫落叶, 宅邸门前霎时寂静。 缨徽想将谢世渊让进花厅, 叙叙旧也好,怎么也好, 她想和他说话,藉以平复刚才因阿耶寥寥数语而激出的不安。 可是她看看李崇润,又唯恐招惹他不快,踯躅不敢言。 李崇润一眼就看穿了她。 虽然嫉恨,却不至于这般难看,客人来了拒之门外。 李崇润冷声道:“谢将军是怎么也请不来的稀客,入内喝几瓯清茶吧。” 他指望谢世渊识趣,自己乖乖走。偏八面玲珑的谢将军故意装傻,朝李崇润拱了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茶是上好的白山毛尖,用梅花上的雪水烹煮,香甜的水蒸腾出茶叶的醇香,顺着舌尖蔓延出别样的风味。 谢世渊真心赞叹:“茶水甚好。” 侍立在侧的红珠笑道:“是娘子说用雪水煮茶的,梅花鲜润,能中和茶的清苦。” 谢世渊一脸宠溺:“我家葡萄是最擅长研究这些吃吃喝喝的东西。” 李崇润将瓷瓯扔回桌上:“有什么好喝的?梅花香气浓郁,把茶的味道都盖住了,简直不伦不类。” 缨徽原本听得夸奖,正笑靥灿烂,被李崇润这么一说,瞬时沮丧地低下头。 往日她并不这么在乎这些的,不知为何,在阿耶的言语刺激下,她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只能仰他人鼻息而活。 谢世渊看了看李崇润,略有些无奈地抚住额头,沉吟片刻,他道:“我还没有见过我的外甥女。” 缨徽起身,和红珠一起去后院抱莲花。 她走后,谢世渊冲李崇润正色道:“不能让静安侯单独与葡萄说话。” 李崇润板着脸,眉宇间戾气缭绕。 谢世渊道:“葡萄幼时流离,与寻常姑娘并不一样。我刚把她带回谢家的时候,她话很少,吃饭时不碰肉菜,晚上睡觉还梦游。” “梦游?”李崇润诧异。 谢世渊叹息:“我从前与都督说过,她幼时被拐,过得很是凄惨。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内心十分脆弱,需要比常人更多的关注与呵护。后来送她回了韦家,我以为回到亲人身边她会过得更好……” 他内心矛盾。若知缨徽后来遭遇,无论如何不会放她离去。可想起家族罹难,又庆幸早早送走她,令她躲过一劫。 想起父母妹妹的惨状,悲怆浮上心头,谢世渊逐渐缄默。 李崇润却像明白了些什么:“她在韦家过得不好,在都督府过得也不好,所以格外怀念被谢氏收养的岁月。” 他盯着谢世渊,那剑眉星目蒙上了一层忧郁,更显得秀美如画。 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像是时刻在提醒自己,曾经他李崇润于缨徽而言,不过是个聊以慰寂寞的拙劣赝品。 两人各怀心事,各自沉默。 婴孩呓语声传来,缨徽抱着莲花回来了。 谢世渊立即敛去惆怅,堆出微笑。 莲花已经两个月,面容长开,一双葡萄珠儿似的大眼睛,肖似缨徽。而鼻梁及往下,却有几分李崇润的神韵。 被乳母用摇鼓逗得嘻嘻笑,露出玲珑雪白的贝齿,端得玉雪可爱。 谢世渊从怀里掏出金锁给她戴上,微笑:“百岁宴怕是赶不及,我先送礼吧。” 按照时间推算,莲花的百岁宴是四月了,那个时候他已经在檀州。 找檀侯报仇,胜负不论,是不太可能活着了。 谢世渊瞧着莲花甜美纯净的笑容,恍惚间,像看到了当年的缨徽。 那个文静的、懂事的小妹妹,偏偏历经坎坷,吃了这许多苦。 明明在笑,眼底却潜藏着难以融化的忧伤。 傻姑娘,谁能发现呢。 谢世渊暗自下了决心,他定要在去檀州赴死前,替缨徽解决掉所有麻烦,让她后半生平安顺遂地活着。 缨徽听见谢世渊说他赶不及百岁宴,立即想到了四月的檀侯寿辰,阿兄要被当作战利品,进献给残暴嗜血的檀侯。 他还是要去,报仇心切,任谁都消磨不了。 缨徽心猿意马地逗着莲花,安静许久,才道:“阿耶的生祭快到了,到时我和阿兄一起去祭拜。” 谢世渊冲她点头,想起什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都督,去年家父生祭,还是都督一手操办。” 恍然间,他来幽州已经一年了。竟让檀侯那狗贼多活了一年,真是不孝。 李崇润在一旁听着两人有一句无一句的寒暄,自己就像个局外人,插不进去半点。突然被点到,神情颇为淡漠:“举手之劳,不值挂怀。” 谢世渊觑看他的神色,无奈摇摇头,冲缨徽道:“我瞧莲花打了几回瞌睡,不如抱她回去歇一歇吧。” 缨徽知道阿兄去意已决,原先那个被她压下去的念头犹如微弱的小火苗,跳跃了出来。 她思虑间,袖子一紧,低头看去,是襁褓中拨弄玩耍的莲花抓住了她。 小莲花识得母亲,冲她咧嘴笑。 那么明亮纯净的眼睛,世间的一切污浊还未来得及照进去。 那小火苗蹿涌几下,又被淹灭。 她抱起莲花,又看看阿兄,心如被割剐。 谢世渊冲她宠溺的笑:“好了,葡萄,回去吧,相信阿兄,一切都会好的。” 缨徽这才犹犹豫豫地离去。 她刚走,谢世渊立即从座位起来,冲李崇润深揖:“某愿以家传兵符进献都督。” 其实这几日,他就在琢磨这件事了。 谢氏遗训,不得贪婪,不得弄权。 可那是盛世之训。 如今烽火四起,群雄逐鹿,与其守着冷冰冰的兵符龟缩不动,不如早日择良主,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他观察李崇润数月,他有勇有谋,亦有仁心。 从禁绝五石散,到开仓赈灾,他虽狠,却并未像别的藩将,视人命如草芥。 在艰难中保有一丝仁善,尤为难得。 谢世渊没有时间慢慢择良主,冲动也好,私心也罢,临死前的托付,就是他了罢。 李崇润有些意外,很快镇定,忖度良久,又端凝谢世渊,问:“谢将军是有条件的吧。” 谢世渊声音朗朗:“吾妹缨徽,温文纯良,求都督善待。”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坚决:“她只能做正妻。”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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