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查康平坊的人说,在她寝阁里发现了不菲的金银。” 随即有人呈上来,十几只金锞子,成箱的银锭,绝非一个藉藉无名的舞姬能挣下的。 殿前再度陷入死寂。 望着这些很有指向性的证据,缨徽竭力忍住不去看苏纭卿。虽然这个局里攒聚了英豪,各有各的手段,但缨徽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暗桩就是苏纭卿埋下的。 从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在谋划着要给谢家人复仇,他的仇敌不光是檀侯,还有这个残害忠良的定州都督范炎。 在安静中,苏纭卿提了茶壶,若无其事地走上云阶,给檀侯斟满茶水。 而后,便像个堂倌,侍立在他身侧。 范炎很快意识到,当前的局面对自己十分不利。 真是奇怪,这个十三殿下都跳了出来,就连一直与幽州不对付的孟天郊所陈述的话都是对李崇润有利的。 莫不是他们全都联合到了一起。 他被这个猜测骇了一跳,越品咂越觉得有理,指着李崇润冲檀侯道:“这是个阴谋!从王玄庄献降开始!哦不,从李崇润来幽州祝寿开始!他为什么去年不来?因为那时筹备不充分。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眼睁睁来自投罗网的,定是有后招。这些人就是他的后招。” 李崇润轻哼。 陈谦转向他,混浊的双目中精光内蕴,发问:“李都督就不为自己辩解吗?” 李崇润反问:“这等荒谬之言有何可辩解?依照他的话,莫不是君侯府内外竟都是我的人吗?我都不敢想自己竟有如此神通。” 是了,这黄口小儿登位尚不足一年,后院屡屡起火,众所目睹。如何有本事插手千里之外的檀州内政? 莫非有同党? 陈谦看看孟天郊,一时想不通,为什么呢? 眼见这老狐狸沉思,王玄庄装出沉不住气的样儿,上前嚷道:“铁证当前,难怪范都督一上来就攀咬我,合着找替罪羊来了。” 范炎怒道:“你这条狗又跳出来做什么?这里面是你能置喙的。” 王玄庄不着痕迹地移步,刚好站在檀侯的鎏金座正前方,拍打范炎的胳膊,激烈道:“咱们都是爷们,敢作敢当,你算什么东西!” 范炎直觉一股酸痛顺着胳膊的筋脉四散袭去,他捂着胳膊,双目几欲喷火,阔步上前逼问:“君侯面前,你竟敢出手暗算!” 王玄庄装模作样后退,满面仓惶,逼近檀侯的坐席,一边退一边喊:“救命!护驾!拓跋护卫,保护君侯!” 拓跋俦拔剑向前几步,想要挡住他们,以防冷不丁冒出的暗箭。 他离檀侯稍稍远了一些。 此时,众人都离得较远,唯有受审问的缨徽和伺候茶水的苏纭卿在檀侯身边。 电光石火之间,苏纭卿冲了上去,从手腕间拔出银刃,扎向檀侯的脖子。 缨徽知道胜负在此一刻,不管王玄庄如何胡搅蛮缠、混淆视听,注意力一直在这里,只是她是跪着的,冲上去时比苏纭卿慢了半拍。 檀侯久经沙场,就算享乐经年,基本的机敏是有的,在苏纭卿冲上来时的一瞬,他偏头夺过,锋利的银刃只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他一掌劈出,正劈在苏纭卿的面门上。 他轰然倒下。 缨徽立即上去,被苏纭卿吸引走注意力的檀侯火速回神,正要对她如法炮制,一道黑影闪过,伴着尖锐的“喵呜”,那只黑猫扑上了檀侯的脸。 他的双目被短暂挡住,仅仅是一刹那,缨徽使出浑身力气,扑上去将金钗插进他的脖子。 缨徽极端紧张,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冲涌上来,从未有过的大力气,唯恐他不死,拔出金钗又狠狠刺下去。 她感觉到滚烫在掌间蔓延,却分不清从哪里来,低头,见自己腹部被插了半块瓷片。 原来情急之下,檀侯捏碎了瓷瓯防身。 她强撑着力气,见瘫倒在鎏金座上的檀侯已经死透,才舒了口气,任由自己跌倒。 倒地的瞬间,她看见苏纭卿躺在地上,双目紧阖,神情分外安详。 而那只神秘的黑猫正徘徊在他身侧,声嘶力竭地哀叫。 拓跋俦从苏纭卿首度攻伐时就要回来护驾,王玄庄火速上前与他缠斗,将后背留给了范炎。 范炎下意识要护驾,摸佩剑的手触了空,眼珠转了转,装模作样喊了几句“护驾”,再无动作。 殿前四下流窜,只有陈谦这个忠臣在事发时,第一时间要调兵,刚喊了一句,便被孟天郊往腹部插了一刀。 再无动静。 而李崇润则飞速奔上云阶,搂住了将要倒在地上的缨徽。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留给缨徽和苏纭卿的时间只有几息,所幸,他们不辱使命。 缨徽倒在李崇润的怀中,她后知后觉出疼,意识在流散,她看向李崇润的脸,烛光在他身后,耀亮了他俊秀如画的面容。像许多年前她身在绝境,被阿兄救出时,那道落在他身上的澄净阳光。 七郎的面容一直都是清晰的,他就是他,怎么会是别人的影子? 顷刻间,缨徽终于彻悟。 她吐词微弱:“七郎……” 李崇润应了一声,抱着她飞快奔走。 “我不想死。”缨徽呢喃。她从前没有意识到,原来她拥有太多弥足珍贵的东西。她有莲花,有七郎,七郎那么爱她。 这个尘世破破烂烂,他给的却一直都是最好的。 李崇润暂时将她放下,撕下衣袍,裹缠住她的伤口,抵在她额头上说:“你不会死,徽徽,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说罢,立即抱起她,继续往外冲。 缨徽想要再看看他,可是眼前大雾漫漶,愈加模糊,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小,嘈杂逐渐远去,陷入无边际的宁静。 檀侯寿宴的夜晚,侯府火光冲天,从黑夜中窜出无数暗卫,攻入府邸。 本来府邸守卫森严,但因殿前对峙,调了部分守卫进去,以至于防守出现缺口,被提前埋伏的暗卫寻到破绽,攻了进去。 率领暗卫的是失踪许久的谢刺史长子谢世渊。 无数流矢射进侯府,幽州暗卫与战力卓越的檀侯守卫激烈交战,数个回合后尚未分出胜负,最终随着王玄庄带来的“幽州降军”包围侯府,和他一遍又一遍大喊“檀侯已死”,致使军心颓丧,最终险胜。 但檀州守军盘桓于此十数年,却不容易对付。 檀侯的左先锋大将刘淇首先祭出了为主上复仇的旗帜,试图率领麾下大军攻伐君侯府,被王玄庄击退后,随着崔君誉派出的幽州军的到来,最终落拓败北。 刘淇率军流亡,其余将领或是投降,或是逃窜。 寿宴之乱的三个月后,檀州局面基本稳住,幽州军占领了重要边防。 缨徽伤得不算重,可还是被李崇润押着卧床静养了数月。 七月流火,清风徐徐来,带着凉意。 李崇润频繁往返于檀州与幽州,除了布防,也有整顿两州吏治之意。 他一回到檀州,便会立即来看缨徽,亲自喂她喝羹汤。 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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