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突然想起那次生日,谢淮禹送她的那条项链,被她想也不想当众扔进垃圾桶就为了讨好陆郁川,现在想来,那条项链的款式,分明是她随口提过喜欢的限量版…… 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掌声。 沈知鸢抬头,看到谢淮禹正在接受国际媒体联访。 有记者问:“Xie先生,您曾有过一段婚姻,这段经历对您的事业有影响吗?” 镜头前的谢淮禹微微一笑:“我觉得对我是有影响的,起码那段婚姻教会我最重要的一课——永远不要为任何人放弃自我。” 沈知鸢猛地关上电视。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谢淮禹离开那天的背影——挺直的脊背,决绝的脚步,没有一丝留恋。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离开的呢? 是她毫不犹豫要捐献骨髓的时候?是她一次又一次为了陆郁川抛下他的时候?是他被母亲刁难责罚的时候? 窗外,雨越下越大。 沈家别墅的电路突然跳闸,整个房间骤然陷入黑暗,可沈知鸢却只是呆愣坐在谢淮禹的梳妆台前,抬手时,才在黑暗中摸到了脸上冰凉的液体。 她终于明白,这世上最痛的惩罚不是破产,不是众叛亲离,而是当你幡然醒悟时,那个曾经视你如命的人,已经活成了你高攀不起的样子。 可她不想放弃,明明,明明他曾经是那么爱她,又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毫不犹豫将她抛弃? 第二十章 “YU,今天上午十点要和LVMH集团的代表会面,下午三点还要去一个时装周,资料我这边准备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谢淮禹正要回答助理的话,却突然停下脚步,皱眉看着站在接待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知鸢穿着一条皱巴巴的裙子,手里捧着两杯咖啡,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见到他的瞬间,她灰暗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淮禹。”她快步上前,扯起一抹笑容,“我记得你喜欢拿铁,加双份糖浆。” 谢淮禹的目光在那杯咖啡上停留了一秒,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我喜欢?可那不是陆郁川的口味吗?” 沈知鸢的手僵在半空。 “有事?”谢淮禹示意助理先离开,但丝毫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我赶时间。” “我……我就是想和你谈谈。”沈知鸢眼底带着些哀求,“就十分钟。” “谈什么?”谢淮禹抱臂而立,“谈你怎么把沈氏最后一点家底败光?还是谈你那位卷款潜逃的真爱?” “但是很遗憾,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 她嘴唇动了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知道错了……淮禹,我是来道歉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谢淮禹猛地抽回手,冷笑出声:“沈总现在知道求我了?当初我说陆郁川有问题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他上下打量着她,模仿着她当时的语气:“‘郁川纯良,不可能做这种事’?” 沈知鸢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我当时鬼迷心窍,但我发誓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 “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谢淮禹转身要走,“让开,我要迟到了。” “等等!”沈知鸢拦住他,语速突然加快,“我们之前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你就记得那些我对你不好的事?” “你还记得吗?那年你发烧,我在医院守了你一整夜……还有你生日那天,我特意推掉会议陪你去……” 谢淮禹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沈知鸢浑身发冷:“我发烧那晚,你之所以在医院待一整晚,不是因为你亲爱的陆郁川感冒了吗?你还把原本来给我看病的医生调过去给他看,就因为他随口一句心口疼。” “还有生日那次,你之所以陪我去巴黎,是因为陆郁川他就在巴黎,还有,我一直想去的也根本不是巴黎,是你买好了机票一定要借着陪我过生日的理由过去!” 沈知鸢的嘴唇颤抖着,眼底满是慌乱:“我,我有时候确实混蛋……但那些年我对你的好,不全都是假的……” “对我的好?还有什么?”谢淮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指把陆郁川不要的腕表转送给我?还是在圣诞那天跑去他的公寓楼下站了整整一夜?” 沈知鸢哑口无言,只能徒劳地抓住他的衣角:“可,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我爱的真的是你……” “爱?”谢淮禹猛地甩开她,后退两步和她拉开距离,“沈知鸢,你爱的从来只有你自己,现在低声下气,不过是因为沈氏需要谢家的人脉救命罢了。” “不是的!”沈知鸢急切地辩解,“我不是为了沈氏,是我们明明相爱,你为什么非要嘴硬……” 谢淮禹突然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咖啡,毫不犹豫地泼在她脸上。 褐色的液体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昂贵的裙装上,引来前台小姐的惊呼。 “清醒了吗?”谢淮禹的声音冷得像冰,“沈总现在这副模样,真让人恶心。” 沈知鸢呆坐在地上,咖啡顺着她的睫毛滴落。 她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被她泼过一杯冷水,那时他红着眼眶,却还对她笑着说“没关系”。 而现在,他连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给她。 助理小跑着追上前面的谢淮禹:“YU,需要叫保安吗?” “不必。”谢淮禹头也不回地按下电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第二十一章 巴黎的雨夜,沈知鸢蜷缩在圣但尼区一间廉价旅馆的床上。 墙纸发霉剥落,床单上沾着可疑的污渍,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在她青白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是第十五条催债短信: 。 她颤抖着抓起半空的威士忌酒瓶,劣质酒精灼烧着喉咙,电视里正播放着国际新闻: 画面切换到日内瓦警局,陆郁川戴着手铐,精心打理的卷发乱成一团。 当记者追问赃款去向时,他突然对着镜头大叫:“都是沈知鸢指使的!那些项目资金都经过她的手!” “啪嗒。” 酒瓶从沈知鸢手中滑落,琥珀色液体浸湿地毯,她盯着屏幕上那张扭曲的脸,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办公室的最后对峙。 “如果我出事了,沈氏就给我陪葬!” 他也确实做到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银行的邮件:。 这意味着,百年沈氏将彻底改姓。 门外传来粗暴的踹门声。 “姓沈的!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带着浓重口音的咒骂伴随着砸门声,“再不开门就烧了这破旅馆!” 沈知鸢摇摇晃晃站起来,镜子里映出的人形让她自己都怔住。 眼窝深陷,几缕头发也已经花白,曾经价值上万的高定裙装如今散发着酸臭味,这哪还是那个叱咤商界的沈氏总裁? “哗啦”——窗户玻璃突然碎裂,紧接着一个火把被扔了进来,火苗瞬间窜上窗帘。 沈知鸢抓起外套冲出门,在走廊与讨债的黑帮分子撞个正着。 领头的壮汉一把揪住她衣领:“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 几人合力将她摁在墙上,冰凉的刀锋抵住咽喉。 “老板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对方呼出的热气带着浓厚的酒气,“听说当初你很宠那个姓陆的?这样,你把转给他的那些钱要回来交给我们,就留你一条命。” 沈知鸢突然笑了,笑声嘶哑:“我也在找那个人……不如你们去日内瓦监狱问问?反正在我这里,你们确实已经拿走了所有我能拿出来的钱了。” 刀锋深深陷入皮肉,温热的血蜿蜒着滚落。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肮脏旅馆时,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 “妈的,就说了别弄出这么大动静!”暴徒们咒骂着四散而逃。 沈知鸢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捂着脸大笑出声,下一瞬,呜咽声自指缝中溢出。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同日,日内瓦监狱 陆郁川缩在探视室的角落,身上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高傲。 当狱警告知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他聘请律师时,他突然暴起,将水泼向监控摄像头。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沈氏集团未来的主人!”他的尖叫在混凝土墙面间回荡,“等我出去……等我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狱警面无表情地给他注射镇静剂。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陆郁川恍惚看见镜子里的人影。 头发干枯如草,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脸颊凹陷,脸色青灰,昂贵的高定西装早已换成橙色囚服。 这真的是他吗?那个曾经让沈知鸢神魂颠倒的优雅男神? 铁门重重关上,黑暗吞噬了所有不甘的呜咽。 第二十二章 米兰设计周的酒会上,谢淮禹正与几位品牌方交谈,孟潭突然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介绍个人。” 他转身,看见一位身着深蓝色礼服裙的女人站在水晶灯下。 她的轮廓在灯光中显得格外清晰,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含着温和的笑意。 “这是我妹妹,顾听澜。”孟潭眨眨眼,“刚从日内瓦调回国的国际法律师,专攻婚姻弱势方权益保护案。” “久仰谢先生大名。”顾听澜伸出手,指尖温暖干燥,“我看过你的‘涅槃’系列设计图,那些破碎重组的线条……很震撼。” 谢淮禹微微一怔。 其实绝大部分人更喜欢的是“星河”系列,很少有人喜欢“涅槃”系列,更别说能一眼看穿他设计里隐藏的隐喻——那些被婚姻碾碎又重生的岁月。 “顾律师对设计也有研究?” “只是欣赏美的事物。”她微笑着递过名片,指腹不经意擦过他手腕内侧的伤疤——那是当年沈家祠堂里留下的鞭痕。 谢淮禹下意识要缩手,却听见她轻声说:“这道伤痕的走向,很像你作品里篆刻的工艺。” 酒会的喧嚣忽然远去。 三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不带着怜悯或好奇看待他的伤疤,而是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三个月后,谢淮禹站在“淮禹基金会”的揭牌仪式上。 台下记者云集,顾听澜作为法律顾问站在他身侧,在他被刁钻问题围困时,总能用恰到好处的法律术语替他解围。 “谢先生,有传言说您成立这个基金会是为了报复前妻?请问你前妻公司破产的事是否也有你的手笔?” 谢淮禹刚要开口,话筒突然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接过。 “《慈善法》中有明确的规定。”顾听澜的声音不疾不徐,“基金会的成立需要经过民政部门严格审核,这位记者你的问题,是在质疑我国司法公正?” 提问的记者顿时哑口无言。 会后,谢淮禹在休息室发现一杯温热的柚子茶,杯底压着纸条: 他捧着杯子,想起今早助理说顾律师推掉了一个重要的会议专程赶来。 茶水氤氲的热气中,他第一次认真打量那个正在整理文件的身影。 那双温和的眉眼下,总带着对他的肯定。 深秋的夜晚,谢淮禹加班修改设计稿时,办公室突然停电。 “别怕。”黑暗中传来顾听澜的声音,“我手机有光。” 微光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她担忧望着自己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 “孟潭说你最近总熬夜,我想过来看看你。”她举起手里的保温盒,“阿姨炖的汤,养胃的。” 谢淮禹突然眼眶发热。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捧着汤,等一个永远不会按时回家的人。 “顾听澜。”他第一次认真叫她的名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黑暗中,她的手指轻轻抬起,又克制地放下。 “因为你值得,所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与此同时,北京某疗养院里,被遣送回国判定精神不正常的沈知鸢盯着财经杂志上并肩而立的两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报纸角落里的小字刺痛她的眼睛: 。 她疯狂拨打早已被拉黑的号码,直到护士夺走她的手机:“沈女士,您该吃药了。” 窗外秋叶纷飞,恍惚间她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男人这样等她回头。 如今星河依旧长明,只是照亮的不再是她的夜空。 第二十三章 协和医院特护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沈母倚在床头,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相册里谢淮禹刚和沈家联姻时的照片——那时他一身素雅,正弯腰给祠堂的祖宗上香。 “夫人,谢先生到了。”管家低声通报。 沈母猛地抬头,病房门打开,谢淮禹一袭棕色大衣,头发一丝不苟。 一段时间不见,他眉眼间的讨好早已被从容取代。 “淮禹……”沈母挣扎着要下床,却踉跄着跪倒在地。 谢淮禹下意识上前半步,又停住。 沈母就着跪姿抓住他的衣角,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妈对不起你……” 谢淮禹看着这个曾经用藤鞭抽他的贵妇人,如今像片枯叶般匍匐脚边。 他弯腰扶人,却被攥住手腕。 “这是沈家传给沈家女婿的……”沈母哆嗦着从手上褪下一个玉扳指,往他手上套,“当初没给你,是我瞎了眼……” 翡翠触到肌肤的刹那,谢淮禹却突然抽手,扳指落地,碎成两截。 “您忘了吗?”他低头望着那两块碎片,眉眼染上了一丝漠然,“新婚第三天,您说我小家子气,配不上这扳指。” 沈母的哭声顿住,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天自己当着全族人的面,把扳指给了来做客的陆郁川。 “都怪那个狗东西!”沈母嚎啕着拉住他的衣摆,“他骗了知鸢,把沈家害成这样……” “您真的觉得,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陆郁川吗?”谢淮禹打断她,“可所有的一切,您敢说您不知情吗?默许这一切的,不正是您吗?” 沈母剧烈喘息着,避开这个话题,从枕头下摸出份文件:“这是沈氏最后5%的股权……只要你肯帮知鸢……” “这才是您的目的对吗?”他将文件推回去,摇了摇头,“您用自己的命哀求我过来见你一面,其实是想让我看见你们惨状时心疼然后再帮助你们吧?” “可惜,沈氏窟窿太大,我不会管这个烂摊子。” “不,不是……”沈母赤红着眼,“谢淮禹,好歹你们夫妻一场,这么多年,你当真就没有心吗?” “我有没有,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谢淮禹整理大衣,转身准备离开,“医药费我已经结清,就当是感谢您三年对我的‘照顾’,够了吧?” 沈母只觉得喉咙深处涌上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她强行压下去,拽住谢淮禹的包带:“淮禹……就当妈求你,至少……至少去看看知鸢……” “没必要了。” 他合上房门时,听见里面监护仪响起长鸣。 医护人员匆匆冲过来,他后退两步,却到底没有回头。 次日清晨,沈母咽气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 “淮禹,你要去看看吗?”顾听澜将一杯热茶递到谢淮禹手边,“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 “不了,没必要,我这件设计稿还剩最后一点,没时间去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察觉到身侧的人安静下来,谢淮禹微微侧头:“听澜,你也觉得我太过残忍吗?” “不,淮禹,我只会觉得你很勇敢。” 第二十四章 “淮禹,你愿意娶我吗?” 满天的花海里,顾听澜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枚简约的钻戒,孟潭在一旁咧着嘴笑,手里举着手机录像。 谢淮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么突然?” “半年前确定关系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准备了。”顾听澜认真地说,“我确定了,我未来的伴侣是你,也只能是你。
相关推荐:
花样宠妻:猎户撞上小作精
满堂春
挚爱
身娇肉贵惹人爱[快穿]
召唤之绝世帝王
游戏王之冉冉
小寡妇的第二春
岁岁忘忧(完结)
碧荷衍生文
火影之最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