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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了一晚上,有必要搞出这种手段来? 他把手机还给刚子。 可莫名的,心里却不安至极,他冷“啧”一声,终究转身往家里赶去。 一路上他不断打着唐舒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连红灯都像在跟他作对,无比漫长。 顾泽白几乎控制不住地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眸底猩红一片,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焦灼漫长。 他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打开门就见卧室门还关得好好的,心中的石头霎时落了地。 顾泽白长舒了一口,咬牙道:“你说你电话为什么不接,还发那种朋友圈,你要吓死谁……” 他边说边拿出钥匙打开卧室门。 一阵冷风刮来。 顾泽白一愣,才发现落地窗碎了一地,冷风不断从豁口刮入。 “唐舒!” 顾泽白猛地走了过去,就见细碎的玻璃之中凝固了点点鲜血,触目惊心。 冷意瞬间从心头泛起,脑子嗡地一声。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顾泽白下意识接起,电话里的声音礼貌无比。 “请问是唐舒的丈夫顾泽白先生吗?” 莫名的,顾泽白心口猛地一缩。 他哑了声:“是,你是……” “根据唐舒女士的遗言,请你在三天内,前往第一人民医院太平间,见她最后一面。” 彩云易散,琉璃易碎,世间的一切事总是那样难料。 直到站在太平间外,顾泽白依旧仿佛没有什么实感。 “怎么可能?”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几乎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昨天还在家,今天怎么可能就没了?” 是啊,怎么会呢?她明明昨天还在和他吵架,不是吗?怎么可能一晚上人就没了? 医生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病人已经病了很久了,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唐舒生前签了遗体捐献,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你……好自为之吧。” 他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拉开了冰袋,转身走了出去。 太平间太冷了,冷气顺着衣领往下吹去,顾泽白蓦然一个寒颤,回过神来。 他愣愣低头,看着冰袋中,唐舒苍白消瘦的脸,心中骤然刺痛。 一种彻骨的凉意仿佛从骨缝里一寸一寸透出来…… 就被人迎面痛击一拳,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这样难以言述的心痛。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唐舒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唐舒眼底的乌青这么重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颊开始凹陷了下去,明明病态尽显,为什么他却从未发觉,不,不对…… 他发现了,可是他从未在意,他以为唐舒会永远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会这样。 顾泽白只觉身体裂开了一般,痛不可当。 “唐舒……” 他一开口,便觉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一般,干哑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唐舒,你起来,别玩了。”他怔怔说着,心口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窒息和疼痛。 “你在生气对吗?”躺着的人依旧没有回应。 顾泽白眼底一热,声音大了起来:“你是在气我和楚艺在一起对吗?好,我和她断了,我不会再和她联系了,你可以起来了!” 他语气越来越重,几乎是嘶哑地吼叫着:“这不好玩,唐舒!你起来!” 可偌大的太平间,深灰色的墙壁间,只有一张一张躺着尸体的床。 唐舒静静地躺在冰柜之中,没有一丝生机。 顾泽白没有得到回应,伸手就要要去拉唐舒的手,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怔在了原地。 那是一只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手,仿佛结了一层寒冰,将他们隔绝了两个世界。 “唐舒……” 顾泽白陡然崩溃了,泪水猛地滚了下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带回家的香水味,那些唐舒写下的他从不在意却如同压垮她稻草的细节,其实他都知道。 他只是不上心……他知道唐舒有多爱她,所以从来都不在意。 明目张胆,杀人诛心。 顾泽白的眼泪顺着脸颊狂流,他却不敢睁开眼睛,只是紧紧握着唐舒冰冷的手,在心中将自己千刀万剐了一遍又一遍。 唐舒这次仿佛真的死了心,连尸体都不曾留给他。 但他们到底还没离婚,他依旧是唐舒名义上的丈夫。 唐舒留在医院的手机,便也归为了遗物,送到了他的手上。 顾泽白呆愣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脸色惨白,眼神几乎失了所有神采。 他接过手机,眼底的猩红又泛了起来,胸口窒息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瞬,发过来了一条短信。 号码他很熟悉,是楚艺的。 顾泽白眸光一滞,伸手点开,一张他和楚艺的床照,便这样明晃晃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底下配了一句话。 “白血病又怎么样?顾哥现在不还是在我的床上?”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结了。 顾泽白愣了很久,又看了一眼发照片的号码,指尖不断往上滑,一张张他和楚艺在一起的照片,旅游的、开心的、睡在一张床上的,全部浮现在了眼前。 时间好像静止了,顾泽白手一抖,手机顺势便落在了地上。 “哒——”的一声,屏幕裂开了一条黑幕,闪烁了几下彻底黑屏。 他从来不知道,他只以为唐舒知道了些什么,从来不知道楚艺会给她发这些照片。 那些他认为唐舒莫名的、无理取闹的,原来都隐含着这样一份隐情。 整整一百六十三张照片,日日夜夜反复地折磨着唐舒的心。 他怎么就毫无察觉,怎么能毫无察觉? 顾泽白心痛的几乎直不起腰,他捂住眼睛,掌心一片湿润。 午后的天空晴朗,医院的长廊却冰冷寂静。 坐在长椅上失去挚爱的人啊,任由黑夜与绝望将他吞噬殆尽。 突然又蓦地起身,带着满身的冷冽往外走去。 …… 楚艺从昨晚知道唐舒提出离婚之后,心中欣喜若狂。 早上从刚子手机里看见唐舒的朋友圈,知道她快死了,心中兴奋更甚。 在她认为,或许人死了顾泽白会记得她一时,但人都死了,也就没什么资格和她抢顾泽白了,机会与未来永远是留给活人的。 因此在听见顾泽白的敲门声时,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冰冷的眼神,开心的开了门。 没想到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句质问:“你把我们的照片发给唐舒了?” 楚艺愣了愣,似是没想到顾泽白会知道。 以唐舒的性格,应该不会告诉顾泽白才对,她眼珠一转,疯狂地想着措辞:“我……” 刚开口,却又被顾泽白打断:“楚艺!” 他猛地抬头,眼底的猩红吓得楚艺后退了一步。 他重重地砸了一下门框,看着面前露出恐惧的楚艺,紧紧咬着牙,心里的怒意几乎想要将楚艺撕碎,可是不能,这件事错得从来都不止楚艺一个人,还有他。 如果不是他和楚艺搞在一起,也就不会有那些照片了。 顾泽白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楚艺,她死了。” 楚艺一顿。 顾泽白厉声问道:“为什么要发那些照片?我说过不能让她知道的不是吗?” 楚艺回过神:“她自己病死了跟我有关系吗?而且顾泽白,我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明明是你说过不爱她了,你说你爱我,我就想要让她离开你,我有什么错吗?” 顾泽白愣了愣,眼底的猩红渐渐褪去,化为了一种苦涩:“是啊,如果不是我,怎么可能会给你这么多次伤害她的机会。” 他紧握着拳转身就走:“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顾泽白!我不同意!”楚艺拉住他的手腕,却被猛地甩开。 她慌忙想再去拉,却被一眼定在了原地,那双眼睛染着冰冷的怒火。 “我不想打女人,你最好别逼我。” “给你一天时间,滚出我的视线之外。” …… 万里无云的天,不知为何阴暗了下来。 医院内,一个护士正在给一个病人开死亡证明。 突然一旁的心电图闪烁了一下,她一顿,从报告板上抬起眼。 随即便见病床上已经确认死亡的病患拉下了白布,正迷茫地看着她。 “我……还活着?” 死而复生,俗称诈尸。 小护士几乎被吓得肝胆俱裂,尖叫声贯穿了整个医院。 值班的医生问询赶来,又是检查又是听心跳,好半天才终于确定了下来。 “还活着。” 可又紧紧皱着眉,脑死亡的患者可能会假死,可不过半天就这么生龙活虎的,还是第一次见。 唐舒坐在病床前,脑子里还是蒙蒙的。 死亡的感觉太真实了,前尘往事就如同走马观花一样在她脑海里不断闪过,那种意识沉沦,归于黑暗寂静又绝望的滋味太过清晰。 她真以为自己堕入了无边地狱,可转眼间竟又躺在了病床上,重新活了过来。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她从未见过,也不是她的。 一时间生前看过的所有故事小说情节都涌了出来,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借尸还魂还是夺舍重生? 可这也太魔幻了,建国之后不是不许成精吗?怎么还能小说照进现实?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道。 唐舒摇了摇头,紧皱着眉,目光几乎不能从镜子上面移开。 医生顿了顿,说道:“眼睛重见光明确实值得多看两眼,但镜子上面的反光容易伤着眼睛,注意一下。” 唐舒一顿:“什么?” 医生皱眉看向她,她笑了笑:“我好像失忆了。” 脑补受伤严重,是会伴随着许多不可预知的病症,医生并未多疑。 于是在医生口中,唐舒得知了这具躯体的一些病史。 这具躯体的原主人五年前经历过一场车祸,在那场车祸里,失去了双亲以及自己的眼睛。 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居住,几天前有人捐献了视网膜,做完手术后,本要来复查,却不小心摔伤的头部,最终死亡。 而她恰好便重生在这具躯体之上。 唐舒愣了愣,心中又不免悲哀,并且心中有种强烈的欲望,并不属于她。 “捐献视网膜的人是谁?我想去感谢她。” 医生叹了口气:“不必了,捐献者已经去世了,不过你可以记住她的名字。” “她叫唐舒。” …… 唐舒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出院那天,她走在大街上,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不知该往哪里去。 她恍惚走向自己原来开的那家咖啡馆,店门竟然已经关了,里面萧条一片。 是啊,她死了之后,还有谁能管这里呢? 风一吹,带了些冷意。 她哆嗦着将手放进口袋,竟摸到了一张纸条,拿出来一看,才发现上面是一张地址。 应该是原主人看不见,迷路时寻求路人帮助时留下的纸条。 唐舒心中不知为何竟有片刻酸软,遗体捐献本质是为了将无用之躯给其他生还者一点希望,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成全了自己,不知是缘还是祸。 但重来一世,她必然也不会再为了一个人犯傻。 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那就用这句躯体重活出自己和原主都想要的生活吧。 唐舒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往地址上的家里走去。 只是刚走出电梯,就闻见一股浓烈的酒味。 唐舒皱了皱眉,往前走去,就见一个喝得烂醉的人影靠在她家门前。 身边的酒瓶不断晃荡着,在寂静的长廊里发出阵阵声响。 这栋楼是一梯两户的户型,在走廊的另一边还又一扇门紧闭着,不知道有没有住人。 唐舒站在原地思考着要不要叫保安,突然那个醉汉听见声音抬起头。 “你回来了?” 唐舒瞳孔骤然一颤,那张俊逸的脸,不正是开车撞过她的时郁吗? 难道这句身体的原主人,和时郁有关? 她愣神期间,时郁却已经站了起来,他晃了晃头,似乎清醒了一些。 看着唐舒愣了愣:“抱歉,走错了。” 说罢,提着酒瓶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唐舒顿一瞬,几乎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正要开门,一只手却搭在了门把手上。 一回头,正对上一双漆黑的双眸。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时郁皱着眉,熟练地打开门。 唐舒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谢谢。” “等等。”时郁眼神微微眯着,醉意中带了点清醒。 唐舒心头一凛,随即便见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时郁微微惊讶道:“你……看得见了?” “嗯。” 他的动作过于亲昵了,唐舒一边往后缩,一边飞速思考着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模糊的黑暗记忆中,似乎有个邻居会在生活中处处照顾着原主。 从饮食到住行,原来那个人是时郁吗? 她正想着,却见时郁收回手,笑了笑:“恭喜。” 他在笑着,眉眼都垂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凄凉又悲伤的表情,转身往家里走去。 唐舒本不想管,可内心却又有种奇怪的冲动,来自原主。 她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喝酒?” 时郁打开门的手顿了顿:“我之前跟你说我找到我姐姐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唐舒眨了眨眼,没想起来。 她刚想回答,时郁却偏过了头:“她死了。” 唐舒一顿,还没反应,就见时郁身形晃了晃,直直地倒了下去。 “……”唐舒站在原地烦闷了片刻,还是认命地走了过去。 一边把时郁拖进屋,一边又懊恼自己多余一问,她要是直接回家,不问这一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可见到了,总不能不管。 时郁一米八几的大个,虽然天天开赛车,没有锻炼出什么硕大的肌肉,但身体肌肉匀称,体重在那摆着,唐舒使劲浑身力气堪堪将他拖上他家的沙发,几乎累倒在地毯上。 她看着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时郁,叹了一口气,歇了片刻,才起身准备回自己家。 只是一起身,眼神瞬间顿住了。 她看见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小男生与小女生的合照,背景在山村里。 这片山村她太熟悉了,正是她的老家。 这里面的两天人,她也太熟悉了。 一个是她,还有一个……是她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在那断穷苦又绝望的日子里,给予了她为数不多的快乐,只是十几年前分开后,再也没见过面。 怎么会在这里? 唐舒震惊地回过头,看着沙发和上的时郁,一瞬间,仿佛时空交错。 尘封的记忆力中那个还有些婴儿肥、目光呆呆的、乖巧的、追着她的车边哭边跑的小男孩,透过不断穿梭的琳琅时间,长成了时郁的模样,此刻就躺在她的面前。 唐舒指尖有些颤抖了起来,她缓缓走到时郁面前,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失神。 其实很像,眉眼间还是很像,只是她从前从未发觉。 心口翻涌着无数情绪,几乎叫唐舒头中空白了很久。 其实没有多少惊喜,她只是觉得太荒谬了,怎么会有一些事,总要等到她死了之后,下定决心与过去的自己分割,才发现呢? 她闭了闭眼,怔怔的站了许久,才退了出去。 窗外细雨潺潺,又下了好大一场雨。 唐舒坐在床上,打开手机正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记忆相关的,一条头条却钻入了她的眼底。 “SIK车队经理楚艺,惨遭开除。” 唐舒顿了顿,往下滑去,评论骂声一片。 “早该开除了,业务能力又不行不知道怎么留下来的。” “上次的合作商就是她谈黄的吧,除了有张脸啥都不是。” “听说是和车队王牌顾泽白谈恋爱,分手了才被开除的,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这么劲爆?等一个官方回复。” “等一个回复。” …… 下面等回复排了长队,可时间过去了一天,官方却依旧寂静无声。 地下猜测声更甚,唐舒眸光停留了片刻,随后便点击了关闭页面。 她看着窗外的雨丝,不觉又苦笑了一声,一遍遍地劝诫自己。 别再犯贱了,顾泽白和楚艺怎样早就跟你没关系了。 她闭了闭眼,调整情绪后,点开了微信。 原主微信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个联系人,一个店长,一个时郁,还有一个小号作为备忘录,原主在一家咖啡店打工,其实盲人怎么都是不方便的,只是店长人好,破例将她留了下来,制作一些简单的咖啡揽客什么的。 小号的备忘录中,有几条语音。 “店长人好温柔,等我看的见了,我一定要给她买一束红玫瑰,上次花店老板骗了我,给了我一束白菊花,我同事被笑了好久……” “想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做出最好的咖啡,可惜我不会拉花,等我看的见了……” “等我看得见了……” 一句句仿佛都是对着未来的憧憬,唐舒却只觉胸口闷胀着,缓了片刻才放下手机。 “我会帮你实现的。”她看着前方,“就当是,为我们两个人,重新活过吧。” 第二天一早,唐舒还在熟悉着原主的生活环境,门却被敲响了。 一开门却见时郁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见她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麻烦你了。” 唐舒眉心一跳,摇了摇头:“没关系,你曾经也这么照顾过我。” 不论是作为原身,还是‘唐舒’。 时郁笑了笑:“一码归一码,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在走廊躺一天了……” “你之前说等眼睛看得见了,想去看赛车,正好有两张票,请收下吧。”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帮助了就该有回报……”他说道这里,沉默了片刻。 他如此坚持,唐舒只得收了票,不由问道:“昨天你说的那个姐姐?” 时郁指尖微颤了一下,苦笑道:“是啊,可惜,她不会回来了。” 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唐舒心下一酸,安慰道:“死亡是长眠,他们只是睡着了,或许她的灵魂就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看着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话一说完,时郁的眼神瞬间定格在了她的身上,表情变了好几瞬,她一惊,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刚想找补,却听见时郁说:“是啊,谢谢你。” 唐舒的话瞬间就说不出口了。 送走了时郁后,唐舒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咖啡馆,想到语音中的话,又先去了趟花店。 看着门口摆着的鲜红的玫瑰,正准备走过去。 刚抬脚,手臂却传来了一道力度,几乎将她整个人往后拉了两步。 唐舒皱眉往后看去,却猛地顿在了原地。 她看见顾泽白双眸猩红地看着她:“唐舒!” 一瞬间所有感觉都仿佛从脑海中消失了。 她幻想过无数用这具身体和顾泽白相遇的场面,在街上偶遇、去赛车场见到…… 每一种每一种都是两人擦肩而过,就像从未认识一般。 可从未想过顾泽白会这样直白的喊出她的名字。 他认出她了?! 不可能,若不是亲身经历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一个人死了还能从另一个人身体上复活? 顾泽白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这是一张全然陌生、与唐舒没有半分相像的人。 他怎么会认错?唐舒已经死了不是吗?他明明亲眼看着她被泡进福尔马林。 可为什么看见那双眼睛,还是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心悸?几乎将他的心脏紧紧攥住,让他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让他下意识就认为,唐舒回来了…… 两人僵持了很久,顾泽白才怔怔松了手:“抱歉,我认错人了。” 唐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暗中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 她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素昧平生,只是偶然相见的路人一般,转身往店里走去。 进店的一瞬间,透过玻璃窗,她看见顾泽白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悲凉。 唐舒抿了抿唇,一步也不做停留得走了进去。 店主见到她进来,眉间微微皱了皱,却又瞬间恢复了客气的微笑:“还是来买花的吗?” 唐舒道:“嗯,我要一捧红玫瑰。” 店主笑道:“好的。” 随即送上了一束即将枯萎的白菊。 唐舒看着那束花,冷笑道:“我说得应该是,我要红玫瑰。” 店主一愣,惊讶地看着她:“你……你看得见了?” “怎么?我买什么花还要看我看不看得见吗?” 唐舒脸色十分冰冷,周围人听见动静都看了过来,店主面色有些挂不住。 “看不见不就是买什么花都一样?”他颇有些恼羞成怒地将花往地上一扔。 “爱买不买。” 唐舒冷冷看着他,心中怒意升了起来,刚想说话,一个人却比她更快地说了出口。 “她说要买玫瑰,你听不见吗?” 唐舒一愣,往回看去,就见顾泽白紧皱着眉往这边走来。 他长得很高,面上带着怒意,站在店主面前,几乎将他面前的光挡了个彻底。 他猛地地一拍桌面:“听不见吗?” 店主在阴影里,瑟缩了一瞬,慌忙叫惊呆了的店员去取了玫瑰。 唐舒看着眼前的玫瑰,心中并不想接过,可为了避免太过排斥出现纰漏,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顾泽白看着她的眼睛,偏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唐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往咖啡馆走去。 她将玫瑰送给了老板,看着这个咖啡店,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一个人打拼的时候。 不由得笑了笑。 夜里她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关心白血病病患的组织。 原主的奶奶就是白血病去世,很久以前便一直在这个组织里面。 里面的同伴告知明天会有一个活动。 唐舒想了想,还是去了,却没想到一进门,就迎面撞见了顾泽白。 顾泽白也看见了她:“是你。” 唐舒指尖微微紧了紧,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笑了笑:“是怎么也在这里啊?” 顾泽白眸光暗了一瞬:“我的妻子,因为白血病去世了。” 唐舒的心立即就揪了起来,几乎一瞬间有了点想哭的冲动,可转而代之的却又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苍凉。 难道真的非要失去后才会珍惜吗?明明她还在的时候,写下过不爱她了不是吗? 为什么现在又要装的深情款款地模样,好像无比怀念,又无比好伤心呢? 唐舒心中翻涌着万千思绪,其实无所谓难过不难过,她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最终轻咬了下舌尖,霎时间所有感官感觉仿佛瞬间回笼。 她低声道:“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 顾泽白摇了摇头:“你的眼睛,真的很像她。” 唐舒顿了顿,抬眸去看顾泽白。 明明才半个月不见,却又仿佛隔了一个世纪,她才发现顾泽白变了很多。 比以前更苍白、更瘦,眼神更浑浊。 仿佛曾经明媚如风的少年,一瞬间就长大了。 竟也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个地方,和另一个人说话,而不是控制。 “我曾经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想要弥补可都没机会了。”顾泽白垂下了眸,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着,“你就当那天是为了弥补吧。” 唐舒闭了闭眼,话已出口竟带了一些自己也不易察觉地冰冷:“你的弥补就是弥补在另一女人的身上?” 顾泽白猛地一顿,她又继续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是真的在乎她,又怎么会在死后才会想要弥补呢?” 话语中是她自己都诧异的刻薄。 顾泽白的伤心悔恨在她看来没有任何的畅快,她只觉得唏嘘,可却又想要看他更痛苦。 于是拿着一把把的刀往他心里插去。 或许这样才对德起她的生前,原来重活,还是互相伤害。 看着顾泽白眼中流露出的痛苦,唐舒眼中一酸,迅速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做完一切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唐舒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往小区里走去,迎面便撞见了时郁。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时郁一手提着蛋糕,正迈着修长的双腿往这边走来。 他穿着连帽的卫衣,看起来格外青春,只是一双眼睛却比寂黑的夜更深邃。 “参加了个活动。”唐舒看着他俊逸的脸啧啧称奇,曾经追在她身后跑地小屁孩竟也长得这么大了,心中不免又骄傲起来。 随即又看向他手上提着的蛋糕:“你今天过生日吗?” 时郁眸光一顿,静静地看着她:“一个朋友,过生日。” 唐舒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不知为何,总觉得时郁的眼神中带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可她看遍了原主的所有信息,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时郁与她之间有任何感情的线索。 最高的评价就是——温柔的、经常帮助我的热心邻居大哥,如此生疏。 正想着,时郁却收回了目光:“可以和我一起吗?一个人还是有点冷清。” 唐舒回过神:“你朋友过生日,我去干什么……” 忽然她喉中的话就顿住了,她看见透明的蛋糕盒上,一张贺卡写着。 “27岁生日快乐。” 她突然恍惚想了起来,她今年刚好27岁。 恰好就是今天过生日。 寂静地黑夜里,蜡烛的光不断跳跃着。 “以前她说她的家人管她管的严,从不给她过生日,我就承诺过每年都会给她过,可惜没有机会了……” 时郁的声音轻轻柔柔,唐舒微微侧目,就能看见烛光下为他眼底染上了一层橙光。 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荒凉的村庄。 父母每天都逼着她学习,她那时十几岁正是不服管教的时候,生日那天和父母大吵一架,跑了出去,却碰到了一个小男孩。 那大抵是那段荒芜岁月里最值得纪念的日子,她也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小孩治愈。 其实很多事情都开始在岁月长河里模糊。 可那天橙红的烛光下,男孩清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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