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_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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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座建筑最中心处的巨大圆形平台。因为废弃而无人打扫，前几天的落雪后，这?里便积攒堆叠下厚厚的积雪，满满地覆盖了整个平台。 “好漂亮……” 星光反射出令人眩目的银色，星野满目纯白的雪色，一边喃喃着，一边轻轻跃上?了完整的雪被。雪只陷下了一丝清浅的痕迹，星野富江缓缓向中央走去，几乎没有留下脚印。那丝缕陷入的痕迹，像只是这?漫漫的雪，承载不住今夜过盛的星光。星野停在了圆台中央，几乎像浮在雪上?。他闭上?眼睛，微微仰首。上?方是漫天群星的夜空，白色的长发被风吹起溶于月光之中；下方是沉积的雪，皮肤比雪色更加苍白。 “我纯白的星星啊……睁开眼睛吧。”果戈里用戏剧般的语调诵念道，“这?场奉献于你的表演，才刚刚拉开帷幕呢。” 星野富江睁开眼，回?身看向他。果戈里笑了一声，一手掀起了斗篷。然后，轻快地打了个响指。瞬间，无数惨白的尸体出现?在空中，摩肩擦踵遮天蔽日，几乎覆盖了视野可见的全部天空。下一秒，断肢如雨般纷纷而落，漫天的尸体坠落成红白交织的巨型瀑布。巨大的重量一齐落进积雪，雪粒大幅回?溅，散开的雪在空中足足升起了十几米高，被夜风一吹，纷纷扬扬地悠悠而下，只于星野富江纯白的瞳孔中，下起了一场特?殊至极的大雪。星野富江轻轻低头?。他轻盈地立于雪上?，只有他站着的那一块雪完好无瑕，鲜明地在圆心处高出一层。脚下其余皆是沉在雪中的尸体，断臂残肢支在外面，但即使是最高的指尖，也无法触碰到星野的脚尖。 “我的主……我的……神明啊……” 死寂的白中，突然有一个活物扭动着开始爬行。星野微微侧头?，看见男人跪伏在雪中，偏执的眼紧紧盯着自己，在雪中手脚并用地向自己爬行而来。 “我的神啊……请让我……注视您……”男人喃喃着，在纯白的雪中拖出一道鲜红而深刻的痕迹，“这?些低贱的生命……是我献给您的……不值一提的礼物……” 星野富江漠然地看着男人爬到了自己的脚下。 “我是被您选中的人……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男人偏执地抬起头?，脑袋与腹部上?都是血洞，眼睛贪婪地注视着星野的脸庞，嘴中念念有词，竭尽全力地向上?伸出手。 “我愿付出所有祈求您的恩赐……请让我……一直注视您……” 这?个人要死了。星野富江如此判断道。但，最重要的是…… “你是谁？”星野眨了眨眼，“我认识你吗？” 男人的瞳孔骤缩。过了片刻，才有一声完全不似人类的、比野兽更加凄厉的绝望的惨嚎，在这?深夜中爆发开来。星野捂住了耳朵。 “好吵。”他皱了皱鼻子。男人猛地收声。或者说那声带已被刚刚的嚎叫彻底撕裂也说不定。男人已彻底失去了所有表情。连尸体的眼睛，都比那双眼眶中的眼珠更有生气。瞳孔像是两口深井，而睁开的眼眶好像只是无机质的某种东西?……比如玻璃的裂痕。但那伸出的手指仍执着地向上?、向上?——直到超过了手臂所承受的极限，骨骼发出扭曲的断裂声，也仍然在向上?。星野下意识退了一步。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皮肤开裂显出扭曲至极的肌肉，那手掌猛地向上?，一把握住了星野的脚踝。星野富江一惊。 “还真是讨厌的人啊。” 星野抬起头?，看到费奥多?尔踏着男人身后那条被鲜血染红的雪路，微笑着缓步而来。 “这?样可怖的执念，估计不到死都不会放手的吧。” 费奥多?尔踩上?积雪，走到星野的身边。雪被一步步地踩实，星野的视线缓慢地下降，落到了男人面前。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费奥多?尔伸出手，将一样东西?放入了星野手中。入手冰冷。 ——那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只有杀了他，才能彻底解决麻烦。”费奥多?尔贴着星野的耳朵，柔和地轻声道，“你本就不该承受这?些。不是吗，星野？” 星野富江默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费奥多?尔笑了笑，耐心地将刀柄在星野的手心中放好，然后手掌包裹住星野的手指，带着他紧紧握住了那把刀。接着，慢慢前探。刃尖刺上?了男人的胸膛。刀越刺越深，星野清晰地感?觉到手上?传来了真实的、血肉的触感?。 ——马上?要到心脏了。 “你不阻止我吗。”费奥多?尔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道，“星野？” 星野的瞳孔闪烁了下，似乎出现?了一丝抗拒的迹象。但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张开了嘴，嘶哑至极的声音愤恨道，“你根本……不是神……你这?个……怪物……！” 噗嗤。刀刃彻底刺穿血肉的声音。男人的手松开了，彻底倒伏了下去。星野怔怔地看着停止呼吸的男人。 ——那一刻，星野富江于冥冥之中感?受到，自己彻底地、永永远远地失去了什么东西?。虽然还未明白，但在懵懂的茫然中，已模模糊糊地产生了悲伤的预感?。果戈里发出了大笑声，费奥多?尔牵着有些浑噩的星野，将他带至平台的边缘，温柔地擦去他手上?沾着的血。 “我明亮的晨星啊，抬起头?！” 果戈里的声音混着大笑突然炸响。星野下意识抬起了头?。果戈里在唇前竖起食指，神秘地眨了眨眼。 “现?在正是演出的高潮——魔术时间！” 果戈里打了个响指。瞬间，这?沉默着的无数具尸体，开始一具接一具地爆炸开来，随着爆炸程度的大小，喷出一道接一道高度不同的血柱。在这?接连不断的血色中，果戈里清了清嗓子，就着一声接一声极具节奏的爆裂声，开口唱起了歌。那似乎是一首来自家乡的乌克兰民谣小调，果戈里清唱着，似乎有特?意练习过，歌声竟然十分动听。 “Звёзды поднимаютсявыше（星星高悬，遥不可及） Светуженесводитс ума（此时那光芒已不再摄我心魄） Еслиты менянеуслышишь（若你忽略我的呼唤）……” 随着歌声，男人的尸体炸成了一道冲天的血柱，像是应和的鼓点。果戈里摸着喉咙，看向星野，脸上?流露出悲伤又欣慰的笑意，在他的注视中张开唇，轻声唱出了最后一句。 “……Значит， наступилазима（就意味着寒冬到来）” 星野富江怔怔道，“你——” 果戈里轻巧地跳到星野身边，笑着道。 “看呀，星野。”果戈里说，“你想看的喷泉。” 漫天的血雨落下，将都穿着白色衣服的三人，一齐沾染上?鲜红的色彩。果戈里大笑出声，费奥多?尔也微微笑着，还不忘伸出手，细心地擦去了星野脸颊上?沾着的血迹。像是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星野也慢慢地、一点点地笑了起来。机翼旋转声从空中传来，直升机慢慢靠近了这?个平台，然后舱门打开。 “好了。”费奥多?尔道，“我们该走了。” 三人一齐上?了直升机，星野趴在窗前，一直到直升机渐渐升起、远去，都仍定定地注视着那座铁灰色的宏伟建筑。 ——我一生也不会忘记这?一天了。星野富江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念头?。但就在此时，突然。那座建筑深处传来轰然的巨响，整个大楼开始坍缩崩塌，无比耀眼的火光倏然出现?，接着迅速蔓延扩散，轰地一声全部爆炸开来！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般扩散开来，几乎肉眼可见空间的扭曲，甚至已远去的这?架直升机上?都被推得一翻，坐在防弹隔热的舱室内，都能感?觉到那灼烫的热量。而在爆炸之后，那座建筑中心开裂，淹没了整个地下三层的地下水猛地冲出，彻底冲垮了最中心的圆形平台，仿佛贯穿天地的水柱冲天而起，蒸发出庞然巨量的水汽，壮观震撼至极。星野富江一时竟失去了言语。一只冰冷的手压上?他的头?，像是哄孩子般，轻轻顺了顺他白色的长发。 “这?是哥哥答应补给你的。” 费奥多?尔笑道。 “是你想看的喷泉哦。” 星野富江怔怔地。突然，他问?道。 “所以，那个‘终结战争的武器’真的存在？”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星野。”费奥多?尔轻描淡写道，“这?就是那个‘武器’。将所有期待以此获胜的好战分子们聚集在这?里，然后一齐毁灭……这?未尝不是一种‘终结战争’的方法吧？” “所以那些人为此拼死拼活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注定毁灭的下场啊。” 星野富江喃喃道，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然后他抬起眼看向费奥多?尔，“那引起他们自相残杀的流言……也是你散布进基地之中的吧，哥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费奥多?尔点了点头?，笑道，“是我。” “那‘钥匙’呢？”星野眨了眨眼，“也真实存在吗？” “存在。而且你也知?道，星野。” 费奥多?尔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块宝石，“潘神之泪”。深紫色的、剔透无比的宝石，与费奥多?尔的眼眸相重合，折射出美丽到令人心折的光彩。费奥多?尔将它重新放在星野的手心。 “现?在，它终于成为勉强配得上?你的宝石了。” 星野注视着那块宝石，笑了起来。 “好啊。”他轻巧道，“谢谢哥哥。” 这?一天之后，三人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费奥多?尔和果戈里都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们彼此谁杀死对方为止。但没想到，一切都戛然而止，变故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星野富江消失了。但他们两人都没想到的，还有另一件事?。星野是自己选择离开的。 “好无聊啊。” 他靠着窗边，突然这?么说道。混沌任性而变幻无形的，怎么可能一直被束缚于一处？ “想去……看看不同的景色。”星野若有所思，“海边的城市也许不错？……然后，国家也换一换吧。” 只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与感?觉，但这?就足够了。 “啊……有点困了……” 星野富江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下一个瞬间，他的身体便化作了白雾消散。除了那块砰一声掉落在地的“潘神之泪”，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番外一少年步伐沉重地向前走去。他的面容有些孩子气, 近乎于?白色的头发，刘海被斜着一刀剪齐，软软地贴在额上。黑色的长外套贴合着他的身体, 与其说合身，不如说有着某种时刻紧绷着的束缚感。竖起的前襟严密地遮挡着咽喉, 半个下巴埋进?了蓬松的毛领中。他?的面容仍残留着些许孩子气，但表情却十分肃穆。在这座全横滨标志性的五角大?楼中, 他?与武装警戒着的同僚们擦身而过, 在一扇紧闭着的双开门前站定?。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首领，我是敦。” 中岛敦沉着地开口，“听命前来。” 过了几?秒后, 里面传出了“进?来”的声音。 “失礼了。” 中岛敦打开门，深深低下头, 刻意地将视线只停留在地板上的一小块区域。首领的办公室数十年如一日, 散发着压抑的、宛若死亡本身般的气息。整个房间?都是漆黑的，黑色的天花板与墙壁，包括眼前的地板，都是纯黑的。据说这都是为了保护首领太宰治不受狙击威胁的特殊设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