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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一路上,她好像始终都在逃避。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面地看自己的内心,动心吗?当然动心。 一个人能因为你喜欢,而去改变自己的人生,因为一句话,等了你十几年。 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心? 可现在的问题却是,她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待这份感情。 只要喜欢,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往他身上凑。 可这样的感情又会长久吗?在他身边久了,就会万分迎合变得根本就不像自己。 这又是,她想要的吗? 唐舒紧了紧拳,往后退了一步,手机却适时的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去,是时郁的电话。 铃声不断响着,唐舒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 时郁磁性问头的声音瞬间传来过来:“怎么还没到,我做的饭都凉了。” 唐舒张了张唇,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只是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什么?” 时郁似乎愣了片刻,说道:“不知道,就是喜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是那晚的风太冷,腿太疼,又或许是蜡烛的光太亮,照在唐舒的脸上,像是上天派来的仙子。 总之,在他无知无觉中,想看见她的笑容,如同清风一般,贯彻了他的整个身心,封闭了他的眼睛,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他只知道。 从此以后,他再看不见别人。 唐舒低声道:“可如果,我有一天变得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呢?” 时郁轻声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吗?” 唐舒迟疑了一瞬:“我这样的?” “不对。”时郁说道,“喜欢是没有标准也没有参考物的,标准只是留给不喜欢的人。” “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附和你的所有标准都不行。” “但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所有标准都会因为她而改变。”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唐舒,你就是能让我改变所有标准的那个人,所以,怎么会有不喜欢的一天呢?” 唐舒心口重重一颤,喉中仿佛哽塞着某种东西。 时郁又说道:“我知道你不安,我可以尽我所能的给你安全感。” “所以你想要什么,想说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唐舒闭了闭眼,黑暗中,一片空茫茫地冷:“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失去……” “不迈出那一步怎么知道是失去还是得到?” 时郁的呼吸声轻轻铺撒在话筒上:“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可我又能等多久?” “叮——”的一声,仿佛心跳骤停。 唐舒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挣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无边夜色。 黑夜让人恐惧的最大原因,就是未知。 当一个人身处黑暗之中,看不清一点东西,耳朵就会变得灵敏,心脏就会变得脆弱。 只要听见一点声响,就会警惕起来。 唯有光明才能驱散黑暗,可……时郁会是那道光吗? 唐舒指尖渐渐攥紧,尖锐的指甲几乎划破掌心。 为什么不试试呢?只试一次,失败就全身而退…… 唐舒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抬起腿,往前走去。 脚一落地,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唐舒。” 与电话里的声音重合。 唐舒心口一颤,转头看去就见时郁正拿着电话站在不远处,缓缓向她走来。 一步一步,掷地有声。 “其实刚刚又是骗你的,我不会等你。” 他说:“我会来找你。” 你只需要走一步,接下来的九十九步,我会向你走来。 唐舒眼前不知何时模糊了起来,她抬手一擦,竟是满手的冰冷。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缓缓地留下的酸软的水滴。 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坚定不移的选择过她。 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不遗余力的向她走来。 时郁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伸出手,轻柔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别哭了。” 唐舒摇了摇头:“我不想这样,可是……” 她哽了一瞬:“可是,你不能骗我。” “我不会骗你。”时郁说道,“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唐舒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咬牙擦去了眼泪,抬头看向时郁:“你只有一次机会。” 时郁微微一笑:“遵命。” 他低下头,落下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唐舒一顿,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夜里,这个空旷的机场。 唐舒终于在破碎的心房中,找到了一个位置,才能再给出一次机会。 而时郁,只需要一次机会。 …… 唐舒自从和家里搬家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五陂村,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村里的一些儿时同伴都也去了城市里,留下来的都是曾经照顾过他们的叔叔阿姨,此刻也都到了耄耋的年纪。 她的老家已经被拆了,只有时郁的小木屋还留着。 时郁带着她去木屋的地里看了他这两个月的丰功伟绩——“一片地瓜”。 在地里的奶奶看了他笑道:“小胖最近回来种地瓜,我就说肯定是交女朋友了。” 她走过来,看着唐舒问道:“这是找的哪家的姑娘啊,长得俊啊。” 唐舒看着曾经经常给她零食的熟悉苍老的面孔,眼中又不觉温热。 她现在这样,不认识确实正常。 正想着,却见时郁轻轻牵着她的手,看向老奶奶。 “奶奶你不记得了吗?她是唐舒啊。” 唐舒眉头一跳,重重捏了下时郁的手。 对方却只是看着他笑了一下,温和的脸上竟有些许的无赖模样。 “小舒?”老奶奶眼睛睁大了一瞬,又往她身上看了几眼。 唐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几乎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一般,刚想说什么,却听老奶奶说道:“哎呀,小舒长这么大了,奶奶都认不出来了。” 老奶奶笑了笑:“奶奶今天没带零食,可惜了喽……” 唐舒心口一颤,差点落下泪来。 送走老奶奶后,时郁从地里扒了几个地瓜,洗净后放在火里烤着。 “你都十几年没回来了,他们认不出来的。”他笑着翻动着柴火,“所以,在这里就只是唐舒,是你自己。” 他说得感人,唐舒的心确实动了一下。 随即又看向他的手,白皙纤长的指尖,被火染得有些红。 她笑道:“那别人来冒充我,也能随便来骗人吗?” “冒充你?”时郁挑了挑眉,“有什么好处吗?你十几年没回来,骗不了村民的钱,只能骗骗我,但是我又不是那么好骗的,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是不是你。” 他的情话真是信手拈来,声音又格外温柔。 唐舒面上一红:“你对多少人说过情话?” “冤枉啊。”时郁哭笑不得,“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真的吗?”唐舒斜眼望去。 时郁眸光一顿,倾斜着上半身缓缓往这边靠近:“当然了。” 他轻笑一声,看着她的唇说道:“你不相信我吗?” 时郁的眼尾常年上挑着,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带着深情。 此刻这样盯着唐舒的唇,唐舒几乎是瞬间耳朵就红了。 她轻轻推了一下:“干什么?” 时郁垂下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缓缓往她这边靠近,像是要接吻。 唐舒呼吸一滞,缓缓凑了上去,却扑了个空。 只见时郁猛地往一边偏去,用纸巾包起了地上烤好的红薯,笑道:“可以吃了。” “……”唐舒老脸一红,给了他一个大李子。 果然不管过了多久,表面再温柔,实际上,还是那个小胖子。 …… 七天后,咖啡馆。 店员看着终于来店里的分店店长,露出了八卦的笑:“店长,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个店员是从总店一起被调过来的,平常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 唐舒惊道:“很明显吗?” “你之前从来没请过假,这次请这么久,一看就是谈恋爱去了,而且今天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好吗?” 她激动地问道,“是谁是谁,有照片吗?让我看看。” 唐舒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于是笑了笑,指了指门口:“就是他。” 时郁适时摇下车窗,店员笑了笑:“我就知道一定是他,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谈了。” 唐舒不解:“为什么?” “因为从之前开始,你们俩看彼此的眼神里,就满满的全是爱啊。” 店员拿过她手里的杯子,轻推了她一下,“去吧,祝你幸福。” 幸福…… 唐舒看向门外满眼都是她的时郁,胸口几乎被热流填满。 这一次,她一定会收获属于她的幸福。 ——全文完—— 青丝如梦,归去如风 ----------------- 故事会平台:故阳故事会 ----------------- 祖母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受她影响,祖父四十年没纳过妾, 大伯和爹也都只娶了一房正妻。 可祖父从边关回来, 却带回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 他把人带到祖母跟前说: "四十年了,我就守着你一个,这承诺也算兑现了。" "今天我要收燕儿做妾,你同不同意都得这样。" 大伯和爹都点头赞成。 最该帮祖母说话的大伯娘和娘,却都低着头, 温声劝她"宽宏大量"。 后来大伯学祖父也纳了妾, 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妻离子散。 家丑传到了宫中, 圣上怒斥祖父管家不严, 整个府里都乱了套。 一家人这时候想起祖母了,都慌慌张张跑到祖母的小院。 梳妆台空着,床榻布满灰尘,满院子只有清风,就是不见那个身影。 祖父彻底慌了, 颤抖着手拿起桌上一封字迹刚劲的信: "再无牵挂,该回了。" 1 我赶到前厅时,阖府上下都已到齐。 祖母端坐于主位的紫檀木椅上,神色平淡,她身前,正跪着一名素衣女子。 那女子抬起脸,一双眸子泪光盈盈,几缕湿透的青丝贴在颊边,瞧着好不可怜。她露出的那截脖颈,白皙纤细,如上好的羊脂玉,确有几分姿色,年纪瞧着竟与我相差无几。 已有三月未见的祖父,此刻正满心烦躁,在厅中踱来踱去。他时而望向祖母,可那眼神里,再寻不见往日的半分温柔。 周遭众人,皆是垂眉敛目,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我不知究竟,只得悄悄挨到娘的身后去。 方才站定,便听祖母开了口,声音不疾不徐: “人既已到齐,你便将方才的话,当着孩子们之面,再说一回。” 祖父的身形明显一僵,随即恼怒地一甩袖袍。 “怎么?你当真以为,将他们都唤来,便能逼我就范不成?” 他嗓音骤然拔高,震得屋梁上的积灰都簌簌而下。 “再说一回又何妨?我今日便要纳燕儿为妾,你应与不应,都改不了这个结局!” 我闻言心头大震,不由得猛然抬头。 祖父为祖母守了四十年,那般情深似海,也会有朝一日干涸见底吗? 祖父乃镇国公,不仅文韬武略,一副样貌更是冠绝京华。年少之时,不知是多少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可他千帆过尽,偏偏只倾心于祖母。 祖母并无显赫家世,容貌也非倾国倾城,性子更是与世人眼中的“贤良淑德”相去甚远。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祖父应了她。他不顾宗族反对,用八抬大轿将祖母迎进了国公府。 他曾说:“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 我幼时,还时常看见祖父将祖母所绣的丝帕贴身珍藏,便是在军中与袍泽饮宴,也要取出来示人:“瞧瞧这并蒂莲,乃我夫人亲手所绣。” 2 我娘生我时伤了身子,是祖母将我抱到她院里,亲自抚养长大的。 我的祖母,的确与这世间所有女子都不同。 旁人家的小姐在闺房抚琴作画时,她领着我在庭院里扎马步,强身健体;旁人家的闺秀埋首背诵《女则》时,她教我的,是华佗五禽戏。 她说:“人活于世,康健为本,千金不换。” 那时我尚懵懂,只知表姐妹们走不上几步便娇喘吁吁,稍遇风寒便要卧床休养。而我却壮实得像头小牛,爬上祖母院中的樱桃树摘果子,身轻如燕。 我十二岁那年,京中忽然兴起了“楚腰”之风,以纤腰为美。 娘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条缀满明珠的束腰,兴致勃勃地要为我缠上。 那是我头一回,见到祖母动怒。 她指着娘的手指都在颤抖,厉声斥骂此乃害人的歪风邪气。 “为博男子一笑,便要将好端端的身子勒出病来?女子的性命,就这般下贱么?” 她一把扯过那条价值千金的束腰,生生将其挣断,明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今日我把话放在此,谁敢动思梦分毫,我便打断他的腿!” 也正是那时,我才知晓,祖母并非此界中人,她来自一个唤作“现代”的地方。 我常听她独自呢喃着“人人皆生而平等”、“自由无价”之类的奇言妙语,也时常看她望着天际出神。 她说:“我的使命早已了结,如今不过是为你祖父,才甘愿停留在此。” “当年他们都瞧我出身鄙薄,你祖父怕我受了委屈,便用他半生军功,去向先帝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祖母说起这些旧事时,眼中似有星辰闪烁。 “我生你爹时难产,你祖父在产房外跪了整整一夜。” “孩子落地后,他竟连看都未看一眼,只抱着我,哭得比孩儿还要大声。” 此时,厅堂里祖父的怒吼,将我的思绪猛地拽了回来。 “你从前总是说,我若待你不好,你便要离去。我独宠了你四十年,你还有何处不满足?” “日后,莫要再说那些惊世骇俗的疯话,好生在府中相夫教子,尽你的本分!” 原来,祖父也一直知晓祖母的来历! 我见祖母眼圈泛红,心中不忍,正欲开口,却被我娘一把攥住了手腕。 她将我拉至身后,脸上堆起笑意,试图缓和这僵持的气氛。 “婆母,您瞧这京城之中,哪家显贵没有几房妾室通房?父亲这许多年身边唯您一人,足可见其情深义重。” “如今父亲难得遇见一个可心人,您便大度一回,允了此事罢。” “您始终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谁也越不过您去。” 3 我有些不解地望向我娘。 当年外祖家为她千挑万选,正是看中了祖父与祖母情比金坚,我爹也曾立誓此生绝不纳妾。 娘明明是这桩誓言的得益之人,为何今日,却反过来劝祖母退让? 爹赞许的目光落在娘的身上,娘竟羞赧地低下头去,轻绞着手中的帕子,脸颊上飞起两抹红晕,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女。 我攥紧了拳,将希望投向大伯,盼着他能站出来,为祖母说句公道话。 大伯是祖母的长子,祖母曾将满腔心血都倾注于他。二十岁便高中状元的大伯,因才学斐然,深得圣上器重。如今他尚不到不惑之年,便已有了即将入阁的传闻。 可这位自幼被祖母抱在膝上,亲授《楚辞》的霍家世子,此刻却只低头抚着玉带上的螭龙纹饰。 “母亲,您也该为儿子们思量一二。我入阁在即,您可知晓同僚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的?他们都说我霍家阴盛阳衰,妇人当家,牝鸡司晨,成何体统……” 我满心的期盼,在他这番话中,碎得一干二净。 “好一个入阁!” 祖母一声冷叱,打断了大伯的话,她的目光如冰刃般,落在了大伯娘的身上。 “你,也是这般想的?” 大伯娘乃王府嫡出,是圣上亲封的青云郡主,年少时也曾纵马扬鞭,是京中有名的烈性女子。 听得祖母问话,大伯娘发髻上的珍珠步摇猛地一颤。 这位曾一马踏碎侍郎公子玉冠的郡主,此刻却被她夫君的一个眼色,死死钉在了原地。 她当年对大伯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又因多年来只诞下一女,在府中总觉得底气不足。无论祖母如何劝慰她“女儿是福”,大伯娘心中总是惴惴。 大伯娘望了眼大伯,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转而低声劝道: “婆母,纳妾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我父王府中便有八房小妾,庶出的子女也有十数人,可他待我母妃依旧敬重,待我更是疼爱有加,否则,哪有我这般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祖母失望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原来,在你们眼中,男子纳妾才是天经地义。原来这四十年来,我才是一个笑话!” 她霍然起身,便要离去。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 “祖母,您没有错!思梦觉得,您才是对的!” 4 祖父到底还是纳了妾。 大红的灯笼被下人们高高挂起,喜庆的红光映照着整座国公府。 那夜,东厢房的动静隐隐传来,我的丫鬟凑在我耳边低语: “前后唤了三次水,可奴婢瞧着,那三次水都是白提的。” 这番做戏是给谁看的,不言自明。 只是,祖父当真是年岁不饶人了,竟连一场戏都演不周全。 若是祖母知晓了,怕是会笑出声来。 又怕是……怕是心头最后一丝余温,也化作了死灰。 第二日清晨,那位燕姨娘便扶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前来敬茶,那副三步一摇的娇弱模样,实在矫揉造作。不知情的人见了,还当真以为昨夜祖父是何等英勇。 只可惜,她连祖母院子的门都没能进去。 她随即转身,泫然欲泣地扑入祖父怀中,像一只受了惊吓,惹人怜爱的小兽。 “国公爷,夫人她容不下妾身,您还是将妾身送走吧。妾身不过一条贱命,何苦为了我,惹得您与夫人离心!” 祖父的咆哮声,当即在院外炸响。 “她给你脸面,你才来敬这杯茶!她不过一介商贾之女,还整日里疯言疯语,说什么来自异世。如此不识抬举,便让她滚回她的异世去!” “我才是霍家的一家之主,不是她温轻荷!”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发出一声冷笑。 “都四十年了,她若真能回去,只怕早就回去了。” “既然不愿喝这杯茶,那便让她在自己院中好生待着,不必出来了!” 祖父对着下人厉声下令:“从今日起,谁也不准放她出院门!” 祖母就这样,头一回被禁了足。 我蜷在贵妃榻上,看着杯中的茶烟袅袅,渐渐凝成一片白霜。 祖母亲手合上了雕花的窗棂,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割出深浅不一的轮廓。 “思梦,倘若有一日祖母走了,你会不会怨恨祖母?” 原来,祖母真的可以离开! 我张了张口,可当我的目光触及她眼底深藏的哀伤时,所有挽留的话,都堵在了喉间。 祖母是翱翔于九天的鹰,不该被困于这方寸牢笼,我不能自私地将她留下。 她理应拥有属于她的天空。 祖父的报复来得又急又狠。 他领着燕姨娘招摇过市,与之同乘画舫,共赏龙舟,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他霍家的当家主母,是如何被他踩在脚下的。 府中的管家权,被他像一块破布般丢给了大伯娘,而库房的钥匙,却在燕姨娘的腰间叮当作响。 “没了我的宠爱,我倒要瞧瞧,她能硬气到几时!” 他在用这种方式,逼迫祖母低头。 可笑他以为祖母已是孤立无援,只能依附于他,却不知晓,祖母早已在暗中筹谋着离去。 5 “这些,日后便都交予你了。” 祖母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发顶,将她毕生经营的私库与精心培植的心腹,毫无保留地托付给了我。 祖母出身商贾,当年嫁入国公府时,没少遭人白眼。可谁又能想到,如今偌大的国公府,一应嚼用开销,竟全赖祖母名下的那些铺子在支撑。 祖父怕是忘了,先帝年间那场惨烈的夺嫡之争,他站错了队,几乎万劫不复。 是祖母连夜变卖了所有嫁妆,上下疏通打点,才堪堪保住了霍家的爵位与满门性命。 那之后,祖母更是凭一己之力,开辟了三条通往海外的商路,组建船队,用中原的丝绸瓷器,换回了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 “管家权?呵,谁稀罕呢。” 祖母的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的弧度。 “我给你的这些,你只管安心拿着。谁敢动歪心思,便让你江爷爷剁了他们的爪子!” 江爷爷是祖母身边的大管家,亦是她的护卫统领。 祖母时常打趣,称他为“霍家护卫总领”。 名头虽挂着霍家,但他真正效忠的,唯有祖母一人。 从今往后,也只会效忠于我。 “有了这些傍身,即便将来遇人不淑,你也能独善其身,活得自在体面。” 祖母忽然神色一正,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 “但你须得记牢,万不可学那些闺阁女子,为了一个男人便要死要活。为情所困的女子,最是愚不可及!”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头一阵发紧,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身为祖母一手教养大的孩子,若也成了个痴情种子,岂非辜负了她这十几年的谆谆教诲? “我走的消息,暂且不要声张,且看这出戏如何收场。” 她留下了一封信,端正地置于桌案之上。 我虽迫不及待地想瞧瞧祖父在得知祖母离去后,会是何等模样, 但祖母说要等,那我便等着。 祖母从箱笼的最底层,取出了一套衣衫。 那衣衫的式样极为奇特,我此生从未见过。 她换上那身衣衫,在庭院的月光下翩然起舞,那不及膝的裙裾如鱼尾般摇曳,足下那双奇特的高跟鞋,将她本就纤长的双腿衬得愈发笔直。 一道皎洁的月光倏然落下,将祖母整个笼罩其中。 她朝我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比月色还要明亮。 光束散去,祖母的身影也随之消失无踪。 庭院里寂静无声,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梦一场, 唯有那株海棠树的花瓣,在夜风中簌簌飘落。 白嬷嬷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她是祖母的陪嫁,也是看着我长大的。 “小姐这是得了天大的造化,”嬷嬷的声音带着哽咽, “咱们,该为她高兴才是。” 6 我迷迷糊糊地在祖母的卧房里睡着了,恍惚间,竟听见了祖父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晨曦微露,他的嗓音里竟透着几分我从未听过的委屈。 “轻荷,我昨夜竟梦到你走了……唉!我知你心中有气,可你也要为我思量一二。” “你我夫妻四十载,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都已是做祖母的人了,何苦还这般使小性子?”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恼意,却又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我屏住呼吸,躲在窗棂之后,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向外望去。 其蠿偛粛杈潋氁瀘貒酓廻遤簞霏龟悎 祖父一身朝服尚未换下,想必是一下早朝便径直来了此处。 他立在院门之外,目光紧锁着那扇紧闭的屋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祖母去年生辰时,亲手送他的。 院内,一片死寂。 祖父等了半晌,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他的声音骤然转冷,坚硬如铁, “你既然不肯下,日后便是跪着来求我,也休想我再踏足此地一步!” 他拂袖转身,决然而去。可走出数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 回头望了一眼,嘴唇翕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未说,大步离去了。 那日之后,祖父果真如他所言,再未踏足祖母的院落。 皇后娘娘的千秋节转眼将至,可祖母依旧不曾露面,府中上下人心惶惶。 在爹的示意下,娘拉上我,一同去了大伯娘的院子。 “如今外头都在看咱们霍家的笑话,不如咱们一道去劝劝母亲,让她莫要再置气了。” 娘低声抱怨着:“都这把年岁了,怎的还如此不知轻重?” 大伯娘似乎心事重重,她握着一把金剪,一下又一下地修剪着她最爱的那几盆牡丹,竟连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都一并剪落了,却浑然未觉。 娘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大伯娘猛然回过神来,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无事,不过是有些春困罢了。” 时节早已入夏,何来的春困之说? 她眼底的慌乱,连我这小辈都看得分明, 娘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却并未追问, 只是将话头又引回了祖母身上。 大伯娘微微颔首,声音轻得仿佛能被风吹散:“母亲此举确实不妥,我们是该去她院里坐坐……” 我正思量着该如何阻拦她们,却见大伯娘的贴身丫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神色慌张。 “世子夫人,不好了!世子他……他带回来一个女子,还说,还说要纳她为妾!” 7 一家人再次聚在了前厅,下首的位置,依旧跪着一个女子。 我竟有些恍惚,此情此景,竟能重演一回。 只是这回的主角,换作了大伯。 他目光怜惜地望着地上那名女子,几次三番都想伸手将她扶起。 “窦儿与我两情相悦,纵使她出身微寒,在我心中,亦如天上明月!” 这位被大伯领进府的“窦儿”,乃是西街出了名的豆腐西施, 守寡已有六年,膝下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儿。 大伯娘早已是摇摇欲坠,她整个人都靠在我娘身上,压抑地低声啜泣。 堂堂王府郡主,金枝玉叶,此刻竟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想,这便是祖母口中那“为情所困的女子”吧。 祖父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但他纳妾在前,开了这个先例,此刻自然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让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入府, 还是个终日抛头露面的市井商贩, 这无异于将霍国公府的脸面,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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