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推文

漫漫推文> 我在东京真没除灵 > 第15章

第15章

一甩手,那礼盒便重重砸向墙角,碎了一地。 飞溅的碎片往这边飞来,唐舒只觉手背一阵刺痛,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 她怔怔地抬手,看着手背的伤口,顾泽白也愣住了。 唐舒眼前泛起了水蒙蒙的雾,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出轨,却什么都不问也不说,不吵也不闹。 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无力:“顾泽白,我不想吵架,也没力气吵。” 她看着顾泽白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只说一遍,我没有出轨,信不信随你。” “好、好……”顾泽白怒极反笑,咬牙往外走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偌大的家里,又只剩一片空荡的冷。 唐舒失魂般看着空荡地房间,半响,唇角溢出一抹惨笑。 她起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只是刚一站起,便觉鼻腔一热,鲜红的血液滴在了地板上。 又开始了…… 唐舒匆匆走进洗手间,撑过一片眩晕,看着洗手池里的一片鲜红,无力地拧开水龙头,将血迹冲散了。 鼻出血、发烧、头晕。 症状一次比一次严重,她还能撑多久。 唐舒抬起头。 镜中人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难看至极。 …… 顾泽白从那天之后再没回过家,唐舒再一次见他是在三天之后。 那天她看日历,想起来顾泽白说过今天有比赛,想了想,还是去了赛场。 她时间不多,不想再在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上,和顾泽白冷战。 那天的风很大,吹在脸上格外的疼。 顾泽白那辆标志性的红色赛车甩开后车好几秒,嚣张地冲向终点,赢得满场欢呼。 唐舒也起身鼓掌,心情久违的激荡。 可接着,她便看见楚艺冲上了赛场,十分自然地为顾泽白摘下头盔,吻了上去。 人群瞬间沸腾,每个人都在欢呼。 只有唐舒僵住了鼓掌的手,冷得连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她呆呆地站在观众席,站了很久,才僵硬着往休息室走去。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迎面便撞上了拿着一个女生手包走出来的刚子。 刚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嫂子,你怎么来了。” 唐舒回过神来,怔然开口:“我来……看顾泽白比赛。” 刚子面色有些怪异:“顾哥去参加庆功宴了,可能要晚点回家,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说话间眼神游移,说着就要去开车。 “等等。” 刚子脚步顿住,就听身后的唐舒淡淡说道:“我也要去。” …… 木城酒吧,是车队常庆功的地方。 酒吧的包厢隔音很好,走到门口,才能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声音。 唐舒在刚子紧张的神色中推开门,里面喧嚣的声音顿时倾泻了出来。 刺目的灯光下,她一眼就看见顾泽白揽着楚艺坐在中间的沙发上。 一个队友头也没回得喊道:“刚子怎么才来?说好去给嫂子拿包,包呢?” 刚子顿时面色一白,唐舒沉默了片刻,走了进去问道:“什么包?” 她话音一出,全场霎时寂静了。 顾泽白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收回了搭在楚艺身上的手:“你怎么来了?” 唐舒的目光在他和楚艺之间游移了片刻,轻轻一笑:“我不能来吗?还是这里有什么我不能见的?比如‘嫂子’?” 气氛瞬间凝固,顾泽白顿时神色黑沉。 楚艺却是挑衅地看向了唐舒,笑道:“嫂子误会了,我们刚才只是在玩国王游戏,正好我被罚叫嫂子罢了。” 一旁队友立即附和:“对对对对,游戏而已游戏而已……”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太久没出现,你们都忘了顾泽白老婆是谁了。” 唐舒说着看向楚艺,笑意变得讥讽起来。 “想想也是,你这么好看的女生,没必要自甘下贱,去当小三。” “小三”两个字一出,楚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唐舒看着,心中却一点畅快也不曾有。 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唇枪舌战,她只觉得难堪又悲哀。 她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顾泽白紧紧皱起了眉:“够了!” 他起身为楚艺挡住所有目光,不耐地看向唐舒:“一个游戏,别没完没了的。” 唐舒看着他,仿佛一种彻骨的凉意从骨缝里一寸一寸透了出来。 她颤声道:“是啊,没必要没完没了的。” 顾泽白已然皱起眉,冷冷下了逐客令:“赶紧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他的话一落。 一瞬间,唐舒便觉众人的目光统统定格在了她身上。 同情、嘲讽、冷漠……各色目光如同鞭子,将她仅剩的一点体面鞭打成碎片。 明明做错事的人不是她,现在却是她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唐舒既觉荒唐,又难以承受。 她狼狈的转身,几乎落荒而逃。 浑浑噩噩地走出酒吧,唐舒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去,只觉心里赫然被撕裂了一个豁口,冷风不断的灌入,冻得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直到手机震动了一瞬,才仿佛回神。 她哆嗦着手点开手机,是一条买给唐母的生日礼物被拒收的信息。 唐舒的眼眶霎时热了起来。 五年前,她为了和顾泽白在一起不惜和家中闹翻。 离家的这些年她时常弥补,可逢年过节的礼物他们从来不收。 就像是真的不要她了…… 唐舒无力地闭上眼睛,一串串泪珠终于滚滚而落,咸湿苦涩。 夜里,唐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了离家那天,顾泽白紧紧地将抱在怀里,对她信誓旦旦地说,一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唐舒猛然惊醒,眼前只剩一片寂冷的黑夜。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雨,唐舒蜷缩在床上,脸上一片湿冷,伸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她恍惚了片刻,才想去洗脸,刚起身房间的门却被打开了。 顾泽白带着满身的酒气靠着门框,有些迟钝地看着她:“怎么还没睡?” 唐舒恍若未闻,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还在生气?不就是一个游戏至于吗?” 顾泽白皱眉拉着住的手腕,一低头就愣住了:“你怎么还哭了?” 唐舒抿唇想甩开他的手,下一刻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我下午不该凶你,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别哭了……” 顾泽白的声音又轻又柔,每一个字都能直戳她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 可这份温柔,现在却不只属于她了。 唐舒心中一痛,猛地推开他,颤着声音道:“顾泽白,我好累……” “是我的错,别哭了……” 顾泽白幽幽叹了口气,低头吻过她的泪水,强硬地将她抱在怀里,放到了床上。 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动作有些粗鲁,唐舒紧紧咬着唇,不肯泄出一丝痛吟。 最终的时候,顾泽白偏过头,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侧,含糊着不断重复。 “我爱你……” 唐舒心脏骤然一颤,却又在下一刻瞬间冻结。 她听见顾泽白在她耳边轻轻喊着:“小艺。” 房间里黑黢黢的,昏暗得仿佛失去了所有光亮。 唐舒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反胃,她猛地推开顾泽白,冲去洗手间吐得撕心裂肺。 一整天什么也没吃,什么也吐不出来。 吐到最后只呕了满洗手池的鲜血,身体跟着凉了一半。 今天早上医生还给她发信息说希望她不要放弃治疗。 可唐舒自己清楚,她的病情恶化到这种程度,其实早没了治疗的必要。 她强撑着起身,冲下了所有血迹。 漱口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莫名悲哀。 消瘦的身体上,满是不堪的痕迹,可怜又下贱。 是她放不下顾泽白,也放不下自己的一点自尊,才宁肯每天烈火烹油滚着自己的心…… 回到房间时,顾泽白已经睡了。 唐舒轻轻躺在他身侧,借着月色看着他的睡颜,越看心中便越觉酸冷。 她轻轻喃道:“顾泽白,我真的很爱你。” 顾泽白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声,她没听清,随后顾泽白一伸手,将她抱了满怀。 唐舒靠在他温热的怀里,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 那天的事唐舒没再提过,顾泽白自然也不会提,仿佛轻描淡写的就翻了个篇。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那些难堪似乎从未发生。 直到几天后,顾泽白突然说外省有场比赛,要去两个星期。 唐舒一顿,淡淡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顾泽愣了一瞬,面色有些古怪:“你最近身体不是不舒服吗?这么远怕你难受。” 唐舒摇了摇头,桌下的手暗暗捏紧了手机,语气中带了些许坚持。 “带我去吧,我也想看你比赛。” 顾泽白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听话,在家好好休息。” 唐舒张了张唇,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泽白的眼神太真切了,几乎让她以为他真的是关心她才不让她去。 如果不是上一刻收到楚艺发来的短信,她就真的信了。 自从酒吧事件之后,楚艺开始频繁地给她发短信。 有时候是照片,有时候是一句话,都是她和顾泽白在一起做的事情。 事无巨细,件件戮心。 顾泽白走的一个星期里,唐舒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她整天把自己泡在咖啡馆里,仿佛只要一直不停不休的忙碌,就不会有多余的空闲,去想象顾泽白楚艺在一起的画面。 直到那天,有一个人喊了她的名字。 她一抬头,就见一个有些面熟的人站在她面前。 那人看着她笑着说道:“快十年不见,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唐舒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以前上下楼的邻居。 唐舒一时间竟有些无措:“好久不见。” 邻居打量着她,突然皱起了眉:“你气色怎么这么差?你老公对你不好?” “……没有。” 唐舒只觉窘迫,却还是笑着维持着最后的一丝体面。 “他对我挺好的,我只是最近生病了……” 邻居这才幽幽叹道:“他对你好就行,你爸爸在天上也就放心了。” 唐舒嘴角的笑一僵。 “你说什么?” 邻居奇怪地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吗?你爸三年前就去世了。” 唐舒回了老家。 她敲着门一遍遍喊着妈妈,撕心裂肺却始终无人应答。 直到邻居奶奶听见声响打开了门:“别敲了,这家人早就搬走了。” 搬走了…… 唐舒心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邻居奶奶就认出了她,惊诧道:“小舒?怎么是你!” 她眉头一竖。 “你爸死的时候打你电话都打不通,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唐舒呼吸一窒,霎时愣在了原地,心脏这一刹那疼得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绝望地闭上眼睛,声音嘶哑着和呜咽一起混在喉咙里。 “求求你,可以告诉我她搬到哪里去了吗?我想见我妈……” 邻居奶奶看着她凄惨的样子,沉默了半响,终是叹了口气:“我帮你问问。” 她留下了联系方式,摇摇头回了屋。 徒留唐舒在门口站了许久,半响,才仿佛丢了魂一般,缓缓往回走去。 唐舒没能回到家。 她在半路就因为病发住了院。 空荡荡的病房,一个人也没有。 唐舒拿过手机拨通了顾泽白的电话。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唐舒喉中一哽,颤声道:“顾泽白,我病了。” 那边顿了顿:“生病了先去医院,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想见你。”唐舒。 她握紧手机,听着那边的沉默中,传来了楚艺的声音:“顾哥,快来啊,来不及了。” 随后顾泽白匆匆道:“比赛快开始了,我尽早回来,乖啊。” “顾泽白。”唐舒骤然打断他,她怔怔看着天花板,声音沙哑。 “回来,好不好。”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几秒后,径直挂了。 唐舒又进了手术室。 直到第三天,顾泽白终于回来了。 唐舒睁开眼看见他,还以为是幻觉。 她久久不说话,最终还是顾泽白打破了沉默:“怎么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唐舒只觉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想要的不多,只要顾泽白在她身边,她就能自我欺骗。 因为她什么都没了,她只剩下顾泽白。 唐舒没两天就出了院,顾泽白这次很忙,每天来医院待不过两小时,就会‘有事’要走。 唐舒告诉他,她是胃病。 顾泽白信了。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去找医生问过。 连咖啡馆店员都会关心地问唐舒:“唐姐,你要不在家休息吧,你这些天脸色太差了。” 可顾泽白却只会让她按时吃药,连问她半句舒不舒服都没有。 这天,唐舒刚从医院回到家,就收到了顾泽白发来的信息:“有份资料忘在书房了,你帮我送一下。” 唐舒顺着他指引拿下资料,却不小心碰下来了一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认出是自己曾经去庙里为顾泽白求的锦囊。 道长说可以将不能解决的麻烦装进去,祈求神明保佑。 锦囊里的纸条露出了一个小角,唐舒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 折叠的纸页中,隐约露出了两个字。 “……爱她……” 她怔了怔,鬼使神差地捡起了起来,打开。 上面只有短短的七个字——“我好像不爱她了。” 唐舒手一颤,纸张轻飘飘地就落了下去。 过去的顾泽白能因为她一通电话在雪夜开车几百公里来见她。 会因为她说想要浪漫,为她种了满院的玫瑰,带着直男审美向她求婚。 曾经,每一个微不起眼的纪念日,顾泽白的花和礼物从来没断过。 怎么就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唐舒站在原地,只觉整颗心被千刀万剐,几乎窒息。 直到顾泽白打来电话,她才恍惚回神。 哆嗦着接通,熟悉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找到了吗?” 唐舒以为她会哭,可是没有,一滴泪都没有。 心口刺痛着,仿佛痛的意识都模糊了,竟听见自己平静地声音:“找到了。” 她打了辆车,把东西送了秋名山赛道。 顾泽白让她在休息室里等。 经过上次酒吧的事,他的队友们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怪异。 唐舒却什么也感受不到,脑子里全是那句——“不爱了。” 半个小时后,顾泽白从会议室里出来,他笑着搂住唐舒。 “晚上庆功宴,你不喜欢,我送你回去吧。” 唐舒呆呆地看着顾泽白,沉默了良久,才干哑道:“好。” 顾泽白带着她往外走,一直默不作声的楚艺却突然了开口。 “顾哥,可以带我一程吗?我正好要去城东。” 唐舒一顿,转头看向楚艺。 楚艺的目光中尽是挑衅。 她不明白楚艺为什么会这么趾高气扬,明明她是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直到上了顾泽白的车,她才明白了。 车上的香水味和楚艺身上香水味道一样,后视镜上她曾经为顾泽白求的平安符,现在变成了一串和楚艺手上相似的紫水晶…… 一处处,彰显着楚艺的底气。 汽车缓缓开动,唐舒一抬眼,就能看见后座的楚艺,正好整以暇地从后视镜里看她。 “唐姐,可以帮我拿一下储物盒箱的护手霜吗?” 唐舒一愣,打开储物箱里面,没有护手霜,只有一条手链。 她顿了顿,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楚艺发来短信,一张和顾泽白的床照,楚艺带着的,就是这条手链。 唐舒一瞬间觉得眼前有些花。 “停车!” 她的声音很冷,顾泽白眉间一皱,猛地踩了刹车。 车一停下,唐舒立即拉开了车门,往前走去。 顾泽白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这又是?” 唐舒看着他,心口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哑声道。 “你让她走,我不想跟她坐一辆车。” “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顾泽白烦躁地皱着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烦人?” 烦人?唐舒心口骤然刺痛。 她看着楚艺挑衅的眼神,突然笑了:“是,我是烦人。” 她紧紧盯着顾泽白的眼睛,咬牙道:“这辆车上只能载一个人,你选我还是选她?” 这句话一出,顾泽白眼中的不耐几乎化为了实质。 他皱眉看了眼唐舒,牵着楚艺的手就上了车:“你自己慢慢冷静吧。”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顾泽白一眼也没再看她,汽车轰鸣,转眼就消失在了路口。 他抛下了她…… 今天的风好大,唐舒开始觉得冷了,雨丝落在后颈,却冷到了心里。 她站在路边,红着眼掏出手机打车,却发现没电了。 突然一滴血滴在屏幕上,唐舒一摸,才发现又流了鼻血。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捂住口鼻,却被鲜血瞬间染红,一张又一张。 垃圾桶里满是沾血的纸巾,看起来犹如凶杀现场格外渗人。 唐舒干呕了几声,缓缓往回走了片刻,就再也没了力气。 她伏在路边,脑子热地糊成了一团,连带着眼前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模糊之间,她仿佛看见了顾泽白的身影。 “你自己不会打车吗?”顾泽白皱眉看着她,“上车,回去了。” 唐舒看着他愣了很久,才怔怔地起身上了车。 一路无言回到家。 顾泽白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上次酒吧也是,这次也是,你以后能不能别老是针对她。” 针对两个字,像是一根针,忽的就扎醒了唐舒。 她苍白着一张脸,抬眸看向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她语气迟缓而坚定:“顾泽白,我们离婚吧。” 顾泽白一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唐舒很累。 她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 她强撑着转身进了房间,打开抽屉拿出两人的证件。 五年没动过,上面落了点灰,唐舒伸手擦了,看着上面渐渐浮现出的字,红了眼眶。 结婚时,她将这个抽屉落了锁,本以为会一直锁在这里,却不曾想,竟会走到这一步。 她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把结婚证放在顾泽白面前,又拿起身份证往外走。 “我今天出去住,明天早上直接民政局见吧。” 她平静的语气,让顾泽白怒火止不住的上涌。 他一把拉住他,看也不看结婚证:“你在闹什么?就因为我送楚艺,所以你就要离婚?!” “只是坐车吗?” 唐舒抽出手,慢吞吞的语气听在顾泽白的耳朵里,是说不出的嘲讽:“你是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顾泽白眼神瞬间就变了,他烦躁无比:“你到底想怎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事了,现在追究有意思吗?” 唐舒愣了愣,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顾泽白嘴里说出来的。 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又怎么能变得这么面目全非? 但她已经没有心力再计较。 再多说也只有一句话:“好聚好散吧。” 这一刻,她真的不想看到顾泽白了,转身就要走。 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力度,唐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进了卧室,随即只听“咔哒”一声,将她关在了门里。 唐舒去拉把手,才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顾泽白,放我出去。” 顾泽白冷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先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吧。” “放我出去……” 唐舒重重拍了几下紧闭的门,却突然一阵反胃,一弯腰,竟又吐出了一口血。 她浑身没了力气,跌坐在门边,哪里都疼,身体开始冷了起来。 不知缓了多久,她才终于有了力气。 踉跄着走到床头给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却看见了十几通邻居奶奶的未接电话。 她心神一震,立即回拨。 邻居奶奶焦急地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小舒啊!你可算接电话了,你妈不行了,医生说就这几个小时了,你快来医院啊。” 唐舒眸光一颤,立即起身去开门,却还是怎么也打不开。 她慌乱地喊着顾泽白的名字,眼中模糊一片。 怎么可以,爸爸已经错过了,怎么可以再错过一次…… 她颤着手打顾泽白电话,忙音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顾泽白,顾泽白你开门,我求你了……” 她刚开口,那边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唐舒一顿,只觉浑身血液都瞬间被冻结了。 “是谁?”顾泽白的声音有些远,带着粗重的呼吸。 随即楚艺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骚扰电话,麻烦不要再打来了,我们在办正事~” 骤然间心脏被撕裂了一个豁口。 唐舒压着涌上喉间的腥甜,猛然回过神,哀求地喊道:“顾泽白!我妈妈在医院,你求开开门……” 话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忙音。 一声一声,仿佛要将她最后一点心气都彻底磨灭。 “啪嗒”——手机重重落在了地上。 唐舒茫然看着周围,一种难言的绝望将她包围,几欲窒息。 突然,她眸光一顿,看向落地窗。 不知从哪儿涌起的一股力气,唐舒猛地拿起椅子便往窗户砸去,嘭嘭几下,玻璃应声而碎。 唐舒想也没想,就爬上窗户跳了下去。 二楼不高,玻璃亦划伤了她的手臂,鲜血冉冉流下,她却恍若未见,挣扎着起身往医院赶去。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唐舒一顿,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蔓延全身。 她颤着手接通,只听见那边老奶奶的声音暗哑。 “不用来了,你妈已经去了。” 唐舒走到医院时,唐母的尸体已经被送至太平间了。 她浑噩地往太平间走去,却又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叫住了。 “站住!” 唐舒一顿,回过头便见她的亲叔叔面色冰冷的站在她身后。 一字一句都如同冰冷的利刃:“你妈临死前,说不想见你。” “别让你妈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唐舒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她只知道,她又错过了。 父亲、母亲…… 似有一把尖刀径直贯穿她的心脏,疼得她神志都模糊一片。 再次回神,她已经在医院门口。 唐舒看着漫天飞舞的细雨,怔怔地往前走了一步,却瞬间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好像时空轮转,一下是从前,一下又是现在。 最终却定格在她跟着顾泽白离开家的那一晚,她对父母说:“我不会后悔。” 忽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唐舒在病床上睁开眼睛,流了满脸的泪。 她后悔了。 晚上医生来了一次,告诉她,她快没时间了。 医生又劝她:“还是通知家属吧。” 唐舒想了想,轻轻说了一句:“等我死了,再告诉他来收尸吧。” …… 唐舒送走了医生,扶着洗手间的水池,又咳了满池的血。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是日历发来的通知。 ——今天是她和顾泽白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唐舒愣了愣。 她僵在原地,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和顾泽白是怎么走过的这六年。 她抖着手打开微信,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入目,便是和顾泽白一直停留在三天前的聊天界面。 眼泪,忽地就止不住。 洗手间里,细碎的呜咽,一声声直催人泪下。 半夜三点,窗外泛起了蓝。 新的一天就快要到了。 唐舒打开朋友圈,指尖有些颤抖着扣下一个个字。 “今天是查出白血病的144天,顾泽白,我好像要死了。” 她指尖顿了顿,又写了下去。 “人在死前总喜欢回忆过往,我最近总是梦到过去的事,十八岁的你多好啊,眼里谁都没有,只装得下一个我。” “你说会给我一个家,我就抛下了所有跟你走了,可你说,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什么也不剩了。” 唐舒笑着,本以为干涸的眼又一次泛起雾来。 “你知道吗?其实你第一次出轨,我就发现了。那天的吻痕太明显了,我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可我真的太懦弱了,我不敢说破,我怕话一说开,“你爱我”这件事就会变成假的。 所以我只能欺骗自己,将自己骗成了一个‘瞎子’,这样才能忽视你身上的香水,才能看不见你和她的照片,才能骗自己留在你的身边。 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没有办法在你和别的女人接过吻后,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替你洗掉沾在领口的口红,这真的太累、太折磨了……” “所以我终于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你,可上天却仿佛在惩罚我,让我再也回不了头。” 她胸口窒息得厉害,一咳嗽,点点的血迹就溅在了屏幕上,晕染开来。 唐舒眼前雾蒙蒙的泛黑,仿佛又看见了十八岁的顾泽白满眼爱意地站在她面前。 唐舒微微勾了勾唇角,打出的每一个字却都仿佛带着血的味道。 “顾泽白,在爱你的这条路上,我已经走到了死路。” “从此以后,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 午夜下了一场暴雨,第二天却依旧晴空万里。 顾泽白带着楚艺推开车队的门,瞬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刚子震惊地看着他:“顾哥,你怎么还在这里?” 顾泽白眉间一皱:“训练啊,还能干什么?” 刚子简直不可思议:“嫂子得了白血病你还有心情训练?” “白血病?” 顾泽白心头一跳:“什么白血病?” 刚子焦急地拿出手机:“你都不看嫂子朋友圈的吗?” 顾泽白眸光一凝,夺过手机将那条朋友圈看了一遍,只看了一眼就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她昨天还好好的!” 什么叫做要死了,唐舒怎么可能会死? 心悸般的恐慌后,他瞬间又想通了。 不过是关

相关推荐: [哪吒同人]m成为哪吒的白月光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切切(百合)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   删除她gl   [综影视]寒江雪   毒瘤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帘幕无重数(骨科,禁爱姊妹中篇,1V1)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