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足的了。 下一步,也差不多该走了。 纪长泽坐在自己书房里静静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差错,确定没问题后,他喊了一声:“福泉。” 随叫随到的福泉立刻推开门进来:“老爷。” “你去,告诉菜坊的蔡管事,让他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做。” “是。” 第二天一大清早,蔡管事就起来了,开始忙碌着照管各种菜,时不时看看要送去御膳房的菜新鲜不新鲜。 等到宫中人来了之后,他赶忙的就递给了那个太监一个大元宝:“哥哥,辛苦哥哥了,这个您拿回去买些好吃的。” 太监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怎么,蔡管事从前可没这么客气过,这是有事要求我啊。” 蔡管事陪着笑:“可不是,小的有个远房亲戚,也是在宫中做事的,从前也还算的上是有点脸面,只是运气不好,摔断了腿,主子们自然也就不爱用他了,那亲戚托人求到我这里来,我也不好不管不是?就劳烦哥哥了,也不用多好,只让他烧烧火就行。” 只是安排个烧火的伙计,就有个大元宝拿,太监笑着应下了。 这一日下了雨,陛下听着雨声不免有些心情烦躁。 下雨,代表大皇子所在的地方越发令人难熬了,可他那个大皇子,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坚持着。 皇帝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派去的人的确是日夜都守在外面,送进去的每一个东西都要经过他的允许才可以。 按理说,没有过冬的棉被,每天吃一些冷饭,还没有大夫,大皇子早就该病死了才对。 可他就是熬下来了,像是一根长长的刺一样,狠狠扎在了皇帝心口。 哪怕大皇子如今已经是阶下囚,可他有时候还能想起当初满朝赞叹大皇子的画面。 他当皇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夸他。 皇帝越想心中越气,新的太监总管十分会察言观色,见他如此,便讨好笑着提议:“陛下,听闻御膳房那边今日进了鹿肉,您要不要去看看?” 作为一个奢靡的皇帝,他有一个非常普通的爱好,就是喜欢看别人做饭,因此御膳房是经常去的。 皇帝心情烦躁,也的确是想要平复一下,也没思考多久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他便被抬到了御膳房。 这一天,皇帝在御膳房待着的时间尤其长,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陛下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十分铁青难看。 还没回到寝殿,就召见纪长泽纪大人进宫问罪。 胡子方今天是照旧晃晃悠悠来纪家,准备像是往常一样安静听着纪党在那描绘未来宏图。 结果到了纪府,小厮见到他也不笑了,而是满脸忧虑,只说大人不在,被叫进宫去了。 叫进宫就叫进宫,怎么这个反应。 胡子方心中咯噔一声:“可有说是进宫干什么的?” 小厮苦着脸:“老爷塞给了来的公公许多银两,那公公才透露出,陛下像是十分生气,叫我们老爷去,也是去问罪的。” 问罪? 问什么罪? 胡子方快速将这段时间发生过得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没有啊。 纪长泽最近一心扑在军营和商街上,既没有去陷害忠良,也没有去睚眦必报,做事也十分不错。 他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处理事务的能力却是任何人都不会小看的。 想了一遍又一遍,胡子方依旧没想出来,纪长泽到底干什么了惹得这么宠信他的陛下大怒。 不光是他想不通,朝中其他官员也是一脸懵逼。 最近纪长泽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虽然死要钱了一点,见到人就试图从对方口袋里扒拉出一些钱来,但那也是为了西郊啊。 没见那些大兵一个个都被养的高高大大,健壮无比么。 陛下不夸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要问罪。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神都落到了皇宫中,恨不得长出个顺风耳来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一向对纪长泽宽容的皇帝都这么生气。 在万众瞩目下,纪长泽出了皇宫。 他没坐车,只是浑身丧气,仿佛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一般,满脸浑浑噩噩的一步步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路过行人有些人会好奇看他一眼,因为他额头上都是淤青。 普通百姓都只当是摔了一跤,安排人来打探消息的官员们得到这消息,却是抽了一口气。 那定然是磕头磕出来的。 可纪长泽到底干什么了? 他最近不是挺安分的吗?安分的都让朝中众人觉得他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了。 路上,不断有探听消息的小厮小跑来悄悄看一眼纪长泽再小跑走。 街边,一个笑容憨厚的汉子正在跟自己母亲说着军营里如今的好日子,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便瞧见了纪长泽。 他脸上的神情立刻愣住,想也不想就快速跑到了纪长泽面前:“纪、纪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摔着了吗??我、我扶您吧……” 一向在他们面前笑得春风化雨的纪大人抬起脸,露出一抹十分勉强的笑,声音虚弱道:“没什么,被陛下训斥了几句而已。” 陛下训斥? 纪大人这么好的官,陛下为什么要训斥他?? 这个汉子急得不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在他心中强大无比的纪大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纪长泽轻轻推脱开他的手,语气低落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管我,我家就在附近。” 说着,纪长泽便继续往前走了。 汉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纪长泽的背影,只觉得纪大人浑身都写满了难过与悲伤。 不行,他得打听打听,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人。” “纪大人。” “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纪府外,纪党人满脸焦急的守在门口,见到纪长泽这样狼狈的走回来,顿时纷纷迎了上来。 纪长泽沉默着不说话,只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吵,就率先向府中走去。 纪府大门紧闭后,对面的建筑物里才冒出一个又一个头。 他们正要离去,突然发现这地方居然还藏了这么多人,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怕是也和他们一样是被自家老爷派来打探的小厮,便都十分礼貌的互相点点头,四散而去。 府中,纪长泽带着死气沉沉的气氛一路进了书房。 一进去,他就立刻坐在了自己书桌后面,对着最后进来的胡子方一抬下巴:“关门。” 胡子方赶忙把门关上,耳边是纪党人的七嘴八舌:“大人,陛下当真动怒了吗?是因为什么?” “陛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最近都没干什么啊。” “定然是有小人在陛下身边谗言,大人您放心,下官一定将这个人抓出来碎尸万段为您报仇!” 胡子方看着他们在那激情猜测到底是谁在诬陷他们大人,视线忍不住放在纪长泽满是青紫的额头上。 这些老狐狸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纪长泽平时算无遗策,到底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如今受了伤,他们不去关心伤口,倒是先关注起了是谁陷害。 平日里一个个不是都很有脑子很会孤立他吗?怎么面对着纪大人也这么一点人情味没有。 “那个……要不还是把大人的伤先处理一下吧……” 陷入一片混乱的纪党这才发现,他们家大人竟然还是带着伤回来的。 他们震惊的正要说话,就见纪长泽掏出手帕,将一杯水倒在手帕上,慢吞吞的擦了擦额头。 顿时,白白的手帕就变成青青紫紫色。 纪党们:“……” 胡子方:“……” 纪长泽就当是没见到他们那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样子,慢吞吞的反复将额头擦拭好后,满是青青紫紫痕迹的额头又重新白净起来。 胡子方结结巴巴的:“大、大人,您这……?” “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今日陛下盛怒,我若不见点血,他不会消气。” 纪长泽顺手将帕子扔到火盆里,很自然的冲着胡子方一笑:“本官怕疼,因此就做了个假的。” 胡子方:“……” 倒是纪党的人,本来脑子在当机,突然接受到“陛下盛怒”的信号,立刻开机,生龙活虎的开始找罪魁祸首。 “陛下怎么会无缘无故生大人的气,我看,是有人在陛下身边谗言!大人!这口气我们绝对不能忍!” “没错!大人,我们定然要将这个人抓出来。” 甚至已经有人在锁定目标了:“下官觉得,应该是姓边的!” “真是可恶,从来只有我等去诬陷他人的,还从未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诬陷我们大人,此事若是不给那人一个教训,怕是别人都要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眼看着纪党的人压根没在纪长泽做假伤口这件事上停留,而是继续群情激愤的讨论起了是谁诬陷,胡子方再次:“……” 所以不是他们不关心纪大人,而只是单纯的因为,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自己没看出来那是个假伤口吗…… 胡子方:“……” 真是不公平,都是爹生娘养的,怎么这群人就这么聪明。 面对着愤怒的下属们,纪长泽抬抬手示意他们消停下来。 “是之前摔断腿的太监总管干的。” 好啊!一个没了职权的太监都能如此陷害他们家大人,他们必定要@¥%¥@…… 纪党人正想着,纪长泽就又接了一句:“也是我将消息传给他,将他安排到御膳房,又让陛下身边公公引导陛下去见他。” 纪党中人:“???” 胡子方:“???” 纪长泽:“若不是如此,我为何会提前弄出假伤口。” 胡子方:“……” 不是,等等,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自己找人去陷害自己这个操作也未免太神奇了。 他张嘴要问,然而—— “大人果真英明!!” “大人就是大人!!也只有大人能有如此谋算了!” “原来如此,大人真是厉害!” 眼看着纪党中人已经在围着纪长泽疯狂吹彩虹屁了,胡子方:“???” 等等??! 纪大人说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 怎么就如此谋算,果真英明,真是厉害了?? 他不就是说了个这次的事是他自导自演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做了之后有什么好处,又为何要安排那个前太监总管来做这件事,纪长泽一概没说啊?? 你们怎么就夸起来了?? 胡子方满脸懵逼,想要问清楚,但嘴都张开了,话却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和这群老狐狸的智商不在一个层面上。 也许……纪大人方才说的那番话里蕴含了诸多信息,而这些纪党中人听了后立刻便能理解。 唯有他……不是很聪明的他……没听出来…… 想到这里,胡子方感觉自己膝盖一痛,勉强咽下心中对聪明人的羡慕嫉妒恨,装作一副的模样。 “大人不愧是大人。” 反正就夸吧。 夸人总是没错的。 纪党众人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他们只是单纯的夸纪长泽有先见之明做了个假伤口防止真的受伤有远见,就能被胡子方脑补这么多东西出来。 纪长泽也没给他们解释,他们也没兴趣听,反正只要知道自家大人是自己谋划的这出大戏,大人不会吃亏就行。 胡子方倒是眼巴巴盼望着纪长泽说出来到底他在干什么。 然而,也许是因为觉得他们都知道了(他以为的),纪长泽只说了皇帝问罪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对着那些大兵太好了,被人告了一状,说他买卖人心,现在这些大兵们只知纪长泽不知皇帝。 这实在是戳了皇帝心中逆鳞了。 他最恨的就是这点,若不是现在行宫要建立,他实在是没钱去养着这些大兵,纪长泽今日就要人头落地了。 当然,纪长泽也是掐准了在国库有钱前皇帝是绝对不会弄死他,这才干了这么一出。 毕竟现在谁都知道他纪长泽为了七万皇城亲兵倾家荡产,四处找人要钱,甚至专门盖了个商街出来赚钱养人,抄家拿钱这一招在已经破产的纪长泽身上行不通。 那么,在皇帝有钱之前,他得留着纪长泽帮他去照管这七万人。 当然了,照管归照管,还是要让这些亲兵分清楚到底谁是主,谁是臣。 纪长泽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 他送走了心大的纪党众人和抓心挠肺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但偏偏又想要艹聪明人设,只能强忍着不去问的胡子方,转头就心情很好地在书房写写画画起来。 第二天,他写在纸上的内容就在京城中开始流传了。 “听闻陛下因为纪大人对那些亲兵太好,怀疑纪大人有不臣之心。” “纪大人头都磕的青紫,也不知道是受了怎样的训斥,他那样的性子,竟然失魂落魄的一路走回去的。” 听到事情始末的朝廷官员都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 之前纪长泽行事张狂,皇帝偏偏护着。 现在纪长泽好不容易干点好事了,每天兢兢业业的赚钱各种想方设法的去照顾好这七万亲兵,那样一个人物,见了别人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多的钱捐助一下。 说实在的,纪长泽这事办的实在称得上是妥帖漂亮了,就算是换成他们,也未必能将那七万人照顾的这样好。 可陛下,偏偏就生气了。 不过就是挖空心思给那些亲兵吃了点好的而已,怎么就要又是训斥又是罚跪了。 就算是看不惯纪长泽的,都觉得这次纪大人着实冤枉。 好不容易办一次好事,就被这么对待,换谁谁心里不冤。 在朝臣眼中,纪大人心里定然是委屈的。 在当事人七万亲兵眼中也差不离。 胡子方陪着纪长泽去军营的时候,军营里的气氛很明显和往日里不一样,不少大兵望向纪长泽的视线里都有同情和替他生气的意味。 他察觉到后立刻告知了纪长泽:“大人,消息传得这么广,是否有些不正常?” “很正常,毕竟我昨日带着伤口回府时,遇到了军营里最大嘴巴的兵,他昨日休息回了家,又本官走的是他家里那条路,这不,让他撞了个正着。” 胡子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纪大人在这些上好像都加了重音。 “各位,因着本官之失,各位最近的伙食可能会不太好。” 纪长泽站在台上讲这话一出,底下的大兵们立刻喧闹起来,不是不满,而是因为这与他们听到的流言一眼。 陛下当真因为纪大人给他们吃的太好训斥大人了,若不然,大人为何要突然降低伙食标准。 “请大家放心,虽然吃的没有往日好了,但本官之前说过的奖励是不会改的,而且每个月的俸禄也会照常发与你们,咳咳咳咳……” 额头上满是可怖青紫痕迹的纪大人突然捂住嘴猛烈咳嗽几声,他今日穿了一身宽大的衣衫,被风一吹,整个人都显得虚弱瘦弱几分。 胡子方这才发现,纪长泽脸白的十分吓人,瞧着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他愣了,难不成纪长泽真的病了?? “本官……咳咳咳,本官之前让商街收取的租金,正好可以给你们发俸禄,大家拿了俸禄,以后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也方便些……” 天啊! 大兵们眼底满是感动。 大人果然满心都是为了他们,陛下不让纪大人给他们吃好的,纪大人就发钱给他们让他们自己买,纪大人、纪大人真是太好了。 “这商街,乃是陛下允许建立,这俸禄,自然也是因为陛下才有,诸位拿了俸禄,就要知晓陛下待你们的一片心意。” 纪长泽这话没让人在心底对皇帝产生多么感激的情绪,反而一片平淡,商街建造他们是一直在的。 从头到尾都是纪大人一个人操心,为了他们商街和军营两边跑,陛下一分钱没出,还嫌纪大人对他们好,如今纪大人还要帮着陛下说好话。 他们面上不敢说什么,心底却都渐渐升起了不满。 尤其是,纪长泽宣布,日后为了表示大家对陛下的忠诚,都要朝着行宫建造方向行礼后。 大家很容易就想到了,坐在皇宫里那位,有钱建行宫,没钱养亲兵,命令臣子养,臣子养的好了,他还要训斥。 如果说对陛下是不满,那么对着很明显受过一番磋磨的纪大人,他们就是心疼了。 纪大人……为了他们付出了多少啊。 但就算是这样,纪大人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收到他们的感激之心,因为若是如此,在皇宫中的陛下,就要训斥爱兵如子的纪大人。 台上的纪大人身子摇摇欲坠,俨然是一副要坚持不下去的模样。 “咳咳咳,本官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你们自行操练吧,咳咳咳……” 说着,他偏头看向胡子方:“子方,扶本官一下,本官有些晕。” 胡子方看着他那惨白的脸色,心里一突,这,这看上去不像是假的啊,他赶忙伸手过去:“大人,您不要紧吧?” 这、这难不成是假戏真做了? 虽说纪长泽狗,但相处了这么多天也是有感情的,他可不想看到纪长泽真的大病一场。 纪长泽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什么,不过是有些风寒。” 胡子方更怕了,风寒,那可是会死人的。 他虚弱的被胡子方搀扶着下去,走三步咳两声,因为脸色十分苍白,衬的额上青紫越发可怖,在众人的视线下,他就这么虚弱的离开军营,上了马车。 见证了这一幕的将士们眼眶泛红。 大人……大人……他该是病的有多重啊,都这样了,还赶来安抚他们。 胡子方也是满脸担忧,好吧,他承认,纪长泽此人虽名声不好听,但相处起来的确是还不错,他已然将纪长泽党作友人了,实在是不想对方出事。 一上马车,胡子方赶忙道:“大人,请大夫来帮您看看吧,您这个脸色实在是不太好,您实在不必如此辛苦,下官一直想说,其实我十分敬佩……” 他看着正从脸上抹下一片白粉的纪长泽,剩下的话没了。 拿着手帕擦下一脸白粉,脸色重新恢复红润的纪大人还不忘记跟胡子方抱怨道:“这么点粉就这么贵,女人的东西真是好赚,弄得本官也想开个脂粉铺子了。” 胡子方:“……” “不过上脸效果还真不错,本官看着还真有点病入膏肓的意思,看来他们都信了,子方你方才那么急,你是不是也信了?哈哈,本官演技不错吧。” 胡子方:“……” 纪长泽:“对了,你刚刚想跟本官说什么来着?” 胡子方:“……” 他冷漠收起自己的敬佩: “没有,下官什么都不想说。” 第265章 卖师求荣的奸臣(13) 纪长泽被陛下训斥后就缠绵病榻, 一病不起。 很快,京城就都知晓了这个消息。 听闻太医也去看了,说的也是一样的话, 只道是疲惫过度, 累出来的病。 当然了, 这病发的突然, 其中有没有被陛下训斥的原因太医就不方便说了。 反正大家伙都知道, 纪长泽在被训斥之前那是生龙活虎, 成天朝堂军营商街到处跑。 结果现在,闭门不出不说,上朝的时候也是很少说话, 问起来就说因为还在病着精神不济,但众人瞧着,却像是意志消沉的样。 怨不得人家消沉呢。 以前的事暂且不论, 这次的确是陛下做的不对。 要想马儿跑, 又不让马吃草也就罢了, 不光不让纪长泽吃草,还把人家自己找来的草给扔了。 这事别说是一向受不得委屈的纪长泽了,换成其他任何人怕都是如此。 但纪长泽不愧是陛下身边最忠心的,都被踩成这样了,还要说陛下好话。 听闻他在军营都是要求那些将士们每天表达一边对陛下崇拜,自掏腰包发军饷的时候, 也都是告诉军营的人这些都是因为陛下的缘故才能有的钱。 可谁不知道这钱是纪长泽自己辛辛苦苦挣的。 商街建造的那样好, 陛下一开始的确是在其中起了点作用,但他的作用也无非就是点头答应纪长泽建造商街。 买下一条荒废的街道,花大价钱建造房子,吸引商户入驻, 这些可都是纪长泽自己的手段。 人家辛辛苦苦种下桃子树,陛下倒是好,上来就摘桃子吃,吃了也就罢了,还命令桃树的主人着以后桃子都给他。 虽说纪长泽名声不太好,但大家看着这种情景,心中也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 陛下身边的亲信都被这样对待了,若是以后他们遇见类似的事,那还不是任人宰割。 本来这位皇帝在朝堂上除了他的亲信就没什么十分忠于他的人,毕竟那些十分忠君爱国的臣子们大多耿直,皇帝最不爱这样的,要不然就是被流放,要不然就是被贬官。 剩下的就都没那么强的忠君之心了,要不是皇帝坐在皇位上,他们都不会听他的话。 但谁让他是皇帝呢。 因此就算陛下做的很多事都让他们心中吐槽,他们也只能忍了。 之前那些人也就算了。 赵醉剑,周全孝,这两个人的确是犯了罪,被处置也合情合理。 可纪长泽…… 朝堂上随着纪长泽的沉默气氛也变得沉闷起来,除了高高在上坐着的皇帝,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大家都默契的闭嘴不言着,心中却都有了点主意。 纪长泽看在眼里,知道皇帝想要培养新亲信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 最近皇帝杀亲信的次数太多了,再加上一个全然无辜的纪长泽也被莫名其妙责骂,那些可能原本还对着皇帝有期待的人现在都不敢再想了。 纪长泽纪大人都凉了,更何况是他们。 老老实实做自己的朝廷官员虽然升迁艰难但也不是毫无希望,可若是在这阴晴不定专爱杀自己的人的皇帝手下做事,那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也有人不敢去找皇帝,又想要从龙之功,便盯上了四个皇子。 大皇子被圈禁,皇室里只剩下四个皇子,四分之一的概率,压对的情况还是非常大的。 只是他们刚刚冒出这么个想法想要实行的时候,第一步就没能成功。 四位皇子虽然平时不相处,关系也一般,但不愧是亲兄弟,一感受到朝堂的不对劲,立刻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听闻他们白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到了晚上才出来,好歹也是皇子,想见他们的人总不能闯到人家书房去吧。 但,想想上面的陛下…… 亲信他都能莫名其妙的训斥,还杀了几个,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臣子。 朝中臣子越发谨言慎行,大家都进入了能少说话绝对不多说话的状态,上面的皇帝成天琢磨着行宫,竟也没发现朝堂的不对劲。 外面,四位皇子躲起来闭门不出,俨然一副要将书房坐穿的模样。 一些政治不灵敏的臣子虽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但也能感触到不对劲,也都学着皇子们,下了朝就闭门谢客,也算得上是连锁反应吧,他们这么一干,那些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们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消息,但也都保着谨慎念头,跟着一起低调行事起来。 京城稍微大户点的人家俱都人人自危起来,出门在外说话都小心了几分。 然而京城中到底还是百姓是多数人口,他们这些人的复杂心思和沉闷气氛并没有影响到目前最大问题还是每天吃什么的百姓们。 街上一片喜气洋洋的,百姓们挤在人群中,比过年还要高兴。 原是商街正式开业了,按照商街的规矩,刚刚开业时是要庆贺一番的,于是经过这段时间入驻的不少商家便都努力庆祝起来。 没钱的就撒一些小吃食,其实也不算是很多,但看着别人抢也十分喜气洋洋了。 有钱的直接撒钱,其实一共也不是很多,但换成铜板撒出去看着就非常不一样了。 再穷一些的,如那和别人合租了小商铺的虎子,那就只能站在店面前眼巴巴瞧着别人热闹了。 他艳羡的看着百姓们拿完了对面商铺的小吃食就进去逛,之恨自己为何这样穷,要不然他也可以弄一些东西来吸引客人了。 正看着,一个人突然走到了他的店铺面前,低头看着他摆放在外面桌子上的一个小葫芦。 这小葫芦生的好看,小小的一个珠圆玉润,不是雕刻成的,而是天然形成,放在手心里也不过指甲盖大小。 这是阿虎收货的时候从底下村子里收上来的,因为不是什么珍奇物件做成的,只能因着大小算的上一句稀奇,阿虎用比较少的价格收了上来。 “你这个葫芦多少钱?” 这位客人生的高大,身形也十分修长,穿着一身一看就十分贵的衣裳,因为天气冷了,手上还抱着个手炉。 总而言之,全身上下都是一种有钱老爷的气质。 阿虎心里一喜的同时又有点怯,他以前走街串巷卖东西,接触的客人都是和他一样的普通百姓,哪里见过有钱老爷也亲自来买东西的。 于是说话时,不免带了几分弱气:“不值当什么钱,这不是什么东西雕刻出来的,而是自己长成的,因此只要三文钱。” 他怕这位有钱老爷以为这个葫芦是雕刻出来的,买回去再觉得上当受骗。 “我买了。” 纪长泽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一个银锭来放到摊位上,拿起这个葫芦,颇为喜欢的仔细揣摩。 这个葫芦的确是小,放在掌心里也显得小巧可爱,可他看中的就是它足够小。 他观赏了两秒,就听着小商铺里站着的商家十分不好意思道:“这位老爷,这个钱小店里找不开。” “没事。” 纪长泽挥挥手,正穿着制服严肃脸巡查的工商管成员立刻走了过来。 “大人。” “这个钱找不开,你帮着找找。” “是。” 巡查人员严肃脸答应下来,立刻拿下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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