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忧,坐在自己家中不用担忧祸从天降,不用本是自由身却被逼得卖儿卖女甚至卖掉自身。” 说到这里,明知道外面有侯将军把守,军师也还是先左右看了看,才开口道;“说句大不敬的话,我还想要上位者有与我一般的想法。” 纪长泽点点头,这话的确是大不敬。 毕竟这话一出,直接就是在说上位者,也就是皇帝和现在有权握在手中的皇子们都没想着护住兴国,护住百姓了。 “大人想要的这些,的确是很难。” 听他说了这话,军师脸上苦涩更重,叹息一声:“是啊,很难。” 他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没想到面前这位他向来看不透的纪先生却又神情自然的补充了一句:“不过难,却不代表做不到。” 军师神情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纪长泽,见他神情不似开玩笑,才问道:“你可知若是想要达成这些,需要多大的阻力?” “多大?” “陛下早年还算是励精图治,只是这些年也渐渐的贪图享乐起来,对着底下皇子们的争斗视若不见,就算是皇子们闹出人命,又侵占百姓良田,也能当做无事发生。” 纪长泽点点头,明白,这是说上面的boss不靠谱了。 军师又继续说道:“底下的皇子们,长成的也只有三位,大皇子脾气略有急躁,之前曾为了掩盖住手底下人侵占良田之事,杀人灭口,一夜之间,整个农庄的人都死于非命,上报为瘟疫。” “二皇子就更别说了,勾结叛军,买卖我国百姓,为了掩盖罪行,没被带走的人从未留下过活口。” “三皇子与他们相比还算好的,只是他母亲是胡人,母族没有地位,又有异国血脉,不可能继位。” “四皇子五皇子是双生子,他们二人也不可能登上皇位,余下的,便只有襁褓中的六皇子了,只是一婴孩罢了。” 纪长泽听军师说完了底下的太子爷们也不靠谱。 知道他的意思是说,老板不靠谱,他的儿子们也不行,咱们想要完成那个目标难得很。 怪不得大皇子和二皇子争斗的厉害,毕竟底下的弟弟们都没有争斗之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子之位就应该出在他们俩身上了。 不过,他最擅长制造意外了。 “婴孩就不能做皇帝吗?” 军师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还是回答:“自然是可以的,你的意思是?” 纪长泽温和笑着,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上面的人若是不能继承皇位了,底下的六皇子就算是婴儿,也能坐上皇位吧。” “此事倒是有先例,可六皇子生母早逝,并无母族护持,恐怕……” “正是因为如此,才选六皇子。” 纪长泽肯定道:“若是我们选了六皇子,在他羽翼未丰之时,我们便是他的母族。” “可若是如此,你我必然要把控朝政,到时六皇子长大成人,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古往今来,摄政王有哪几个有好下场的。 就算是协助新帝的帝师也很难有个好结局。 “无妨无妨,到时早早还政便好。” 何况要是真的能推着六皇子上位,他没有母族势力,到时候教导他的事纪长泽肯定自己来。 他教出来的孩子,长歪的几率太低了。 就算是真的歪了,他也能够全身而退。 大不了退到海外去,打个国家当国王。 军师见纪长泽如此笃定,却还是有点不能理解:“纪先生既然有这样的把握,何不……” 他神情也是如纪长泽一般温和,苍白手指却做了个勒死人的动作。 纪长泽秒懂。 军师是在说,既然他有把握可以干掉上面那几位,推一个婴儿上位,为什么不自己直接造反当皇帝。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是古代,军师居然能有这样先进的想法。 不过纪长泽没有这个想法。 要是原本的世界线上,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继位的话,他也就上了。 反正这么多个世界过来,他也不是第一次造反了。 不过问题是,原本的世界线里,最后是六皇子登基的。 倒也不是他多厉害才能把皇位抢到手。 而是现任皇帝活的太长了。 之前皇帝老了,大皇子二皇子正当壮年,争的不可开交。 结果两人争了那么多年,老皇帝却还坚持不懈的走在我和儿子比命长的道路上。 硬生生的把两个儿子给熬死了。 而他不光还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在那长长的寿命里,老皇帝没少作死,各种神奇手段层出不穷。 他先是熬死了前面俩儿子,接着又熬死了底下的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熬死了儿子还想干点别的,就开始折腾兴国。 对于兴国百姓来说,老皇帝在还没把兴国折腾完之后就驾崩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仅存的六皇子登基,接手了这个快要被自家老爹折腾散架的江山。 从登基,到驾崩,才只有短短十年。 说句不夸张的话,他是被活活累死的。 亲爹太能折腾,他又不忍百姓受苦,能怎么办,只能一点点的修补这个国家,和贪官斗,和敌国斗,因为亲爹把折腾都给折腾的差不多了,又费尽心思的去四处找能干的臣子和忠臣。 好不容易兴国被救起来了,他也熬不住了。 嘎嘣,死了。 纪长泽很敬佩六皇子的这种精神。 他可能不太聪明,也没有上面的哥哥们脑子活,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皇帝。 抢走六皇子的皇位这种事太没品,倒是助他一臂之力,才是他纪长泽这种正义良善之人该做的事。 他不禁在心底感叹一声。 自己可真是善良啊。 神医拿着药出来,递给了军师,脸上还乐呵呵的,全然没想到在他出去的这一小下下里,他的好徒儿已经决定干掉上面的皇帝皇子,让一个襁褓婴儿继位了。 “药方子也给你,你吃完了这些药就照着这个来抓就行,一直这么吃下去,先吃个一年,我再给你调理调理,应当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军师接过,对着道谢:“多谢神医。” “不必谢我,我也是看在我徒儿的面子上。” 纪长泽冲着师父感激一笑:“师父,能不能再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 神医也没问是什么,直接点头答应:“你是我徒儿,要我帮什么忙,直接说就是了。” 神医还没问,军师已然了然他在说什么,点了点头,体贴道:“我会让将军派出一队人马护送。” 外面的侯将军等不及了正要过来看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番话,当即一愣:“护送什么?鹰饶,你的病如何?可能治好?” 军师见他进来,对他一笑,在知道自己的病能够治好后,笑容中也多出了几分轻松:“我的病无大碍,调养一段时日便好,护送,自然是护送纪先生与神医返乡。” 侯将军脸上露出喜色,直接忽略了后半句。 倒是纪长泽见他进来,当即一笑,熟练伸手:“在下囊中羞涩,路费还要靠将军援助了。” 还没高兴一会就得知又要掏钱的侯将军:“……” 算了算了。 表弟能治好,也是因为纪先生。 无论给多少钱都不过的。 他又为表弟的病能治好而高兴,又一边肉疼的手正要伸进怀中,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放下:“咳,我的银子都在鹰饶那。” 纪长泽:“我看将军怀中有些鼓。” 军师:“他昨日将之前藏下来的银票换成了银子。” 侯将军:“……” 那不是他悄悄换的吗?!! 放弃和这两人比智商的侯将军默默掏出银子,递到了纪长泽手中。 “够了吗?” 军师看了眼,倒是有些意外侯将军只藏了这么点钱,他扶着桌子,有些吃力的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纪长泽。 “游子返乡,自然是要衣锦还乡的,如今军中要四处奔波,不好带着家眷,只能等到安定下来再接到身边,纪先生便用这些钱在家乡置业,安置亲人吧。” 纪长泽也不客气,接了过来,放进了自己怀里。 将侯将军给的二十两在手中丢了丢。 “军师给的银票已然是尽够了,将军给的二十两便……” 侯将军原本定定看着那二十两,听纪长泽这么一说,眼睛一亮,颇有些期待的望向了纪长泽。 “便还给军师吧,也免得将军拿着银子,总想着喝酒。” 侯将军:“……” 他几乎是眼巴巴的看着那二十两被递给军师,军师又放进自己怀里,才放弃的收回了视线。 诶,好不容易才藏下的银子啊。 无论侯将军如何心痛他的钱,还是照着军师的意思,给纪长泽点了一批兵,让他们护送两人返乡。 这世道,还是多点武力能让人安心。 纪长泽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接受。 当天便踏上行程,前往户县。 第49章 古代不孝儿(8) 纪长泽没有选择坐马车, 而是选了和那些护卫一起骑马。 这倒不是说他宁愿骑马晒太阳,而是这路啊,实在是太颠簸了。 人坐在马车里, 那就跟被关在笼子里然后外面有人上下晃动一样,别说在里面喝茶看书了,就算是睡觉都能给你晃下来。 这倒不是说赶车的人驾车技术不好,毕竟在这样的路上能够驾车成功都算是技术相当不错的了。 才坐了一天马车, 纪长泽就放弃了, 选择跟护卫们一起骑马。 他宁愿骑马骑的大腿疼, 也不想再被颠簸来颠簸去了。 倒是神医,他很习惯这样的路况。 有徒弟在身边, 他也不用操心别的,给自己配了一副能够让人昏睡的药,白天赶路的时候就心安理得的睡在马车里,到了晚上, 白天睡够了的他又冒出来。 也就是他是神医,各种时间都拿捏得好,再加上配了药,这才没日夜颠倒把身体给弄垮了。 纪长泽虽然骑马,但心底还是琢磨着这个路该修。 倒不是说赶路颠簸烦人。 要想富, 先修路, 若是路通顺了,人出行时比之前快了, 这经济自然也就上来了。 晚上休息时间,在护卫们搭营帐的时候,纪长泽就在马车里点着蜡烛写下水泥方子。 就算是现在暂时还修不了路,过个一年两年的, 他也有把握已经有了说修路就修路的地位。 “大人。” 有个护卫在外面拱手,纪长泽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头也不抬:“说。” “遇到了之前被派出去的探子,我们已经将人留下来了。” 纪长泽这才抬头。 这条路不是大军行走的路线,那就只能是那个被军师派去户县探查他身份的探子了。 之前出发时军师就十分坦然的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毕竟之前他派人出去就是为了探查纪长泽的底细,既然两人现在已经互相信任,那个探子查到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 告知纪长泽,也是想着路线相同,要前往户县的路途又遥远,探子还没回来,要是纪长泽他们碰上了,可以直接从探子那得知户县的最新情况。 他知道纪长泽不会生气,毕竟两人都是聪明人,军师很清楚,哪怕两人地位互换,纪长泽也肯定会查他的。 “将人带过来,我来问他。” “是。” 那个探子很快就被带了过来,纪长泽将匣子里面的一封信拿出来,等他进来警惕的行礼后,才将那封信递过去。 “军师写给你的。” 那探子接过信,上下看完之后又检查了一遍,才跪下开始将户县的情况告诉纪长泽。 和纪长泽料想的不错。 自从原主走之后,纪家生活就越发艰难了,毕竟他走了还不算,还带走了家中所有银子,而且一去就再也没了音信。 村中人都说纪轻肯定是不回来了,也没人愿意借钱给他们。 救急不救穷。 如今纪家两个老人都生着病,没办法赚钱,底下的五个孩子年纪又还小。 借钱给他们,他们也还不起啊。 如今家中生计都靠二弟和三弟。 剩余的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接了洗衣服的活,三人虽然力气小年纪也小,但好在都不怕吃苦,多少也有点进项,至少能赚到能让他们不挨饿的钱。 二弟如今还不到八岁,就算是在如今的古代农村也能说上一句孩子,但已经去镇上做挑夫了。 也是如今乱世,他又苦苦哀求,否则他这么小的孩子那边也不会收。 除了挑夫,他还会上山给父母采药省钱,偶尔要是遇到自家用不到的药材再送去药铺卖钱。 三弟七岁不到,倒是仿佛有打猎的天赋,偶尔也能抓到一些猎物,送去镇上卖钱。 这个家,的的确确是靠着五个孩子给撑起来的。 即使早就知道,真正看到他们用这么小的年纪撑起这个家,纪长泽的眉也是狠狠皱起。 他问道:“我家中不是还有田地吗?之前租给了我二伯一家,说好了每个月都给口粮,为何这其中没说明?” 那探子连头也不敢抬,小心道:“属下前去探查时,只听说大人二伯家中拒给口粮,您家中二弟曾去理论,后被赶了出来,从此便再未上门要了。” 不小心不行啊。 若是换成他,知晓自家亲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被人这样欺辱,他也要生气。 就是他没和这位大人相处过,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啊。 纪长泽的确是生气了。 他捏紧了手中毛笔,怒极反笑。 原主的记忆有些模糊,再加上他对家人并不上心,因此纪长泽也只能从他的记忆中读出一些模糊的东西来。 像是田地被二伯种这种事他记得。 那二伯是个什么人,对于一直在县城里混不怎么回村的原主来说就有些不清楚了。 纪长泽在记忆里扒拉了一下,总算是扒拉出来了这个人。 原主爷奶孩子生了一堆,这很常见,这个时候又没有避孕措施,生一堆孩子很正常。 但生的起,养不起,生了一堆孩子,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也就是原主父亲和那个二伯。 之后姑姑嫁去了隔壁村,二伯和原主父亲就此安家,在原主的记忆中,他很看不上二伯,觉得对方粗鄙。 纪长泽之前没把这个当回事,毕竟原主看谁都是觉得对方粗鄙。 倒是没想到,这二伯居然能做出在亲兄弟一家最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事来。 他直接下令加快行程。 一匹匹的马,再加上一辆马车快速行在颠簸路上。 纪长泽这次坐在了马车里,在呼呼大睡的师父旁边写写画画。 这段时间,叛军应该是带着那姑娘前往西北,但走的哪条路,分成了几波,姑娘又跟着哪一波,这没人猜得准,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纪长泽之前一直不敢追,就是怕来个什么蝴蝶效应,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姑娘死在路上。 但是现在既然冒出了一个在原主记忆中不怎么清晰的二伯,很难说姑娘会不会再遭受什么磨难。 毕竟原主不在乎她,自然也不会去查她曾经吃过什么苦。 只知道她是被卖给了人家做奴隶,又生了个儿子,给别人家的少爷当了奶娘。 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纪长泽先写下派追兵快马加鞭追上叛军,又划掉。 不行,叛军狡诈,都是分成几波,追兵要是被察觉到,很可能会为了加速行程直接杀人,然后自己逃命。 他们可不会那么好心的把人都活着留下来。 那就第二条路,派人先行一步,在那府门口截人。 纪长泽拧眉想了想,又划掉。 不行,还是有变数。 万一露出一点端倪,对方很可能会做出其他的决定。 只能在姑娘到了那人府中,安定下来了才行。 他一一写下时间。 大军是打算一鼓作气剿灭掉那边盘踞叛军的,因为人多,再加上还要操练,以及晚上要修整等等因素,一路打过去要半年。 叛军应该快一些,最多的话,两个月就能到。 一过去就是卖人。 这个时候他不动,以免有什么蝴蝶效应,让大军按照正常速度往前…… 神医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颠醒了。 “唔?”他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怎么回事?天黑了还赶路?” 纪长泽在颠簸的车内依旧坐的稳稳当当。 “师父可再睡一会,我家中有些紧急,便让他们加快行程了。” 神医又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我也睡够了,就眯一会吧。” 他躺下之后,一边心底演算着要是给一个人下Xx毒xx药能不能解,或者xxx药,对了,Xxx药也是可以用来下毒的。 想着想着,他就发现自己收的徒弟正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想手上一边快速的写下一个个字。 他甚至还画了一幅山脉图。 别说,那图画的还是挺真的。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用掉了多少张纸的纪长泽才停下了手中笔,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一张张纸。 神医正要问徒弟你写了什么,就见纪长泽打开窗户,拿出火折子,将这些纸一个个的烧到只剩下一角又让它顺风吹走。 “徒儿,你写了什么?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怎么就不要了?” 纪长泽一边一张张的烧掉这些纸,一边回答道:“只是在想要如何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达成我想达成的目的。” “你这是想出来了?” 纪长泽点点头:“想出来了。” 神医奇怪问:“既然想出来了,为何又扔了不要?” “无妨,这些已经记在了我脑中。” 他又开始磨墨,给军师写信。 按照刚才的估算,最快五个月,能拿下叛军,还能顺带让大皇子二皇子自相残杀一波,要是运气好的话,三皇子也能造反一下。 至于老皇帝…… 纪长泽画了一个长寿的王八,在它头上打了个圈。 顺其自然吧。 要是他不介意的话,当一下太上皇也是可以的。 当然,就算他介意,那也没用。 纪长泽又开始写写画画了,只剩下神医用着欣赏的视线看着自己的徒儿。 诶呀呀。 虽然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但是一看就知道写的东西肯定非常好。 他可真是走运,怎么就捡了这么一个好徒弟呢。 在一行人加速行程时,户县里,纪二弟正刚刚结束一天的劳累工作,结了工钱,又赶着人家关门买了米粮,一路背着回家。 他才七岁,因为长期吃不饱饭所以看着瘦瘦小小的,但是力气却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挑夫的关系。 从县里到户县,要是雇个驴车的话要半个时辰,但是自己走路就要很长时间了。 纪二弟没雇车,虽然雇车只要几个铜板,但是这几个铜板也是他不能承受起的。 就算是个成年人一直背着米粮走这么长时间的路都会累,何况是纪二弟这么一个小孩子。 但是没办法,他必须得一直走。 否则等到夜深了,野兽出没,他一个小孩子,那些野兽可不怕他。 而且家里米粮今天早晨就没了,爹娘和弟弟妹妹肯定又是饿了一天,他早点回去,他们就能早点吃上饭。 纪二弟稍微休息了一下下,摸了摸藏在怀里的一个窝窝头,咬牙继续背着米粮往前走。 这个窝窝头是每个挑夫都有的,另外还有一碗清粥,纪二弟喝了粥,没舍得吃这个窝窝头。 六妹年纪小,今天一早就在喊着饿,饿了就小声小声的哭,怎么哄都不管用,早晨出门的时候纪二弟还能看见小小的女孩蹲在家门口把草上的蛐蛐抓了往嘴里放。 他把这个给了她,应该能让她高兴一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周围有狼嚎声的时候,纪二弟才艰难走到了自家门前。 门口,一个虽然年纪也小,但生的高,比他还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在外面满脸焦急的等着。 见到了他,脸上一喜,连忙迎了上来:“二哥,你回来了?” 他熟练的接过纪二弟背上的米粮袋子,抗在自己肩膀上,用身子推开门,跟纪二弟一起进去。 “你累坏了吧?这么冷的天出这么多汗,我说我去接你,你还不让。” 纪二弟摇摇头,卸了身上扛着的米粮之后,他轻松了不少,一边捏着酸疼的肩膀,一边道:“外面狼多,你去接我被狼叼走了怎么办。” “要是真的遇见狼,二哥你也要被叼走的,我去接你,我们好歹两个人。” “不行。” 纪二弟年纪小,说话却十分的稳重:“真的遇见狼,我一个人被叼走总比我们一起好。” 见三弟还是不服气,他问: “要是我们都没了,爹娘和弟弟妹妹怎么办。” 这话一出,纪三弟不吱声了。 “二哥,二哥你回来了。”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没一会一个瘦瘦小小,看着只有三四岁大的小姑娘就跑了出来,她脚上套着草鞋,身上穿的单薄,脸上被冻出了高原红,一双眼因为太瘦了而显得很大。 正满怀渴望的看向纪二弟:“二哥,二哥我好饿。” 纪二弟见是最小的妹妹出来了,就算是脸冻僵了,也还是努力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从怀里掏出被一直捂着所以没太冷的窝窝头,递了过去。 “我带了窝窝头,你去和姐姐四哥分着吃。” 六妹年纪最小,只知道饿,看见窝窝头,连忙捧在手里咬了一口。 见她这样,纪三弟凶道:“就知道吃,你也不问问二哥吃了没。” 六妹被凶了有点怕,也不敢吃了,连忙把啃了一口的窝窝头拿出来举高递给纪二弟,明明都饿的一个劲吧唧嘴感受之前啃的那一口了,还在小声道:“二哥吃,给二哥吃。” 纪二弟不赞同的看了看三弟,对着六妹温声道:“二哥吃过了,你们吃就好。” 小女孩又怯怯的递给纪三弟:“三哥吃。” 纪三弟面上还很凶,手却摸了一把妹妹的头: “我也不饿,我今天在山上吃过了。” “那我拿给四哥和姐姐吃。” 她脸上还有些害怕,将窝窝头抓在手上,看向面前的两个哥哥,小声哀求;“六丫不吃了,我吃的少,别卖六丫。” 两人都是一愣。 纪二弟脸色难看下来,看向三弟:“今天二伯娘来过了?” 纪三弟阴沉着脸摇摇头:“不知道,我今天上山打猎去了,不在家。” 他说着,转身进屋:“我去问问四弟。” 纪二弟先哄好了六丫,跟她保证不会卖她之后,也抱着她进了屋。 屋中,另外的两个弟弟妹妹也知道他们回来了,只是都没有出来。 倒不是说他们不想迎接哥哥,只是家里太穷了,衣服也少,像是纪二弟和纪三弟,他们常常要出门,这才有比较厚的衣服穿。 六丫他们都穿着薄衣服,为了保暖,大家白天在家都是裹着一条破旧的被子。 纪父纪母生着病,怕传染给他们,因此是在另一个屋。 进去的时候,纪四弟正一脸愤愤,稚嫩声音里还带着恨意:“今天二伯娘是来了,表面上说是为了我们好,其实就是见六丫年纪小又长得好,想要把她卖给东村的瘸子,那瘸子今年都三十多了,她居然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一屋子的孩子们除了年纪最小还不太听得懂话的六丫,脸上神情都满是愤怒。 “他们做梦去吧!” 倒是比较懂事的五丫突然开口:“二伯娘说,那瘸子愿意花一吊钱买个媳妇,要不我去吧。” “放屁!” 纪三弟生气的拧紧眉:“那个瘸子之前娘子不就是被他打死的?要不然怎么没人敢嫁给他,人贩子都不卖女人给他,你过去就是送死。” 五丫被吼得身子一抖,有些难受的低下头:“可是天气冷了,我每天在家里也没赚钱,还吃着饭,要是我去换钱,至少家里能熬到开春。” 纪二弟脸色难看,但还是安抚弟妹:“好了,别说了,这个家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不会被卖的。” “家里的事你们别管,我和你们三哥在就好。” 他虽生的没有纪三弟那么高,但在家中弟妹眼中的威严一向是很大的,因此他这么一说,弟弟妹妹们都乖乖点头。 纪四弟和五丫开始张罗着做饭,六丫小小的一个跟在他们身边,时不时抬起手上的窝窝头给他们吃。 只是两人都咬了小小一口,没真的吃。 纪二弟又拿出怀里的药材,递给三弟:“去煎药,我去看看爹娘。” “嗯。” 纪三弟接过药,突然道:“哥,你明天带我一起去做挑夫吧,我力气可比你大。” “不行,家里得有个人照看着,不然他们几个年纪都小,二伯娘现在又起了这个心思,把六丫偷偷抱走卖了怎么办,你在山上,好歹他们喊你你还听得到。” 纪二弟不让三弟去当挑夫当然不光是因为这个,还因为挑夫寿命都短。 东西要是重了,只能活活把人骨头给压断的。 他骨头没断,但也遇到过不少重物,怎么舍得让弟弟也去吃这个苦头。 纪三弟到底年纪小,又想的不深远,不知道二哥想的什么,答应下来后就去熬药了。 纪二弟到了隔壁屋,床上,两个老人昏昏沉沉的躺着,如今才四十多的年纪,额头已经满是白发了。 他们病的重,不常有神志。 纪二弟上前摸了摸他们额头,又看了看要不要换垫子,正看着,纪母醒了。 她昏昏沉沉的,见到是二儿子,喊了一声:“老二啊,你回来了?” “是啊娘,我回来了,四弟和五丫正在煮粥呢,一会你就能喝上粥了。” 纪母艰难的摇摇头:“我不饿,不饿,你们吃就好了。” 纪二弟知道这是她想省粮食,笑笑没接话。 纪母又问:“今天你在码头,打听到你大哥了吗?” “没有,今天太忙了,也没问几个人。” “诶,没打听就没打听吧,他估计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纪二弟没搭话,刚开始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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