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依旧那么多。这天注定与平日不一样。阿喜和阿珍神经紧绷,任谁三天内被偷了三回东西,都没办法镇定。 苏念星将一屉包子和粥送到桌上时,DSE的Connie姐过来定中午的奶茶,看到阿公,她愣了好几秒,“咦?这不是陈老师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公看到Connie姐,疑惑看了她半天。 Connie姐见对方不认识自己,忙坐到他对面,“我是佟文淑,以前在兴智中学当老师,你是高级教师,我还听过你的课呢?” 陈老师恍然大悟,“你好像辞职了吧?” Connie姐点头,“对,我到了DSE当辅导老师。您这是退休了吧?” 陈老师颔首,“嗯,退休了。我在报纸上看到这家小笼包是香江十大美食之一,我就过来排队。” Connie姐拧眉想了半天,“我记得你家好像住在深水埗啊?你跑这么远吃早茶?” 陈老师半点不觉得自己这行为很荒唐,“退休没事可干,出来溜达。” Connie姐点点头,与他闲聊几句,定了奶茶就离开了冰室。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阿公居然是位老师,怪不得看起来斯斯文文,很有涵养的样子。 阿喜偷偷靠近阿珍,“我就说吧,肯定不是他。这可是老师,怎么可能偷东西。” 香江老师是高收入群体,社会地位不低,尤其这位曾经还是高级教师,退休金相当可观,手头不太可能缺钱,犯不着偷东西让自己丢脸。 阿珍也认可阿喜的判断,“盯着其他人。我就不信不装监控就抓不住小偷。” 一早上苏念星等人都盯着收银台,之前台上摆了许多东西,现在只放了几样显眼的东西,比如:招财猫、牙签、收银机和酒。 一波客人来,一波客人走。收银台东西始终不见少。 阿喜刚开始还能回头瞅几眼柜台,可忙着忙着,他就没功夫回头看,而是专心致志擦桌子送餐了。 就在他忙得晕头转向时,突然传来老板略带暴躁的声音,“站住!” 店内仅剩的食客探头看过去,互相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陈老师局促地看着大家,身体紧绷,一动不动站在原处,苏念星走过去,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 阿珍看着两人,再看看柜台上的东西,招财猫没丢,牙签也没丢,收银机更不可能丢,倒是酒少了一瓶。 街坊们雅雀无声,全都看着陈老师怀里揣着瓶红酒。 阿喜也惊呆了,他前脚刚说不可能是陈老师偷的东西,后脚就被打脸? 他有种被欺负的愤怒,他几步冲到陈老师面前,“你那天没带钱,我们老板好心好意请你吃小笼包,你不感激就罢了,你还偷东西?你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 陈老师怔怔看着阿喜,“你们什么时候请我吃过小笼包?”他将怀里的红酒抱得紧紧地,“这是我的红酒。” 阿喜直瞪瞪地看着对方的脸,好似想撕开对方的面皮,更想质问他是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他几乎是被气笑了,一把抓住红酒,露出下面的贴纸,“你看这上面写着什么?苏神算冰室。” 街坊们哗然,纷纷指责陈老师不该这么做。 “人家打开门做生意,你偷东西?也太可恶了吧?” “年纪一大把,还偷东西!真给我们老人家丢脸!” “你穿得这么好,怎么还偷东西?” …… 指责声几乎响彻整间冰室,外面的行人听到这边有热闹可看,纷纷挤进来看热闹,街坊们也闻讯赶来,听最新的八卦。 Connie姐听到同事说陈老师出事了,跑到冰室就见陈老师被众人指责后,像个无措的小孩趴在墙壁,嘴里呢喃着“我没有偷东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把街坊们拉开,问苏念星怎么回事。 苏念星把陈老师偷东西的事说了,“之前我还丢了招财猫、铜钱和牙签。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偷的。但是红酒我刚刚抓个正着。” 她刚刚站在柜台前发现陈老师吃完饭并不是直接离开,而是走到柜台前又买了一笼包子,等他转身时,收银台少了一瓶酒,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小偷只能是他。所以她才把他叫住。 街坊们也纷纷给苏念星作证,“红酒就是从他怀里找出来的。还是老师呢?他就是这么成为高级教师的?” Connie姐怎么也没想到陈老师会干这种糊涂事。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街坊们不可能冤枉陈老师,他们无冤无仇的。 Connie姐示意大家先别激动,“我来联系他家人。你们等等。” 苏念星示意街坊们散开,别堵着陈老师,这么大年纪可别在她店里出了事。 街坊们自动让开,不再盯着对方看。 Connie姐去隔壁借了电话,陈老师的儿子在一个小时后赶到,进来后就给苏念星赔礼道歉。看得出来,对方事业有成,是个有地位的人,对老父亲的行为觉得很羞耻,“我老豆以前工作很认真,可能是退休后太无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回事?” 他说得语无伦次,苏念星得到赔偿,也没有多计较,“偷东西到底是不对的。你还是好好跟他说说吧。” 虽然东西不值钱,但是这事很窝火啊。 陈老师儿子点点头,扶着老父亲离开了。 下午梁督察带着妹妹一块过来吃晚饭。 梁督察问苏念星,有没有抓到贼? 苏念星把情况说了。阿喜给梁督察道歉,“是我太想当然了。我以为他有身份,还是位老师,不可能偷东西。谁知人品跟职业没关系。” 梁督察失笑,“你又不是警察,没想到也很正常。” 阿喜提起这事就气,“我们老板还请他吃小笼包,他不感激就罢了,还说没有这回事。做人怎么能这样?!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教出来的学生是什么样。” 梁雅静刚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阿喜这句话,拧了拧眉,“你说他不记得你们请他吃小笼包?” 阿喜颔首,“是啊。他还说没有这回事。也就三天前,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梁雅静却定定看着他,“或许他没有说瞎话。而是他不记得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啊?不记得?三天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梁雅静点头,“阿尔茨海默病又称老年痴呆,前期表现会与本人行为完全不相符。常见的行为包括:第一认知能力的下降,比如说记忆力下降。第二日常生活能力的改变,比如原来能够穿衣,现在不行了。第三精神行为的异常,比如偷东西。②”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怪不得Connie姐听到陈老师偷东西时那么震惊。原来他并不是惯犯,而是生了病。 “偷东西常见于阿尔茨海默病第一阶段。我建议你们通知陈老师的家属去医院检查,兴许能够缓解病情。” 阿尔茨海默病不能治愈,只能缓解。 苏念星将这事告诉Connie姐,对方又通知了陈老师的儿子。 没过几天,陈老师的儿子过来感谢苏念星,他父亲真的得了阿尔茨海默病,“都怪我,父亲接二连三偷人家东西,我只觉得他给我带来麻烦,居然没意识到他可能生病了。” 苏念星只能劝他想开些,现在知晓还来得及。 街坊们得知陈老师生了病才会偷东西,一时间都怔住。 有些人不解,“为什么生病会偷东西?” 陈老师儿子解释,“他出现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由于记忆力下降,容易遗忘,他就以为那些东西是属于他的,但是在我们看来这是偷窃。”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家忍不住同情陈老师儿子,纷纷安慰他。 “靓仔!你老豆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听说捡豆子可以缓解病情,你可以让你老豆试试。” “也可以打牌、下棋,多动脑子。” 苏念星拿了两屉小笼包递给陈老师儿子,“你老豆很喜欢吃我家的小笼包。让他以后来我家吃吧,要是再拿东西,你帮我送回来就行。” 陈老师儿子接过来,冲大家感激地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街坊们齐齐摆手,“不麻烦。” 看着对方离开冰室的背影,街坊们忍不住伤春悲秋,“谁能想到好好的人居然会得这个病。太可怜了。” “是啊。人还是不能闲下来。” “不是人不能闲下来,是脑子不能成摆设!要动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同情陈老师儿子,家里有个老年痴呆,这辈子都别想升职加薪了。 第65章 “老板, 我要理发。把下面的头发剪掉,只到耳后就可以。” 过了早高峰,苏念星利用空闲时间跑到附近理发。天天扎麻花辫, 她有点腻了, 而且养了大半年, 新长的头发健康有光泽, 可以把之前枯黄的部分剪掉。 理发师阿乐听到苏念星的要求,建议她烫发, “现在明星流行烫发, 卷起来特别好看。” “不要。我不是明星, 烫发不方便,而且会损伤发质。”苏念星有自己的喜好。现在她的钱得省着点花,做不起护理, 所以能省则省。剪齐耳短发更适合她。做事方便好打理。 阿乐又劝了好半天,她都不为所动,看着镜子里的她可惜地直摇头,“你这么靓, 烫发一定好看。” 苏念星不置可否。好看能当饭吃啊?她又不靠脸吃饭。 剪完发后, 苏念星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刚走进冰室,有街坊看到她的新发型, 开起了玩笑,“以后不能再叫你孖辫妹啦?” 有师奶仔细打量她的新发型, “这个发型好靓,以后就叫你靓妹啦。” 苏念星失笑, “还是叫我老板或事头婆啦。我喜欢这个称呼。” 众人哈哈大笑,“长得靓, 就是编土掉渣的麻花辫也靓。” 阿珍看着苏念星,翻开自己新买的杂志,“老板,你的新发型跟王嘉欣一模一样。” 王嘉欣?苏念星疑惑,谁啊?怎么没听过? 苏念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份娱乐报导,电视台最近新播的古装电视剧《三国情缘》女主角,本名王嘉欣。 “你也在看《三国情缘》?太好看了。”有街坊接话。 “我最近也看。” 看样子这电视剧很火,不过苏念星住的劏房面积太小,哪怕她现在买得起电视,为了让自己舒服点,她轻易不添置大件。至今也只是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子。 苏念星听他们议论,也跟着插话,“这电视剧很火吗?” “当然火啦。收视率好高的哇。王嘉欣长得好靓啊。”有个街坊双眼放光,被他老婆瞪了好几眼。 周围人忍俊不禁。 阿珍摸摸自己的头发,“我也想理这个发型,真的好靓。” 阿喜凑过来,“你还是别剪了。你不适合这个发型。” 阿珍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翻了个白眼,“怎么不适合了?我脸也很小,好不好?” 阿喜嘴笨,不擅长讨好人,就实话实说,“你是方脸,这个发型比较挑脸型,你剪了之后……” 苏念星轻咳一声,眼含警告,没看到阿珍眼里都喷火了嘛,这家伙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阿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住了嘴。 阿珍阴恻恻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阿喜讪笑着去擦桌子。 正说着话,已经到了饭点,客人越来越多。苏念星刚剪的发型,碰水后,容易破坏造型,让阿珍去端菜,她来收银。 阿珍点头。 很快排起了长队,苏念星有条不紊忙着收银找零,直到面前出现一个男人身影,对方送过来一枝花。苏念星疑惑看着他,“这是?” “送给你的。”阿乐眨了眨眼。 苏念星蹙眉,“你要吃什么?” 阿乐见她没有娇羞,面皮僵了僵,忙道,“我要一份打烂。” 苏念星点头,将鲜花还给他,“对不住,我暂时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阿乐忙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是大陆妹。” 后面的食客听到两人交谈,全都凑过来,一副八卦样子。 苏念星脸都黑了,看着阿乐道,“我也不嫌弃你是香江人。所以我们不合适。” 有街坊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阿乐,“大陆妹怎么了?她可是神算。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人家的本事。不就是个理发师吗?挣得还没人家多。” 有师奶向苏念星喊话,“事头婆,你要是想找男朋友,我给你介绍,保证比他靓,挣得还多。” 苏念星有些好笑,示意大家回位置坐下,“对不住,我暂时不考虑这些。” 阿乐尴尬得脸通红。 苏念星却没有将眼神多停留在他身上,而是继续看下一个,“点什么?” …… 午餐过后,阿珍凑到苏念星面前,“老板,那个阿乐长得那么靓,他的发型好酷啊。我一直想挑染,但是我妈不让。” 苏念星让她别染,“你全染了我都能接受。你挑染,就算我能接受,那些街坊也不可能接受。” 阿珍也就是随口说说,她绝对不敢,要不然她妈能把她从家里赶出来,她暧昧地眨眨眼,“你不喜欢他啊?” 苏念星摇头,“不喜欢。”怕阿珍喜欢上对方,她有必要给出忠告,“他的眼神很浮,不是个正经人。” 她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一个人有多大本事,她可能看不出来,但是看他渣不渣,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说到底熟能生巧,女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是福尔摩斯。 阿珍有些惊奇,“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他很靓啊?” “长得靓不代表人品正。”苏念星原本想解释更多些,眼睛一瞄,看到来了客人,忙打起精神。 这位客人一看就是生客,进了冰室之后,四处打量一遍才走过来。 “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客人看了眼价格表,而后将视线落在苏念星脸上,“你就是苏神算吧?” 他从手里扬了扬报纸,上面赫然是关于她的报导。 苏念星颔首,“是我。” “我有个朋友想请你算一卦。但是不方便在店里,她定了包厢,能不能请您去一趟?”客人环顾一遍四周,这冰室不大,还有好几个客人,在这儿算卦跟大街上揭露自己的隐私有什么区别。 苏念星之前接待过贵客,那些富婆很注重隐私,每次都是请她去高级餐厅包厢算卦,她每次都能收到丰厚红包,于是爽快答应,“当然可以。” 有时候苏念星也觉得在冰室给客人算卦不合适,但是一想到再租间房子,每月要付五千多港币,她就觉得不划算。 她有时候也会问求卦者,要不要让街坊们回避,他们的答案反倒是不愿意。理由也很简单:这些街坊固然侵犯了他们的隐私,但是他们也起到见证的作用。如果她算卦不准,有这些街坊在场,这些求卦者可以合理要求她退款。如果没有这些街坊当证人,求卦者担心没人为自己作证,万一她这算不准,不退钱怎么办?一千港币不是一笔小数目。有许多人甚至是咬紧牙关来找她算卦的。 客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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