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子,却没有人提及过她为何而疯。 她难掩震惊,碰倒了手肘旁放着的药瓶,又手忙脚乱地将它扶起。 她对面的男子没有动,只定定瞧着她的反应,口中似是发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你说,这样的母妃,是否还会真心爱父王?” 当然不会。 一个声音在肖南回心底脱口而出。 没有人会爱上屠戮自己亲人手足的仇人,这是世间常理。 可是,这世间又唯有一样东西不可用所谓常理去衡量,那便是人情。 她想起那叛逃杀害肖府满门的白允,即便隔着血海深仇,肖准依旧无法对她痛下杀手。 她又想起那日在行宫大殿之上的自己,彷徨、屈辱、受尽折磨。 而他就端坐在王座之上,明知许家父子有意从中挑拨,仍旧借势而为、将她逼上绝路。因为他的一道口谕,她此生都无法再握起弓箭。 按理说,她该恨他、厌弃他、见面便想要杀了他。 可她没有。 她内心有一种复杂的情愫交织在一起,就如她第一次见他时的印象那般矛盾而激烈,久久不能平息。 “陛下还欠我最后一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心跳声却在耳鼓内回荡,“那日在天沐河天堑崖壁之上,陛下为何要救我?” 空气安静了片刻,他不答反问。 “那日在焦松行宫大殿之上,你为何要将罪责揽下?”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她无法对肖准见死不救。 即便她已经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也无法忍受眼睁睁看他受折磨、被打落尘埃。 她的声音哽在喉咙深处,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尽管已经过去许多日,肩上的伤也已经结痂,但她还是无法面对那种情绪。 ”你不必开口回答,只需明白一件事。” 他的声音又近了些,气息吹拂过她的眼睫,像是有什么东西飘飘的落下。 “你的答案便是我的答案。” 这一句,他没有以帝王自称。 这显得他的语气比以往都要轻上不少,可那话语中的深意,却似有千万万般重。 她仿佛看到眼前的那座高山以倾颓之势向她压来,她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终将被埋那方迅速扩大的阴影下,与之融为一体,直至千百年以后天崩地裂、方可自由。 一阵风吹过,炉中最后一点香粉燃尽,青烟却未断,像如有实质的思绪一般缠绕在两人之间。 就在她要承受不住这空气中纠缠反复的情绪时,他终于起身来。 “时辰到了。走吧,去个地方。” 第116章 传闻在极北格勒特高原的风雪之城中,曾有一座天下奇楼名唤————径荫楼。 此楼广纳天下能工巧匠,许多传世之作皆出自其手。楼主每三年大宴天下、挥金如土,宴席中会有一名勇士胜出,得以进到这座楼台深处,一览楼主庞杂如山的玉石巧玩。径荫楼名如其楼,处处暗藏玄机、只有楼主知晓曲径通幽之法,以至于楼中珍宝无数却无人能窥其一二。 曾有一位有幸入楼的玉痴在描绘楼中奇景时如是写道: 台四方,阁六座,廊廿四道,门七十又二扇,坐东西南北天地,曲折相通而互不相见。 顾名思义,说得便是这楼中各处看似独立却又能以隐秘的方式相互联结。 而眼下的静波楼也是如此。 肖南回又回到了那条密道,走得却不是来时的那条路。她跟在夙未身后,在黑暗中七拐八拐地前行了一阵子,再见天光之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这座楼台的北面。 先前面对湖泊的那一面视野空旷,四处皆无遮挡,一眺可见数百步之外。而如今这一面却对着一堵高墙。 那墙与这楼台探出的阑干之间只有一丈有余,静波楼少说也有数十丈之高,而那堵墙竟比此座楼台还要高出一截,细看其上遍布新旧修补夯土的痕迹,巨大的石砖看起来古老而沧桑,其上有一层长年累月风雨留下的厚苔,灰白与青绿相间,生死交替已有百年。 “那边是宫墙,你若探头探脑,小心被一箭射穿。” 心思被拆穿,肖南回脸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将脑袋缩了回来。 原来这便是宫墙。想当初她立于那宿东田家的墙根底下时,还曾觉得宫墙也不过尔尔,如今来看却是她太没有见识了。 气氛一时尴尬,她试图转移一下话题。 “此楼与宫墙只一线之隔,陛下难道不怕有人利用此处混进宫中?” “那你可知为何静波楼的入口处要设在黑羽营内?何况出去容易进来难的道理,应当也不算难懂。” 对方回答得有几分漫不经心,似乎凸显了她这问题的“愚蠢”。 且不说外人要如何知晓此处,便是黑羽营一条便够寻常贼人喝上一壶了。 她不甘心,故作高深地补上一句:“陛下也需晓得家贼难防的道理。” 走在前面的身影顿了顿,突然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确实。” 这什么意思?说她是贼? 肖南回莫名有些生气,生气之余又有些心虚。 就在此时,一阵车马行路的声响从下方传来。 她不自觉地向下看去,便见一辆马车从那宫墙与楼台之间、将将容得下的巷子中驶来,又在巷子尽头缓缓停住。 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正是丁未翔。 但肖南回的目光却仍停在那辆马车上。 那马车外观看上去平平无奇,就像是寻常阙城大户人家出门会用的那种马车,可她就是莫名觉得眼熟。 那人察觉到她疑惑探究的视线。 “你确实坐过那辆车。” 肖南回呆了呆,随即在自己坐过的为数不多的马车中对上了号。 那是他们从霍州回程时坐过的马车。 她当时被算计丢了玉玺,转头想去找人算账时,对方却连同那辆马车一起人间蒸发了。 如今来看,一个地图中都不存在的地方,她找不到也是正常。 不过,这宫里的车驾,何时这么不讲究了? “这是......宫里的车?” “不是。”夙未顿了顿,眼前几乎浮现出老丞相那张气急败坏的脸,随后不甚在意地挥了挥衣袖,“一个老朋友的,借来用,忘记还了。” 也对,宫里的车驾太过显眼,只怕还没驶出这条街,坊间便要传遍了。 肖南回没去细究皇帝口中的这位老朋友是谁,更没细想究竟是何人能让皇帝用到“借”这个词。 也就片刻功夫,丁未翔的身影便出现在楼台之上,她甚至根本没看清他究竟是从哪条密道走出来的。 这静波楼与皇宫只有一墙之隔,她突然有些好奇这楼中还有多少条那般漆黑不见尽头的密道,而其中是否有一条正好通往那皇宫深处...... “见过陛下,见过肖姑娘。” 咦?这狗腿子何时变得对她这么客气了? 肖南回看向丁未翔的眼神变得有几分警惕,然而对方显然没心思和她进行眼神较量,兀自取出两副颇有厚度的面纱递了过来,自己也戴上一副。 夙未接过,将其中一副递给肖南回。 “这是提前熏过苏合香的,你最好戴上。” 熏香?为何要熏香?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肖南回有些纳闷地接过来。 “我们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算是吧。” 半盏茶的功夫后,她便明白为何要戴这面纱了。 前方一片黑暗,她似乎走进了一个没有窗户、四面都是石壁的空房间。 一阵什么东西腐烂的恶臭味自黑暗中迎面而来,即便是戴着厚厚的面纱,依然无法阻止那股味道钻进鼻腔。 肖南回被熏得几乎是一个踉跄,下一瞬,后背撞上那人的胸膛。 温热透过基层布料传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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