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赐酒......” “夫人好酒量。此番良辰美景,合该美酒配与佳人。薄夫人可不要浪费了。” 她眼睁睁地瞧着那只手将那只空酒杯拿了过去,又抬起那只酒壶倒出酒液来。好不容易腾空的杯子,转眼间便又满了。 “夫人,请吧。” 薄夫人一直震颤的瞳仁不动了,像是将死之人一般渐渐放大。那瞳仁之中映照出的仿佛不是那只瓷白的酒杯,而是今夜向她敞开的地狱之门。 一杯,一杯,又一杯。 夙未倒得很慢,却一滴都没有浪费,直将那大肚壶里的最后一滴酒都倒尽了,方才停手,神态间竟有些淡淡的遗憾。 “这美酒果真是不禁喝的。夫人说,是也不是?” 薄夫人已经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了。她瘫软在地上,两只腿抖做一团,脸上是一片不正常的绯红,嘴中已开始嘟嘟囔囔些不知所谓的话,两只手不停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先前一直跟着她的嬷嬷实在不忍,压抑着喉咙中的啜泣去拉瘫在地上的主子。 这一拉不要紧,只听“哗啦啦”一阵水声,一股细流顺着薄夫人的襦裙流出,湿透了她那绣着白牡丹、坠着海珠的青丝软履,在地上积起一小汪水。 帝王终于垂下眼帘,轻轻叹口气道。 “薄夫人不胜酒力,看来是要折腾这一宿了。皇叔受累,将人安顿下去好生照看,莫要再出了丑态、令皇室蒙羞。” 烜远王夙彻不语,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看一眼那嬷嬷,后者便脸色灰败地将自家主子拖了下去、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方才还暗流翻涌、好戏接连的庭院便又静了下来。 晚风又起,那盏油灯似乎也正好燃尽,晃了晃便熄灭了。 画居前,王爷与皇帝各自隐匿在阴影之中,瞧不清各自神色。 “陛下此行,难道就是为插手臣的家事而来?” “皇叔此言差矣,卿士府中尚不能以家事论之,何况你我身处天子之家,哪里有绝对的家事?” 眼见两人话里藏锋、已有出鞘之势,蜷缩在角落的肖南回简直是站立不安,恨不能找个地缝进去躲上一躲。 如今这屋里站着的两个人,她谁也惹不起。偏偏今日之事却因她而起。 她局促地搓了搓手,只脚尖向后撤了一点,她身前那人便蓦地察觉了。 帝王离开了今晚的主位,稍稍做出了让步,口中却话锋一转。 “左将军可还好?” 肖南回的耳朵立了起来,心中升起一股疑惑。 夙平川?夙平川怎么了?难道今晚遭殃的还有夙平川? 那厢烜远王神情一顿,已然明白皇帝用意。终于也放缓姿态,拱手行礼道。 “多谢陛下及时提点,川儿他并无大碍。” 夙未对这声称谢显然并没有当真,转而走向那画着精美窗棂的墙壁。 “听闻昔日飞廉将军行军常常赶夜,日久便养成贪睡不愿早起的习惯,曾抱怨王府中窗明瓦亮、晨起光线甚是刺眼,院子中总是吵闹,于是皇叔才教人封了这屋子朝南的窗子,改画墙上。如今一见,果然是情真意切、令人感动。” 原来这才是这画居的真实来历。 肖南回轻瞥一眼几步之外的烜远王。中年男子有着和夙未五六分相似的长相,虽是一营之主,却并不似寻常带兵打仗之人,反倒带着几分书卷气。这样的男子,想来年轻时也是有许多美人倾心的,能够不顾天子猜忌迎娶将门之后,必然是有几番曲折故事的。 只是有着这般过往情谊,如今的烜远王府不也照样新蕾入主、换了旧颜。 “都是些陈年旧事,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夙未身形未动,只伸出手摩挲着墙上的笔触油彩。 “孤觉得,这画居甚好,只是地方不大,容不下太多人。分清何人能在屋内,何人需在屋外,这样方才不会出现方才那样令人遗憾的事。皇叔以为如何?” 结合方才薄夫人所犯下的腌臜事,此番提点本也无可厚非。只是眼前这人向来言浅意深、行一步而谋千里之外。 思绪流转间,烜远王眼中浮上隐忧,声音略有几分急促。 “陛下可是要重召梅家后人归朝效力?梅老将军年事已高,膝下如今只有二子,两位先生武学修为虽高却已不问朝事多年......” “在皇叔眼里,孤就这么不通人情?”帝王声音凉凉,毫不留情地出言打断,“碧疆之后,天成或将数年无战事,朝中必有重文轻武之势。然各营兵马却不可能一日缩减,若从此刻便传出人走茶凉之话,日后将门一派又将如何自处?昔为同心,今可为戮首矣。厚此而薄彼,异心乃生。” 昔闻帝有平乱世、治良年之策,肖南回今日才得以窥得一二。 收复碧疆一战不过一年之内,却前有多年铺垫、后有数载善后。如是这般,才能铸就如今的天成盛世。 这样的道理,肖南回明白,烜远王自然更深知其理。 “陛下心意,臣已铭记于心,他日定不会令众将寒心。”言毕,烜远王瞥一眼缩在角落的女子,忽然便转开了话题,“宗先生应当还在祠堂中,陛下或可前去一叙。” 帝王微微挑起眉来,脸上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宗先生不是一直身在闽州?何时来了阙城。” 烜远王笑而不语,抬眼望向帝王,四目相对间,心中已各有来回。 皇帝率先收回目光,转身踏入画居之中。 “这居室位置清幽,晚风也正舒适。待皇叔去送一送那些宾客,孤正好在这里透透气,一会自会离开。” “如此也好。” 烜远王从善如流,当真像是方才结束了一场家常闲谈,转身悠然离开。 单将飞不知何时也早不在庭院中,肖南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整个小院竟只剩下她一人。 这是,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吗? 哭笑不得地原地站了片刻,她也跟着踏入屋内。回想起方才那两人说过的话,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夙平川怎么了?” 前方的身影一顿,随即转过身来,眉头轻蹙。 “你竟然还有心思关心他?” 不知为何,瞧见那张有些不悦的脸,肖南回突然便觉矮了一截、有些语塞:“我、我只是听陛下方才提起,这才......” “你若真的为他着想,日后便离他远些吧。” 肖南回愣住了。 她已经习惯了这人说话绕来绕去、云里雾里的样子,如今这般直截了当,不适应之余竟还有些委屈。 “为何?他那后母确实难缠,但我自认问心无愧......” “问题不在于你,而在于他。他现下还没有能力全心做自己想做之事,偏又生在王府之家,离他近一分,你便险一分。莫要忘了方才自己所见,你若喝了那酒,便同薄夫人一般情形。” 此话一出,方才亲眼所见的情形便一涌而入肖南回的脑海之中。如果说方才还没有时间细想此事,如今想起却并非全是对“恶有恶报”的快感,反而多了几分战栗。 “为何不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讨厌薄夫人。讨厌她高高在上、轻易便瞧不起旁人的样子,讨厌她同样身为女子、却要通过挤压其他女子来获得属于自己的地位。 但方才那一幕却令她心底打颤。 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失去尊严才是。 那薄夫人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他可以那样毫不手软地对一个地位远低于他的女子诛心至此,未来是否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呢?而只要对方这样做,她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 她甚至远不如薄夫人。她无父兄、无母族,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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