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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在耳畔,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四散开来,方才给他簪好的头发瞬间被那股凌厉的气息打散了。 乌色的长发像一匹被撕碎的缎子四散开来,玉簪清脆落在她眼前,随即一股重压袭来令她直不起腰来,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一阵奇怪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深处,像是万万千千的虫蚁啃食叶片发出的声音,又像是蜂群盘旋掠过,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来,又往四面八方去,细细密密、无孔不入、摧人心肝。 肖南回捂住耳朵,努力克服着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随后,她试着慢慢睁开了眼。 目之所及,是她有生以来都从未见过的情形。 很多年后,她依然记得那种感觉。 就像是空气被一把看不见的刀一分为二,然后又被分作四、十六、成百、上千、无数,直到不能再分割为止。 她看到那些飞驰在半空的箭矢化作一团团雾气消散在风中,那张由细线组成的网也凭空消失在原地,像是画纸上炭笔画下的痕迹、掸一掸便不见了踪影。 十数名杀手仍立在原地,似乎根本不确定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仍保持着进攻的姿势,手中的武器却化为泡影。 离得最近的那一个最先发出一声惨叫,他看到自己前伸的手臂似是被什么东西蚕食了一般,消融在空气当中。 他的尖叫声随即卡在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咯咯”声,他的腿似乎想带他逃离这里却怎么也挪动不了分毫,就这转瞬间,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化作一团血雾消散在这个空间,哪里也找不到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人的证据。 安律跌坐在地上,随即转身扒着身后岩壁上的石缝,疯了般向上爬去。 剩余的人仍站在那里,那蜡一般被毁掉的面容上,只有一双双眼睛流露出惊惧和战栗。有人突然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中喃喃说着什么,祈祷神明能够听到他们的祷告。 洞窟石壁上的神像依旧是那副模样,但很快,那些线条也变得模糊起来,好似褪了色一样渐渐淡去,化作一团发着金光的雾气混入那极速搅动旋转的空气中去。 肖南回瞪大眼努力分辨,才发现那些发着光的细碎粉末是这岩壁被搅碎后的残骸,当中还夹杂着壁画上的宝石与金线,那些美丽而坚硬的石头,就在那看不见的风中被搅碎成了尘埃。 风鸣声愈发尖锐,空气因为极速震动而扭曲,被裹挟其中的碎石化作尘埃,将那无形的风勾勒出形状来,组成一道道纱縠般的屏障,层层叠叠地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球形。而这球形还在不断膨胀、扩大、向周围的岩壁挤压而去。 她的头变得很重,需得费力才能抬起。 指尖用力,她将那人的衣襟都抓地起了皱。 衣料下的那具躯体如石头一般无法撼动,那支带着倒钩的箭几乎将他贯穿,她看见他胸口流出的血,渐渐变成一条条细碎的线,像是叶脉一样四散到半空中,将这可怕的暴风眼不断扩大、扩大,似乎要吞噬掉整个世界。 空气变得稀薄,她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像是有一口看不见的罩子扣在她头上,一点点消耗掉她的生气。 “陛下......” 她颤抖着伸出手,将那人披散的头发拨开些、露出那张她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还是没什么表情,苍白的脸上却绽放出一种奇异的光彩,让人不敢直视。那双曾经淡泊如古井一般的眼中,如今只有两个无限放大的瞳孔,像是漆黑恐怖的洞,当中是看不到尽头的疯狂与痛苦。 那里住着一个陌生的灵魂,像是那传说中冰冷孤傲的神明。 他的双瞳在那股可怕力量的驱使下,开始渗出血液。血线顺着他的眼角生长出来,缓慢地爬向鬓角。 “陛下,陛下......醒一醒......” 他毫无反应,就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一般。 她去抓他的手,那双苍白纤细的手如今仿佛最冷硬的石头刻成的模样,怎样也无法撼动。 她的脑海中只停留着一句话: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那串珠子戴回去。 “陛下!”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祈求着他能恢复一丝往日的神志。然而她的呼喊像是沉入深海的一个气泡,破碎之后什么回响也没有留下。 她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奋力用指尖挖着他左手下那一片粗粝干硬的地面,砂石嵌进她的指甲内,鲜血从指尖渗出,她也浑然不觉,只不停歇地重复着动作,直到她可以将手伸进那窄窄的缝隙。 无法呼吸的压迫令她的手不住的颤抖,她将那人的手指一根根拢如手中,再缓缓扣紧、同自己的手叠在一起。 她想起他用朱砂落在她掌心的那个字。 “夙未......” 带血的指尖死死扣紧他的手背,将那串她先前戴在手腕上的舍利佛珠、拨向对方的手。 夙未...... 她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直到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第88章 肖南回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潮湿阴冷的地面上,四周的墙壁围成了一个圈,将她困在其中。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头顶方寸的地方能看到一点点星河,离她十万八千里一般的遥远。 这里是哪里?阎王的地府吗?原来地府是口深井,竟修得如此简陋。 她生前没做过亏心事,可倒是杀了不少人,阎王爷会不会把她丢到十八层地狱去呢? 她叹口气,原地转了个圈,突然发现,这空间内原来不止她一人。 狭窄逼仄的角落里有一张又窄又高的石床,床上躺着个人,看身量还是个小孩子。 地府里......怎么还有小孩子? 是个小鬼?还是阎王爷的孩子? 左右自己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肖南回眨眨眼,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仔细打量起来。 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子,穿着一件过于宽大的长衫,似乎是大人衣裳一般。 他的脸冲着墙壁的方向,似乎是在熟睡,整个身体却十分僵硬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也难怪如此,他身下的那张石床实在太过狭窄,只要稍有偏移便会掉下床来。 正想着,那孩子身体一抖、似乎做了噩梦,随即便失去平衡从石床上跌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眼睛和那孩子惊醒的脸瞬间便对上了。 那是一张稚气的、还未长开的脸,唯有那双狭长的眼睛已有些初见端倪,目光流转间像是含着一汪水,四周的黑更衬得他的皮肤明晃晃的,那是一种常年见不到阳光的苍白。 真是个漂亮的男娃娃。 男孩眨眨眼,清明渐渐浮上眼底,他在地上坐了片刻便站了起来。 “喂。” 那孩子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径直走到角落里。 看不见她吗? 她不死心,又跟在后面凑了过去。 男孩坐在角落的一处石板上,打坐的姿势甚是标准,他面前摊着一卷经书,破破旧旧的,瞧着有几分眼熟。 然而更眼熟的还在后面。 当看到那孩子手腕上的东西的那一刻,肖南回整个人一懵。 那是一串形状略有不规则的珠串,在那还未长成的手腕上显得略有些宽大。 那样珍贵、稀罕、又奇特的东西,这世间应当不会有两样。 她又仔细看那孩子的眉眼,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这是......在那人的梦里吗? 男孩点上一盏油灯,开始磕磕绊绊地念着那经书上晦涩的文字,一念就是大半天。 她贴在那经卷上面仔细瞧那鬼画符一样的文字,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名堂来,她从起先的困惑到好奇,最后在这催眠般的念经声中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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