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夫闹离婚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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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和顾诗瑶结婚三年，三年间顾诗瑶也对他有了了解。可他确实没想到顾诗瑶会将他当成这种小人。被人喜欢是什么样的？张念觉得自己说不清楚，这世界上的爱有很多种，它们并不相同。但被人厌恶的感觉，他现在明白了。万千的厌恶最后都会化作这样的眼神，它们殊途同归。 “顾小姐，你忘记了一件事。”张念缓缓开口。他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了桌上，推向了顾诗瑶的方向。后者先是一怔，但看清楚了那几张白纸上的字之后，她这才恍然想起张念昨日和她说过这件事。 “你确实和我说过这件事……” 顾诗瑶拿起了面前的离婚协议书，多看了张念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中很不是滋味。顾小姐？为什么又是这个称呼。就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对这三个字如此的敏感。最后她只能归结于自己的不习惯。 “这上面标注的三处房产是什么？”顾诗瑶皱起了眉头。 “是我当时用自己的存款购置的房产，既然我要净身出户，除了青城乡的那处老宅和学校项目的股份，其他东西自然都该是你的。” “我不需要。”顾诗瑶皱起了眉头。张念这是在做什么？借着这几套房产让她回心转意么？可她堂堂顾氏集团的董事，又怎么会在乎这么几套房产的价值？她似乎是忘了……提出离婚的并非是她，而是张念。要说回心转意，也该是让张念回心转意。 “我知道，你大可以送人或者捐出去，这些事随便你。”张念说道，“现在你只需要签下这份协议书就行。” 顾诗瑶的柳眉蹙的更深了。她感觉到张念变了许多，可又说不上来具体的变化。但张念这个人……对她现在来说确实可有可无。她已经掌握了这偌大的顾氏集团，还需要张念么？对她而言，张念只是她继承顾氏集团的垫脚石而已。是的，事实就是这样。顾诗瑶很快将离婚协议书的条款全都看完，在工作上她确实是个干练的女性。 “诗瑶，要不你们在考虑考虑，离婚可不是儿戏！”苏晨在一旁说道。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身为顾氏集团的董事，经过她手的文件和合同数不胜数，她签字已经非常的熟练。而这离婚协议书……不过是其中的一张罢了。上亿的生意合同她都未曾动容过，这一张小小的离婚协议书，还需要考虑很久么？张念已经提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只需要顾诗瑶也签上自己的名字，那么离婚协议书就生效了。顾诗瑶没有丝毫的犹豫，以极其流利的笔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离婚协议一共有两份，你留一份备用。”张念接过了离婚协议书，将其中一份交给了顾诗瑶。 “接下来我就不打扰顾总了，明天一早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吧。”张念说道。 “离婚冷静期是三十天。”顾诗瑶提醒道。 “我知道，但先排上号总是好事。” 好事？离婚是好事么？顾诗瑶怔了一瞬，随即反应了过来。这确实是好事，她总算摆脱了张念这个烦人精，不必再虚与委蛇地和其共处一室。她本就不爱张念，从一开始就不爱…… 罕见地，顾诗瑶斟酌了一瞬，这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身为一名女强人，顾氏集团的领头羊，她很少有疑惑的时候。张念走出了办公室，背影消失在了顾诗瑶的眼前。后者的心中多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顾诗瑶一时间竟分不出这是轻松还是别的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太累了。 “诗瑶，你没事吧？”苏晨关心地说道。他察觉到了顾诗瑶的变化，心中微微一动。 “我没事，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看看日程表，一会儿的安排是什么。”顾诗瑶轻抚自己的太阳穴。今天之后，她想要休息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 “如果你不舒服的话，那些事都可以推了。”苏晨说。只是一瞬间，顾诗瑶的眉头皱起。 “我说了这些事很重要！”她说道。苏晨也被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顾诗瑶的反应如此之大。顾诗瑶也惊呆了，望着被自己吓住的苏晨，她急忙开口：“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张念……”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今天有些累，如果你想要继续工作的话，那么我会陪着你。”苏晨说道。望着眼前的苏晨，顾诗瑶觉得自己的心快化开了。是啊，和面前温柔的苏晨相比，张念怎么能比得了呢？自己面前的人，不会是那个张念。 “好。”她答应了一声，“我先闭目养神一会儿，到了安排的时候你喊我一声。” “这是安神的茶，我听说你经常喝酒，特意为你准备的。”苏晨递来了一个保温杯。顾诗瑶接过，再一次感受到了苏晨的体贴。可当她喝下茶的时候，她忽然间愣住了。她依稀记得之前也有个人会在她喝醉的时候给自己递来一杯温热的水。那个人是谁来着？她当时醉得实在厉害，有些记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庞了。只是在回忆里，那个男人的表情和话语也如同现在的苏晨一样温柔。是错觉么？顾诗瑶觉得自己太累了，累到自己的记忆都开始有些错乱了。那时候的苏晨还在国外，又怎么会给她递来一杯温水呢。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想到这里，她决定不再多想，现在的苏晨不会在去往国外，起码这并不是错觉。对她极尽温柔的人，还在她的身边。 “对了，去律师部门找个人，让他准备一下那离婚协议上的事。”顾诗瑶吩咐道。 “这种事你不必操心。”苏晨安慰道，“现在你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顾诗瑶笑了，早在她学生时代，就幻想过这样的一天。而此刻，苏晨已经站在了顾氏集团的楼下，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当顾诗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不必再担心自己是否会让顾诗瑶不开心，也不必想尽办法让顾诗瑶开心。一切都结束了。民政局前，张念正在等待。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驱车前来的苏晨和顾诗瑶。二人下了车之后，肉眼可见地顾诗瑶脸色十分难看。张念明白这是为什么。在顾诗瑶的眼中，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属于浪费时间。苏晨手里抬着两杯热咖啡，在门口等候着两人。 “动作快一点，我一会儿还有个会。”顾诗瑶对张念说道。 “迟到的是你。”张念淡淡地说道。顾诗瑶怔了怔，一脸古怪地看着张念。以往的张念是不会说出这种指责自己的话的。虽然说这件事确实是她迟到了，但张念为什么敢说这样的话？沉思了一会儿，顾诗瑶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反正双方都要离婚了。张念走在前方，踏入了民政局中。上一次来这里是三年前，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只有张念明白这三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二人走到了离婚办理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一眼二人。张念和顾诗瑶递出了自己的结婚证。 “你们要离婚？” “是。”张念说道。 “要不再考虑考虑？婚姻并非儿戏，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工作人员安慰了起来。 “只要心中还有对方，那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有对方？张念心里忍不住笑了。三年来，顾诗瑶的心中有过他么？人的心脏很小的，不过手掌那么大，住下了一个人之后，又怎么容得下第二个人呢？若是顾诗瑶的心房真有一处是属于他的话，又怎么会走到今天呢。 “这位同志，不必再多说了，我们已经下定了决心。”张念开口。顾诗瑶并没有说话，她看着张念高大的背影，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愫疯长。她立马止住了自己的思绪，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那……好吧，不过按照规定，你们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一个月后如果还是抱有同样的想法，再来这里。” 工作人员将结婚证上的信息记录了下来，然后又将结婚证还给了二人。张念和顾诗瑶接过了自己的结婚证，没有再言语。阳光照在了二人的身上，顾诗瑶率先开口道：“你如果暂时还没找到去处的话，可以先住着。” 反正那别墅很大，多张念一个人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我已经找到了。”张念微笑，“行李已经打包好了，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青城乡的那座老宅，就是他的归处。 “是么？”顾诗瑶皱起了眉头。如此决绝可不像是张念的作风，虽然说他做自己助理的时候雷厉风行来着…… 记忆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涌现，张念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掠过。就连顾诗瑶也不了解，她和张念的记忆有那么多么？原来……张念已经陪了她那么久了么？恍惚之间，张念已经离开了原地，他还要去殡仪馆一趟，今天是外婆火化的日子。 “诗瑶，怎么了？”苏晨走上前来，唤醒了还在发呆的顾诗瑶。 “没什么。”顾诗瑶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张念的身影。分明她这几天都和苏晨待在一起。那个让她哭过无数次的男人现在就在她的身旁，她为什么总是会想起张念？难不成是因为张念结婚三年来，从未让她哭过？顾诗瑶苦笑了起来，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会用苏晨去和张念比较。可此刻回想起来，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想象的是，张念赢的次数并不少。比如工作上，还有家里的卫生和做饭平时也都是张念在搞定。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喜欢的从来不是张念。 “喝杯咖啡吧，你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苏晨说道。 “张念也真是的，非要挑在这个时间点过来，一点也不懂得体恤你。” 不懂得体恤自己么？顾诗瑶没再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腕表。她发现距离会议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快回公司，会议的时间就快要到了。”顾诗瑶说道。 “诗瑶，你太累了，刚刚我已经替你和公司说了，今天的会议就不去了。”苏晨说道。顾诗瑶愣了愣，随后一股邪火涌上心头。 “谁让你这么做的？”顾诗瑶问道，“今天的会议对我来说很重要，对公司来说更是重中之重！你怎么可以把它推掉？” 苏晨也被顾诗瑶的模样吓住了。自从他认识顾诗瑶开始，后者就从未露出过这样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顾诗瑶始终只是个小女孩而已。他觉得现在的顾诗瑶对自己来说如此陌生。苏晨不知道，小女孩总会长大的。她们也会有自己的思想，活出新的模样。 “如果是张念的话……”顾诗瑶喃喃说道。如果是张念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从一开始她就不会迟到，她能够在车上睡到目的地，会议的内容张念也会替她先整理好。尽管张念已经不是自己的助理，这些事他也会做。张念会在背后支持她，而不是没有经过她的决定就自作主张。他一直将自己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对待，而并不是谁的附属物。可张念人呢？顾诗瑶怔了怔。是了，张念已经走了。 “诗瑶，你没事吧？”苏晨关心地说道。 “我……没事。”顾诗瑶说道，“或许我确实该休息休息。” 她苦笑了起来。最近她的工作确实不少，她的劳累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或许对于张念的改观也是因为自己太累了？反正会议已经推掉了，休息就休息一会儿吧。顾诗瑶这么想着，心中忍不住有些失落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才成为顾氏集团的执行董事，为了家族的企业，她为之奋斗了很久。可为什么别人就是不懂她呢？父母要她结婚之后再继承董事，然后还要她生个孩子。而她最爱的苏晨也不理解，把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会议推掉了。到头来，真正理解她并且曾陪在她身边的，居然是张念么？顾诗瑶……有些后悔了。火光吞噬了一切，连带着张念的怀念全都烧掉。最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留给他的，是一个木盒子。 “张先生，节哀。” 工作人员拍了拍张念的肩膀。此时的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他们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深刻地理解节哀两个字无法缓解客户的痛苦。可他们能说的，也只有这两个字。 “婆婆，我们回家了。”张念轻声说道。他走出了殡仪馆，一辆车正在门口等候着他。驾驶位的人是张念在大学的导师，也是项目的负责人。他看着情绪低落的张念，终于缓缓开口：“要走那么急么？” 项目那边虽然暂时平稳下来了，但有张念的参与显然会更快。 “胡老师，外婆在病房里的时候每天都指望着回去……现在外婆走了，我总要完成她最后的心愿才行。”张念说道。胡青沉默了下来，他也知道外婆对张念来说意味着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胡青又问。 “一个月后吧，到时候把旧事处理一下。”张念说道。旧事？胡青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理解张念的意思。 “回来之后又要走？”胡青问。 “是，青山市太冷了，还是青城乡暖和些。”张念笑了笑。说到这里，胡青也大概明白了张念的意思。项目的事，张念多半也要放弃了。 “那是你的心血和汗水不是么？”胡青忍不住说道。 “当初拼尽了全力要做这件事，只是为了向顾诗瑶证明我也有能力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张念说道，“可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他们已经离婚了，虽说还没领离婚证，但离婚协议上可是白纸黑字地写着。何况……他也确实找不到什么不离婚的理由，哪怕是一个。 “胡老师，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张念笑道。 “这我从来不担心，你一直是我最看好的人。”胡青也笑了起来。他尊重自己学生的选择，每个人的道路都不相同，这件事是无法强求的。车子启动，朝着青山市高铁南站驶去。从青山市到青城乡，高铁需要一个半小时，然后再转客车，这样才能够到达青城乡。张念已经给果冻准备了托运的事，也就两天的事件就会送到距离青城乡最近的城镇。到达了高铁站后，张念给了胡青一个拥抱，感谢对方这么多年来的栽培。然后他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票，踏上了列车。别了，青山。张念最后看了这座城市一眼，在心中默默和它道别。曾经他的一切都在这里，现在这些已经毁灭。 “不好意思，让一让！” 风铃一样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张念转过头去，看见李小桃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列车。他们的位置在同一个车厢，不过并不相邻，但张念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李小桃。李小桃也同样看到了他。 “张念？！”李小桃很是惊讶，“你也回老家？” “是，回去把婆婆安葬。”张念说道。婆婆早已经将自己的墓地安排好了，就在老家后山的一棵桂花树下。农村的老人都有这样的习惯，提前将自己的后事给安排好，不劳烦到后人。张念打算按照婆婆的遗愿，将其安葬在那里。 “这样啊，辛苦你了。”李小桃说道。 “你呢，这个时候公司应该还没放假吧？这么急着回老家，是出了什么事么？” “我已经辞职了。”李小桃笑了起来。辞职？ “最近几年，咱们青城乡一直在重点开发旅游项目，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景点，我打算回去开一家民宿。”李小桃说道。说起这件事，她整个人都洋溢在了幸福之中，看起来这件事让她十分兴奋。 “青城乡做民宿的话，收入比不上你在青山市的工作吧？”张念忍不住说道。李小桃的大学是重点学校，比青山大学排名还要靠前不少，而她是本硕连读，期间还拿过不少次学校奖学金。这种资历无论去哪个公司，都会被当做香饽饽对待，待遇自然是差不了的。至于青城乡的旅游项目他也听说过，现在只是刚刚起步，要完全发展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成的。 “可这是我想做的事啊，那苦闷的办公室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要不是为了筹备一些资金，我才不想做那种事。”李小桃说道。 “开民宿就很自由，我很喜欢，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而活，只需要为自己活着就够了。” 自由么？张念心中深有同感，当他决定离婚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难得的自由。他也确实该为自己而活一次了。 “你这次回青城乡，打算常驻么？”李小桃问道。 “是有这个打算。”张念说道。 “那这些东西就都给你吧，我本来打算回乡之后送给别人的。” 李小桃取出了一个包裹。里边是她当初说的那些花卉的种子，张念粗略看了一眼，发现其中大概有十几个品种。 “这些花卉都很适合在青城乡这样温暖的南方生长，我本来打算带给你外婆的……”李小桃说道。 “那我替外婆谢谢你。”张念说道。 “谢就不必了，到时候你如果种下，那片花海应该也会吸引很多游客前往，你只需要让我民宿的客人免费参观就行。”李小桃笑道。 “这简单。”张念答应了下来。和李小桃聊天总会让张念放松下来，对方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的心思，只需要理解语言的本意。而且内容也都很轻快。 “那我先去找我的位置了。”李小桃说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坐客车。” 张念点了点头。告别了李小桃后，他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关机键。在将婆婆安顿好之前，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城市的喧嚣已经离他远去，他现在该享受的是自己崭新的人生。窗外的风景迅速离去，逐渐变成了山野，张念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顾诗瑶在鹅绒的大床上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肚子正饿的咕咕叫。 “张念，我饿了！”顾诗瑶对着门外喊道。迟迟没有人探头进来。随着回忆逐渐涌上脑海，顾诗瑶这才记起她和张念已经离婚。那个对她来说随叫随到的人已经消失了。她拿出了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苏晨，迟迟没有人接。不过一条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看完了苏晨的消息，顾诗瑶又躺回了床上。苏晨正在公司里替她做一些基本的日常工作，这是身为助理的苏晨该做的。她看了一眼窗外，发现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犹豫再三，顾诗瑶还是没有给自己订外卖。这源自于她小时候差点走丢，顾父顾母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找回来。自那之后，顾父顾母就对她更宝贝的不行。但这也导致顾诗瑶难以信任外人，要让一个不知道姓名底细的外卖员来给自己送外卖，她实在有些接受不了。就连舟山别墅的保安，她也不是很信任。她起身走进了厨房，打算给自己做一些吃的。她在冰箱里找到了自己爱吃的东西，这些都是平日里张念买来的。对于她爱吃什么，张念十分的清楚，所以平时都会买到冰箱来放着，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张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回家吃饭。她打开手机翻开了菜谱，按照菜谱准备好调味料和配菜。可忽然间，她发现自己找不到胡椒粉的位置。她几乎快将整个厨房翻找过来，也没看到胡椒粉的踪影。顾诗瑶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张念的电话。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顾诗瑶愣了愣，心中生出了一抹古怪的情绪。现在就连张念都不接她的电话了么？以往她只要打给张念，一般不会超过两声就会有人接通电话。可现在却直接不在服务区？ “张念，你跑哪去了？”顾诗瑶皱起了眉头。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直接响起的是客服的声音。看来……张念的确已经不在青山市了。可他会去哪里？顾诗瑶心中不是滋味，这忽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算了，我不该想他的事，还是先做些吃的。”顾诗瑶自语道。没有胡椒粉而已，做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不能吃。与此同时，张念从客车上走了下来。此刻是黄昏，乡间的小路上能够看到一头老牛悠哉悠哉地路过，老牛的主人手持着一杆烟，正嘬嘬嘬地抽着。太阳的余晖洒在水田上，清新的空气沁入脾肺，让张念觉得自己轻松了几分。比起大城市的生活，乡下显得相当的悠闲惬意。张念帮李小桃拉着行李，两个人在乡间的街道上走着。张念确实发现了故乡和之前大有不同，这里建设的好了很多。原本这条路本该是黄土覆盖，现在却铺上了水泥和柏油。外婆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这条路难走来着，现在修好了，外婆却看不见了。越走在这熟悉的路上，张念的回忆就越来越多。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好像小时候的一切又都回到了他的身旁。那时候虽然日子过得苦，但张念每天都很开心。先到的是李小桃家，李小桃的家里也修缮过，不再是之前那样的土木老宅。一切都是崭新的气象，但过往的味道依然熟悉。 “明天早上我来找你，到时候一起去安葬你外婆。”李小桃说道。她是个热心肠来着，生怕张念一个人没办法处理好这些事。张念笑着点了点头。当回到了青城乡之后，他原本有些阴霾的内心也豁然开朗了起来。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不少。不多时，他就找到了昔日的老宅。宅子还和以往一样，张念前些年找人修缮了一下，环境也进行了一番修改。住他一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婆婆，我们到家了。” 张念推开了门，熟悉的场面又在他的面前展现，他想起了小时候外婆就坐在院子的那张木椅上给他补衣服。他偶尔会去田间抓来一些牛蛙，整日在院子里吵闹。房间里有些灰尘，张念今天也没心思打扫，而是先将外婆的骨灰盒放好，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因为很久没回来的缘故，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张念只能跑去福利社买几桶泡面。福利社的大爷看到了张念，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小张念啊，你回来了？”李大爷满脸笑容。 “回来了。”张念回以笑容。一路上他都看见了不少的熟人，这些都是邻居，和外婆相熟。得知了外婆离世的消息之后，众人心中都很悲痛。 “既然回来了，还吃什么泡面，来我家吃饭吧。”李大爷笑道。 “这太麻烦了。”张念说道。 “麻烦什么，不过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儿，说起来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去了大城市之后连到家里吃口饭都不愿了？” 李大爷不由分说，将张念拉向了自己家。张念满脸苦笑，但也确实没有办法，乡下人的热情就是这样，他也不好拒绝。于是乎原本打算用泡面来解决温饱的张念走进了李大爷家中，吃上了一顿温热的家乡菜。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样的家乡菜了，味道还是依旧如往日一般。直到从李大爷家中出来，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回到了故乡之后，他确实也开心了许多。 “放心吧婆婆，我会好好活着的。”张念抬头看向天空。今夜万里无云，漫天星辰遍布，星光照亮着他的前路。人死后会化成星星。挤查痊鵮崰蚷垭橵釈脀帬琰爳呢驧竐这是当初张念的母亲去世后外婆告诉他的，时至今日张念明白这是一个谎言。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外婆就在天空中看着他。所以他会好好活。回到故乡的第一觉，张念睡得很熟。熟悉的蝉鸣声和田埂里的蛙鸣让他睡得很安稳。梦里他又看见了外婆。青山市，星巴克。姜舒楠伸出手在顾诗瑶的眼前晃了晃，后者完全没有反应。 “诗瑶，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姜舒楠问道。两人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顾诗瑶已经处于这个状态很长时间了。 “啊，怎么了？”顾诗瑶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看起来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姜舒楠说道。 “昨天我给张念打了电话，说是不在服务区。” 姜舒楠怔了怔，古怪地看向了自己的好闺蜜。 “我说诗瑶，就这么点事你思考了那么久？”姜舒楠问道。这可不像是往日里顾诗瑶的样子。以她对自己好闺蜜的了解，张念的事怎么可能让她纠结那么久。 “我只是好奇他去了哪里。”顾诗瑶说。 “你们不是都离婚了么，还在乎他去了哪？”姜舒楠说道。在他的眼里，张念就根本配不上顾诗瑶，离婚了对顾诗瑶来说是件好事。 “你不会是……后悔了吧？”姜舒楠的声音低了许多。顾诗瑶没回答，也没否认。后悔么？她确实有些后悔，在她所认识的人中，只有张念会认可她的努力和汗水。也只有张念会无限包容她。她现在休息的足够好了，于是也就发现了这一点。可张念已经走了。 “你真后悔了？”姜舒楠说道。以她对顾诗瑶的了解，这个时候不否认就是肯定。 “算是吧，我想和他聊聊。”顾诗瑶说道。她发现自己和张念结婚了三年，可实际上两人的沟通少的可怜。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没怎么沟通过。所以她想找张念聊聊。 “那小子哪里好了，值得你那么念念不忘。”姜舒楠忍不住问道。她可是记得结婚之后，顾诗瑶就没怎么理睬过张念。怎么现在倒是后悔了。 “之前是我的问题，这次离婚之后我想了很多。”顾诗瑶说。或者说是苏晨从国外回来之后。原本初恋时的光环卸下之后，她不由自主地将两人对比了起来。而现在来看，显然张念才是那个真正爱她、理解她的人。 “那就去找他吧。”姜舒楠说道。 “嗯？你不是一向不赞成我和他的婚事么？”顾诗瑶有些奇怪。 “我当然觉得他配不上你啊，但既然你认为他好，作为闺蜜我当然会支持你。”姜舒楠说道。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张念配不上顾诗瑶。 “可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顾诗瑶苦笑道。她倒是想要去找张念谈谈，但现在她根本就联系不上张念。今天一早她已经打了很多个电话了，都没有人接听。张念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们不是还没领离婚证么，到时候他总会现身的。”姜舒楠说道。 “到时候……我怕到时候就晚了。”顾诗瑶说道。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到时候只需要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他们之间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想要做些什么的话，似乎只能在这三十天内。 “那要不去他学校问问，他不是在青山大学做了个项目吗？” 只是一瞬间，顾诗瑶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对了，他的导师一定知道他的去处，那个项目是他的心血，他不会放弃的。” 顾诗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留下一脸震惊的姜舒楠。 “诗瑶，你等等我啊！”姜舒楠站起身来。 …… 青城乡的老房子。张念在阳光的照射下醒来。外边传来了李小桃的声音，他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伸了个懒腰。然后他起身去堂屋里看了一眼外婆，又去给李小桃开了门。李小桃穿了一身运动装，还扛着铁锹，除此之外，张念还看见了她怀里的花。 “我记得你外婆最喜欢花，这是给她带的。”李小桃说道。 “我替外婆谢谢你。”张念说道。这倒是他确实疏忽了，他只记得让外婆魂归故土，却忘了给外婆带一束最喜欢的花。 “这没什么，小时候你外婆也会给我带花来着。”李小桃说道，“她是个很好的人。” “我们走吧。”张念将骨灰盒带上，接过了李小桃带来的铁锹。两人上了后山，张念看到了那片枯败的花海。他呆立了一会儿，没想到这花海枯败成这副模样了。大片的花卉都已经枯萎，空气中再闻不到浓郁的花香，只要稍微触碰，花茎就会断裂。 “你很久没回来了吧？”李小桃说。 “嗯，解决完这件事后，我会重新恢复这片花海。”张念说道。这是外婆每天都经营的东西，正是靠把这些花送去城里卖，外婆才把他养大。所以张念打算继续经营这片花海。 “挺好的。”李小桃说道。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找到了那棵桂花树。树旁是已经修建好的坟墓，张念掀开了土，将骨灰盒放入了其中。然后他又将土给盖上，在外婆的坟前磕了几个头。李小桃把鲜花放在了坟前，心中缅怀着。当最后一抔土盖上去，意味着外婆和他真的天人永隔。张念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痛苦是必然的。做完这些，张念又清理了坟墓周围的杂草。 “张念，差不多该下山了。”李小桃提醒道。 “走吧。”张念说道。这里距离老家的距离并不远，想念外婆的时候，张念只需要走几步路，就能够到达这里。他之所以在青城乡常驻，便是为了有时间到外婆的坟前。收拾好了东西，张念和李小桃一起下山。他接下来还有件事要做，果冻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今天就会到，所以他还得去把果冻给接过来。想到这里，张念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才发觉自己从高铁上开始就没开机。从青山市回到乡下，他才发现没手机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要运送果冻的人，张念还是把自己的手机打开了。 “要开车吗？”李小桃拿出了车钥匙。 “不怕果冻把你的车弄脏了？”张念笑道。 “脏了就洗洗呗，这世上哪有什么东西是一尘不染的？” 张口县。姜舒楠正在驾车，她们已经从胡青的口中得到了张念的位置，二人马不停蹄地开车前往青城乡。现在的顾诗瑶有些紧张。 “看见他我应该说些什么？” 虽然说她想找张念聊聊，可到底要怎么开口也让顾诗瑶有些不知所措。 “你已经念叨一天了，我耳朵都快起茧了。”姜舒楠有些无语。 “若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问问他的想法不就行了。” 如此优柔寡断的模样，可不是她认识的顾诗瑶。按道理来说，这该是刚谈恋爱的模样，但张念和顾诗瑶都结婚三年了，还这副模样就让她不理解了。 “因为之前我都把他放在一个我看不见的位置，可现在……”顾诗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确实不知道见到张念该说些什么。以往都是张念主动和她说话，如今轮到她主动，如何开口都成了难题。 “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姜舒楠说道，“反正他会听你的吧。” 会吗？如果是之前，顾诗瑶对此有信心，但现在顾诗瑶完全没这个信心。自从下定决心要和她离婚之后，张念仿佛就变了个人一样。 “哎哎哎，那个人是不是张念？”姜舒楠停下了车。在她的视野里，张念正在将一条灰白相间的狗放上一辆车里。那条狗不就是他们当初在路边捡到的流浪狗？顾诗瑶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张念的方向。 “是他。”顾诗瑶说道。这段日子张念的身影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徘徊着，她自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张念的身影。分明只有两天没见，还不如她当初在公司里忙碌的时候，但这次见到张念，她却十分的激动。顾诗瑶拉开了车门，几步跑到了张念的面前。她的动作很快，完全不顾自己还穿着高跟鞋和长裙，生怕这短短的时间里，张念就会从她的眼前消失了一样。此时的张念正在搬运自己订购的狗粮和狗窝。这些都是为果冻准备的，和果冻一起送了过来。当他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妆容满面的顾诗瑶。顾诗瑶画了全妆，气质出尘。从她下车之后就有不少目光被她所吸引，如此气质的女子很少在张口县这样的小地方能够看到。尤其是那辆车的价值还不菲，明眼人都看得出顾诗瑶的身份不一般。相反，张念看起来就是镇上的普通青年，谈不上有多出众。 “张念，好久不见。”顾诗瑶终于开口。 “顾小姐？”张念也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看见顾诗瑶，这些日子公司里的事应该很忙才对，顾诗瑶怎么有时间跑那么远。顾诗瑶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张念居然还是用这个称谓来称呼自己。 “你这是……来旅游？”张念接着问道。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顾诗瑶说道。 “离婚协议书有什么问题吗？”张念皱起了眉头。他当时已经和律师确认过了，这离婚协议的条款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而且双方都已经签字了，也没必要再更改。 “我找你是想和你聊聊。”顾诗瑶吐出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低头，对于顾家千金来说，这确实不容易。 “聊什么？”张念并没有急着拒绝。他现在已经看开了，看见顾诗瑶的那一刻，他的心境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看到张念并没有拒绝，顾诗瑶这才松了口气。 “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顾诗瑶说道。 “好。”张念说道。他转过头去，看到了车里正在等候的姜舒楠，眉头不由得皱起。车里的人居然不是苏晨？难不成顾诗瑶和苏晨闹掰了？ “你们开车跟在我后边吧。”张念说道。顾诗瑶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张念却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坐进了车里。他摸了摸果冻的脑袋，然后系上了安全带。顾诗瑶只好回到了车里。 “怎么样？”姜舒楠问道。 “他让我们跟着他。”顾诗瑶说道。姜舒楠古怪地看着自己的闺蜜，显然有些不理解到底怎么一回事。平日里顾诗瑶别说是自己的话了，就连父母的话也很少听从。她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的人格，可现在却对前夫言听计从，着实让她惊奇。不过这个时候她没时间多问，张念已经起步，她只好驱车跟上。她的车技实在不怎么样，但顾诗瑶的伤还没好，也只能由她来开车。张念带着她们离开了张口县，一路奔着青城乡而去。一路上姜舒楠只觉得比自己考驾照还要紧张，路虽然修的很不错，但并不像城市那么宽阔，每每让她胆战心惊。 “这小子，明知道我车技不行，还要走这种路，莫不是在报复你？”姜舒楠说道。之前顾诗瑶并没有将张念当一回事，所以才换取了张念现在的态度。怎么看这都是此刻最合理的解释。顾诗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一会儿该如何向张念开口。一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处宅子前，姜舒楠才松了口气。张念带着果冻下了车，宅子里就走出了一名女子。顿时姜舒楠眼睛都直了，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顾诗瑶也呆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的一切。张念此刻正和李小桃道谢。果冻显然还没从长途跋涉中回过神来，车子里也掉了不少毛。 “多谢你的车，要不然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张念笑道。 “互相帮忙而已。”李小桃吐了吐舌头。 “那位是？” 她的目光投向了一步步走来的顾诗瑶，后者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这是我的……前妻。”张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顾诗瑶的身份，最后只能如此总结。顾诗瑶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们还没有领结婚证。” 这是回到老家坐下之后，顾诗瑶开口的第一句话。张念愣住了。 “对，领结婚证需要一个月的冷静期。”张念说道。姜舒楠挑起了眉头。张念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和旁边这个女人解释么？分明还没领离婚证，却和另一个女人不清不楚。她似乎是忘了，顾诗瑶当初没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就已经当着张念的面将苏晨带回家了，还要亲手给苏晨烧饭。张念没在意这些，而是转头看向了顾诗瑶。 “那么，你找我是打算聊什么？”张念问道。一边说着，他一边为果冻的饭盆里倒上狗粮。果冻摇着尾巴，正兴奋地看着张念，张念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于离婚的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再考虑考虑？”顾诗瑶开口说道。张念愣了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开口道：“是因为伯父伯母的缘故么，我会向两位解释的。” “不是……”顾诗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姜舒楠看的也有些无奈。顾诗瑶在商场上意气风发，什么事都有着自己的主见，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也别猜了，这么说吧，诗瑶舍不得你。”姜舒楠说道，“可这才几天，你小子却已经和另一个女人不清不楚了。” 张念愣了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顾诗瑶……舍不得他？他将目光投向了顾诗瑶，发现对方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模样。 “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在意你的想法，我向你道歉。”顾诗瑶说道。在这一刻，张念感受到了她的真诚。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张念说道。 “这么说，你同意不离婚了？”顾诗瑶问道。长久的沉默，张念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这才接着开口。 “顾小姐，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协议书上是你亲手签的名字。”张念说道。 “离婚证才有法律效力，在离婚冷静期结束之前，这些都可以作废。”顾诗瑶急忙说道。她确实急了，张念的态度让她感受到陌生和恐惧。 “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么？”顾诗瑶梨花带泪。张念确实没想到顾诗瑶会哭。可一想到外婆临死前想要见一见顾诗瑶都未曾见到，这眼泪在他的眼中也就失去了些许意味。 “苏晨呢？”张念开口问道。一时间，顾诗瑶沉默了下去。 “所以你还是因为这件事而吃醋吗，明天我就会将苏晨辞退。”顾诗瑶说道。 “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见他。” 张念怔了怔，实属没想到顾诗瑶会说这样的话。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导致让顾诗瑶有了这样的转变，可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这时候再说这些，会不会有些太晚了？是否辞退苏晨，和他都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没必要再谈了。”张念笑道。 “因为那个女人么？”姜舒楠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了。 “并非因为任何人。”张念说道。这件事既和苏晨无关，也和李小桃无关。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于是一切都错了。但人总不能一直错下去，现在是该纠正的时候了。他明明已经释怀了，为何在这个时候，顾诗瑶又要来做这件事呢？张念不明白，他也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了。 “一路开车过来，你们应该都累了，就先休息休息吧。”张念说道。他今天一早刚让外婆入土为安，现在还沉浸在那抹悲伤之中，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些。 “好。” 顾诗瑶拦住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姜舒楠。她已经找到了张念，这是很好的一步，接下来的事可以慢慢来。公司那边她已经休了假，有时间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 “家里的东西自便，晚饭的话……只能用泡面先代替了。”张念说道。今天他时间紧迫，也没时间去买菜，何况他也很难想到顾诗瑶会找来，自然没了准备。说完这些，他走到了院子里，拿出了快递，开始给果冻拼凑新“家”。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在这里张念不需要急着去做一件事，一切都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果冻欢快地摇着尾巴凑到了张念的身前，它并不知道张念在做什么，但它知道是张念把他带到了这里，给了它饭吃。对于小狗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一人一狗十分和谐，堂屋里的顾诗瑶默默地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次的路途不会一帆风顺，但她还是来了。来这里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但只要能够给她换来一个机会，顾诗瑶愿意承受。姜舒楠悠悠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闺蜜这次是真掉入爱情的陷阱了。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诗瑶是什么时候爱上张念的？将果冻的屋子安排好了之后，张念回到了堂屋里，将昨天买来的泡面拿了出来。 “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但这里确实只有泡面。”张念说道。姜舒楠看着桌上的两桶泡面，心中是有些不愿的，可顾诗瑶却已经拿起了其中一桶泡面，开始拆开包装。她要让张念知道，她能吃这些东西，她也愿意为了张念而改变。可张念并没有看这些，而是在烧了开水之后，拿出手机开始翻看视频。他翻看的都是有关于花卉种植的基础知识。要恢复外婆当初种下的花海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同的种子施肥的次数不同，需求的水量也不同。这些都需要仔细了解，才能够保证花卉能够开出花来。他期待着那一日。 “诗瑶，我觉得他就是在故意为难你。”姜舒楠低声说道。毕竟之前张念在顾家没少受委屈，现在顾诗瑶主动求和，张念自然能够摆出姿态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还开心些。”顾诗瑶的脸色越发的苦涩。她在张念的话语里感受到的，是冰冷。好像这些事已经和张念再无关系。 “我好像……明白的太晚了。”顾诗瑶的眼中泪光闪烁。 …… 夜色逐渐降临，张念关掉了手机，又看了看李小桃送来的花卉。自从他回到了青城乡之后，他的生活好像被重启了，现在他有用不完的劲儿。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下去，但张念还是打算去花海那里。晚风吹过他的脸颊，张念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吃过晚饭，孩子们都会一起出门玩耍，长辈们则是在树下乘凉聊天。空气中散发着欢快的气息，和青山市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他靠在了枯萎的花海中，望着天空一点点黑下去。可忽然间，他看到了一袭身影朝自己走来。顾诗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双眼泛着春波。她就这么一步步向张念走来，眉宇带笑。很多年前，张念幻想过这样的画面。但现在他只是紧皱起了眉头。 “顾诗瑶？”张念这次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我知道我现在再说爱的话你不会相信，那么就让行动来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