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姑娘体态虚得很,这两日务必让白姑娘在府中静养,不得打扰。”顾炎卿的言语与其说是交代,不如说是命令。他扬起手,一旁的赵成会意,将一张药方子递与赵忠。 “是,多谢殿下。” 老太太颔首答应着。 顾炎卿见状,不再多言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待荣亲王府的马车消失在夜路中,将军府的众人这才吐出一口气,将捏起来的心放下。 “去歇息吧,明日来永宁院请安。”老太太冷眼扫了一眼白若潼,交代道。 “是。”白若潼点头,被众人簇拥着入了府门。 当夜,婢子们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白若潼伺候睡下。待婢子们离去,白若潼翻了个身,从床榻支起身子。 她的头依然疼得厉害,经历了一夜的折腾,她的体力消耗全无,身上的衣裳虽经炉火烤炙,但身子依然冷得厉害。 她咳嗽两声,从床榻上翻身而下,来到四角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水是她刚刚唤来婢子为自己热下的,白若潼尝了一口,却尽数吐出。 这水……不对劲。 她将杯沿搁在鼻尖闻了闻,拧起眉头。水微微携着泥土的味道,还有一股子的馊味,不知是从哪口死水废井中捞上来的。 她的身份明明是嫡长女,却被人如此欺负,小说中的白若潼究竟是有多白痴? “造孽啊……” 白若潼搁下茶盅,躺回床榻。头昏昏沉沉的痛着,好似装了一颗铅球在脑袋中撞来撞去。只期望今日喝下的苦药能早一些的起效,不然她明天恐怕就没有经历对付一摊子的烂事了。 第14章 将水喝罢 历经春雨洗涤的南渊都城重见天日。旭阳高照,衬得都城楼宇熠熠生辉。 “小姐,该起了。” 扇门被推开,进屋的婢子着一身碧色襦裙。她手中端着铜盆,盆里装满热气腾腾的清水。她将盆子搁在洗手台上,打起小室的帘子,走到床榻跟前。 白若潼起了一个大早,听见呼唤却是没有应答。她坐在床沿,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望着浅笑盈盈与她行来的婢子。 “翠儿?”白若潼试探着唤了一声。 “小姐睡得可还好?”翠儿垂下手来,温声问话道。 白若潼勾起唇角,看来她唤对了。眼前的婢子正是伺候在她身旁的大丫头翠儿。 “去打一壶热水来,我口渴。”白若潼吩咐道。 “小姐,咱们今日还是快些去永宁院吧,老太太还等着小姐问话呢,若是小姐去晚了,又该被老太太责骂了。”翠儿劝道。 白若潼眼一横,冷哼一声:“怎么?老祖宗就如此着急问话,都不给我喝水的时辰?我身子还未恢复,嘴里干得厉害,若是待会儿老太太问话时,我因口干舌燥而答不出话来,这是谁的过错?” 翠儿咬着唇,颔首道:“小姐说得是,婢子这就去给小姐打水。”她的态度虽是恭敬,但言语却装了些不耐烦。走时甚至轻蔑的瞟了白若潼一眼。 白若潼站起身,漫不经心的打了一个哈欠走出小室。睡了一晚,精神恢复不少,看来昨日顾炎卿强迫着她喝下的苦药是有一定作用的。 她居住的院子名为“青桐院”,两个小室一个主厅分布东南西三个方向。连接三处屋房的回廊朱栏玉砌,院中绿树清溪一派雅致。 她手执团扇饶有兴致的来到正厅,只见厅内铺陈华丽,室宇精美。在正中立着一个粉油的大影壁,壁上勾勒着闲情雅致的山水墨画图。 桌椅小几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木打造,椅上铺着金线坐蓐。椅背上的雕着精致的荷塘美景,正中镶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 她逛了一圈,又优哉悠哉的来到西厢小室。室内摆放着古琴,古琴后立着一块大屏风。桌上的兜篮中陈放着针线剪子与丝绸小布。西边墙上竖着一块画像。 画中的女子是她本人,身着粉色襦裙,衣诀飘然。嘴角扬着一抹浅笑,手中执着一柄团扇。 看来这便是古代女子女红的地方,相当于现代千金的“琴房”。 白若潼撇撇嘴,她可不懂什么刺绣,希望小说中的白若潼对刺绣活并不精通,否则她要如何隐瞒过去。 逛了一圈,白若潼有些疲乏。她回到厅内入座,正巧翠儿提着一壶热水踏入门槛。 “小姐,水来了。” 翠儿将掐丝法琅茶盅接了热水,递给白若潼。白若潼搁在鼻尖嗅嗅,拧起眉头。水的味道与昨日自己闻的一模一样。 “翠儿,喝了它,为我梳妆。”白若潼将茶盅拍在小几上,愠声道。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翠儿心虚的问话道。 白若潼勾起一抹笑,捻起绢帕小心翼翼擦拭着手:“别耽误时辰,喝了它,老夫人还等着咱们呢。” 第15章 大哥白楚生 “婢子不渴,这水是小姐您说要喝,婢子这才为小姐热的,为何小姐反倒要让婢子喝?小姐的行为婢子不懂,若是婢子做了错事,小姐直接惩罚婢子就好,何必刁难婢子?” 翠儿两眼水汪汪,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但心头却是打着小鼓,今日的白若潼很是反常,难道是她知晓自己在水中做的手脚了? “哟,”白若潼瞧着她委屈的模样乐出了声,“我只是让你喝口水罢了,你这般委屈不知晓的还以为我打骂了你呢。我身为一个嫡女却使唤不动一个丫头,这是什么道理?你若是不肯喝,待会儿我就提着这壶水去见祖母,让祖母给一个公道,你看如何?” 翠儿被白若潼唬住,止住哭声:“小姐是觉得翠儿这水烧得不好么?” “水烧得好不好你喝了便是。”白若潼眼瞄着茶盅,“茶盅里的水喝了将壶中的水也跟着一块儿喝了去。别耽搁时辰,你伺候我梳妆还要废一些功夫呢,祖母若是早起了,见我还未过去,问话起来我可要好好在祖母跟前说说你的不是了。” 翠儿吓得脸色通白,举着茶盅将水喝了个精光。 “还有壶中的水呢。”白若潼手撑着下巴,含笑提醒道。 翠儿拧着眉,将口中的水艰难的吞下。她走到茶壶跟前,抖着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刚准备喝下,白若潼把玩着团扇冷不丁道:“倒满再喝。” 翠儿咬着牙,只得放下茶盅,为自己倒满。 白若潼摇着扇子笑得娇俏。与她玩弄把戏,这小妮子还嫩了一点。 壶中的水吃了大半,翠儿只觉自己口中被馊味堆满。她知晓,这是源于自己的心鬼作祟。她虽是为白若潼挑的死水,但水的异味却很小,除非是狗鼻子,不然很难闻出怪异。 “小姐,大少爷来了。”一婢子走到门口,轻声通报道。 “快些请进来。”白若潼道。 她可算是等到这尊大佛了。在小说中,镇西王府的大少爷白楚生与她是同胞之母。性子正直,做事端正。他虽不喜他妹妹刁蛮任性的性子,可毕竟是至亲血缘,对白若潼很是关照。 翠儿耳尖,一听是大少爷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盅,培养情绪。白楚生一入门,她眼中又氲起了泪,楚楚可怜的立在一旁。 “诶诶!”白若潼见翠儿又要卖弄演技,敲敲小几指着桌上的茶盅,“继续喝。” “小姐,婢子真的喝不下这么多的热水……”翠儿眼含着泪,言语委屈。 “怎么了?”白楚生叹息一声,瞧着翠儿眼眶滚着泪,不由的拧起眉来。他这不省心的妹妹看来又在府中折腾她的婢子玩耍了。 “哥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白若潼并未回话,捏着手中的团扇,言语乖巧的与他迎来,“我待会儿正要去给祖母请安呢,哥哥要不要一起去?” “你这模样是要去给祖母请安的样子么?日头都快要晒到头顶了,你还是一副不修体统的模样,成何体统,还不快些去梳洗。” 第16章 装无辜谁不会呀 “本来是要去的,可翠儿却是闹起了心慌的毛病。我听人说起过一个偏方,这心慌要灌热水喝,这不就等着翠儿喝光水后为我梳妆么?” 白若潼撒谎不带脸红的,末了还嘟着小嘴,埋怨了一眼翠儿。翠儿狠狠咬着牙根,敢怒不敢言。 她总不能直接开口称白若潼胡诌,若是白若潼真的知晓她在水中做了手脚,再与白楚生一通埋怨,等待翠儿的就是被白楚生轰出府的命运。 “快些将水喝罢,伺候小姐梳洗!”白楚生闻言,横眉冷对与翠儿命令道。 翠儿有苦讲不出,只得硬着头皮吃下最后半壶水。白若潼捏着团扇,憋笑憋得快要支不起腰来。 待梳洗完毕,已是日上三竿。 白楚生的眉头早已皱成了“川”字,今日从军营中回来就从赵忠口中得知这样的混账消息。他着急莽荒坏了,来不及换下一身的战甲,风尘仆仆的赶来青桐院。 “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去荣亲王殿下处?”见白若潼梳妆打扮归来,白楚生忙不迭是的问话道。 他总归是要知晓事情的经过的,否则在老太太那儿,他如何给白若潼开脱。 白若潼敛起笑意,眸光扫向一旁的翠儿。白楚生会意,挥手道:“翠儿,你去屋子外,将门给带上。” 翠儿咬着唇,不情不愿的走出房门。但耳根子却是贴着门板,生怕漏了一个字。 “哥哥,这边请。”白若潼将白楚生请到墙尽头,对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哥哥,白若潼倒是挺喜欢的。 白楚生模样长得是真的好看,虽不及顾炎卿,可五官也是精致俊雅,在军中多年的他神采英拔,一看就是铁血男儿。 白楚生的目光瞟了一眼门的位置,不用白若潼明说,他也知晓门外一定竖着两只耳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楚生压低着声音,问话道。 “妹妹命苦,昨日妹妹在房中好好的呆着,可不知怎地就昏睡了过去,等妹妹醒来时,就到了一个废旧的宅院之中……”白若潼压着嗓音,将昨日的事情尽数告知白楚生,其中也有自己根据小说情节猜想的事情经过。 小说中,白若潼死后白楚生痛哭不已。自怨自艾没有照顾好唯一的妹妹。为给白若潼讨要公道,他与白茵菱成为死对头,处处与白茵菱作对。 可以说,他是白若潼唯一的依靠。只是白若潼生前是个不争气的,对自家哥哥时常冷眼对待,兄妹二人的关系并不紧密,这也是为何白楚生总是后知后觉白若潼的遭遇。 既然如今自己穿越过来,她一定要改写这样的命运,牢牢抓住白楚生这根救命稻草。 白楚生听罢,气得眼眸猩红。若不是隔墙有耳,他直接怒骂出声。 “所以,你是被人陷害的?”白楚生忍着怒,尽量放低自己的音量。 白若潼点点头。 “你可知晓是谁故意用如此混账的事情害你?”白楚生追问。 “虽是没有证据,可我大抵是猜出是谁了,哥哥可会相信?”白若潼苦笑一声。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她翠儿会演戏,难道她就不会。她低着头,言语委婉。 第17章 抓住哥哥这根救命稻草 “你说便是。”白楚生道。他自然是相信白若潼,白若潼性子虽刁蛮任性了些,可这些都是不成气候的小性子。在她内心深处,仍是一个善良的好丫头。 “是……是长姐。”白若潼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情绪刚好,她不想哭也得哭了,十二岁的小娃娃泪腺是发达的,只要微微动了情绪,这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外掉。 白楚生的脸上覆上一层阴霾,双手攥起拳头,骨骼因用力而“咯咯”作响。 白若潼口中的长姐说的正是白灵瑶。此人虽是庶女,可脾气性子却是比嫡女都大。自从主母张氏续弦过门,她一直都在张氏跟前讨好卖命。 若是她要害白若潼,此事与张氏也脱不了干系。 “若真是白灵瑶害你,我会在祖母跟前为你讨要一个公道。”白楚生咬牙切齿道。 白若潼是他唯一的至亲血缘,他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白若潼。 “哥哥,此事不能让祖母知晓,”白若潼拦住气得掉头就要走的白楚生,解释道,“我是凭着自己的猜测,哥哥相信我,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 但祖母不同,我是祖母的孙儿,长姐也是祖母的孙儿,都是手心手背的孩子,她难道会凭着我一人之言就信了我?哥哥也知晓平日里我骄纵惯了,你说祖母会信我的一口之词么?” “你既然知晓你自个骄纵,也不知道改改。”白楚生叹息一声。白若潼这番话倒是说得有理有据,老太太那儿确是不好糊弄的。 “我知道错了,也得到教训了,日后我定不会再犯,”白若潼赶紧卖乖,举着四指发誓道,“哥哥还请相信我,我现在唯一能靠的人只有哥哥你了。” 白楚生软下心来,轻柔的抚摸白若潼的小脑袋。对自己的这个妹妹,他的关切是少了些。如今她险些遭遇不测,想必是尝到了人间冷暖。 “你放心吧,待会儿我与你一同见祖母,会帮衬着你说一些好话,”白楚生温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与荣亲王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会好心好意的帮你?” “我与荣亲王殿下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好心帮我。”这话白若潼倒是说的实话,她也想逮个人来问问,为何这个反派大BOSS会对她如此殷勤。可以的话她真想拿把刀逼问一下《至尊狂后》的作者大人。 白楚生凝神思忖片刻,开口道:“走吧,别真让祖母等着急了。待会儿祖母问什么,你老实回话就好,其余的交与我便是。” 白若潼颔首,抹去眼角的泪痕,迈步跟上白楚生。白楚生的出现让白若潼安心不少,他给自己的感觉像极了自己的姐姐,她的姐姐与他一样,无论出了什么事儿,她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为自己遮挡风雨。 翠儿还在门外候着呢,二人的言语小声,翠儿并未听到什么。正当她将身子更贴近门板,想听得更清楚些时,门却在此时推开,白楚生冷下眼来,直勾勾怒视着翠儿:“你在做什么?” 第18章 被老太太冷落 翠儿吓得身子一抖,忙退后几步:“婢子……婢子只是在门外候着,等着……等着小姐的吩咐呢。”她打着哆嗦,心虚回话道。 白楚生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翠儿,携着白若潼径直的走出青桐院。翠儿咬了咬下唇,跺脚跟上二人。 将军府真够大的,白若潼跟在白楚生的身后腿儿都走得酸软打抖。偏偏白楚生是个军中粗人,不懂怜香惜玉,都不知晓给他这个病弱的妹妹唤一顶软轿。 她以为自己的体力能跟他比么?她还带着病呢! 白若潼一边暗戳戳的吐槽白楚生一边欣赏着将军府的景致。将军府中楼阁庭院座座相连,每一处院落自成一景,一花一草颇有讲究。 白楚生停在一处四合院子,院子靠东向阳,红漆院门大敞,红木匾上高挂“永宁院”三个大字。 白楚生先行一步走入院门,白若潼顿了顿,随后跟了上去。 院中景致比起刚才所见更显华丽。脚下铺就青色卵石,一座小巧精致的拱桥伫立庭院中央,桥下潺潺流动着溪水,想必是与地下水路相连。水流清澈见底,几条银白鲤鱼在水中恣意游走。 白楚生脚步匆忙的穿过拱桥,走上廊中。楼阁厅门大开着,他在外停驻了脚步,待白若潼跟上,与她一同入了厅堂。 老太太正在软塌上卧着吃早茶,身旁张氏李氏服侍殷勤,一个劲的卖乖讨着老太太欢心。 “老夫人,四小姐与大少爷来了。”老太太跟前的长婢红姑上前禀话道。 “让他们进来。” 老太太一听此话,搁下茶盅,面露埋汰的轻哼一声。张氏眼尖,见老太太垮下脸来,她嘴角的笑意更是明媚了几分。 她凑近老太太,捏着嗓子,讨乖道:“母亲,您瞧瞧若潼,今儿个日头都上头顶了才赶来,还将大少爷一同唤来,母亲您说说,她这是去搬救兵了么?” 张氏绞着绢帕笑得欢快,但随即被老太太一个冰冷的眼神打断了笑意。 “若潼怎么说也是你的闺女,你如此埋汰她,成何体统?” 老太太叹息一声,张氏入门前,她与人打听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性子贤良淑德。如今瞧来,这性子哪里贤良,分明是个嘴尖舌滑的,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让张氏进了镇西将军府的门。 张氏吃了闷亏,李氏笑得开怀。三人正闲谈着,白楚生携着白若潼走入厅中,他拱手行礼道:“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福泽安康。” “若潼给祖母请安,祖母福泽安康。”白若潼学着白楚生的口气,行礼道。 “儿啊,快过来祖母这儿瞧瞧,有些日子没见了,你又晒黑了。”老太太并未搭理白若潼,她抬手唤白楚生坐在自己身旁,言语满是心疼。 白楚生握着老太太的手,笑得温和:“男子汉晒黑点有何妨。” 白若潼瞪着圆黝的眸子眼巴巴的站在原地,老太太只顾着与白楚生嘘寒问暖,全然视她为空气。张氏巴不得瞧白若潼的笑话呢,见老太太不搭理,她也不去提醒,自顾自的吃着果子,品着清茶。 第19章 老太太的动容 “祖母,若潼的身子还未恢复,经不得站的,祖母还是快些问话吧。”白楚生见白若潼的双腿开始打颤,温声提醒老太太。 老太太的目光这才落于白若潼,她冷冷的叹息一声,拿过几上的佛珠捻着数,恹恹道:“你可知晓你做错了什么?” “不知。”白若潼回。 白楚生敛起笑意,呵斥道:“若潼,你在胡说什么?”她刚才明明白白答应过他,会在老太太问话时好好回话,才不到半炷香时辰,她却换了一副面孔,自家妹妹的性子他真真是捉摸不透。 白若潼清楚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若在此时承认自己的“过错”,待会儿她所有的解释在老太太眼中都将是苍白无力。她唯有一开始否决,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你不知晓你做错了什么?你一个姑娘家未与任何人招呼直接出了府邸,你跟老身说你不知晓你做错了什么?”老太太气急败坏,险些顺不过气来,白楚生忙端起茶盅递给老太太,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张氏乐呵了,但却是不敢搭腔。只是暗暗的嚼着果子,掩着嘴吐出果仁,摆在碟中。 “若潼是被人陷害,不知怎地就送出了府邸,还遇上了歹人……”白若潼不急不慢道,“幸亏有荣亲王殿下相救,不然若潼恐怕名誉不保。” “名誉不保,此话怎讲?”老太太眼一跳,问话道。 “若潼昏昏沉沉在自己的闺房睡了过去,醒来时则在一座破院之中。当时在灶房做事的伙计万安闯了进来,称他心水与我……”白若潼欲言又止,她的手指捏紧团扇,口气沉痛,“若潼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遇上了荣亲王殿下,但若潼的身子却是熬不住,吐了血,直接昏睡了过去。” “你吐血了?” 老太太是个心疼人的,白若潼好歹是她的嫡孙女,她平日里虽严苛了些,可到底是手心手背的肉,听到她受了磨难,老太太的心都揪了起来。 白若潼点点头,白楚生见老太太动容了,帮腔道:“祖母,孙儿今日去妹妹院中探望时,妹妹的身子还虚着,她本是想要赶时辰过来,但孙儿见她身子不适,让她休息一阵才赶来,还望祖母不要怪罪若潼。” 神队友! 白若潼真想给他点一个赞。她早晨明明是捉弄婢子才来得晚,白楚生却道她身子不适,这番说辞,老太太听得能不心疼么。 “那个浑人在哪儿?”老太太一拍小几,发怒道,“那个叫万安的浑人在什么地方,快些将他给我唤来,老身要剥了他的皮!” “老夫人,这伙计昨儿个就没回来,今一早灶房的管事还在问话呢,想必是做了亏心事,早早的逃了吧。”红姑上前,搭话道。 老夫人重重的叹息一声。 她也是气糊涂了,既然这歹人做了混帐事,难道还巴巴的回府等着她剥皮抽筋? 她招手,唤白若潼来她身旁坐下。这个丫头,昨夜想必受了不少的委屈,她的身子本就孱弱,今儿一大早就被迫来问话,来迟些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自己刚才对她的于时无睹,老太太心头堵得慌。她握着白若潼的小手,见她手指冰冷得厉害,忙着叫红姑温了汤婆子送来。 第20章 李氏帮腔 “若潼,你安下心,此事祖母一定会为你讨要一个公道。”老太太开口。 白若潼紧握着汤婆子,含泪点头。 张氏见老太太被白若潼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心头很是不痛快,她扯出一个笑,道:“老太太这话说得是,若潼可是咱们镇西将军府的嫡女,可不能受了委屈。 此事也是我的不周到,赶明儿我唤人去请柳大夫来为若潼瞧瞧,这吐血可不是什么好迹象,要好好瞧瞧到底是何缘由。” “你也算是说了句明事理的话。”老太太瞟了张氏一眼,感叹道。 “不过,昨日好歹荣亲王殿下亲自送咱们若潼回来,需不需要我去准备些赠礼送去?”张氏眼咕噜麻溜的一转,将话题引到“荣亲王”身上。 荣亲王亲自来送,全府上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他对白若潼可殷勤得很。要说二人背后没点勾当,谁会信啊。 老太太闻此话,老脸一冷。白若潼叹息一声,该来的,她是躲不掉的。 “若潼,你与荣亲王殿下有何干系?”老太太问话道。 “母亲糊涂了,若潼一个病弱缠身的小丫头,能与荣亲王殿下有何干系?”一直未曾开口的李氏插嘴道,“母亲难道没瞧见若潼昨儿个面对殿下时惊慌的模样,我瞧啊,明摆着就是殿下看上了咱们若潼了。” “你多嘴什么?”老太太嗔了她一眼,“若潼,祖母问你话呢,你老实告诉祖母。” “若潼在此之前并未与荣亲王殿下并不相识。”白若潼道。 “瞧瞧,被我猜中了。咱们若潼模样跟天仙一样,殿下瞧了能不欢喜么?”李氏吃了一口茶水,放肆的笑出了声。她虽是上了年纪,可打扮仍是精巧,笑声更是如银铃一般。 白若潼细细打量着李氏张氏二人,二人的身份她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这个李氏来府中虽是多年,但一直未有子嗣。好在前两年遇着了神医,寻到一个偏方,老来得子,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她嘴巴虽碎了一些,但心眼却是踏实。有话说话,是个直来直去的主儿。 张氏入府三年有余,年纪虽轻,但城府颇深,是害了主角白茵菱娘亲的罪魁祸首。 “你嘴巴里就讲不出一句好话来!”老太太无奈道。若真如李氏所说,顾炎卿相中白若潼,此事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祖母,该问的话都问完了,若潼身子还未恢复,还请允许孙儿带若潼回房歇息。”白楚生道。 老太太点头:“去吧。” 白若潼见老太太松了口,忙不迭是的站起身,行礼罢,跟着白楚生出了永宁院。 张氏瞧着二人离去,咬咬牙根。若不是李氏多嘴,老太太岂能如此这般轻易放过白若潼。 她如此想着,眸子怒瞪李氏。李氏瞧着她的目光,眉眼一挑,得意的勾唇一笑。 镇西王府青竹院。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绣房之中,白灵瑶哼唱着小曲,白嫩修长的手指在丝绸中穿针引线。 蓝釉灯的烛光或明或暗,映着她清秀娇美的容颜,额上的红莲花钿在橘色的烛光下更显柔媚。 第21章 讨要钱财 绣楼回廊在此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白灵瑶的手微微一颤,将针别在一朵还未绣好的红梅之上。她止了口,看向匆匆入室的婢子萍儿。 “如此匆忙做甚?”白灵瑶问话道。 萍儿十指交合,与百灵瑶行礼,眼中却盛着焦虑:“回大小姐的话,万安来了!” “既然失败了,他还回来做什么?小妹今儿个面见祖母,定是要将他全盘托出,若是万安被人瞧见在我这儿,我该如何解释,快些将他打发离开!” 白灵瑶忙起身,慌得在房中踱步,手中的绢帕着急的搅成一团。 万安这个不要命的狗东西,事情都败露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她。 “是。”萍儿颔首,欲要退下,却被她唤住:“等等!” 她疾步与萍儿走来,扯下腰间的玉佩塞给萍儿:“将这玉佩交给万安,让他换些盘缠,走得越远越好,离开都城。” 萍儿怔怔,将玉佩收入怀中,慎重点头后,退出了房。 白灵瑶咬着唇瓣,双眉拧成一个“川”字,她心跳七上八下,手中的绢帕搅得发了皱。 不知万安是否露了马脚,她本以为事情虽是没得逞,可也算教训了白若潼一番,哪曾想这个蠢货竟是自个偷偷的跑了回来。 此事,她可要好好与母亲商议一番。 白灵瑶心头拿不定主意,当下离开绣楼回了闺房,从柜中翻出一套大氅匆匆披上,出了院子。 这厢刚走,在院中焦急等待着的万安眼前一亮,只见一抹草绿的身影勾着身子,左顾右盼的与他走来。 “萍儿,大小姐怎么说?”万安问话道。 萍儿快步走到万安跟前,从腰间取下钱袋子塞入他手中:“大小姐说了,让你快些离去。这里是一些碎银子,你拿去赶路吧,离开都城,离得远远的,别回来了。” “只是一些碎银子?”万安惊呼一声,“我都被四小姐给伤了手,只给一些碎银子哪里成!” “嘘!你小声些!府中可忙活着呢,你大呼小叫的将人给引来该怎么办!”萍儿按着唇,示意他噤声。大小姐虽是给了万安一块玉佩,可萍儿瞧着玉佩是一个稀罕物,动了贪念,揣入兜后舍不得给出。 万安身份如此低微,怎能配上这般好物。还好她还揣着平日里大小姐赏赐的碎银子,正好用来堵万安的嘴。 “总不能这样算了吧?”万安咬着牙,愤愤不平。当初白灵瑶可是答应过他,只要事情办成,保他平安离开都城,吃穿用度不尽。但现在却只拿几锭碎银子堵他的口?当他万安是要饭的么。 “怎么?你还想耍赖不成?”萍儿轻哼一声,话语轻蔑,“你别忘了,四小姐已经安全回府,说不定已经将你抖了出来。你现在最好赶紧走,否则被人瞧见你项上的这颗脑袋可是不保了。” 万安的脸色顿时惨白。他恶狠狠的剜了萍儿一眼,愤然转身。萍儿见他离去,心安理得的抚着兜中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笑得合不拢嘴。 二人没有注意,身旁阁楼上,一黑衣男子从琉璃瓦上跃下,隐入树荫之中。 第22章 宰了他 万安走到后门,刚从狗洞子爬出,后颈突然刺痛,他两眼一翻,趴在地上昏厥过去。 荣亲王府。 赵成拖拽着一人来到书房内院,余生正趴在木栏上瞧着风景,见赵成,他嘴角勾起一笑,挥手招呼:“赵成,你拽了个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赵成眼一牵,将手中的万安扔在地上,万安口里塞着破布,闷哼一声睁开眼,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 他身上绑着麻绳死扣,如一条上岸的鱼,瞪圆了眼睛死命扑腾着。 “用来邀功的东西。”赵成扯了扯嘴角,冷声道。 余生蹲在地上,捏着扇柄往万安胸口狠狠一戳:“这东西能邀功?” 万安被这么一戳,更是惊恐,叫唤声更大了些。 赵成活动了手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余生讲明。昨儿个送白姑娘回府后,赵成并未离去,而是领了一队人马在将军府外蹲守着。 蹲到了天亮,总算是将行踪鬼祟的万安逮到。他与婢子的对话赵成听得清清楚楚,确定目标,赵成直接打晕了绑来。 余生听得双眼发直,末了咂咂嘴感叹一声:“殿下还真是精啊。” “我先去回话,你反正闲来无事,帮我照看一下。”赵成说罢,不等余生回复,朝着书房走去。 约莫一小会儿,赵成黑着一张脸走出。 “殿下呢?不出来瞧瞧是谁害了他心尖上的人?”余生挑眉,问。 “殿下让我直接宰了他。”赵成愤然,蹲了一晚上得到的大鱼,就这么被殿下轻描淡写的一句“宰了”打发,赵成委屈极了,他都还未说完这个狗人做了什么呢。 “……” 余生哑然,同情的看了赵成一眼,摇着扇子入了书房。 顾炎卿正忙着看公文,听见脚步声,他牵着眼抬了抬,又垂下:“你来做什么?” “你既然帮白家姑娘抓住歹人,怎么不送去给将军府邀邀功?”余生问话道。他昨晚可看明白了,顾炎卿对白家姑娘要紧得很。 “若是送去,恐怕有损白姑娘的名誉,不如直接处理掉来得痛快。”顾炎卿道。 余生一怔,顾炎卿这番作为到全是为人白姑娘着想了。 “你与白姑娘到底是如何认识的?我与你相识这么久,可从未听过你有中意之人,她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余生玩弄着案几上的狼毫,好奇道。 “与你无关。”顾炎卿回。 余生叹息一声:“你昨日风风火火的送人回府,将军府这么多双眼睛可瞧着,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嚼舌根之人,说不定此事今日就闹个满城风雨。” “闹吧。”难得,顾炎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余生撇撇嘴,自讨没趣。 夜半。 郎中离开青桐院,白若潼卧在榻上,神情肃然。 如今正是三月半,临近五月时白茵菱就将归来,而她的寿命只有两年时光了。小说曾写,白若潼恋慕着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心头却只装了白茵菱一人。 在他们二人定下婚约时,白若潼气急攻心,与白茵菱对峙途中吐血身亡。 第23章 亲做莲子粥 但在此之前,白若潼已经病入膏肓。 可现在,她体态虽虚了一些,可只要调养将息,身子骨总会恢复。 在这两年里,恐怕她是被歹人所害,生了顽疾。 白若潼叹息一口气,小说中她只出现几千字,她一时间找不准到底是谁人害了自己。 张氏?白灵瑶?白茵菱?一切皆有可能。 不管如何,她必须要在白茵菱回来前,在府中站稳脚跟。若再这般坐以待毙下去,她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天微亮,白若潼起了个大早,脚步轻快的来到灶房,灶房中炊烟寥寥,伙计们正四下忙碌着,见她来,停下手头的事物,茫然的看着她。 “四小姐,您怎么来了?”灶房管事搓了搓手,上前问话道。 “大哥今儿个的吃食可是准备了?”白若潼问。 翠儿站在灶房外,不明就里的瞪着白若潼。她早上伺候这位姑奶奶梳洗时,姑奶奶吵着要来灶房看看,翠儿耐不住白若潼的性子,只得陪她来到此处。 她倒要好好瞧瞧,这位四小姐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早膳还在准备着呢。”管事道。 白若潼瞧了一眼灶房,灶房蔬菜肉食新鲜,入锅的美食香气弥漫。身为厨师的她,心有些痒痒了。 “不必准备我和大哥的早膳,给我剥一碗莲子过来。”白若潼走到一处还未开火的灶台前,熟练的打起火石生火。 大学时,她曾跟着野营社团四处扎营,练就了一身生火的好本事。在现代没有用武之地的长处,在古代却是有用的。 伙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开腔。最后,还是管事神情尴尬的劝解道:“四小姐,你身份尊贵,这粗糙的活计您就别做了。您想要吃什么,我让人准备就是。” “不用,大哥才回来,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该为大哥效劳,若是谁问话起来,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就是了。”白若潼拍拍手,开口道。 管事为难的咂咂嘴,只得闭上嘴。 白若潼将莲子放入蒸笼,用清水洗挑着红枣。待锅中水开,她撒了一把米,盖上圆锅盖。 翠儿怔在原地,张嘴结舌。她家小姐向来是不知柴米油盐的主儿,这会儿咋变成大厨了?她勤快的动作比竟是比她这位贫苦出生的婢子还熟练。 两碗莲子粥热气腾腾的出锅,白若潼舀入碗中,摘下两片香菜叶子搁在粥上做摆饰,她拍拍手,端着自己的杰作离开灶房。翠儿这厢还愣着,就听白若潼道:“还不快些领路,带我去哥哥住处。” 翠儿咬着唇,垂着脑袋不情不愿的领路。 白楚生的院子靠东边,在老太太的斜对面。白若潼端着莲子粥跨入门槛,就见院中白楚生正习着剑。他身影如风,剑法潇洒。白若潼虽不懂武功门道,但也瞧得两眼发直,就差拍手叫好。 “你怎么来了?” 白楚生听到脚步声,敛起手中宝剑。白若潼笑得明媚,将手中的莲子粥端得高高,在他眼前晃荡,糯生生道:“给哥哥送点吃的过来,这可是我亲手煮的莲子粥。” “你煮的?”白楚生凝眉,“你什么时候会煮粥了?若是翠儿煮的,你直说就是。” 第24章 讨好自家大哥 白若潼噘嘴:“翠儿哪有我这般手艺,我可是跟娘亲学的,哥哥可别小瞧了我。” 白楚生的脸绷得厉害,他平日里甚少与白若潼交流,对她的了解屈指可数。他这妹妹,竟然有做饭的手艺? “哥哥,快些进来用膳吧,待会儿莲子粥凉了,可尝不出甜味来了。”白若潼自顾自的入了厅堂,白楚生抿着唇,思虑半晌,跟了上去。 白若潼将粥摆在桌上,殷勤的为他递上汤勺,急切道:“哥哥,快些尝尝。” 白楚生执着汤勺,在白若潼期望的目光下吃了一口。他怔怔,入口的莲子粥带着一抹清香,甜而不腻。莲子软嫩,不用咬,和着粥用舌头一抿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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