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好吃么?”白若潼问。 白楚生点点头:“恩。”他又舀了一口吃入口中,莲子香甜可口,粥香在口中蔓延。 “娘亲曾与我说过,哥哥最爱吃莲子粥,每次都吃两大碗呢。”白若潼见他吃得舒心,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 白楚生一哽:“娘亲与你说过此事?” “恩。”白若潼睁着眼说瞎话。她怎么可能是听“娘亲”所说,她都没见过她那早死的娘。只是在小说中,白楚生追忆过去时,曾写道过他爱吃娘亲为他煮的莲子粥。 白楚生喉头一哽,胸腔内有奇怪的情绪在四处撞着。入口的莲子粥暖着他的胃,也暖了他的心。他已有许多年没有吃过莲子粥,他以为除了娘亲外,没有人会再知晓他爱吃什么,却不曾想,白若潼会记得。 “有娘亲的味道么?” “比娘亲做的好吃。”白楚生回,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笑容很暖,如沐春风。 他将碗中的莲子粥吃了个精光,白若潼笑眯眯的吃着粥,问话道:“哥哥,以后你在府中的日子,我可不可以都与你一同用膳?” “为何?”白楚生问。 “我……”白若潼低下眼帘,手中的汤勺搅弄着莲子粥,“我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 白楚生叹息一声,心中涌起几分愧疚。许是这次险些遇险的经历,让白若潼后怕,所以她才会如此依恋自己。这也是他的过错,在平日里,对自家妹妹的关注太少了。 “可以。”白楚生应答道。 白若潼笑得开怀。攻略他哥哥比她想象中的容易。所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亲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与白楚生闲聊一阵,白若潼回了青桐院。她取下头上的流苏金簪,打了个哈欠,回到床榻上睡下。翠儿为她取下铜勾上的帘子,待她沉睡后,她轻声轻脚离开了房。 她并未回下房歇息,而是去往了张氏的住处——玉娇院。 张氏与白灵瑶正吃着茶水闲聊,见翠儿来,二人神色微肃,放下茶盅。 “你来这里做什么?”张氏拭着口,问话道。 “夫人,您救救我吧,四小姐一直欺负婢子,婢子在四小姐那儿已经伺候不下去,夫人还请将婢子要回来罢。”翠儿的眼眶泡着泪,哭得悲怆。她跪在厅内,与张氏磕头求情。 第25章 翠儿的心思 张氏与白灵瑶对望一眼,片刻后,问话道:“出了什么事情,四小姐怎么就欺负你了?” “四小姐可能是发现了婢子在她的水里做的手脚,昨儿个灌了婢子一壶热水。”翠儿委屈道。 张氏揣着下巴凝神,那水是她让翠儿动的手脚,她虽贵为主母,但白若潼对她可从未尊敬过。她让她吃死水,不过是想报复她一下罢了。白若潼吃了半年,都未曾发现有何不妥,如今怎会发现的? “她是怎么发现的?” 翠儿摇摇头:“婢子不知。” “罢了罢了,水给她换了便是。”张氏罢手道。 “母亲,你说白若潼怎么突然精明了起来?”白灵瑶插嘴。她昨日来问过张氏的话,白若潼虽不知晓是何人使的绊子,但三言两语示个软却将老太太给打发了。 白若潼向来是不会说话的,又是个牛脾气。每次与老太太回话,总会气得老太太跳脚,怎么这次老太太就轻易放过她了? 翠儿两眼一转,似想到了什么:“大小姐此话倒是提醒了婢子,婢子险些忘了一事。今儿个一早,四小姐去了灶房给大少爷备了早膳。婢子跟了四小姐两年有余,从未见过四小姐生过火,做过饭。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想到下厨了呢。” 张氏心一惊:“你说白若潼亲自下厨?” “千真万确,婢子怎敢与夫人撒谎。”翠儿忙回。 “老夫人可知晓此事?”张氏问。 翠儿摇头:“老夫人不知呢,婢子不知此事该不该声张出去,没有夫人的吩咐,婢子不敢胡乱说话。” 张氏凝神思忖,白若潼身为千金小姐,灶房这种油烟之地她岂可轻易去得。此事还是派人去老太太耳根前说道说道,让老太太呵斥她一顿也是好的。 昨日老太太虽是放过白若潼,但张氏这里岂能轻易罢休。她早已派人将白若潼被荣亲王送回府的事儿添油加醋传得都城满城风雨,老太太虽是下令不得胡乱评说此事儿。但嘴长在人身上,她可管不住。 想必此时,老太太正头疼呢。 “翠儿啊,”张氏唤翠儿来到身旁,握着她的手,言语亲切,“你好好看着白若潼,等过些时月,我会禀明老太太将你要回来。白若潼那儿就缺一个精明的丫头,若是少了你,谁与我回禀她的情况?” 翠儿哽咽一声,含泪点头。她本是张氏的婢子,在两年前,张氏派她做了白若潼院中掌事的。说是掌事,其实就是张氏搁在白若潼那儿的眼线。 跟着一个病弱的小姐能有多大的前途,翠儿委屈极了,只想快些回到张氏身边。 青桐院。 “翠儿……” 小室中,白若潼打起帘子,轻轻唤了一声。窗棂外阳光明媚,室内却空无一人。她下了床榻朝外走去,正是正午用膳的时候,院中却闻不见半粒米香。 她迈着步子去往正厅,还未入门,就听厅内欢笑声十足,有男有女,很是热闹。 白若潼拧起眉,轻咳两声迈入门槛。门中之人见她如老鼠见了猫,忙停下欢笑,站起身子。 第26章 怠慢的家奴 厅中站着有八人。三个年轻的婢子,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四个洒扫的伙计。他们拘束的站着,垂着手,两眼闪烁,掩着目光不敢去瞧白若潼。 白若潼的视线落在地上,她的撒花金线地毯上淌着瓜子壳,旁边的小几上,搁着的茶水正冒着热气。 嬷嬷总归是在府中呆了多年,知晓规矩,她垂着首,上前道:“四小姐有何吩咐。” “你们吃午膳了么?”白若潼挑眉,笑得和煦。 “吃……吃了。”嬷嬷回道。 “哦?”白若潼轻哼一声,慢悠悠的迈步坐上主榻,“你们的主子都还饿着,身为家奴的你们却是吃了,你们这小日子还过得真是舒坦啊。” 厅内的家奴一干脸色通白,他们互相打望着,不敢回话。 他们虽在青桐院做事,可对白若潼却无半分的主仆情分。翠儿是张氏派来的人,她在院中的辈分最高。她是如何对待白若潼的,这些家奴们通通依样画瓢。 “四小姐,您的午膳向来都是翠儿姑娘安排的,今日咱们都没有收到翠儿姑娘的指示,所以才没有给小姐准备膳食。” 沉默半晌,嬷嬷带头回话道。 她们向来是不把白若潼放在眼底惯了,她虽是嫡小姐,可才十二岁的年纪,能有多大的造化。 “翠儿呢?”白若潼问。 “翠儿姑娘一大早的不知去了何处。”嬷嬷道。 白若潼轻笑一声:“翠儿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你们这群做家奴的,眼色不麻利不说,竟然在这里悠闲的磕着瓜子儿,将我的毯子都弄脏了,你们说说,我该如何惩罚你们?” “若四小姐气不过,将我们拉去老夫人处问话就是了。”嬷嬷冷着声儿道。 四小姐昨日才闹了事儿,老太太那儿正烦心着,若她今日又去叨扰老太太,想必老太太并不会搭理,说不定还会埋汰她几句。 她平日里对他们这群家奴本就没有好脸子看,老太太也是知晓她的脾气,说他们这群做奴才的苛待了她,谁会相信? “你还挺不服气的?”白若潼冷笑,嬷嬷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心头都清楚得很,“好啊,正如你说的,就将你们带去给祖母发落。祖母平日里对我是严苛了些,可到底我是她的嫡孙女,若她知晓我被你们如此欺负,无论事情真假,若我闹急了,到最后老太太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们?” 老嬷嬷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她白若潼脾性再刁钻,也是实打实的千金小姐。而她不过是一个命如草芥的仆人。 一个千金小姐被仆人欺负,传出去像什么话。若她白若潼闹大发了,最后吃亏的还是这群家奴们。说不定老太太为了她的名声,还会将这群奴才逐出府门。 老嬷嬷一听此话,面色一僵,不再答话。 “把地板收拾干净,桌椅也统统擦一遍。若我再瞧见毯子上有一颗瓜子壳,我剁了你们的手!” 白若潼厉色道。 家仆们统统吓得一抖,赶忙着忙活起来。 第27章 刁蛮的四小姐 白若潼气得脑仁疼,她躺在靠褥上沉口气,叹息道:白若潼啊白若潼,你好歹是一个嫡女千金,怎么到最后竟活成了一个灰姑娘?还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灰姑娘。 她揉着太阳穴,余光打瞄着在厅中忙活的婢子家丁们。 她不能让这群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这群市侩的伙计,日后不能为她所用不说,还会倒过来反咬一口。 如今之际,是想一个万全之策,将这群伙计连同翠儿一同驱赶出去。 翠儿回来时,见院中家仆一排排的跪在厅内。白若潼卧在榻上,闭目养着神。她怔怔,与白若潼走了去:“四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白若潼撑开眼皮,清冷的目光扫过翠儿,她坐起身子,打了一个哈欠道:“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我饿了,你快些去备些吃的来。吃的备下后去灶房带些干辣子回来。” 翠儿迟疑片刻,应声退下。 吃罢午膳,翠儿将一簸箕的干辣子搁在桌上,白若潼吃着牛乳茶,吩咐道:“把干辣子剪开,再捣碎。” “我一个人做?”翠儿诧异道。一簸箕的干辣子,她得弄到什么时候。 “不是你做难道还是我做不成?明儿个我想给哥哥做一碗油泼面换个口味,你可不要耽误了我的时辰。”白若潼搁下牛乳茶,擦着口,“我困了,等我醒来时,若你没有做完,你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翠儿牙根咬得“咯咯”作响,却对白若潼的任性毫无办法。谁叫人家是千金,她只是一个婢子呢。 忙活一下午,到了傍晚,翠儿的手被干辣子折腾得又疼又痒。白若潼心安理得的吃着糖豆,对她红肿的双手于时无睹。 在“白若潼”死后,翠儿与院中一干家奴将她下葬的首饰珠宝偷摸了个干净。末了,还朝着她的棺材谩骂吐唾沫。 这群婢子家丁,长着一张人脸,背地里却是吃人害人的魔鬼。 “你今儿是去了何处,为何没有在院中候着?”白若潼吃着豆子,冷不丁开口道。 翠儿正摆着晚膳,听到白若潼的问话,背脊一阵发寒,她压着声儿小声道:“夫人唤我过去问话而已。” “母亲?”白若潼轻呵一声,杏眼一弯,“母亲唤你过去问话什么?” “自然是问小姐这儿有无需要的,夫人对小姐可是关心得紧啊。”翠儿道。 关心得紧?她怕是看得紧吧。 她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你日后要去母亲那儿,提前与我问话,若是再自个偷偷的跑去,你就别再回我院头来。” 她巴不得不回来呢,谁稀罕呆在这儿伺候她这么个孱弱弯酸的小姐。 此话翠儿自然是压在了心头,面上一派恭敬:“是,婢子知晓了。” 四月,镇西将军府的桃花开得正艳。清风一吹,花瓣飘飞,若一场盛大的花雨。 连续一月,白若潼变着花样的与白楚生准备吃食。她的拿手好菜虽是西式料理,但对于中餐,也不在话下。 自从父母双双离世,白若潼与姐姐白若馨相依为命,姐姐负责赚钱养家,而她则负责每日三餐。 第28章 圣上的赏赐 开始的一段日子,她们过得拮据,每日的开销一份钱当做两份钱花。 机灵如白若潼,仍是能从拮据的日子中变着花样的做出玲珑精致的美食。每日三餐的休憩时光,是她与姐姐最温馨的时刻。 与白楚生在一起时,她总会想到姐姐。许是二人骨肉相连,她瞧着白楚生,总觉格外亲切。 家仆们见这些日子白若潼并未再苛责他们,心不禁又痒痒了起来。他们早已习惯偷懒,要想变得勤快是不可能的。拘束了几日,又恢复往日的惰性。 白若潼看在眼里,忍在心里,她在等着一个机会。 “待会儿,你随我去给祖母请安。父亲在边关的捷报昨日传回了京,圣上大喜,给咱们府中送来好些东西,你待会儿去挑几个头面与布匹,都挑最好的用。”白楚生押着茶,温声道。 白若潼这头还吃着面条,最后一筷子“吸溜”入口中,再喝罢汤,才舔着嘴角意犹未尽道:“好。” 白楚生被她小馋猫的动作逗笑,眼中温柔得仿若山涧的清泉,他抬手为她擦拭着嘴角,言语温润:“吃饱了么?” “还没呢!”白若潼甜糯一笑,梨涡在两颊浅浅荡漾,“待会儿吃点点心应该就饱了。” “再这么吃下去,你非吃成一个小胖子不可。”白楚生打趣。一月的相处,他对白若潼早已放下了冰冷,温柔以待。 “我这是在长身体。”白若潼嘟着嘴,嗔声。 二人一路打趣,好半晌才去往永宁院。老太太在厅内吃着热茶,一大家子的妯娌小姐今日都到了场,端庄的坐于厅内两侧,眼时不时的瞟着一箱箱披着红绸布的楠木箱子,馋得两眼发直。 白若潼入了厅,省安之后挑了把椅子入座。红姑携着两个家丁从箱子头端出一串又一串的头面珠宝,又拿出了金玉瓷器搁在板子上。 “张氏,这些都是树堂给咱们带来的福气,等树堂回府,你可要好好的伺候。” 老太太道。白树堂是镇西将军府如今的当家,白若潼的爹爹。 “是。”张氏腆着笑,颔首。 “你将这些珠宝首饰与她们一块儿分了去,剩下的都搁在库房里头。”老太太吩咐。 张氏恭敬的站起身子,环顾了一圈玲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后,走到布匹跟前,甜笑道:“妹妹向来喜爱红色的东西,这两匹浮光锦都是上好的,给妹妹使用着甚好。” 她的目光看向李氏,李氏幽幽的瞧了一眼,恹恹道:“三妹妹向来喜爱浮光锦,这缎子,还是给三妹妹做衣吧。” 她口中的三妹妹,指的正是三房乌氏,白灵瑶的生母。 乌氏没有开腔,她虽爱浮光锦,可也知晓张氏的厉害。李氏摆明着是拆张氏的台,她如何敢搭腔帮着李氏。 张氏的脸气得发青,却仍保持着优雅可掬的笑意:“既然妹妹不爱浮光锦,给三妹妹就是了。” “姐姐还是先把自己瞧上的都敛了去吧,往年子有什么好的,姐姐不都先往自个府上塞,这会儿却做作上了,何必呢。”李氏酸话道。 第29章 嘴甜的四小姐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好心好意为妹妹着想,妹妹如此看待我,我心头冤得慌。”张氏撇着嘴儿,委屈道。 李氏刚要回话,老太太一记眼刀子打了过来:“争什么!今日原本开开心心的,你们二人怎么又吵吵上了?赶紧分了去,再争执这些好物你们一个二个都别想再要。” 李氏噤声不再多言,脸色却是愤愤难平。 张氏轻哼一声,不动声色的将好物敛给自己,再一一的将余下宝贝与房中的妯娌分刮干净。白若潼身为嫡女,得到的宝贝自然是要比别人来得多,身后的翠儿瞧着一堆金银首饰,眼直冒红光。 她握着白若潼库房中的钥匙,等将这些宝贝搬回了青桐院,还不由着她挑? 白灵瑶虽是庶女,得的赏赐却不比白若潼要少。反观二小姐白灵薇,得的赏赐却是屈指可数。她的生母是四房白氏,白氏的姓儿虽好,但娘家却是落魄的侯门之家。 白定侯府袭爵三代,在白氏她爹这一代则是最后一代。这群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吃着祖宗们打下的富贵,却不为家族振兴考虑,整日斗鸡走马,安然富贵,朝廷如何能容下他们这群吃闲饭的? 因此,将军府众人都不将白氏放在眼中,她娘家失势是迟早的事儿。 众人刮分完了赏赐,坐在厅中开始闲谈。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块儿格外热闹,仿若是过年一般。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自家儿子立了战功,回来以后少说也是要封侯的。 日头将歇。众人在老太太这儿用了膳食,殷勤问安后,才回了各自的院中。 张氏伺候着老太太并未离去,白若潼吃了个肚儿圆,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摇着团扇,似乎也并无离去的念头。 “若潼,怎么还不走?”待人走尽,老太太问话道。 白若潼含笑起身,执起赏赐的一根孔雀象牙簪走向老太太:“若潼给祖母请安。” “最近身子可有康复?”老太太问候道。 白若潼点点头,将手中的簪子递到老太太眼跟前:“祖母,若潼刚才分到了一支簪子,若潼曾听娘亲说起过,象牙有延年益寿的含义,这只簪子最适合祖母,若潼想要借花献佛,将簪子送给祖母。” 老太太搀起白若潼,欣慰道:“老身都快埋入土里了,这些好物还是应该你们这些年轻丫头享用,你的好意老身甚是欣慰,但簪子你留着自个戴吧。” 老太太并非不肯受了白若潼的好,而是她上了年纪,早已不稀罕这些身外之物。 “母亲,您瞧瞧,咱们若潼现在多懂事儿啊。”张氏不是个滋味,白若潼以往是个不谙事理的主,如今竟是知晓讨好老太太,真不知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谁说祖母快要埋入土了,祖母的身子可硬朗着呢,以后等哥哥成了家,还要抱曾孙,”白若潼甜腻一笑,抱着祖母的胳膊轻轻摇晃撒娇,“若潼觉得,祖母的打扮素净了些,若戴着簪子,瞧上去更显年轻富贵。祖母是咱们一家之主,好东西怎能没有祖母的份儿。” 第30章 有损身份 老太太心一软,今儿个众人瞧见这些赏赐,一个个眼馋得双眼冒光,哪里还记得她这个老太婆的好。白若潼有这份心,实属难得。 “祖母,若潼说得正是。祖母正精神着呢,哪能老呢。”白楚生起身,搭腔道。 “这簪子如此名贵,你可真舍得?”老太太笑着问。 “如何舍不得,再名贵都是身外之物,好东西自然要配一个好主子,这簪子正适合祖母您呢。”白若潼乐呵着道。 老太太听着此话,笑得欣慰,她携着白若潼的手,眼眸如淬了烛光,甚是温暖:“好孩子,既然你有这份心,老身便收下了你这份好。” 张氏的笑容僵住,白若潼的心思她如何不知晓,她与荣亲王的事迹传得都城整整一月不得消停,老太太这儿早已有了怒气。 她虽是知晓白若潼无辜,但这些谗言伤风败俗,有损门面。老太太如何不恼白若潼。 但白若潼今日的行径却又让老太太心软惭愧。 “老太太,咱们若潼现在不光是有心,还变得能干了。那日灶房的伙计还与我说道,若潼近日常常去灶房自个生火烹食,我都还不知晓,若潼竟有这番本事。” 张氏插嘴道。 “灶房?”老太太敛起笑,面容瞬间肃然。灶房炊烟浓重,岂能是一个千金去得的地方。在她的规矩里,千金小姐就该在绣房里头绣花弹琴。 “若潼,你去了灶房?” “是。”白若潼咬着唇,颔首道。 “你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太你才安心?灶房岂能是你这个嫡女能去得的地方,都城现在正传着你的话靶子,若是被人知晓,你去灶房亲手烹食,传出去咱们府中的脸面往哪儿搁,你可明白?” 老太太呵斥道。 张氏瞧得欢,老太太虽是心软,但眼中可容不下一粒沙子。灶房里头的可都是下贱人,一个贵府千金,怎能与他们为伍。 “祖母,若潼之所以去往灶房,是为我准备膳食,此事不怪若潼,若是祖母要怪罪,怪罪孙儿就是了。” 白楚生解释道。 “你别为她说话,你是她的哥哥,自然是帮着她说话的。你如今既然在府中休憩着,就应该好好管管你这妹妹,她哪有一点小姐的模样,我原本以为若潼懂事了些,如今瞧来,她这算什么懂事,只是哄骗讨好我这个老太太罢了。” 老太太一拍案几,失望道。 张氏佯装懊悔的模样,垂胸叹息:“母亲您别动怒,都是我不好。我将此事说出来做甚,我原意是想让母亲高兴,没想到竟出现了这样的乱子,都是我的错,母亲若是要怪罪,和着我一块儿怪罪便是。” 白若潼起身,跪在了老太太跟前:“祖母,若潼知晓错了。若潼心中明白,若潼让府中抹了黑,让祖母头疼了。 在娘亲在世的时候,娘亲在院中开了一个小灶,时常给我与哥哥做着膳食。哥哥常年在军营之中,甚是辛苦。如今好不容易回府一次。若潼想着让哥哥高兴一些,就做了一些娘亲小时曾与我做过的膳食给哥哥补补身子。 但若潼院中却无小灶,无奈只好去往灶房之中。若潼知晓错了,祖母要如何惩罚若潼都可以。但此事与哥哥无关,与母亲无关,还请祖母不要怪罪他们。” 第31章 说道委屈 白若潼越说越是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老太太听着她语重心长的诉说,动了动唇角,眼眸中的愤消退了去。她叹息一声,这孩子也是一番好心,许是年纪太小,她并未想过那么多繁琐的规矩。 兰氏去世得早,只留下一双儿女。她生前喜爱烹饪,在自家院中造一座私人灶房,她蕙质兰心的厨艺,让老太太也时常夸赞。 白若潼此番该是依样画瓢。 老太太不禁有些懊悔,她只是听了张氏一句话就开始动怒呵斥,真是老糊涂了。 “真的是这样么?”老太太温下声,将信将疑。 白若潼点头。 “楚生,你妹妹可有撒谎?”老太太将目光瞟向白楚生。 白楚生拱手,道:“若潼此话没有撒谎。祖母,若潼的厨艺比娘亲还要厉害些,不过去往灶房做膳确是不妥,孙儿没有想到这一点,忘了劝告,是孙儿的过错。” “若潼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太太不说此话我还不觉有何不妥。灶房都是下贱人才去的地儿,你身为千金小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这几日来,因为你的糟心事,你祖母头疼的毛病可犯得不轻,你可要好好为你祖母省省心了。” 张氏见老太太言语缓和,急得添油加醋。 “是,若潼知晓了。”白若潼颔首,“但母亲似乎忘却了一件事,若潼回府时是在深夜,在府门口等待若潼的人并不多,为何此事会在都城传得沸沸扬扬? 若潼险些遭遇不测,此事并非是万安一人所为,若不是有其他人合伙,为何万安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迷晕若潼,将若潼绑出府去? 母亲答应过祖母会好好调查此事,若潼也在等待着此事,可为何若潼等待的结果却是莫须有的传言在京城传开? 此事若潼是受害者,为何母亲反倒怪罪若潼?” 白若潼一字一句淡淡道。她凝望着张氏,似乎想从张氏那张惺惺作态的脸庞中瞧出端倪。 老太太与白楚生面面相觑,白若潼的一番言论无疑是在打张氏的脸。字字如刀,逼问着张氏的良心。 “你此话的意思,难道是指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张氏问话道。她的手指因激动微微颤抖,精致的脸庞蒙上一层煞白。白若潼何时变得如此口吐莲花,善于言谈?这小妮子,怕是下了一番功夫。 白若潼勾唇,面带苦笑:“若潼自然不敢冤枉母亲,母亲对若潼的事情到底是用了功还是没有用功,只有母亲知晓。 只是母亲刚才的一番言论,若潼冤得慌。若潼心疼祖母为了若潼的事情操劳。但此事母亲别忘了,若潼也是受害者,要是当初若潼不全力逃脱,恐怕若潼的清白已毁。” 都城的言论有多难听,白若潼从府中的“风凉话”中获知不少。有的说她已经与荣亲王私通,被将军府发现,大半夜的遣送回府。 有的称她清白早已被荣亲王毁坏。 在将军府时,白若潼已然解释清楚,自己遭遇不测时正得荣亲王所救,可为何传到大街小巷却是另一番口吻。这当下没有人在中间作乱,谁会相信。 第32章 老太太心头有根称 “母亲,你也瞧见了。我不过是说了若潼两句,若潼却用这番言论栽赃我,都城的谣言我也正费心着,若潼还是一个未曾出嫁的姑娘,有了这些谣言,日后我怎么给她说媒去? 可是若潼这番话语,着实将我冤枉。南渊这般大,我从哪儿为她抓回万安来?我知晓,这后娘并不好做,若潼觉得我没有为她出口气,便是我的过失,我该往哪儿说理去。这天还是春日,若是夏日,门外就该飘起六月飞雪了。” 张氏言语悲怆,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并不是一个沉稳的主母,她年纪轻还轻,若是去外边转一圈,别人还以为是哪家俏丽的黄花丫头。她那桃花眼泡了泪,如同莲上的露水,令人怜惜,惹人疼爱。 老太太沉声叹息,别人不了解张氏,她难道还不了解么?只不过是她年纪大了,懒得与他们这群年轻人折腾。 白若潼的话句句逼心,要说她遭遇的这些糟心事没个主谋,她这个老太太头一个站出来不信。 但眼跟前,张氏口口声称自个冤枉,她难道还能拿着鞭子抽打,逼她承认么。 “若潼啊,你随了你娘亲的性子,喜好烹饪,这是好的,赶明儿我让人在你院子里造一个灶台子,你要是喜欢,在院子里自个烹饪就行,别老往灶房里跑就是了。” 老太太两边都不帮,将话题又转悠了回来。白若潼这些日子受的苦难她也瞧在心头,今日的事儿她也呵斥过她。但若是她太过偏心白若潼,张氏那儿岂能罢休了去。 都城的传言如风,刮了一月有余。但风总有停歇的时候,等时间一长,自然就淡忘了去。 “是。”白若潼面上愁容,但心底却是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早已猜想到张氏会用她去往灶房的事做文章,若她用张氏的怠慢回击,老太太一定会心下愧疚。 老太太心头有一根称。一头是张氏,一头是她。这偏了哪边也不行。张氏之父是礼部尚书张庭,在朝中受圣上待见,不是轻易能惹的人。 老太太是审时度势之人,怎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斥责了张氏的情面。 若张氏记恨起来,将此话给张庭这么一说。张庭还不得上他们将军府来闹腾? 既然张氏这头帮了,自然也不能亏待自家孙女。白若潼不是喜爱烹饪么?在她院中造一个灶台,由得她慢慢折腾去。 白若潼心头犹如阳春三月,张氏心中却乌云密布。她原本想让老太太斥责白若潼一番,却不曾想,反倒让白若潼讨了一个好处。她如同打翻了酱油瓶子,嘴里齁得厉害。 从永宁院中出来时,白若潼愉悦的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咿咿呀呀很是聒噪。在翠儿的耳中,这声儿是对她耳朵的凌迟。但在白楚生眼中,自家这妹妹却是可爱得紧。 “你心情还真是好,刚才你也瞧见了,老太太一心帮着张氏呢,都不为你好好想想,你还这番高兴。” 白楚生叹息道。老太太虽是疼爱小辈,但在她心中,将军府的安危永远排在第一位。 第33章 古代没有抽油烟机 白若潼的话说得清楚明白,只要是个人,都能推断出张氏的所作所为,但老太太却当没有听见一般,轻而易举的就将话题转了去。 白若潼心大,可以不在乎,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免为妹妹心酸得慌。 往年子,他常常住在军营之中,对府中的一切事物他都置之不理,更不知晓府中这些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如今回到府邸,他才明白自家妹妹这些年子受的委屈。 “我自然要高兴了,祖母不是允许我在院中造灶台了么?以后我做饭这些可是近了,不用再往返的跑灶房,日后哥哥可以来我院中用膳,我还会做好多吃食,哥哥能想到的,我都能做,哥哥想不到的,我也能做出。” 白若潼笑得甜美,精致的小脸上梨涡荡漾。白楚生瞧着她这般娇俏模样,心中的阴云一扫而光。他苦笑一声,摇头罢手:“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往年子怎么没瞧见你用过,我原本还以为你就知晓偷懒打混呢。” “那是哥哥你不了解,我本事可大着呢,若是我愿意,在南渊朝开一百家酒楼都没问题,每一家都会生意爆棚。”白若潼挑眉炫耀道。 “那你怎么不开?”白楚生只当她是吹牛打趣,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古代没有抽油烟机!”白若潼痛心疾首。古代虽有烟囱,可这烟雾还是大了一些。她点火时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许是她这副身子娇贵,受不了油烟气,换做她以前的身子,一点油烟算得上什么,她还能扛煤气罐呢。 “你说什么?”白楚生听不懂,这抽油烟机是何物? 白若潼耸耸肩:“没什么,我只是叹息英雄无用武之地,若我是一个男子,我就是南渊第一大厨了,说不定还是御厨第一人。” “哈哈哈哈哈,那我就是御厨的哥哥,日后还做什么将军打什么仗,每日跟在你这儿吃白饭就成。”白楚生被她逗乐了,眉眼舒展开来。 白若潼瞧得有些出神,白楚生平日里都绷着一张脸,这一笑,仿若春日的暖阳将浮冰融化,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白楚生的脸颊,痴笑道:“哥哥,你平日里就是太严肃了,你瞧你,这么一笑多好看啊。你就该多笑笑,你整日绷着个脸,日后讨得的媳妇都要被你给吓跑了。” 白楚生心一暖,嘴角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几度。他虽是将门之后,可从未与人真心相待。他的父亲,想要的是他能早日成才,而他的祖母,望的是他能光宗耀祖。 他体验过世间人情,却未曾体验过暖心。但这一月与白若潼的相处中,却从自家妹妹这里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亲情,他头一次发自真心的微笑。 “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哥哥都会为你挡下。你若是喜欢我笑,我时常对你笑着便是。”白楚生宠溺道。 “好!” 白若潼甜糯一笑。短短一月,凭着自己的人格魅力让自家大哥变成“妹控”。大哥这棵乘凉的大树算是扎根扎稳了,有了大哥,她在府中则有了依靠。 第34章 神秘人入侵 夜幕笼罩。镇西王府屋檐下亮起了家灯。南渊都城的禁军挑灯出没,禁夜时段,街道了无人烟,除了打更之人,寻常百姓早已回到自家宅中,和衣而眠。 一道黑影自琉璃瓦坠下,他踏过的路,绽开一道道的血花,猩红刺目。 “什么人!” 禁军统领大喝一声,驾着马朝着黑衣人驶来。黑衣人墨眉紧蹙,支起身子翻过墙垣,脚步无影的躲过禁军的眼线,身形矫捷的飞入镇西王府的墙垣之中。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禁军只在墙垣处,便跟丢了人。 青桐院。 分得的赏赐,白若潼只留了一些轻便的头面首饰搁入首饰盒中,其余的则被翠儿放入青桐院的小库房内。 瞧着翠儿那双发光的小眼睛,就知晓她心头打的是什么算盘。白若潼岂能让她轻易得逞,她虽不稀罕这些宝贝,可也不想让翠儿得了好处。她跟在翠儿的身旁,见翠儿将首饰布匹置入库房后,将她手中的钥匙收入囊中。 翠儿眼睁睁的瞧着到手的“美食”飞走,心痒痒得厉害:“小姐,你还是将库房的钥匙交给我保管吧,你自个拿着,万一弄丢了该怎么好。” “镇西将军府防备森严,有谁会闯入咱们府邸偷我钥匙?若钥匙真被人偷了去,只会是家贼,而并非是外人。”白若潼唇角一勾,话中有话。 翠儿搓了搓手,心虚的厉害。往日她从白若潼这儿可顺了不少好处。白若潼这番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翠儿虽不肯定,却也不敢再提出疑问,老老实实的闭上嘴,暗搓搓的跟在白若潼身后。 洗漱一番,白若潼躺回榻上。翠儿吹熄灯盏,离开小室。 翠儿刚离去不久,窗棂突然响动一声,声音微弱,却扰了白若潼的清梦。倒不是她耳朵灵,而是她闻到一股血腥之气自窗棂处幽幽的飘来。 她警惕心起,从鸳枕下握紧匕首走下床榻。窗棂旁赫然站着一个人影,他一动不动,如鬼魅一般。 “什么人!”白若潼吓出一身的冷汗,撞着胆子问话道。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与你。”那人言语醇厚低沉,如冬日的冷风,令人不寒而栗。 白若潼听着这声儿,总觉万分熟悉。 她咽下一口唾沫,那人缓缓靠近,他身形高大,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周身散发着血腥之气。直觉告诉白若潼,此人受了重伤。可他步履稳重,没有丝毫颤栗。 白若潼靠着门案,缓缓移动着。眼见着离门不足几步,白若潼大步跑去,手还未碰到门栓子,一股力将她整个人朝后拖去,硬生生的撞在身后之人的胸膛上。 “翠儿!翠儿!” 白若潼大声呼叫,她的房外该是有人值夜才是。可她呼喊了好一阵子,门外却是无人应答。 “你叫唤吧,我在屋檐上看了许久,你房门外根本就没人。” 身后之人并未捂着她口,而是任凭她叫唤,末了戏谑调侃一句。 该死!这群婢子家丁又与她偷懒,看来她必须要早早的换掉他们才行,否则她的安危谁能保证。 第35章 殿下身材真好 “你……你与我无冤无仇……你……你想要对我做什么……”白若潼颤着声儿问话道,手中的匕首却悄然的出鞘。 “本王原以为你是胆大之人,看来还是高看你了。”身后之人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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