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没了!” 车外,马夫斥声大喝着。 白若潼打起帘子瞧去,只见一孩童正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望着眼跟前的骏马,瘦弱的身子不禁发着抖。 见小孩似乎并未受伤,白若潼掩嘴一笑:“殿下,你这马车该是去瞧瞧是不是附着什么了,怎么老是横冲直撞的。” “你这意思是说老李的技艺不精了?”顾炎卿打趣道。 老李正是马夫的姓,一听此话,顿时吓得冷汗直流,着急解释道:“殿下,并非是属下的技艺不精,是这孩童故意撞上来的。” 孩童从地上爬起身,见白若潼与顾言卿二人穿金戴银好不富贵,赶忙着跑上前来,拽住白若潼的裙摆,两腿一弯,跪下身子:“少爷,小姐。求求你们救救小人! 小人拦二位贵人的车实属无奈,因家中有难,见此车华贵斐然,因此动了念头,若是贵人愿意相助,小人甘愿为二位贵人做牛做马,与贵人为奴!” 白若潼一怔。眼前这位孩童约莫不过六岁年纪,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文质彬彬如同弱冠书生。他着一身粗制布衣,似乎常年穿着的缘故,布衣早已脱色为灰,肩膀那头打着两个补丁。 孩童的手臂骨瘦如柴,似乎只是骨头外包着一层皮,黑瘦如冬日的枝丫。 她看了看顾炎卿,又瞧了瞧孩童,道:“看你说话的口气应该读过几天书,你遇着了何事,需要用生命危险做代价来拦马车的?” “我娘亲病了,爹爹去得早。家里有个不争气的小叔,在外豪赌败光了家头的银两,如今催债的人将家头的米缸都搬空了。娘亲只吊着半口气,还请贵人救救娘亲吧!” 第140章 你才是贵人 孩童说着,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夏至的青石地炙热难耐,孩童的头一磕便红,当磕下第三个时,额头已经淤积起了血污。见他又要磕下第四个,白若潼赶紧下了马车,将他搀扶而起。 “殿下,你说说,这事儿咱们管还是不管?”白若潼叹息道。这孩童赶用命来拦马车,证明已经被逼入绝境,只能想着这个法子以命相搏。若是遇着个脾气差的,许他现在早已被人拖下去打断了腿儿。 顾炎卿牵了牵眼:“你是要管了这个闲事?” “呃……”白若潼尴尬一笑,她险些忘了,顾炎卿是个反派头子,助人为乐可不是他的调调。 “走吧,送你回府。”顾炎卿伸手,想要搀起白若潼,却见她退后两步,躲开他的触碰。眼眸勾起一丝笑意,玩味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听他几句话便是要管闲事,你可想过后果?” 孩童听闻此话,眼眸黯了黯,咬着牙根垂下了脑袋。他已经尽力了,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刚才他壮着胆子以命相博,当马车冲向自己时,早已吓得两腿酸软,如今他怕是已无胆量再去拦住另一辆马车。 “请问殿下,我会有怎样的后果?”白若潼道。 “他口口声声道娘亲病重,证明他家头早已没了瞧病的银两,他娘亲病得也并非一日两日,怕是卧床已久。 若是找个大夫来瞧,并非一日所治,你月钱不过十两银子,要是他娘亲吃的是贵重之药,你如何负担得了? 你府中首饰大多皇家亲赐,库房头的金银首饰记载入册,上一次在花月楼中,你已花去大多银两,私房早已空缺,你如何填补得了?” 顾炎卿言语淡淡,但句句在理。如一盆凉水,逐渐浇熄着白若潼的一腔热血。 “……” 白若潼耸着脑袋,思忖着顾炎卿的一番冷静分析。他的话语虽是有理,可太过理智。 见她不吭声,顾炎卿继续道:“还有他口中所道的那位小叔,那才是真正的无底洞,你又该如何填补才是?” 白若潼抬头,并未如顾炎卿所料想那般惆怅满腹,反而笑得娇俏:“殿下讲了这么多,只是针对了若潼的情况分析罢了。若潼反问殿下一句,这些对若潼所谓的困难,对殿下而言,算得上什么?” 白若潼说着,将孩童往前推了推:“金钱与人命而言不可等算的。殿下难道没有听见孩童口口声声唤着的贵人么?我无非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他拦马车拦下的贵人可是殿下您啊。” 顾炎卿一哽,却是没有想到白若潼会讲出这番话。嘴角的弧度更加明快了几分,他垂眼瞧向白若潼:“所以,你是替他与本王说话了?” “自然,我瞧着这小孩颇有些书香门第的味道,应该是家道中落才对。他敢来拦殿下的马车,勇气可嘉。殿下常年在外,小殿下一人在府中,该是会无聊才对,不如殿下考虑一下收个书童如何?” 她哪有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将自己置于救世主的身份之上。顾炎卿如今对她有几分好感,自己求个情,动动口就可改变一个小孩的命运,何乐而不为呢。 第141章 请殿下相助 “本王为何要答应,他可是个麻烦,若是要选书童,大可在名门望族中选拔便是,何必要一个穷门子弟?” 顾炎卿狭长的凤眼一挑,言语锋利道。 白若潼扁了扁小嘴,这位殿下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更何况他并非什么善良中人。要想劝服,并非易事。 她原是想用自己与顾炎卿谈论条件,可刚一张口,却觉有几分不妥。她若真的这样做了,无非是轻贱自己罢了。 “殿下从八岁上战场,如今战功显赫,为的不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殿下大义可做,为何小义不可做。再者,寒门学子也有寒门学子好处,名门望族之子不乏体格娇贵,若是小殿下与之为伍,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孩童是吃得苦,又有胆气之人,有成大器的潜力,将这样的孩子留在小殿下身边不是更好? 若殿下寻大义,只是为了名誉,今日若潼的话殿下可当从未听过,若殿下是真心想为百姓着想,那此人殿下可一定要救。” 最后一句,白若潼加重了音量。顾炎卿长叹一气,伸手从白若潼手中接过孩童拉上马车。他无非只是想要逗逗小丫头罢了,只要她想救助之人,哪怕再过贫贱平庸不值一提,他都会出手相助,讨得丫头欢心。 却是想不到,丫头竟是将话语放在如此高度,让他只有硬生生接受的份了。口吐莲花的本事不禁让人惊叹。 孩童眼中早已湿润,见顾炎卿肯接纳自己,忙跪下身,与顾炎卿磕了一头,又与白若潼磕了一头。他激动得早已全身战栗,一句完整的话都道不出,只得一个劲的道谢。 白若潼执起茶盅为孩童倒了一杯热茶暖手。孩童接过热茶,颤抖的双手泛起杯中涟漪滚滚。 “你叫什么名字?”白若潼与他平起而坐,缓声问话道。 “小的张良。”孩童回话道。 “日后你便是荣亲王府之人,谈吐不必如此卑微。”顾炎卿的言语虽是清冷,却是暗含了几分温润。孩童一听此话,更是激动得直掉泪珠子。 等他缓过劲儿来,白若潼问起他家中的情况。张良边说边是哽咽泪流。今日追债之人前来闹事,他家祖母将其从后门放出。 本是给了他些碎银子让他逃了去,可是张良如何舍得。正在街中徘徊之时,见顾炎卿的马车缓缓驶来,他顿时心下起意,大着胆子拦下了马车。 白若潼叹息一声,唤车夫赶紧加快脚程。若真如张良所说,怕是他家中那对孤老寡母此时已经撑不住。 张良的家在城西口,偏僻荒凉靠近山野。房子是用稻草堆扎的顶儿,墙垣是用泥巴搓成的,早已裂了长长的缝隙,一推便倒。 顾炎卿下了马车,携着二人推开院门。还未走入,就听见女子的哀嚎之音一声一声如同潮浪拍打在院中,惨绝于耳。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到底要做甚!不要碰这镯子,这是相公最后留下的念想了,求求你们,我们已经揭不开锅了,真的没银子了。你们要的,去找那混账要好了,为何一定要为难咱们!” “不为难你难道还为难你那小叔子?他现在可逃得远远的,能摸得着的可只有你们二人!你这镯子典当下来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老子愿意拿已经是给你脸面了!” 第143章 欠了五千两 男子骂骂咧咧的斥责声随之从门中传出。 张良心头着急忙慌,撒着脚丫直接破门而入。狭窄的小室挤着七人,拥挤十足,五个男人个个身高八尺有余,满脸横肉凶神恶煞。领头的着断袖中衣,瞧见张良,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你们想对我娘亲做什么?” 张良拦在自个娘亲身前,警惕的嗔着几个男人。目光怨恨十足,充斥猩红。 “你这小娃娃回来得正好,将你卖了去正好又可得几吊钱够咱们兄弟们吃酒去!” “良儿,你回来做甚?我不是让你快些走么?”一鬓白头发的老太太踱步上前,捏着张良的肩,狠狠道。 张良正要回话,男子已经步步紧逼,一掌就要朝张良捞去。只是手还未碰到,已被人扣住,僵在半空。 他回头刚想破骂,却见身后之人目光带着强烈的杀气。锦衣长袍,华贵斐然。 “你……你是谁?”怒骂硬生生的吞下,转儿换上的是惊愕得有些结巴的声音。 顾炎卿并未回话,抬手一挥,那八尺男儿顿时如同无骨之人,身子豁然向前撞去,竟是将土泥墙撞出一个大洞,身子滚到院中。 妇人与老太见自家墙垣戳了一洞,吓得脸色一白,缩紧了瞳孔,怔怔的望着顾炎卿。 “你……你到底是谁……” 其余四男子瞧见刚才那阵仗,纷纷退后几步,声音打着颤儿发问道。 “他们欠了你们多少银两?” 顾炎卿恹恹问话道。屋中男人面面相觑,一人上下打量一番顾炎卿,撞了撞鼠胆,幽幽的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千两!” “借据呢?” 顾炎卿神情并未动摇,倒是一旁的白若潼有些站不住脚了。 五千两?这几人是要抢银庄么?别说五千两,就是五百两这群男人未必都能借得出。 “哪……哪里有什么借据!当时见是熟人,就口头上借了。你既然要侠义出手,不妨侠义到底,为他们还了这五千两,只要你银子一还,我们兄弟几人绝对不会再对他出手!” 那人咽下一口唾沫星子,接着道。滚在院外的男人呲牙咧嘴的歪着腿儿回了屋。眼神狠狠剜了顾炎卿一眼,却是不敢上前再自讨没趣。 “你们胡说!当时明明有借据的,你们是瞧见我家公子穿着富贵,所以想要打劫罢了!” 张良愤然道。 其中最为年长的男人轻笑一声:“你个小娃娃懂什么?你刚才既然叫他公子,证明他已经将你给买下来了,那他买你的钱财总归是要给咱们哥几个吧!” “可顾某现在身上并未带这么多银两。”顾炎卿长摆一甩,在长凳上坐下身子,言语清淡,却融着一股子的威严。众人虽不知晓他身份,但也不敢贸然动手得罪。 “那顾公子的意思是?”男人见似乎有戏,不由的搓了搓手,眼冒精光。这人是个富贵的,府中定是少不了钱财。区区五千两对他而言应该不是个事儿。 “若你们不介意,可以随顾某去府中取。五千两银子应该需要个马车才是,那可是整整两箱。”顾炎卿薄唇微动,扬长声音道。 几人闻言,心头蠢蠢欲动。这肥羊可真好宰割,早知晓他们直接提一万两,提什么五千两,真是没出息。 “不介意不介意,咱们这就随顾公子去取!” 难得,几人异口同声。 第143章 他会死么 刚才还被顾炎卿扔出院头的男人此时已经笑弯了眼:“不知贵府在何处?” “城中,荣亲王府。”顾炎卿淡淡道。 “……” 此话刚落,刚才还笑得合不拢嘴的几人顿时僵住,如被惊雷劈过一般惊在原地。 荣亲王府? 他们是不是听错话了? 妇人与老妇站起身子,面面相觑片刻,又将视线看向张良,见张良点头,赶忙着跪下身子参拜。 “民妇张颜氏叩见荣亲王殿下,荣亲王殿下福泽安康。” “民妇张元氏叩见荣亲王殿下,荣亲王殿下福泽安康。” 五个男人手足无措,干巴巴的站在原地。他们虽是没有见过荣亲王,可荣亲王名号在都城如雷贯耳,传言中的阎君修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若潼总算是能体会一次狐假虎威的成就感。这几人的神情与她第一次知晓顾炎卿身份时如法炮制。 她轻笑一声,朝着几人走去:“不用怀疑了,眼前站在你们跟前的男人的的确确是荣亲王殿下,还不快给荣亲王殿下磕头行礼,要是再晚一步,可是要掉脑袋的!” 几人一听此话,双腿一软,顿时跪了下来。 “荣亲王殿下……草民有眼无珠,还望荣亲王殿下饶命啊!” “荣亲王殿下,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惊扰了殿下,草民罪该万死,还望荣亲王殿下饶命啊……” “……” 白若潼听着几人的求饶声,眉眼一挑,娇笑道:“你既然说自个该死,又让荣亲王殿下饶命,你究竟是找死呢,还是想活呢?” 说罢,她扬唇讽刺道,不自觉的朝顾炎卿眨眨眼。顾炎卿无奈一笑,笑容却含了几分宠溺。 这个爱现眼的小丫头啊。 男人们一哽,哭嚷着道:“姑奶奶饶命!草民嘴笨不会说话,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姑奶奶看在咱们是初犯,就放过咱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谁是你们的姑奶奶?我还没你们年纪大呢,”白若潼翻了翻眼,“张良的小叔究竟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一男人哽了哽,沉默了好半晌,才弱着气道:“回姑娘的话,五两。” 白若潼又气又笑,这几人还真是敢狮子大张口。五两的买卖张口就要五千两,可见心眼多黑。 顾炎卿沉着声,从钱袋子中掏出两块沉甸甸的银子搁在桌上:“这是五十两,你们收好银子,封了手脚。日后若是再敢来犯,本王会从你们身上割下五十两肉来。” 五个男人一听此话,哽下了声,年长的男人暗戳戳的收了银子,正要转身离去之时,顾炎卿回过身,看向他们:“慢着。” 声音虽轻,可威吓十足。 几人如中了穴道一般,不敢动弹。 “三日之内,将张良的小叔送来本王府中,若是本王见不着他,同样割下你们的肉。” 顾炎卿厉色道。几人吓得赶忙点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去。 白若潼怔怔,不知为何,对顾炎卿她却是些刷新了认识。 以前在小说与人物介绍中,她认识的顾炎卿是令所有人为之丧胆的角色,无论对谁,残酷嗜血。 可她突然发觉,顾炎卿也有温柔的一面。 也许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非小说中那冷冰冰的文字,所以更能了解他。 白若潼望着正向妇人走去的顾炎卿,心下不禁泛起一丝别样的情愫。 她突然很想知晓,在《至尊狂后》中顾炎卿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怎样的。 他……会死么? 第144章 你缺银子花么 “你在想什么?”顾炎卿回头,见白若潼蹙着秀眉抿着唇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道。 白若潼回过神来,摇摇头,舒展眉眼弯弯一笑:“没……没什么。” “将你的锦帕给我。”顾炎卿道。 白若潼怔怔,从怀中掏出锦帕递给顾炎卿。顾炎卿接过锦帕,搭在妇人的手腕,他的指腹轻轻按在妇人的动脉上,凝神思忖。 片刻后,他放开妇人的手。 “你会把脉?”白若潼目瞪口呆。这位殿下可真是多才多艺。 “会一点,只是不精,”顾炎卿叹息一声,“还是要请余生来看看。” “殿下,娘亲没事吧?”张良搀着妇人坐于榻上,担忧的问道。 “能治。”病情虽是严重,但还未到不可医治的地步,若是余生来,定是还有希望救治。 后面的话顾炎卿自然没有说出来,他担忧要是自己说出了,怕是会引起三人不必要的惊慌。 安顿好祖孙三人,顾炎卿携着白若潼上了马车。此时天色已暗,余晖烤炙着天边的云,都城的琉璃瓦上覆上一层红光。 “殿下,你怎么会给那几人五十两银子?那可是五十两,你究竟是如何作想的?”白若潼突然想起此事,愤愤不平道。五十两诶,相当于一套打磨精致的头面,这位殿下可真是出手阔错,说白了就是败家。 白若潼心肝有点疼。 “只是五十两罢了。”顾炎卿云淡风轻道。 “只是?”白若潼咽下一口唾沫,琥珀色的清浅眸子张得圆润,“什么叫只是?殿下若是嫌弃自己的银子太多,给我也比给他们划算啊!” “你有这么缺银子花?”顾炎卿哑然失笑。这丫头那眼神,仿若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眼中溢着怨念。 “缺!非常缺!”白若潼咬着牙根点点头,“这年头谁不缺银子!” “以后每节气本王会派人去你府中给你送银子,一百两可够?”顾炎卿问。 白若潼咽了咽,一百两……银子啊。每个节气若是一百两,一年二十四节气就是两千四百两。这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可是一辈子都碰不到的钱财。 若自己真有两千四百两,她可在南渊富饶一生。 白若潼抿着唇,心口有些蠢蠢欲动。 “怎么?一百两不够?那一千两可够?”顾炎卿见她不语,又加重了筹码。好在此时坐在马车上,不然白若潼一定会被吓得两腿酸麻。 真想去这位殿下的金库里瞧瞧,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 “这怎么好意思,我怎么能拿殿下的钱呢……” 白若潼总算知晓,为何别人穿越都能穿越成主角,而自己就只是一个小啰啰的命。人主角多正直啊,就算总裁将黑卡甩在她脸上,也能毫不动摇铿锵有力的说“NO”。 好难,真是太难了。面对伸手可得的金钱却要做到不动心,真真是太难了。 白若潼在内心正做着纠结呢,顾炎卿一盆冷水浇下:“既然不好意思,那当本王从未提过。” 白若潼:…… 客气一下都不行么! 白若潼不动声色的嗔了顾炎卿一眼,却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一瞬间白若潼恍然大悟,感情这位殿下是在逗着自己玩耍呢。 第145章 她被威胁了 喵的! 她险些当真了去。 “你且安心,你既是本王的王妃又何必担忧没有银子花?”顾炎卿勾起唇角,“本王之所以会给那几人五十两,不过只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罢了。至少他们对本王的恐惧会少点,等他们将那败家子带到本王跟前,本王再作势收回那五十两,你说他们会不会饶过那败家的?” “不会,说不定就将他拿去卖了。”白若潼下意识的接话。 那几人虽恐惧顾炎卿,可见顾炎卿出手阔错,他们也会竭尽全力为顾炎卿找寻到那败家叔子,说不定心头美滋滋的想着,等将那败家儿送上之时,还能在这条肥鱼殿下身上再捞一把。 白若潼忍不住啧啧嘴,感叹眼前的殿下是多么的……老奸巨猾啊。 “今日若潼对殿下改观了,想不到殿下也是有善心之人,若潼替张良谢过殿下。” 白若潼学着男子模样俏皮的拱手鞠躬。顾炎卿敛起笑容:“难道以前在你眼中本王没有善心?” 他抓重点的本领也是一流。 “怎……怎么会……”白若潼干巴巴的一笑,“殿下在我心中一直是深明大义之人,能与殿下结识若潼三生有幸,若是殿下真能每个节气一百两若潼会更加崇拜殿下您的。” 这个小骗子感情真将他当作肥鱼宰了? 顾炎卿又气又笑,伸手在她脑袋上胡乱一揉:“小丫头,本王不已经将银子送去你府中了么?” “什……什么时候?” 白若潼眨眨眼,她怎么不知晓? “你那白玉簪子,可值一万两。”顾炎卿在她耳畔前淡淡道。 “咳咳咳咳……” 白若潼险些被自己口水呛住。 “再加上本王以前送你的那些金银首饰,或多或少也有几千两,”顾炎卿眉梢一扬,“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真想与本王解除婚约,那你得欠本王多少银两。” 白若潼的心一沉。喵的!他竟然威胁她。 他曾送来的金银首饰大多被她送去各个院头讨个脸色,自个并未留太多。若真要让她还,她可还不起。 白若潼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吃瘪的模样让顾炎卿笑出了声。无论何时,逗这个小丫头玩乐都能令人心下无比愉悦。 “所以,乖乖做本王的王妃,不要再有任何的胡思乱想。” 白若潼:…… 看来她的确应该学学穿越主角的气魄,视金钱为粪土。钱这玩意儿果然沾不得。 回了院头,白若潼赶紧将白玉簪子握入手中,恨不得将其塞入心窝。就这么,抱着白玉簪子睡了一觉。 次日,白楚生一大早来了青桐院。此时白若潼正在吃着粥,还未寒暄,他开口便是问了昨儿个的情况。 “吃了午膳殿下便是送我回来了,”白若潼顿了顿,反问,“哥哥昨日遇上了何事?怎么如此着急?” “我去了花月楼。”白楚生思忖片刻,开口道。 “哥哥去花月楼做什么?”白若潼心下有些忐忑,上一次因为想要改变白楚生的命运,她去了花月楼伪装青楼女子,白楚生这么冷不丁提起“花月楼”二字,她险些被入口的粥水噎住。 “昨日花月楼有人闹事,一个富家公子想要强抢花月楼的姑娘,我去帮忙了。” 白楚生淡淡道。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润却是骗不了白若潼。 第146章 白树堂归来 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白若潼意味深长的眨眨眼,双手托腮靠近白楚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心悦花月楼的某位姑娘了?为何那位姑娘出事你会如此着急敢去,还将自己的妹妹丢在了别人府上,说罢,你心悦的是哪位姑娘?”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的事儿怎么这么多?”白楚生无奈一笑,“她叫静娴,琴音甚好,算是我的知己好友,若你要问心悦与否,那便是心悦吧。” 白若潼的心“咯噔”一跳:“哥哥是想迎娶这位静娴姑娘入府?” 白楚生如今甚是信任白若潼,在她跟前,他无话不谈。 “我虽是心悦人家,但人家并非心悦于我。她道她认识一位姑娘心悦我,那姑娘是她的知己,所以她不能。”白楚生叹息一声。许是这些事儿都无人说罢,所以只得在自家妹妹这儿吐了苦水。 “……” 白若潼的脸色一黑,顿时有些无地自容了。感情是她害了自家哥哥啊! 若不是她,静娴何必不接受哥哥的好意?她不相信,凭着自家哥哥仪表堂堂又是谦谦公子的,静娴身为青楼女子能不动心? 白若潼不懂古代的门庭相对,静娴虽是青楼女子,但一直履行的都是卖艺不卖身,洁身自好。她性子良善,若这样的女子做了自己嫂嫂,再合适不过。 待白楚生离去之后,白若潼回了小室,斟酌着言语写了一封致歉信唤子夜带给静娴。若不是自个如今不好出府去,她一定亲自与静娴解释一切的来龙去脉,并与她道明身份。 不过该说的在信中都已说清,只望静娴能够没有顾虑,受了白楚生的好。 至夏。 该是日头最为毒辣的时候,但都城大街小巷却是挤满了人,官道两旁更是人烟密集。官道中央,身披战甲的将士们迎面而来。走在最前端之人骑在骏马之上,虽是不惑之年,但姿容俊雅,眉眼透着一股子刚毅之气。 此人正是镇西将军——白树堂。 “白将军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我曾听闻西北之所以动乱不安,是因为有前朝的乱臣党羽作祟,这一次白将军全将其一网打尽了去。” “还平复了灾情!咱们南渊有这样的将军在真真是咱们南渊的福气。” “是啊是啊!听闻白将军还未回来时皇上就册封了白将军府上好些好物,甚至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了皇子。这白将军的身份如今已是不一样了。” “以我之见,白将军就该封侯!那些世袭的侯爷都是一群大树底下乘凉不成事儿的,早该让位了!” “嘘……你小声点,这话可不该说了去!” …… 百姓们议论纷纷,喧闹之声从城头到了城尾。 镇西将军府今日可是有得忙了。婢子家丁们里里外外忙活着,没个歇息的。府中打洒得干干净净,正院的摆饰全都翻了一新。 老太太从未如此精神过,从早到晚就没歇个嘴,一个劲的念叨着。余晖落下之时,白树堂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府门口。老太太携着府中一大家子人在外等候着,白若潼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父亲”,心下却是泛起一丝疑惑。 这个白树堂……她总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第147章 当自个家一样 可是自己穿越来这里后,她与白树堂还从未打过照面。她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 白若潼思绪一团乱麻,她摇摇头,不再多想。 “母亲,孩儿回来了。” 白树堂走上前,屈膝与老太太磕了一头,老太太赶忙双手搀起他来,浑浊的老眼泪珠打转:“你这一走都快有小半年了,孩儿啊,为娘的很是想你。” 老太太心头装着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了。白树堂颔首一笑,转过身子将一娇小女子领到老太太跟前。 “母亲,这是茵菱。”白树堂此话说得有些怪异。白茵菱是他的孩子,也曾在府中生活过一段时日。他却是与老太太介绍,想必此话落在白茵菱耳中应该不是个滋味。 但这也不能怪白树堂,三年过去,白茵菱的模样变了许多,从一个黄毛丫头出落成了清明灵秀的姑娘。 “茵菱见过祖母。” 白茵菱神色并无委屈,走上前,欠身与老太太行了一礼。她只穿着粗布裙衫,与这一大家子人格格不入。但神情中并无一丝一毫的慌乱,虽是未施粉黛,但她的模样并不输给镇西将军府家的千金小姐。 老太太怔怔,随即抚上了白茵菱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若潼抬眼看向白茵菱,她的模样与小说中描写得一致,虽不至于倾国倾城,却足有小家碧玉的风采。那双圆润眼眸可比天上一汪清月,孤傲清冷却带着一抹倔强。 鸭蛋脸,鼻梁小巧如玉,薄唇如樱。一颦一笑优雅大气,宛若嫡女风采。 张氏心头不是个滋味,明眼人都知当初白茵菱是被她使了手段弄出府的,如今她是被白树堂接回的,这不是当众打了她的脸么。她整个人如同咽了一大口酱油,齁得全身难受。 虽是如此,但在老太太跟前总不能失了风度,张氏勉强一笑,腆着圆润大肚与白树堂走了去。 “茵菱如今也回来了,咱们一大家子人也算是团聚了,”张氏笑着从老太太手头接过白茵菱的双手。她的手指粗糙如粗布一般,割得张氏手心难受,却仍装作无事人一般,小心拍抚着,“茵菱啊,以后回来了,咱们都会好好对你的,当这里是自个家一样,有什么都与我说,有啥缺的也跟我讲。” “是,”白茵菱点点头,“这里本就是茵菱的家,如今茵菱回来了,自当好好孝敬祖母,孝敬母亲。瞧瞧母亲这身段,已经怀了几月身孕了吧,看来咱们府头又要添一桩喜事了。” “张氏,你又在说什么糊涂话,什么叫做当这里是自个家一样?难道你心头还是容不下茵菱么?” 老太太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出声呵斥。张氏原本笑意满面的脸庞顿时僵住,赶忙着解释道:“母亲误会了,我怎会如此想呢,茵菱回来我自当高兴的,这一高兴就容易说错话,是我的错。” “你何时有的身孕?”白树堂在此时冷不丁的出声。 一听此话,张氏顿时面带羞涩,颔首垂下了头。老太太的面上又生了笑意:“瞧瞧,这一高兴啊老身竟是将此事给忘了。张氏在你走后被大夫诊断已有三月身孕,此事儿不是在信中已经告知你了么?” “许是孩儿并未注意看吧。”白树堂的神色并未有多少喜色。张氏的心不免又落了下去。 第148章 李氏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她原以为白树堂见自己有了身孕,该是热切的嘘寒问暖一番才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冷淡。 张氏咬了咬唇,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众人拥着白树堂入了大厅细聊。今日他回京复命时,皇上已然赐封爵位,日后他便是镇西候爷,世袭三代。 老太太听到此话,笑得合不拢嘴。她自然知晓自家儿子出息,这爵位是迟早的事儿,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果然还是祖宗保佑啊。 “可惜了,你父亲走得早,若是他瞧见你这般出息,该是为你自豪才是。”老太太道。 “孩儿有今日这番作为,都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白树堂轻声劝慰老太太,搀着老太太入了坐。 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老太太叹息一声。目光又瞧见一旁的白茵菱,伸手,携着白茵菱往自个跟前坐下。 “茵菱啊,这三年来你过得可还好?” “有祖母记挂着,一切都好……”白茵菱咬着唇,声音多了一抹哽咽,任谁都能瞧出,她这番话不过只是让老太太安下心来罢了。 白若潼如没事人一般,在一旁坐着吃果子。这个情节是《至尊狂后》的第一个章节,如今自己来了这么久,故事才刚刚开始,若是按着阎君的话让自己瞧见故事结尾,不知要等到多少年过去。 “好什么,一瞧就知晓你这丫头受了苦,当初老身就不该把你给送出去。”老太太埋汰了一眼张氏,心疼的抚着白茵菱粗糙的双手。白茵菱笑笑,却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可不是么?当初若不是姐姐派人找了个道士来胡说一通,茵菱怎会离开府中。” 爱凑热闹的二房李氏又管不住这张好事的嘴,当即随着老太太的话冷嘲热讽一通,话中的脏水通通往张氏身上泼去。 张氏的脸色难看得很,手中绞着绢帕狠狠剜了李氏一眼。这个李氏就是一个泼辣角色,平日里自己不与她一般见识,是因着自己并未将她放在眼头,却是没有料想到她竟是这番胡说非为。 当初的的确确是她设计将白茵菱赶出府去,但她赶出之时,可没见着李氏有这般深明大义。合着就是喜欢拆她的台,冷言嘲讽罢了。 “妹妹说话可是要讲道理的?当初那道士请进来的时候妹妹不是也曾说过那道士讲的有道理么?怎么现在反倒在母亲跟前埋怨我的不是了?” 张氏冷着眼,轻哼道。 “当初的事儿过去了便是已经过去了,如今茵菱回来了便好,都不需要再多说了。”老太太见二人又要大动干戈,劝阻道。 这二人就是老鼠见了猫,天天斗得死去活来的。 “是,如今茵菱回来了就好,”李氏讪笑着点点头,“以后姐姐可是要对茵菱好点,可别再苛刻人家的月俸了。” “妹妹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我何时克扣过茵菱的月俸?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千古罪人一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处处与我作对,处处看我不顺!” 张氏气得脸色煞白,李氏这个糊涂人眼见她如今怀有身孕心下妒忌,便是处处来扎钉子。像她这样的无赖,张氏真真不知该如何对付才是。 第149章 当众撒野 白若潼瞧着这一场大戏,不由的膛目结舌。张氏与李氏二人争锋相对,真真是精彩十足。不得不说,在小说里白若潼挺是喜欢李氏这个角色。她的喜乐忧愁全都表现在脸上,有话说话,心头藏不住事儿。 对张氏的厌恶,她也毫不收敛。 但张氏不一样,她做事儿喜欢暗着来,趁你不注意时上前阴一刀,这样的人可谓是防不胜防。但她也是有对手的,面对李氏这样的泼辣角色,如同石头碰上了布,没个解法。 “姐姐敢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做过么?”李氏眉眼一挑,嚣张道。 “那妹妹倒是拿出个证据,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张氏回怼道。 “够了!都嚷嚷什么!”白树堂面色骤然一冷,呵斥道,“前年子的事儿非要弄到今年来说,你们一个个心里有什么坏水以为我真的不知?装作为茵菱打抱不平,却是处处争锋相对,你们二人的嘴脸真真难看得很!” 与老太太不同,白树堂说话做事向来直接。他房里的这几姨太没有一人能讨得他的欢心,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儿,暗中争斗不休,惹得整个府上都不得安宁。 李氏薄唇一扁,不服气的将头偏向一旁。 张氏咬了咬唇,她年纪尚轻,受不得一点委屈。听到百树堂冷言呵斥当即红了眼,低头嘤嘤啜泣了起来。自从嫁到白府,白树堂虽是有尽夫妻之责,但与她却止于相敬如宾。 如今自己怀了身孕,本以为会受白树堂怜爱,却不曾想自个热脸贴了冷屁.股,白树堂对她冷淡不说,还将她连着李氏一起说道。 她委屈不服,竟是握拳捶打起了肚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老太太吓得心肝一颤,忙伸手阻拦张氏。 “反正我在这个府上没有一点地位,不如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免得再受这些窝囊气!”张氏掉着泪珠子,言语梗咽,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是主母,谁敢给你窝囊气受啊!”老太太拍抚着张氏胸口,为她顺气,“你啊,就是想得太多,如今你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咱们镇西侯府的骨肉啊,你不为你自个想,也多为你肚子里的孩儿想想啊。” “母亲关心的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只要这孩子落了地,我便是那一文不值的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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