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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林辰忍不住扭头,看着刑从连说话的方向:“谈什么谈?” 刑从连将要开口,林辰猛地将刑从连推在病床上,欺身上去,双手穿过刑从连腋下,用力将人抱住。 他们彼此赤裸,刑从连皮肤上有许多伤疤,厚的薄的,他们没有接吻,林辰只是紧紧抱住刑从连,手指几乎要嵌入刑从连肩头。他能感到刑从连冰凉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僵硬的肌肉也渐渐缓和。而刑从连的手,也终于轻轻搭上他的腰际。 “别说什么现在做这些不合时宜。”林辰撑起一点身体,抵着刑从连鼻尖对他说,“世界毁灭也不缺这五分钟。” “抱歉,刚才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刑从连缓和的语音响起。 “为什么要抱歉,你是觉得吓到我了才想抱歉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林辰反问,“我有这么脆弱吗?” 刑从连只是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很担心你。” 林辰迅速开口:“担心我?听见抓捕出现问题的消息,看见你浑身是血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快要被吓死,很不专业又很专业的是,我在那大概半分钟时间内,根本没有功夫考虑其他任何人,我想了几百句该怎么让你好受点的句子,但突然有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想起在我对面的是刑从连,不是我的病人或者来访者,他很强大,不需要我任何劝慰。然后我就再次变得混乱,我一直在强装镇定,就像包括现在,你可以发现我的手在颤抖,我的语速比平时更快,我把这些都告诉你,想让你明白这件事,是因为……” “林辰。”刑从连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 林辰顿了顿,开始用极度镇定的语气对刑从连说:“因为每个人在创伤后都会有相应的应激反应,几乎不存在完全不受影响的人类,就算是变态、反社会人格障碍者也不例外。”他掰过刑从连的头,强迫对方听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会因为你而变得不冷静不专业,而你也会因为一些突发情况而做不到百分之百完美的处置,这都很正常,我们必须正视这些,而不是拼命告诉自己我很强大我能扛过去,那没有意义。” 刑从连眨了眨眼,卷曲的睫毛被很淡的光覆盖。 林辰低头,吻了吻病床上那人的眼睛,轻声道:“听着,我们都不是万能的。” 刑从连不再如先前那般麻木,他吸了口气,仿佛活过来一些,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缓声道:“我明白了,林顾问。” 林辰点了点头,准备从刑从连身上爬起,刑从连却猛地按住他脊背,把他压向胸口。 刑从连手扣得极紧,以至于他只能保持这么一个姿势,被迫靠着刑从连赤裸的胸膛,听着刑从连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声渐趋平缓,当然,这种平缓可能也是他的错觉。但林辰仍旧觉得,这样很好,就算世界末日都能扛过去。 “林辰。”刑从连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 “想说谢谢,但又觉得太肉麻了。”刑从连这样说道。 林辰竟有种想笑的感觉,那么艰难,却又那么好笑。他抚摸着刑从连的脸庞,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就在他准备摸索床上可能已经被他们弄乱的衣物时。忽然听见躺在病床上那人用很安静的口吻说:“我爱你。” 刑从连没有动,林辰以为自己耳中出现了幻觉。他低头朝病床上那人看去,对方只是撑起身子,伸手扣在他脖颈后,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林辰很难形容那时的心情,如此突然又如此平常,他抓起床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平和道:“我也是。” 所有的拥抱和告白都结束得很快,林辰所设想的时间可能是五分钟,但当刑从连放开他的时候,时间大概才过了一分钟,这让林辰甚至有种把刑从连离开时的那一分钟还回去的错觉。 他们坐在一张病床上,迅速将所有干净衣物换起,而走廊上的嘈杂和喧嚣仿佛也在他们分开的瞬间再次涌入这间办公室内。 林辰扣上纽扣,他曾很多次思考过爱是什么又或者什么才是爱情以及人类为什么要有那样的玩意。 但等他看向在自己身边一丝不苟扣起衣衫纽扣的那人时候,忽然就明白过来。 大概是因为人生实在有太多出其不意的艰难时刻,所以能有相互扶持的同伴,真的很好。 第221章 替换 他们两人的衣服换的很快。 陈秘书拿来衬衣不是很合身,林辰把想袖口卷起,但因为掌心伤口没有复原,所以动起来有些困难,刑从连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开始代劳。 当刑从连粗糙带茧的的指腹擦过他手腕时,林辰指尖轻颤了下。 刑从连含着笑意,轻声道:“紧张什么,脱我衣服的时候脱的那么大方?” 黑暗里,林辰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拿枪也很稳的手非常细致替他卷起袖口,轻声道:“可能因为我比较喜欢主动吧。” 刑从连只当没听见这句话,自顾自拿起他另一只手,在将袖口卷好后,刑从连的人突然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边:“以后换我主动。” 唇角是刑从连残留的薄荷烟味,林辰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再次将话题拉回正常轨迹上。 “王朝呢?” 刑从连说:“当时对讲机系统里有很奇怪的杂音,王朝留在现场研究竟怎么回事。” 林辰觉得这太难以理解:“杂音,凶手这么天才,连警方对讲系统都可以入侵?而且抓捕行动难道已经提前泄密,否则沈恋怎么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反应过来甚至还有机会制造那么大的混乱?” 刑从连摇了摇头:“不知道,具体要等王朝的调查结果,不过我认为,应该还是我们的频道被监听了,所以当我们有反应的时候,沈恋的反应会比我们更快。” 林辰心中一凛,这样迅速的应对过程,已经不是单纯有所准备可以解释。他继续问道:“所以,你认为烧烤摊的问题确实是沈恋搞的鬼吗?” 刑从连说:“很难说了,但我们都知道,达纳那帮接受过药物试验的高孟人是什么鬼样子,今天突然发狂的烧烤摊食客,和那些高孟人确实有相似之处。而同两者都有牵连,除了沈恋就是端阳你我,我暂时想不出其他可疑对象。” 林辰点了点头,很快又问:“下面的问题是,发狂的食客是怎么摄入那些有毒药物?” “事发突然,我一开始并没有想清楚,不过我刚才突然意识到,案发时,所有发狂的人员都离烧烤摊非常近……如果不是食物,那么……” 林辰猛然醒悟:“是烟?” 刑从连对此不置可否:“具体还要看现场勘查情况,但大部分烟雾都被吹向天空,所以等下你向媒体做解释时,可能还要提醒附近民众,如果有人感到身体出现异常情况或者情绪异常,需尽快就医……” “让我考虑一下。”林辰打断他,“如果我们草率通知公众这个消息,很容易造成恐慌,人的想象力无穷无尽,连我们都不确定问题是不是真的出在烧烤摊的烟雾里,是否要等相关检测结果先出来再做决定?” 刑从连正色道:“可能来不及等到检测结果出来,因为那或许是一种新型毒品,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化学物质,我们实际上很难检出这种毒品成分究竟是什么,这需要大量时间。”刑从连语气有些冷,“如果那么简单,鲁佳也不用大费周章把端阳绑去达纳。” “我明白了,但还是让我在想想。”说到这里的时候,林辰忽然想到什么,他说,“你这么一说,我们手里可能还有另一样东西或许有用。” “什么东西?” “既然沈恋曾经传送过新药的研究资料给端阳,那么端阳那里自然会有备份,无论真假,当时原始资料可能会帮我们搞清楚沈恋究竟要做什么。” 刑从连问:“所以那份原始资料在哪,端阳被绑架后,沈恋难道没有去清过现场?” “事实,上我让端阳把东西藏在他曾经工作的那家宠物店二楼的懒人沙发里,希望店主没有把端阳东西随便扔掉……” “但愿不会。”刑从连再次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感慨道:“你怎么这么聪明。” 林辰愣了愣,刑从连甜蜜起来真是让人无法招架,他只能继续稳了稳心神,说道:“我们总要找一个能看懂和分析这些东西的专家,江潮夫人可以吗?” “我会找人,相对比较可信,你放心。”刑从连说,“不过这些仍旧帮助不了你解决等下的问题,责任在我。” 刑从连指的当然是蜂拥而至的媒体问题,林辰蹙眉,从端阳出现开始,所有问题都不断堆叠在而变成非常复杂的线团,段老师的死更像是一把犀利的剑,直接一刀劈开这条乱麻,指引他们找到凶手。但很可惜,他们却在这过程中错过了最好的抓捕沈恋的机会,他能理解刑从连为何少见的沮丧甚至变得自责。他拍了拍刑从连肩膀,认真道:“并不是因为我爱你我才这样说,但我认为你的判断从头到尾都没错,沈恋这个人极度危险,我们必须尽快并且毫不犹豫实施抓捕。而在抓捕过程中出现问题,那是不可预料的……” 刑从连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林顾问,其实你就是说你被爱冲昏头脑,所以觉得我做什么都对,我会更高兴,真的。” 林辰觉得自己刚才担心刑从连受压力过大简直是有点杞人忧天,可他又忍不住为了刚才的话抱了抱刑从连,然后说:“所以,我决定暂时不解决你说的那个问题。”林辰这样说道。 “什么意思?”刑从连问。 林辰说:“我决定不向媒体透露任何关于沈恋的相关讯息,假装我们并没有确定案件嫌疑人。” 刑从连很干脆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沈恋究竟想做什么。”林辰心中不安愈甚,却必须保持更加平和的语气,“她利用端阳布置诬陷段万山老师的证据链,刺杀司坦康,伪造段老师DNA样本和指纹,如果说这几项可能还属于私人恩怨范畴,那么监听警方对讲系统、在闹市下毒危害公众生命健康安全,已经让这件事从简单的刑事案件上升到非常复杂的社会事件。假设沈恋已经强大到有能力提前做下这些布置,说明她很清楚警方终有一天可能会查到她头上,她在提前准备脱身的前提下还不忘反将我们一军。她的行事风格可以反应她的内心状态,如果烧烤摊是她事情是她做的,说明她对整个社会仇恨十足,毫不留情,因此非常非常危险。” “如果沈恋这么危险,我们难道不更应该把她的危险性公之于众,让所有人注意提防?”刑从连问。 “我认为公众知情权是非常微妙的玩意,每个人都表示我们有权知道实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把所做的每一步向公众汇报。关键是,现在连我们警方都不知道实情是什么,又该怎么解释呢?”林辰严肃道,“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只有权衡利弊,我们来分析告诉公众嫌疑人名叫‘沈恋’的益处:首先我们有了可以暂缓压力的对象,大家都会专注沈恋而非警方;其次是我们可以利用通常来说的人海战术,让沈恋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暴露行踪,对吗?” “可以说是这样。”刑从连说。 林辰点了点头,问:“解压什么我们都不需要,而后者呢?沈恋不仅能够在乐园监控下刺杀司坦康,甚至能在警方布控下逃脱,说明她的反侦察能力已经不是简单的高超,我恐怕通过常用的人海战术也很难在短时间找到沈恋。何况如果我们让她感到莫大压力,突然利用手上的有毒药物制造更大的公共安全事件,又该怎么办?”林辰顿了顿,站起身掀开遮蔽病床的帘子,转身对刑从连说,“我记得你们在抓捕行动时应该都会使用代号,因此应该没有明确提到沈恋的名字对吗?” 刑从连沉默片刻,尔后道:“我记忆中是这样,我们应该从头到尾都没有具体提到过‘沈恋’两个字,不过老张在警车里和我悄悄说过沈恋,他那时候特地关了麦,声音也小,从我的麦上传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林辰说:“既然这样,我想按兵不动。先争取些时间看能不能迷惑沈恋,让她怀疑警方的目标可能并不在于她;如果不能,我也要看看沈恋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 “你这就是在赌博!”刑从连微微拔高音量。 “心理学家都是博弈高手。”林辰把刑从连自床上拉起,“敌不动我不动,就算她动了,我也可以选择不动。请相信我,否则我是怎么把你骗到手?” 林辰企图用最后一句话蒙混过关,但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刑从连却突然意识到其中问题:“等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选择不透露沈恋相关讯息就意味出了事你要担责任。” 林辰很纳闷地看着刑从连:“我要担什么责任,不是有你在吗?” 刑从连一时语塞。 林辰接着说道:“所以在能勉强争取到的迷惑沈恋的时间里,我们一是要尽快分析出这种新型药品或者说是毒品的具体成分,二是尽快掌握沈恋的行踪。” “明白了,林顾问。”刑从连无奈道。 “那就先这样……”说话间,林辰准备离开病床去开门,就在这时,刑从连扣住他的手腕。 林辰心脏莫名其妙停了一拍,他以为那是什么离别吻一类的玩意,可却听刑从连沉默片刻,淡淡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这件事和白沙案有关系吗?我指的是那位发狂砍人的水果摊主。” 心脏再次跳动,林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两起案件中有任何相关联系,在白沙案中,水果摊主体内检出很明确的兴奋剂成分……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找当时的化验结果比对。” 刑从连说:“我没有不放心,我的意思是,同样是发狂事件,同样发生在宏景,如果记者问起冯沛林,你要怎么回答?” “奥康姆的剃刀。”林辰回答道。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刑从连顿了顿,“哲学忽悠起人来,比你们心理学还厉害。” “是啊。”林辰这样说道。 第222章 无耻 医院急诊大楼被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现在是新媒体时代,不少人拿着手机就可以做现场直播,你也很难分辨这些人同传统记者谁的影响力更大。举着带有台标话筒的记者和摄影师挤在最前,而拿着录音笔的一些人则在后面,最外围则是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围观群众。 小陈秘书正被团团围住,像是风口浪尖的一叶扁舟,林辰还未走近,就听见有人举着录音笔问道。 “局长和市领导来了吗,什么时候召开发布会?” 小陈秘书说:“局长正在慰问伤员,主持案件调查工作,请稍安勿躁。” 记者又问:“慰问伤员,伤亡情况究竟如何?” 小陈秘书愣了愣,脸上现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记者很快用闪光灯记录下这一时刻。 林辰快走两步,撸高一些袖口,拍了拍陈秘书肩膀,切到他身前,代为回答道:“鼓楼小区烧烤摊发生的暴力事件中,共有三人受伤,其中两名伤员伤势较重,一名警员因公殉职。” 当他开口那刹那,闪光灯蜂拥而起,林辰眯起,扫过台阶上下所有人的脸孔,大多人表情或激动或严肃的记者,少部分则透着好奇,但没人露出得意或者极端冷漠的神情…… 所以凶手很显然没有混在围观采访的人群里。 …… 大概是在林辰走出急诊大楼站在媒体前的时候,黄泽恰好将车驶入医院外停车场。 黑夜是最好的背景,而医院雪白的走廊则更像是反光板,令他能很清楚看到林辰比他离开那天更加瘦削的脸庞,然而在那一片闪光灯中,林辰反而不显得苍白瘦弱,有种另类的,傲然美感。 黄泽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目光用通常的话来说就是犯贱,但老实讲他又确实没办法放下这些,这种撕扯和纠结感觉快把他逼疯了。黄泽神情冷漠地看着远处的灯光忽闪的处,手却紧紧攥着方向盘。 …… 林辰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黄督察以及他的座驾,因为面前的记者们都如狼似虎,凶悍异常。 “警方是否正在向公众隐瞒伤员真实受伤原因?” “没有。”林辰很干脆答道,但没有任何下文。 问他问题的那位记者呆住一会儿,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不准备解释下去。 “可有目击者称,烧烤摊主和顾客都丧尸化了,彼此疯狂啃咬!”那位记者随后接着大声问道,并且直接抓住了最有爆点的问题。 “确实如您所说,有食客发生斗殴和相互啃咬现象,您已经很清楚现场发生的实情,为什么认为警方有所隐瞒呢?” “我的意思是丧尸,宏景城区是否出现丧尸!”记者激动道。 “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得来的类似联想。”林辰没有任何意外,依旧平静:“不过我想伤员家属一定很不希望听到您这样的猜测,除了殉职的警员外,生命检测仪器显示所有伤员都有正常生命体征,因此也就不符合通常意义上科幻故事中对于丧尸的定义。” 林辰强调了科幻故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另一侧的记者开口:“抱歉这位警官,请允许我打断您一下。我听见您刚才的回答,认为您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其实并没有回答我们媒体和公众最关心的问题。”这位记者同先前那位相比,语气更加平和,但也更加难以处理。 “请说。”林辰冲对方点头致意,态度温和。 …… 黄泽并不能听清林辰究竟说了什么,但只是看着林辰从容不迫的举止以及那种沉静得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面容。事实上,他根本理不清他对林辰的情绪究竟是爱或者是恨,准确说来,他甚至认为自己是太恨林辰以至于总是记住这个人,当一个人出现频率太高,就很容易让你产生错觉。黄泽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林辰脸上移开,为了让自己找点事情干,他开始在人群中搜寻刑从连惹人厌烦的身影,不过也同样没有任何收获。 就在这时,他副驾驶门被突然拉开,黄泽猛然向一侧看去,一道身影带着弥漫的烟味,坐进车内。 黄泽意识到来人是谁,攒紧拳头,额头上青筋突起。 “黄督察。” 擅自坐进车里的人靠在椅背上,用幽绿而冷淡的目光看他一眼,却笑着说道。 黄泽说:“刑队长不请自入,不太好吧?” “总比黄督察等下在记者面前发疯要好,当然,主要是他也不想见你。” 刑从连说得他当然是指林辰,尤其是刑从连咬“他”这个音时比其他词显得更加亲昵,只从这个细节黄泽就意识到,林辰和刑从连在一起了。 “下车。”黄泽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他神情微寒,毫不犹豫对刑从连道。 “聊聊,黄督察。”刑从连说着,径自掏出烟来要点。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下车你家生意怎么办,股东最近不好伺候吧?”刑从连按住打火机,火苗忽闪而起。 想到进来父亲和兄长今日猛增的白发,黄泽猛然抬眼,怒视刑从连:“刑从连,你不觉得自己的手段太下作了吗?”“比如搞你家生意?”刑从连笑了,“我觉得还好,商场如战场嘛。” 刑从连用一副“你家钱少这也不能怪我”的纨绔子弟脸在说话,黄泽很想挥拳揍上这人得意的脸孔。 “所以你究竟想来做什么?” 刑从连没有说话,只是从耳朵里掏下一只透明耳麦,放在汽车仪表台上,然后看了眼耳麦,对他说:“听听吧。” 黄泽虽然犹疑,但还是将耳麦塞入耳中。 …… 急诊大楼口,台阶之上,林辰按了按耳麦,听见那头声音出现断续,然而眼前这些人让他无法仔细去想刑从连究竟和黄泽在说什么。 先前那位记者用非常凌厉语气问道:“请问食客们究竟为什么疯狂斗殴、相互啃咬,甚至还有警员为此献出宝贵生命?” 林辰点了点头,用最通俗的媒体用语表示:“距案发至今只有1个小时,具体原因警方仍还在调查过程中。” “意思是警方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位记者露出一个猎物踏入陷阱的狡黠表情,继续道:“可据我所知,案发前,宏景警队的众多警员就在现场附近,案发当时,甚至还有警员开枪示警。因此警方能迅速控制情况,避免事态恶化,是这样吗?” 林辰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警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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