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_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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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走微笑的船长?时，从那?豆腐般脆弱的头?颅中滚落出来?的，满地鱼类的眼球与内脏。现在仔细回想，那?些其中夹杂着的残存鱼类尸块……或者说是肢体更准确？都?无不呈现出极度畸形的异变。仍在跳动着的眼珠里窜来?窜去的三?个黑点、人皮般的鱼鳞、额外长?出的旁肢……这些都?只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甘美的生鲜鱼肉一直是“警觉号”的特色招牌之一，几?乎所?有人都?会接受这份晚餐。鱼肉在盘中是经过处理已?经片好的形状，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鱼是什么样子。如果那?些鱼肉，就是来?源于那?些畸变的鱼呢？ ——那?么所?有人，都?会在晚餐时吃下那?畸变后，不知?会产生什么作用的鱼肉。星野富江与江户川乱步对视了一眼，乱步轻轻点了点头?。 “这恐怕就是那?个诱因。我推测，这种作为招牌的鱼肉，其中就含有易致幻，或者易致人偏激的物质。” 乱步扫了一眼那?边的人群，淡淡道：“他们应该也是，受到了影响吧。” “乱步，不用安慰我。”星野富江轻轻说，“……我都?明白。这很正常。” 鱼肉毕竟只是诱因。如果本身没?有类似的想法，是不可能做出相应的行动的。比如那?个作家G，他在船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比他们这一批乘客长?，但即使长?期食用鱼肉，他也没?有表现出类似的倾向?。人类天生就会彼此?伤害，彼此?践踏。正因明白生命宝贵，所?以才想保护自己。但为了自己，又能理所?应当地碾碎他人生命……吗。星野富江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乱步的视线随之移动。 “我们先分头?行动吧。楠雄哥提到的照桥同学，可能要拜托乱步去看一下了。”富江说：“特等舱和二等舱同时发生了凶案，但人数最多的三?等舱却没?什么动静，反而让我有些在意?呢。” “那?你呢？” 乱步静静地注视着富江。星野富江笑了笑。 “我看到过畸变的鱼，它们形状各异，几?乎没?有相似之处。所?以说并不是‘警觉号’在有意?捕捞某一种畸变鱼，而是海底有什么东西——让所?有鱼都?发生了畸变。” “乱步，你和楠雄哥都?提醒到了我。有问题的，确实不是这艘船，而是这片海。” “那?么，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星野富江转过身，纯白的长?发披散而下，落在笔直的脊背后，荡起轻微的弧度。他清澈的白眸淡淡。 “跳进深海，找出这个谜的真相。” 背对着明亮吵闹的人群，富江向?黑暗处走去。 “很危险。” 身后，乱步突然说。 “我知?道。”富江说。 “为了侦探社？为了哥哥？还?是为了……对抗费奥多尔的阴谋？”乱步平静道：“想必你也发现了吧。费奥多尔这个局真正的核心——是你啊，富江。” 星野富江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复杂。”他说：“只是为了这艘船上的那?么多人……就够了。” 深夜的甲板，海风猎猎。伴随着轰鸣的发动机声响，白色的浮沫被破开推远，黑暗中的海水宛若深渊，再强烈的灯光也完全无法映出海面下的一丝一毫。星野富江立于船头?处，身后，繁星隐没?，孤独的月格外清晰。他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第 73 章海。很难想象, 坠入其中?时感受到?的，竟然不是冰冷刺骨的窒息感，而是……温热。海水似乎已经?不是纯粹的液体, 似乎隐含着浮藻般的深蓝丝状物?。温热的水流从指缝耳旁流过，本身无形不定的水流, 几乎能感受到有形般的柔软。所以白天的海水才格外美丽，阳光洒下?碎金般的粼粼波光, 呈现出宝石般令人心醉的、不属于凡间的色泽。星野富江无意识地抬头。深蓝的丝状物?流动着, 从海下?透过海面向上仰望, 明亮的孤月仿佛染上了一层浅淡的蓝色。宛若逐渐下?坠的，富江纯白的眼眸。下?坠，下?坠。富江长长的白发散开?, 于海水中?漫漫，愈发昏暗的海水深处, 一束冷白的月光穿透海面, 映亮他的眼眸。一切都变得缓慢了起来。世界寂静。这是亘古的宁静。远离一切喧嚣纷扰，早于社会、早于人类、早于认知……安宁的休憩之所。星野富江微微笑了起来。他放松身体，闭上了眼睛。一连串小气泡从口鼻处出现，飘向海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再到?深处, 因为海水的压力，富江已无法再继续自然坠落下?去?。突然，一条硕大无比的触手猛地从海底伸了出来。 ……然后，轻柔至极地卷住了富江的腰。星野富江没有反抗，而是顺着触手的力道被缓缓拉入了海底，无奈地笑了笑。眼前的, 是曾经?的老熟人……霍华德·洛夫克拉夫特。不过现在应该也只有富江一人，还?能认出这位老朋友。可能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 霍华德好像有点忘记自己的人形了。现在他一半是熟悉的消瘦脸庞，另一半则是完全由虬结的触手组成?的肢体团，还?有几根灵活的触肢伸在外面，正?努力地趴回应该是下?巴的轮廓线上。至于霍华德的其他身体部位，则是不明地蔓延向海底各处，每一根触手都宛若蛇般，随着霍华德的动作而细微地活动着，清晰地让人明白这全部都是活物?的可怖事?实。随着触手蔓延出去?的，还?有更多无法被人解明的，不属于世上任何一种物?质的未知之物?。这些全部都隐藏于深海之中?，旁人只能于间隙之中?，窥见庞大的阴影与暗流从礁石间一闪而过。那庞大的身躯与诡异到?悖逆的未知，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陷入疯狂吧。但富江不会。他只是有些无奈地微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卷住自己腰的触手。他当然不会对霍华德说?好久不见。毕竟对于漫长的生命来说?，这一点时间比一个眨眼还?要短暂。连称呼姓名都没有意义。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那只是串无意义的发音罢了。 “你……来了。” 霍华德呢喃着，仿佛梦呓般，向富江露出了一个有些迷糊和僵硬，却能看出十分高兴的笑容。 “再遇到?你，我好高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腰上的触手松开?了。但紧接着，蔓延开?去?的触手动了起来，几根触手缩小后扭在一起，勉勉强强形成?了像是人类手臂般的细长肢体，向着悬浮在水中?的星野富江伸去?。 “等、等等，怎么又一上来就抱我……”星野富江挣了挣，发现触手反而更加用?力了，索性选择了放弃挣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咫尺之间的距离才停了下?来。富江看着呆愣着的霍华德，叹了口气，费劲地游近了些，轻轻的，将脸颊贴上了霍华德苍白瘦削的脸侧。与世隔绝的、万尺之下?的深海，美貌到?怪异的白发少年、与一个庞大扭曲的怪物?。那怪物?庞胀的肢体还?覆盖着少年的后背，远远看过去?，仿佛要将他吞噬。但在他们眼中?，这只是无比单纯的一个拥抱而已。与很早又很近之前的那个下?雨的下?午，霍华德抱着富江，富江撑着伞，两人一起静静地看着海水的那天，没什么不同?。 “黯蓝的天空，那些奇怪的天象……”富江无奈道，“都是因为你吧？” “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睡觉。”霍华德似懂非懂道：“感觉到?了你……才醒过来。想让你，也高兴。” “……很漂亮。”富江轻声说?：“我还?是第?一次出海呢，就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啊。” “喜欢？” “喜欢。” 两人长久地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给你。”霍华德突然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星野富江愣了愣，就见一根触手卷着几条鱼慢悠悠地晃到?了眼前。与船上那些鱼有着类似的畸形，但这几条明显更加严重，甚至连原本的鱼形都看不太出来，看上去?甚至要成?为另一个种族的趋势。 “上次说?好，一起去?吃饭的。”霍华德迟钝道：“这些，有很多。好像醒来后，它们就自己变得好吃了……应该吧？” “应该是的……虽说?我还?没尝过啦。”星野富江说?，“不过还?是让它们恢复正?常吧。” “不喜欢？” “喜欢的。” 星野富江轻轻蹭了蹭霍华德的脸颊。 “不过可能有些东西……只是存在，就是灾难本身吧。” 无论是谁。星野富江闭上眼，浅浅地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假如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事?，他也许真的能好好享受这一趟旅程呢。但他现在，却要回去?了。星野富江伸出手臂，搂上霍华德的脖颈，轻柔地回抱了他。 “谢谢你。我很高兴。”富江认真道：“真的很高兴。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单纯地高兴过了。” “你要……走了吗？” 霍华德呆呆地看着富江。 “是啊。”富江说?。 “一定……要走吗？” “你看上去?，已经?很累很累了……” 霍华德有些迷茫地问道。 “为什么，还?要过去?？” 为什么？这里真的很好。安宁寂静，即使无需言语，也能彼此理解的朋友，简直是传说?中?与世隔绝的，梦幻般的净土。他也确实很累了。他也想休息一下?，哪怕是一下?也好。但是…… 星野富江开?始上浮。在快要见到?光线时，他回过头，向霍华德露出了一个复杂至极，又纯粹至极的笑容。 “因为，还?有人在等我啊。” 第 74 章这趟下海之后, 谜底就已经趋近清晰了。在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两人打败霍华德后，霍华德陷入了休眠。而在霍华德休眠的这段时间，富江与费奥多尔发生了交锋, 随后回到?了这边的世界。而在霍华德眼中，应该就是一觉睡醒, 发现guild的架打完了，和?弗朗西斯的“约定”也完成了, 连富江也消失不见, 那自?然没有继续留在地面上的理由?, 于是跳回海底继续睡觉了。在霍华德沉睡的这段时间，世界缓缓融合。不是“异能力者”，也不受世界障壁影响的他, 不知何时来到?了“这边”。接着由?于世界的融合，即使是沉睡状态的他, 也开始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影响。最先受到?影响的, 就是身处的这片海洋。这片海域，则恰好?位于“警觉号”的航线上。本就有巫术爱好?的船长注意到?了环境异样的变化，主动去追寻探索……之后的下场可?以想见。船员们隐瞒下了船长的死亡，可?能是因为恐惧, 也可?能是因为利益，这些已经不得而知。但在感?应到?富江出现在这个世界后，霍华德从沉睡中醒来，无意识的期待与愿望使鱼类发生了畸变。这种鱼能通过诱人食用影响人的精神。最靠近霍华德的那一批没准已经产生了神智，在诱惑船员食用后控制了他们的精神。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船员们对富江这么恭敬了。 ……毕竟这种从鱼类畸变而来的“怪物”, 其实是霍华德在“想和?富江一起吃饭”的愿望下，无意识制造出的仆从种族。星野富江心情复杂。霍华德错了吗？自?然是没错的, 毕竟人家好?好?的在这里睡觉，那些无意识产生的愿望也都十分单纯。 ……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 “只是存在，就是灾难本身……吗。” 星野富江注视着天上已然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