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的缘故,众位阿哥无人敢懈怠半分。 每每考校,不论是读书还是骑射,太子总能拔得头筹。除却太子自身的聪慧与勤奋,当然还有师傅们的主观意愿在…… 胤禔已经不服气好久了。 他喜好弄武,自认不是做大儒的料,写文章的水准比不过太子。 在‘文’的方面输了,自然心服口服;可骑射这一方面,他与太子的准头不相上下,甚至偶有超越的时候! 那日皇阿玛问询之时,谙达们却说,太子的骑射当为第一。 胤礽凭借储君的身份,处处压他一头,现下,连谙达的评判也失了公平。眼见着皇阿玛向太子投去赞许的眼神,胤禔哪能甘心? 为了夺得毫无争议的第一,胤禔咬着牙,拼了命地加练,终于在今日比试之时,大胜太子,让谙达再也宣布不出‘违心’的结果。 忆起小太子泛青的面色,胤禔嘿嘿一笑,把小八胤禩抱得更紧了些,三两步窜到了惠妃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眉飞色舞地道:“额娘您有所不知,今儿比试的时候……” 胤禔说得激动,随意地把怀里的八阿哥搁在案几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较为尖锐的桌角抵着胤禩的腰间,不住地磨着。 虽说初春时候,气候还未回暖,胤禩的衣裳穿得较为厚实;但奶娃娃的皮肤细嫩,哪经得住这样连续不断的摩擦? 两岁的孩子,已经能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八阿哥小幅度地皱起了脸,面色白白的,想说一声疼,而后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高兴的大哥,还有骄傲满面的惠额娘……最后忍住了,默默地垂下头去。 谁也没有发现此事,唯有奶嬷嬷注意到了。 围在八阿哥身边的,全都是是惠妃的人。她把手拢进了衣袖里欲言又止,权衡半晌,还是没有出声提醒。 因为大阿哥的喜事,娘娘兴致正浓。若是她出声打搅,到时候可不止受罚那么简单了! 况且八阿哥的衣裳穿了三四层,应当无碍的。顶多磨出一小块青色来,不出两日便好…… —— 翌日,延禧宫偏殿的梢间里。 良贵人对镜而坐,摸了摸发间的钗环,抿唇一笑,对侍候的婢女香玲道:“这副装扮如何?胤禩看了,会不会喜欢?” 若说宜妃的美是明艳大气,良贵人的美便是清婉秀丽。 柳眉杏目,秋波含水,竟有着江南女子那般雾蒙蒙的气质,柔美中带着丝丝胆怯,让人升起无限怜惜来。 “八阿哥定然是喜欢的。”香玲嘴上应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这位主子,哪哪都好。性格和善,样貌更不用说,唯有出身低了些。 出身低也没什么。没见德妃出身包衣,却位列四妃之一? 皇上宠爱,谁也不会计较你的出身。 凭借天赐的容貌,贵人若是愿意争宠,哪会争不来呢?如此美人,她看了都动心! 可贵人偏偏不愿去争。 自生了八阿哥之后,贵人越发深居简出,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为之绣衣裳,绣鞋袜……明明没法亲自抚养,却满足得很。 皇上,怕是早就把贵人抛之脑后了。 贵人却一点也不在乎……瞧瞧,连精心打扮都是为了八阿哥。 昨晚,惠妃的大宫女莺儿前来传话,说娘娘仁慈,特许八阿哥在偏殿待上一日。贵人高兴得不知什么似的,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儿早早地起了身,盼着八阿哥的到来。 香玲看在眼里,有些哀其不争。 主子和八阿哥相处的时间不多,每每都要看惠妃的脸色行事,受了许多委屈。 还有那些个刁奴!欺上瞒下,玩忽职守,成日侍奉在偏殿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若是主子得宠,对于八阿哥,还不是什么时候想见,就什么时候见?只要有宜妃娘娘一半的圣眷…… 香玲思绪万千,很快,奶嬷嬷抱着八阿哥来了偏殿。 想是得了惠妃吩咐,奶嬷嬷把孩子交由良贵人之后,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良贵人抱着胤禩,像抱着稀世珍宝一般,欣喜过后,柔柔地道:“胤禩,叫额娘……” 胤禩模糊地知道,惠额娘只是自己的养母,额娘却是不同的,漂亮极了,身上也有一股好闻的气息。 只是,额娘很难见到。 他乖乖地仰起头,软软地叫了句:“额娘。” 良贵人笑着应了声,眼眶蓦然红了,像是要流下泪来。 胤禩立马急了,抬起嫩嫩的小手,贴在良贵人白玉似的脸上,慌忙道:“额娘不哭!” 良贵人心里一暖,忙道:“好,额娘不哭,额娘带你玩儿。” 母子俩说了好些话,消去了胤禩心里的陌生感,让他渐渐放开了许多。 偏殿一片欢声笑语,香玲见状,又是欣喜,又是酸涩:“奴婢去泡杯果露来。”说罢,便匆匆地掀了帘往外走。 回来的时候,欢笑声已然不见。 良贵人抱着八阿哥默默垂泪,香玲大惊之下,摔了怀里的茶壶:“主子,这是怎么了?!” 良贵人无声哭着,示意她上前,随后掀开胤禩腰间的衣裳,显出了大片大片的青紫,与白嫩的肤色一对比,触目惊心。 香玲倒吸一口凉气,抖着手,“这、这……” 良贵人闭了闭眼,一串泪珠蜿蜒而下,语无伦次地哽咽道:“这么大一块伤……受伤也就罢了……她们连药也不抹,装作视而不见……胤禩才两岁啊!” “您别急!奴婢这就去太医院。”震惊过后,香玲转身便要出去。 良贵人摇摇头,哑声叫住她:“回来。” “主子!”香玲焦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这样的伤忽视不得!” 良贵人继续摇摇头。 她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低头温柔地问儿子:“那里为什么会痛?胤禩再说一遍好不好?” 胤禩漆黑的眼睛盛满不安,犹豫了片刻,小声道:“大哥,抱我。额娘不要哭。” “……”香玲沉默了下来。 良贵人惨笑:“大阿哥十岁出头,如何懂得带孩子?可惠妃不管,嬷嬷也不管。香玲,若找了太医来,延禧宫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香玲张张嘴,这话说得很对。 若请了太医,接着传起了‘惠妃对八阿哥不慈’或是‘大阿哥对幼弟不慈’的流言,惠妃恼羞成怒之下,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除非主子挪出延禧宫,八阿哥也不在惠妃膝下抚养。 但,这怎么可能呢? “妆奁旁的箱子底下,有从前皇上赏赐的膏药……”良贵人擦干净眼泪,轻声道,“你去拿来。” 香玲勉强一笑,低声说:“主子,两三年前的东西,早就不能用了。” 良贵人一怔,苦笑一声,慢慢攥紧了手,“你说的对……” 片刻后,她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字一句道:“香玲,你悄悄的,去永寿宫求见贵妃。” 昨日给惠妃请安,离去之时,良贵人依稀听见了惠妃的一句话:“她钮钴禄家的人,没出息也就罢了,竟敢打伤揆叙……” 揆叙,纳兰明珠的次子,惠妃的堂侄;钮钴禄家的,后宫之中,也唯有贵妃是这个姓氏。 良贵人重复了一遍:“悄悄的去。有幸见了贵妃,实话实说就好,请她赐瓶上好的伤药……” 说罢,泪珠凝聚,再次从面颊滚落。 —— 承乾宫。 皇贵妃神色莫测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形貌艳丽、身材婀娜,还正值青春,让人觉得自惭形秽。 她的目光冰凉,像打量一个物件似的,让袁贵人咬紧牙关,越发惴惴不安。 袁氏乃汉军旗人,十九年入宫,至今已有三年。 因为祖父、阿玛任职绿营,平三藩的时候立下功劳,且她的姿容出色,选秀之时便初封贵人,赐居承乾宫偏殿。 入宫第二日,皇上便翻了她的牌子。袁贵人欣喜不已,谁知半路却被皇贵妃截了下来,到了如今,她仍旧没有侍寝过。 除此之外,皇贵妃处处打压,让人有苦说不出。 她能如何呢? 承乾宫被皇贵妃经营得密不透风,她只得老老实实的晨昏定省,请安之时恭敬有加,不敢露出半分怨怼。 袁贵人深知,自己是没有出头的一日了。 渐渐的,她也认了命,习惯了偏殿里毫无人气的、枯燥的生活。 可今日,皇贵妃忽然唤她前去正殿,看她的眼神,叫她觉得如芒在背。 皇贵妃抚着肚子,忽然笑了一声:“真是难得的美人。更难得的是,与那狐狸精有三分相像……嬷嬷,你说呢?” 甄嬷嬷按下惊讶,轻轻颔首,“娘娘说的是。”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 这个袁氏,形貌也好,气质也好,与宜妃意外的相似。虽略有不及,可再怎么说,宜妃怀着孕,无法侍寝…… 袁贵人是承乾宫的人,足够帮得上娘娘了。 “让人好好地教她。宜妃平日的言行、举止,全都仔仔细细地教!”皇贵妃收起笑容,转头望向惊惧的袁贵人,淡淡道,“万寿节家宴,本宫便推你上了台前,到那时,别让本宫失望才好。” 第13章 翊坤宫偏殿,勒贵人拂过云锦般顺滑的几匹衣料,温柔笑道:“还是姐姐惦记着我。整理好,送格格那边去,给伊尔哈做几身夏衫……” 大宫女清兰抱着高高的一摞布匹,不赞同道:“这些布料颇为珍贵,宜妃娘娘说了,都是给主子留做新衣裳的。至于公主那儿,哪用得着您费心?” 清竹跟着凑趣,附和道:“正是这理。若您不穿,宜主子定然不会欢喜!” 勒贵人掩嘴一笑,指了指她:“你这嘴啊,真是……” 主仆几个说说笑笑,外头忽然来报,说储秀宫来了人,是赫舍里庶妃身旁得脸的宫女。 “赫舍里庶妃?”勒贵人笑容一顿,霎时了然,“请她进来吧。” …… 送走来人之后,清竹一边添茶一边问:“主子,赫舍里庶妃昨儿送了西湖龙井,今儿又邀您赏花……所为何意?” “说不准。”勒贵人沉吟了一会儿,若有所思,“或许她见姐姐得宠,想要与我交好。” 小赫舍里氏十三进宫,如今已有三年,待在庶妃的位置上,仍未进行册封。 虽是仁孝皇后的庶妹、太子的姨母,她在后宫行走的底气却不是很足。一来没有正式位分,二来不受皇上宠爱,三来,她最大的依仗——太子,对她不远不近,从不见亲昵。 即便有赫舍里家支持,又能如何? 勒贵人笑道:“我瞧着,她有些急了。久久见不到皇上一面,册封又该等到何年何月去?难不成还要索额图亲自上折子,求万岁爷给她个嫔位当当?” 云琇甫一进殿,便听到妹妹如此促狭的话语。 扑哧一声,云琇的桃花眼笑盈盈的:“你呀,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她的身份摆在这儿。索尼的孙女,噶布喇之女,是庶妃不错,享的却是嫔位份例。”云琇扬扬下巴,“不出多久,咱们便要前去恭贺了。” 梦境之中,赫舍里氏由庶妃直接跃为妃位,打破了四妃的格局,那时候,她才十七岁。 比四妃年轻太多太多了。 有太子在,皇上总会抬举她,急什么? 梦里的赫舍里氏,哪像现在这么沉不住气,又是邀请云舒赏花,又是来翊坤宫小坐。 钮钴禄贵妃告诉她,这位庶妃有趣的很,嘴边微笑的弧度,和仁孝皇后,那是一模一样的! 心大着呢。 后宫女人为了争宠,斗得乌鸡眼似的,手段层出不穷。这不,前些天的乾清宫伴驾,正好挑起了她们敏感的神经,试探的、送礼的、示好的……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恶意绝不会少。 皇贵妃和德妃,怕是恨毒了她,不知会使什么手段出来。 虽说她不怕勾心斗角,更不怕冷箭算计,可次数多了,真是烦不胜烦,只觉心火都燥热了几分。 想到此处,云琇冷笑着,又把康熙骂了个狗血喷头。 最近皇上三天两头找她伴驾,赏赐不要钱地流进翊坤宫。这也罢了,皇上连进后宫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幸而皇上还有良心,加派了翊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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