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分分忧,因着温贵妃身上的宫务更为繁重,云琇主动揽了活儿,去园子的次数倒更多一些。 近日传来消息,听闻太子妃即将定下人选,又有小十一的贴心安慰,老祖宗的病乍然好转了许多。老太太有力气说话了,更是怜惜两位贵妃奔波劳苦,打发人来递了口信,叫她们无需请安,好好歇上几日。 康熙得知欣悦不已,重赏了永寿宫与翊坤宫。 皇上态度如此,后宫上下,对老祖宗的话无有不从的。有了畅春园的好消息,两位贵妃同样欣喜,得了闲之后,就想聚在一块说说话、谈谈天。 窗楹送来堂风徐徐,手边摆了膳房的精致点心并果子露,再惬意不过。 良嫔话音刚落,温贵妃点点头,从善如流地采纳了。将将打出一张牌,她轻声问:“可知是哪家的贵女?” 惠妃觉得若是人选未定,尚有她筹谋的空间,可温贵妃却不这么想。 凭皇上对太子的宝贝程度,人选怕是早就定好了吧?可径直略过选秀的流程。 成妃就笑:“皇上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还能瞒了宜主子不成?” “你们都想岔了。”云琇专心致志望着手上的牌,听言微微一笑,“皇上紧紧瞒着本宫,只说来日请那姑娘进宫一趟,好让我们也掌掌眼。” 静嫔讶然:“真有人选了?这可了不得。” 刚刚提及了太子成亲的事儿,就呼啦啦地有人来报,由四阿哥领头,五阿哥至十阿哥全都来了,说要请宜贵妃娘娘评评理。 评理? 传错话了吧? 云琇一顿,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他们是该下学了。 “快请进来。”不等她说话,温贵妃露出笑意,忙道。 于是乎,惹了‘众怒’的胤禟就被推到了众人面前。 福禄眉眼飞扬地解释了来龙去脉,搞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官司,娘娘们颇有些哭笑不得。除却他闯下的祸,这……也算是墙倒众人推? 云琇沉吟不语,温贵妃狠狠地瞪了胤俄一眼。 胤俄被自家额娘瞪得一个激灵,愤怒过后又是悲从中来,九哥今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前世爹不疼哥不爱的,唯有宜额娘看护得和心肝肉一般,现在倒好,不仅太子,连额娘的心都偏到了胳肢窝去! 十阿哥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来,就凭他眼睛比爷大?? 只听成妃咳了一声,不赞同地与胤禛道:“你九弟还小,才六岁的年纪,做哥哥的同他讨公道,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胤禛这才反应过来,气得他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糟心弟弟才六岁。 可他毫无悔改之心,不似十弟歉意真诚,合该受一个教训。他也是一时气不过,顾不得九弟乃宜贵额娘所出,现在回想起来,是自己冲动了。 教人练字的时候,耳边止不住的聒噪。九弟常说宜额娘待他如何如何,称得上十分好,那是一句重话也舍不得罚的。 还有二哥那护犊子的模样…… 这般想着,胤禛忐忑了起来,叹了口气,再次在心里道,是他冲动了。 另一边,胤禟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悠哉悠哉朝胤禛做了个鬼脸。 自他重生以来,云琇倒还真没罚过他,即便课业倒数,也没有对他下过重手。 见贵妃娘娘微微蹙起秀眉,胤禟胜券在握,内心的不安尽去,还是额娘心疼爷。 下一瞬,云琇轻轻柔柔的嗓音响起:“成妃妹妹言过了。这和年龄有什么关联?四阿哥说得不错,胤禟太过不像话,再不给个教训,他得窜上天去。” 听闻此话,胤禟包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 十阿哥张了张嘴,犹如见了鬼一般;四阿哥简直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怀疑过后,胤禛心头漫上感动,这位贵额娘真是公道人! “本宫看他皮痒,罚写一百张大字之外,便交由你来管教,你看如何?”云琇柔柔地继续道,“想骂便骂,想打就打。若他哭天抢地说要告到皇上面前,本宫替你兜着,放宽心便是。” 温贵妃与成妃皆是一噎,睁大了眼。 这话的意思是,叫他尽情管教,不论是皇帝或是太子,都不会接到胤禟含泪求救的消息。 这下,反而轮到胤秅受宠若惊了。 惊讶归惊讶,他暗想,九弟难不成不是贵妃娘娘亲生的? 片刻后,瞥了眼呆滞的胤禟,他的嘴边翘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很是难得。 随即他肃然了面容,郑重地行了一礼:“谢贵额娘体恤,胤禛领命。” …… 毓庆宫,看似坑弟、实际盼望胤禟上进的太子殿下,还不知自家九弟从此落入了魔爪,陷进水深火热之中。 静心写了几张大字,他搁下笔,正与何柱儿叹息:“大哥想要皇长孙,孤也想的。” 还没娶亲呢,太子就想得颇为长远了。日后同太子妃生个嫡子,气得惠妃与老大跳脚才好。 此外,他也不是真的馋媳妇。若要说起真实的原因…… 太子心头酸酸的:“小九是孤看着长大的,竟与他大嫂这样亲,孤着实看不过眼。” 说罢,他敛起面上的深沉之色,浅笑:“来换二嫂疼他,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110章 乾清宫,御书房。 内壁墙上悬挂了装裱精美的佛经,仔细看去,与二十二年万寿节宜贵妃进献的贺礼相似,却又大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御前当值的宫人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们只知宜贵妃要走了原来的那件,说要写幅更好的,皇上竟也依着她。 唯有贵妃娘娘的亲兄长,郭络罗大人长长出了一口气,御前奏对不再战战兢兢,连步伐都松快了,当年,还惹得官员们好一阵嘀咕。 “九阿哥惹了四阿哥生气,也是难得。”梁九功面上带笑,微微躬身,分外详细地描述了上书房那一场闹剧,“……下学之后闹到了两位贵妃跟前,说是要让评评理。” 康熙闻言,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轻轻搁下了朱笔,接过茶房沏来的碧螺春。 吃了一口茶,他不动如山地问:“胤禟又闯了什么祸?” 梁九功就感叹,不愧是万岁爷,与宜主子心有灵犀惯了,这个“又”字,用得很是传神。 心里这么想,大总管压低声音道:“作弄四阿哥的京巴,将磨好了的墨抹在了狗毛上……” 宫里人人皆知,四阿哥喜爱京巴犬白雪,还给亲自设计小衣,设计小窝;每每下了学,抱在腿上亲热一会儿,那可真是亲弟弟都没有的待遇。 有专门的猫狗房太监照料,又有四阿哥不厌其烦的叮嘱,白雪的身上总是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何时有过这般惨不忍睹的扮相? 染了墨汁,糟蹋了小窝不算,还搅乱了整洁敞亮的堂屋,四阿哥的脸当即就绿了。 梁九功不知道有个词叫“洁癖”,但能感同身受啊,光是想到漆黑一团的京巴犬,他也浑身难受了起来。 大总管还打探出来,方才四阿哥扭了九阿哥回院子,来不及教训罪魁祸首,就见到了一团黑白相间的灰 四阿哥沉默许久,忍痛之下剃了狗毛,白雪顿时变成了光溜。 这厢,梁九功形容得绘声绘色,康熙眉心一抽:“真是难为他了。” 此等‘奇思妙想’,要是用到正道上,上书房的师傅还会日日找他告状吗? 从前一连串阿哥们,哪个不想上进!就连磨磨蹭蹭不想读书的胤祺也端正了态度,越大越是勤学。可胤禟胤俄这两个,怎么说教都不行,不怕打手板也不怕斥骂,久而久之,他拿他俩没法,想着他们年纪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总有掰正性子的一日。 叫皇帝说,胤俄的顽皮劲儿都是胤禟给带的。 可真要狠下心来惩治…… 宜贵妃杵在那儿,他顾忌,不过这话不能说。 康熙忍着怒气,重新翻开奏折:“他还四处逍遥着?” 见万岁爷眼里积蓄了怒火,梁九功喘了一口气,终于把消息说完整了:“哪能!宜主子罚了九阿哥一百张大字,把他交由四阿哥管教,不许人求情,说要连您,连太子爷也瞒着呢。” 这下,怒火消失不见,康熙实在讶然。 皇帝是天下之主,宫中若有风吹草动,毓庆宫那头瞒得住,乾清宫是怎么也瞒不住的。他霎时就明白了,琇琇这是在说给他听,决不许心疼小九。 只是,六岁的孩子,一百张大字,还落到了四儿子手里…… “你去阿哥所一趟,悄悄的,让胤禛留情些。”犹豫再三,他终究道了句,“顺便替朕去看看,胤禟如何了?” 梁九功脑海中飘过四个字,果然如此。 他撇开腹诽,赔笑道:“回万岁爷的话,宜主子让人守好院子,四处围得如铁桶一般,奴才无法匿了行踪。” 他才打探出消息,四阿哥的住处就呼啦啦进了一大片人,全是膀大腰圆的嬷嬷,还有干惯了粗活的太监。 其中种种,梁九功打了个哆嗦,不敢细思,这时候替皇上跑腿,不是和宜主子作对是什么? “……”康熙沉默良久,开口道,“罢,胤禟是该好好教训。”随即摆摆手,让梁九功滚远些,别耽误了他的政事。 梁九功麻利地滚远,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又回了御前。 他的眼角耷拉着,面上没了笑,看着很是沉重,种种动作,无一不诉说着小心。 不等康熙问询,他轻声道:“万岁爷,佟妃去了。” 康熙手一抖,垂眼看着奏折上的“阅”字,最后一笔被拉得很长。 后宫唯有一个佟妃,居于承乾宫偏殿的那位,算起来,距离曾经风光无限的皇贵妃获罪被贬,缠绵病榻,也有五六年了。 落到如此凄凉境地,谁都以为她撑不过三年,却还是应了太医的论断,生生撑到了现在。 胤秅……恰恰十二了。 康熙眼眸闭了闭,道:“命内务府拟谥号,以妃位之礼入殓,进妃陵。宫中停乐三日,禁荤食,灵堂就不必守了……得了空,朕给她上炷香。” 梁九功低低地应了是。 按理说,佟妃还是待罪之身,这般丧仪,也算留给佟佳氏最后的体面了。 转而又想起了什么,梁九功吞吞吐吐:“万岁爷,扶棺之人……”这些年,四阿哥有三回想进承乾宫,虽被万岁爷挡了回去,想来还有母子情分在。 康熙转了转玉扳指,缓缓道:“让隆科多办。” 佟佳氏对小六下手,真真是把这孩子放在火上烤。逝者已去,以往恩怨一笔勾销,眼瞧着胤禛与成妃亲厚起来,又何必让他再苦一次。 思绪回寰,康熙顿了顿,轻叹一声,又道:“他若去了灵堂,不必拦着。” 梁九功小心领命,御书房的气氛骤然沉凝起来。 他与佟佳氏,乃嫡亲的表兄妹,原是割舍不断的情分。可这样深的情分,竟被一步步的消磨殆尽,这么多年,他几乎记不清她的样貌了。 这伤感不过短短一瞬。 当年四阿哥染了风寒,本要好转,当晚再次受了凉,莫名烧得厉害。为他瞧病的太医都是同一人,竟是看出了不对劲,按理说,四阿哥的病十分轻微,喝了他煎的药,效果应立竿见影,便是再吹会风也不碍事。“风”寒和“水”寒,自然和人为,区别可大了去了。 要是人为,又是什么人?床边唯有皇贵妃与她的贴身嬷嬷守着! 有皇贵妃盯着,这等阴私要捅出去,不仅他活不了,全家都要没命。胡太医把心惊藏得好好的,谁知没过多久,皇上竟发落了佟佳氏,同僚都说,这位娘娘恐永不能翻身了。 胡太医到底良心难安,一咬牙,悄悄上报给了皇上。 梁九功依稀记得,胡太医上报之后,皇上那恐怖的面色…… 至此之后,佟妃在康熙的心里,甚至连景祺阁的乌雅贵人也不如了。 感慨一眨眼消散而去,不期然地想起胤禟闯的祸,皇帝莞尔:“他这一闹,闹得凑巧。分走老四一大半的精力,便是伤感也无甚功夫。” 少顷,他沉吟着道:“你……去趟阿哥所。照着你宜主子的做法,加派人手把胤禟看牢了!” 佟妃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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