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深时见鹿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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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站在原地，直到周围终于归于静谧，我才终于确认—— 飸耯陹萐樣噫餴噖搷记締趺弆擘趕售他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喜欢她，哪怕她是错的人。门外忽然传来程父的声音。 “亦尧，你赶紧和我去一趟公司，和舒家那边的项目有异动，你赶紧联系舒冉，不能这么胡闹。” 我的脚步一顿，没想到傅绅出手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楼下乱成一团，很快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从头至尾，没人知道我来过。从民政局出来，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冉冉，怎么回事？程家怎么忽然接到了撤资的通知，还有人往他们的账户上打了几笔违约金。” 我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懒洋洋地倚靠在墙侧，脸上满是兴味。 “妈，事情我晚点再跟你说，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做伤害咱们家的事，打钱的人是傅家，今后我们的项目就和他们合作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震惊。敏锐的妈妈察觉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是不是程亦尧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我的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却隐忍不发。 “妈，等我见面再说。” “擦擦眼泪，傅太太。” 我本来倾泻的情绪忽然变得哑火，被他一句傅太太激得浑身一个激灵。 “你先回你父母家，晚点我和我爸妈上门来商量婚礼的事。” 我有些犹豫：“婚礼也要办吗？” “你觉得我拿不出手？” 我慌忙摇头，看着他明显愉悦的侧脸有些欲言又止。回到家，却见两家人坐在客厅内，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见到我，他们反应各异。程亦尧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责备。 “冉冉，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影响两家的利益吗？我们之间的事情，还需要父母去承担后果吗？” “你瞒着叔叔阿姨动了公司的钱已经算得上构成犯罪，我们现在就把钱还回去，你跟我回家。” “不用了。” 我亮出手里的结婚证。 “程亦尧，婚我已经和别人结了，钱是我丈夫出的，你们不收可以捐了。” “至于你说的那个家，抱歉，我没有给别人当后妈的爱好。” 程亦尧的目光茫然一瞬，然后无奈叹了口气。 “冉冉，你现在浪费的每一分一秒都关系着大家的未来，别犯傻……”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开结婚证。直到看清那上面的人真的是我，程亦尧终于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舒冉，你疯了？！傅绅他是什么人？你怎么敢和他联手气我？” “你不必为了气我做到这个地步，我知道你介意那孩子，我承诺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做到？你就给我点时间。” “乖，别胡闹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会有谁像这样爱你？” 我讽刺地笑了笑，张开手心露出那枚对戒。 “这戒指原本就是给她的吧？” 他脚步顿住，嘴唇翕动。 “冉冉……” 我冷静看着他：“你让我被蒙在鼓里7年，天天在你们两个面前当和事佬，很好笑吧？” “你当年给她钱，答应送她出国的时候，是不是也有想过会有今天。” “那个孩子是个错误，但犯错的人不是我，凭什么让我跟你一起承担风险？” “程亦尧，你也别忘了，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他的脸渐渐变得灰败，嘴唇翕动半晌，却未发一言。我不再看他，转身上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失控的怒吼。 “舒冉，你不许嫁给别人！” 我觉得可笑，说了半天，甚至没等来他的一句抱歉。父亲罕见地动了怒，叫来保安，将他们一家人赶了出去。但程亦尧迟迟不肯离去。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他站在雨中的身影倔强。我忽然想起某次，我们之间为了些小事争吵起来。他站在酒店房门前，迟迟不愿离去。年少的怒气早已消散，只是彼此拉不下来脸。于是我让姜玥出去替我劝他回去。他们在门外待了很久。我记得姜玥回来时，脸上有片刻失神。面对我的追问，却忽然红了眼睛。 “冉冉，阿尧他真的很好，你要珍惜他。” 我满心欢喜抱住她，以为她是被我们之间的爱情感动。 “玥玥也很好，总有一天，你也能遇见配得上你的人。” 我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也是程亦尧。我冷眼看着暴雨中的程亦尧拒绝了管家送去的伞，冷哼一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女，这种戏码早已感动不了我。听说程亦尧站了一会，家里的孩子又闹开了，他不得已再次离开。暴雨后是晴空。父母很快接受了我和傅绅结婚的事实。 “没关系的冉冉，爸爸公司还是出得起这部分违约金的。” “对啊，虽然我们没有想到……不过等你们过段时间离了婚，爸爸妈妈也能养你一辈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拿出签好的婚前协议，他们由迷茫到震惊再转变为茫然。直到屋内忽然响起门铃声。看到对讲机中出现的傅氏一家的阵容时，父亲显然吓了一大跳。 “快请人进来。” 傅夫人美艳，眉目却满是温柔慈爱，和人聊天的时候如沐春风。父母也由一开始的如临大敌变得谈笑风生。婚礼定在下个月的黄道吉日。整个过程结束，目送傅家人走远后，我们三人还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母亲拉着我的手面色潮红，艰难出口。 “冉冉，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爸妈也可以帮你拒绝。” 我连忙伸手捂住妈妈的嘴。 “一个亿的彩礼加上傅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我那张价值一半傅氏财产的婚前协议——可不兴这么糟践，婚礼你们就等着看我成为最美的新娘吧。” 直到我第二天看见铺天盖地的报道。我才意识到，傅绅大概是真的有点喜欢我。彼时我正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傅母托傅绅带来的第一茬草莓。他大刀阔斧地坐着，挑选请帖款式时难得染上了几分沉静。我看着电视里那张被精修过的照片，问得没头没脑。 “傅绅，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嗯。”他不带半点犹豫的回答像是瞬间击中我的心脏。我脸色红了红，一时间竟不敢再问。直到忽然发现他鼻梁处有一颗小小的痣。圈里不少千金曾经说过，傅家公子不仅长得妖孽，这颗痣更是锦上添花。我点了点那颗痣，身前的人忽然将我的手指整个握住。男人声音哑然。 “别乱摸，还没到洞房花烛夜，忍着点。” 他耳尖泛红，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很渴。我霎时间收回了手，目光躲闪。程亦尧一天不落地堵在我家门口。我不堪其扰，干脆住进了酒店。好在酒店是傅家开的，程亦尧根本近不了身。却没能挡住姜玥的出现。她穿着当季最新的香奈儿，脸上略施粉黛，如果不是头发略显枯燥，和圈里的那些个富太也没什么两样。 “舒冉，当年的事，我本来没想瞒着你。” 再次看到她，我内心竟然只剩下平静。我慢条斯理地品尝面前的提拉米苏。 “后来我想，或许瞒着你才是明智之举，你这样的人，生来就在罗马，又怎么会把他让给我。” “生下孩子的那一年，我痛苦到自杀过，但一想到你吃瘪的脸，瞬间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面容渐渐变得扭曲。 “和我断绝关系的父母在知道我的孩子是程家的孩子后，又恬着脸上来求我原谅。” “甚至连阿尧对我态度也变得不一样，你不知道吧，高一那年我的生日，他爱过我。” “你以为的爱情，其实从头到尾都是笑话。” 我看放下刀叉，优雅地擦了擦唇角。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有些新鲜事吗？” “他爱你，然后呢，所以要和我结婚？所以连着五年对你和孩子不闻不问？” 她忽然面色涨红，低声怒吼。 “那是因为我瞒着他！只要我告诉他，你以为你们还有可能会订婚吗？” 我笑了笑。 “那你又是在怕什么呢？为什么不早说？” 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我不太明白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些的意义，你难道不看新闻，不知道我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吗？” “我已经将他让给你了，怎么不好好收下？怎么，是驯服不了吗？” “姜玥，别让他来骚扰我了，等我忙完婚礼，他如果还这样，我不介意让傅氏给他安排一张法院传票。” 她苍白着脸，嘴上依然逞强。 “他心里一直有我，只是因为你的存在……” 我打断她。 “你们想爱，可以放心大胆的爱。” “程少爷爱人真的很有一套，他一边爱着你，一边还要将程氏所有的家产拿来保障我的婚姻。” 看着她惨白的脸，我顿了顿。 “姜玥，我喜欢过你曾经张扬明媚的样子，绝不是因为可怜你，只是我觉得我们旗鼓相当，我欣赏你。” “可今天你的行为，让我觉得我错看了你。”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离去的时候，我听到身后女人不顾形象的大吼。 “舒冉！我马上就能和阿尧拥有第二个孩子！你以为你还能让他回心转意吗？”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平静道。 “姜玥，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你做过的每一个选择，我衷心祝福你幸福。” 说完我便离开，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痛哭。酒店的人员很快发现了不对，将她请离了酒店。我没再回头。我和傅绅的婚礼举办的很盛大。因着傅家的面子，曾经在生意上的对手也愿意对父母腆着笑脸。敬酒的时候，台下忽然传来喧嚣。还没等我看过去，喧嚣便已经被止住。后来我才知道是喝醉了酒的程亦尧要闹，却被人扔出了会场。他红着眼在会场外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还有好事者将是视频拍下来，一遍遍在各种群内循环播放。后来，我听说姜玥很快又怀上了二胎。我在常去的那家咖啡厅里遇到了满是青色胡茬的程亦尧。他眼眶乌青，看上去很久没有睡好。我握着咖啡等他开口。秋日渐渐降临，一阵寒风吹来，我缩了缩脖子，他伸出手，想像从前那样抱我取暖。我往后退了步。他也马上顿住脚步，半晌语气艰涩。 “冉冉，我要和姜玥结婚了。” 我并不吃惊，京圈里多得是爱女的家庭，他和姜玥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纵使程家再不愿，也没有人会将女儿嫁给他这样的人。 “你会来吗？” “婚礼就不来了，礼金我会让人给到的，祝你们新婚快乐。” 他红了眼，颤声道：“冉冉，你不愿意来，是因为还爱着我是吗？” 我沉默的瞬间里，他眼里忽然泛起了惊人的亮光。我摇头：“我要和傅绅出国过圣诞，所以没有时间参与你们的婚礼了，抱歉。” 我真挚的歉意仿佛戳伤了他的自尊。他站在原地，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往日的清贵高岭不复存在。 “冉冉，你不等我了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 “程亦尧，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站在原地等谁，你背叛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我吧，我被蒙在鼓里，早就该离开了，又怎么会等你。” 他摇头：“不是的，冉冉，你听我说。” 正在他伸手过来时，我们中间插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我拉入怀中。 “抱歉，我们家舒冉是全球限量的稀罕物，过期不候。” 程亦尧忽然摇摇欲坠，却不敢再进一步。我牵着傅绅的手离开，他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咖啡。递过来一个暖手宝。 “我不过离开几分钟，就有诡计多端的男人想乘虚而入。” “傅太太，魅力不小啊。” 他语气里的醋酸味都快漫出天际。我起了逗他的心思，转而找到他的小指，缓缓绕了两圈。 “今天好冷啊，咦，怎么连空气都是酸的？” 他幽深地眸子放在我身上片刻，张开风衣将我整个笼罩进去。 “这样呢？还酸吗？” “嗯，更酸了。” 他的胸腔传来一阵阵闷笑声，我亦贪恋着他身体的温暖。他灼热的呼吸洒在我的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耳边传来呼啸风声，我借着这点暖意，从他的怀抱中奔跑出去。捡起地上一个雪球砸了过去。我笑着看他身上的黑色大衣染上雪，他无奈站在原地任由我胡闹。 “不怕冷了？” 我笑嘻嘻地摇摇头。风吹开了厚重的云层，露出片刻冬日暖阳。我看着这一片被金色笼罩的地方，笑得恣意欢畅。（完）雪霁天晴作者：三千的马甲楔子南宫家独子南宫予天资聪颖，行事乖张，二十一岁时娶了青梅竹马的叶青雪。九个月后，叶青雪为南宫家诞下一子一女。又七月，不知何时惹上的仇家半夜里潜进来，黑衣蒙面，下手利落，杀得人措手不及。 “带月儿先走！” 月色森白，多少将身后的杀戮掩去了一些，荒草丛生的小道上，叶青雪将襁褓中的孩子塞给男人，眉间紧蹙，尽是惶惶之色。 “少夫人！”男人见叶青雪反身欲走，急忙拉住了她。叶青雪挣了一下道：“华拾，我一定要回去的！” 被叫作华拾的男人道：“少夫人，我知道您不愿独自逃生，但那些人个个功夫高强，手段狠辣，现在折回去等于是白白送死！” 风里传来模糊的厮杀声，不远处的火光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