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也是,后会有期。” 自此,分道扬镳。 苏定逍问那车夫走不走秦岭,车夫知道路,苏定逍给的银子又多,自然点头答应。 只有两个人的马车,苏忘遥抱膝坐在角落里,眼帘微垂,这个姿势让苏定逍想起从南岭回来的时候,也是两个人坐一辆马车,他故意折腾他,将他绑了,饿了他六日,现在想来,自己对他,很多时候是不怎么好的。 而在车外不远处,桑霁目送马车越走越远,问身边人道:“你知道他的身份?” “炼桑,桑问心头血所化,我见过他的前世。” “我记得你说过你只认桑问,其他人不管谁做了冥主你都是不认的。”桑霁回过身来,对着熙华,目光灼灼,“你没想过阻止他?” “我不想他占了桑问的位置不等于我会阻止,毕竟……”熙华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毕竟他是桑问所选的人,况且以我一个之人也很难阻止,他那边还有向镜帮着,我见过向镜。” 桑霁道:“如果我知道有个人能阻止他呢?” 熙华眉眼微挑:“谁?” “魄渊。” “魄……渊……”熙华缓缓念了一遍道,“魄渊不是炼桑的师父吗?” “是,他不仅是他师父,还是他现世的儿子。” 熙华“哦”了一声,唇角微扬,明显有了兴致,如果有人能阻止,那自然是好的。 “魄渊入轮回就是为了阻止炼桑入魔,我一介凡人不在乎谁做冥域之主……”桑霁望向马车去处,那里枝叶相缠,浓荫一片,哪里还望得到什么,“我只是想完成师父的遗愿,师父他与魄渊是至交。” 当晚,马车行至下一个镇,苏定逍只要了一间房,苏忘遥也未出声反对,不过是一间房,两张床,苏定逍用手替自己解决了一回,起身去屏风后清理手上污浊时,发现苏忘遥呼吸浅而不稳,显然未入眠。 第二天继续赶路,天黑之前终于到了秦岭南宫府门前,府前人来人往,朱色大门大开,竟是一直有人在住。 下了马车,有人迎上来对苏忘遥道:“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跟月亮就要去找你了。” 来人一袭白衣,玉面青鬓,唇红齿白,手中一把折扇,看起来也不比苏忘遥大几岁,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风流。 苏忘遥道:“月亮呢?” “小于!”白衣少年对着庭中正提着个空木桶的灰衣小厮喊道,“快去告诉小姐,就说你们家少爷回来了。” “少爷?”那人望着苏忘遥眨了眨眼,顿时喜笑颜开,“这位就是大少爷?”说着就要上前来细看。 白衣少年冲小于摆手好笑道:“过来干什么,还不快去!” “去去去!这就去!” 苏定逍听二人说话,知道苏忘遥这次来秦岭是一早就有目的的,不只是什么“想来出生的地方看看”,心里多少不快,脸上倒未如何表现出来,只对苏忘遥道:“你不介绍你朋友给我认识吗?” 苏忘遥张了张口,一时有些为难的样子,反倒是少年神情自然道:“这位便是你养父?”一脸笑意。 苏定逍觉得自己极不喜欢“养父”二字。 少年道:“在下梁晓路,南岭人士。” 梁晓路…… 苏定逍道:“我记得我儿子有位朋友叫陆梁。” 梁晓路笑道:“苏门主莫怪,在下天生有个易容易装的癖好,说不定下次再见门主的时候就不是陆梁也不是梁晓路了……” 南岭梁家四代为商,是南岭一带数一数二的大商户,而在第四代之前,梁家的名声可不好,有“千面梁君”之绰,“千面”是说梁家人善乔装易容,而“梁君”不仅是说其姓,也是取梁上君子之意,至于梁家是不是有个叫梁晓路苏定逍就不清楚了。 上次陆梁来煞生门的时候苏定逍只远远站着看了一会,不仅是装束容貌的问题,而是举止气质的不同,江湖上会易容改装的不再少数,而有千面之称的也就只有梁家人了。 “哥哥!”随着一声惊呼,一个粉色的人影一下子跑过来扑进了苏忘遥怀里。 “哥哥,月亮天天盼着你回来呢。”南宫月抬头,与苏忘遥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悦,可是不一会又拧了眉撇嘴道,“哥哥瘦了。”扭过脑袋上下打量了苏定逍一番。 她在七蠹教见过苏定逍,只是当时看得不是很清楚,这人是她的杀母仇人,她自然知道,可是她发现自己对这个人并没有多少恨意,相反的,苏定逍将他哥哥养大,她甚至还有些感激他,或许因为苏忘遥是她在世的唯一亲人,而死者已矣。 她对苏忘遥感情极深,一心只想着哥哥好,而对哥哥好的人她自然感激。 天色已晚,南宫月拉着苏忘遥进了客厅,小于机灵,早就吩咐厨房加菜,全府上下一共也就九个下人,知道南宫小姐的亲哥哥回来了,端茶送水十分殷勤,等摆开了饭菜,吃得十分热闹。 吃完饭,南宫月缠着苏忘遥在凉亭里说话,南宫月记得前天才过十五,所以天上月亮也还圆着。 “哥哥,幻霞山我跟晓路去过,按桑霁当时跟我讲的,可能真的要哥哥亲自去才行,要是明日天气好月亮就陪哥哥去幻霞山走一趟吧。” 当时在魑魅林里苏忘遥为保护南宫月引开熙华,南宫月怕苏忘遥遭什么不测,伤势好了一点就急着回魑魅林找苏忘遥,结果苏忘遥没找到,倒与桑霁碰到了,桑霁知道苏忘遥是南宫月的亲妹妹,便猜到是一开始就弄错人了,而后南宫月在南岭遇上苏忘遥,那时候苏忘遥已经中了七蠹教的七殇之毒,却没想过拿自己的父亲去换解药,他知道若得了南宫月所说的仙元,可能就能抵去身上的毒,他不十分肯定,他去见苏定逍不过是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父亲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苏定逍竟然对他下药,做了那样的事。 南宫月抱着苏忘遥手臂晃了晃道:“哥哥是仙人呢。” 苏忘遥轻声叹道:“父亲……大概不会希望我去幻霞山。” 南宫月抬头看了苏忘遥一会,犹豫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苏忘遥想说没有,话到了喉咙口又咽下去了。 南宫月眉眼一弯,开心地笑道:“要是哥哥不方便说就不说,反正哥哥想做什么就告诉月亮,哥哥要月亮做什么月亮就做什么。” 其实苏忘遥跟南宫月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年纪的女子很多都已经嫁人生子了,她对着别人也不是这个样子,就是对着苏忘遥总有股小女孩子的黏糊劲。 子时,天上的月亮也已经被黑云遮住了。 苏忘遥道:“回房吧。” 于是这才散了。 夜色暗沉,苏忘遥推开门时就察觉到了房里有人。 “嘘!走!”那人拉了苏忘遥的手径直就往里边去了。 第四六章 幻霞山 “梁晓路?” 梁晓路回过脸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苏忘遥拉到床边。 原来房里不止梁晓路一人,床上还有一人,那人半躺在被子里,梁晓路将苏忘遥拉到床边轻声道:“你看,像不像?” 房里本来就暗,那人的脸又被床幔阴影遮去了大半,苏忘遥疑惑着睁大了眼睛靠近去看,这才发现这人的轮廓跟自己极像。 “这……”苏忘遥皱眉不解。 梁晓路重新拉了苏忘遥的手道:“跟我来。” 两人从后窗翻出去,院中已备好马匹,皆是纯黑毛色,看起来高大健壮,其中一匹额头上留有一小方块的灰色。 两人一人一骑,走得远了,苏忘遥才大声问道:“去哪?” “幻霞山。” “月亮知道吗?” “不知道。”梁晓路发现自己落后了不少,赶忙抽了一鞭子,追上去接着道,“你也知道我梁家上上上代人是靠偷东西发家的,你回去煞生门后我也回家了一趟,有人拿了一箱子的宝贝请我爷爷出山去煞生门里偷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东西?” 苏忘遥不假思索道:“什么东西?”故意将速度放缓了一些,好让梁晓路追上来,毕竟他不知道路,需要人在前面带着。 “黑玉虎符。” 苏忘遥扭过脸看了梁晓路一眼。 “我们梁家好不容易才摆脱‘梁君’之称,我爷爷自然是不答应的,况且我家不缺钱也不缺势,不图他什么宝贝,我见这事跟你煞生门有关系就着意去打听了,然后知道了一些事,据说你前世是你父亲的师父。”梁晓路顿了一下,本来是等苏忘遥给个回应,见苏忘遥不声不响,便接着说下去道,“在遇上你跟月亮之前我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不过听多了就半信半疑了,后来跟月亮去了趟幻霞山,遇上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这才真的是信了,忘遥,我很好奇,你说你要得了什么仙元,是不是就算成仙了,那对我有好处没,比如说是不是可以让我长生不死?嗯……这倒不错,让我就一直这个年纪好了,那样我父亲就没理由逼我娶亲了。”梁晓路说着自顾大笑起来,他活了二十几年知道了这个世界比自己原先知道的要复杂那么多,觉得既好玩又好奇,莫名兴奋。 苏忘遥跟梁晓路是在南岭相识的,梁晓路那时候因为家里逼着他娶一位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千金过门,他敷衍不过,借口去看望朋友从家里溜了出来。 苏忘遥跟着大笑道:“你若知道我父亲对我做了什么,你就知道你父亲对你有多好了。” 快马疾驰,夜风冷冽,呼呼地刮过脸颊,像是把心中烦郁之事一并刮去了一般,畅快十分。 梁晓路道:“好什么好,就算是为我好,又不是我想要的,一点也不好!”忽又转头疑道,“你父亲待你不好?” 梁晓路向苏忘遥坦白过自己离家原因,而苏忘遥只说自己想来江湖上历练历练,难道要他说是因为怀疑自己父亲对自己起了不一样的心思,因为怀疑自己父亲在自己十五岁时对他做了极度无耻不堪之事,还假意开导安慰? 只是不想一直生活在父亲羽翼之下,那时候他自己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梁晓路还在等他的答复,苏忘遥目中坦然:“没有,父亲待我很好,可是……”说着,那声音便又小了下去,“不一样……” 夜色越来越沉,马是良马,两人速度飞快,彼此也就只看到一个大致的黑色轮廓,梁晓路始终在前,转过一道弯时身后苏忘遥大呼一声“小心!”,几乎同时,胯/下黑马嘶鸣一声,前腿一折就摔了出去,梁晓路就势滚了两个跟头,又因为苏忘遥这一声喊做提醒,人未伤到,只是刚稳住身形,白晃晃的刀剑就劈头招呼了下来。 突然出现的这些人是一早就埋伏在这的,人多,但论功夫都不怎么样,暗夜里只见片片白光闪过,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不一会,那些人中一人高声喊道:“撤”,近三十人便一下子逃散开了,只留地上两具死尸。 梁晓路还剑入鞘,抬脚将脚边的那具尸体翻过来,借着微薄的月色,弯腰辨认了一阵道:“是他?” “你认得?” “我方才不是跟你说有人请我爷爷去你煞生门偷虎符嘛,是那人的手下,我见过。”梁晓路绕过尸体过去察看马腿上伤势,“你知不知道,现在江湖上传开了一个说法,说是得黑玉虎符者就能坐上冥域之主,统万千冥兵,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想抓我去威胁我爷爷,还是要抓你去威胁你父亲,看来我们这一路要小心了。” 那黑马勉强能站起来,要赶路就有些困难了,梁晓路将马背上的东西解下来放在苏忘遥马上,又回过去抚了抚那匹受伤的马道:“小黑,你先回去,认得路吧?” 那马好像听得懂梁晓路说话,甩了甩马首,鼻孔里哼哧几声,慢悠悠往回路去了。 苏忘遥已翻身上马,走到梁晓路身边向他伸出手笑道:“原来还是有名字的。” 梁晓路握着苏忘遥的手借力跃上马:“方便辨认,那匹是小黑,我们现在骑的这匹就叫小灰,因为它额头上有一簇灰色。” 苏忘遥笑得:“也起得太随便了一些。” “小黑”“小灰”的随便是随便了一点,不过对于用马人来说确实是最好辨认且最实在的名字。 两人一骑,明显就没之前快了,所幸也没再遇上什么埋伏,到幻霞山时天刚好蒙蒙亮,梁晓路领苏忘遥沿一条狭窄小径上山,到半山腰时点了早就备好的火把,入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山洞潮湿,耳听得有滴水之声,初入时觉得身上阴冷得很,往里走过一段就好多了,那洞越来越大,光线也越来越亮,最后进到了一个石室里,石室顶上开着孔洞,有光落进来,一室明亮,看来他们走了不短的路,外边已经天亮了。 梁晓路灭了火把往四下看了看道:“奇怪,难道真的是人的关系?” 他之前与南宫月来过两次,没发现有这样一个石室。 苏忘遥在一侧墙壁上摸索了好一会摸到一块手掌大小的半月形凸起,想了想道:“是这里,梁晓路,我感觉得到。”说着用力按了下去。 头顶上方传来石块缓慢摩擦挪动的声响,石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梁晓路心头略过一丝不祥,猛然抬头往上看去,顶上透光的孔从左到右一个接一个闭上了,梁晓路大声道:“等一下!” 苏忘遥回头看梁晓路,而手上的石头已经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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