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声色惊慌:“哥……哥哥!” 顾斯闲的语气很沉:“顾雪纯。”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声色阴狠的叫她的全名。 顾雪纯心脏倏然漏跳一拍,紧张,害怕,但又有种破釜沉舟的勇敢。 她说过,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可以有面对全世界的勇气。 她听见自己惊慌的说:“……对不起……哥哥,我……我不该带小知了跑出来……” 她的语调甚至带上了哭腔:“……有人把他劫走了!!好像,好像是母亲那边的人……” …… 顾斯闲大脑嗡的一声。 他几乎是本能的去密室打开了定位—— 定位显示在公海——他亲手捏碎了锁香枷唯一的钥匙,定位也不会骗人——夏知被掳去了船上!! 顾斯闲猛然站了起来,他手指几乎是颤抖的打了电话,“阿钱,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阿钱却不解其意,“家主……?”…… 千里之外的公海。 “轰——” 轮船炸开,火焰冲到天上,碎片和来不及惨叫的尸骨,一起无声无息的沉入海中。 阿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些疑惑和不安:“……已经结束了,家主。” ……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哗啦——” 棋盘翻落。 执白棋者,还未春风得意,便落得个比满盘皆输,还要凄然的惨痛下场。 顾斯闲唇色发白,近乎颤抖:“……小……小知了……不要……” 海那样黑,又那样冷。 夏日的弱蝉,刚熬过苦寒,又怎能熬得过那样的深冷啊…… 他又那样怕黑。 顾斯闲捂住胸口,生生吐出一口血,迸溅在绯刀上,近乎凄厉的冷寒。 * X 小 颜 y 第87章 chapter87 夏知抱着塞满了食材的牛皮纸袋,从超市出来后,迎面就是刺骨的寒风。 夏知咳嗽了两声,又把口罩拉高了一点。 纽约冬天的风是烈的,冷的,总是吹得人脸发疼,耳朵发痒。 夏知现在出门必定全副武装,厚厚的羽绒服,手套,耳罩,口罩,帽子,不把自己裹成球决不罢休。 但依然还是会觉得很冷。 这是一种穿过衣服,透进骨头里的寒意。 夏知感受了一下孱弱身体的严重抗议,叹了口气,还是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上的暖气终于让夏知舒服了一点。 白人司机歪头看他,“sir?” 夏知顿了一顿,立刻用蹩脚的英语开口,“emmm……broadway……” 白人司机睁大眼,wow了一声,“很近!” 夏知想,他当然知道很近。 但没办法,他太冷了,今天勉力走了四万步,身体也快到极限了,真的很累。 …… 夏知抱着一堆食材,刷卡进了私人公寓。 公寓很宽敞,很大,是高颂寒在c大附近租下的。 公寓里开着暖气,一进来,夏知就长长松了口气。 纽约的冬天又冷又潮湿,真的让他非常的水土不服。 到了门口,他先把手套耳罩摘下来,羽绒服也规规矩矩的挂起来。 高颂寒洁癖很严重,不喜欢他把衣服乱放。 夏知寄人篱下,自然事事顺从。 要说为什么夏知会在这里,自然说来话长。 从厕所的通道跑出来后,夏知就遇到了接应他的人——居然是高颂寒。 从高颂寒那里知道,高俅也没去参加婚礼。 而以yuki原来的计划,是让高俅出面帮忙将他送出国去的。 结果高俅在接应他的路上出了事。 可能是计划出了意外,去接应夏知的事情,被不知道哪里的人发现了,半路高俅被人截胡。 高俅危急之下,就临时拜托了正准备出国的高颂寒,自己临时转道引开那人,让准备去美国的高颂寒把夏知捎走。 然后夏知听说,因为追捕他的那个疯子没能从高俅那里截到他,一怒之下,一枪打断了高俅的腿。 后面查了查,似乎查到了贺家和宴家的小尾巴,但细细追究,却没有了蛛丝马迹。 …… 而高颂寒则顺利把他带到了美国。 新的假身份,假签证,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入学手续,都是顾雪纯拜托高家一手帮忙办理的。 顾雪纯去做这些事情肯定会被顾斯闲发现,所以才拜托了高家帮忙。 夏知听说,经手这些事情的人也是高颂寒。 本来这些应该是承得yuki的情分,但因为高俅的腿,夏知自然也是欠了高颂寒天大的人情。 而且来美国后,人生地不熟的,夏知英语口语也稀烂,几乎事事都离不开高颂寒的帮忙。 大概也是因此,高颂寒对待他的态度总是冷冷淡淡,甚至有点厌恶的样子。 但夏知也没有办法,不管高颂寒怎么冷着个脸,也只能厚着脸皮巴巴的讨好着。 好在高颂寒虽然对他观感似乎不好,态度也冷淡,但该帮的事情,都会帮夏知办好。 夏知看人不看人态度,而是看人真心实意做了什么。 所以在夏知这里,高颂寒是那种面冷心热的大好人。 毕竟他真是个大麻烦,就算看在yuki的面子上,其实也可以把他带到美国后就撒手不管的。 更何况他还害的高俅腿断了。 但是高颂寒还是让他在自己住的地方落脚,给他用新身份办了银行卡,手机卡,另外还给他在c大办了借读。 c大是世界级名校,直接入学当然不可能,但是靠捐钱和人脉关系,借读资格还是能办下来的。 天大的恩情搁在这里,夏知没办法视而不见。 …… 夏知换下衣服,抱着食材走进客厅,看到客厅里的人,愣了一下,“啊……你回来了?” 温暖的室内,男人穿着丝质的薄衬衫,黑色长裤,手上的ipad开着procreate,正在画设计图草稿。 高颂寒学得专业好像是什么建筑设计,经常画一些桥啊房子的。 夏知不太懂,也不怎么好奇。 听见夏知进来,高颂寒拿着电子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过来。 他的眼瞳是纯粹,一种渗着冷淡的黑色,让人想到冻结的石墨。 眼冷,唇也薄,是一副寡情相,偏偏又显出一种冷俊的气质来,往往只是随意看人一眼,就能把那些巴巴贴上来的人吓退。 夏知对高颂寒这种高冷气质不太敏感,也不觉得高颂寒很高冷难以亲近,只觉得高颂寒就是有点不太爱说话,但人心肠还是很好的。 他看了一下时间,有些困惑:“今天回来的好早,不用上课吗。” 高颂寒淡淡说:“教授有事情。” 顿了顿,男人看向夏知,语气冷了下来:“你今天又没去上课。” 这句话他是用英语说的,流畅的表达,却不是随意的美式英语,是带些古板的伦敦腔。 夏知:“……呃,emmm……” 他逃课倒没什么好说的——笑死,完全不懂也不感兴趣的专业,毫无基础,他之前学财管的,现在让他学文学…… 虽然,嗯,对于一些奇葩的理工科来说,文学确实是相对入门比较简单的专业了,但夏知对于文科……真的毫无兴趣。 而且更离谱的是,高颂寒让他学的,还是西方历史文学! 他一个英语刚过六级,口语跟人交流还磕磕巴巴,刚来美国的时候几乎是个中国哑巴,全靠高颂寒这个实时翻译活着的寄生虫,现在让他学西方文言文? 不如让他死了。 他每次上课,听见那个白人教授在讲台上用叽里呱啦快的好像开了三倍速完全跟不上的,充斥着美式俚语和地方口音的英语,巴拉巴拉讲着更深奥的历史上英国发展对美国历史造成的重要影响,以及几位杰出人士留下的著名文学原文解析…… 他盯着那完全不知道按照什么规律组成的英语花体句子,就真的特别想死。 这种感觉就像在看一部完全不感兴趣,但抱着学习的态度硬着头皮要看的英语电影,但制片方毫不在乎你的英语基础,也仿佛知道你不感兴趣,于是体贴但毫不讲理的帮你开了三倍速,让你在浩瀚的单词里喳摸那几个好像背过的,似曾相识的,仿佛在哪里听过的,又似乎被俚语口音改的有点面目全非的i,my,can…… 这个时候夏知觉得自己已经没学过英语了。 他学过什么英语,笑死,他配吗。 虽然理由借口千万种,每种都长得理直气壮,但对上高颂寒这位辛辛苦苦把他送到世界级大学的恩人审视的眼神,夏知也是没法不心虚的。 他低下头,有点磕磕巴巴的说:“i can’t learn……” 这是高颂寒定下的规矩,只要高颂寒开始说英语,那么夏知就得用英语回答他,目的是为了锻炼夏知稀烂的口语和听力。 几个月下来,夏知的口语确实进步了一些,至少出门和人用英语交流,虽然磕磕巴巴的,但没什么压力了。 只是有时候高颂寒用英语讲话,他还是会呆上好几秒钟。 高颂寒会用一些比较高级的表达和孤僻的单词。 夏知的大脑得有些艰涩的翻译一遍,模糊的猜到意思,然后再从自己贫瘠的单词库里扒拉出熟悉的词汇,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组装到语法里回答。 虽然夏知过了六级,但也真的只有六级而已。 想出国正常和人交流,英语水平至少要到雅思。 …… 夏知用自己稀烂的口语,模糊的表达了“那个专业好难,我学不会”之后,高颂寒把平板合上了。 夏知感觉男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饶是夏知脸皮再厚,也能察觉到对方看的眼神仿佛在看垃圾桶里一块不可食用垃圾。 他听见高颂寒冷淡的说:“随便你。” 高颂寒站起来,仿佛有点厌倦和不耐,“学不学的会,都是你的事情。” 他起身要回房间。 见高颂寒要走,夏知连忙哎了一声,立刻上去抓住了他的袖子,有点讨好似的讪笑着,“哎呀,别走呀,等我英语再好一点,我肯定会去好好上课的,现在教授讲的东西我去了也听不懂,呆着也是浪费时间……也没办法嘛……不过你放心吧,课程我都有让人帮我录下来!我现在就是有点……呃,水土不服!那个,你饿了吧,我今天学会做蛋挞了!我没有放很多糖,是纯原味的!” 少年叽叽喳喳,眼睛黑亮亮的,像只聒噪的笨蛋小白鸟。 ——什么都学不会,很蠢;叽叽喳喳,没用的话很多,聒噪;以前还很张扬,现在胆子变小很多,好像很怕陌生人,所以总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黏人,麻烦。另外,花心,粗心,与人相处毫无分寸感。 高颂寒这样想着。 但是。 男人垂眸看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 很瘦,很苍白,皮肤细嫩柔软,像裹着一层蒙蒙白玉,只是看一眼,就生出一种想要裹挟在掌心把玩的欲/望来。 但少年很小心的不碰到他,仿佛顾忌着什么似的。 高颂寒喉结微微滚动。 他敏感察觉到内心不太正常的情绪,眉头皱起来,移开了视线。 …… 夏知看他坐回来了,才暗暗松口气,想,这些天高颂寒的态度好像稍微比之前要好一点点了…… 以前他这样抓袖子,高颂寒可是直接甩开的。 一脸嫌恶。 虽然夏知也觉得抓袖子什么的怪怪的,但也没办法。 他打篮球跟人肢体交流大多是和人勾肩搭背,兄弟相称什么的……但是经历了贺澜生和顾斯闲,夏知现在别说和男的勾肩搭背了,就是不小心碰一下手,都条件反射的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妈的,他现在已经深度恐同了……哦不,他现在不应该叫恐同,应该叫恐男。 他是真的很恐,太他妈恐了。 其实知道要跟高颂寒住一起的时候,夏知因为个人原因,也很艰难的表达过想自己住的意愿……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没有高颂寒的帮助,他自己在美国,靠着稀烂的口语,还有一无所有的身份,除了去唐人街刷盘子赚美元,否则真的很难生活。 但是他的身体很孱弱,完全没有办法支撑很长时间的体力活动——简而言之,刷盘子人家也不想要他。 高颂寒也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 夏知现在还记得高颂寒语调平静又冷淡的陈述着他的现状,“你的身份是伪造的,此外,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基于这个伪造的身份,你不懂这边的规矩,如果你惹了什么麻烦,看在顾雪纯的面子上,我是可以帮你处理,但你要知道。” “任何事情,只要发生,就会留下痕迹。留下痕迹,就会有被人抓住线索的可能。” 他顿了顿,没有说后果,只是说,“目前你要躲的人不相信你死了,还在疯了一样到处找你,虽然高家没有和顾家联姻成功。但如果他反应过来,顺着顾雪纯这条线查到高家,没人护得住你。” 把顾斯闲搬出来,夏知立刻熄了蠢蠢欲动的心思,老实起来。 高颂寒看出来,夏知真的很害怕。 他只是冷淡的随意提了一句,少年的身体就条件反射似的发起抖来——即使他刻意遮掩,但微微收缩的瞳孔,发白的嘴唇,足以说明一切。 “……” 少年也察觉了自己的恐惧被人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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