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论是谁,因为透骨香对他生出禁锢的贪婪之心,他都会觉出头皮发麻,令人作呕的恶心来。 凭什么他要牺牲自己,满足他们恶心的欲/望!! 透骨香……他为什么要有透骨香!!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仿佛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日,那枚通红的果子摆放在那里,他站在原地,无助的看着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年随意的把果子拿起来,优哉游哉的放进冰箱冻了冻,然后吹着风扇啃掉。 他想说,不要,别吃,别,不要吃。 然而他站在原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在梦里看着发生的一切再次重演。 他只能更努力的学习,更努力的跳舞,把生活填充得满满的,每当看到镜子因为透骨香孱弱的少年腹部再次出现腹肌的轮廓,每当学会一个新的单词,那种身在他乡,彷徨不安,被所有人窥伺的感觉,就会消融一点点。 从踏上飞机的那一瞬间,他在万里高空之上,发过誓。 他要彻底忘记贺澜生,忘记顾斯闲,他要走出阴影,摆脱任何人给他设下的枷锁和牢笼,要重新生出坚实的羽翼,勇敢的生活。 无法击败我的,只会使我更强大。 夏知不断重复着,但抓着签证的手依然在哆嗦,他依然控制不住的思考高颂寒的行为,高颂寒的眼神,尽管翻来覆去思考千百遍,也没有发现任何越轨之处,可他还是犹如惊弓之鸟,害怕得难受。 他把一堆东西塞回了抽屉,然后扒出了抽屉深处的药瓶,倒出了一粒药,尽管距离上次吃药才二十天,但夏知依然把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他几乎想塞一把药丸来填补自己内心要被谁抓起来的恐惧,但看到数量有限的药丸,终归遏制了这种不理智的冲动。 …… 吃了药,没多久,夏知就开始犯困。 这药丸还有一种舒缓心情的作用,每次吃了药再醒来,夏知就会感觉自己如同浮在梦中,飘飘呼呼的,痛苦压抑的情绪会消失很多。 …… 夏知睡醒后,那种被害妄想一样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了。 夏知闭了闭眼,他知道他又犯了病。 被害妄想症。 自从知道他有透骨香这种东西,又曾经被顾斯闲恶意带到国外,随意抛弃在人群中,又不紧不慢的找回来。 从那时起,夏知就开始害怕陌生人。 那是一点被害妄想的先兆。 Yuki察觉了这些,才会给他说那些话。 但是到了美国,这症状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减缓,被顾斯闲用透骨香刻下的残酷心理暗示,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他,导致时刻怀疑自己有没有散发出香味,又太过警惕陌生人的眼神和行为,以至于发展成了轻度的被害妄想。 所以开始才会对高颂寒产生了一些病态依赖。 最近社交多了,这种症状好了很多,对高颂寒的依赖也减轻不少,被害妄想也好了一些。 但显然,今天又因为昨晚的噩梦,和今天高颂寒一个字的回答,无助恐惧的情绪一下爆发,导致他又应激了。 夏知闭上眼睛,他知道高颂寒没做什么,更何况人家根本不喜欢他,连做朋友都不太能瞧得上的样子mn 。 而且他吃了药才20天,也不可能闻到透骨香。 理智是这样说的,但恐惧的情绪却也是没办法控制的。 跟高颂寒会不会把他关起来没关系,他只是生病了,控制不住情绪,没有办法。 夏知摸着额头,看了一眼窗外。 他醒来没多久,洗了澡又吃药睡过去了,现在日暮西斜,已经是傍晚了。 一天又被浪费过去了。 …… 精神科。 医生是个白皮金发的美国人,看起来很年轻,大概问了一下情况,然后给他做了一些试纸检查,诊断出了轻度被害妄想,给开了一些药。 “确实有一定程度上的被害妄想,但不算很严重。” “你可以选择吃药,也可以选择不吃。”医生建议说,“选择持续吃药,可以缓和你对陌生人的恐惧情绪,减低你对陌生人多余的敏感度和关注力,使你不再时刻恐惧他们,对他们一些无恶意的行为产生应激反应。但相对的,药物可能会使你的身体产生一些类似神经颤抖的副作用,这可能会对你的日常生活造成一些困扰。” 夏知:“emmm,不吃药能好吗……” 金发蓝眼的医生耸耸肩:“你可以试试看。” 夏知:“。” 医生:“如果不吃药,就要减少接触日常生活中会对你产生刺激的人,可以做一些事情排解一些不好的情绪,如果你能写日记,把你的情绪记录下来做一下参考,会更好。” “另外,如果你一旦决定开始吃药,没有医嘱,就不可以随意停药。”医生的神色严肃下来,“否则,可能诱发癫痫等不良神经反应。” 夏知:“。” 思来想去,在路上纠结半天,夏知还是决定不吃药了。 虽然生病不吃药不太好,但是夏知也挺害怕哪天忘了吃药结果直接变癫痫病人。 被害妄想没治好,癫痫又找上门,那可太沙雕了。 他想了想自己最近的状态,虽然知道这个被害妄想是病理性的,但是这些日子下来,他也能感觉自己有在慢慢变好。 他看着药,有点长吁短叹,想,老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还是不吃吧。 夏知带了药回去,推门却看到了高颂寒。 夏知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三点。 这个时间,高颂寒一般会在上课,要是没课,就会在学校图书馆画他的宝贝设计图。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丝质白衬衫,黑长裤,衬得他身材挺拔,他没有在画图,而是在开放式厨房后面,正在切梨。 锋利的菜刀在他手中就像画笔一样稳,雪梨被切去了外皮,又被切成薄到透明的一片。 见夏知回来,他掀起眼皮,淡淡望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夏知被那乌黑的眼瞳一掠,竟有种莫名的心悸感,还有些恐慌。 夏知知道是自己潜意识还在害怕。 意识到高颂寒对他潜在的掌控权后,他对高颂寒的警惕度直接拉满。 高颂寒有没有那个想法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想,那夏知就跑不掉。 夏知有点无奈的想,医生说尽量不要接触的情绪刺激源,高颂寒应该算最大的那个吧。 高颂寒仿佛没察觉夏知的不安,视线落到了他手中的装着药片的袋子上。 夏知:“呃……” 夏知不太想让高颂寒知道他有点精神疾病,他把药往后藏了藏,有点苍白的解释了一句,“……最近天又冷了,找医生开了点感冒药。” 害怕高颂寒追问,夏知立刻说:“你怎么今天又回来这么早,不用上课的吗?” 夏知问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最近高颂寒确实都回来的很早,每次他回来,都能看到高颂寒在家。 高颂寒仿佛对他感冒不感冒并不感兴趣的样子,他淡淡说:“史密斯教授结课了。” 顿了顿,他又漫不经心的说:“冬天来了,图书馆有点冷。” 夏知有些恍然的喔了一声,深以为然,“确实。” “……呃,你要做晚饭吗?你等下,放完东西我来弄吧。” …… 高颂寒听着少年蹬蹬瞪得跑上了楼。 他盯着被切成细丝的梨片,拿起来,薄如蝉翼。 他看了一会,微微一用力。 于是蝉翼在他手中,就毫不费力的折断了。 他把被折断的薄片放入口中。 梨子的味道,在唇齿中化开浅薄的甜香,又一点一点与牙齿厮磨,最后粉身碎骨,落入腹中。 他想。 太甜了。 好甜。 * 晚饭依然是夏知做的。 夏知现在吃不得重油重盐,就炒了几个清淡的小菜,而高颂寒难得下厨,做了小吊梨汤。 本来夏知还有点害怕太甜,但是小心尝了尝,发现味道刚刚好,是适中的甜味,没有放糖,而梨本来的甜味又被过滤了很多遍似的,没有那种让他直冲脑子的齁甜。 夏知喝了一口就喜欢上了,喝了两碗,梨片也吃掉了。 一向叽叽喳喳话很多的少年,今天却安静到有些异常,只吃吃喝喝。 但高颂寒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夏知看着今天医生给他开得药,终究叹了口气,烧了热水,拆了包装。 没办法了。 他现在看见高颂寒……确实会有点害怕,控制不住。 他开始控制不住的把顾斯闲加害他产生的一些恐惧情绪,无缝衔接到了高颂寒身上。 即使高颂寒什么都没做。 只因为对方拥有这个权利和可能。 其实他怎么想倒是无关紧要,人家高颂寒也不在乎。 但夏知会有点不得劲。 这样对高颂寒太不公平了,更何况,高颂寒没做什么实际上伤害他的事情不说,还真真切切的帮了他那么多忙。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把人当洪水猛兽。 而且他正常倒没什么,那要是失控了呢。 精神疾病可不是什么,只要忍着就什么事儿都没有的疾病。 人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做出来。 那天晚上情绪崩溃,濒临失控,他可是产生了把一整罐抑制透骨香味道的药丸吞下去的冲动。 也不排除他因为太害怕,半夜拿着菜刀幽幽站高颂寒床头的可能。 夏知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出声。 他是轻症,这事儿不太可能发生,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高颂寒一睁眼看见他在床头演恐怖故事…… 那张面瘫脸要是出现什么震惊的表情。 还是有点想笑。 唔嗯,为了室友的人身安全着想,他得吃药哈哈。 * 深夜。 少年房间紧锁地门被轻轻推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X 小 颜 y 第96章 chapter96 男人安静地进来。 少年的房间有些凌乱。 桌子似乎是懒得收拾,摆着没合上的笔记本电脑,ipad摆在木质支架上,beat的红色耳机掉在了桌子下面,似乎是懒得捡起来了。 一摞摞英语古典文学专业书胡乱摞了很高,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路飞和索隆的手办守在书的两侧,桌子的角落里,还有在街上抽到得泡泡玛特的盲盒,几只形态各异得,帅帅的拟人猫咪,有个彩色的隐藏款,被少年放在了他随手养得多肉旁边,但是不知道是碰到了还是怎样,歪了一点点。 房间东墙上贴着大片的镜子,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衣架上挂着少年跳舞穿得,带着亮片,或者各种非主流链子的宽松衣服,还有画着各种涂鸦的渔夫帽。 高颂寒只稍稍打量一下,眉头就皱起来。 他控制不住的想把那个地上的耳机给他捡起来,摆好。 他移开视线,又放在那个歪了一点点的盲盒娃娃上:“……” 高颂寒:“…………”歪了。 好像就歪了一点点。 ……为什么歪了一点点。 高颂寒面无表情,再次移开视线。 …… 男人伸手,把那个娃娃摆正,把耳机捡起来摆正,把歪了的书摆正,再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另外把那几个乱放的娃娃按姿势和顺序摆在隐藏款旁边。 等收拾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高颂寒微微松口气,一抬头,对上了墙壁上故意贴歪33度角得球星海报:“…………” 世界球星咧着歪了33°角的嘴巴对他笑。 …… 高颂寒忍住把海报给夏知强行撕下来再板正贴好的冲动,额头青筋直跳。 他忍耐着这种不悦,走到少年床边,果然在床头看到了那个“感冒药”的袋子。 他拿起来,翻出了说明书,还有袋子里的病历和医嘱,打开小夜灯,逐字逐句的看完后,安静了一会,又给他放了回去,检查了一下药片。 药片少了一粒,代表夏知决定开始吃药。 高颂寒看着床上的少年。 喝了加了料得小吊梨汤,他抱着被子,睡得倒是很安稳的样子。 睡着的少年没有醒来时那样警惕怕人,眉毛舒展,大抵因为吃了药,似乎难得做了一个美梦,唇角弯着,笑得美滋滋的。 高颂寒在床头看到了一个绿皮小本子,被压在枕头底下,露出一点点。 高颂寒抽了出来。 本子扉页,画了个樱木花道的脑袋,上面有个气泡。 高颂寒盯着那个憨笑得脑袋看了一会,翻开了第一页。 高颂寒安静的看了一会。 半晌,他把画纸不紧不慢的放到画桶里,里面已经有好几卷类似的,被卷在一起的画。 十一点了。 还没回来。 那应当是不会回来了。 高颂寒的眼瞳暗了下来。 * 琳达家确是个大别墅。 能看出来琳达家确实有钱,邀请了不少夏知不太认识的明星,餐桌上摆着精致的食物,人们喝酒狂欢。 帕斯揽住夏知的肩膀,跟他碰杯:“夏!这杯子里……wow,纯净水!你不喝酒吗?” 夏知呃了一声,摇摇头,“我不能喝。” 上次喝酒其实很难受,舌头和脑子都疼得要死,说是三杯果酒,其实也不异于穿肠毒药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喝了三杯。 “哦这可太遗憾了!” 帕斯拿着酒杯摇摇头,忽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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