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糙里糙气的味儿。 所以上厕所出来洗手,水池上往往会迸溅一些小水珠,夏知自己不怎么在意,宴无微会仔细的擦干净。 宴无微打开了一楼洗手间的灯。 他看着水池上未曾干涸的新鲜水珠。 显然,看看痕迹,大概不超过半小时之前,有人使用过这个洗手间。 宴无微从洗手间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刚刚他处理老鼠的小花园。 “……” 青年慢慢地,歪了歪脑袋。 原来,刚刚,被夏哥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那就稍微有点难办了喔…… 再催眠一次吗。 宴无微想到了夏知之前因为催眠而产生的心理障碍,有点为难的想。 好像也不太好呢。 会坏掉吧。 ……不想让夏哥坏掉…… …… “夏哥!起来吃东西啦。” 宴无微:“今天我做了玉米圈~”夏知模模糊糊睁开眼,他抱着枕头趴了会,揉揉眼睛,穿上拖鞋,去洗手间洗漱。 冷水泼在脸上,昨晚一幕一幕,顿时色泽鲜明的在脑海中翩然浮现起来。 夏知陡然一个机灵,一霎扣着洗手池的手哆嗦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青年那轻快愉悦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像在念催命符,令人毛骨悚然。 夏知呆呆望着洗手池,他骨头都是僵硬冰冷的,这种感觉大概像是,稀里糊涂从路边捡回了一只毛色斑斓混杂的,被冻僵地小猫咪,抱着小猫咪睡了一觉,醒来却发现,怀里哪是可爱的小猫咪,分明是一条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它们胡乱的蜷缩在一起取暖,滚成一团,被雪水冻僵,乍一看像一团乖顺的猫,实际上,连毛毛的温暖都是极寒给予的极端错觉。 他才是那个病入膏肓,把毒蛇看成猫咪,整日活在幻想里的瞎子。 而现在,雪水融化了,那一条条蛇爬满了他的身体,带来毛骨悚然的滋味。 在夏知出神的时候,宴无微已经轻车熟路的找上来了,他毫不见外的推开厕所门,探头进来,“夏哥?” 他抱怨说:“你怎么在厕所呆那么久呀,半小时了,洗脸刷牙要这么久吗?” 夏知:“……” 夏知身体僵硬,低着头,没有看宴无微,“……我……你先吃吧,我……我等下吃。” 夏知的脑海里,都是昨夜落在青年漂亮眉眼上的冰冷月光。 宴无微看着夏知,微微眯起眼睛,随后他大方的笑起来,上来就要牵夏知的手,“我一个人吃饭算什么呀,做得都是夏哥喜欢吃的。” 他还没碰到夏知的手,少年蓦地退后两步,死死瞪着他,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宴无微一顿,对于夏知的反应心知肚明,面上却依然疑惑:“……夏哥?” 他甚至不知所措起来:“……怎么了?” “……” 夏知有点恨自己总是这样胸无城府,直来直去,总是什么都憋不住。 “……没什么。”夏知僵硬的说:“……走吧。” 宴无微看他半晌。 夏知控制不住情绪似的,嘶声道:“你走啊!” 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勉强别开脸,苍白说,“你先走……我……我等下就下去了。” 宴无微仿佛被吓到似的,眼睛微微睁大,狗狗眼有些溜圆似的,“喔喔好的。” 他转身走了,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 “夏哥……那你记得要早点下来喔。” 青年琥珀色眼瞳弯起来,狗狗眼很乖的样子:“还有夏哥……要记得相信我。” 夏知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自然也没在意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只胡乱的点点头,“嗯嗯……” 宴无微走了。 他一走,萦绕在夏知心头的紧张便消减了很多。 夏知闭了闭眼睛,他想到昨晚的宴无微,再看刚刚的宴无微……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这是一个人。 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甚至连嘴角上翘的弧度,都完全不同。 但也因此,竟给人一种判若两人的割裂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在做梦吗?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做梦,太清晰了。 但如果不是做梦。 …… ——你知道他的背景吗? ——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活跃在黑市,杀人如麻的K先生。 …… 夏知想到了查尔斯的话,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一种怀疑开始慢慢萌芽生长。 然而这怀疑刚开始萌芽,夏知就忽然想起了刚刚宴无微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 ——要记得相信我。 少年又忽地头痛起来,他踉跄几下,如中了什么魔咒。 ——他相信宴无微,宴无微一定是……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这个念头疯狂在脑海中扎根,盘旋,像一株不死不灭的毒草。 夏知踉跄一下,扶着墙勉强站稳,“不……不……” 无论有什么苦衷,他都杀人了不是吗?那样干脆!! ……但那是宴无微啊。他怎么会无缘无故那样做呢……他是你的男朋友……他那样爱你。 他性格柔软,乐于助人,他善于生活,也很听话,有点胆小,确实爱哭,但这并非意味着他不勇敢,他也会拿起枪,杀掉欺负他的小丑,在绝路中为他闯出一线生机。 虽然那天他站在血泊里哭。 他其实很像个懦弱却勇敢的英雄。 ……他杀人……是为了保护你啊。 …… 夏知慢慢冷静下来了。 他沉默了一会,想到一起生活的林林总总,终究是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的确畏怯,害怕,难受,想要逃避,甚至为男朋友不知所谓的真面目感觉到恐惧和痛苦。 但在给宴无微这样简单粗暴的判下死刑前,至少他要问清楚,为什么。 * 夏知站在楼梯上,往下看,桌子上还铺着绿色的格子布,摆满了他爱吃的菜。 都是味道很清淡,但又很鲜美的东西,比如鲜黄瓜片,滑嫩的蒸蛋,青椒炒豆腐,还有一道三鲜汤。 宴无微做饭的手艺倒是愈发见长了。 夏知视线扫过菜,去看宴无微。 宴无微无聊的单手托腮,拿着一块生肉在逗曲奇,曲奇很想吃,两只腿站着,前爪搭在宴无微腿上,用嘴巴够宴无微手里的肉。 这一幕非常的温馨美好。 夏知想,也不知道曲奇和宴无微的关系,什么时候突然变好了。 丰盛的早餐,百依百顺的温柔男朋友,活泼爱闹的小狗,美好的像童话故事。 夏知看了一眼,目光忽然凝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宴无微手里的那块肉非常的…… 夏知下意识的望向厨房,他的脑海中又不可遏制的回响起昨夜那一声一声,仿佛剁肉的闷响…… 玻璃童话,嗑嚓碎了一角,带来一种近乎绝望的苦楚。 颜 第229章bloodX41颜 夏知看着那块肉,脸色渐渐惨白起来,也就是这时,曲奇一下跳起来,叼住了肉,嚼嚼咽了下去,随后对宴无微摇起了尾巴。 宴无微听到动静,抬起头,看见夏知,“夏哥!” “终于下来吃饭啦。”宴无微开心地说:“菜都冷啦,我给你热热~” 夏知缓了很久才把那种犹如虱子爬满脊椎的阴冷感给生生压下去。 宴无微动作很快的把饭菜热好了,随后亲亲昵昵的要和夏知坐在一块,给夏知夹菜,“夏哥吃这个豆腐~” 夏知满腹心事不知如何开口,如同提线木偶,一顿早饭吃得味同嚼蜡。 完了夏知收拾碗筷,要去厨房洗碗,宴无微却把碗从少年手里拿过来,“夏哥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今天我来洗吧。” 夏知看着宴无微去了厨房。 青年背影轻快,就好像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只是他夏知做了一个荒谬的梦。 夏知终于克制不住了,他闭了闭眼,“昨天晚上……” 他听见自己嗓音沙哑说:“……你……” “……是不是,杀人了……” 夏知觉得每一个字都说得那样艰难,简直要把他为数不多的力气都耗尽了。 宴无微把碗筷放在了水池里,只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水落下来,他没有回头,夏知只能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微微颤抖起来,他低下头,阳光从厨房的窗中射进来,照得青年的金发边缘微微发亮,却也明暗分明。 “……” 夏知喃喃说:“你说话啊……” 夏知:“你说你没有……” 虽然,昨天是他亲眼所见,但是,他依然企盼着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企盼什么—— 企盼宴无微说没有,然后宴无微用谎言继续蒙骗他吗? ——而宴无微说没有,他就会相信吗。 “……”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连哗哗从水龙头中瀑布般急下的水流,也仿佛凝固在了此刻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知听见青年镇定的声音。 宴无微:“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说没有呢。” 夏知一瞬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甚至觉得鼻头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他近乎摇摇欲坠,“为什么??” 宴无微慢慢把碗筷刷干净,他回过头来,夏知怔住了。 青年竟然也是泪流满面。 他嗓音闷闷的,带着些鼻音,很悲伤的说:“因为……没有办法啊,夏哥。” 夏知茫然说:“没有办法?什么没有办法?” 他嘴唇都发起抖来了:“怎么……没有办法?” “他们找来了,夏哥知道吗。”宴无微说,“高颂寒的人。” 夏知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小女孩的话。 ——妈妈说,最近镇子上来了很多陌生人。 原来……是高颂寒的人吗? 是高颂寒的人来抓他了…… 宴无微:“他们想把夏哥带走……” 夏知手指蜷缩几下,又松开,所以,宴无微又是因为他杀了人吗。 ……因为……高颂寒想把他带走…… “那你他妈的让他们把我带走啊!!”夏知终于绷不住了,他近乎崩溃的说:“把我带走又怎样!!我他妈的又不会死!!!你杀人会怎样你想过吗!!!” 宴无微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把夏哥带走!!夏哥!!” 他紧紧盯着夏知,胸脯起伏,眼尾又浮起脆弱的泪花,“夏哥……你怎么能这样说……” 夏知嗓子哽住,一瞬茫茫然竟觉无话可说。 而宴无微还在继续,他近乎凄然的说:“夏哥被带走了不会死,我没了夏哥难道就能活吗……” 夏知最受不住的就是宴无微哭,之前的心里障碍被日常的相处融化后,再听宴无微这样讲,他更是心软无比,可他又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说不出逼问指责,也无法上前安慰,只大脑一片空白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他只能喃喃说:“那也不至于杀人啊……” “为什么不能!!” 宴无微突然激动起来,他仿佛要被人抢了重要宝物的怪物,陡然露出了凶残面目来,但他在察觉少年无意识后退一步后,很快又捂住了脸,眼泪直从指缝里掉,哭得几乎像个泪人:“我……根本没有办法让这种事发生……他们偷偷监视我们也就算了,昨天居然想潜进来……” 夏知的脑袋嗡嗡的,他语无伦次的说:“那你可以……你可以打晕他……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宴无微柔弱无助地哭泣着,“我没有学过拳,我打不过他的,夏哥。” 他哀哀地说,“我没有办法……” 夏知::“你可以……” 夏知说你可以叫我,但随即想起来,有点不太现实,哪有那么多时间? “但你杀了他。”夏知艰难的说:“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的夏哥。”宴无微抽抽鼻子,弱弱的说:“夏哥知道城堡法吗?” 夏知茫然。 他只知道杀人偿命。 宴无微慢慢说:“一个人在他的住所中没有警示退让义务,可以使用包括致死手段的武力来保卫财产和人身安全,并且免受起诉。” 宴无微的眼睛此刻看起来竟是极其温柔美丽的:“也就是说,美国私闯民宅的话,主人有权将其枪杀,而免受起诉。” 夏知:“……” 来自美利坚崭新又别样自由的法律再次刷新了夏知的世界观。 “夏哥,我也很害怕……”宴无微哽咽起来,“他也带了枪……” 真的吗……你真的在害怕吗。 夏知想到昨晚宴无微唇角轻蔑的弧度,再看眼前这个眼尾都哭红的可怜宴无微,一霎如在梦中,他控制不住怀疑着—— 真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还有…… 他想到了拖拽声,还有厨房里传来重重的声音…… 夏知的手指蜷缩起来,几乎有些发抖的说:“那你……你把尸体……藏到哪里去了?” 宴无微红着眼,小声说:“地下室。” “……” 夏知手指甲扣着掌心,终于遏制住恐惧,“……完整的?” 宴无微仿佛不知道夏知在问什么似的,茫然说:“什么?” 夏知:“我说……尸体,是不是完整的。” 宴无微:“当然是完整的啊。” 夏知声音几乎尖锐起来:“那你昨天晚上在厨房——”在剁什么!! 宴无微:“喔,那个呀。” 宴无微浓密睫毛微动,微笑说:“不是快过年了吗,所以买了半头猪带回来,昨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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