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娇肉贵惹人爱[快穿]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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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母亲嫉妒自己的女儿，多可笑。他白天像神智清明的正常人，待在江琳禾身边，晚上就成了游离的恶鬼，在赌场狂欢。可惜纸包不住火，江琳禾在知道他赌博后，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把他从赌场带回了家。昏暗的房间内，她难得在他面前点燃了一根烟，沉默良久，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才说：“蒋明烨，你能不能戒了？” 她用那么哀伤的眼神看着他，是因为他染上赌瘾，不再像她爱的那个人了吗？他答应了，但一切覆水难收，赌瘾像一只盘踞在他心上的馋虫，稍一引导就会上钩。江琳禾明明能兜底，但她却不肯，于是他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以死相逼不管用了，他就开始造她的黄谣。赌鬼和浪女，这多般配。江琳禾的身边只能有他一个男人。可时间久了，他爱她还是恨她，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蒋明烨从漫长的回忆里回过神来，看见近在咫尺的，宋景铭愤怒的脸。他被他揪着衣领，耳边是愤怒的吼声。 “畜生！少给自己冠上‘爱’的头衔，你就是个亡命赌徒！你为了钱，亲手杀了她！” “如果不是你这个畜生，她至少还能多活一个月！” 他们还能有一个月的时间…… 可是一个月，又还能干嘛呢？他早就错过了她欲言又止的坦白。 “什么叫多活一个月？” 宋景铭的脸上有一种绝望的悲悯：“她肺癌晚期，已经活不长了。” 蒋明烨怔愣许久，突然紧紧抓住宋景铭的手，开始癫狂般地又哭又笑：“你杀了我吧，宋景铭，你杀了我，我要下去找江琳禾！” 场面顿时乱的无法控制，好些人七手八脚得才将宋景铭和蒋明烨两人分开。看着鬼哭狼嚎的蒋明烨，宋景铭只觉得嘲讽至极，一个杀了恩人的赌鬼，竟然也会感到愧疚吗？蒋明烨因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入狱。一切尘埃落定时，江琳禾的尸体也得以从警局的停尸间里出来，到了她早就自己定好的殡仪馆。接下来，就是销户、遗体整容、入殓、火化、下葬。这些程序，宋景铭早在江母去世的时候，就已经走过一遍了，并不陌生。江琳禾的生活成了一场极富戏剧性的悲剧，还伴随着，他不知道多久的潮湿。宋景铭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台受了潮的器械，行动按照轨迹，情绪波动几乎没有，无悲无喜。看着销户的工作人员剪下江琳禾身份证的一个角，又看着一个红色的印章戳在文件的落款。而后便是火化，那么大的一个人，变成了一捧灰，装在盒子里。宋景铭形容不出这种感受。所有事情，都在提醒着他，江琳禾已经死了，但他还是不能接受，只能游离在外。葬礼当天，一个戴着墨镜、黑衣黑裙的女人出现了。她墨镜也没摘，昂首阔步地走到宋景铭跟前，抬起手，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宋景铭出奇地没什么反应，只是拿舌头顶了顶腮，漠然地看着她。女人看着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她一下摘了墨镜，露出明艳的脸来，眼睛通红地怒喊道：“宋景铭，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话！你说了要好好照顾江琳禾的，你都忘了吗？！” 她是江琳禾最好的朋友，林昭昭。一接到宋景铭发出的江琳禾的讣告，她就放下一切工作回国了，千里迢迢地出现在了江琳禾的葬礼上。当年她受了情伤，任性地一走了之，想着再也不要回到这个伤心之地了。只是没有想到，她再回来，是因为江琳禾的去世。当年两人能成为朋友，林昭昭也觉得相当稀奇，她们性格迥异，江琳禾温和随性，她则热烈至极，酷爱热闹。宋景铭也记得她，上大学时，林昭昭没少为了自己和江琳禾的感情出力。三人时常一起出没，他还没少吃过林昭昭的醋。江琳禾说他是亲亲男朋友，说林昭昭是自己的嫡长闺，两人结婚的时候要安排她坐在首桌，就这样哄好了身边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再遇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一切物是人非。宋景铭那张无波无澜的脸终于有了点类似于痛苦的情绪，在他的五官中挣扎。 “……是我对不起她。” 林昭昭一甩头发，没再理他。 …… 傍晚，参与葬礼的宾客走了七七八八，只留下宋景铭和林昭昭守灵。两人整理着江琳禾的遗物，对着她生前的遗愿，有些烧掉，有些埋掉。她从前就说过自己想当作家，种类稀少的遗物里，手稿就占了绝大部分。宋景铭每张都仔细看过。有些是她记录生活中开心的小事，有些是人生思考，有些也是关于感情，酸里吧唧的情话。他沉浸其中，几乎是贪婪地汲取着这五年来，关于江琳禾的一切。她的性格分明还算内敛，写起字来却飘扬至极。宋景铭的视线突然凝固在一张沾着血的稿纸上。写这页时，江琳禾的状态应该很不好了，字体飞扬得更厉害。 “没有肆意潇洒的前半生，也没有后半生，我爱的、爱我的，都离我而去。” “好辛苦，但不算后悔，只是遗憾，许多事情做不到尽善尽美呢。” 宋景铭被这短短几句话扎得生疼，深呼吸才能堪堪稳住。 “喵。” 突然一声猫叫，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殡仪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一只小猫。通身白色，眼睛是晶莹剔透的蓝色，相当漂亮。宋景铭猝不及防对上它的视线，瞧不出多少情感的竖瞳正专注地看着他。这是一种非常“人”的状态。他盯着看久了，就像看到了江琳禾一样。宋景铭感觉自己真的有点魔怔了，移开视线，轻轻一哂，再看回去，还是那只猫。白猫已经踩着优雅的猫步，颇为屈尊降贵般得从他腿边蹭过了。林昭昭愣了一下，又深深地看着宋景铭，意味深长地说：“宋景铭，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 “就是说，去世的人会在葬礼这一天，变成某种动物回来看看还眷恋着的人。” （这章卡点比较好，写多了前面quq）这回怔愣的人换成了宋景铭，很快，他回过神，笑说：“怎么可能。” 但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捞着这只白猫过来了，抱在自己膝盖上，又伸手摸了摸它的背。在此之前，它正冲着林昭昭喵喵叫。被宋景铭一捞，它咪地惊叫一声，明显想躲开他的触碰，但又勉强接受了他的抚摸的样子。林昭昭想笑，但实在笑不出来。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她家的林老爷子一直就爱研究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连带着她也通了些灵性，某些时候能看到点不同寻常的东西。这只白猫的体内，分明就有江琳禾的灵魂。林昭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无非就是江琳禾执念太深，无法离去。她心里难得没有怕，只是不是滋味，替她的小姐妹不值，又觉得她实在太傻。林昭昭抱过白猫，这回猫不抗拒，反而亲昵地用头贴了贴她的脸颊，有用软软的肉垫撑住她的脸，像是在说“你回来啦”。她倍感复杂，问宋景铭：“陈景铭，你真的爱过江琳禾吗？” 这话一出，在她怀里的白猫悄悄动了下耳朵。这种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的问题，却让宋景铭想起自己还和江琳禾在一起的时候。江琳禾向来睡眠质量不好，不是睡不着，就是睡得太浅。那回她却久久沉浸在噩梦中，满脸湿汗，无法脱身。宋景铭喊醒了她。江琳禾悚然一惊，从梦中醒来，像攀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地抱住了他。她浑身都在颤抖：“宋景铭，我梦见我爸了，他总打我，我总打我妈……” “我妈不喜欢我，说我太像那个畜生，却还是带着我这个拖油瓶逃出来了。” 那是她第一次和他说自己家里面的事情。宋景铭为她向自己敞开心扉而欣喜，也更心疼她的遭遇。江琳禾的眼泪落在他的脖间，那是一种潮湿的感觉，湿漉漉的。 “宋景铭，我只有你了，你能不能最爱我？” 当时他说：“我会一直爱你，最爱你。” 他说过的爱，反倒像困住了江琳禾的魔咒。 “没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