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晚上都没睡好觉,一回到老舅家,睡得简直不要太香甜。 浑身都轻松多了。 结果等到伸完懒腰,才发现赵宝俊正坐在沙发上,冲着她笑。 连忙转头跑上楼,换了身毛线衣和裤子,这才梳着头发下了楼,一开口就埋怨道:“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赵宝俊兴致勃勃地道:“找你上县里玩,给你买新衣服,看电影。” 蔺苗苗撇撇嘴道:“县里有什么意思?有南京路的繁华热闹么?” 赵宝俊犹自不死心:“要不咱们去市里?” “市里那么远,一来一回地,跑都跑累死了。” 最后吴远直接来了一句:“你不出去,今天要是来了旱船队,你负责自掏腰包,打发他们。” 一听这话,蔺苗苗立马就变了态度:“去去去,那就去县里遛遛吧。” 旱船队热闹是热闹,但花的钱是真不少。 赵宝俊跃跃欲试:“正好我借了辆弯梁摩托车……” 话未说完,就被吴远打断道:“宝俊哪,弯梁就别骑了。大过年的,咱稳当点。这大雪还在化,你骑来的路上,该知道的。” “行,听师父的,我们坐三蹦子去县里。” 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 杨落雁做好了手擀面,同时做了很多浇头。 有些甚至超过了北岗这面的吃法,有点南北融合的味道了。 赵宝俊兴匆匆地出门放了鞭炮,回到屋里,就见吴远招呼他道:“宝俊,你也来吃点?” “我吃过了,师父。” 蔺苗苗接着道:“想吃就来吃,谁不让你吃来着?” 赵宝俊嘿嘿一笑:“那我来一碗,师娘。” 一碗面吃了个半半拉拉,杨贲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大年初二回娘家,原则上是要大舅哥、二舅哥亲自来接的。 这不大舅哥先到了。 吴远努了努嘴道:“哥,烟在茶几上,自己拿。” 杨贲看也没看道:“我自己有。” 杨贲点上烟,却没在屋里坐着,而是出了门,站在廊檐底下,自顾自地抽着。 怕被幺妹儿嫌弃。 吴远三两下秃噜完了面,抓起茶几上的华子,也推开门,给大舅哥散了一颗道:“今年怎么早?” 杨贲看了看屋里,回头道:“不瞒你说,妹夫,我这过年都没睡好。” 吴远拿着杨贲的烟头,给自己烟上了火,又交回给对方道:“不至于吧,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杨贲弹了弹烟灰道:“还能是什么事?猛子的事?” 吴远猜忖道:“他想脱离你单干了?” “这你都能猜到?”杨贲愕然之余,一脸无奈地续道:“这不是看到了盼盼家具畅销的机会了么,他想盘下我刚从谭老板手里盘下来的北阳县大卖场。可李云她不同意,觉着这是摘桃子,夺人所好。” 吴远点头道:“大嫂想法没错,这确实有些横刀夺爱了。” “为这事,李云没少跟我吵,我也很为难。李云说,当初我给猛子这碗饭吃,就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大哥,我给你出个主意。”吴远沉吟道:“不过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你有办法最好了,李云也听你的。” “全省那么大市场,除了北阴市和彭城有几个代理商的盼盼家具大卖场,其他市里靠的都是百货商店和供销社这样的经销商渠道。二哥有本事,就去这些县市开个大卖场,依旧从你这里拿货,你也顺便帮衬着点,账上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杨贲思忖道:“这倒是个办法,虽然更复杂点,但亲兄弟明算账,也算上是互惠互利,李云应该没什么话说。等回去我跟李云商量商量。妹夫,还是你有办法!” 说话间,马明朝开着桑塔纳到了。 一家人收拾收拾上了车,掉头直奔老支书家。 过去的路上,马明朝发愁道:“老板,最近来给明琪说亲的也不少,可明琪死活不愿意见,把媒人都给气走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吴远笑道:“明琪工作在上海,又有学历,眼光高一点很正常。老家介绍的这些对象,你跟苗红给把把关,觉得达标了,再让明琪见面看看,培养培养感情。” “……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明琪跟前带,那样换做是我,我也不乐意。” 杨落雁附和道:“就是,说不定明琪将来找个上海男人当老公。” 马明朝道:“小娘,那可不指望。大哥跟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真嫁到上海了,逢年过节见不着面,就跟把幺妹卖了似的。爹娘泉下有知,也会埋怨我俩。外人说不定还以为,是我跟苗红容不了她。” 这事真有可能。 农村的人言可畏,瞎话胡话传起来,比城里快多了,也离奇多了。 第279章 为了祖国小花朵的成长 车到了老支书家门口,闲杂人等立马让开。 这本不是吴远要讲究的排场。 却因为大年初二的,老支书家门口乡邻确实多,而硬生生地形成了排场。 等到杨贲得意非凡地打副驾上下来,那脸上的表情,更是坐实了乡亲乡邻们的判断。 毕竟,连老支书的大儿子都跟着沾光了。 随即,吴远从后排上下来。 脚刚落地,就转身去抱尚且在杨落雁怀里的俩孩子。 等到把俩孩子抱出车来,杨落雁这才最后下了车,登时就给围观众人一股雍容华贵的靓丽感觉。 别说同村的老少爷们了,就连嗑着瓜子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看得呆了。 心里头琢磨着,想当年还觉着老支书的掌上明珠所嫁非人的。 现在看来,分明是嫁对了、嫁准了、嫁的独一无二了。 放眼十里八乡的,谁能有杨落雁如今的风光? 刘慧打院子里冲出来,一双手上还沾着凉水,直接在后腰上抹了抹,伸手就来抱小江。 实在是这些日子没怎么带孩子,心里想念的紧。 抱到怀里,忍不住连香了好几口。 看得门口的村民们,一哄而散。 院子里,除了蒋凡,其他人都到了。 各家的孩子,杨千帆,马笑笑,杨冲,眼见着小姑父、小姨父家的俩孩子如此受宠,心里多少都有些吃味。 可等到杨落雁拿出一盘子巧克力来,心里那点小情绪全都抛诸脑后了。 老支书正在跟大姐夫马长山,蹲在堂屋廊檐底下,晒着太阳,合计着村办小学的事儿。 吴远走过去,给俩人散了烟,这才蹲下来。 结果刚蹲下来,杨千帆就给他搬来了凳子道:“小姑父,你坐。” 吴远一瞅,老支书和马长山都还没坐呢。 马长山当即笑起来道:“爹,你瞧见没,千帆这孩子,就认准妹夫一人了。搬凳子都没咱俩的份。” 一句话说得孩子小脸刷地红了。 其实小孩子哪来那么多小心机,更谈不上什么势利眼。 吴远蹲着没坐,却替杨千帆说话道:“这孩子八成是想吃水煮鱼了吧?过年时刚吃过,今天咱们吃烤鸭和卤鹅。” 帮着杨千帆解了围,小爬凳放在仨人面前,谁也没坐,只用来放烟和打火机。 马长山道:“妹夫,你也别光听着。你脑子灵活,给爹出出主意。现在学校老师还没招齐,县教育所也不派人。” 吴远白了白大姐夫一眼。 你堂堂一校长,跟教育所说不上话?叫我来出什么主意? 不过白眼归白眼,看着老支书眼巴巴的样子,吴远琢磨着道:“爹,这好办哪。你继续招老师,就说表现好的,能给解决编制。到时候编制就让大姐夫去跑,反正他能说的上话。” 马长山登时要跳起来了。 这话是纯属给他挖坑,这年头编制那是那么好要的。 不过话说回来,真有评编制这个噱头在,绝对不愁招不到人手。 所以老支书一听,就直拍大腿:“我看这个主意行!长山你觉得呢?” 马长山顿时哑在那里。 眼角瞥见吴远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偏偏没什么办法。 于是老支书当即拍板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吴远岔开话题道:“爹,学校打算什么时候开建?人手都找好了吗?” 结果老支书枪头一转道:“小远,你手下那么多人,这个事交给你不是正好么?” 吴远能说什么? 在马长山的偷笑声中点头道:“正好,确实正好。” 仨人刚聊完,就听着锣鼓声敲敲打打地越来越近了,杨贲从门口走进来道:“爹,旱船队来了。” “知道是哪里的么?” “看样子是下圩村的。” 身为老支书,这事他躲不了。 不仅要支持本村旱船队的巡回演出,还得应付邻村乃至乡里的旱船队。 好在太远的地方,旱船队一般不会过来。 真正开拖拉机送旱船队过来表演的,那就有点过于刻意了。 为人所不喜了。 不过村民们和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反正烟和钱不需要他们出。 他们只管看个热闹。 毕竟春节在家,也没什么更多的娱乐。 很快,旱船队到了门口,直接在一阵激进的锣鼓声中冲进院子里。 也得亏老支书家院子大,容得下一个旱船队表演之外,还能容得下围观的村民。 只是如此一来,杨沉鱼、李云她们的饭就坐不下去了。 只能先在袖笼里暖暖手,等旱船队走了之后,接着再做。 一个钟头的时间里,老支书家,不仅院子里站满了人,而且院墙上也爬了不少,甚至有人站在邻居家的院墙上,冲这儿张望。 至于院墙上那些玻璃碴子,早就因此被拔干净了。 等到日上三竿,旱船退着离开了老支书家大门,人群也跟着散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 吴远和马长山扯起扫帚,把垃圾往大门口扫。 扫到大门口,归拢在一起,先堆在门后。 大黑从狗窝里钻出来,用力地抖了抖狗毛,前爪扒地,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吴远抓了把瓜子,蹲在廊檐底下,慢慢地嗑。 省得再抽烟了。 马长山也凑过来,边嗑边道:“妹夫,以你看,爹这村办小学能办起来吗?” 吴远不假思索地道:“这有什么办不起来的?” 事实上,未来几年,全乡十多个自然村,各村都有自己的小学。 那才真是义务教育到了位。 培养的祖国花朵,也是百花齐放。 乡里大礼堂的使用频率,也随之高了起来。 马长山吐掉了瓜子壳道:“我愁的是生源呀,义务教育推广了这么些年,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还不是说不上就不上了。任你说破嘴皮都没用!” 吴远随口道:“这好办呀,就说将来外出打工,至少也得是初中学历。那人家再穷,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得咬牙给念书。” 马长山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很好的由头,多宣传宣传的话,指不定真的好使。” 随即赞叹道:“妹夫你是真行,随口一说,都是金点子,好主意。怪不得爹一有事,就爱跟你商量办呢。” 第280章 大年初二的不速之客 正月回门的这顿饭,相比年夜饭,更加丰盛。 但主要是孩子们捧着个热碗,吃得热闹,吃得开心。 反倒是吴远和马长山这俩姑爷,连同杨贲和杨猛这俩舅哥,端的是凉酒杯,吃的是凉的下酒菜,陪了老支书喝几杯下来,是越喝越凉。 透心凉。 谁说喝酒暖身子的,简直是大骗子! 所以跟老丈人喝完,吴远就放下酒杯不喝了,伸筷子也专夹刚上桌的热菜。 实在是刚上桌不吃的话,一会就变成凉菜了。 毕竟这屋里屋外一样凉,透透滴。 直到杨沉鱼端起酒盅,“妹夫,能不能把手伸出来?好让我敬你两盅。” 吴远端起酒盅道:“太凉了,咱们少喝点。” “你火力那么壮,怕这点冷,骗谁呢?” 这话就等同于问你行不行了。 身为男人,吴远哪能怂,跟大姨子碰了这两盅。 结果马长山又接着来,吴远苦着脸道:“大姐夫,你们俩口子,一家人,跟我来玩车轮战,是觉着我媳妇不会喝酒咋地?” “没有那意思,绝对没有。”马长山端盅道:“就是想跟妹夫喝两盅,这五粮液着实不错。” 马长山喝完,杨贲又来。 等到跟大舅哥喝完,蒋凡又来。 毕竟杨猛不撑腿,只能她亲自来了。 于是吴远直接推给媳妇道:“二嫂,你这,于情于理,都得跟我媳妇喝。” 蒋凡的酒,杨落雁接过去了。 然而李云又攻过来了…… 李云这还不算什么,杨千帆,马笑笑几个孩子也跟着凑热闹,拿着给孩子喝的甜香槟来凑热闹。 这种甜香槟,喝起来就像是甜果汁。 但确实加了点酒精,度数很低。 所以吴远义正辞严地道:“这香槟再好喝,也不能多喝!喝多了,小心睡觉尿床!” 俩孩子都上了三四年级了,一听说会尿床,直接吓得当场退缩了。 吃完了这顿饭,就有人来找媳妇杨落雁。 大都是些慕名而来的服装厂女工,趁着春节期间找到家里来了。 芙蓉衣巷服装厂一直都招人,只是没有盼盼家具厂那么急切罢了。 所以让那些女工,无形之中觉着芙蓉衣巷的门槛高,以至于都纷纷找上杨落雁说话。 连蒋凡说话都不好使了。 吴远没掺和。 他本想着回家,躺在沙发上晒太阳,眯一会。 可一想到晚上还得回来吃饭。 加之中间说不准还会被旱船队的上门打扰,于是就没必要了。 索性躺到媳妇的闺房里去睡大觉。 媳妇的这间耳房,在她出嫁之后,依旧保留着。 里面依稀透着媳妇的气息。 吴远一觉睡得很安详,直到被杨千帆叫醒:“小姑父,小姑父……” 听着杨千帆急切的声音,吴远懵懵懂懂地醒来:“怎么了?” “小姑父,外头来客了!爸叫我来找你。” “来就来呗,”吴远翻了个身道:“从早到晚的,那么多客呢。” “不是,这回是省城来的。” 吴远蹭地一下坐起来:“你说是省城来得?” “嗯嗯嗯!”杨千帆小鸡啄米般点头。 “来了几个?” “俩,一老一小。” 吴远掀起被子就出门了,很快呀。 出了耳房一看,院子里的局面有些微妙。 来得一老一小不是别人,正是落雁的大姨刘玲和姨妹黄茉莉。 可是这娘俩,除了吴远,谁都没见过。 当然,丈母娘刘慧指定是见过大姨刘玲的,可这回正愣着,亦或是激动着,还没敢相认呢。 直到刘玲再叫了一声:“慧呀,你连我都认不出了?” 刘慧这才脱口而出:“大姐!”声音都带了些哭腔了。 紧接着,黄茉莉见到吴远出现,兴匆匆地直奔过来,娇滴滴地叫:“姐夫!” 这着实有点煞风景,破坏多年姐妹相见的温情。 尤其是媳妇杨落雁那刀子般的目光射过来,让吴远更觉着,黄茉莉有些多余。 “你们怎么来了?” “不是姐夫你叫我们到苏北来过年的么?所以我就拉着妈一起来了呀!” “我叫的?”吴远犹疑着问了一句。 其实他当时也就是嘴上客气一句,谁想到你们真来了。 而且还是在大年初二这个点上。 搞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 尤其是老丈人杨支书,见到大姨子冷峻如刀的目光,见惯世面的他老人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杨贲、杨猛和杨沉鱼这仨人,就更别提了。 毕竟不是他们娘家这头的人。 这时候,也只有吴远出面了。 吴远甩掉黄茉莉抱着自己的双臂,走到刘玲跟前,接下她手上提溜着的包袱道:“大姨,你说你们来一次,也不说一声,我好派车去接你们。看看你们这脚,找不到好路,没少崴泥吧?” 刘慧也回过神来道:“就是呀,姐。乡下不比省城,又刚下过大雪。” 刘玲冲黄茉莉招手道:“还不快叫二姨?” 不等黄茉莉开口叫人,媳妇杨落雁倒是先叫上了:“大姨,我是落雁。” 刘玲握着杨落雁的手道:“你这孩子好福气,能嫁给小远这样的好孩子。” 另一边,吴远把黄茉莉先拉到老支书跟前道:“我老丈人,你二姨父。” 黄茉莉猝不及防的,也来不及回头看老娘的脸色了,只能先叫了声:“二姨父。” 等到刘玲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闺女黄茉莉已经认了一圈的亲戚了。 反倒是杨落雁这个亲姨姐是最后才认的。 认完了亲戚,吴远一瞅门口还有人围观,就招呼着道:“还愣着干什么,进屋啊。” 进了屋,黄茉莉从包袱里拿出两只桂花鸭交给吴远。 省城带回来的特产,其实味道也就那样。 吴远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这个齁不齁?能直接切了摆盘么?” 黄茉莉会意道:“放心吧,姐夫,这是正宗的桂花鸭,不是盐水鸭。” 李云和蒋凡把瓜子点心都端上来,又倒了开水。 这才把吴远叫出门去,私下里问:“这晚饭该怎么办?姨她们娘俩什么口味,咱也不知道呀。” 爹都讪讪成那样了,跟腼腆大小伙子似的。 这事也只有问吴远了。 吴远大手一挥:“放心吧,我来掌勺。” 第281章 小酒一喝,局面打开 堂屋里,姐妹俩聊着聊着,就聊开了。 说话间都忘了其他人,只顾着姐俩间,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剩下其他人,没辙,只能招呼黄茉莉吃这喝那的。 黄茉莉是个没架子的好姑娘。 她跟这一票便宜的二姨父,以及非亲的姨哥姨姐的,没恩没怨的。 跟杨落雁倒是亲的,有血缘关系的。 可是杨落雁刚接待了那么多求上门的女工,这架子和态度,一时半会还没转换过来。 所以黄茉莉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出门来找吴远了。 一见吴远在灶房忙活了,就兴匆匆地道:“姐夫,我来帮你吧!” 其实吴远已经有了李云、蒋凡和杨沉鱼仨人帮厨的了,根本不差人了。 所以就问了一句:“你一个娇滴滴的城市大小姐,能帮我什么?” 黄茉莉转了一圈,看着李云择菜,蒋凡烧火,杨沉鱼机动,最后指着蒋凡的位置道:“我能帮你烧锅。” 吴远点点头:“二嫂,你先让一下贤。” 蒋凡嘴角忍着笑。 蹲锅门口,烟熏火燎的,这城里姑娘也真会挑。 结果黄茉莉往灶门口一坐,整个人顿时就舒展开了:“还是这里暖和呀!” 杨沉鱼走进来问:“妹夫,除了切盘桂花鸭,真就不做其他省城的菜了?” 吴远随口道:“他们就是省城来得,省城菜早就吃腻了。就整咱苏北的特色,让大姨也回忆回忆当年下乡的味道。再说了,很多省城特色菜,比如酸菜鱼,酸菜咱这也没有哇。” 然而黄茉莉突然插话道:“酸菜我妈带了一大瓶来,问题是姐夫,酸菜鱼你会做么?” 杨沉鱼力撑道:“他会做水煮鱼的。” 吴远稍一琢磨,“那就改做酸菜鱼吧,也让妈尝尝小时候家乡的味道。” 李云过来难为情道:“妹夫,本来今天该是我们忙活,你们享受的。这结果弄成你亲自下厨的,实在是……” 黄茉莉指着吴远道:“是他叫我们过年来玩的。” 吴远搅动着锅里的油花道:“添材了,加火了,专心点!” 另一边,蒋凡已经从堂屋把酸菜瓶子抱过来了。 吴远看了一眼酸菜的量道:“二嫂,挑一半出来,过一遍水,不然太酸。” 黄茉莉咕哝道:“原来你真会做呀!” 吴远白了个眼:“多稀罕。” 一口气先烧了几道大菜,放在旁边锅里蒸着,免得凉了。 接着才做酸菜鱼。 家里黑鱼是现成的,削鱼成片的刀功,展示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依旧获得了众帮厨的惊叹。 黄茉莉看得呆了,连灶门口的柴火烧到尽头都没注意。 直到吴远回头,一个箭步地冲过去,把即将掉落的柴火塞进了炉膛。 就这,还是溅起了点滴的火星。 好在,没燎到衣服上。 黄茉莉吓得尖叫,结果还被吴远凶道;“你行不行,不行就让位。” 看得李云在一旁偷笑道:“也只有妹夫有这个胆,连大城市来客都敢骂。” 杨沉鱼幽幽道:“你没被骂过么?那你真幸运。” 听得李云就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大姐被骂过? 蒋凡回到了灶前。 同时杨落雁也打堂屋里出来,把黄茉莉拉回去了。 待在灶房里,就算不被火星燎到,但弄一身烟熏火燎的味道,那也不合适。 毕竟来者是客。 黄茉莉一走,杨沉鱼就问了:“妹夫,咱这大姨,在省城究竟是干啥的?” 吴远手下勺子翻炒不停道:“大姨科室主任,大姨父副院长,茉莉海关的,还有个姨弟,可能是无业游民。” “哟嗬,富贵人家呀!” “再富贵能比得上妹夫富贵?” “不一样……” 晚饭四点半,就提前开吃了。 主要是为了照顾远道而来的刘玲娘俩。 上了一圈的凉菜,吴远这才掌勺,开始烧小盘的热菜。 苏北的热菜,大都是荤素搭配,需要现炒现吃,来开胃。 等到开胃得差不多了,闷在大锅里的大盘荤菜,就轮到登场了。 桂花鸭作为凉菜上桌,没惊起什么波澜。 可等到酸菜鱼,作为大盘荤菜,一整盆地端上桌,这阵势当时就震到众人了。 刘慧拿起筷子道:“这道菜,我二十来年没吃过了,都快忘了怎么烧的了。” 刘玲看了吴远一眼道:“我也没想到,除了你,还有人会做。” 酸菜鱼一上桌,所有菜色都已上桌了。 吴远和蒋凡,各自洗了手,过来上桌吃饭。 吴远举杯相邀道:“大姨,大姨父怎么没来呢?” 刘玲叨叨道:“他那人,当个副院长,就觉着整个医院离不开他,不提也罢。” 随即补充道:“酒你少喝点,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知道黄茉莉却凑过来问:“姐夫,这是什么酒?” “茅台。” 自家人才喝五粮液,招待客人自然要用茅台了。 “我能不能来两盅?” 吴远转头看向刘玲,那意思不言自明,这话你不该问我吧? 黄茉莉也懂了,开始扯虎皮做大旗道:“妈,我想敬二姨两盅。” 这还怎么拦着?刘玲也没办法。 即便知道酒精是一级致癌物,也没辙。 然后刘慧笑眯眯地接受了黄茉莉的敬酒碰杯,完了还叮嘱一句道:“少喝点,茉莉,点到为止。” 这是跟大姐刘玲一条心了。 结果话未说完,黄茉莉已经一仰脖子,干掉了。 一钱的小酒盅,其实没多少。 但架不住干杯的气势豪迈! 跟刘慧这两盅一喝完,大哥杨贲开始发力了。 吃饭到现在,他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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