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推文

漫漫推文> 妄想人妻 > 第92章

第92章

兰花指,傲慢又淡漠,“那就搜身吧。” “老奴不敢。”谢嬷嬷现在只想离公主远远的。 “让你搜,你就搜,怎的不听话?”时安夏张开双臂,“搜!” 谢嬷嬷被那声“搜”弄得头皮发麻,分明也是寻常话,却还是忍不住害怕。 这姑娘是个狠主啊!根本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般无害模样。 早前这姑娘当着她的面,给她儿子孙子吃下去会七窍流血的药丸子,也不知那是什么玩意儿? 人家只告诉她,听话就能全家活命,不听话就全家死绝。 她哪敢不听话?哪怕她曾是太后跟前的老人又怎样呢? 太后想起了,就赏她几个子儿。没想起,就懒得管她死活。 她又何苦要向着太后,何苦要为太后卖命呢? 又听海晏公主道,“你听话,本公主许你的好处,自然只多不少。谢嬷嬷,做人切莫墙头草,两边摆。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可懂?” “懂!老奴懂得!”谢嬷嬷一边象征性地搜身,一边把相熟的几个嬷嬷如今负责的活儿一一禀报了,还邀功道,“公主,这都千真万确。老奴是好不容易旁敲侧击打听到的。” “不要自作主张。”时安夏并不因对方做得多就高兴,“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错。这话听过吗?” 谢嬷嬷一愣,咋的,帮忙打探消息还错了? 她老委屈了,但不敢反驳,“是,老奴记下了。” 时安夏打了一巴掌,又给了颗糖,“你要顾着自己的安危才好。以后,记得少打听,知道吗?” 这是谢嬷嬷第一次听到公主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顷刻间那点怨气就没了。 重点是,公主担心她的安危呢!皇太后那老婆子可从来没想过她们这些下人的死活! 谢嬷嬷几乎要忘了公主早前威胁她时的凶狠模样,这一刻只记得公主如何体恤下人。 其实跟谁干都是干,找个好主子才有保障。她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多了起来。 时安夏淡淡提醒,“你对本公主不应该是这种笑脸,要时刻记得冷脸以对。” 谢嬷嬷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有些尴尬。她努力冷着脸,扬声道,“公主,老奴要将您的头发拆下来,细细检查!” 门从外面陡然打开,来人是一个真正的冷面嬷嬷。 正是第一次带着时安夏进宫绕圈的马嬷嬷,哦,不,应该是宋嬷嬷。 她并不姓马,而是脸长,看起来像马脸,时安夏才给她取了个外号叫“马嬷嬷”。 第572章 她太了解时安柔这个人 谢嬷嬷正对着宋嬷嬷,脸上表情是刚换过来的严厉。 时安夏背对着门,张开双臂,一副乖乖任人检查的样子。 宋嬷嬷撇撇嘴,阴阳怪气的,“哟,这不是海晏公主吗?您又进宫了呀。” 时安夏缓缓转过身,也不恼,温温道,“是啊,好久不见。也不对,说起来也没多久。初次我跟嬷嬷见面时,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侯府世家贵女而已。可这短短时日,嬷嬷在浣衣局洗了几个月衣裳,我就一会儿郡主一会儿公主的,多不好意思。” “你!”宋嬷嬷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牙尖嘴利! “咦,嬷嬷进来这么久,还未给本公主行礼。”时安夏端着架子,“嬷嬷是在浣衣局待久了,忘记宫中礼仪,忘记尊卑贵贱了吗?” 宋嬷嬷僵在当场,有些后悔进来看热闹了。她本是进来看公主受辱的,可不是让自己受辱。 可她今日若不行礼,传出去就是她不懂规矩。她非常清楚皇太后的凉薄,若有一日清算不懂规矩的宫人,她定会首当其冲。 宋嬷嬷悻悻地跪下,敷衍行了个礼,落荒而逃时扔下句话,“好好搜!可别太马虎!否则太后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时安夏算好宋嬷嬷不敢在今日闹出什么事来,若她节外生枝,多几个脑袋都不够皇太后砍的。 这种人,丝毫不必给她好脸色,也不能惯着她,否则她得蹬鼻子上脸。 谢嬷嬷叹口气,“公主,看来老奴得为您检查久一点,宋嬷嬷那人最是疑心重。” “你查。”时安夏并不真急着扑到明德帝床边去哭唧唧喊“父皇”。人家亲生子女都还在呢,她急什么? 且还要留够充足的时间让皇太后准备,她真是操碎了心。 另一边的屋子里,那侍卫也跪在岑鸢跟前,一脸崇敬,“驸马爷,您承诺教属下近身格斗,定要兑现啊。话说就您那一棍子,属下简直梦萦魂牵……” 岑鸢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抬手弹了一下袍角,淡淡道,“你要办不好差,我就给你一棍子。” 侍卫笑得谄媚,“那不能!属下现在取得上面信任,提了一级,定能为驸马爷更好地效力。” “不要露出马脚。”岑鸢站起身叮嘱,“来,搜身!” “那不能,这还搜什么身?”侍卫小心翼翼替岑鸢拍拍袍角,感觉这月都不用洗手了。 他一直知道驸马爷厉害,没想到驸马爷敢直接提着马球杆揍宛国人。 他和宛国人有过节,早就想揍了,就是不敢。 岑鸢拎起他的衣领,“左风,我早前有没有说过,你看到我要尽量表现出厌恶来?” “我厌恶不起来啊,主子!”左风眼睛冒星星。 “谁是你主子?”岑鸢气结,“你左家也是堂堂正正的伯爵府,拿出点气场来。” “气什么场?要不是主子您三年前救我左风于水火,我早死了。”左风忽然想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好东西,就准备往驸马爷头上插去。 岑鸢忙将他拦住,“什么玩意儿?” “防身用的。”左风将一支木簪拿到岑鸢面前晃了晃,“别小看它,按这里,木簪里就能射出暗器来。属下给您插头上,就算有人拿手上都看不出来这是好东西。” “你自个儿留着用。”岑鸢知那是好物件,估计是左风好不容易得来的。 左风笑眯了眼,“我都是您的人,我宝贝的东西,自然是送给您用了。” 岑鸢按着他的手,“你自己留着保命。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先保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自来就要求属下,性命第一,任务第二。 左风喜滋滋收回了木簪。主子说了,他左风的命也很重要。 他道,“驸马爷,您要急就先走呗。别的我来应付。” “我不急。”岑鸢张开双臂,“你好好检查,认真检查。” 待时安夏和岑鸢夫妻二人从房间里被搜身出来,两炷香的时间都过了。 二人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一个侍卫前来禀报,“今日宫里太忙,没有太监来引领二位入宫。不知二位可认得路?” 时安夏迟疑了一下,十分不悦,“应该,认得吧?” 那侍卫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阴笑,“那就请海晏公主和驸马自行前往朝阳殿。” 他就不信,那么大的皇宫,又黑灯瞎火的,没有人引领,这二人还能早早到达朝阳殿。 公主无奈,只得和驸马相携步行入宫。 宫灯明明灭灭,整个皇宫都似乎处于一种动荡之中,来来往往的宫女与太监们都在急步奔忙。 夜色很深,宫道长而蜿蜒。二人进入了一条花园小路。 四下无人,岑鸢牵起时安夏的手。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低声贴耳问,“你说,要是你那个便宜姐姐忽然变得忠贞了,皇太后是不是不用动用宛国的人?甚至不用动她最后那张王牌?” 时安夏眸色深邃望向浩瀚星空,半晌摇摇头,“不可能。” 她太了解时安柔这个人了。 温姨娘在的时候,时安柔听温姨娘的。 现在温姨娘不在了,谁强她听谁的,谁给的好处多就听谁的。 在时安柔的心里,就没有什么忠贞可言。 早前这货就恨不得把自己重生的优势宣扬得个个都知道,后来发现优势没有了,又糊里糊涂委身给晋王。 如今时安柔怀上了晋王的孩子,如果皇太后随口许她肚子里的孩子太子之位,她不得跳起八丈高,该说不该说的,估计得全吐了。 她扯下岑鸢,附在他耳朵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岑鸢诧异道,“所以这才是你把她放到李家的真正用意?” 时安夏点点头,“我要把洪扬钓出来。” 她就想看时安柔怎么吹牛,怎么把他们的底牌透给太后知道。 不管太后相不相信,但太后一定会在兵力上加码。 这一步棋,时安夏主要是为了防前世在秀城另起炉灶的洪大将军洪扬。 前世明德帝死的时候,洪扬带头哭了许久,与荣光帝搞对立。 当时朝堂里有不少声音怀疑明德帝的死因,洪扬算是其中闹得最厉害的。 时安夏说起洪扬就咬牙切齿,“此人原本就是太后的人!” 第573章 太后终究还是对朕下了毒手 洪扬家世清白,祖上出过许多名将。他自身也是十分出色的将领,并非草包。 他带兵打仗,称得上一把好手。如今秀城以西的边防,就是洪家军在驻守。 但洪扬这人贪财好色,身边又有皇太后安排的江氏姐妹长期迷惑,早已忠于太后而非忠君。 前世尽管当时荣光帝是明德帝指定继位的新帝,但朝中还是有不少忠臣提出了异议。 洪扬与荣光帝多次因为明德帝的死因发生冲突,为此很大一部分忠臣甚至以洪扬马首是瞻,听他号令。 谁知后来那些声音很快就没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有混在里面的洪扬升官加爵,好不快活。 且皇太后的高明之处在于,并没有随便拖几个小太监出来顶罪,下毒案悬而未决。甚至她还大方要求太医院认真记录明德帝的中毒症状,并让太医院好好研究毒之解药。 反正直到太后死,太医院也没弄出像样的结论。然而太后一党的嫌疑,却是彻底洗清了。 有一次,荣光帝说漏了嘴,时安夏才知洪大将军其实本来就是太后的人。 那不过是他们为了清除异己联手演的戏而已。让洪扬打入异己内部,才能更清楚哪些人有异心。 后来洪扬被封了藩王,秀城以西全是他的封地。 其实秀城也是北翼一道天然屏障。要不是洪扬与梁国人勾结,苍峪关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 洪扬自立为王,立国为后翼。可以看出,此人野心勃勃,是想接管北翼的。 洪扬最后死于立仁军和唐家军刀下,秀城以西才被收回来。而他之所以会被灭,完全是因为梁国换了皇帝,不再成为他的倚仗。 时安夏深知,如果时安柔不给皇太后透露她重生的底牌,很可能洪扬还是会被当成忠君之将隐藏起来。 而皇太后更知布思牙长手长,是个无底洞,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过分依赖宛国人。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皇太后不止要大力依赖宛国人,且洪扬隐藏的意义也已经不大,毕竟重生之人当知道洪扬的真面目。 时安夏要的就是这个一网打尽的效果。 如果这次计划进行得顺利,可以肯定的是,北翼将能既无内忧,也无外患,安稳上百年。 夫妻二人到朝阳殿时,嫔妃皇子公主们已经全部在朝阳殿内等候传唤。 一些老臣倒也消息灵通,不请自来。 太医院的人进进出出,皆满脸疲惫惶恐。 时安夏刚迈出步伐,意图靠近太医院的人询问明德帝的情况,就被一旁的云兰公主温柔却坚定地拦了下来。 云兰公主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劝阻的意味,低声说道:“父皇被人下毒了。” 时安夏瞳孔巨震,“什么?白日父皇在京华较场不还好好的吗?怎的就被下毒了?” 云兰公主摇摇头,“如今皇宫人人自危,谁都有给父皇下毒的嫌疑。尤其海晏公主你还是外姓公主,又跟父皇走得近,这嫌疑便是比旁人更大一些。” “可我今晚并未入宫……” “皇妹还是太天真了。”云兰公主伸手握住时安夏的手,“有时候下毒,本人也不一定会在场啊。” 时安夏闻言,朝云兰公主点点头,“谢皇姐提醒。”这便拉着岑鸢退到了一旁。 朝阳殿里十分热闹。 明德帝原本就没有皇后,后位空置多年。这也是他与皇太后之间角力的结果。 皇太后要推晋王的母妃当皇后,但明德帝不允。在这件事上,明德帝极其坚决,也因此惹得皇太后及李家不快。 明德帝早年有意让翎王的母妃珍妃为后,大典都已在准备中,谁知中途出了意外,珍妃死了。 至此,后位就一直空着了。 如今在此间候着的人里,地位最高的,仍旧属晋王的母妃蓉妃。 但见她眼眶红红的,余光看向角落里站着的时安夏,真是恨极了。 蓉妃刚听说“卖炭翁”就是海晏驸马,她身边自然有机灵的人给她分析。 假设海晏驸马真是卖炭翁,那么元宵节在卫皇司眼皮子底下换掉谜题害她儿出丑的人,很可能就是驸马。 她儿就是从元宵节出丑以后节节挫败,最后只能偷偷从封地做贼一样回京。 这一切,都是拜海晏公主夫妻所赐。 要不是皇太后千叮万嘱静观其变,切不可轻举妄动,蓉妃高低得上前甩时安夏两个耳光才解气。 但此时,她只能气恘恘地用余光盯死这个所谓的凤女。 凤女凤女!蓉妃根本不信什么凤女!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公公满头大汗从内殿出来,眼里全是眼泪,“海晏公主,海晏驸马,皇上有请。” 此言一出,殿内站着的那些人脸上都是难以言喻的表情。 时安夏和岑鸢正要跟着齐公公进内殿,就听一声“皇太后驾到”响彻朝阳殿。 皇太后来了。 她是被人抬进来的,带着一阵浓郁的香风,周身散发着庄严与华贵。 她身着一袭织金绣凤的华服。 衣裳以皇家独有的明黄色为底,上面用金线银丝绣制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寓意着皇权的至高无上与皇后的尊贵地位。 衣摆宽大,夏日里还层层叠叠遮着双腿。 她发间巧妙地穿插着几朵精心雕琢的玉兰花,点缀着发髻。她指尖上佩戴的翡翠戒指与身上的装扮相得益彰,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皇家的尊贵与精致, 皇太后久未露面,这是圈禁西山后的首次高调现身。 殿内众人齐齐跪拜,“皇太后万福金安。” 皇太后已经很久没享受过如此尊荣,迟迟不叫人起来。她俯瞰着跪着的人,最后视线落在时安夏身上。 她阴冷的目光看着重生的凤女,须臾,才命人将自己直直抬入内殿。 齐公公忙追了过去,可刚到殿门口,就被皇太后的侍卫关在了门外。 侍卫将皇太后坐的轿椅抬到明德帝床前放下,才齐齐退了出去。 榻上,明德帝缓缓睁开发黑的眼皮,看见装扮华贵如同参加盛典的皇太后,惨然一笑,“太后终究还是对朕下了毒手。” 第574章 时安夏分明只是一个暖床丫头 幽暗而庄严的朝阳内殿里,陈设简约而不失雅致。一盏盏精致的宫灯亮起,灯罩上繁复精美的图案将烛光衬得更柔和几分。 龙涎香味还残留在殿内,却未燃新香。 皇太后没想到明德帝如此直白,就撕开了这层薄如蝉翼的真相。 这是一点也不遮掩了啊。 皇太后恨极。 越是恨,她越要稳住。 她反问,“皇帝觉得是哀家下毒要让你死?” 明德帝嘴唇发紫,疲累至极,闭着眼睛道,“不然呢?朕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想让朕死!” 皇太后双眉紧锁,眸中寒光闪烁,嘴角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脸上布满了不悦的阴云,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气。 她恨恨吐出一句话,“皇帝是被时安夏那小姑娘给离间了!” 她并未指望明德帝回话,继续道:“她是不是告诉你,她经历过前世的所有事然后重生回来了?她是不是告诉你,上一世,你被哀家下毒害死了?” 明德帝倒是想看看这老太婆要如何说,只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得发青的模样。 他自来知道,皇太后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暗里的手段,还多着呢。 皇太后眼眶中蓄积着浑浊而深邃的泪水,嘴角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丝抽动都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痛心。 她双手轻轻交叠于胸前,指尖微微发白,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痛楚与挣扎,整个人被一股沉重而哀伤的氛围所笼罩。 她沉沉道,“皇帝,接下来哀家所说的话,你一定要听好。这个世上,不止时安夏是重生的,哀家和时安夏那个庶出姐姐时安柔都是重生的。” 明德帝:“!!!” 这!朕要装不下去了! 就,很想骂人! 朕一个帝王连做梦都难,你们一个个全是重生的? 朕不信,绝对不信! 皇太后坐在轿椅上,面容苍老而憔悴,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她嘴角微微下垂,勾勒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痛心。那双曾见证无数风雨的眼睛,此刻湿润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哀家要告诉你的是,前世给你下毒的人是李清慧!但这一世,是时安夏和岑鸢两个人。” 明德帝的心累极了。 要不是经历过曾经的种种怀疑,但凡心不坚定一点,就会被太后给套进去。 他就知道,皇太后比他想象的聪明很多。 以前他迟迟没与她闹翻,便是知道她诡计多端,尤擅蛊惑人心。 瞧,这不就来了? 听得皇太后道,“晟儿前世今生一直钟情的人都是时安柔,而时安夏却自恃是嫡女,不止打压庶姐,还意图争抢晟儿的宠爱。 她一直嫉妒时安柔,从未停过!她趁着晟儿酒醉,扮成庶姐爬床!她分明只是晟儿的一个暖床丫头,重生回来就编故事骗所有人! 时安夏!一个暖床丫头而已,连妾都算不上。 最后竟然骗到了皇帝你的头上!她离间咱们母子的感情!咱们母子走到这一步,每一步都是时安夏的手笔!” 明德帝沙哑着嗓音问,“虞阳长公主呢?朕的长姐,难道也是时安夏设计的手笔?难道不是皇太后亲手……” 皇太后泪眼婆娑,“皇帝,哀家错了!哀家那时气你不听话,盛怒之下确实做了错事。哀家是受了婵玉公主的怂恿啊!” 她想骂人!明明在说时安夏,是怎么又拐到虞阳长公主身上了? 她得拉回来,“皇帝,时安夏是不是跟你说,荣光帝败了北翼的江山?是!确实是荣光帝败了北翼的江山,可荣光帝是翎王,不是晋王啊!” 明德帝:“!!!” 除了默念几句“心诚志坚”外,真的没有任何一点办法能抵挡这个老太婆的蛊惑。 他小时候为什么会养在她膝下,就是被她舌灿莲花的功力给骗了。 皇太后又道,“你想想,你向来看不上晋王,又怎会传位给晋王?皇帝,你好好想想!哪怕现在,你想想你会传位给谁?你会传给晋王吗?你不会!你还是会选择传给翎王!对不对?” 明德帝的圣旨上,的的确确由他亲手写着传位给翎王。 因为时安夏说,瑜庆帝根本不堪大用,她又把翎王请回来登基。后来,翎王开创了北翼盛世。 所以他也是有好儿子的! 抛开他对时安夏和岑鸢的信任不谈,皇太后的话……其实也有可信之处。 就算时安夏没说那些话,审视下来,似乎也只有翎王继位是最合适的。 长子残疾,不能做太子。 二皇子……肯定是不能继位的。 三皇子晋王,蠢!不用考虑。 老九太小,难当大任。 只有老四了! 皇太后得意的目光流转,沉了沉心思,又道,“翎王登基后,大开杀戒,把所有兄弟姐妹们全杀光了。他重用奸臣,贪图享乐,北翼朝堂混乱不堪。哀家……哀家没能保住你重用的臣子,许多世代忠臣,死的死,伤的伤……” “别说了!”明德帝痛苦地闭着眼睛,青紫发黑的脸愈发恐怖。 “不,哀家要说!哀家必须要让你知道,你被时安夏和岑鸢这两个奸邪小人蒙蔽了双眼!今世下毒的人,已经不是李清慧,而是时安夏和岑鸢!他们两个获取了你的信任,让你疏离哀家,痛恨哀家,甚至要逼死哀家!他们毒死你,是因为骗得你写下传位诏书给翎王!他们一直就是翎王的人!” 明德帝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眸色一片混浊,“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有!”皇太后见明德帝这般问,便知怀疑的种子已扎进帝王心中。 一旦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他就再难听进时安夏的话了。 皇太后提气扬声道,“带进来!” 内殿门开,侍卫押进来一个人。 此人五十来岁,精瘦健硕,耳边有一处明显刀伤,一只手臂怪异地垂着。 他进来后,恭敬跪在明德帝的榻前,“给万岁爷请安,给皇太后请安。” “说吧。”皇太后温和道,“把你所知的禀告给皇上听。” 第575章 哀家要清君侧 那人道,“小人姓金,叫金海,早前是翎王府的管事。因着为主子办事差点送了命,手臂也废了,翎王殿下便将小人扔去马厩干活儿……” 明德帝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的样儿。 金海说着话,抬起头望一眼皇太后,见对方点了一下头,便继续说道,“海晏驸马在一年多以前,就跟翎王殿下搭上线。小人亲眼见过几次,虽然那时驸马穿得没有这么华丽,且总是在晚上才来找翎王,但小人一向目力不错,断不会认错人。” 明德帝有气无力道,“空口白牙,朕不会信。” 金海猛地想起什么来,忙从怀里把信件一股脑掏出来,“皇上,小人有信件,有他们二人的书信往来。” 这是铁证! 明德帝也没想到岑鸢竟和老四还有书信往来,这是早就在培养老四了? 明德帝叫了齐公公进来,“念信!” 齐公公只想说,主子啊,都中毒成这样了,能不能歇着?这皇太后也真是会折磨人…… 他打开信一看,竟然是驸马和翎王的书信往来。 他眼皮跳了跳,心脏跳了跳,总觉得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 好在信中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基本都是驸马给翎王支的招,比如汾州水患,玉城雪灾…… 没错,这次玉城雪灾中,翎王也是出了不少力。明德帝因此常表扬他。 这一年多来大大小小的灾情……怪不得哪里有灾,翎王就往哪里跑,长年不在京城。 这能叫勾结吗?这分明是通力合作。 明德帝忽然知道,这一年多以来,他坐在龙椅上高枕无忧,除了玉城雪灾被吓了一跳外,别的大大小小灾情都被翎王解决了,有的连报都没向朝廷报过。 皇太后也越听越不是滋味,恨了金海一眼。 哀家让你找点两人的亲笔信,你就找了这? 当时听金海信誓旦旦说他能找到翎王和驸马的书信,她还有些惊喜。 看来惊喜早了点…… 就听得明德帝轻轻叹口气,“这些儿子里,的确也只有老四能干点事儿。” 皇太后:“……” 重点是这个吗?怎么得出的结论? 她忙抢过书信,却听明德帝道,“佑恩,把书信都收起来。” 等朕不用装了起床慢慢看! 金海被带下去了,齐公公也出去了。 皇太后这悲伤的情绪一时还没酝酿出来,这便狠狠闭一下眼睛,把时安柔讲的话换了个名字讲出来,“当时荣光帝死后,简直四面楚歌,北翼危在旦夕。哀家……没有办法,御驾亲征……” 她到底没什么底气能把“御驾亲征”几个字说得理直气壮。 明德帝听她鬼扯,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里是浑浊的清明,“皇太后的意思,朕这毒要是解不了,那应该让谁继位?” 皇太后哀哀道,“只要不是翎王,立谁都行。哀家是怕了啊!皇帝,你是不知道北翼百姓有多惨,不知道眼睁睁看着山河破碎是个什么滋味……哀家再也不想看到了。” “朕,也不愿意看到山河破碎。”明德帝轻轻闭了眼,仿佛再也没了说话的力气,“所以朕死了,依然会让翎王继位。朕已经拟好了圣旨,不会再改。” “你!”皇太后痛彻心扉,“皇帝,你还是不信哀家说的话吗?” “朕,有眼睛!”明德帝冷沉又沙哑的嗓音里说不出的厌恶,“再就是,御驾亲征!做人还是得要点脸。” 皇太后的脸火烧火燎。 明德帝始终还是不信她!看来终将一战! 明德帝沙哑着嗓音高喊,“佑恩!佑恩!” 齐公公忙跑进殿来,“皇上,老奴在。” “送皇太后出去,朕累了。”明德帝有气无力说着话,又闭了眼睛。 齐公公瞧着主子那脸上的死气,心里怕得要命。本来好好的,怎么就忽然中毒了呢? 皇太后缓缓从轿椅上站起身,“既然皇帝一意孤行,哀家就要清君侧了。” 她穿着厚重的礼服,一步一步向着殿门而去。 礼服坚硬的棱角刮擦着她受伤流脓的腿,她丝毫不觉疼痛,反而心里是隐隐的兴奋。 她亲手打开殿门,厉声喝道,“东羽卫,保护好皇上,不允许有任何嫌疑人离开此殿。” 东羽卫羽卫长楼羽霄踏步上前,跪倒在皇太后跟前,“东羽卫领命!” 楼羽霄,正是皇太后一直依赖的黑衣人,也是布思嘴里的“姜折”。 楼家几代人都是御林军统领,可以说皇城的安全有三分之一都是楼家的功劳。 可楼羽霄是庶子,虽然自小也没被楼家虐待打压,但资源总是比不上嫡出的兄弟们。 他母亲是主母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被主母抬了妾,生了楼羽霄后没几年,元宵节放河灯时失足落水死了。 他一直认为母亲是死于主母之手,但苦于没有证据。 楼羽霄只知母亲死的那日,父亲和主母的脸色十分难看,且在楼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也失踪了。 他不信这里面没有猫腻。 楼羽霄不靠楼家,一样打拼出好前程。他秘密投靠了太后,这些年从中得到了许多实惠和好处。 且他身手极好,皇太后十分倚重他,最秘密的事都交由他去办。 楼羽霄甚至比李家人更得皇太后欢心。只要大事一成,皇太后许诺他,让他做皇城大司马,统管皇城御林军。 到那时,楼羽霄一定要让楼家的兄弟们全部下狱,以此撬开父亲和嫡母的嘴。他必须要弄清楚亲生母亲的真正死因。 而他早早就在叔伯父兄管辖的御林军里安插了人手,一直待命。 皇太后低声问,“各处的御林军都安排好了吗?” 楼羽霄点头,“太后放心,整个皇城如今都在咱们控制之下。” “不要大意。”皇太后抬起头,目光与时安夏的视线一触。 双方都感到了激流暗涌,惊涛拍岸。 皇太后黑沉的眉眼敛下,“海晏公主和驸马给皇上下毒,证据确凿,先押入大牢看守。” 楼羽霄带领的东羽卫立刻上前,将二人团团围住。 岑鸢淡淡一笑,“东羽卫!” 楼羽霄以为在喊自己,心头正一跳。 谁知门外又进来一行人,正是马楚翼为首的东羽卫。 他高声喊道,“末将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第576章 问我手上长枪答不答应 两支东羽卫形成对峙。 双方兵器亮出,刀剑寒芒乍现。 殿内嫔妃公主们尖叫着向着墙角后退。 马楚翼冷冷道,“楼羽卫长,又见面了!你滥用职权打压属下,我马某是要告御状的!” 楼羽霄厉声喝道,“马楚翼,你是要违抗太后的命令不成?你马家有几个脑袋能承担得起后果?” 马楚翼坚定地站在海晏公主和驸马这边,因为这边的背后是皇上! 他马家忠的是皇上,忠的是北翼。 如今明德帝中毒,他只认一个理儿,就是用生命守护皇上,就算皇上倒了,他也要用生命守护皇上指定继位的人。 马楚翼挥了一下手中长枪,“事情还未调查清楚,谁要带走海晏公主和驸马,先问问我手上的长枪答不答应!” 呼呼舞动两下,长枪横在中间,将时安夏和岑鸢护在身后。 楼羽霄长剑出鞘,一步一步逼近。 马楚翼沉声道,“公主驸马退后!” “好。”岑鸢笑笑,伸手牵起时安夏的手听话地退到了一旁。 夫妻二人均是一脸恬淡,丝毫不见慌乱。 九皇子忽然沿着墙壁跑过来,伸手牵起了岑鸢的另一只手,“卖炭翁,我是猪头九。” 岑鸢低头看了一眼这圆嘟嘟的小屁孩,倒也没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 时安夏却知,九皇子是在用行动宣告与太后对立。 这个时候站队不明智啊猪头九,怪不得上一世死得早。 此时场中央,楼羽霄与马楚翼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先动手的,是楼羽霄。 他手腕微转,剑身寒光划出一道弧线,带起一阵阵细微却锐利的剑鸣。 马楚翼稳如泰山,不偏不躲。长枪一挥,竟正面迎上,劲风微起,枪尖在空中也划出一道完美弧线。 弧线相接,枪尖与剑刃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火星四溅,震得周围观者心头齐齐为之颤抖。 楼羽霄想弄死马楚翼的心意更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只知东羽卫有马楚翼,还有谁记得他这个羽卫长楼羽霄? 淮阳伯府的匪祸案,科举考试的调包案,六神庙案,婵玉公主府倾覆案,应良辰的案子,叶家的案子等等。不管该不该东羽卫出现的地方,有岑鸢在就必有东羽卫在,有东羽卫在,就必是马楚翼在。 他这个羽卫长早已形同虚设。 六神庙刺杀凤女时安夏,是他亲手安排。结果不止刺杀没成功,反而连整个六神庙都被端了。 而执行任务的就是马楚翼带领的东羽卫。 简直是巨大的讽刺!巨大的耻辱! 后来楼羽霄告到明德帝处。明德帝却说,“以后东羽卫分两部分,一部分负责日常事务,由你管理;另一部分呢,负责突发事件,由马楚翼管理,事后让他给你禀报。” 什么叫突发事件?不就是驸马临时摇人呗? 东羽卫竟成了驸马的府卫私兵! 还禀报呢!马楚翼倒是禀报了,可这是禀报的事儿吗?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他刚以擅自调动人马办理私事为由把马楚翼关进了牢房,结果人家这就大摇大摆出来了。 楼羽霄越想越气,长剑化作银色闪电,直取对方要害。刹那间,春风拂柳,轻柔却致命;秋风扫叶,凌厉无匹。 马楚翼不慌不忙,长枪横扫。枪尖如龙吐珠,锋芒毕露。 剑光枪影交织成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其实半年前,二人便剑枪对战过。 那时楼羽霄还能游刃有余,打个五十回合总能把马楚翼给收拾了。 毕竟马楚翼年纪小。可现在的马楚翼已不是那时的马楚翼了。 自东羽卫较场与岑鸢切磋后,他就在岑鸢的指导下实力突飞猛进。 且他现在还兼着云起书院的教谕,教不教学生另说,但常跟岑鸢切磋是真的。 岑鸢与楼羽霄之间,那就是天地云泥之别。 马楚翼无论在心态上,在枪技上,在策略上都与楼羽霄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 但见他不变应万变。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化作守护的壁垒,滴水不漏;时而化作攻击的利箭,势不可挡。 哐当一声,楼羽霄长剑脱手落在地上。 马楚翼长枪指喉。枪尖入皮,一丝血渗出。 但他并未再往下刺,也未把枪收回。 “哇!好看好看!马哥哥教我练枪!”九皇子放开岑鸢的手,欢快鼓掌,“我觉得长枪比剑好看!我要学枪!” 这无异于当众打脸,楼羽霄脸色难看至极。 皇太后看了一眼楼羽霄,心头骂声废物,敛下眉眼,挺直背脊,悠悠道,“要证据是吗?传太医。” 马楚翼闻言才顺势收了长枪。 一直默然不语的时安夏忽然抬起头来,没有刻意收敛锋芒,那双眼睛深邃而平静,就那么直直朝着太后望去。 两任不同时期的太后,终于视线相交。这一刻,仿佛历史的长河奔腾,在她们之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 时安夏轻轻勾唇,嘴角漫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 皇太后这一刻对传说中的凤女嫉妒到了极点。 是她! 就是她! 历史上没有女子的印记,可从惠正皇太后开始就有了。 此女寿终正寝,得道高僧双手合十颂她一生荣光,赞她心怀社稷,贺她功德圆满,愿她来生顺遂。 这一切,都是她毕生追求的东西。 她在梦里看到过,寂元大师说,“太后挽江山社稷于悬崖,救万千百姓于水火,是有大功德之人,是北翼之幸,万民之福。愿太后来世所得皆所愿,不被风雪染,不被流言欺,平安度华年。” 吉庆皇太后不止一次梦到过这场景。 她一直以为这个“太后”是她自己! 不然为何自己总梦到? 她以为这要么是她上辈子发生过的,要么是她这辈子还没发生的,就是没想过这所谓的太后竟然是惠正皇太后,竟然是时安夏! 这时,太医们鱼贯而入。 吉庆皇太后暴怒到了极致,“查!给哀家查!看谁的身上手上有墨鸠的余渣碎末。” 时安夏挑眉,与岑鸢相视一眼。 其实哪里需要真查,不过是太医院走个过场。这便有太医宣布,“海晏公主衣袖上有墨鸠碎末!” 第577章 你将是历史的罪人 海晏公主衣袖上有墨鸠碎末! 无需问是怎么随意查出来的,也无需问她今日有没有靠近过明德帝。 太后只需要一个结论:海晏公主衣袖上有墨鸠碎末。 这就足够定罪入史册了:海晏公主与驸马毒杀明德帝,吉庆皇太后识破其奸计,力挽狂澜,将二人拿下入狱。 要不是时安夏身边战力过强,太后暴露楼羽霄都没将她和岑鸢控制住。 这确实是宫里惯用的手段:指鹿为马,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况且她衣袖上确实有墨鸠碎末……时安夏抬眼望向云兰公主,淡淡一笑。 云兰公主也正在看时安夏,见对方投来视线,立刻慌张地转过头去了。 太后沉声道,“这下没话说了吧!抓起来审!” 马楚翼条件反射般长枪一挥,再次将岑鸢和时安夏护在身后。 太后勃然大怒,“马楚翼,你这是要造反!你马家要造反!” 马楚翼锐目迎上,“为将者,护正义求真相,乃天职所在,责任担当。” 时安夏却在这时开口问,“云兰公主,里面中毒的是你的父皇,是北翼的皇帝。你把他毒死了,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一旦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出,整个北翼都将陷入动荡。你!将是历史的罪人!” 云兰公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深深的痛楚。 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你怎敢如此污蔑本公主?本公主怎会毒害自己的父皇!倒是你,你一个外姓公主,你……” “我刚进朝阳殿时,你就在我袖上洒下墨鸠粉末,你以为我不知道?”时安夏冷然,目光如炬,毫不退让:“我不过是想看看太后能拿这粉末如何做文章而已。只是没想到,这般潦草!真让人失望!” 皇太后:“!!!” 她视线一片模糊,面前出现的仿佛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御驾亲征的皇太后。 她害怕得瞳孔一缩,再定睛一看,依然还是那个少女。 云兰公主这会子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急切地解释:“不,不是这样的……” 时安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父皇本已打算放静妃娘娘出宫,想必下毒之事静妃娘娘不知道吧?” 静妃原本胆子就小,刚才听时安夏说女儿下毒就慌了。现在被这么一问,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早几日前就发现儿女有些不对劲。追问半天,儿女都说是她疑神疑鬼。 可就在刚才,她害怕,想挽住女儿的手。 可女儿却避她老远。如今一想,女儿是怕她也沾上墨鸠粉末。 那么由此推断,女儿真的是给明德帝下毒的人……天哪,要死啊!女儿怎的这般糊涂! 到底是鬼迷了什么心窍才能干得出这种事? 那么这个时候时安夏问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她的态度就十分重要了。 静妃端着娘娘的架子,“海晏公主勿要信口开河!”电光火石间,她已经拿定主意。如果真查到女儿头上,她就一力承担,把儿女摘出来。 时安夏虽然意外下毒的是云兰公主,但有一次从明德帝口中知道,二皇子并非他亲生儿子起,就已经在反向推测了。 或许前世也不是李清慧下的毒,而是二皇子与云兰公主。 太后拿捏了二皇子非皇上亲生儿子的把柄,威逼利诱之下,这两人很可能会被迫给明德帝下毒。 所以上一世,太后答应让他们回封地,却在路上对他们杀人灭口。 想通这一点,时安夏看着云兰公主如看一个死人般,摇摇头,轻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她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就算没这事,我也还是会找你算账的” 云兰公主被时安夏那种看死物一般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仗着父皇偏爱你就陷害本公主!” 时安夏点点头,“对,你嫉妒父皇偏爱本公主,所以你听太后说会让我顶罪,很快就答应了。其实,你原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 云兰公主的脸色此时变得格外苍白,“放肆!” 时安夏冰凉的目光掠过对方脸上的慌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喜欢上了我哥哥,所以要在他们成亲之夜杀了我嫂子。云兰公主,你是不是以为解决了那个人牙子张叔,我从银珠身上就查不到你头上去?” 云兰公主紧咬下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与恐惧。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做得这般隐蔽,为何还是被查到了? “本公主不喜欢时云起!本公主从来没有那样的念头!”云兰公主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仍试图保持镇定,“本公主金枝玉叶,为什么要喜欢你哥哥!什么张叔银珠,本公主更是完全不知你在说什么!” 时安夏道,“这么说来,云兰公主强取豪夺百姓的书屋,倒是爱书之人了?” 云兰公主眼神闪烁,“书屋是因为别人经营不下去,本公主才……” 时安夏打断她,“你觉得你自己信吗?钟情一个人没有错,埋在心里不打扰,我会敬重你。但你买凶在我哥哥成亲当夜下毒害我嫂子,你这样蛇蝎心肠之人,我时安夏在此立誓,绝不会放过你!” 云兰公主闻言,心中一紧。但仍强作镇定,试图用言语挽回局面:“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凭空猜测罢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休想污蔑我!” “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漏洞百出。张叔虽死,但他留下的线索足以让我追查到你。东羽卫那里有详细记录,不怕你狡辩。” 云兰公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凡事只要做下了,就定会留下痕迹。事到如今,你还下毒给父皇,你以为皇太后能保护你免受惩罚吗?她不亲手杀你灭口就不错了。” 云兰公主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我没有,不是我!你别想冤枉我!” 第578章 一惹就惹大事 静妃强自镇定挡在女儿前面,“海晏公主所言,句句都是猜测,根本不可信。” 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到底是谁给明德帝下的毒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哪一方处于弱势。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朝阳殿里再次形成了对峙。 正在这时,御林军包围了朝阳殿,沉重的脚步声与铠甲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月光透过云层,斑驳洒在殿前的青石板上,给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了一抹冷冽的银白。 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方人马紧绷的面容。 一方以皇太后为首,楼羽霄带领的东羽卫手持兵器,面色凝重,随时准备与殿外的御林军一起将海晏公主夫妇拿下。 另一方则以岑鸢和时安夏为首,马楚翼带领的东羽卫,个个身形挺拔,气势汹汹护在一侧。 双方从人数上来看,自然是太后方赢了。 蓉妃忍无可忍,暗自着急,“这么多人还怕什么?上啊!” 旁边的嫔妃不由得翻白眼。 刚才你是眼瞎吗?楼羽霄差点被马楚翼杀了!谁敢冲上去送死? 林妃却是双手合十,默念别打起来。她的九皇子还在驸马手里呢! 这熊孩子这会子跑到那边去送人头吗? 虽然九皇子不是她亲生的,但好歹从小带到大,怎么也有了深厚的感情。 林妃迈着小碎步跑过去,想把九皇子拖走。 谁知九皇子却反过头来认真劝她,“母妃,您也不要过去了,就在这边吧。云兰公主给父皇下毒,别站那边!” 云兰公主气得脸色发青,“小九,你听一个外人胡说!” 九皇子稚嫩的少年音里透着他这个年纪才有的顽皮,“海晏公主是父皇钦封的公主,跟你是一样的身份地位。她才不是外人!你下毒,你才是外人!略略略!” 此时殿外御林军高声宣布:“奉太后之命,捉拿海晏公主和驸马!所有人等,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马楚翼心头一凛,下意识朝着岑鸢看去。 但见对方气定神闲,手里仍旧拉着时安夏,面色不变半分。 就这么一回头,马楚翼的心也安定了。 长枪一立,准备迎战。 皇太后快气爆了,反而冷静下来,“小九,你真的要一意孤行站在那一边?” 她表面问的是九皇子,实则问的是林妃。 她这是逼林妃表态。 林妃心一颤,深知这一步踏出,将意味着什么。 外头御林军已冲进殿来。 林妃忙拉紧九皇子的手,正要说话。却是九皇子先说了,“皇祖母,您有没有闻到好臭哦!整个大殿里都是一股臭味。孙儿刚才仔细嗅了嗅,觉得那臭味是从您身上发出来的。” 林妃闻言,脸色霎时一白,眼中满是慌张。 天爷呐!她家小九要么不惹事,一惹就惹大事! 这屋中哪个没闻到异味儿?偏偏小九在这众目睽睽下非得嚷嚷出来。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太后身上。连冲进来的御林军一时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怔在殿门处进不得退不得。 皇太后难堪至极,眼里掠过愤怒与尴

相关推荐: 双凤求凰   成瘾[先婚后爱]   认输(ABO)   我以神明为食   芊芊入怀   玄门美人星际养崽指南   流萤   深海gl (ABO)   实习小护士   未婚妻和乡下表弟